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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公主的怒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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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解決了莊璟,騙了她的友誼,他還不滿足?這是騙她騙上癮了!燕甯剛剛褪了兩分的怒意再次湧上心頭,只是還未等她怒斥,莊逐言接下來說話,卻讓她僵在當場。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不想我們以後的交際,僅僅只是見了面後微笑地互道一聲好,不想看著你和別的男子肆意談笑,不想你親手餵其他人吃東西,不想你的眼中還有別人,我想……”說話之前,莊逐言就已經翻身下馬,每說一句,便向前走一步,終於走到她面前。

他微微擡頭,就像仰望星辰一般凝視著那張明顯已經被驚呆了的俏臉,用盡了心中所有的勇氣,說道:“我想……要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動的心,什麽時候有了那些念想,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你了,我想陪在你身邊,想保護你,想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我保證以後再不騙你,也不會欺負你,什麽都聽你的……”他的臉漲得通紅,胸口也燒得慌,緊張得手心直冒汗,這是他第一次向女子表達愛慕之情,他今年雖然二十有一了,但母後早逝,不會有人給他張羅女人的事,後宮的其他嬪妃不希望他成親之後,得到外家幫扶,更不可能關心他的親事。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向姑娘傾訴心中的情意,只能憑著本能將心底的話說出來,他從沒覺得自己這般愚笨過,簡直語無倫次……

“閉嘴!”

燕甯同樣臉頰通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這人剛才還在供述自己的罪行,怎麽說著說著,就說到這上面來了?!

那人昂頭看著她,俊美的臉上布滿了細汗,緊張地一直在吞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目光灼熱得仿佛要把她燒著起來一般。

燕甯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不受控制,跳的太快了,這種感覺讓她恐懼,她忽然有些害怕,莊逐言今日說的話,是出自真心嗎?還是說,這一幕,這些話其實都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燕甯沈下臉,冷冰冰地回道:“在翡城時,我曾說過,那天晚上對我說的話,不可有半分欺瞞,不然必定讓你後悔莫及!但是你選擇了騙我,你覺得我還會信你?”

他早就已經追悔莫及了,心中苦澀不堪,他還在奢望什麽呢?難道以為她會回應自己的心意嗎?不會的,誰會相信一個曾經欺騙過自己的人。

莊逐言垂下頭,微微退後一步,低聲說道:“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了,你想怎麽出氣都行,我都受著,等你氣消了,我就走。”

他在西瑜還有責任,不能不回去,楚家和那些選擇站在他身後的老臣,他不能棄之不理,就算再兇險,他也要一試。

現在冷靜下來了,他又有些小後悔,原本不是想好了嗎?什麽都不說,若他死了,也不會害人替她傷心,但若是不說,他又怕燕甯從此以後鉆牛角尖,不再信任陌生人。

莊逐言自嘲地搖了搖頭,所到底,也還是他自私,他哪裏又有那般重要了,不過是怕自己以後再沒機會說,怕她不知道自己對她動了心,幻想著她或許也能回應一二,才在這種時候表明心跡,可惜幻想終究是幻想。

罷了,還是先走吧,他自己本就背負著那麽多責任,何必拖累別人。

只希望他還能活下來,解決好西瑜的事,到時他再回來找她。他最擔憂的是未離身後的人可能就是背後挑唆燕甯之人,他將燕甯帶到佩城,必定有陰謀。好在燕甯馬上就到西北大營了,暫時不會有危險。他若能回來,倒是可以先藏在暗處,查清楚幕後之人所圖何事,也可以暗中保護她。

莊逐言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表白,卻被燕甯一句“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打擊得差點心如死灰,之後心裏的那些打算,自然也不敢說出來,他不說,燕甯就不會知道。

燕甯不知道,她就會……

“我說你可以走了嗎?!”

燕甯心裏很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怎麽樣,他欺騙了她,算計她,還覬覦她,她應該狠狠地教訓他一頓,再讓他滾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但是,當親耳聽到他說,他要走,要消失在她眼前的時候,她更生氣了,覺得自己快氣炸了!

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將她耍得團團轉之後,又對她說那些不著邊際、厚顏無恥的混話,然後……說完他就想走!

天下間怎麽會有如此可惡之人!

莊逐言你欺人太甚,簡直該死!

就在公主殿下快被心頭怒火燒得失去理智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速度極快,朝著他們的方向沖過來。

來的是一隊騎兵,為首的小將遠遠地看到幾十個人不知為何靜靜地停在道路中間,立刻低呵一聲,說了口令,騎兵瞬間轉換隊形,呈“八字”敞開,將那夥人圍在中間。

這群人居然沒有絲毫反抗,為首的小將暗暗驚奇,卻也不敢放松警惕,厲聲呵斥道:“你們是什麽人?何故夜闖軍營?”

楚時等人此行的目的就是送公主殿下來軍營,自然不會反抗,可是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總不能說,我們是西瑜人,來此並無惡意,只是將你們的公主送過來而已吧。

楚時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才好,只能扭頭看向樹林深處,希望那兩人能聽著這邊的動靜,出來解圍。

邊的動靜,出來解圍。

兩人確實聽到了,也因為小將這一打岔,燕甯冷靜了下來,這混蛋做了這麽多,說了這麽多之後,想走可沒那麽容易!

