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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安然一戰五,宋大人歸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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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然和顏悔約在世寶齋對面的茶樓見面。

兩人碰面,剛擺上棋盤,房門就從外面打開。

顏宓,秦裴,沈玉江,還有走在最後面的韓術,四人魚貫進來。

見到這四人齊齊出現在小小的茶樓包房裏,宋安然有種玄幻的感覺。這節奏不對啊!難道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

宋安然朝顏悔看去,顏悔也是一臉懵逼,他也是沒想到這四人會出現。

宋安然扶額,暗自一嘆。操蛋的老天爺,就是不肯讓她痛快的過一天。

顏宓面無表情地說道:“宋安然,你答應我要和我對弈一局,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宋安然挑眉一笑,“顏公子不忙嗎?我前天見了聞先生,和聞先生講了一個很有趣的故事。”

顏宓在桌邊坐下,“本公子很忙。不過半天的時間還是擠得出來。”

宋安然不想理會顏宓。又朝別的人看去。

秦裴雙手抱臂,說道:“我是來湊熱鬧。知道宋姑娘在這裏下棋,自然要來看一眼。”

宋安然冷哼一聲,“沈公子,韓表兄,你們又是怎麽回事?”

韓術率先說道:“宋表妹,我隨沈師兄前來觀戰,還請宋表妹不要生氣。其實書院裏很多人都想見識宋表妹的棋力,如今你可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能夠戰勝聞先生,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宋安然卒!如今這種情況,很能說明一個問題,她這是踩著聞先生的肩膀往上爬。從十八線一躍成為一線大咖。

這完全違背了當初和聞先生下棋的本意。

人怕出名豬怕壯,人一出名就容易被人惦記上,這是宋安然願意看到的。

宋安然揉揉眉心,“沈玉江,你說吧,你為什麽來。”

“我和顏兄一起,聽聞宋姑娘在這裏下棋,心頭癢癢,故此前來觀戰。一會宋姑娘若是有空,不如我們兩個下一盤。”

宋安然冷笑一聲,擡起手,指著顏宓,秦裴,沈玉江,還有韓術,“你,你,你,對了,還有你,你們四個人是不是都要和我下棋?”

四個大男人都不吭聲。

宋安然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屑。大聲吩咐道:“喜秋,讓人再擺四張棋盤。”

“你想做什麽?同時和我們五個人下棋?”沈玉江大驚失色。“宋姑娘,這不太好吧。”

宋安然挑眉一笑,“沒錯,我是打算同時和你們五個人下棋。我受夠了你們一個二個,三番五次找我下棋。我很忙,我的時間很寶貴,知道嗎?

沈玉江,你是不是覺著我這樣做,是在侮辱你們,看不起你們?不要否認,你的雙眼已經出賣了你的心。

我沒有侮辱任何人的意思,我只是想一次性解決問題。真要不服氣,那我們就在棋盤上分個高下。”

“我同意!”顏宓率先表態。

顏宓目光幽深,他盯著宋安然,繼續說道:“我相信宋姑娘的智慧,足以同時應付五個人的對抗。而且這也是一件盛事,如果宋姑娘同時贏了我們五人,那這件事情足以流傳天下,被無數讀書人稱頌。說不定還會青史留名。”

秦裴點點頭,坐在顏宓身邊,“宋安然,我也信你。我棋藝不精,但是我還是願意和你一戰。”

韓術也連忙點頭表態,如此盛事,他豈能錯過。

至於顏悔和沈玉江,此時此刻,自熱不願意退出。

五張棋盤,一溜的擺好。五個男人坐在同一排。

宋安然執白子,其他人執黑子。黑子先行。

宋安然示意顏悔落子。

顏悔沖宋安然笑了笑,落下今天的第一個棋子。宋安然根本不需要花費時間去思考,直接落子。接著就是韓術,秦裴……一個個的下來,棋盤慢慢的被黑白棋子占據。

一刻鐘過去,已經可以基本判斷出大家的棋力。五個人當中,棋力最弱的人竟然是韓術,這讓宋安然有些意外。她一開始還以為會是秦裴那個莽夫。

而棋力最強的則是顏宓,沈玉江又比顏宓稍微弱一點。

宋安然起身,挺直了身體。一眼掃過去,五張棋盤盡收眼底。

宋安然打算快刀斬亂麻。先將棋力最弱的兩人解決,那就是韓術和顏悔。

於是宋安然突然改變節奏,以淩厲的棋風,逼得韓術手足無措,不知接下來該如何下。

至於顏悔,已經大汗淋漓,怎麽看都像是死路一條,連逃生的路線都找不出來。

至於其他三人,顏宓雖然面無表情,可是他卻是最輕松的一個。他知道,真正的戰鬥還沒打響。等宋安然解決了其他人,那時候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時刻。

