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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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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梨眨眼:“什麽哥哥?”

“以前不是你先這麽叫我的嗎。”許寧青低笑一聲,“現在還不承認了?”

“……”

常梨看了眼時間, 從他懷裏逃出來, 跳下沙發:“我要回去了。”

“嗯, 我送你。”許寧青拎上行李箱。

許寧青把常梨送上旁邊那幢公寓樓。

常梨站在家門口, 問:“你明天有什麽事嗎?”

“要去公司,最近在忙一個項目。”許寧青笑了笑,“晚上找你玩兒?”

常梨搖頭,提議道:“反正我也閑著沒事, 要不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公司吧。”

許寧青揚眉, 想了下, 溫聲說:“不是剛剛旅游回來,不累麽, 早上睡晚一點, 中午我來接你過去。”

常梨點頭:“好。”

常梨後背貼著門,爺爺奶奶每次看電視都會把音量開很大, 隔著門板,可以聽到裏面隱約的聲音。

而樓道隱秘安靜, 許寧青就站在她面前。

現在是她男朋友了。

男朋友。

常梨在心裏細細琢磨這三個字。

這局面還真讓她產生了一點地下戀情的感覺。

許寧青猜到她想的,笑問:“要不要我去給你爺爺奶奶打聲招呼?”

她擡起眼:“打什麽招呼?”

“爺爺奶奶好, 我是常梨的男朋友, 許寧青。”

“……不可以!”小姑娘仰著頭拒絕的很果斷, 踮著腳靠近他,說悄悄話似的,“我爺爺都希望你是他兒子了, 你別去刺激他。”

“……”許寧青沒料到這一茬,“真的?”

“對啊。”

“那還真得早點告訴他們一聲,這想法得早點打破,不然到時候可不放心我把他們寶貝孫女拐走了。”

常梨一想那時候的場景就有點絕望:“能不能不說啊,談談戀愛就可以了。”

“小姑娘這想法可不能有啊。”許寧青捏了把她的臉,“我都27歲了,你這想法不就是耍流氓嗎。”

常梨做最後掙紮:“那至少也要等我大學以後,他們要是知道我高中一畢業就跟你在一起了,肯定要覺得你是個變態。”

許寧青笑著應了聲好,彎腰去親她。

常梨條件反射的躲,剛剛在一起她還是對親吻這樣親昵的舉動不太適應。

許寧青動作一頓,轉而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直起身,笑道:“回去吧,女朋友。”

常梨一回臥室先洗了個澡。

今天的這些事在腦中跟幻燈片兒似的過了一遍,她心情好的哼著歌,穿了睡袍出來洗臉,一擡頭就看到鏡子裏笑著的自己。

“……”

有點蠢。

常梨扯了扯嘴角,強制的把笑意壓下去。

躺到床上,常梨就迫不及待的點開“億萬富婆激情夜聊”群。

甜梨梨:朋友們!!

甜梨梨:我脫單了!!!

樊卉:什麽情況?!下午你走的時候我還以為遇到什麽事了呢,結果是去談戀愛的!!!??

樊卉:不過還是恭喜你啊寶貝兒!!你們怎麽突然就確定了!!

常梨發了一串語音過去,講了下午去警局的事,最後頓了頓,弱弱補了一句:“然後我就親了他一下。”

孟清掬:??????

孟清掬:姐妹你也太剛了點吧!

孟清掬:照你們這進度立馬三年抱倆,等你本科畢業的典禮上你就已經是兩個孩子媽的霸總小嬌妻了。

孟清掬激動的打字速度神速。

常梨:“……”

樊卉也吃驚極了,語音一開始就是一聲臥槽:“居然是你主動的?!那許寧青什麽反應啊!是不是整個都懵了?哈哈哈哈哈哈我覺得想想就很過癮欸!梨梨硬剛吻懵霸總?”

常梨聽完,翻了個白眼,耳朵又開始發燙。

慢吞吞又回了條語音:“吻懵個屁,人家直接吻回來了。”

樊卉發了一個拉長的大拇指表情過來。

樊卉:鑒定完了,你們明天差不多可以上床了。

常梨:“……”

跟樊卉孟清掬聊完天,常梨又點開和許寧青的聊天框,把前不久剛改的“許寧青”備註刪掉,她想了想,改成“男朋友”。

剛操作完,[男朋友]就發了信息過來。

男朋友:睡了嗎?

甜梨梨:還早呢,我睡覺沒那麽早。

男朋友:以前誰給我發一堆熬夜早死的公眾號文章的?

甜梨梨:都這麽早的事兒了你怎麽還記得呢。

過了兩分鐘,許寧青發過來一條語音。

“哎,我好像,還真有點兒激動的睡不著覺。”

常梨悶在被子裏笑的停不下來,蹬了蹬被子,矜持的回:“為什麽?”

男朋友:“成功老夫少妻了,賺了。”

常梨:“……”

她把手機丟到一邊,把趴在床尾的餅餅拖過來,呼嚕呼嚕貓肚皮,拍了張肥貓照片過去。

甜梨梨:對了,明天我可以把它帶去你公司嗎?

