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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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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兒,你說吧。”傅冬平問:“剛才那個就是溫嘉明?看年紀不像你同學,是老師?”

“他是歷史系的教授,我輔修的專業就是歷史。”任天真猜到他肯定好奇一晚上了,滿足了他的好奇心。

果然如此,傅冬平一聽立刻坐起來,“看他那樣子,有四十好幾了吧,結過婚有孩子的老男人,你難道想插足他婚姻當第三者?任天真我告訴你,你這樣很不道德。”

任天真冷笑一聲,“你怎麽知道我不道德?他早就離婚了,前妻在國外定居,兩人沒孩子,而且,他也沒有多老,才四十。”

“四十還不老啊,你才二十三歲,他比你大了一輪還多,而且他還是你老師,師生戀對你影響多不好,你讓全校同學怎麽看,讓其他老師怎麽看?”傅冬平恨鐵不成鋼地說。

任天真等他數落完了,才說:“看來你也不過是個俗人。”

傅冬平恨恨道:“沒錯,我就是個俗人,你不是早就對我下定語了,說我自大又低俗,可我還是要告訴你,你跟他差距太大,你倆不會有好結果的。”

任天真對他的勸說無動於衷,“我談我的戀愛,為什麽非要有結果?愛情最重要的是過程。”

“狗屁,所有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傅冬平怒斥。“那你前女友那麽多,怎麽還沒結婚?還是你一直都在耍流氓?”任天真反唇相譏。

“我是精挑細選、寧缺毋濫。”傅冬平笑著。

“可我就是喜歡他。”

“我勸你死心,以他的閱歷,不會跟你結婚的,他甚至都不會再次選擇婚姻,頂多跟你玩玩,你與其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離開他早做打算。”傅冬平苦口婆心勸說。

“打算什麽?”

“再找一個更好的男朋友。”

“我不想要什麽更好的,我就喜歡他一個人。”

傅冬平快被她氣死了,這丫頭是看來是中了老男人的毒了,耐著性子勸她,“可他不適合你,天真——你不如考慮考慮我。我條件不比他差,關鍵我還比他年輕比他帥。”

任天真嗤一聲笑,“你?你不是總讓我叫你哥嗎,哥哥和妹妹怎麽能戀愛呢?”

“又不是親哥怕什麽。”

“你受傷了,我當你說胡話,別煩我,掛了。”任天真說掛斷就掛斷,索性把手機給關了。傅冬平打了幾遍,皆是關機提示,也就不再打。

兩天後,任天真一早就接到傅冬平電話。

“我在你樓下,你下來呀。”傅冬平遙望著女生宿舍窗口。果然,任天真很快跑到窗口往下看,一看到他,就把電話掛了。

他站在原地等,不出五分鐘,任天真就從宿舍樓跑了出來。

“你不是住院嗎,怎麽跑出來了?”看到傅冬平戴了頂奇怪的帽子,任天真跑到他身邊看看她。

傅冬平指了指腦袋,“我今天剛拆了針線,在醫院待著也是無聊,來看看你,順便跟你說一下我這兩天的發現。”

“我們去外面說吧,學校對面有個茶館。”任天真並不想給熟人看到有男人來找她。

“去外面幹嘛,校園裏這麽美,我們就在校園裏找個地方說,前面就不錯。”傅冬平不願出去,指著不遠處湖邊的石頭,表示去那裏就行。

鷺島大學的校園被譽為國內最美的大學校園,此時春意正濃,到處草長鶯飛,風一吹,灑落一地花瓣,像是飄雪一般,美不勝收。傅冬平選的地方正好是一棵櫻花樹下,到處都是落花。

兩人坐著,看到傅冬平把隨身帶來的黑皮筆記本攤開在腿上,任天真忍不住調侃:“你要給我上黨課嗎,還帶個筆記本。”

她的眼睛山泉一般清澈,渾身上下淡淡地、帶著一種春天的韻味,傅冬平看著她,幾乎要忘記自己的來意。

調整情緒,傅冬平像老師準備上課一樣清了清嗓子,“好幾件事呢,我的頭還沒有恢覆,要是不記下來,我會忘記。”

把筆記本上的記錄看一遍,他告訴任天真,“我仔細看了一遍你覆印的容縣地方志,有關雲夢山的記錄,在清朝初年的時候,對雙榕村有這樣一段記載。”

他把那段摘抄給任天真看,任天真看了幾遍,問他,“什麽意思?難道說,雙榕村真的被清洗過?”

