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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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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接了地標建築的工作後, 江笙和設計團隊已經連軸轉了一周的時間了,但具體設計出的圖紙還是不能滿意,連公司內部都無法通過的設計, 又怎麽好拿得出手呢。

公司這麽多年經營的良好口碑, 她不能在自己手裏搞砸。

在新一版圖紙被江笙撕掉後,她終於暫時放過了設計部, 讓他們有了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秘書李潭給江笙煮了杯很濃的咖啡, “江總,已經很晚了, 您要不先回去休息?”

其實這種事情, 也不需要她親力親為,可本來就是新官上任,她怕自己不多努力些,無法服眾, 尤其是她拿下的這個生意,做不好丟人。

“沒關系,我不累。”她喝了口咖啡,苦澀的味道讓她瞬間清醒了不少, 也緩解了睡眠不足帶來的暈眩感。

“可您這周休息的時間太少了......”

“以前上學時,經常這樣, 放心吧。對了,和江築一家聯系過了嗎?怎麽說?”

李潭點頭:“前小江總的妻子和子女那裏, 我們都已經聯系過了, 潘女士同意見面。但子女那裏, 都不同意。”

江笙心下了然, 自從江疏冒被判刑之後, 這剩下的一家三口手裏, 還捏著些公司的股份,為了避免後續的糾紛,她打算趁著現在對方需要錢時,把股份買回來。

“行,先這樣,具體時間盡快敲定。”

“好,那我先出去了。”

偌大的總裁室內,只剩下江笙自己,看著那被她撕掉的設計圖發呆。

眼看時間緊迫,她想了下,還是給宋遇白撥了電話。

對方接的挺快,但背景音很嘈雜。

“你等我會兒,我找的安靜的地方。”

一陣窸窣,再說話時,果然四周安靜了許多。

“私事還是公事?”

江笙一天的疲憊,在聽到宋遇白這熟悉的調侃味道時,總算得到了些喘息。

“私人關系才能辦的事兒。”

“得,我知道是什麽了。上次你讓我幫忙找關系的那位國畫大師,我倒是搭上橋了。回頭我催催,看看能不能約個時間見面。”

“謝啦,回頭請你吃飯。”

宋遇白嗤笑一聲:“你欠我的飯局都能排到我七老八十了。”

江笙笑了下,聲音透過聽筒傳到宋遇白的耳朵裏,他只覺溫馨。短暫的無言過後,宋遇白先道別掛了電話。

江笙就像他心底僅存的那一處凈土,每日應酬,見慣了世道的虛偽和骯臟,褪去聲色犬馬後,每每想到她,總還能對生活留存些希望。

宋遇白推開安全通道的門的同時,將心裏的門緊緊關了起來。

知道事情有了進展,江笙也就不用太著急了,眼看時間不早了,她放了設計部的人回家。

江笙回到家的時候,門邊停著輛車,車牌號看著眼熟,她笑了下,沒理會便徑直去開門。

哪知門剛打開,就被人從身後快步追上來攬住,一起步入黑暗後被抵在了門後。

屋裏的空氣中夾雜著恬淡的馨香,縈繞在二人身邊。

江笙推了下面前的男人,但對方卻絲毫未動。

“您這是私闖民宅啊。”江笙洩了力道,軟軟的倚在門後,眼眸裏淬著點點嫵媚。

霍宴執捏著她的下巴,視線在她的嘴唇上停駐片刻,“今兒給你發了那麽多條信息,一條兒都沒回我。”

他語氣像是控訴。

江笙打掉他的手,“我很忙,不像霍總,有那麽大的底氣可以隨時閑聊。”

霍宴執退開些距離,略微彎了身子,和她視線齊平後,看著她探究半晌,忽而開口道:“最近很累?”

江笙啪的按開室內的燈,屋裏瞬間一片明亮,她將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後,漠然道:“沒有。既然來了,您先坐吧。不過我這裏只有水。”

她眼底一片青色,眉心也折了起來,霍宴執對她知知甚多,怎麽可能看不出她的不同呢。

“嘴唇軟的很,就是說出來的話太硬了些。”

江笙嗔怪的看向霍宴執,“咱倆現在的關系,討論這個話題是不是太奇怪了些?您要是為了來問我為什麽不回信息的,想必也知道答案,慢走不送。”

話說了出來後,江笙覺得頭這暈暈沈沈的勁兒更嚴重了些。

原本也是想來看看她而已,現在看人好好的沒事,霍宴執也想早些離開,讓江笙盡快休息。卻忽然看她身子歪了下。

霍宴執來不及過多考慮,便一個箭步沖到江笙身邊,他彎腰勾住她的腿彎,將人接到了懷裏。

“笙笙?”霍宴執語氣陰沈,帶著濃濃的擔憂。

好在江笙只是短暫的有些頭暈,過去後人便清醒了些,“我沒事,就是累了。”但兩只眼皮就像黏在一起似的,她怎麽也睜不開,人也昏昏沈沈。

她聲音又輕又軟,絲絲綿綿的纏上了人的心尖,偏偏說話的時候,又往霍宴執的懷裏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這般乖巧的樣子,莫名讓人想到了她之前撒嬌的樣子。

可能真的是累狠了,窩在霍宴執的懷裏,都沒吵著起身,沒一會兒,連呼吸都勻稱下來,這是......睡著了?