可就算如此,顏宓也見識了宋安然淩厲無匹又奸又詐老道無比的棋風。

宋安然以一打五,卻絲毫不露下風,而且隱隱的已經掌握了全場節奏。

顏宓暗皺眉頭,他覺著是時候給宋安然制造一點麻煩,擾亂她的布局和思路。

於是顏宓劍走偏鋒。

宋安然一見顏宓改變既定路線,頓時了然一笑。她沖顏宓眨眨眼,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

顏宓也似笑非笑的看著宋安然,誰輸誰贏,現在還說不定。宋安然還是趕緊將其他四個人解決吧。

秦裴棋力不弱,穩穩地坐著。見宋安然和顏宓‘眉來眼去’的,他沖宋安然輕咳一聲,提醒宋安然,好歹收斂點,別將其他人都當做瞎子。

等宋安然和其他人下棋的時候,秦裴狠狠瞪了眼顏宓。

顏宓一臉雲淡風輕,眼中滿是輕蔑之色。

秦裴冷冷一笑,意味不明。

二人之間暗鬥數回,不分輸贏。

宋安然已經和其他人下完了兩輪,韓術還在抓耳饒腮,想不出下一步該怎麽走。

宋安然瞧了他一眼,小聲說道:“實在不行,就認輸吧。”

韓術連連搖頭,他連半個時辰都沒堅持到,這個時候認輸太丟人,他不幹!

宋安然隨他的意,繼續和其他四個人鬥棋。

半個時辰過去,韓術潰不成軍,在宋安然的強烈攻勢下,不得不認輸,結束棋局。

解決完韓術,接下來就是顏悔。

顏悔的棋風很正,就是因為太正,所以破綻很多。宋安然迫切的想要結束棋局,所以她半點都不客氣,一點臉面也不給顏悔,直接將顏悔殺了片甲不留。

顏悔輸棋,輸得心服口服。

時間剛剛過去半個時辰,宋安然就接連解決了兩個人,殺氣正濃。

宋安然盯著顏宓,秦裴,沈玉江三人。

她一會看人,一會看棋。這三人裏面,目前她看沈玉江最不順眼。誰讓沈夫人惡心她,誰讓一帆先生見死不救。所以宋安然決定先幹掉沈玉江。

至於其他兩個人,可以用穩紮穩打的方式,給他們一點喘息的時間。

宋安然來到沈玉江面前,發動猛烈攻擊,棋風大變,將沈玉江打擊得臉色灰白,自尊心都受到了傷害。

數十個來回之後,宋安然落子,輸贏已定。

沈玉江幹脆認輸,“我比不上宋姑娘!”

宋安然挑眉一笑,“能比得上我的人很少,沈公子輸的不冤枉。”

沈玉江輕哼一聲,他覺著自己輸的又冤枉又沒面子。連秦裴這個莽夫都能堅持到最後,他竟然比秦裴還要率先認輸。這簡直是*裸的打臉,是在嘲笑他的智商。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沈玉江,“多學兩年,到時候或許有一戰之力。當然,你也可以請教一帆先生。我相信一帆先生一定是佼佼者。”

宋安然說完話,就沒再理會沈玉江。

她將註意力全都集中到剩下的兩局棋。

顏宓心思詭異,棋風和他的人一樣,走詭異路線。

相比顏宓,秦裴的棋路則有些正。有防守有反擊,將自己保護得密不透風。

宋安然略微深思了一會,笑了起來。她心中已經有結束棋局的方案,現在需要考慮的是,究竟先幹掉誰。是顏宓,還是秦裴?或許可以同時幹掉兩個人。

宋安然一邊下棋,一邊觀察兩人的反應和棋路。其他三個人則在旁邊安靜地觀戰。

宋安然坐在兩張桌子的中間,同時兼顧兩邊的動靜,顯得游刃有餘。

沈玉江突然打破沈默,“宋安然,你是妖孽嗎?這麽強的棋力,莫非從娘胎裏就開始學?”