“對,說清洗都輕了,確切地說,是血洗,他們利用瘟疫的傳言把村民殺的殺趕的趕,最後只留下幾個家族鎮守,而其中的一個家族就是姓馮的。”

傅冬平指著摘抄段落其中一行,“你看這裏,說是在康熙十二年,容縣發生水災,縣民紛紛湧到雲夢山避水,雙榕村也曾收留若幹難民,但很奇怪的是,等水退了以後,去雙榕村避難的縣民都染上了奇怪的瘟疫,縣衙為了防止瘟疫蔓延,下令把雙榕村劃為疫區,半年後才允許村民外出,而在此期間,有一個姓任的名醫由縣令委派去雙榕村治療疫疾。”

“姓任?”任天真呆了呆,“你是說,我家有可能是這個名醫的後代?”

“聰明!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傅冬平說,“我們不妨推測一下,假如你家祖上是任姓名醫的後代,那麽這個名醫在和雙榕村村民接觸的過程中極有可能了解了一部分隱秘,也就是永歷皇帝的寶藏和埋骨地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我爸爸有可能是從祖輩人那裏得知了這個秘密,所以他才會對容縣雲夢山一帶的民俗特別感興趣。”任天真猜測著。

“對,他留下來的那本筆記我也看過,很多地方都能證實我的推測,他是順著祖輩傳下來的線索發現了雙榕村的秘密,所以他當年提議去雲夢山探險並不是偶然。”

對傅冬平這段話,任天真有種奇怪的感覺,她聽得出他話裏的暗示,半晌沒出聲。

“天真,當年那件事很可能真的只是意外,你就不要再鉆牛角尖了。”傅冬平勸道。任天真不為所動,目光悠遠,“很可能是意外,也就是說,也有可能不是意外。”

傅冬平不想跟她起爭執,只得改變話題,“好吧,我們繼續說雙榕村,被殺的那個瘋三原名馮山,你還記得嗎?他應該就是守墓人馮家的後代。”

其實這一點任天真之前也想到了,此刻更加證實了想法,“他也知道知道雙榕村的秘密?”

“或多或少知道一點,上回警察說他是雙榕村有名的二流子,這幾年靠跑運輸為生,說明他文化水平不高,真正掌握了雙榕村秘密的人應該不是他,而是攻擊我的那個人,我們真正要查清楚的,就是那個人的身份。”

傅冬平的分析有理有據,任天真不住點頭。

“有些事情,你與其自己懷疑,還不如回家好好跟父母談談,他們應該都知情。”傅冬平開導任天真。

任天真恰好也擡頭看他,與他目光相接,兩人都沒說話。他們之間別的話題都可以談,唯有這個話題是禁區,每次提到,都以任天真的沈默收場。

過了很久,只聽傅冬平低聲問:“我前兩天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什麽事?”任天真記不起來了。

傅冬平像長輩那樣摸摸她頭發,臉上也換了種表情,“年紀不大還挺健忘,就是讓你考慮一下我。”任天真冷哼一聲,“你吃錯藥了吧。”

“我是認真的,你不妨好好考慮考慮。”傅冬平溫柔地看著任天真,“喜歡上一個人,就像一棵樹想要開花的心情,哪怕枝椏被砍斷,也要從斷枝上發出新芽,天真,我遇到你,就想開花了。”

“你想開花就開吧,地方這麽大,夠你開花開個夠,我不耽誤你開花。”任天真站起來,莞爾一笑,轉身要走。

難得自己抒情一回,竟然對牛彈琴,傅冬平又氣又恨,壓抑著情緒,盡量不讓自己的言行有失風度。

“丫頭,你想過沒有,你現在對他的迷戀,也許只是戀父情結在作祟,你從小缺少父愛,很容易對年長的男性產生依戀,這種感情並不是真正的愛情,而是俄狄浦斯情結。”

對他這番說教,任天真也不反駁,只冷冷看他一眼,昂首而去。

還挺傲嬌!傅冬平目送她窈窕的身影,纖細的腰不盈一握,兩條長腿很直,細細瘦瘦的像筷子一樣,這種身材,穿什麽衣服都好看。

在校園裏沒走多遠,傅冬平就看到童曦和奚瑤瑤迎面過來,剛要躲閃,卻被那兩個女孩堵個正著。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一棵開花的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

而當你終於無視的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那不是花瓣

是我雕零的心

☆、第 19 章

童曦嘴甜,一看到傅冬平就熱情地打招呼,“傅哥,你怎麽到我們學校來了?是來找瑤瑤的嗎?”

