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她拼命想忘掉
關燈
小
中
大
晉江·水天一席書品
☆01
糾纏的身軀，男人的邪肆，女人的喘息，金戈一閉眼就會想到那個陽光斑駁的午後。她被奇怪的對話聲驚醒，迷迷糊糊地打開房門，不過一眼，就再難從忘記。她躲回房間，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只能拼命地捂上耳朵，拼命地想忘掉剛才的畫面。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金戈又打開了房門，若是姑姑被打了怎麽辦。
方才緊密糾纏的兩個人，已經分開了，仿若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
那個從來沒有在家裏出現過得男子，挨了打，也毫不在乎，不慌不忙地撿起地上的西裝外套，從裏面錢包，隨手抽出一張□□扔到了桌面上，涼薄的聲音裏帶著不屑，“蔣江，我們兩清了。”
“滾！”
蔣江是姑姑的名字，在金戈的印象中，她一直是靜雅端莊的，猶如空谷中的一朵幽蘭，不語自香。就連以前得知金戈的家庭變故，毫無怨言地將她們姐妹二人接到身邊照顧，而且變賣家產貴重，一並承擔起金戈父母留下的債務。
那時候，姑姑一個人挑起了那麽重的擔子，帶著她們姐妹從大別墅走進普通的租房，就好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走下神壇，過上柴米油鹽的日子。就算如此，姑姑仍舊是驕傲的，堅強的。
可是那個男子走後，姑姑竟然低聲地哭了，仿佛之前的驕傲都是逞強，之前的堅強都是偽裝。
後來，金戈曾經在家裏的書本夾頁中見過姑姑和那個男子的照片，青澀的學生模樣，兩個人默默地看著，不說話，就能讓人感受到歲月靜好的甜蜜。
可是，誰能想到後來呢，變得連陌路人都不如。
終不能長久。
姑姑是這樣，父母也是這樣。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曾遇見。
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
☆☆02
殷愫愫和何西的開始，據當事人殷愫愫主動交代，是一個英雄落難、美女搭救的故事。
金戈剛聽了開頭，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因為根據她對殷愫愫的了解，這個故事絕對是十分之一的事實然後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想象力。作為一個擁有百萬粉絲的網紅作家，殷愫愫有這個能力。
由於金戈的發現，殷愫愫和何西的戀情有了大白於天下的時機，因為都不是矯揉造作、遮遮掩掩的人，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這倆人將恩愛秀到了眾人的面前。
燈光素白的包廂裏，一臉嬌羞的殷愫愫和何西一起牽手走了進來，毫不在乎大家的起哄與調侃。
來的人都是和何西相熟的，金戈以前作為何西的嫡系師妹，曾經出現過他們的聚會。只不過，那時候她作為助理加司機，負責等何西喝醉了將他送回家。
這次，作為殷愫愫的好友，被殷愫愫拉來當後援團的。
畢竟認識了那麽多年，金戈知道殷愫愫雖然平時一副女大王的形象，可是一旦在男生面前就變成了弱女子的姿態。加上殷愫愫那很少人能夠匹敵的顏值，從小開始就一路受到女生的敵視。
金戈開始和殷愫愫並不親近，只不過同病相憐，一個高冷，一個霸氣，被孤立起來後，再加上同桌距離近，就認識了。
真正熟絡起來，是因為金戈聽到幾個女生在背後非議殷愫愫，無非是裝13，綠茶婊之類的字眼。那些字眼，金戈聽了不舒服，就多了一句嘴，說，“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有本事你們當面說。”
然後，殷愫愫出現了，邊揮拳頭活動著筋骨，邊丟了一記眼神，嚇得那些人就退散了。
忘了說一句，殷愫愫是學過跆拳道的，曾經將一個比她還高一頭的女生撂倒在地。所以，當她攬上金戈的肩膀說，“以後有事找我，爺罩你。”
就是這個自稱為爺的女生，此時坐在何西的旁邊，從大灰狼變成了小白兔，笑得那叫一個大家閨秀。
金戈也是後來，才發現，殷愫愫那自帶含羞草的屬性，只有在熟人面前才威風得起來，擱陌生人面前就自動收斂所有的爪牙，要麽裝不熟擺高冷的姿態，要麽裝乖巧笑得溫柔親切，卻讓人難以親近。
總之，用殷愫愫的話來說，就是，她笑是因為她有禮貌，若是有人因此上來套近乎就是不識趣了。
------☆------
殷愫愫是何西帶到眾人面前的第二個異性，這第一個人是金戈，因此很長一段時間裏，金戈被眾人默認為何西的女朋友，金戈不是沒解釋過，可是在別人的眼裏，越解釋越像是掩飾，索性她也不再多說了，每次來的時候都將自己當成隱形人，安靜地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作為小助理將醉酒的何西送回去，好在次數屈指可數。
本來，金戈還擔心，眾人聊嗨了，會有人重新提起這茬兒，令殷愫愫誤會，事實證明是她多心了。不過想想，也合情合理，畢竟來的都在社會上摸打滾爬了不知多少年了，如果連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的話，那就白混了。
沒了何西這個擋箭牌，金戈就成了香餑餑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杯遞到眼前來，她哪裏招架得住。沒辦法，她只好找機會開溜，被殷愫愫就按到了座位上。
“再等會兒，我還準備了一個驚喜給你呢。”殷愫愫攔住金戈說。
眾多的前車之鑒告訴金戈，殷愫愫準備的驚喜從來只有驚，沒有喜，金戈想走的沖動更加強烈了。
☆☆☆03
金戈還沒走到包廂門口，驚喜就自動送到了眼前。
她很清醒，自然能認出面前的人是柏小淞，如假包換，西裝革履，連領帶都系得筆直，不是工作剛結束就是從其他商務場合趕過來的。
“你要走？”金戈擡頭望著他，一雙濃眉微微皺著，明顯得不讚同。
金戈點了點頭，“還有些事情。”
