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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冷了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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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裏, 溫燃系著圍裙, 慢悠悠地揉著加了黃油的面,正在親自做蛋撻皮, 同時心平氣和地等待律師消息。

起訴錢戈雅故意傷人罪的事,溫燃一直沒撤訴, 而今天開庭,即將出結果。

錢戈雅人很能忍, 她知道溫燃要走法律程序的時候,沒有把事情傳開,也沒有去向溫志成告狀,溫燃猜測錢戈雅是想悄悄結束這件事, 自認賠償。

大黃已經死了, 溫燃也已經用假狗肉惡心過錢戈雅, 這事以錢戈雅自認賠償結束也可以。賠償十萬塊, 溫燃還能拿來給小組員工當獎金分了,也行吧。

溫燃將蛋撻皮做好後, 一半放進冰箱裏冷凍備用, 一半切好成撻皮捏進鋁箔盒, 熟練地做撻液。

這時石磊敲門進來,洋洋得意地說:“燃總, 完事兒了, 賠償十萬。”

溫燃向撻液裏加著淡奶油,回頭笑說:“石頭你幫我盯著點兒,錢到賬了我就請小組吃飯聚會分獎金, 你和水水的獎金我會多分點。”

石頭聽著也高興,但又心疼,“燃總,其實我寧可不要這錢,也不想你胳膊被咬。”

溫燃笑得沒心沒肺的,“我這沒缺胳膊沒少腿的,現在也不疼了,沒事兒。”

石頭站在溫燃身後看著她,覺得這個二十三歲的姑娘堅強到讓人心疼,心裏一直話想和她說,但忍了又忍,終究忍住了。

關於錢戈雅這事兒,溫燃是全權委托律師,她沒管過程是刑事案件還是民事案件,也沒管錢戈雅是否出庭,反正結果是錢戈雅給錢就行,這事應該算是已經結束,然而沒幾天,溫燃就被溫志成給叫到了辦公室訓話。

溫燃最近表現得很乖,敲門進溫志成辦公室,小心翼翼關上門,再乖巧地坐到溫志成對面,聲音嬌裏嬌氣,“爸爸。”

溫志成瞇眼看她,上下左右打量她,溫燃笑得乖乖的,眨眼也乖乖的。

“你上次給錢戈雅送肉吃,”溫志成緩緩開口,“是不是錢戈雅把狗弄死了?”

溫燃故作驚訝,“怎麽會,小雅姐人那麽善良懂事,怎麽會把狗弄死?”

溫志成聽著忽然肩膀一抖,擡手指挖耳朵,“別裝了,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溫燃無辜眨眼,“沒裝啊。”

溫志成斜睨她,“你每次叫她姐的時候,不起雞皮疙瘩?”

“……起。”

溫志成說穿了,溫燃也不裝了,面帶諷刺說:“看看,你什麽都知道,你就裝不知道,每次這樣的時候,我都想和你發火。”

溫志成沈默了兩分鐘,拿出兩張紙來,是法院的判決書,“錢戈雅是你名義上的姐,你起訴你姐,難道我就不想和你發火?”

溫燃安靜了,沒想到錢戈雅居然在收到判決書後告狀,讓她有那麽一點措手不及。

轉念一想,倒也是符合錢戈雅陰損的性格。

溫志成撐著桌子起身,一步步走到溫燃面前,語重心長道:“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只是占股份最大的董事長,公司還有其他董事,燃燃,你再這麽鬧下去,會讓爸爸很難堪。”

溫燃坐在椅子上擡頭看他,“為了不讓你自己難堪,就把我獻祭給錢戈雅?”

“什麽獻祭,”溫志成責怪瞪她,“我又沒有讓你犧牲什麽。”

溫燃冷嘲,“您別說那些陳詞濫調了,直接說吧,我告了你的寶貝女兒,你這次是想訓我罵我,還是打我,或者又把我支去別的省?”

溫志成緩緩坐到桌子上,平覆著呼吸,看著面前越來越倔強的女兒,嘆息道:“在錢戈雅她們欺負你的時候,爸沒有作為,爸知道這傷了你,爸做事的方式不對,也做錯了事,但是燃燃,有一個事實你要永遠記住。”

溫燃漫不經心地仰頭看他,嘴角噙著譏諷。

溫志成卻深深地望著她,語氣近似虔誠,“你是爸最重要的人,爸爸很愛你。”

溫燃的譏諷變成怔忡,望進溫志成的眼底,覺出那裏面似乎藏了秘密。

但是,愛就是用煙灰缸砸她嗎,就是把她的臉打腫嗎?

