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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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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4-05 18:00:04 字數:5729

春獵結束後沒幾日,屠深便帶著聖旨找上了李觀瀾。

李觀瀾已經調查了這麽久,要他交出權力自然不願,但屠深用他過世的父母與邪教不共戴天的大義,唬得李觀瀾一楞一楞的,自動交出了主導權。

除此之外,李觀瀾還大義凜然的將自己這陣子的發現告訴了屠深,許多涉案的人都去過京城裏的通天觀,李觀瀾己多次試探通天觀,但一無所獲,但越正常就越古怪,他害怕長生教又開始利用通天觀暗中吸納教徒,因此他建議屠深可以從通天觀開始調查。

屠深不置可否,反正剿滅的軍權已經在他手上,他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於是三日的閱兵後,他消失了幾天,之後再出現,他立刻下了一道命令——全體出征。然而在出征的前一日,卻來了一個令屠深感到意外,卻又意料中的人。

“屠深!屠深!你終於出現了!”童渺渺進到屠府,就像逛大街似的,直直來到屠深的房門外,但可能因為太過激動,她敲門時力道沒有拿捏好,居然一掌把門板給劈飛,然後她就與門內的屠深面面相覷,一時無語,過了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吶吶的道:“呃……我不是故意的。”她快速收回手,蔥白的指頭可憐兮兮的在胸前絞著,看上去我見猶憐,連鋼鐵都要被她化為繞指柔。

屠深清俊的臉抽搐了兩下,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你怎麽來了?”

聽到他不追究門的問題,她馬上目光一亮,進門後就是劈裏啪啦的抱怨,“你都不知道,你消失了好幾天,我都快被小王爺煩死了!他天天問你剿邪教的進展,問你跑到哪裏去了,我怎麽知道嘛!我也很想找你啊……”

“我這幾日只是為了出征做準備。”他輕描淡寫的解釋。

“我就知道!我也跟小王爺說你這一回是要幹大事,行事自然秘密些。”童渺渺點了點頭,接著突然一臉嬌羞地望著他。“所以待你回來,下令要出征時,我就第一時間趕來了,你千萬不要拒絕我!”

“我拒絕你什麽……”她沒頭沒腦的話,聽得屠深一頭霧水,他正想細問,卻看到她居然開始解自己的外衣,一個衣扣接一個衣扣,看得他膽顫心驚。“你……你想幹什麽?”隨著她的衣襟越來越敞開,他越是浮想聯翩。

這小不點該不會認為此次征途萬難,她要前來獻身吧?

前不久他才在春獵時抱過她,對她窈窕的身段可是記憶猶新,她身上還有一股暖香,不時刺激著他,讓他心猿意馬,意志動搖。

她再解開一顆扣子,會不會就看到她的肚兜了?不知道是什麽顏色?肚兜底下的春光,又將會是如何的一番美景?凝脂白玉般的肌膚,水潤豐盈的酥胸,不盈一握的細他平時將真實情緒藏得極深,可如今她只是解幾顆扣子,就完全瓦解了他的理智,讓他,向的冷靜都成了一團爛泥。

原來自己面對她居然這麽沒有自制力,以往他那些青樓妓院真是白去了。

就在他呆呆的看著她時,童渺渺突然停下動作,指著自己的胸口道:“就是這個,你看到了嗎?”

屠深吞了口口水,有些艱澀的回道;“看不到。”

“怎麽會看不到呢?”她又解開幾個扣子,殊不知這個動作都快讓他流鼻血了,她又指著自己的胸口問道:“看到了嗎?”