不開口不要緊，一開口，金戈自己都聞到了自己口中散發的紅酒味。
柏小淞眉頭皺得更厲害了，“等會兒，我送你。”
金戈停頓了幾秒，微微一想，拉開門走了出去，還是出去吹吹冷風好一點。
------
穿過環形的走廊，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自動打開，金戈慣性地走了出去，才發現自己到了頂層，然後電梯門重新闔上下行了。
金戈以前沒上來過，不知道頂樓也被裝修布置好了，四周點點的燈光閃亮璀璨，像是天上的星星滑落了下來。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金戈有些熱，所以這微微的冷風對她來說，剛好合適。
金戈不是獨自一人，離她最遠的角落裏有一個人長身而立，她只能看到模糊的背影，在寒涼的夜色裏落寞，也寥落。
她的出現，打破了這沈默，那人轉過了身子，連同他手中的紅星，應該是支煙。
金戈驚訝地發現，那人竟然，是艾倫。
他在這裏，是一直沒回F國，還是回去了又來了國內。
“過來。”首先開口的他，首先動作的也是他，金戈一動不動，看著他掐滅了手中的煙，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傻了？”他笑著說。
金戈勉強咧了咧嘴，“你怎麽在這裏？”
“這裏風景很好，不是麽？”他反問道，也算是回答。
金戈點了點頭，沈默了一會兒，眼神忽閃中飄到了他仍舊包裹著紗布的手上，心中的愧疚立刻就湧了上來。
這麽久了，還是沒好啊。
“你的手？”
“沒事兒，過兩天就好了。”
自從她傷了他的手，她也只看過他一次，還是被人叫去的，心裏自然不是滋味。想到這裏，金戈開口道，“你吃晚餐了麽？”
艾倫搖了搖頭，金戈繼續道，“如果你不介意，我請你吃晚餐吧。”
“不介意。”也就是同意了。
------☆------
只是這飯到底沒吃成，因為金戈被柏小淞帶走了。
金戈那個氣呀，這人的手跟金剛鐵骨似的，怎麽也不肯松開，再加上顧忌著很多人都在，她只好跟著他離開了。
到了車庫，金戈被推到了車上，才得到了自由。
“金戈，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柏小淞厲聲質問道。
金戈沒吭聲，抿了抿嘴，兀自揉著自己的手腕，好在沒斷。
“還是說，你喜歡上自己妹妹的男人了？”
“你以為，金嬋不在，你就有機會了，是不是？”
眼看他越說越離譜，金戈也惱了，打斷了他的胡言亂語，“你胡說什麽？！”
說著，她去推車門，被柏小淞眼明手快，搶先一步關上了，“你發什麽瘋？！”
柏小淞一手捏上她尖巧的下頜，直視著她氣惱地目光，冷冷地說，“你別告訴我，你真的喜歡上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元旦快樂，新的一年快樂！(*^__^*)
☆、他要完完整整的她
晉江·水天一席出品
☆01
“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你想一直吵架麽？”
再過幾個小時，就是新的一年。
不管金戈是不是出於求和的目的，她的話還是奏效了。
柏小淞陰暗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好轉，收斂話關，轉身坐直了身子，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沖了出去。
金戈輕出了一口氣，耳邊清凈了，氣氛依舊壓抑。
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兩個人見面不是吵架就是冷戰，就連平靜都是很久遠的事了。
金戈低頭的時候，手上的腕表出現在視線中，那是她唯一帶在身上的，柏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月白色的表盤，她只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一直也沒摘下來。
就算是為了家人，他們兩個也不應該再吵下去了。
“我們談談。”
沒有回應。
金戈回首，瞥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沒有留意到旁邊的他嘴巴已經抿成了條直線，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副隱忍的模樣。
如果她識趣的話，就不該繼續說下去的。
“你還記得那個選擇題麽？如果我選擇最後一個答案，是不是你就可以放心了？”
他曾經讓她選擇，如果不是他，也不要是其他人。
其實，這個題目，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的。
她從沒想過和其他人在一起的。
她一直就是這麽想的。
只不過，當時年少氣盛，他的氣勢過於逼人，她同樣強勢的一個人自然不會乖乖聽他的話將答案說出來。
現在，一切都沒有改變，她將那個藏在心中的答案說了出來。
這個答案不知道他是否滿意，他不說話，她也沒再開口。
在沈默中，車子飛快前行，快到她似乎能聽到外面呼嘯而過的風聲。
☆☆02
明月高懸，樹影婆娑。
穿過校園大門，墨色的車子在路旁停了下來。這裏是他們兩人讀書的高中學校，雖然離家不遠，可是自從畢業後，金戈再也沒回來過。
校園本是封閉的，外來人員和車輛一般是禁止出入的，金戈還在想，柏小淞跟門衛說了什麽使得對方輕易就打開了校門。
“下車。”簡短的兩個字後，柏小淞打開車門，率先走了下去，金戈跟著走了下去。
這一天是法定節假日，校園裏很安靜，兩個人走著，偶爾身邊會有一兩個學生經過，好奇地打量二人幾眼，然後擦身而過。
重新走在高中時代的校園裏，這種感覺對金戈來說比較新奇。過往的時光一下子飛到了眼前，上學、讀書、考試、放學，大多是千篇一律，而且已經有些模糊了。比較清晰的，反而是他在身邊的時候，好像霧蒙蒙中的一縷陽光。
那時，他還不曾離開，即使兩個人冷戰、矛盾，可是大多時間兩個人相處得還算不錯。他載她來上學，她笑他騎車比蝸牛爬都慢，他怪她起床晚耽誤時間；他幫她趕作業，好不容易作業趕在最後一秒交上去，她還怪他寫字慢，他總故作生氣說沒有下次了；她上課打瞌睡，他幫她擋著，如果被老師發現了，粉筆頭總是落到他的身上。