奶奶這時候推門進來,拿著一盤水果:“梨梨吃不吃西瓜啊?”

常梨做賊心虛地立馬把手機倒扣在床上,跪著直起身接過水果:“謝謝奶奶。”

奶奶自然不知道她鬼鬼祟祟的是在和誰聊天,什麽也沒懷疑就出去了。

許寧青已經回覆了。

男朋友:可以,明天下午來接你們。

常梨嘖了聲,覺得這備註實在太顯眼了,重新改回了許寧青,最後覺得不行,改成了最初始的小叔叔。

常梨這天晚上還真是沒有睡好,起初是因為突然和許寧青在一起了胡思亂想一通,再後來睡著後她做了個夢。

夢到了常石霖和白懿。

夢的內容很簡單,是她從小到大常石霖和白懿吵過無數次的千篇一律的架。

女人尖利的叫聲,男人疲憊的沈默,在那一幢被人羨嫉的房子中不斷發生著。

常梨小時候就很難以想象,白懿在外是豪門名媛形象,怎麽一進家門就能這樣撕破臉皮的大吼大叫,可即便這樣了,她也還是不願意離婚。

就這麽跟常石霖耗著,兩個人都深受折磨。

常梨後來也聽過外界提起自己父母戀愛時候的事,那時也能算作上流圈的一段佳話,郎才女貌,還突破階級家庭阻礙藩籬,又很快生下一個女兒,像是什麽童話故事。

但最後也就那樣了。

常梨一直不確定一個人的喜歡能持續多久。

常石霖對白懿的愛那麽短暫就逝去,白懿對他的愛也被熬成了偏執和恨。

她從前從來沒有喜歡過誰,許寧青是第一個,可她其實在中間真的下定決心要放棄他過。

而許寧青,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喜歡的一個人,甚至於被這麽多女生喜歡的一個人,最後會喜歡自己多久。

外面天已經泛了魚肚白。

常梨從床上爬起來,趿著拖鞋去外面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喝完一杯。

可她還是想試一試。

即便她比許寧青要小這麽多,也許真的存在以前周綺衿說的那些問題,可常梨也還是想要試一試。

萬一呢。

常梨回了臥室,抱著抱枕靠在床頭,就這麽在黑漆漆的房間裏發了好一會兒呆。

下午那一段烏龍似的親吻和確定關系過去後,常梨開始覺得有些擔心了。

她從枕頭底下抽出手機,點開相冊,找到之前保存的許寧青發給她的他大學時候的照片。

這是20歲時候的許寧青。

常梨坐在漆黑的臥室,只亮著一塊手機屏幕大小的光亮,刺的眼睛不太束縛,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她瞇著眼,仔細看那張照片。

最後得出結論,20歲時候的許寧青可真帥啊,果然,27歲的老男人能有她這麽個18歲人間水蜜桃,還有什麽好不滿足的!

要擔心也應該是許寧青去擔心!!

常梨吐出一口氣,人滑進去,縮進被子裏,繼續睡覺。

因為晚上的夢以及那一通胡思亂想,第二天中午許寧青來接她時常梨興致也不怎麽高。

常梨抱著餅餅坐在副駕位上,眼睛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許寧青捏著她下巴把腦袋轉過來,好笑問:“想什麽呢。”

“沒想什麽呀。”常梨眨巴眨巴眼,看著他,“你今天忙不忙?”

“嗯,有點,一會兒還有個會,你今天可能要在我辦公室自己待會兒。”許寧青揉了揉她頭發。

“許總。”常梨嚴肅的糾正他,“我也是個有事要忙的正經人。”

她拍拍旁邊的帆布袋,“要去畫個畫呢,放暑假以後就沒碰過了。”

“行。”許寧青笑了笑,把車開出公寓。

常梨順著薅著貓毛,隨口問:“我以前怎麽沒覺得你有這麽忙,我那時候還以為你是個吃喝玩樂的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去掉,吃喝玩樂的確是主業。”許寧青打方向盤轉彎,模樣有點吊兒郎當,“只不過最近在忙一個新項目,我得跟著,就比較忙。”

常梨跟著許寧青上了公司頂層,很快他就去開會了,辦公室只剩下她一人。

常梨把畫板從帆布袋裏抽出來,想了想自己要畫個什麽內容。

她給許寧青發信息:我畫畫要用一下電腦。

甜梨梨:星星眼jpg.

小叔叔:我辦公桌抽屜裏有個筆記本,沒設密碼的,你用吧。

常梨找到筆記本打開,坐在一旁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調了色便開始畫。

她剛畫沒多久,辦公室門就被打開,許寧青那個助理探腦袋進來,挪著步子的走進來。

常梨看著她:“許寧青他不是去開會了嗎?”

“哦,我不是來找他的。”助理視線在辦公室內轉了一圈,落在常梨腿邊窩著的肥貓身上,小心翼翼問,“我能摸摸它嗎?”