“你再解開幾顆扣子,我就能看到了。”他煞有其事地直點頭,渴望的目光不曾從她身上離開。

“唉喲,我直接脫下來給你看好了。”童渺渺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居然開始解自己穿在裏頭的那件“衣服”。

“脫……脫下來?小不點你要斟酌,咱們現在房間可是沒有門啊……”屠深相信此刻是自己這一輩子心跳得最快的時候,他很期待接下來能看到什麽,但理智也告訴他,他若是真敢看,對門的童濤山不拿把關刀砍死他,他那親袓父也絕對不會饒過他。

但這小不點是自己送上門的,不吃不是太可惜了嗎?可是吃了,又違背他的心意,他對她的好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一陣幾乎讓理智錯亂的自我質疑之中,童渺渺已經將裏頭的“衣服”解下了,她又把扣子一顆顆扣回來,屠深的情緒也慢慢沈澱下來,對她突然的收手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

待整理好衣裳,她舉起方才脫下的東西,說道:“就是這個!天蠶絲內甲!此去征途危機重重,你又不谙武藝,這天蠶絲內甲是我袓父在我及笄時送我的,現在借給你穿,危急的時候可以救你一命。”

他一呆。“天……天蠶絲內甲?你方才解扣子,是為了脫這玩意兒?”

“是啊!”童渺渺認真地點點頭。

“你不是來我這裏……獻……獻那個什麽……”

“是啊!”她毫不猶豫的回答,又讓他呼吸一室,可是她接下來的話讓他整個人都虛了,“我來獻寶啊!天蠶絲內甲,有錢都求不到呢!你袓父應該沒有給過你吧?你快點穿上吧!”

獻寶……原來自己從頭到尾都誤會了,身為男人的可悲天性啊……

屠深突然覺得自己被她耍了一遭,有點想哭又覺得好笑,簡直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了。

他拿過內甲端詳,上頭除了她的體溫,還傳來陣陣幽香,他感覺到體內的情欲又開始蠢蠢欲動,更是無言以對。

“放心,只是借你,我袓父不會說什麽的!”童渺渺見他有所遲疑,又從手上解下了一個手環。“是不是覺得不夠?這個也借你好了,裏頭裝著血見封喉的毒針,拿來偷襲敵人,百發百中!對了對了,還有這個!”她這次在鞋子上剝了幾下,居然取出一塊鞋底,上頭放著一把隱密的匕首。“這個可以裝在你的鞋子下,用力一踩,匕首就會出現,保證讓敵人防不勝防……你怎麽不說話?這些裝備你覺得不夠嗎?我還有……”

她還想再把自己身上的寶貝拿出來,卻被屠深阻止了。

“看來你過去對我還真是手下留情了,要是以前你揍我的時候,這些暗器全出,我哪還能看得到今天的太陽啊!”他啼笑皆非地道:“我在你心中,就這麽容易死嗎?”

“你不會武功,自然容易死,上回春獵你就差點被宰了,而且引來金毛猿那種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可不是天天有的,萬一這次又有人要對你不利,你該怎麽辦?”童渺渺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皇上答應我和你一起辦案,所以這次出征我也會去,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你……”屠深手裏拿著她的內甲和其他暗器,心中的激蕩難以言喻。

小不點一心一意為了他著想,但是他不但沒有為她設想,還把她卷入了自己即將面對的危險之中,相較之下,他真不是個男人。

“這些東西我收下了,謝謝你。”屠深坦然收下,因為這是她的心意,他太了解她了,若是不拿,只怕她也不會收回去。

“那就這樣了。明日你寅時就要出發,對吧?我會準時到的!”童渺渺朝他揮了揮手,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然而她留給屠深的,不僅僅是那些暗器內甲,還有滿滿的感懷,他看著她背影的目光也更加幽深了,他輕聲低喃道:“小不點,我也會保護你的。”

本以為屠深三日的閱兵,大規模的出兵,是要直接去剿了通天觀,李觀瀾雖訝異他的大膽,卻也欽佩他的大刀闊斧,然而當大隊兵馬越過了通天觀,直直出了榮華城,到最後不知所蹤,李觀瀾的臉都綠了。

他連忙又派出私兵追蹤屠深的行蹤,畢竟百人裸奔的回憶歷歷在目,天知道這個紈褲手上有了兵權,會搞出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來,他雖然奉旨將兵權交出去,但他仍有監督的責任,而且他身為盛隆王朝的小王爺,也不允許屠深亂搞。

三日後,李觀瀾收到一封飛鴿傳書,書雲屠深帶著兵馬到了他的領地林西南州,接著一路向北,進入林西南北兩州中間那塊密林了。

李觀瀾心一涼,這家夥該不會公器私用,拿著欲剿滅長生教的兵馬,去剿山匪了吧?