冷不防撞到了面前的人，金戈這才從思緒中跳了出來。
原來，他對她的好竟然這麽多。
“想什麽呢？”柏小淞想不到，這個時候，她還能走神。
她方才的話，他一直忍著沒發作，她不會以為自己就同意了吧。
她說，他會放心，他放哪門子的心。
他的心，從來就沒放下來過。
只不過，眼下這個時機，他不想再與她置氣了。
就像她說的那樣，他不想在一年的尾巴上還跟她爭吵。
從離開校園起，這幾年裏，他不在她身邊，已經錯過很多了，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他現在，只想解開她的癥結，然後兩個人好好地在一起。
“從開始，你就在拒絕我，一直到現在，告訴我原因。”
“我……”
柏小淞又補充了一句，“我要聽實話，不是借口。”
“我……”
金戈的話再次被打斷了，柏小淞的聲音再次響起，“不許說不喜歡我。”
這人還真是夠自大的！
金戈氣道，“你哪裏看出來，我喜歡你了？”
“你說呢？”柏小淞松了一口氣，微微笑道，“還是你覺得，單相思這樣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有什麽不可能的？再說了，你一向不是結果導向麽？現在糾結原因做什麽？”
“對你，結果和過程我都註重。”
皎白的月光下，他的眼神帶著執著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等著她的答案。
金戈咬了咬牙，說了出來，“我對男人過敏。”
說完，她低下了頭，等待他的反應。
乍一聽，柏小淞幾乎要笑出來。她糊弄自己也要找個像樣點的理由。她說對男人過敏，這是什麽原因？難道她想說的是，她喜歡的是女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驀然就想到了，那一晚她對他的熱情反應。
可是，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
好像她的親近也只有那一晚，後來就一直在拒絕他的親近。
他盯著她低垂的腦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
還是說，她說的是真的？
她說的是什麽來著？
他的腦子高速運轉著，可是他怎麽也不肯相信，這個從沒在他考慮範圍內的答案。
金戈遲遲沒有等到他的反應，一直低垂的脖子都要酸了，終於忍不住重新擡起了腦袋。
他在苦惱什麽。
“為什麽？”柏小淞繼續問道。
哪裏那麽多為什麽，身體的本能反應，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可是這樣的話，她是說不出口的。
“你十萬個為什麽嗎，我有病行了吧。”
金戈丟下一句話就想走，胳膊被他拽住了，“需要我自己證明麽？”
說著，他將她攬到了懷裏，兩只手指捏起她的下頜，湊到了她的眼前，逼視著她氣惱的目光，又重覆了一遍剛才的話，七分溫柔，三分警告，“告訴我，為什麽？”
“你別逼我。”
“為什麽？”
金戈整個人都在他的懷裏，甚至嘴唇動一下都能貼上他涼涼的嘴巴，剛想扭頭，就被制止了，她不得不看著他，嘴巴動了又動，最終還是說道，“沒有為什麽，我就是，就是……”
說到這裏，她不知怎的，心裏就犯了委屈，眼淚就湧了出來，“我就是討厭……”
她的話音埋沒於他的親吻裏，溫柔的、纏綿的、灼熱的親吻。
她腦子裏空白了一下，又反應了過來，她都說討厭了，他還這樣，不由地就開始推拒，可是他不依不饒、執著不休，即使她狠心去咬，甜腥的味道在兩個人的口中蔓延，他仍沒有停下來，直到她的腦子裏又開始出現白霧。
直到感覺到懷裏的人呼吸都要困難了，柏小淞才停了下來，看著她張開櫻紅的唇瓣呼吸，過了一會兒，又貼了上去。
他能感覺到，她並沒有討厭自己，雖然一開始會推拒，可是她會慢慢接受他，只是這接受止步於接吻，一旦他接觸到她的身體，她就開始強烈反抗了。
原來，癥結在這裏。
她竟然一直瞞著他，若不是他緊追不舍，她恐怕永遠也不會告訴自己。
想到這裏，他的心突然慟了一下，也不再嘴上留情了，動作變得激烈起來。
他若是像她一樣狠心，就該將她的小舌也咬出血來，可是他舍不得，只好含著她的小舌輕咬了一下，然後又開始安慰性地舔舐。
一吻結束，金戈軟軟地靠在柏小淞的懷裏，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這樣嬌軟可人的模樣，越發惹人憐愛，柏小淞終於滿意了，收緊了環在她腰上的胳膊，親了親她的發絲，嘆道，“不要再躲著我，也不要說討厭。我要你，完完整整的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過去。”
一語結束，柏小淞得到一記毫無力氣的頂撞。
“不答應？”
他的話語裏飽含的著威脅，仿佛她若是敢不答應，他下一秒就能將剛才的所作所為重演一遍。金戈眼下渾身都失了力氣，跟泡了水的棉花似的，只好點了點頭。
柏小淞滿意地笑了。
他暫且不去想，她心中的癥結所在，反正他總會弄明白，然後讓她完完全全地接受自己。
只是這笑容剛維持了才幾秒，柏小淞就笑不下去了，難得的溫馨時刻被金戈狠狠一推打破了。
她兩步逃出自己的懷抱之外，笑得嘚瑟，“柏小淞，我還是討厭你！”
說完，她怕他追上似的，轉身跑走了。
柏小淞不急不忙地在後面跟著，她還能跑出他的五指山去。
過了幾分鐘，兩道聲音在操場上空想起。
“還跑麽？”
“不跑了，你先放開我。”
“不放。”
“你……唔……”
☆、她臉紅欲滴
晉江·水天一席出品
☆01
第一次，柏小淞光明正大地牽著金戈的手走進了她家的大門。
堂堂正正，大大方方。
不用擔心被她趕走，更不用編造各種理由和借口。
這是他肖想已久的事情。
當夢想終於成真，他的心是難以附加的滿足。就好像，盛滿了水的銀碗，添一分就會溢出來。
這種歷史性的時刻，他本想和她一起單獨度過。但是，她說，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這樣也好，擇日不如撞日，他正好把名分給定了。
金戈提議回來，確實是想回家陪姑姑跨年，可是更重要的是，再和他待在一起，她難以想象，他會做出什麽肆無忌憚的事情來。