其他四人齊齊朝沈玉江瞪眼,觀棋不語真君子,難道不懂嗎?

沈玉江捏捏鼻子,有些尷尬。他只是太好奇了,好奇宋安然這麽小年紀,竟然有這麽強的棋力,簡直不可思議。就算是天才,就算從三歲開始學下棋,也不至於強大到這種程度吧。簡直有一種殺遍天下無敵手的節奏。

如果宋安然再長幾歲,或許沈玉江還不會懷疑。

宋安然沒有理會沈玉江,她微微低頭,嘴角微翹,一副得意的模樣。她絕對不會告訴沈玉江,她不僅在娘胎裏面的時候就會下棋,而且還帶著上輩子的記憶。

上輩子,作為富二代的標桿,商業集團老大,宋安然必須時刻保持一顆清醒冷靜的頭腦。下棋則滿足了這種需求。

宋安然在工作之餘,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研究各種棋譜,然後左右互搏。以宋安然的財力人脈,各種珍本棋譜,都能被她收入囊中。

這樣做,既能強化腦力,也能達到休閑娛樂的目的。

多年的堅持,不知不覺間,宋安然已然達到了國手級別。只可惜,宋安然很少有機會和別人對弈。前世,她對自己的真實水平,實在是缺乏足夠的了解。

這一世,宋安然偶爾會和姐妹們對弈,都是小孩子小打小鬧的玩意,完全體現不出她的棋力。更多的時候,她還是自己跟自己玩,左右互搏。

沒有實戰,就得不到真實的數據。這也是為什麽,在認識聞先生之前,宋安然一直認為自己的棋力很一般的原因。

直到遇到聞先生,和聞先生下了兩局,然後是接踵而來的讚嘆,這才讓宋安然對自己的棋力有了一個相對客觀真實的認識。

得到了無數人的誇讚和挑戰宣言,宋安然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是一個高手。

身為高手,自然有高手的驕傲。所以宋安然才會在今天,心血來潮的提出一挑五的戰鬥。

宋安然下棋的速度很快,往往是對方剛剛落子,她的棋子也跟著落下。

反觀秦裴,顏宓。一開始還顯得游刃有餘,等到只剩下他們兩個的時候,宋安然攻擊力猛漲。這個時候,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慮。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天色也漸漸的開始暗下來。

顏宓還穩得住,秦裴卻已經到了極限。

宋安然清楚,想要同時幹掉兩人,已經是不可能。於是宋安然決定率先結束和秦裴的棋局。

幾個來回之後,秦裴放下棋子,幹脆認輸。

五人同時戰鬥,最後只剩下顏宓一個人在給男人們掙面子,也是在為宋安然的戰績書寫最完美的一筆。

宋安然一邊下棋,一邊看著顏宓,說道:“你可以直接棄子認輸。”

顏宓微微搖頭,“不要和我說話,我在思考。”

“你贏不了我。”宋安然顯露出強大的自信,和說一不二的霸氣。

顏宓冷哼一聲,“不到最後,說輸贏還為時過早。”

宋安然笑了起來,“那我就陪你慢慢下,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此時,白一從外面進來,“啟稟姑娘,老爺回京了。”

“什麽?父親回來了嗎?怎麽這麽快。不是說才啟程沒多久嗎?”宋安然驚喜過望。

白一說道:“此事千真萬確,馮三派人來報信,這會估計老爺快到了侯府。”

宋安然放下手中棋子,“我現在就回侯府。”

“宋安然!”顏宓怒道,“這局棋,今天一定要下完。”

顏宓眼中閃爍著怒火和強烈的執念。他不允許這局棋半途而廢,否則他會寢食難安。在結束這局棋之前,他沒辦法專心致志地做下一件事情。

宋安然完全能夠理解顏宓的怒火,因為他們是同類人,只是表現的手法不同而已。

宋安然笑了起來,“好,我就陪你下完。”

宋安然也不坐下,就站在棋盤前,一改之前慢悠悠的拖延風格,幾步就將顏宓逼到了絕路上。

宋安然說道:“現在認輸還來得及,我可以給你留足面子。”

“不需要!”顏宓咬牙切齒,“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我們在棋盤上分個高下。”

