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不要追上他們？”卉柔問道。

“算了！”雅佳就算再笨也看出來了這小葉子道行不低，不然也不會這麽容易從她眼皮子底下溜走。

“我們走！”雅佳帶著卉柔離開布莊，走了半條街，卉柔突然小聲道：“小姐，有人跟蹤我們！”

雅佳回頭，果然看到一個人影往墻壁後躲閃。

雅佳冷笑道：“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麽大膽子敢打我的主意。”

雅佳朝拐角的巷子跑去，只看到一個青衣人匆匆離開的背影，雅佳躍上墻頭，朝青衣人追去。

那人見被發現趕緊往人群中擠，雅佳追了三條街也沒追上，氣惱地靠在一面墻上一邊喘氣一邊等卉柔。片刻之後卉柔也氣喘籲籲趕了過來。

兩番不順雅佳再無心思閑逛，直接打道回府。

肅夢坐在茶樓二樓一間隱蔽的雅間內，一邊喝茶，一邊聽馮立匯報：“二小姐今天先是去了夜郊坡，然後才到千家巷，只逛了一家布莊，沒有約見什麽人。”

“她去夜郊坡幹什麽？”肅夢皺眉問道，“上次在那裏差點出了事，這才兩個多月怎麽不長點記性。難道說那裏有什麽人讓她惦記？”

自從上次和雅佳見面，從她嘴裏聽到她對兩個男子讚不絕口，肅夢就開始派他的手下馮立監視雅佳的行動，但從這一個月馮立的匯報來看雅佳並未與什麽男子單獨接觸，難道說她那次只是隨便說說的？

肅夢站起身，彈了彈衣袍上的皺褶道：“我們回去！”

寒無夜帶著千若雲並未走遠，等雅佳走後，他們從布莊後街走了出來。他今天心情不錯，千若雲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嬌嗔的樣子和他說話，讓他既覺得新奇又有些遺憾。要是那會兒他們不是在大街上，不是面對雅佳就更好了，那他一定不會錯過好好品嘗她一下的滋味，一想到她紅嘟嘟的小嘴，寒無夜就覺得體內有一股憋不住的沖動。

一陣微風吹過，明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寒無夜卻像是站在寂靜的曠野，在嘈雜的人群中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若雲，你先回去，我去去就來。”寒無夜說完不等她回答就朝對面屋頂飛去。

一道青影在他前面一閃而過，下一秒他翻身越過三條街直接落在巷尾的一棵樹上。片刻之後一個頭戴面紗的青衣人急匆匆跑過來。

不等來人站穩，寒無夜的匕首已經抵在他的脖子上。

“說，你跟蹤我做什麽？”寒無夜的聲音並不大，卻透露著森寒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三師兄！”青衣人扯下面紗道：“是你嗎，三師兄？”

寒無夜的手僵住了，他放下匕首緩緩道：“你認錯人了。”

玉顏激動地道：“不會，我不會認錯人，雖然二師兄說你已經死了，可我怎麽都不相信。你怎麽可能死？”

寒無夜不等她會頭就縱身一躍，消失不見了。

玉顏發現他不見了，哭喊道：“不要走，你不要走！”

過了片刻，玉顏默默擦幹眼淚喃喃自語道：“三師兄，只要你活著就好，你不知道玉虛門沒了你都變成了什麽樣子。”

玉虛門變成了什麽樣子寒無夜並非完全不知道，方小七偷偷回去過幾次，打探過玉虛門的消息，就算他捂著耳朵不肯聽也聽了個大概：那次狩獵活著回玉虛門的只有玉顏和玉嬌，師父游歷去了，把掌門之位傳給了二師兄，大師兄現在百事不管只閉門修煉，玉虛門一片頹廢。

寒無夜早就說過他不會再管玉虛門的事，反正自己兩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的他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滿手銅臭味，渾身再無半點修仙者的氣度。

他這個樣子就算回玉虛門又能做什麽呢？沒了他玉虛門還不是照樣存在著，寒無夜有些煩悶，早知道那個人是玉顏，他就不該現身的。

不過，自己這兩年一直隱藏的很好，以後應該也沒什麽機會再見到玉顏。

玉顏這次是奉掌門肅夢之命來三劫界最大的靈石交易中心翠薇樓采辦九級靈石，肅夢一直想要突破第十級，需要大量的九級靈石作為藥引。

剛才她碰巧在街上看到了布莊的寒無夜的側面，沒等她走近，寒無夜就不見了，她追出去，只看到和寒無夜說話的那兩個女人，那兩人都很機靈，發現了她，反過來追她，她好不容易擺脫，沒想到又看到了寒無夜的背影。