看來她們不知道任天真也在這個學校,見奚瑤瑤含情脈脈看著自己,傅冬平並不想牽扯到任天真,靈機一動,“我來找人……呃,你們知道歷史系怎麽走嗎?”

“你算是問對人了,我跟童童都是歷史系的,我們帶你去。”奚瑤瑤自告奮勇要帶路。童曦眼珠轉轉,忙說:“瑤瑤,我剛想起來,錢包丟在宿舍裏了,你帶傅哥去吧。”

奚瑤瑤一聽正中下懷,連忙說好。傅冬平對她倆的小把戲心知肚明,嘴角微彎,並不拆穿,跟著奚瑤瑤去歷史系教學區。

一路上,奚瑤瑤告訴傅冬平,她們歷史系和中文系、哲學系隸屬於鷺島大學人文學院,是她們學校傳統優勢學科,出了好多位院士。

說起這些,她蘋果般白嫩漂亮的小臉上流光溢彩,努力眨巴著單眼皮的眼睛,想讓眼睛看起來更大一點,大概因為視力不好,又不肯戴眼鏡,她看人的視線總是找不到焦點一樣朦朦朧朧的。

傅冬平見她總是含情脈脈望著自己,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不能招惹,一旦惹了,她們準會像敢死隊那樣義無反顧、沖鋒陷陣,他沒必要惹這種麻煩,因此故意昂著頭不看她,就像任天真之前對他那樣。

“你認識溫嘉明嗎?”傅冬平試探地問。

“知道啊,溫教授在我們學院很受歡迎的,又年輕,長得又帥,課也講得好。”奚瑤瑤說起溫嘉明也是讚不絕口。

“他還年輕?不都四十了。”傅冬平嘟囔一句。就知道那家夥擅長勾搭小姑娘,文史類專業女孩子多,正好給他機會近水樓臺先得月。

奚瑤瑤哪知道他對溫嘉明什麽心思,笑著說:“可你要知道,我們學校的正教授大多數都已經是老頭老太太,相比之下,溫教授就年輕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有顏值。”

也就能騙騙你們這些小姑娘,傅冬平心想,忍不住又問:“他結婚了嗎?有太太嗎?”奚瑤瑤終於聽出些苗頭,怪眉怪眼瞅他,“你問這個幹嘛?”

“呃……”傅冬平想了想,現在這些小姑娘腦洞很大,動不動就喜歡腦補些有的沒的,自己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於是故意說:“一次朋友聚會上認識的,找他幫忙查點資料,隨口問問而已。”

奚瑤瑤這才告訴他,“他好像是單身,沒聽說有太太,他到我們學校任教也就是這幾年的事,以前一直在美國大學裏教學。”

傅冬平嗯了一聲,看來他和任天真的事還是秘密,不然的話,早就在學校裏傳開了。也可能是因為他一直沒有接受任天真的表白,兩人的關系才沒公開。

“我還聽說,溫教授在跟我們系的另一個教授爭歷史系副主任的寶座呢,我們學校是985院校,教授和教授之間競爭特別厲害。”奚瑤瑤把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一股腦兒倒給傅冬平。

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以至於奚瑤瑤接下來說的話他都沒認真聽。奚瑤瑤見他有點心不在焉,拉住他,指了指身後的大樓,“傅哥,到了,溫教授除了日常教學時來上課,平常不用坐班,六樓有他一間辦公室,是他帶的課題組活動的地方,他經常會在那裏。”

謝過她,傅冬平獨自上樓,到六樓走到某個辦公室門口,躊躇片刻,才敲了敲門,聽到聲音以後,推門進去,看到溫嘉明從電腦顯示器後探過頭來看著他。

溫嘉明站起來迎接客人,臉上帶著點疑惑的表情,覺得傅冬平眼熟,隨即想起來他就是醫院那一位,主動跟他寒暄,“你好,找我有事嗎?”