真是固執得讓人討厭。

宋安然不再留情,以一種一力降十會的霸氣,徹底結束了今天的戰局。

“顏宓,你輸了。”宋安然居高臨下的看著顏宓。

顏宓自嘲一笑,“是,我輸了。我輸得心服口服。不過這一切只是暫時的,半年後,我會再找你下一盤。到時候我未必會輸給你。”

“半年後的事情半年後再說。再見!”宋安然帶著勝利後的榮光,以及以一戰五的霸氣,瀟灑地離開茶樓。

宋安然就像是一個常勝將軍,又像是瀟灑劍客,亦或是狂妄書生……五個男人,在宋安然身上,分別見到了不同的特質。

他們齊齊站在窗口,目送宋安然離去。

宋安然突然回頭,沖五個男人張揚地笑著,笑容帶著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自信。一種無論誰來挑戰,註定都是她手下敗將的霸氣。

顏悔喃喃自語,“巾幗不讓須眉。如果她是男兒身,我們還有出路嗎?”

話音一落,所有人齊齊朝顏宓看去。

顏宓身為京城四大公子之首,當之無愧的世家子弟代表,如果宋安然身為男兒身,其他人或許還有活路,顏宓肯定沒有活路。顏宓會被宋安然壓得死死的,永世不得翻身。

而顏宓會一輩子生活在宋安然的陰影下,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那將是一場怎樣精彩的相愛相殺的戲碼啊!到時候京城四大公子,全都成了宋安然成名的踏腳石,成為宋安然玩弄的對象。

光是想想那個場面,就讓人渾身激動,血氣上湧。

顏宓大怒,冷哼一聲。

“就算宋安然是男兒身,本公子也不可能輸給她!”

顏宓這番話,像是宣言,更像是宣戰。

其他人齊齊搖頭,他們不信顏宓的宣言,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顏宓突然笑了起來,冷冷地說道:“我若是沒有活路,你們統統都要給我陪葬。”

宋安然的踏腳石,不能只有他一個人。如果宋安然真的變成了男人,真的成了他的最大對手,在他身為踏腳石之前,他一定會拉上無數人給他陪葬。

顏宓就是這麽冷酷無情。

秦裴冷哼一聲,看著顏宓的眼神顯得極為輕蔑不屑。想要拉著他陪葬,也得先問問他手中的劍會不會答應。

顏宓一張冰山臉,十步之外都能讓人感受到強大的冷意。

二人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秦裴冷聲說道:“上一次沒有分出勝負,這一次不妨再比個高下。”

顏宓甩甩袖子,顯得肆意瀟灑。

顏宓和秦裴這兩人,顏宓走的是狂放書生的路線,任何時候都非常註重自己的外在。

秦裴走的則是江湖浪客的路線,只求內心安穩,不求外物華麗。

兩種不同的風格碰撞,勢必會激起巨大的浪花,甚至連瀑布都有激起。

顏宓昂著頭,一臉驕傲地對秦裴說道,“你確定還要和我比一次?無論多少次,你都贏不了我。”

秦裴嘲諷一笑,“難道你就能贏我?”

顏宓高傲地說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就奉陪到底。反正我從來不懼任何挑戰。”

其他三個男人齊齊瞪眼,一副發懵的樣子,完全不知道這兩人在說些什麽。唯獨沈玉江,隱隱決絕猜到一點點。可是也僅僅猜到一點皮毛,沒有猜到實質核心。

這世上知道顏宓會武功,還是影二的人,也只有小貓兩三只而已。

秦裴和顏宓都沒理會那三個人,他們一起下了樓,一起離開茶樓,很快消失在滾滾人流中。

當天晚上,城外荒山野嶺,又一次迎來了男人之間的武力對決。至於勝負,沒有勝負。

目光回到侯府。

宋安然急匆匆地回到侯府,侯府二門的婆子趕緊稟報宋安然,“表姑娘,宋大人現在正在松鶴堂請安。表姑娘趕緊過去吧。”

婆子的話沒問題,可是婆子的眼神卻很有問題。擠眉弄眼的,分明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沒說。

宋安然示意喜秋給婆子一個荷包,然後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婆子拿著荷包,笑得很開懷。“表姑娘問起,奴婢不敢不說。宋大人這次回來,身邊還帶著個大肚婆。瞧那肚子,得有五六個月了。”

宋安然厲聲呵斥婆子,“我父親出門總共才三四個月,哪裏來的五六個月的大肚婆,不準胡說八道。”

“是,是,奴婢也在奇怪。算時間根本不對啊。如今大家都好奇那個大肚婆究竟是什麽來歷,莫非在京城的時候就跟在宋大人身邊,然後又陪著宋大人一起去了西北?”

