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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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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笙是在12月底飛的倫敦, 天氣又陰又冷,像生活在一座巨大的水族館裏。

但慶幸的是,她在這邊, 還有沈藍這個朋友幫襯。兩個人雖然不在同一所學校, 但好在能偶爾見上一面。久而久之,入鄉隨俗。

這周沈藍沒課, 幹脆就窩在江笙的公寓裏, 兩人作伴。說是作伴,更多的情況下, 是江笙在無休無止的看書學習, 還要盯著電腦研究股票,她反倒是那個無所事事的閑人。

她和霍宴執的事情,沈藍是從頭到尾的知情人,也是親眼見證了她變化的目擊者。眼看江笙又要沒黑沒白的熬一天, 她實在不忍心,煮了杯咖啡,輕輕放到了她桌邊。

“寶貝兒,休息一會兒吧, 照你這種熬法兒,沒準兒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江笙揉了揉酸脹的脖頸, 笑著看她:“我落下的太多了,想著快些掌握這些知識技能。”

“那也不是你這麽個學法啊, 不要命。”沈藍怎麽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呢, 就是借著忙碌, 忘卻前塵。

江笙抿了口咖啡, 苦澀的味道讓麻木的大腦瞬間來了精神, 人也跟著清醒了不少。

“謝謝你的咖啡。”

沈藍知道自己也管不了她, 無奈的嘆氣,窩在她對面的沙發裏,翻起了視頻新聞。

剛打開瀏覽器頁面,就被一張熟悉的華人面孔刷了屏,沈藍把手機拿遠後再次確認,這人的確眼熟。

她小心的覷了眼江笙,撇撇嘴巴。

江笙敏感,眼見沈藍欲言又止的樣子,特意問了句:“想說什麽就說啊,咱倆還有什麽好藏著的。”

沈藍猶豫了下,“那我可就真說了啊,你家那位小叔叔,又上新聞了。這次還是國際版面的采訪。”

江笙笑了笑,沒什麽反應。

“要我說啊,他也真的是夠執著的,這麽兩年來,變著法兒的出現在你眼皮底下,好像生怕你把他給忘記了。”

他這兩年多,並未找過她。雖然聯系方式什麽的都已經被她阻斷了,但要是他想找,不見得就沒有辦法。但他都沒有。可要說他無心吧,又很奇怪的總能在雜志或者經濟新聞中見到他的身影,以前也沒覺得這麽頻繁,這兩年卻尤其的多。

霍宴執的心思,江笙懶得猜測,巧合也好,故意為之也罷,總之也不能在攪動她的心情一絲一毫了。

正巧這時容圖遠發來了視頻邀請,江笙看了眼沈藍,拿起手機接了起來。

“笙笙,有機會了。”容圖遠語氣裏透著激動,“這麽多年,我們終於等到機會了。你這一步棋走的對。”

平日裏,那個嫌疑人都被很好的保護了起來,經過證實,保護他的人確實是江疏冒派出去的人。這就讓江笙更加堅信了這人有問題。

可能是因為江笙出國,江疏冒最近這段時間明顯松懈了下來,做事越發大膽和狂妄。

“我也是胡亂碰大點兒的,走一步看一步罷了。有什麽突破口嗎?”

“你二叔要去趟國外,具體做什麽不知道,但調配了大量的保鏢,這個人身邊,最近只有一個人跟著了。還有,我們安排的進江氏的員工,也找到了車禍前兩天的修車記錄,時間對的上。”

“好,我明天回去一趟。按照咱們之前商量好的做。”

掛了電話,沈藍問她:“你要回國?”

“對,報仇的機會來了。”

京都有名的酒吧聚集區,人來人往,後街處,江笙和容圖遠帶著幾個人等在陰影裏,伺機而動。

“笙笙,這人名叫王卓,是汽修廠的員工,我側面打聽過,技術過硬,但人緣不行。花錢也大手大腳的很。”

江笙一身黑,緊身的黑色褲子,上套一件同色T,頭發又長又順,披在肩上,頭戴一頂鴨舌帽,遮去了大半張容顏。

“這種地方,消費不低,僅憑他的工資,恐怕支撐不了幾天吧。呵,我那二叔倒是很舍得給錢。”

“這可是功臣,同時也是威脅,他又防著又供著,可謂用心。”

“是嗎,如今死期到了。”

半夜三點,王卓終於喝的醉醺醺的出了酒吧,身邊摟著個衣著暴露的女人,剛出酒吧,就被他摟著親了起來。

不遠處,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抽煙等著。

“去吧。”江笙依舊躲在暗處沒動。

容圖遠給了身後三個人一個手勢,三個人就順勢走出了陰影,往抽煙的那個男人身邊走了過去。

打頭兒的是容圖遠的貼身保鏢,他一把勾住抽著煙等著的男人,笑道:“兄弟,來活了。”

劉意一楞,煙霧繚繞間,警備心豎起:“你們什麽人?”

“哥兒幾個是按照江總的意思來辦事兒的。”說著,他眼睛瞟了一下王卓,“這人,是個威脅,得處置了。”

劉意半信半疑:“怎麽我沒收到江總的消息呢?”