越想越坐不住,李觀瀾立刻備好馬匹行囊,帶著一隊私兵直奔林西南州。

此時天氣已漸漸入夏,稍動一下就讓人滿身大汗,極不舒服,由於林西南北兩州算是邊陲之地,官道並不相連,還得走些小路,因此越行人聲越少,到最後還得穿過茂密的叢林,林內潮濕氣悶,耳邊只聞蟲鳴鳥叫,擾得人心煩意亂。

好不容易進了林西南州,李觀瀾至侯爺府問明了屠深的去向,果真是帶兵上山剿匪了,氣得他顧不得軍情,領著私兵直奔山匪所在的密林而去。

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終於聽到兵器相接、廝殺之聲,他選了一個制高點遠遠望去,看到的景象讓他真不知該難過還是高興。

過去盛隆王朝不是沒有派兵來剿匪,但山匪了解山勢,行蹤飄忽,朝廷的軍隊不僅追不上,還屢屢被偷襲,無功而返,如今李觀瀾卻看到山匪幾乎傾巢而出與朝廷兵馬戰鬥,那群烏合之眾自然比不上正規軍,被打得節節敗退。

他不需要問屠深是怎麽讓山匪聚在一起的,因為他已經看到黑了一半的山頭,除了用火攻,逼得山匪往朝廷兵馬的方向撤退,還會有其他的辦法嗎?以前朝廷帶兵的將領不敢用這個方法,怕山火一起便收不住,屠深倒是好膽色。

而且一眼望去,山匪敗跡己定,殺得最起勁的隊伍,領頭的似乎是個女人……不就是童渺渺那個怪力女嗎?但見她一刀揮去,必定至少有四、五個山匪被打下馬,她玉腿隨便一踹,比她還大兩倍的大漢便飛到了樹幹上,撞得生死不知。

不過即使成功剿了匪,卻還是名不正言不順,李觀瀾最後終於看到屠深,他穿著一身戎服,有模有樣的指揮著兵馬,他便由戰場周邊小心的過去,終於與屠深碰上面。

當屠深看到一臉鐵青的李觀瀾,卻像是看到老朋友似的,居然咧開笑臉,打起招呼來,“小王爺你也來啦!我就說今早喜鵲啼個不停,必然有喜事發生,是什麽風把你吹來的?”

李觀瀾一聽差點沒吐血,這旁邊還在打仗,屠深居然像跟街坊鄰居寒暄一般跟他聊天!他表情聲音一沈,問道:“屠深,你為何沒有去調查通天觀?”

“為什麽我要去調查通天觀?”屠深一臉迷糊地抓了抓鼻子。“我覺得通天觀沒問題啊!”

“本王和你說過,那些涉案官員幾乎都去過通天觀……”

“王爺,你去過通天觀嗎?”屠深反問。

“那是當然!”李觀瀾冷哼一聲,他可是很認真在調查。

“那你是不是也涉案了?”

“我……豈有此理!本王的清白豈是你可以誣蔑……”

“那不就得了?通天觀香火鼎盛,要是去過的都有嫌疑,我要查到何年何月?”屠深不以為意的又把眼光放到了戰場上。“餵餵餵,那個誰,叫左翼的軍隊可以突破了,還杵在那裏做什麽!右翼的將領叫什麽去了……王副將還李副將,讓他帶人往中間擠嘛,不敢進去是怕弄臟把衣服嗎?”