“胡說八道!再敢嘴碎亂說,我抽你。”宋安然怒火升騰。

如果宋子期身邊真有這麽一個女人,馮三不可能不告訴她。

宋安然有九成的把握,那個大肚婆不是宋子期的女人,應該是有別的來歷。

宋安然顧不得回荔香院洗漱,急匆匆地趕到松鶴堂。

宋安樂和宋安蕓都來了,兩個人見到宋安然,就跟見到救命稻草一樣。

宋安蕓拉著宋安然的手,指著屋裏面,說道:“二姐姐,那裏面有個大肚婆。你說會不會是父親在外面招惹的女人?”

“胡說八道。跟那些頭發長見識短的婆子一個德行。”宋安然輕聲呵斥。

又掃了兩人一眼,問道:“怎麽不進去?”

宋安蕓一臉哭兮兮的樣子,“我們緊張。”

真是沒出息。

宋安然打頭,率先走進大堂。

大堂內,大家言笑晏晏,氣氛濃烈。

宋子期見到三個閨女,瞬間露出一個少見的燦爛的笑容。

宋安然也跟著笑了起來,她從宋子期的笑容中看到了溫暖和真相,什麽見鬼的大肚婆肯定不是宋子期的女人。

“女兒見過父親!父親這些日子可好?”

“為父挺好的。家裏辛苦你了,一切都還好吧?”宋子期笑著問道。

宋安然點點頭,“家裏一切都好,晚一點我再和父親詳說。”

接著宋安然又給老夫人古氏和老侯爺請安。

直到這會,宋安然才註意到坐在古氏身邊的大肚婆女人,黑黑瘦瘦高高的,肚子和身體相比,顯得極大。

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女人,怎麽可能是宋子期的女人。宋子期的審美不可能這麽差。

宋子期顯然也知道自家閨女在懷疑大肚婆的來歷,於是他說道:“這位是李將軍的家眷。李將軍卷入一件大案中,如今暫時被關在都察院。李夫人不放心李將軍,執意要跟著上京。為父答應李將軍,這段時間就由我們宋家代為照顧李夫人。”

李夫人微微頷首,“以後多有麻煩的地方,還請見諒。”

古氏笑道:“李夫人太客氣了。你公爹和我家老侯爺也是認識的,如今李將軍遭難,我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老侯爺捋著胡須,說道:“是這個理。老李媳婦,你就安安心心的住在侯府,切莫見外。等李將軍那裏有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李夫人卻搖搖頭,“多謝侯府和宋大人對我的關照,只是我想就近照顧我家老爺,所以我想在離都察院最近的地方租賃一個院子住下。如果你們能夠幫我找到房子,我將感激不盡。”

說罷,李夫人就站起來鞠了一躬。

古氏問道:“住在侯府不好嗎?”

“這裏挺好的。只是不適合我。”李夫人有些靦腆,態度卻很堅決。

宋子期和老侯爺交換了一個眼神,翁婿兩人瞬間達成了默契。

宋子期說道:“既然李夫人執意如此,那這樣吧,明天我就派人去都察院周圍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宅院。如果有就先租下來。至於夫人,就先安心的住在侯府。路途辛苦,先在侯府調養好身體,再辦李將軍的事情也不遲。”

老侯爺點點頭,“賢婿說的沒錯。老李媳婦,你就先住在侯府,將身體調養好再搬出去。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

李夫人應下,“那就麻煩侯府,麻煩宋大人。”

“不麻煩。”

“李夫人太客氣了。”

古氏叫來袁嬤嬤,讓袁嬤嬤將李夫人安頓在客房裏。

接著老侯爺拉著宋子期,去外院書房談話。

古氏對宋家三姐妹說道:“你們父親回來了,這下子老身就安心了。安樂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讓你父親趕緊給你定一門親事。再拖下去就真成了老姑娘。”