懷裏的人,臉頰帶著些粉嫩的紅暈,男人的眉眼瞬間柔和了許多,那一貫淩冽的樣子全然收了起來。

霍宴執擡頭看了下屋內的結構,抱著江笙往二樓走去。隨著他的步子,走廊的燈便一盞一盞接連亮了起來。這間小別墅裏,雖然沒有請住家的保姆,但一切擺設都幹凈整齊,大概是有定時的做清潔。

二樓只有兩間屋子,霍宴執打開向陽的那間房門,透過走廊的燈光,能看到屋內淡淡的暖色系裝潢。

他怕吵醒江笙,慢慢把人放在了床上時,江笙迷蒙的皺了下眉頭,卻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霍宴執沒有立刻把枕在她腦後的胳膊抽出來,就著這姿勢,垂眸端詳著近在咫尺的睡顏。

重逢這段時間,兩人見面的機會屈指可數,不是處在對手的位置,就是在他處心積慮的謀求下得來的片刻時機。如今這樣安安靜靜的躺在他懷裏的江笙,就像玩累的小貓兒,終於可以順順毛了。

霍宴執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被浸在欲、望鴻溝中的人,三年來壓抑的渴求就在身邊,他想親她想得要瘋了。

可江笙卻像純潔的睡蓮,讓人不忍去觸碰。

“簡直瘋了。”霍宴執聲音低沈,雖然不舍,卻還是慢慢將手抽了出來。

江笙卻在這時忽然睜開了一條縫隙,朦朦朧朧間,她擡起皙白的手臂,攬住了霍宴執的脖頸,將人拉下來後,貼了貼他的臉頰。唇瓣無意間的觸碰,讓霍宴執的神經一下緊繃起來。

“霍宴執?你又來夢裏打擾我睡覺了......”

突然的親近讓霍宴執心裏那團火越發難忍,可這撩撥他的罪魁禍首,卻又酣然的睡了過去。

他也不能和一個累的現實與夢境都分不清的人計較,無奈嘆了口氣,只好將掛在自己肩膀的手臂拉下來,再拉過被子蓋在江笙的身上。

臨離開前,霍宴執忽然想起什麽,又折回了她臥室的衛生間裏,挑了只她的口紅,在鏡子上留下一行字,他勾著唇笑了下,出了江笙的家。

江笙已經很久沒睡過這麽沈的一覺了,但因為生物鐘作祟,還是在早上七點的時候準時清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看了下四周,是在自己的房間裏,但如何來的,記憶有些模糊。

她最後的記憶點,是霍宴執......

想到這裏,江笙忽然坐了起來,被子滑落的瞬間,她發現自己還穿著昨晚的衣服。那些零散的片段串起來,也就知道肯定是霍宴執把她送上來的了。

最近一直這樣高強度的工作,讓江笙身體負荷過重,以前在外國交流時,也出現過這種忽然就暈睡過去的現象,她這身體還是太弱了些。

昨晚就直接睡了,連妝都沒卸,臉上有一種厚重的黏膩感,江笙掀開被子下了床,進了浴室。

在她擡眼看到鏡子的時候,忽然楞在了當場。

鏡子上,用口紅寫下了龍飛鳳舞的一行字,這字跡和主人一樣透著張揚不羈,但對方似乎還怕她認不出來似的,偏還在下面留了署名,“霍宴執”三個字可謂耀武揚威。

X年x月x日,江笙咬了我,秋後算賬。

——霍宴執留。

這個時間,細算起來,她還在上高中呢,奇奇怪怪的說什麽胡話呢。她怎麽會咬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江笙覺得他就是故意的,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知道,昨晚是霍宴執把她安頓好的。再胡謅些亂七八糟的言論,讓她心裏不安。

這麽想著,就覺得面前這行字都快變成了霍宴執的臉,她懶得看,拿了紙巾就開始擦。

忽然,江笙想到了什麽,動作一頓,再看鏡面上殘留的那個“咬”字,就覺得似曾相識起來。

她轉身跑出浴室,拿了手機去查那個時間,是大年三十那個晚上,她聽了沈藍的話,喝多了酒壯膽,結果發生了什麽全然都忘記了。

過後去君山,她發現了霍宴執脖頸處的傷痕......

他的傷痕是自己咬的??

江笙覺得身體裏忽然升騰起一股燥熱,當時在君山的那些話就像被裝進了錄音機裏,現在全部毫無障礙的播放了出來。

“夜裏做夢,救了只小兔子,誰知那小東西狼心狗肺,跳起來把恩人給咬了......”

她當時怎麽回的來著?

哦,她說“也不是我弄得”。

也不是......我弄得......

她喝了酒還把霍宴執給咬了這事,過了這麽多年,他又特意提起來做什麽!!

江笙瞇了瞇眼睛,帶著氣性轉身回了浴室,啪的一聲將門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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