雖然沒有證實，但心底到底多了一份念想，只從三師兄狩獵失蹤後，師父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後來師父突然把掌門之位傳給了二師兄，就下山游歷去了。大師兄也不知受了什麽打擊，變得越發沈默，只知道修煉，全然放手不管玉虛門的大小事務，玉顏和玉嬌在狩獵中修為盡失，好在二師兄對她們照顧頗多，這兩年藥材和靈石從來不缺她們的，玉顏才慢慢恢覆到了第五級，而玉嬌則一直病懨懨的。

翠薇樓位於千家巷最繁華的地段，有三層樓高，朱紅色的門柱，炫彩的壁畫，精致的落地木窗，厚厚的波斯紅毯，繁縟的梨木家具，各色古玩，精巧擺設，無一不彰顯著這裏的財大氣粗。

玉顏走進大廳，一樓是氣派的茶樓，也是靈石的展示廳，人聲鼎沸，聚集了從各處趕來的買家和賣家。玉顏直接上了二樓。二樓由許多間私密性極好的小型展示廳組成，用於接待提前預約的顧客。三樓很少對外開放，大多是為身份貴重的大買家準備的。

玉顏進了第三間房間，房門外的墻壁上插著一束嬌艷的牡丹花，靠近時能聞到花的香味。

玉顏輕輕扣了三下門，門從裏面打開，玉顏走了進去。

房間裏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楠木椅子，桌上泡著上好的綠茶，旁邊還有小廝專門伺候茶水。

和她約定的賣家就坐在靠窗的位置，有些逆光，她一時看不清他的臉，不過看他皮膚細膩，應該年紀不大。

“你打算買多少？”對面的男子問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玉顏一聽就知道這個人的聲音是經過特殊處理過的。

靈石交易雖然不是非法的，但很多賣家和買家喜歡隱藏自己的身份，所以有時就算是雙方合作了很久也未必了解對方的底細。

玉顏也是化了妝的，她這次扮作的是個成年男子。

“你手上有多少貨，什麽等級？”玉顏對面的賣家是通過翠薇樓介紹的，翠薇樓就像是個中介，買家和賣家通過這個中介進行交易，能最大限度地保障他們交易成功，降低風險。

雖然事成後雙方都要交納一定比例的中介費用，但能避免錢貨兩空黑吃黑的風險，所以一般人還是喜歡來這裏交易。

那男子拿起桌上的筆墨，刷刷寫了一行字，遞給玉顏，玉顏看了，也在上面寫了一行字。男子看後低聲道：“成交！”

兩人確定了後天交貨後，玉顏起身離開房間。

男子站起身，按住窗戶上的一個銅制按鈕，一道門從墻壁上打開，那男子走進密道。

門緩緩關上，如果這時趴在窗口看，只會看到窗戶外並沒有連接其他建築，誰也不會想到這堵看上去和普通墻沒什麽兩樣的墻其實是一個密道，至於它通向哪裏，外人無從得知。

“老大，玉顏來了，要和她見面嗎？”方小七問背靠著墻壁坐著的寒無夜。

“不用，我們一炷香前才見過，她認出了我，不過我沒承認。”

“你說她采辦這麽多高級靈石做什麽？”

“肅夢要突破第十級，他手裏沒有九墟鼎，只能用九級靈石墊底。”寒無夜緩緩說道。

“你是說師父沒有把九墟鼎傳給他，為什麽？”方小七不解問道。

“是有些奇怪，師父游歷了兩年從沒回過玉虛門嗎？”

“好像沒有，你說會不會師父在外面出了什麽事？”

寒無夜的目光像一道利箭掃向方小七，方小七嚇得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靈石不能一下子全給她，告訴她暫時沒貨，讓她再等一個月。”

“可是這樣我們要付大筆違約金的，而且她要是不跟我們交易會不會和其他人私下交易？聽說東籬礦最近又出了一塊九級靈石。”

“已經被我收購了。”寒無夜冷冷道，“我要出遠門一趟，在我回來前誰也不準把九級靈石賣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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