宋安樂低下頭,臉色發白。心裏頭各種不是滋味。

接著古氏又說道:“安然的婚事,也該考慮了。如果今年定下婚事,明年或者後年出嫁。能看到你出嫁,老身也是倍感安慰,好歹對你娘有了一個交代。”

宋安然羞澀一笑,“外祖母,孫女的婚事還得讓家父拿主意。等家父得空了,要不您和家父好好談一談。”

古氏笑道:“當然要你父親拿主意。老身就想著,過幾天等你父親沒那麽忙碌的時候,就和你父親談談你的婚事。”

宋安然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古氏和宋子期談論她的婚事,肯定是鎩羽而歸。

以宋子期的脾氣,不會允許任何人插手她的婚事。因為她的婚事,將會是宋子期手中最大的籌碼,沒有之一。

宋安然又陪著古氏閑聊了幾句,這才告辭離去。

宋安樂精神有些萎靡,顯然是被古氏的那句‘老姑娘’給打擊了。

宋安蕓倒是挺興奮的,“幸好那個女人不是父親的。這下子姨娘就不用擔心了。”

宋安然這才想起白姨娘和夏姨娘,那兩人怕是擔驚受怕好一陣吧。

宋安樂突然說道:“蔣沐紹今年下場參加童生試,不知道結果會怎麽樣!”

宋安然突然想到,蔣沐紹曾經說過要娶宋安樂的話。莫非宋安樂已經將希望寄托在了蔣沐紹的身上嗎?

回到荔香院,宋安然先將宋安蕓打發走,獨留宋安樂在小書房內說話。

“大姐姐,你想嫁給蔣沐紹嗎?”

宋安樂低著頭,“老夫人曾經和父親提過這門親事,不過那時候父親更看好韓術,嫌棄蔣沐紹不成材,所以拒絕了。這次蔣沐紹下場考試,如果能夠考上秀才功名,父親或許會同意我和他的婚事。如果他考不上,現在說什麽都沒用。”

宋安然很嚴肅的說道:“大姐姐,我不關心蔣沐紹能不能考上秀才,我只關心大姐姐是不想嫁給他?”

宋安樂有瞬間的茫然,最後表情變得堅定。只聽她說道:“二妹妹,無論是吳守信,還是韓術,都是家中嫡子,而我只是家中庶女。

以庶配嫡,結果就是這兩門婚事都是空歡喜一場。蔣沐紹是庶出,我也是庶出。在出身上,我們誰也不用嫌棄誰。

嫁給他,將來侯府分家,日子勢必會比較難過,但是總比被人嫌棄要強。我想好了,如果蔣沐紹考上秀才得到父親的認可,他還願意娶我的話,我就嫁給他。”

“決定了?”宋安然輕聲問道。

宋安樂堅定的點頭,“就算分家,日子艱難,好歹還有希望存在。是,我決定了。”

宋安然笑了起來,“既然大姐姐已經下定了決心,我會幫你。”

宋安樂一臉意外,“二妹妹不反對?”

宋安然笑了起來,“我為什麽要反對。婚姻是你的,日子也是你在過,你的決定代表了你的心。只是很顯然,以前我們都被蔣沐紹給騙了。這小子藏得夠深。

大姐姐,我會派人盯著蔣沐紹,看看他有沒有不良喜好。另外,邱姨娘是蔣沐紹的生母,那個人脾氣有些古怪,大姐姐要是嫁給了蔣沐紹,肯定需要分心去應付邱姨娘。

我希望你能早點做好準備,先想清楚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和手段去面對邱姨娘。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數。”

“多謝二妹妹。我沒想到你會支持我。”

宋安然笑道:“我們是姐妹,支持你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只是父親那裏,未必願意將你嫁給蔣沐紹。你先別急,改天我會探探父親的口風,問問父親對你的婚事,到底是什麽打算。”

宋安樂喜極而泣。激動得難以自已。她何其有幸,才會遇上宋安然這樣的好妹妹。老天爺待她果然不薄。

宋安然安慰她幾句,宋安樂這才止住了哭聲。擦擦眼淚,說道:“我私下裏有和蔣沐紹來往,我想問問他的心意,問他有沒有改變當初想娶我的想法。”

“可以!”

