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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十年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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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話劇,光大大小小龍套都要十幾個,齊羽既然表態要玩,嚴小白也不反對,只要他開心,做什麽都好。

而齊羽則問羅誠:“羅哥,你要來參加嗎?我看這劇本上寫了好多角色都沒人演呢。”

嚴小白聽到自己心裏“咯噔”一下,想要找個理由不讓他參加,可又偏偏找不到任何理由。

“好啊。”羅誠道,“那我就演個路人甲吧。”

他很客氣,演一個一共就只有三句臺詞的路人甲。

可能是齊羽頹廢了太久,也可能是他想彌補之前所犯下的錯誤,總之在嚴小白的話劇這件事情上,他盡心竭力,將府上所有能空出時間來的丫鬟小廝們都找了出來,原本小小的院落裏居然擠滿了人,一時熱鬧非凡。

整部話劇從頭到尾排了一遍,雖然中間總有笑場和錯詞,但好歹也算都熟悉了一下。

原本海螺女離去的結尾在羅誠的主導下讓穆光文改成了海螺女被謝端感動,最終留在謝端身邊成婚,還美其名曰是皇後生辰,悲劇不合適。

嚴小白雖然氣憤但也無可奈何。

夜幕降臨,穆光文因為懼怕老婆而先行離開,緊接著齊羽跟其他丫鬟小廝也一一走了,唯獨剩下羅誠還在整理著雜亂不堪的院落。

“我……要先回去設計一下話劇裏的道具和服裝……”嚴小白不是故意要偷懶,不肯整理院子,她只是不敢跟他在一起,他如此賢惠,她怕自己會再一次為他傾倒,為他癡狂。

好在羅誠並不在意,他沖她點點頭示意自己可以搞定一切。

進了屋子,嚴小白坐在書桌前,一場話劇不管怎麽說,場景變換的時候,背景幕布總是要的,她動手畫了一幅沙灘海浪,又畫了一幅木屋小院,但由於畫畫水平實在有限,看上去很是不倫不類,心裏感嘆著自己真不是一塊畫畫的料,轉而就想到要不幹脆自己就畫個大概,將想表達的東西都用文字標註上,等明天天一亮去找個畫師來畫。

主意一定,便是“唰唰唰”的大刀闊斧,一心放在話劇上的嚴小白全然沒有註意到院外的羅誠已經打掃完院子,正靠在門口望著她。

時間又過了一個時辰,昨天就一晚沒睡的嚴小白,寫著寫著,突然眼皮一沈就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羅誠緩緩從外面走進來,輕輕將她抱在床上,他看了看一臉疲憊的嚴小白,主動來到書桌前。

她已經寫了許多東西,光是宣紙都已經厚厚一沓,他看了最上面的幾張,微微在腦子裏想了想,隨即便提起筆來……

當第二天的陽光從窗外投進來的時候,嚴小白驚訝的發現自己原本寫的那些雜亂的稿紙突然間就變成了一堆細膩唯美的畫卷,這些圖畫是她想畫卻畫不出來的,有些細節甚至是她連想都不曾想到過的。

“是你畫的嗎?”她捧著稿紙去敲了羅誠的房門。

羅誠睡眼惺忪:“我只是看你標註了許多,所以順手畫了一下,沒想到居然就畫了那麽多。”

嚴小白驚喜萬分,她想都沒想 直接一把摟住他的脖子,狠狠在他右臉頰上親了一口道:“大神你真是太厲害了!居然連畫畫都畫的那麽好!我這就去找人按你的畫來做背景幕布!”

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嚴小白完全沈浸在話劇裏,全然沒有發現自己剛才那個舉動是有多出格。

羅誠望著那個歡跳離開的背影,不由輕輕摸了摸被她親過的地方,嘴角緩緩勾出一個弧度:看來這一夜未睡還是很值得的。

抱著稿紙上了太平街,嚴小白依稀記得這裏有個畫館,她需要人將羅誠的畫作按比例放大。等跟人一切談妥從畫館裏出來時,忽聽邊上有人愕然:“小白姐姐?”

嚴小白尋聲而去,那人卻驚覺自己失言,慌忙轉身朝人群中逃竄。

嚴小白一楞,那不是孟曉月嗎?