“我來找天真,順便也有點事想跟你談談。”傅冬平從容跟他握手,在他辦公桌對面坐下。

溫嘉明隨手摘掉眼鏡,嘴角淡淡地笑意,“我想,我能猜到你的來意,是為了天真,對嗎?”

“對。”傅冬平想,既然他知道,那更好,於是開麽見山,“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跟你提過我的身份,我跟她其實很多年前就見過,父母輩是最好的朋友。”

溫嘉明給他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她說過。”

“那好,有些話我就直言不諱了。”傅冬平等他坐下後,直起身子往前探了探,“既然你也知道天真對你的感情,就不該再給她幻想,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由於戀父情結的作用,很容易對事業有成的年長男性產生依戀,尤其是天真這樣少年喪父的情況。”

溫嘉明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淡淡一笑,反而問他,“你也喜歡她?”傅冬平也笑笑,針鋒相對:“用了個也字,教授,你知道你這句話在別人聽來的涵義嗎?”

面對這個對自己明顯有敵意的年輕人,溫嘉明回避了他的鋒芒,視線一轉,“我跟天真說得很清楚,我跟她沒有可能,讓她把精力放在學業上。”

“只是沒有可能,而不是不喜歡?”

傅冬平一針見血的話讓溫嘉明的表情些微有了變化,但是,一貫冷靜的他還是沒有表態。

傅冬平敏銳的目光捕捉著他每一點情緒,繼續說:“天真還是學生,思想難免單純,你不一樣,你不僅有豐富的人生經驗和閱歷,還有基於現實的考慮,所以對待感情很慎重,不會頭腦發熱就跟女學生搞在一起。”

“我很欣慰,天真有你這樣一個設身處地為她考慮的朋友。”溫嘉明坦誠地說,“我跟她認識有三年了,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但也許是家庭的原因,她比一般女孩敏感細膩得多,也特別喜歡鉆牛角尖,我曾經試過開導她,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讓她有了別的想法。”

如果說來之前傅冬平還有所疑惑,那現在從溫嘉明的態度裏他完全能了解,他對任天真的覆雜感情。

“與其說是迷戀,不如說是她對你情感上的依賴。”傅冬平近一步點出,“天真對她父親的意外身亡心裏一直有一根刺,所以她和母親以及繼父的關系並不好,而你的關心本該是長輩式的,卻讓她誤會了。”

“你說得很有道理。”溫嘉明微微沈吟。

傅冬平凝視著他的眼睛,詭異一笑,隨即隱匿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為覆雜的表情,“相比之下,你對天真的感情就覆雜多了,如果她和你沒有師生這層關系,我想,你的選擇會不一樣,但是,教授你別忘了,你的身份讓你別無選擇。據我所知,在你之前任教的那所美國著名的大學,對師生戀明令禁止。”

溫嘉明目光閃了閃,表情中多了一絲苦澀,這個年輕人實在不簡單,僅僅一面之緣,就能猜中他心事,而且分析得有理有據,讓他無從辯駁。

傅冬平見話已說到,也就不再咄咄逼人,起身告辭。等他快到門口,才聽到溫嘉明說:“以後好好照顧她。”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傅冬平輕輕點了點頭,開門而去。

溫嘉明思考了很久很久,不得不說,傅冬平的話戳痛他的心。

就在前幾天,校黨委一位領導私下裏透露給他,學校組織部正在對他進行考察,他的教學和科研水平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要提拔行政職務,政審和群眾評審這一關更重要。

自從他在鷺島電視臺主辦的《百家論壇》裏做了幾期關於明清史的專題講座,名噪一時,在學校也是風頭正健,一舉一動都受人矚目,風度翩翩的年輕教授,又是單身,人們對他的生活,尤其是私生活大感興趣。

“小溫,機會難得,你可千萬要把握住啊。”這位領導對他十分倚重。

天真表面上看起來沈默隱忍,內心卻是脆弱敏感的,如果他倆在一起,必然滿城風雨,只怕她也未必能承受得住流言蜚語的攻擊。

想到這些,溫嘉明的心被苦澀包圍,終於,他艱難地拿起手機想打電話給任天真,幾次想按下號碼,卻又不忍心。

“晚上有時間嗎,我請你吃大餐。”他終於還是做出了決定。

“好啊,我有時間。”任天真驚喜不已,他主動約她的次數並不多,尤其是她表白以後,這還是頭一回。

“那就說好了,晚上一起過去。”