這就是所謂的重要嗎?

她脾氣不好,倔強,固執,也不易回頭。

溫燃望向窗外湛藍天空,天氣有風,空中那幾朵棉花糖似的白雲被風吹的走得很快,幾陣風便消失,溫燃語氣輕淡,“我記性不好,記不住。”

溫志成目光有一瞬間的暗淡,但轉瞬即逝,話鋒一轉變得深沈嚴肅,“燃燃,我不希望你碰公司的事,不希望你和她搶,也不希望你在這個家裏搗亂。”

溫燃的心一點點地沈了下去,仿佛知道溫志成下一句就要說——別鬧了,燃燃,你走吧。

就好像有她在,他就一直不會安生,所以他有這麽多的“不希望”。

溫志成將掌心放到她頭頂,輕輕拍了拍,似哄似求的語氣果真說道:“燃燃,爸給你錢,你去國外待兩年吧?”

溫燃不可置信和心驚,“爸,我溫燃,已經多餘到,你想把我送到國外了嗎?”

同一時間,沈硯在會議室開會,陳經理在投影前做跨海大橋項目的進度匯報,陳經理的PPT一頁一頁地翻著,沈硯沈靜的目光望著屏幕,思緒已經無意識地飛開。

沈硯原本認為他對溫燃並不是喜歡,哪怕看到溫燃和商君衍在一起時,他心裏產生的酸澀是熟悉的,也堅信絕對不是因為喜歡。

他喜歡的人是許供春,許供春曾在十八歲時和唐銃談過短暫的戀愛,在那時候,他在看到她和唐銃在一起的時候,他心底出現的難受和酸澀,毫無疑問來自於喜歡。

倘若他對溫燃和商君衍產生的酸澀,也是因為喜歡溫燃,那他對許供春算什麽?

他從小就喜歡許供春,喜歡這麽多年,突然之間就喜歡上溫燃,那他沈硯的喜歡算什麽?

他自認自己是個專一長情的人,喜歡一個人,就會喜歡到永遠。

如果他現在對溫燃輕而易舉地有了好感,那他喜歡許供春的這件事都似乎變得廉價,是否有一天出現第三個女孩,他又喜歡上了?他的感情也是廉價的嗎?

但是,他確實是在意溫燃的。

這樣的認知,讓沈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一個“渣”字,不斷地湧入思緒,讓沈硯心煩意亂。

“沈總,”陳經理已經交他好幾聲,又叫他一聲,“沈總,報告結束了。”

沈硯回過神來,看到PPT上寫著END,他沒說什麽,微一點頭,會議室裏的十幾人紛紛拿著資料文件散場。

會議結束,郝樂匆匆進來,吞吞吐吐說:“沈總,那個,夫人來了,牽,牽著個……”在這沈氏集團,唯一的夫人就是徐嫚女士。

沈硯漫不經心地喝茶,輕掀著眼皮看郝樂,示意郝樂繼續說。

郝樂將話說完:“……牽著只豬來的。”

沈硯喝茶動作停住,向來情緒不外露的人,此時眼睛裏明顯出現了無數個問號。

“說我不在。”沈硯滿臉句號地說。

下一刻,徐嫚女士已經推門進來。

她手上牽著個長長的繩子,繩子另一端是穿著紅肚兜的迷你豬,豬很小,看著就和剛出生的豬崽子一樣小,小豬的全身都是粉色。

“兒子,”徐嫚女士笑道,“走,陪媽打高爾夫遛豬去。”

徐嫚自打後知後覺墨水的死以及他們的忙碌對兒子產生影響後,就一直努力扭轉他們之間的關系,也為讓沈硯開心,養過狗,還養過龍貓、西施熊、寵物貂,今天弄來個新品種——豬。

沈硯的目光,極其緩慢地從豬身上、移到他媽臉上,沈默了有一分鐘,對郝樂道:“叫聲哥,我把我媽給你了。”

郝樂:“……”不敢。

徐嫚女士抱起小香豬,作勢要放到西裝革履的沈硯懷裏,“你去不去陪我遛豬?”