腳下緊追而去,卻在路口處被人一把拉住:“這是要上哪裏啊?跑的這麽急?”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飄香院的季風月。

“我……”嚴小白想說我有急事,你別拉著我,可一回頭哪裏還能見著孟曉月的影子,只得低嘆一聲作罷。

“有空跟我喝兩杯嗎?”季風月指了指不遠處的酒樓。

嚴小白想了想,跟她上了樓。

店小二見來者是季風月,也不用她講,直接就領著進了最裏面的一間包廂。

兩人面對面坐下,等酒菜上齊,季風月才緩緩開口道:“我喜歡羅誠。”

嚴小白楞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可笑?一個風塵女子也敢談愛?”她輕笑一聲,聲音動聽,黃鸝翠鳥都不敢在她面前鳴唱。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在美國,即便只是單純的性工作者也不再受到歧視,更何況季風月只是個賣藝不賣身的風塵女子。

“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認識羅誠了。”她說。

那時季風月八歲歲,她被一群強盜抓進山寨裏,是羅誠跟大批江湖少年一起將她救出來的。

那時的羅誠自己也不過十歲左右,卻能跟一群比他大上許多的江湖俠客混跡,著實不是一般的厲害。

她至今還記得當他走到自己面前時,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他問:“你是嚴小白嗎?”

“真是可惜,我不是嚴小白。”季風月又輕笑,“羅誠一直以為我跟她是在那場包圍戰之後才認識的,但其實若不是我早就知道他,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跑去戰場彈奏什麽《相思曲》。”

她右手拿起酒杯,左手用衣袖輕輕遮了面容,優雅而從容的喝下一杯酒:“我喜歡他,從八歲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一直喜歡他,從未改變過。”

嚴小白有些局促,她不知道她對自己說這些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是想來向自己宣戰嗎?

“我雖然時常都被人當做貨物輾轉各地,但這十年來我從未放棄過尋找他,了解他,甚至只要是他去過的地方,我都會親自去一趟,感受他當時站在那塊土地上所感受到的一切。”她望著嚴小白,“正如他對你做的那些一樣。”

嚴小白尷尬的低下頭:“額……我想你有些誤會了,我跟羅誠其實沒什麽關系,如果你想跟他在一起的話,我完全不會反對……”

“不,你理解錯了。”她打斷她的話,“正因為我像他了解你一樣了解他,所以我才想跟你說,不要拋棄他!”

嚴小白又是一楞。

“十年的調查,每天每夜腦子裏所想的,所念的都是同一個人,即便這個人沒有出現,可他卻能像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影子一樣在心裏生根發芽,愛上你,並非偶然,而是這十年的必然結果,沒有人可以替代掉你,不管你將來是不是會留在他身邊,他都會愛著你,因為他已經愛了你十年。”

嚴小白默然。

季風月以為她沈默是因為覺得羅誠地位太低於是又道:“也許在你看來,此刻的羅誠什麽都沒有,他沒有齊澤齊羽那麽有權有勢,只是個低等的下人,但我要對你說的是,這十年,他在江湖中早就積累下許多別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積累下的人脈,只要他願意,整個江湖都可以為他所動,錢,權,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而且如果你願意跟他離開長安,我相信會比留在不敗將軍府要自由灑脫的多。”

嚴小白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並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季風月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嚴姑娘,不要拋棄他好嗎?他是真的很愛你。”

嚴小白尷尬的從她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不是我要怎麽樣,其實我也身不由己……”

“不,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與我們這裏的姑娘不同,你更加獨立,更有自己的思想,我不知道你從何而來,但我相信你能主宰你自己。”她說著又悲傷道,“因為自小經歷過太多可怕的難以想象的生活,所以羅誠對人的戒備心一直都很重,沒有人能輕易到他心裏,他可以對齊澤齊羽很好,也可以對齊定山很忠心,但是沒有人能真正進入他的內心,也沒人能陪伴和安慰他的孤獨,除了……嚴小白。”

嚴小白很是無奈,如果她可以陪著他,她當然不會拒絕,羅誠的確是她見過的最好的男人,但那又怎麽樣呢?從劇情的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這就叫宿命。

“對不起,我還有事,我想我該走了。”嚴小白答應不了她,只得站起身先逃。

季風月忽然大聲道:“你真的以為不敗將軍府能保護得了你一輩子嗎?”

嚴小白不明白的轉身。

“有人讓我告訴你,他們來了。”

“他們?”嚴小白不解。

“你如果現在跟羅誠隱入江湖,我相信不會再有任何人能來打擾你們的幸福,但如果你執意留在不敗將軍府,那麽未來所發生的一切不幸,全都因為你!”

一種不好的預感隨著季風月的話遞進她的心裏,她很想問問季風月“你究竟在說什麽?他們是誰?未來又會發生什麽?”

可季風月卻直接站起身,比她先行一步離開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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