傍晚的時候,任天真打扮好以後,背著小包離開學校,剛走出校門,就看到溫嘉明的車停在不遠處的路邊,飛快跑過去。

溫嘉明看著她系安全帶,才留意到一向素面朝天的她竟然化了淡妝。

“去哪裏吃呀?”任天真並沒有註意到溫嘉明那種略為惆悵的表情,一味沈浸在約會的快樂裏。

“去藍星。”溫嘉明把車發動起來。

“藍星?那可是本市最貴的法餐了,你發財了,還是有什麽事要慶祝啊?”任天真一聽說藍星,眼睛都亮了,窮學生哪裏有錢去鷺島最貴的餐廳消費呢,那裏吃頓飯動輒幾千。

溫嘉明只笑笑,沒回答。

藍星餐廳位於鷺島市中心某個高層綜合體的二十五層,裝潢華麗氣派,整個餐廳的主色調是藍紫色,天花板上點綴著無數藍色小燈,就連壁燈發出的也是柔柔的藍光。人在這種環境裏就餐,吃什麽倒在其次,環境才是最大的享受。

服務生帶他倆去早就訂好的位子,任天真的只顧著看溫嘉明,以至於沒有註意到童曦在某一桌訝異地看著她。

“童童,看什麽呢,怎麽不吃了?”夏霆宇見童曦張望,也好奇地看過去,結果看到任天真和一個風度翩翩的帥氣男人一同坐在靠窗的某個位子。

“小宇哥,那是不是任姐姐?她怎麽跟我們系的教授在一起啊?”童曦轉過臉,問夏霆宇。

夏霆宇神秘兮兮一笑,“不是她是誰,想不到這妞兒還挺有道行,這邊勾著一個,那邊還掛著一個。”

“掛著誰啊?”童曦八卦地問。

“冬平呀,你難道沒看出來?”夏霆宇毫無節操地把好朋友的事賣給剛相處幾天的小女友。

“哦!原來傅哥喜歡任姐姐啊,我就說嘛,傅哥老喜歡跟她一起出去。”童曦恍然大悟,隨即嘆息,“可憐瑤瑤還癡心妄想呢。”

“也不一定,你看,人家有主了。”夏霆宇努了努嘴。童曦再次看向任天真和溫嘉明,那兩人看起來倒是很般配。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冬哥直搗黃龍,幾句話就把敵軍逼撤退了。

☆、第 20 章

服務生送上菜單,溫嘉明隨手把菜單給任天真,“可惜你吃素,不然這裏有好幾道菜都不錯。”餐廳為了照顧不懂法文的人,每一道菜後面都用中英法三種文字標註。

“只要能跟你一起吃飯,吃什麽都無所謂。”任天真滿心喜悅地看著心上人。溫嘉明淡淡一笑,點了幾道菜。

兩人隨意交談,等著菜一道一道上來,才停下話題。

看著任天真吃得差不多了,溫嘉明才開始把談話轉入正題,“這回去雲夢山有收獲嗎?”

“還行吧,發現了一點線索,但因為有人破壞,不得不提前回來了。”任天真此刻哪有心情去想雲夢山的事,她眼睛只看得到眼前這個人。

“傅冬平算不算收獲之一?”溫嘉明有意提到這個名字。

“什麽意思?”任天真敏感地看著他,他幾時說過這樣的話,似乎帶著點醋意。

“我的意思是——”他有意頓了頓,“天真,我覺得他比我更適合你,學校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老師和學生戀愛一直是不提倡的。傅冬平只比你大幾歲,而且事業有成——”

“夠了,你不要再提他!”任天真打斷他的話,腦筋反應很快,“是不是他找你說什麽了?我就知道,他最喜歡管閑事了,還喜歡在背後搗鬼。”

“天真你冷靜一點,別誤會。”溫嘉明見她激動得臉都漲紅了,趕忙安撫她,“我今天跟你的談話,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只是我有些話想告訴你。”

任天真默默看著他,沒再說話。

溫嘉明手指輕叩桌面,似乎在斟詞酌句,過了很久很久,他才帶著一種覆雜的表情開始他真正的談話。

“感情是最不能勉強的事,一直以來,我只把你當成學生,如果我再年長幾歲,甚至能當你的父輩,我經歷過一段不幸的婚姻,所以我對感情深有體會,勉強不會帶來幸福。”

任天真的臉色變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眼睛滿是失望,連聲音都在顫抖,“你的意思是說,你從來就沒喜歡過我,你對我只有師生之情?”