燕甯用力一拉韁繩,驅馬往樹林外走去,連一個眼角餘光都沒有留給他。

莊逐言僵在原地,他能感覺到燕甯比之前還要生氣,但那張俏臉上,再也沒有了壓抑和委屈之色,這改變是因為他剛才袒露的心意嗎?莊逐言一下忐忑一下又欣喜,心臟比前二十一年跳得都要熱烈,想問她要一個答案,又怕那個答案自己承受不起,只能連忙上馬,悶頭亦步亦趨地跟上,今天之前他從不知道自己竟然膽小至此。

燕甯想到自己要以公主的身份進入軍營,眉心的朱砂就不能再遮掩,畢竟這是她重要的特征之一,擡手在眉心用力揉搓,片刻後終於把易容的材料揉掉。因為不是用藥水卸掉易容,揉搓後,額頭紅了一片,眉心的朱砂痣比以為更加紅艷,燕甯正憋著一股氣無處發洩,雙眸燃火,眉宇間鋒芒淩厲。

莊逐言心疼她,想上前給她揉揉,被燕甯一個眼刀凍在原地。訕訕地笑了笑,他現在是戴罪之身,最好還是安分一點。

這隊騎兵一共只有二十人,由一名小將帶領,他們本就是聽到林中傳來馬蹄聲,先行過來查探情況的,人數不多。楚時一行人黑衣冷面,身材健碩,氣勢逼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將他們圍在中間,小將一直都很緊張,也時刻警惕著周圍,因此當燕甯和莊逐言一前一後走出樹林的時候,他立刻就發現了。

小將大喝一聲,“誰在哪裏?!”

小將握緊手中的刀,對身後的一名小兵使了個眼色,那小兵立刻退出戰圈三丈有餘,仿佛只要有一點點風吹草動,他便要立刻策馬狂奔,回去報信。

來人不出聲,小將只能努力地瞇眼看去,夜色模糊中,一男一女騎著馬慢慢地向他們走了過來,女子一身紅衣,高挑挺拔,男子極高,身材頎長消瘦,卻奇異地強勢,就像是一只蟄伏於黑暗中的兇獸,守在女子身後。

看不清他們的長相,但只看二人踏著月光從樹林深處緩步走來,就讓人心中篤定,那必定是姿容雋秀的兩個人。

燕甯掃了一眼,就看出了誰是這群人的領頭人,直接走到那小將面前,說道:“我是燕甯,我要見鎮西將軍章危。”

“燕甯?”小將楞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只覺得這人張狂得緊,哪有人這樣介紹自己的,好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的名字似的,還指名道姓要見他們將軍,她以為她誰?

小將剛想嗤笑回去,腦子裏靈光一閃,等等,剛才她說她性“燕”,小將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燕”可是皇族的姓氏,難道這位還是皇親國戚?

小將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再次看向燕甯。

女子紅衣若血,容貌清麗絕俗,一顆朱砂痣點於眉心之間,更添三分艷色,她目光清澈銳利,不知怎麽的,與她對視,竟讓他無端生出低頭避讓的念頭,只覺得面前這人,不怒自威貴不可言。

“你是……”小將的聲音有些不穩了,其他公主他們這些小兵小將可能不知道,但是穹帝捧在心窩裏的公主他們可是聽說過無數遍的。

公主的名字,好像就叫……燕甯?!傳說那位公主喜穿紅衣,容貌比其母親清妃娘娘更為出眾,天生眉心一點美人痣,凡是見過她的人,無不為其驚艷傾倒。

眼前這姑娘可不就美得天仙下凡似的嘛!

小將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磕磕巴巴地叫道:“公、公主?”

燕甯微微頷首,小將只覺得自己腦袋暈暈,雙耳嗡鳴,不會是真的吧?穹帝的心肝寶貝怎麽可能會來這種邊陲之地?有生之年他真的見著活的公主殿下了?!

小將心中激動,恨不得下馬跑兩圈。在自己大腿上狠掐了一把,才勉強止住這荒唐的念頭,用力地咳了兩聲,一本正經給說道:“請。”

這些人夜闖軍營,還用了公主名諱,他們必定是要把人帶回去的,至於是真是假,那就得由將軍來分辨了。

最好是真的,這樣他就能和其他將領炫耀今晚的事了!

因為莊逐言並沒有將燕甯表明身份,並且要借三千精兵給他的事告訴楚時,楚時也不知道莊逐言和燕甯在樹林裏說了什麽,所以在他看來,他不應該知道燕甯的真實身份,於是,楚時非常敬業地做出了反應,裝出懵懂無知又極度震驚的模樣,不敢置信地看著燕甯。

他不看燕甯還好,這一看又一次點爆了燕甯的怒火,到了這時候了還不忘裝模作樣!

好,你們這些西瑜人,個個都是好樣的!

燕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目光就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似的。

楚時打了一個哆嗦,怎麽回事?他想問莊逐言,卻見那廝一直微低著頭,也不知道想什麽,三魂不見七魄似的。

楚時回過頭就看到燕甯直勾勾地看著他,扯了扯嘴角,對他笑道:“不是說送我到軍營門口嗎?走啊!”

這笑容……太滲人了,兩人都好古怪啊,誰給他解釋一下到底是什麽情況!

可惜根本沒人理會他內心的呼喚,楚時很想立刻掉頭就跑,然而除了他以外的人,其他人好似都沒意識到危險似的,興高采烈地護送著公主殿下走了……

沒辦法,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希望他這次的預感是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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