“啊?”常梨楞了下,忍不住笑了,把餅餅抱過去,“你得順著毛摸,不然它會抓人。”

餅餅全程瞇著眼,剛剛在家吃完罐頭這會兒正犯懶。

助理揉了揉它的貓,感慨:“真羨慕有貓的人啊,我每天只能雲擼貓。”

“那就養唄,其實了解清楚了也挺好養的。”常梨說。

“沒時間呀,加起班來沒日沒夜的,又一個人住怕照顧不好。”

常梨放下畫筆,想了想許寧青的狀態,他忙起來的確是階段性的,大部分時候還是蠻閑的:“你們很忙嗎?”

“這麽大一個公司當然忙啦。”

“可是你們老板好像沒這麽忙啊。”常梨眨眨眼,湊過去低聲說,“不會是壓榨你們員工,把活都丟給你們幹吧。”

助理笑起來:“不算壓榨吧,工資給的很慷慨的,而且一般公司想要運轉的這麽自動化也不容易,還是能力問題,何況除了承和以外許總不是還有他父親那邊的產業需要兼顧嗎。”

常梨點點頭,覺得這助理似乎是挺了解公司的,隨口問:“你在這工作已經很久了嗎?”

“我算是最早的一批員工啦,我和許總算是校友,比他大兩屆的學姐,他大四創業那時候正好我被舊公司一堆破事纏身,索性就辭職來了這裏。”

助理低頭擼著貓,“之前也困難過一段時間,所有人創業都不容易,你可能不知道,許總大四的時候遇到了一些事,當時承和差點也撐不過去。”

常梨一楞,手指攥緊了,輕聲問:“是c大那個女生跳樓的事嗎?”

助理頓了下,沒想到常梨還知道這事:“……對,你也知道嘛,哎,那個時候許總也算是被網暴過,公司也受到影響,跟我同批的員工走了不少,還有人往公司寄那種信,不過好在也都走過來了。”

常梨完全不知道還有這一些事。

當初許寧青只把事情講到了秦玥跳樓他被調查,可在那段被調查的時間裏他是怎麽走過來的卻一點都沒告訴她。

可是想想其實也能猜到的。

大部分人對從頂端掉下來的人會是一種怎樣的態度。

常梨記得自己第一次參加一次大型的少年繪畫比賽時,當時有一個姐姐已經蟬聯多屆冠軍,但那次比賽常梨拿了第一名。

而那個姐姐因為失誤連前三都沒有,只拿了一個二等獎。

當時就有許多人冷嘲熱諷,什麽“天才畫家的墜落”、“江郎才盡”一類的話,連帶著把她從前拿過的榮譽全部否定了。

常梨在那次頒獎典禮結束後在衛生間看到過那個姐姐。

她趴在洗手臺前,痛哭失聲,額前的頭發都狼狽的濕成幾綹。

常梨當時就看的挺難受的。

再後來,聽說那個姐姐又參加了幾次比賽,都沒能拿到很好的成績,高考似乎也失利了,再往後就沒有再聽過她的事了。

許寧青開完會進來時就看到小姑娘坐在沙發上畫畫。

他隨手把手裏的文件材料丟在辦公桌上,踱過去到她對面:“在畫什麽?”

常梨吸了吸鼻子:“練習一下線條和光影。”

“這麽認真啊。”許寧青看了她一會兒,小姑娘似乎有點怏怏不樂的,狐貍眼也耷拉下來。

他起身沖了兩杯咖啡坐到常梨旁邊,“累了就休息會兒。”

“嗯。”常梨手上沒停。

許寧青這會兒也不想去忙那些工作了,愜意的往沙發上一靠,朝一邊擺著的筆記本電腦掃了眼。

他眉心突的一跳。

電腦屏幕上是一副女人裸/體的油畫,坐在海邊,上半身裸著,線條凹凸有致,正舉著一個小水缸往肩上澆水。

小姑娘還畫的挺認真的,筆尖在畫板上細致的一筆筆描摹,將色彩堆積碰撞的格外鮮明,這會兒正面不改色的在女人胸部位置描摹著。

許寧青靠過去,右手虛虛搭在她肩上,玩味道:“看這圖畫能練好嗎?”

“能啊,我就想練練人物的這種線條和肌肉。”常梨從前一個畫室的人一起描摹這樣的畫,一點不覺得有什麽。

“我是說。”許寧青聲音壓低了些,顯得像是蠱惑又像是勾引,“有我這麽一個男朋友在,還要對著屏幕臨摹嗎?”

常梨楞了楞,扭過頭看他。

男人一雙桃花眼戲謔看著她,風流肆意,他人湊近一點兒,笑著說:“想不想畫我?”

常梨咽了口口水,剛才因為那助理一番話引發的一通胡思亂想而低落的心情也消散開去:“裸/體嗎?”

許寧青笑了,低沈的笑聲回蕩開:“隨你。”

作者有話要說:堂堂霸總竟為生計兼職做裸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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