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幹笑了兩聲沒說什麽。

程思雨又說到：“想想當初，我和李大發一起吃飯，和他聊了很多，在他談起他那房地產公司訂報項目策劃的事情的時候，我就察覺出來了不對勁，他說的那些策劃的動機、內容還有成因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只是當時我都還沒往你身上去想，還是以為你運氣好而已。”

“再到後來，星暖家電的大單子，真是讓我吃了一驚，我不得不去將事情好好琢磨一番，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在發行公司，有一股力量在暗中推動公司項目的進展，其中還包括幫助易蘭在公司站住腳，後來再加上我發現紙條就是你寫的，一時間……我心裏就豁然開朗了。”

“我認為，那股力量的來源就是你，易蘭在競爭客戶資源部負責人職位之前提交上去的那兩個方案，應該也是來源於你吧？易蘭本事也有不錯的能力，但我相信你在其中起了最為關鍵的作用，我說的都沒錯吧？”

這一番話，讓齊飛整個人都變成了木頭，他感覺自己簡直都被程思雨給看透了，一直以來，自己隱藏得那麽好，誰知道還是讓她發現了蛛絲馬跡，這個女人，真是了不得。

齊飛想到，當初促成程思雨進行某些事情，其中還涉及到了自己以飄零的身份給她提供的建議，如果自己真腦子一熱全認同了的話，那麽以程思雨細膩的心思，保不準就會將他和飄零聯系在一起。

這種事情，齊飛內心最深處確實帶著一絲希望，但事實環境的情況告訴他，這層關系絕對不能捅出來，至少現在不能。

所以齊飛開口對程思雨說到：“程總……可能……事情確實有些巧合，但我只能說……你確實想多了點……”

齊飛看不到程思雨的表情，他感覺程思雨動了一下，接著黑暗中似乎能察覺到她正在盯著自己。

程思雨又沈默了一會兒，齊飛心裏七上八下的，也不曉得她在想些什麽。

“齊飛，既然你不想說那些也沒事，我就說點別的吧，等你離開了李軒那邊，我就邀請你回到發行公司上班，怎麽樣？是我邀請你哦。”程思雨開口了。

隨後她還補充來了一句：“就當是我請你來幫助我，我真的很需要有能力的人。”

這句話讓齊飛心臟都顫抖了一下，他猛地想起了發行公司裏的譚健仁、張麗還有嚴峰濤。

面對這三個對手，程思雨要孤軍奮戰的話，確實非常不容易，更別說她旁邊還有一個時時刻刻盼著她砸掉飯碗的李軒。

齊飛還在思索，程思雨湊到了他的耳邊：“我相信我的眼光沒有錯，哪怕你不承認，我本身確實很想擁有一份自己的工作，並且能夠站得穩穩當當，到時候你回到公司，肯定能幫助我建立起一支高素質強能力的銷售隊伍。”

程思雨輕柔的聲音就在齊飛耳邊響起，齊飛心臟都砰砰直跳，他沒有再敷衍下去，對程思雨很認真的說到：“程總，我答應你。”

“那真是太好了！”

黑暗中齊飛無法看到程思雨的表情，但他知道，這會兒對方一定笑容滿面。

隨即程思雨說到：“看在你都答應我到時候要回發行公司的份上，我覺得咱們非離開這裏不可了！”

“嗯，這地方不可能將咱們困住的！’

“對了齊飛，你答應了我的邀請，會不會有什麽條件？”程思雨問他。

齊飛略一思索：“條件麽，這個真的有。”

“是什麽？”

“嘿嘿，出去了再告訴你。”

“好吧，那你可得加油了，一定要帶我離開這裏才行，怎麽說我也只是個女人，得靠你這個大男人才行呀。”

齊飛頓時心中豪氣萬千，他從來沒有想過，現實中程思雨會對自己說出這種小鳥依人般感覺的話來，這對齊飛來說無疑是一劑強心針。

兩人聊到這，心情都好了很多，齊飛甚至都覺得，要離開溶洞簡直都跟散步一般容易。

“我有些困了，不介意……我靠著你睡覺吧？”程思雨的聲音帶著些許羞澀。

“不介意不介意，程總你好好休息。”

“嗯，你也是……晚安。”

說完這句話，程思雨就將頭靠在了齊飛的肩膀上，接著還挽住了他的胳膊，這弄得齊飛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過了好一會，內心無比激動和緊張的齊飛才漸漸放松下來，他聽到了程思雨輕柔的呼吸聲音。

齊飛不知道程思雨是否真的睡著了，總之他也不敢亂動，生怕會驚擾到她。

齊飛就這麽一直坐著，盡量讓程思雨靠得舒服一些，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也感覺到了一絲困意。

就在這個時候，程思雨說起了夢話。

“飄零……你在哪裏……我好想你……”

“我很需要你……我好冷。”

齊飛聽到這些之後，心裏都泛起了酸澀和心疼的感覺，他忍不住低聲回答：“我在這，一直都在這裏。”