就剛剛一起才多長時間，她的心就跟坐了宇宙飛船似的，半天都難以平靜。那種乘風破浪，心捶如鼓的感覺，對她來說，不算是新鮮，可是卻比以往更加刺激。
她一直都清楚他對她的吸引力，每次他一靠近，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了。
緊張，控制不住的緊張，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
她也曾想過兩個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可是得出來的結論總是，即使在一起了，最後也會不歡而散。
他們兩個太像了，性子強得都很刺猬似的，誰也不肯退後一步，在一起只會遍體鱗傷。
即使現在，她對兩個人感情也沒有十足的信心，在一起不只是喜歡就能維系的，身邊半途而散的例子她見的已經太多了。
擔心也罷，她還是想給兩個人一個機會。
說不定就是一輩子了呢。
總好過，看他憤怒與傷心。
☆☆02
金戈沒想，這麽快就將兩個人在一起的事告訴家裏人，回家是想好好消化一下剛才的事實經過。
可是到了家門口，他卻不肯走了，也不讓她進去，牽著她的手，眼神熠熠地看著她，分明在等她的決定。
她想了幾秒，既然決定了在一起，就沒什麽好遮掩的。
然後，就是現在的局面了。兩家人坐在一起，姑姑雖然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但是還算鎮定，然而柏母就不只是歡喜了，一聽說兩個人走到了一起，摘了腕子上的白玉鐲就給金戈戴上了，然後拉著她的手，直有把她往天上誇的架勢。
醜媳婦第一次見公婆。金戈雖然對柏母很熟悉，可是這一次的身份不同了，她心裏不免有些小忐忑。
直到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金戈終於松了一口氣，找了借口逃到了陽臺上。
遙遠的天際，一束又一束的煙花大朵大朵地盛開，將漆黑的夜空渲染得分外美麗。
“唔！”腰上多了一道環繞，金戈嚇了一跳。
柏小淞笑著將人擁抱住了，“新年快樂！”
金戈還不習慣於他的親昵，身子不禁就顫栗了一下，只聽頭頂上一聲輕笑，吐出一口融融的熱氣，兩個人貼的更近了。刷地一下，她的耳朵像火燒一樣灼熱。
“嗯。”腹上一道肘部的力量，柏小淞輕哼了一下，拉住快要逃出自己懷抱的人，轉過她的身子，重新攔住了她纖細的後腰。
還真是敏感。
“躲什麽？”
金戈瞪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可是卻也生氣不起來，因為她一擡頭就看到了他那比天上的煙花還要漂亮的眼睛，那裏面盛滿了星光的璀璨。
“柏—小—淞—”
糯糯的聲音裏帶著撒嬌的意味，柏小淞聽了，心裏感覺像有蜜汁在流淌。
“我想親你。”
金戈甫一擡頭，嘴巴就被黏住了，帶著憐愛與熱情，讓人難以拒絕。
也不是第一次了，怎麽她還跟受了驚的兔子似的。
柏小淞輕笑了一聲，輕聲哄道，“乖，張嘴。”
金戈心跳得厲害，透過窗戶她就能看到柏母和姑姑的身影，“長輩們還在呢。”
他怎麽不分場合。
柏小淞轉頭看了窗內一眼，攬著她帶到了陽臺上的角落裏。
燈光下，她臉紅欲滴，讓他特別想咬上一口，事實上他也真的這麽做了。
“你……”
“噓——”
柏小淞堵住她紅潤的嘴唇，親吻了上去。
他心中一股念頭洶湧澎湃，激動得厲害。他這還沒怎麽著呢，她就這樣，讓人的心尖兒都癢了。
柏小淞這麽一激動的後果是，腳上得到忿忿了一踩，不過也值了。
☆☆☆03
臉紅，心跳。
這就是談戀愛的感覺麽？
以前，殷愫愫總跟金戈描述，愛情的美好，還特別強調接吻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一件事。
直到姑姑走了過來，金戈才兩手捂住臉揉了揉，站了起來。
姑姑未語先笑，看得金戈很不好意思，喚了聲“姑姑”，她才攬著金戈坐了下來。
“你和小淞……”
金戈扭開腦袋，姑姑很少過問她感情方面的事，現在聽她提及，有些小別扭。
姑姑輕笑了一下，揉了揉金戈的腦袋，“我很為你開心。”
金戈沒接話，聽姑姑接著說了下去，“你們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小淞，確實不錯，你別欺負他。”
“我哪有欺負他？”金戈不服氣，向來都是他欺負她的，好吧。
姑姑笑了笑，“也只有你能欺負到他。”
姑姑這心偏的，也太明顯了，金戈表示心裏不服氣。
直到接到柏小淞的電話，她仍帶埋怨，“做什麽擾人清夢？”
“睡了？”
金戈哼了一聲，他也不看看什麽時間了。
柏小淞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郁悶，感嘆了一聲，“可是我睡不著。”
“嗯。”
“都是因為你。”
“唔。”
“你想怎麽負責？”
“唔……”
柏小淞等了半天，沒聽到反應，還以為金戈又睡著了，咬牙切齒道，“金戈！你敢睡，我就過去找你了！”
聽聽，她連睡覺的自由權都沒有了，姑姑若是聽到了還會說她欺負他麽。
“柏小淞，你給我消停點！”金戈吼了一聲，電話那端終於沈默了。
很快，電話裏傳來了一聲醇厚的輕笑，“好，睡吧。”
這……
他突然其然的一通電話，說話也莫名其妙，現在她徹底清醒了，他反而要睡了。
真夠氣人的！
於是，金戈一通電話又打了過去，“新年快樂！”
放下電話，她一陣得意，小樣兒，還治不了他！
哼！
--------------------
【至此未盡之言&未盡之事】
一旦心結解開，沒有什麽能攔得住兩個相愛的人的，兩個人終究會走到一起，更何況柏小淞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兒，而金戈又是一個死心眼，兩個人很match。
即使會有矛盾與爭執，可是這也不算什麽，他們終究會在一起，很久很久，白首不相離。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想將本文寫完，可是過了這麽久，原來的心緒早已不在。
不過，這並不妨礙，書中的兩個人好好地在一起，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生命。(*^__^*)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01