“對。”溫嘉明狠下心,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天真,你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但對我來說,你太小了,思想還不夠成熟。我需要的伴侶,是一個跟我精神和思維方式相近的,有相當的人生經驗和閱歷的人,這樣的相處,才不會覺得累。”

他的話何其殘忍,就是告訴她,她不是他理想的愛人,他想要的是一個有思想有深度的女人,而不是她這樣涉世未深的女孩。

眼淚流下來,任天真以手拭淚,哽咽著說:“我明白了,謝謝你請我吃這頓飯,也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包容,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

她站起來,給他鞠了一躬,就快步離開,仿佛多留一刻,都會讓她情緒崩潰。直到跑進電梯,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電梯裏的其他人都好奇地看向她。

然而,她沒有心思去管別人的情緒,哭了很久很久,以至於電梯上上下下好幾回她才從電梯出來。

繁華地段,又正是晚下班高峰期,街上到處都是人,任天真渾渾噩噩走在人群裏,思想放空了一般,什麽都無法去想。

怎麽都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以為她和溫嘉明之間是有默契的,不用說那個字,彼此都能知道對方心意,盡管後來忍不住表白,被他拒絕,她都不曾想過,他是真的不愛她。

一路心不在焉,不小心碰到人也沒知覺,任天真聽著被那個被她碰到的人罵罵咧咧,站在原地久久不動。那人看她站定,也楞住了,可能意識到自己有點過分,當即也就離開。

傅冬平坐在車裏,遠遠看著這一幕,並沒有上前,他在附近吃飯,接到夏霆宇電話,才知道他們遇上任天真和溫嘉明也在那個餐廳,看她這樣子,不用說,溫嘉明肯定跟她說了什麽。

看到任天真攔了一輛出租車,傅冬平開車跟上,跟得不緊不慢,她並沒有回學校,反而去的是某個住宅小區。

把車停在小區門口,傅冬平下車跟在任天真身後,看到她走進某棟住宅樓,疑惑不已。他依稀記得,曲霞阿姨那時候帶女兒去傅家玩,是從雁京遠道而來,難道她們在鷺島還有親友?

看到女兒突然回家來,曲霞很意外,和丈夫章幼群對視一眼,問女兒,“天真,怎麽這時候回來了,你吃過晚飯了嗎?”“吃過了。”任天真冷淡地說。

“姐,今天不是周末,你怎麽有空回來啊?”任天真十二歲的弟弟章天霖翹起小腦袋,好奇地看著姐姐。

這一家三口還真是其樂融融,自己一回來就成了多餘的人,母親和繼父的臉色都有點尷尬,任天真不看他們,走過去摸摸弟弟小腦袋,“我在附近有事,晚上不想回學校了。”

也不多說話,她回到自己房間裏關上門,才埋首在被子裏。想哭,但是又哭不出來,心裏始終空空的。

過了一會,曲霞在外面敲門,“天真,我能進來嗎?”“我想一個人待著。”任天真用枕頭捂住腦袋。

“天真,你沒事吧?”曲霞很擔心女兒的精神狀況。剛剛丈夫跟她說,天真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

“我沒事,我就是累了。”任天真有氣無力地回答。

她能有什麽事呢,說出來只會讓人笑話,一個女學生,語不驚人貌不壓眾,卻癡心地向教授表白,結果被拒絕了兩次。

蒙頭睡了不知多久,手機鈴聲把她吵醒,一看是傅冬平的號碼,心煩意亂地掛斷,哪知道他鍥而不舍,一直打個不停,她不得不接聽。

“餵?”