“誒,這種事,不到緊要關頭,哪能隨便透露。”說著,給自己兄弟們遞了個眼神過去。

身後兩人會意,慢慢往王卓的方向走了過去。

王卓正抱著女人親的忘我,猝不及防就被人遏制住了後脖頸,他哀嚎一聲被扔在了地上。那女人眼看事情危險,不管不顧的自己逃走了。

“你們要做什麽?”王卓酒也醒了大半。

“江總的命令,說你知道的太多了。”

王卓短暫的呆滯,後忽然笑了起來,“你們休想套我的話,我什麽都不知道。”

“哦,也好,不知道最好了,那就去找閻王討論知不知道的問題吧。”

眼看兩人離他越來越近,而一直跟著保護自己的保鏢劉意也沒什麽動靜,王卓這才慌了神。

“江疏冒這個忘恩負義的雜種,老子替他冒險幹掉了對手,他居然對我趕盡殺絕?”

“大江總的車被你動過手腳,這事兒現在知情人也沒幾個了,你還不該看清現實嗎?”

“救命,救命啊!”

成了,收網!消息被詐了出來,再想掩藏是不可能了。

......

江笙面無表情,真相大白的這一刻,並沒有想象中的解氣,她反而覺得更加無法喘息。

同胞兄弟間的殘殺,他怎麽能下的去手呢?想到父母的慘狀,她忽然像被扔進了漫無邊際的沙漠中,抓不住一顆救命的稻草。

容圖遠拍了拍江笙的肩膀,“孩子,挺住,後面還有更難的事情要做呢。”

江笙揚起頭來,目光堅定:“我知道。現在可以走法律程序了。”

平靜了兩年的京都,在這一夜迎來了新的波瀾。四年前江氏夫婦車禍身亡的消息出現了後續,警察和法院開始以蓄意謀殺罪行開始重新審理,而犯罪嫌疑人江疏冒在歸國的當場,被套上了手銬。

這場“戰事”的發起人,正是銷聲匿跡了許久的江家長女,江笙。

人們印象裏,還停留在她和霍宴執的花邊緋聞中,傳言自說自話,什麽猜測都有,說她被霍宴執拋棄狼狽出國,也有說她有了新的高枝負了當初的恩人。

但任誰都沒有想到,再次出現在人們視線裏的主人公,竟然是這般雷厲風行的做派。

她接連提供了三條證據,每一項都狠狠的釘死了江疏冒的犯罪動機和作案手法,任他請什麽樣的律師,也無法辯解有罪的事實。

只能從偏面入手,希望量刑減刑。但江疏冒涉及了兩條人命,罪行滔天,最終被判處死刑。

一件被埋於假象之後的謀殺案,就這樣告破,就在人們以為這就是結束的時候,又迎來了□□內部的大換血。

江築在江疏冒被揭發的那一刻,就已知他無法逃脫法律的制裁了,反而第一時間想到要控制公司。

江笙恨極了他們一家,無論如何也會將公司搶回來,公司內部元老級股東各有支持的陣營,一時間戰況焦灼。

任誰都想不到,江笙在關鍵時刻,拿出了提前就持有的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以完全碾壓的姿態,成為了□□真正的領導者。

這場仗打的漂亮,有勇有謀,歷時三個月,終是落下帷幕。而這位新晉的女總裁,也憑借此事打翻了之前人們的認知,真正在京都為自己開辟了一片立足之地。

這事,是近期圈裏公子哥兒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蔣臣之將印象裏的小江笙和如今的江笙合二為一後,感慨道:“這姑娘從小就有種勁兒,鬼點子也多,人又靈,那一招打入敵人內部我是真的服,還有最後那28%的股份,怎麽拿出來的這麽及時呢?”

霍宴執手中拿著杯酒,聞言淡笑未語。

“宴哥,你這是身邊養了只鳳凰啊,一旦時機成熟,肯定大飛一翻。”林懷遠深切讚同,他原本就聽了江笙拋棄霍宴執遠走高飛的事跡,如今又聽了這麽場覆仇大戰,覺得她合該被人佩服。

霍宴執倏然間撩起眼皮來看了林懷遠一眼,那視線有種扒皮挫骨的意思。

林懷遠哈哈一笑,知道自己說錯了。

霍宴執從江笙走了,就很反感江笙在他身邊“養過”這種說辭。

見大家都閉了嘴,霍宴執將酒杯放到桌邊,拿起桌上的煙,給自己點了一根。

她每一步走的都很好,離開他,江笙活的不錯。這甚至讓他懷疑,在自己身邊時,是不是框住了她,放手才是對的。

這段時間,江笙的消息一直就在他的掌控中,她回來的當晚,霍宴執就已經知道了,後來她把一切擺平,又回學校完成後續學業。

但卻不知她蟄伏了如此多年,一舉拿下仇人的計劃。他連插手幫忙的可能都沒有。漸行漸遠這個詞,屬實像一把劍,刺在了霍宴執的心坎兒上。

仿佛他知道的,只是她想透露給他的。

如今,她更像是與他並駕齊驅的對手,而非那個凡是還會哭哭鼻子的小丫頭了。

霍宴執攆滅了手中的煙,起身欲離開。

“宴哥,這就走了?”蔣臣之還沒玩盡興。

“走了,近期正準備個投標,這兩日累了。”

人送走了,餘下幾個人互相看了看,“他那哪是累了,分明是吃不著葡萄,酸的。”

蔣臣之笑,“我聽說家裏給他安排聯姻呢。”

“呦,那可熱鬧了。這江笙也快回來了吧,三年了呢。”

“嘖,好戲這不就來了嗎,要不咱們打個賭,看看這二位是成敵人呢,還是成愛人呢。”

“我怕讓宴哥給我打死!”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開始進入成年人的拉扯了,這個那個還會遠嗎,哈哈。

霍宴執:我忍得很辛苦啊,這麽多年了,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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