糾纏的身軀，男人的邪肆，女人的喘息，金戈一閉眼就會想到那個陽光斑駁的午後。她被奇怪的對話聲驚醒，迷迷糊糊地打開房門，不過一眼，就再難從忘記。她躲回房間，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只能拼命地捂上耳朵，拼命地想忘掉剛才的畫面。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金戈又打開了房門，若是姑姑被打了怎麽辦。
方才緊密糾纏的兩個人，已經分開了，仿若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
那個從來沒有在家裏出現過得男子，挨了打，也毫不在乎，不慌不忙地撿起地上的西裝外套，從裏面錢包，隨手抽出一張□□扔到了桌面上，涼薄的聲音裏帶著不屑，“蔣江，我們兩清了。”
“滾！”
蔣江是姑姑的名字，在金戈的印象中，她一直是靜雅端莊的，猶如空谷中的一朵幽蘭，不語自香。就連以前得知金戈的家庭變故，毫無怨言地將她們姐妹二人接到身邊照顧，而且變賣家產貴重，一並承擔起金戈父母留下的債務。
那時候，姑姑一個人挑起了那麽重的擔子，帶著她們姐妹從大別墅走進普通的租房，就好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走下神壇，過上柴米油鹽的日子。就算如此，姑姑仍舊是驕傲的，堅強的。
可是那個男子走後，姑姑竟然低聲地哭了，仿佛之前的驕傲都是逞強，之前的堅強都是偽裝。
後來，金戈曾經在家裏的書本夾頁中見過姑姑和那個男子的照片，青澀的學生模樣，兩個人默默地看著，不說話，就能讓人感受到歲月靜好的甜蜜。
可是，誰能想到後來呢，變得連陌路人都不如。
終不能長久。
姑姑是這樣，父母也是這樣。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曾遇見。
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
☆☆02
殷愫愫和何西的開始，據當事人殷愫愫主動交代，是一個英雄落難、美女搭救的故事。
金戈剛聽了開頭，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因為根據她對殷愫愫的了解，這個故事絕對是十分之一的事實然後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想象力。作為一個擁有百萬粉絲的網紅作家，殷愫愫有這個能力。
由於金戈的發現，殷愫愫和何西的戀情有了大白於天下的時機，因為都不是矯揉造作、遮遮掩掩的人，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這倆人將恩愛秀到了眾人的面前。
燈光素白的包廂裏，一臉嬌羞的殷愫愫和何西一起牽手走了進來，毫不在乎大家的起哄與調侃。
來的人都是和何西相熟的，金戈以前作為何西的嫡系師妹，曾經出現過他們的聚會。只不過，那時候她作為助理加司機，負責等何西喝醉了將他送回家。
這次，作為殷愫愫的好友，被殷愫愫拉來當後援團的。
畢竟認識了那麽多年，金戈知道殷愫愫雖然平時一副女大王的形象，可是一旦在男生面前就變成了弱女子的姿態。加上殷愫愫那很少人能夠匹敵的顏值，從小開始就一路受到女生的敵視。
金戈開始和殷愫愫並不親近，只不過同病相憐，一個高冷，一個霸氣，被孤立起來後，再加上同桌距離近，就認識了。
真正熟絡起來，是因為金戈聽到幾個女生在背後非議殷愫愫，無非是裝13，綠茶婊之類的字眼。那些字眼，金戈聽了不舒服，就多了一句嘴，說，“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有本事你們當面說。”
然後，殷愫愫出現了，邊揮拳頭活動著筋骨，邊丟了一記眼神，嚇得那些人就退散了。
忘了說一句，殷愫愫是學過跆拳道的，曾經將一個比她還高一頭的女生撂倒在地。所以，當她攬上金戈的肩膀說，“以後有事找我，爺罩你。”
就是這個自稱為爺的女生，此時坐在何西的旁邊，從大灰狼變成了小白兔，笑得那叫一個大家閨秀。
金戈也是後來，才發現，殷愫愫那自帶含羞草的屬性，只有在熟人面前才威風得起來，擱陌生人面前就自動收斂所有的爪牙，要麽裝不熟擺高冷的姿態，要麽裝乖巧笑得溫柔親切，卻讓人難以親近。
總之，用殷愫愫的話來說，就是，她笑是因為她有禮貌，若是有人因此上來套近乎就是不識趣了。
------☆------
殷愫愫是何西帶到眾人面前的第二個異性，這第一個人是金戈，因此很長一段時間裏，金戈被眾人默認為何西的女朋友，金戈不是沒解釋過，可是在別人的眼裏，越解釋越像是掩飾，索性她也不再多說了，每次來的時候都將自己當成隱形人，安靜地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作為小助理將醉酒的何西送回去，好在次數屈指可數。
本來，金戈還擔心，眾人聊嗨了，會有人重新提起這茬兒，令殷愫愫誤會，事實證明是她多心了。不過想想，也合情合理，畢竟來的都在社會上摸打滾爬了不知多少年了，如果連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的話，那就白混了。
沒了何西這個擋箭牌，金戈就成了香餑餑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杯遞到眼前來，她哪裏招架得住。沒辦法，她只好找機會開溜，被殷愫愫就按到了座位上。
“再等會兒，我還準備了一個驚喜給你呢。”殷愫愫攔住金戈說。
眾多的前車之鑒告訴金戈，殷愫愫準備的驚喜從來只有驚，沒有喜，金戈想走的沖動更加強烈了。
☆☆☆03
金戈還沒走到包廂門口，驚喜就自動送到了眼前。
她很清醒，自然能認出面前的人是柏小淞，如假包換，西裝革履，連領帶都系得筆直，不是工作剛結束就是從其他商務場合趕過來的。
“你要走？”金戈擡頭望著他，一雙濃眉微微皺著，明顯得不讚同。
金戈點了點頭，“還有些事情。”
不開口不要緊，一開口，金戈自己都聞到了自己口中散發的紅酒味。
柏小淞眉頭皺得更厲害了，“等會兒，我送你。”