婚姻大事,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宋安然現在知道,宋安樂不是積極主動型的人。有人願意娶她,她就如此高興。至於喜歡不喜歡,她並不會去考慮。她也不會主動去尋找喜歡的人。所受的教育也不允許她這麽做。

這樣其實也挺好,做人被動一點,未必就不能幸福。

而且兩人都是庶出,必然會有相似的經歷和相同的想法,這也會拉近他們之間的感情。

此刻,宋安然有些看好宋安樂和蔣沐紹的婚事。

相比起許配給吳守信,韓術那時候的患得患失,現在的宋安樂平靜多了。或許這就是庶庶相配的好處。

宋安樂心中安定下來,起身告辭。

宋安然讓人留意宋子期那邊的動靜,得知宋子期和老侯爺說完了話,宋安然便起身前往外院客房。

外院小書房內,宋子期宋安然,父女兩人面對面的坐著。

宋安然先是說了說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提了下蔣蔓兒給侯府帶來的惡劣影響,又說起唐王逼她斷糧的事情。

得知是顏宓救了宋安然,宋子期頓時大皺眉頭。

“父親是在擔心什麽嗎?”

宋子期搖搖頭,“顏家那邊……顏家分兩支,顏大人那邊為父是有把握的。至於晉國公府,有些讓人捉摸不定。”

宋安然很好奇,宋子期為什麽用捉摸不定來形容晉國公府。她問道:“晉國公府不是堅決地站在陛下身邊,堅定地支持韓王嗎?”

宋子期笑了起來,“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所有人都這麽認為。”宋安然說道。

宋子期哈哈大笑兩聲,“一個家族的核心立場,如果輕易就能被人看穿,那這個家族也不可能屹立百年不倒。晉國公府,哼,今天他們支持韓王,明天說不定就支持太子殿下,誰知道他們在打什麽主意。以後你和晉國公府的人來往,凡事多留個心眼。那一家子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女兒明白。”

宋安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宋子期眼一瞥,輕飄飄地說道:“有什麽話不能在為父面前說?”

宋安然笑了起來,“父親認識容秀嗎?”

宋子期掃了眼宋安然,瞧著宋安然幸災樂禍的眼神,就知道準沒好事。

“容秀找你了?”宋子期反問。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父親。那父親知道容秀想要嫁給你嗎?”宋安然問道。

宋子期大皺眉頭,“你從哪裏聽來的胡話。”

宋安然心頭都快笑翻天了,她就是想看宋子期吃癟的樣子。

“不瞞父親,三月三那天,容姑娘找到女兒,親自對女兒說想要嫁給父親。不管父親同不同意,她都不會改變決定。還說會發動一切力量,達成心願。她和女兒接觸,是希望先和女兒了解了解,希望女兒能夠喜歡她。如果不喜歡,至少也別討厭她。”

宋子期皺著眉頭,一臉的煩惱。

宋安然見攻擊力不夠大,又繼續說道:“容姑娘還告訴女兒,在西北的時候她和父親多次來往。和父親一起談天說地,談情說……”

宋安然的話還沒說完,宋子期的目光直接刺來。

宋安然訕訕然,不得不止住話題。

宋安然小心翼翼地問道:“父親打算怎麽辦?如今父親回來了,說不定過個兩三天,吳國公府就會上門提親。父親打算到時候怎麽應對?”

“不用試探為父,為父現在就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為父不會娶容秀。”

宋安然暗道:宋子期真是渣男。不娶何撩?撩撥了人家容秀的春心,又將人丟在一邊不管了。

宋安然問道:“那父親打算怎麽處理容秀的事情?這件事情處理不好,會對父親的名聲帶來極大的不利。”

“為父自有辦法。”宋子期原本的好心情,在聽到容秀想要嫁給他的消息之後,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宋安然偷偷抿唇一笑,又說道:“對了,三月三那天,女兒不僅遇見了容秀。還遇見了玉漱仙姑。玉漱仙姑長得真好看,女兒都快看花眼了,玉漱仙姑還問起父親,說如果父親在京城的話,她還要問父親討要一副字畫。”

“你當真遇見了玉漱?”

“當然見到了。”

宋子期的表情沒有改變,可是他的雙眼在聽見玉漱兩個字的時候,分明迸發出激烈的火光。

雖然只是一瞬間,也難逃宋安然的火眼金睛。

宋安然偷偷感慨了一句: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

宋子期眼中迸發出來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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