“天真,我是冬平,雲夢山派出所的趙警官剛剛打電話給我,雙榕村有村民向他們反映,瘋三停在家裏的車不見了,他讓咱倆這幾天多註意點。”傅冬平的聲音聽起來頗有幾分焦急。

“什麽?瘋三的車不見了,被人開走了?”任天真頓時睡意全無,掀開被子坐起來。

“對,但具體是誰開的車,趙警官也不知道,山上的治安攝像頭拍到車牌號,證實瘋三那輛車下山了。”

“會不會是那個人啊,就是襲擊過你的那個人?”任天真猜測。傅冬平說:“應該就是他,不知道他開車外出是想幹什麽,也許他正往鷺島來。”

“他怎麽還不依不饒呢,難道他想來追殺我們?”

“不好說。”傅冬平沈吟著,話鋒一轉,“但很顯然他認為我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這兩天你在學校裏最好不要外出,等我跟警方進一步聯系,落實情況之後,再通知你。”

任天真嗯一聲,“好的,我會註意的……你也當心點。”

靜默好幾秒,他沒掛電話,忽然問一句,“你在學校嗎?”“不在,我回家了。”任天真有點無精打采地說。

“回家?你家在鷺島?以前不是住雁京嗎?”

“十幾年前就搬到鷺島了。”

“你遇到什麽事了嗎,聽起來情緒不大好。”

“沒什麽,謝謝你關心,沒別的事我掛了,想早點休息。”

傅冬平看看表,還不到九點,她就要休息了?看來溫嘉明的話真的給了她很大打擊,女孩子懵懂美好的初戀還沒開始就被扼殺了,也難怪她會情緒低落,傅冬平惻隱之心略動,但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回到家,傅冬平徑直走向父親書房,傅太太從廚房出來,看到兒子,叫住他,“冬平,你回來的正是時候,保姆做了木瓜燉雪蓮,媽去給你盛一碗。”

“不用,媽,我一會再喝。”傅冬平哪有心情吃甜品,一心只想跟父親談談。

書房裏,傅聿林坐在畫板前畫設計草圖,盡管現在電腦制圖早已取代手繪,他這樣老一代的建築師還是喜歡手工制圖。

“爸——”傅冬平推門進來,叫了一聲。傅聿林看到兒子走近,轉過身來,放下手裏的鉛筆,“有事?”

“想和您聊聊。”傅冬平坐在沙發上。父子倆平時工作都很忙,空閑時間傅冬平又喜歡跟一幫朋友出去玩,難得有機會坐下來跟父親交流。

“好啊。”傅聿林透過薄薄的鏡片看著兒子,見他像是有些煩惱,猜測他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

兒子年輕有為,他一向都很放心,但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不管是生活上還是事業上,難免遇到不順心的事,需要老一輩人用豐富的人生經驗開導。

“曲霞阿姨一家以前不是住在雁京嗎?怎麽會搬到鷺島來?”

傅聿林詫異地看著兒子,奇怪他怎麽又問起那家人,但還是告訴他,章幼群是鷺島人。

怪不得!傅冬平心中疑慮頓消,“那她跟章叔叔和任叔叔之間的事,您能再詳細跟我說說嗎?”

傅聿林默然看著兒子,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他,“你怎麽忽然對他們的事這麽關心?”

“我上回電話裏不是跟您說了,我遇到曲阿姨的女兒天真,她跟我說,懷疑她父親的死因有蹊蹺,而且我們在雲夢山確實也遇到了一些怪事,還牽扯到一條人命,所以我想詳細了解一下當年的經過。”

為了從父親這裏獲得更多資料,傅冬平把他和任天真在雲夢山的遭遇說了一遍,傅聿林久久陷入沈思。

“您覺得當初那件事是意外還是另有隱情。”傅冬平進一步問。

傅聿林眉頭漸漸深擰,開始跟兒子講述當時的情況。

三十年多年前,傅聿林和任求實、章幼群都是雁京大學建築系的高材生,三人同住一個宿舍,關系親厚、志趣相投,人稱建築系“鐵三角”。

雁京大學建築系是國內同類專業中的翹楚,能考進來的人人都是精英,“鐵三角”是導師羅教授最得意的弟子。

除了專業課之外,他們三人對古建和歷史也興趣濃厚,並因此在興趣小組認識了歷史系的兩個學生梁斌和武佐,五個人經常利用節假日參觀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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