金戈停頓了幾秒，微微一想，拉開門走了出去，還是出去吹吹冷風好一點。
------
穿過環形的走廊，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自動打開，金戈慣性地走了出去，才發現自己到了頂層，然後電梯門重新闔上下行了。
金戈以前沒上來過，不知道頂樓也被裝修布置好了，四周點點的燈光閃亮璀璨，像是天上的星星滑落了下來。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金戈有些熱，所以這微微的冷風對她來說，剛好合適。
金戈不是獨自一人，離她最遠的角落裏有一個人長身而立，她只能看到模糊的背影，在寒涼的夜色裏落寞，也寥落。
她的出現，打破了這沈默，那人轉過了身子，連同他手中的紅星，應該是支煙。
金戈驚訝地發現，那人竟然，是艾倫。
他在這裏，是一直沒回F國，還是回去了又來了國內。
“過來。”首先開口的他，首先動作的也是他，金戈一動不動，看著他掐滅了手中的煙，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傻了？”他笑著說。
金戈勉強咧了咧嘴，“你怎麽在這裏？”
“這裏風景很好，不是麽？”他反問道，也算是回答。
金戈點了點頭，沈默了一會兒，眼神忽閃中飄到了他仍舊包裹著紗布的手上，心中的愧疚立刻就湧了上來。
這麽久了，還是沒好啊。
“你的手？”
“沒事兒，過兩天就好了。”
自從她傷了他的手，她也只看過他一次，還是被人叫去的，心裏自然不是滋味。想到這裏，金戈開口道，“你吃晚餐了麽？”
艾倫搖了搖頭，金戈繼續道，“如果你不介意，我請你吃晚餐吧。”
“不介意。”也就是同意了。
------☆------
只是這飯到底沒吃成，因為金戈被柏小淞帶走了。
金戈那個氣呀，這人的手跟金剛鐵骨似的，怎麽也不肯松開，再加上顧忌著很多人都在，她只好跟著他離開了。
到了車庫，金戈被推到了車上，才得到了自由。
“金戈，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柏小淞厲聲質問道。
金戈沒吭聲，抿了抿嘴，兀自揉著自己的手腕，好在沒斷。
“還是說，你喜歡上自己妹妹的男人了？”
“你以為，金嬋不在，你就有機會了，是不是？”
眼看他越說越離譜，金戈也惱了，打斷了他的胡言亂語，“你胡說什麽？！”
說著，她去推車門，被柏小淞眼明手快，搶先一步關上了，“你發什麽瘋？！”
柏小淞一手捏上她尖巧的下頜，直視著她氣惱地目光，冷冷地說，“你別告訴我，你真的喜歡上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元旦快樂，新的一年快樂！(*^__^*)
☆、他要完完整整的她
晉江·水天一席出品
☆01
“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你想一直吵架麽？”
再過幾個小時，就是新的一年。
不管金戈是不是出於求和的目的，她的話還是奏效了。
柏小淞陰暗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好轉，收斂話關，轉身坐直了身子，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沖了出去。
金戈輕出了一口氣，耳邊清凈了，氣氛依舊壓抑。
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兩個人見面不是吵架就是冷戰，就連平靜都是很久遠的事了。
金戈低頭的時候，手上的腕表出現在視線中，那是她唯一帶在身上的，柏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月白色的表盤，她只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一直也沒摘下來。
就算是為了家人，他們兩個也不應該再吵下去了。
“我們談談。”
沒有回應。
金戈回首，瞥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沒有留意到旁邊的他嘴巴已經抿成了條直線，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副隱忍的模樣。
如果她識趣的話，就不該繼續說下去的。
“你還記得那個選擇題麽？如果我選擇最後一個答案，是不是你就可以放心了？”
他曾經讓她選擇，如果不是他，也不要是其他人。
其實，這個題目，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的。
她從沒想過和其他人在一起的。
她一直就是這麽想的。
只不過，當時年少氣盛，他的氣勢過於逼人，她同樣強勢的一個人自然不會乖乖聽他的話將答案說出來。
現在，一切都沒有改變，她將那個藏在心中的答案說了出來。
這個答案不知道他是否滿意，他不說話，她也沒再開口。
在沈默中，車子飛快前行，快到她似乎能聽到外面呼嘯而過的風聲。
☆☆02
明月高懸，樹影婆娑。
穿過校園大門，墨色的車子在路旁停了下來。這裏是他們兩人讀書的高中學校，雖然離家不遠，可是自從畢業後，金戈再也沒回來過。
校園本是封閉的，外來人員和車輛一般是禁止出入的，金戈還在想，柏小淞跟門衛說了什麽使得對方輕易就打開了校門。
“下車。”簡短的兩個字後，柏小淞打開車門，率先走了下去，金戈跟著走了下去。
這一天是法定節假日，校園裏很安靜，兩個人走著，偶爾身邊會有一兩個學生經過，好奇地打量二人幾眼，然後擦身而過。
重新走在高中時代的校園裏，這種感覺對金戈來說比較新奇。過往的時光一下子飛到了眼前，上學、讀書、考試、放學，大多是千篇一律，而且已經有些模糊了。比較清晰的，反而是他在身邊的時候，好像霧蒙蒙中的一縷陽光。
那時，他還不曾離開，即使兩個人冷戰、矛盾，可是大多時間兩個人相處得還算不錯。他載她來上學，她笑他騎車比蝸牛爬都慢，他怪她起床晚耽誤時間；他幫她趕作業，好不容易作業趕在最後一秒交上去，她還怪他寫字慢，他總故作生氣說沒有下次了；她上課打瞌睡，他幫她擋著，如果被老師發現了，粉筆頭總是落到他的身上。
