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楊琪兒竟被噎得說不出話。

隨之聞人笑拂衣起身，對著上座的皇後揖道：“聞人多謝皇後娘娘今日賜宴，真的好吃，倒是聞人自個吃撐了，胡言亂語，還請娘娘莫要見怪。”

約莫她是第一個對皇後作揖禮的大家閨秀，都怪翡意沒有教她，動不動就對皇後下跪她又很不習慣，嗯所以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雖然聞人笑行個禮怪模怪樣的，皇後卻也不動聲色道：“不過是一場簡單的宮宴，你喜歡便好。”

戚薇這時端著一杯酒過來，言笑晏晏地說道：“琪兒妹妹向來是個真性情的，有什麽說什麽，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聞人小姐可不要往心裏去，這杯酒戚薇便代為給聞人小姐賠罪了。”

聞人笑道：“戚小姐客氣了。”說罷喝了戚薇敬來的那杯酒。

緊接著戚薇又說道：“只不過這事也不怪琪兒妹妹直來直往，聞人小姐雖然足不出戶，但性情大變的流言卻私底下傳了很遠，就連我也有所耳聞。我還聽說，聞人小姐在家裏瘋瘋癲癲撩人裙子，就連你妹妹雪兒小姐也被你試圖撩裙子，此等行徑與市井無賴又有何差別，難怪聞人小姐會遭家法伺候。”

所有眼光都聚集而來，紛紛看向聞人笑。如果戚薇說的是真的，那麽聞人笑的行為就太過驚世駭俗。就連皇後也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頭。

聞人雪則是羞愧地垂下了頭，怎麽說也是一件羞恥之事，現如今被當面提及，她哪有顏面。那憋紅了雙頰，杏眼含淚的模樣，仿佛真有那麽一回事似的，梨花帶雨，好不楚楚可憐，讓人一見就不由揪心一把，為她所不平。

聞人笑瞇了瞇眼，問戚薇：“你聽誰說的？”

戚薇道：“聽別人的傳言。”

聞人笑就笑了，然後歪了歪頭看向戚薇：“這樣的傳言你也信？所謂三人成虎，不過如此。怎的戚薇小姐好像很容易被外面那些傳言所左右啊。我們乃是手足姐妹，戚薇小姐言出挑撥恐怕不妥，就算是真的，我與雪兒妹妹玩鬧，撩一下裙子實屬正常，就怕像戚小姐這樣的，連個撩裙子的伴兒都沒有，只有自己撩自己了。”

“聞人小姐這是在為自己開罪嗎？”戚薇呼吸有些不順暢道。

聞人笑似笑非笑地睨向聞人雪，又道：“不過為了證實一下傳言到底真假，你可以問問雪兒妹妹，看她如何說。”

所有目光頓時又向聞人雪投去。可恨的是，聞人笑兩次用了同樣的方法將難題拋給聞人雪，讓她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

聞人雪臉更紅了，像是要委屈地哭出來。

戚薇隱隱冷笑道：“聞人小姐，雪兒妹妹一向臉皮薄，你這般讓她回答，不是讓她兩頭為難嗎？那損她名譽的事情，你怎能讓她回答你？”

沒想到下一刻聞人笑目色一厲，掃向戚薇，一字一頓朗聲說道：“原來戚小姐還曉得這是損人名譽的事情，不分真假便能拿到這裏來堂而皇之地議論，你究竟將我雪兒妹妹的名譽至於何地？她性子軟好欺負，但不代表我聞人家好欺負！我這個當姐姐的在這裏，難道還要任由你誹謗挑撥嗎？戚小姐倒是給我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否則你與那些惡意煽動流言蜚語者又有何差別？！”說著就又對皇後一揖，說道，“皇後娘娘，聞人是奉您旨意進宮的，而不是來聽這些胡說八道的，還請娘娘明鑒！”

聞人笑大概沒料到，楊琪兒和戚薇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給她找不痛快，她想低調也不行了。既然已經引起了皇後的註意，那便索性再刁鉆跋扈一些，給自己留個差評。

皇後佯裝揉了揉眉心，說道：“今日請大家來是來賞花的，犯不著為了這樣一些不實的事情爭個你輸我贏的。本宮看這歇也歇夠了，不如便動身去禦花園裏看花吧。”

於是這場鬧劇才就此打住。皇後既沒有發怒，也沒有責怪於誰，當沒事兒似的淡定得很。

聞人笑心中安慰性地想，嘿，一國之母麽，當然要深藏不露了，雖然皇後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心裏鐵定給她打了三個差評，鐵定是要退貨了。只不過礙於她爹欽國侯的面兒不好發作而已。而那長公主沒有怪罪於她，她也權當是沾了老頭子的光。這樣一想，徹底放下心來。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便來到了禦花園。還沒接近桃林，空氣中便浮著絲絲暗香，叫人心曠神怡。

後又經過兩條羊腸幽徑，面前光景豁然開朗。只見眼前一大片桃林，果真灼灼其華無與倫比，桃林邊緣是一條小溪靜靜流淌，那粉色的桃花瓣如天女散花一樣飄落在水面上，隨著流水逐漸飄遠了去，但前赴後繼，絲毫不影響這場盛大的美景。

折春苑裏也有一兩株桃花，只不過這個時候早已經開敗了，已經結上了青澀的果實。聞人笑單看苑裏那一兩株桃花覺得平凡無奇，眼下看這茫茫一片的，簡直不是一個等級。

得了皇後允許，大家可隨意進入桃林裏觀賞。然後聞人笑自然也毫不客氣地鉆進去了，她整個人一進去，頓時就與桃花林融成一處，宛如樹下的花仙子。

小姐們嘰嘰喳喳，紮堆賞玩，歡快不已。聞人笑走著走著就往清凈的地方去了，直到終於聽不到她們的聲音了，才籲了一口氣。這桃花林裏四處都是入目的桃粉色，看得久了還有些花眼，到處都是一個樣根本不辯東西。

聞人笑在樹下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又停了一會兒，然後蹲在樹下，認真地研究起來，看看這一棵桃樹到底吃了多少肥料才能開花得這麽持久。

但顯然，她並沒有看出個鳥來。

後來聞人笑懶了，想歇一歇，見一棵桃樹枝幹粗壯，便爬上了樹去，背靠著枝椏，眼中桃花如妖。

中午吃得實在太飽，消化起來腦子有點不太夠用，再加上喝了點酒，一坐下來便覺困意上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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