“飄零……”

齊飛知道，程思雨這下是真的睡著了，她斷然不可能猜到他就是飄零，所以絕對不會故意當著他的面說這些話來進行試探，不然的話，要讓李軒知道她跟一個人在網戀那還得了。

程思雨不會冒這種險，也就是說，她現在絕對是在說夢話。

心疼之中，齊飛也有一種很幸福的感覺，他現在知道，飄零在她內心當中有著多重要的地位了。

而且齊飛曾經無數次想象過，程思雨能和自己依偎在一起的情景，雖然在他的想象中，兩人的關系已經走進了現實世界，目前的情況並不是那樣，但齊飛也感覺挺滿足了。

“思雨……我就是飄零，可惜我不能讓你知道。”齊飛輕輕伸出手臂摟住程思雨的肩膀，好讓她睡得跟舒服一些。

“其實我也想過很多美好的事情，但現實終歸是現實，而我還沒有那麽強大的能力去改變這一切，我能做的，就是在暗中默默的幫助你，守護你，盡我最大的努力，你知道嗎，為了你……就算讓我粉身碎骨我也不怕。”

反正程思雨聽不見，齊飛就將自己內心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

齊飛不想睡著，因為或許這一次將會是他最後一次能同程思雨在現實中如此親密，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對齊飛來說都顯得尤為珍貴。

可是他實在太累了，經歷了這麽些驚心動魄的事情，那種疲乏感他無法抗拒，終於，齊飛的眼皮越來越沈，最後還是睡著了。

這一次盡管睡覺的地方實在很不理想，但他卻睡得非常好，並且還做了一個很美好夢，那個夢甚至都讓他不願意再醒過來。

直到程思雨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這會兒已經到上午九點鐘了，程思雨將齊飛叫醒來之後激動的告訴他，河水水位果然下降了很多，邊緣的河灘都露出來了一大片。

齊飛急忙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接著從早已經點燃的火堆裏抽出一根燃燒著的樹根到河岸邊看了看，情況確實如同程思雨所說的那樣。

“齊飛，我們能出去了吧？”程思雨眼巴巴的看著齊飛，等著他做決定。

齊飛也沒有猶豫，馬上將火把抱在了懷裏，然後和程思雨一人拿著一根燃燒的樹根，沿著河灘逆流而上。

水位下降之後，不但露出了能夠直接行走的河灘，而且還有大量的石頭，兩人就這麽一直往前走，手中的樹根快要燒完至極，齊飛就點上了一根火把。

兩人盡量走快一些，一次也只點一根火把，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麽危險，唯一的困難就是路很不好走，有時候會遇到沒有河灘的地方，他們只能踩著石頭驚險渡過。

齊飛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斷是不是對的，他還擔心，就算是判斷對了，可能這溶洞的長度也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只怕到頭來還是走不出去。

黑暗中，兩人相互扶持不斷前行，地勢也在逐漸升高，但周圍的景象似乎始終沒有太大變化，而且也未曾看到前方有亮光出現。

一直都了四五個小時，程思雨實在累得不行了，所以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片刻，齊飛從水淺的地方抓了幾條巴掌大的魚。

由於沒法用火烤，所以只能生吞。

程思雨起先受不了那個味道，但是餓得不行了也只能吃下去，這些魚個頭不大，但是肉質非常好，剛開始吃的時候確實不習慣，但吃著吃著就還覺得挺不錯了。

“我一直很不喜歡吃生肉，就連生魚片都不碰，沒想到……這裏的魚生吃起來還不錯。”程思雨一邊吃一邊說到。

她吃得很斯文，即便是抓著一條魚直接啃也盡量保持形象，齊飛則顧不得那麽多，三兩下就把兩條魚的肉給吞進了肚子裏。

本來他還想抓兩條，但是淺水裏邊已經找不到了，深水又不好下去，所以只能作罷。

吃了些魚肉，稍微休息了十來分鐘，兩人又接著往前走。

在這種黑漆漆的溶洞裏，兩人似乎都沒有了時間的概念，越是走下去就越覺得麻木，直到只剩下最後一根火把的時候，齊飛和程思雨都有種已經變成了行屍走肉的感覺。

“齊飛……最後一根火把了……我們……能走到出口嗎？”程思雨有些吃力的問到。

“能……一定能。”

齊飛的神色很堅定，但他知道，自己不過也是在強撐著而已，能不能出去，他現在越來越沒底了。

在這個途中，齊飛也想過用同樣的辦法再做一些火把，可是樹根很難弄到，似乎這裏的溶洞頂上的土層很厚實，樹根都沒有延伸過來。

不僅如此，就連一條大點的魚都找不到了，小魚身上根本沒有什麽脂肪。

“齊飛……火把……要滅掉了。”程思雨一臉驚恐的看著手中火把即將滅掉的火焰，不等齊飛說話，最後一點豆大的光芒都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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