冷不防撞到了面前的人，金戈這才從思緒中跳了出來。
原來，他對她的好竟然這麽多。
“想什麽呢？”柏小淞想不到，這個時候，她還能走神。
她方才的話，他一直忍著沒發作，她不會以為自己就同意了吧。
她說，他會放心，他放哪門子的心。
他的心，從來就沒放下來過。
只不過，眼下這個時機，他不想再與她置氣了。
就像她說的那樣，他不想在一年的尾巴上還跟她爭吵。
從離開校園起，這幾年裏，他不在她身邊，已經錯過很多了，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他現在，只想解開她的癥結，然後兩個人好好地在一起。
“從開始，你就在拒絕我，一直到現在，告訴我原因。”
“我……”
柏小淞又補充了一句，“我要聽實話，不是借口。”
“我……”
金戈的話再次被打斷了，柏小淞的聲音再次響起，“不許說不喜歡我。”
這人還真是夠自大的！
金戈氣道，“你哪裏看出來，我喜歡你了？”
“你說呢？”柏小淞松了一口氣，微微笑道，“還是你覺得，單相思這樣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有什麽不可能的？再說了，你一向不是結果導向麽？現在糾結原因做什麽？”
“對你，結果和過程我都註重。”
皎白的月光下，他的眼神帶著執著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等著她的答案。
金戈咬了咬牙，說了出來，“我對男人過敏。”
說完，她低下了頭，等待他的反應。
乍一聽，柏小淞幾乎要笑出來。她糊弄自己也要找個像樣點的理由。她說對男人過敏，這是什麽原因？難道她想說的是，她喜歡的是女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驀然就想到了，那一晚她對他的熱情反應。
可是，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
好像她的親近也只有那一晚，後來就一直在拒絕他的親近。
他盯著她低垂的腦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
還是說，她說的是真的？
她說的是什麽來著？
他的腦子高速運轉著，可是他怎麽也不肯相信，這個從沒在他考慮範圍內的答案。
金戈遲遲沒有等到他的反應，一直低垂的脖子都要酸了，終於忍不住重新擡起了腦袋。
他在苦惱什麽。
“為什麽？”柏小淞繼續問道。
哪裏那麽多為什麽，身體的本能反應，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可是這樣的話，她是說不出口的。
“你十萬個為什麽嗎，我有病行了吧。”
金戈丟下一句話就想走，胳膊被他拽住了，“需要我自己證明麽？”
說著，他將她攬到了懷裏，兩只手指捏起她的下頜，湊到了她的眼前，逼視著她氣惱的目光，又重覆了一遍剛才的話，七分溫柔，三分警告，“告訴我，為什麽？”
“你別逼我。”
“為什麽？”
金戈整個人都在他的懷裏，甚至嘴唇動一下都能貼上他涼涼的嘴巴，剛想扭頭，就被制止了，她不得不看著他，嘴巴動了又動，最終還是說道，“沒有為什麽，我就是，就是……”
說到這裏，她不知怎的，心裏就犯了委屈，眼淚就湧了出來，“我就是討厭……”
她的話音埋沒於他的親吻裏，溫柔的、纏綿的、灼熱的親吻。
她腦子裏空白了一下，又反應了過來，她都說討厭了，他還這樣，不由地就開始推拒，可是他不依不饒、執著不休，即使她狠心去咬，甜腥的味道在兩個人的口中蔓延，他仍沒有停下來，直到她的腦子裏又開始出現白霧。
直到感覺到懷裏的人呼吸都要困難了，柏小淞才停了下來，看著她張開櫻紅的唇瓣呼吸，過了一會兒，又貼了上去。
他能感覺到，她並沒有討厭自己，雖然一開始會推拒，可是她會慢慢接受他，只是這接受止步於接吻，一旦他接觸到她的身體，她就開始強烈反抗了。
原來，癥結在這裏。
她竟然一直瞞著他，若不是他緊追不舍，她恐怕永遠也不會告訴自己。
想到這裏，他的心突然慟了一下，也不再嘴上留情了，動作變得激烈起來。
他若是像她一樣狠心，就該將她的小舌也咬出血來，可是他舍不得，只好含著她的小舌輕咬了一下，然後又開始安慰性地舔舐。
一吻結束，金戈軟軟地靠在柏小淞的懷裏，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這樣嬌軟可人的模樣，越發惹人憐愛，柏小淞終於滿意了，收緊了環在她腰上的胳膊，親了親她的發絲，嘆道，“不要再躲著我，也不要說討厭。我要你，完完整整的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過去。”
一語結束，柏小淞得到一記毫無力氣的頂撞。
“不答應？”
他的話語裏飽含的著威脅，仿佛她若是敢不答應，他下一秒就能將剛才的所作所為重演一遍。金戈眼下渾身都失了力氣，跟泡了水的棉花似的，只好點了點頭。
柏小淞滿意地笑了。
他暫且不去想，她心中的癥結所在，反正他總會弄明白，然後讓她完完全全地接受自己。
只是這笑容剛維持了才幾秒，柏小淞就笑不下去了，難得的溫馨時刻被金戈狠狠一推打破了。
她兩步逃出自己的懷抱之外，笑得嘚瑟，“柏小淞，我還是討厭你！”
說完，她怕他追上似的，轉身跑走了。
柏小淞不急不忙地在後面跟著，她還能跑出他的五指山去。
過了幾分鐘，兩道聲音在操場上空想起。
“還跑麽？”
“不跑了，你先放開我。”
“不放。”
“你……唔……”
☆、她臉紅欲滴
晉江·水天一席出品
☆01
第一次，柏小淞光明正大地牽著金戈的手走進了她家的大門。
堂堂正正，大大方方。
不用擔心被她趕走，更不用編造各種理由和借口。
這是他肖想已久的事情。
當夢想終於成真，他的心是難以附加的滿足。就好像，盛滿了水的銀碗，添一分就會溢出來。
這種歷史性的時刻，他本想和她一起單獨度過。但是，她說，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這樣也好，擇日不如撞日，他正好把名分給定了。
金戈提議回來，確實是想回家陪姑姑跨年，可是更重要的是，再和他待在一起，她難以想象，他會做出什麽肆無忌憚的事情來。
就剛剛一起才多長時間，她的心就跟坐了宇宙飛船似的，半天都難以平靜。那種乘風破浪，心捶如鼓的感覺，對她來說，不算是新鮮，可是卻比以往更加刺激。