李觀瀾見屠深居然不把自己當一回事,頓時怒火高熾,不過他硬生生忍住了,換了個話題又問:“屠深,本王再問你,你憑什麽用朝廷撥給我們剿滅邪教的軍隊,拿來剿滅你領地的山匪?這不是以公謀私嗎?”

屠深朝天翻了個大白眼。“我懷疑山匪與長生教有勾結,不行嗎?”

“你可有山匪與邪教勾結的證據?”李觀瀾進一步質問。

“你可有山匪與邪教沒有勾結的證據?”屠深反問。

“我懷疑他們勾結,所以我剿匪,這不需要證據,反正剿匪也是大快人心的事,一石二鳥!倒是小王爺你一心想阻止,難道你是他們的同夥?”屠深四兩撥千斤的把問題丟回到李觀瀾頭上。

他這般無賴的模樣,氣得李觀瀾臉紅脖子粗。“你、你……強詞奪理!”李觀瀾指著他,卻連話都說不好。

幸虧這個小王爺還年輕,只到而立之年,要是換了個知天命的老頭,只怕會被屠深當場氣死。

“我有理,所以可以奪。小王爺,現在剿匪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你再繼續和我這個主帥羅哩啰嗦的,萬一延誤了軍情,那可是砍頭的大罪喔!”屠深仍是興致勃勃地看著戰場。“我看,小王爺你就和我一起拚他娘的,說不定能立個功呢!”

李觀瀾氣得渾身發抖,死瞪著他,卻無從辯駁。

的確,依王朝律例,貽誤軍機者,殺無赦,而且剿匪即使名不正言不順,卻也是大事。

就在這時,天外突然飛來一樣東西,直直落入李觀瀾懷中,他本能的接住,低頭一看,竟是一只血淋淋的斷手,斷肢處仍流著血,手指甚至還會一下一下的抽動。

平時養尊處優的王爺,即使看過血腥的殺戮場面,卻也沒有直接碰到過,他慘叫一聲,把斷手往地上一扔,便連滾帶爬的逃得離戰場老遠,扶著樹幹去吐了。

屠深有些傻眼的看著天外飛來的斷手,只覺得巧合得荒謬,倒也不感到害怕。不多時,童渺渺從旁邊走了過來,露出可愛的得逞笑意。“屠深,我算得很準吧,我看你和小王爺交談,白眼都快翻到後腦杓了,只好就這麽手起刀落——”她比了一個切菜的手勢。

“就替你趕走啰嗦的小王爺啦!嘿嘿嘿……”

原來她是故意的!屠深哭笑不得地道:“是很準,不過你這方法也太……”

“太客氣了,對吧?我本來是想送給小王爺一顆人頭的,不過情況緊急,對方的角度又不配合,只能切斷對方的一只手,真可惜啊……”

他的笑容都僵了,你要砍人家的頭,還要人家配合你的角度,這是什麽跟什麽啊?

不過這次戰役她的確幫了大忙,她堅持要上場剿匪,他心知拗不過她,便將武功高強的將領都安排在她身旁接應她,但到了後來,她接應、幫忙別人的次數還多得多,甚至屢次救下了瀕危的兵士。

她比他以為的更為栗焊、勇猛,而且更機智。

其實他本來不想帶她來的,但如今他卻發現,少了她不行。

“小不點,你做得很好!”屠深望著她,眼光不由自主地放柔,殺敵殺得一身狼狽的她,在他眼中,比那日淡妝華服出現,更加美麗奪目。

“哈!我就說嘛!好了,這場剿匪也快到尾聲了,是時候去清點收獲了,我去也!”

童渺渺像是沒有一刻靜得下來,又興沖沖地提著刀回到戰場上去了。

屠深溫柔的目光,也隨著她的離去,變得沈靜,甚至有些陰翳。“小不點,等你知道我做這一切真正的目的,你還會如此不顧一切的支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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