她一直都清楚他對她的吸引力，每次他一靠近，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了。
緊張，控制不住的緊張，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
她也曾想過兩個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可是得出來的結論總是，即使在一起了，最後也會不歡而散。
他們兩個太像了，性子強得都很刺猬似的，誰也不肯退後一步，在一起只會遍體鱗傷。
即使現在，她對兩個人感情也沒有十足的信心，在一起不只是喜歡就能維系的，身邊半途而散的例子她見的已經太多了。
擔心也罷，她還是想給兩個人一個機會。
說不定就是一輩子了呢。
總好過，看他憤怒與傷心。
☆☆02
金戈沒想，這麽快就將兩個人在一起的事告訴家裏人，回家是想好好消化一下剛才的事實經過。
可是到了家門口，他卻不肯走了，也不讓她進去，牽著她的手，眼神熠熠地看著她，分明在等她的決定。
她想了幾秒，既然決定了在一起，就沒什麽好遮掩的。
然後，就是現在的局面了。兩家人坐在一起，姑姑雖然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但是還算鎮定，然而柏母就不只是歡喜了，一聽說兩個人走到了一起，摘了腕子上的白玉鐲就給金戈戴上了，然後拉著她的手，直有把她往天上誇的架勢。
醜媳婦第一次見公婆。金戈雖然對柏母很熟悉，可是這一次的身份不同了，她心裏不免有些小忐忑。
直到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金戈終於松了一口氣，找了借口逃到了陽臺上。
遙遠的天際，一束又一束的煙花大朵大朵地盛開，將漆黑的夜空渲染得分外美麗。
“唔！”腰上多了一道環繞，金戈嚇了一跳。
柏小淞笑著將人擁抱住了，“新年快樂！”
金戈還不習慣於他的親昵，身子不禁就顫栗了一下，只聽頭頂上一聲輕笑，吐出一口融融的熱氣，兩個人貼的更近了。刷地一下，她的耳朵像火燒一樣灼熱。
“嗯。”腹上一道肘部的力量，柏小淞輕哼了一下，拉住快要逃出自己懷抱的人，轉過她的身子，重新攔住了她纖細的後腰。
還真是敏感。
“躲什麽？”
金戈瞪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可是卻也生氣不起來，因為她一擡頭就看到了他那比天上的煙花還要漂亮的眼睛，那裏面盛滿了星光的璀璨。
“柏—小—淞—”
糯糯的聲音裏帶著撒嬌的意味，柏小淞聽了，心裏感覺像有蜜汁在流淌。
“我想親你。”
金戈甫一擡頭，嘴巴就被黏住了，帶著憐愛與熱情，讓人難以拒絕。
也不是第一次了，怎麽她還跟受了驚的兔子似的。
柏小淞輕笑了一聲，輕聲哄道，“乖，張嘴。”
金戈心跳得厲害，透過窗戶她就能看到柏母和姑姑的身影，“長輩們還在呢。”
他怎麽不分場合。
柏小淞轉頭看了窗內一眼，攬著她帶到了陽臺上的角落裏。
燈光下，她臉紅欲滴，讓他特別想咬上一口，事實上他也真的這麽做了。
“你……”
“噓——”
柏小淞堵住她紅潤的嘴唇，親吻了上去。
他心中一股念頭洶湧澎湃，激動得厲害。他這還沒怎麽著呢，她就這樣，讓人的心尖兒都癢了。
柏小淞這麽一激動的後果是，腳上得到忿忿了一踩，不過也值了。
☆☆☆03
臉紅，心跳。
這就是談戀愛的感覺麽？
以前，殷愫愫總跟金戈描述，愛情的美好，還特別強調接吻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一件事。
直到姑姑走了過來，金戈才兩手捂住臉揉了揉，站了起來。
姑姑未語先笑，看得金戈很不好意思，喚了聲“姑姑”，她才攬著金戈坐了下來。
“你和小淞……”
金戈扭開腦袋，姑姑很少過問她感情方面的事，現在聽她提及，有些小別扭。
姑姑輕笑了一下，揉了揉金戈的腦袋，“我很為你開心。”
金戈沒接話，聽姑姑接著說了下去，“你們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小淞，確實不錯，你別欺負他。”
“我哪有欺負他？”金戈不服氣，向來都是他欺負她的，好吧。
姑姑笑了笑，“也只有你能欺負到他。”
姑姑這心偏的，也太明顯了，金戈表示心裏不服氣。
直到接到柏小淞的電話，她仍帶埋怨，“做什麽擾人清夢？”
“睡了？”
金戈哼了一聲，他也不看看什麽時間了。
柏小淞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郁悶，感嘆了一聲，“可是我睡不著。”
“嗯。”
“都是因為你。”
“唔。”
“你想怎麽負責？”
“唔……”
柏小淞等了半天，沒聽到反應，還以為金戈又睡著了，咬牙切齒道，“金戈！你敢睡，我就過去找你了！”
聽聽，她連睡覺的自由權都沒有了，姑姑若是聽到了還會說她欺負他麽。
“柏小淞，你給我消停點！”金戈吼了一聲，電話那端終於沈默了。
很快，電話裏傳來了一聲醇厚的輕笑，“好，睡吧。”
這……
他突然其然的一通電話，說話也莫名其妙，現在她徹底清醒了，他反而要睡了。
真夠氣人的！
於是，金戈一通電話又打了過去，“新年快樂！”
放下電話，她一陣得意，小樣兒，還治不了他！
哼！
--------------------
【至此未盡之言&未盡之事】
一旦心結解開，沒有什麽能攔得住兩個相愛的人的，兩個人終究會走到一起，更何況柏小淞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兒，而金戈又是一個死心眼，兩個人很match。
即使會有矛盾與爭執，可是這也不算什麽，他們終究會在一起，很久很久，白首不相離。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想將本文寫完，可是過了這麽久，原來的心緒早已不在。
不過，這並不妨礙，書中的兩個人好好地在一起，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生命。(*^__^*)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