沈硯潔癖,起身退後,拿起桌上水杯向外走,“只陪你一個小時。”

溫燃被氣得胸都要炸了,回到辦公室就微信問間諜,“錢戈雅去哪了。”

盧長義回覆說:“好像是去高爾夫球場了,她換了運動服。”

溫燃立即也回家換了運動服,去高爾夫球場弄錢戈雅。

錢戈雅去高爾夫球場肯定是談事去了,不管談什麽,她都得去攪黃,錢戈雅玩陰的,她也要玩損的。

徐嫚每周三下午都去打高爾夫遛彎散步,今天可能是弄了只豬很開心,便逼沈硯陪她散步遛豬。

天氣微涼,但晴空萬裏。頭頂瓦藍,腳下青綠,球場視野曠闊,電瓶車和司機球童在身後不緊不慢地跟著,徐嫚女士遛豬遛得很悠閑。

徐嫚身材保持得好,一身運動服加一個遮陽帽,看背影像二十多歲。

沈硯一身休閑褲和POLO衫,也戴著帽子,散步在徐嫚身側,兩人背影不像母子倒更像是情侶。

徐嫚看沈硯陪她遛豬不情不願的表情,嘆息道:“這也怪我,你小時候我們沒好好陪你,等你長大了,我們就錯過了和你溝通的最好時機。哎,失去了的真是難以找回。你看,現在讓你陪我遛豬你都不願意。”

徐嫚女士的這番話,她這兩年沒少說,沈硯左耳聽右耳冒,不理不睬,眼前莫名閃過溫燃在臺上跳新疆舞時的那個回眸,眼眸亮得璀璨如星,唇邊笑容明媚而撩人。

“你爸也後悔了,不後悔能給你接游樂場項目嗎,還不是想讓你找個童心回來嗎,”徐嫚牽著豬絮絮叨叨,“媽也知道,後悔是最沒用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但是我們也在努力補償你啊。”

沈硯完全沒聽,眼前又閃過那個向他手腕內側貼紅心,笑說“燃總把心給你啦,硯總再見”的人。

兩個人散了會兒步,沈硯始終不鹹不淡的模樣,偶爾還走神,徐嫚正皺眉要諷刺,忽然身後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沈總?您也來打球?”

沈硯和徐嫚同時回頭,徐嫚眼睛瞬間亮了,而沈硯則不易察覺地擰了下眉,“錢總。”

錢戈雅也是一身運動服加帽子的裝扮,看著運動青春,人長得也漂亮,徐嫚正愁兒子不談戀愛呢,忙道:“您好,我是沈硯的母親,您怎麽稱呼?”

錢戈雅微笑,舉止大方,聲音溫柔,“阿姨好,我叫錢戈雅,現在和沈總有項目往來,您叫我小雅就好。”

“小雅好呀,有才能,人漂亮,真好,”徐嫚腦回路異常,直入考題,蹲地上就抱起豬,往錢戈雅懷裏遞,“小雅,看我新養的小寵物,好不好玩?。”

錢戈雅看到這只豬,下意識往後退開,反應過來自己退得太遠,又笑著圓場,“阿姨,這小寵物挺好玩的。長得哈,還挺可愛的。”

沈硯沒興趣和錢戈雅交談,獨自一人繼續往前走。

耳邊莫名回想起溫燃的話,“沈總,錢戈雅是我後媽帶來的女兒,她們倆都特別壞。有一次還趁我爸出差的時候打我,打完我還把我鎖進櫃子裏不讓我吃飯,她們真得很壞,就算你不和我合作,也千萬別和她……”

心疼感和煩躁感又湧了出來,沈硯自從發現自己在意溫燃這個事實後,就無法控制地頻頻想起那個總會故意握拳說試麥,總會勾著眉眼笑問“我美嗎”的人,每每都讓他質疑自己對許供春的喜歡算什麽,都覺得自己很渣。

“阿姨,”身後錢戈雅在和徐嫚聊天,“您皮膚保養得可真好呀,看著最多像三十歲,身材也保持得真好。”

徐嫚在後面叫沈硯,“兒子,你慢點走,豬都跟不上了。”

沈硯腳步慢下來,餘光看到小豬跑得很快,已經跑到他腳下,快要爬上他運動鞋,沈硯皺眉抽開腳。

而後恍惚又記起那天在寵物火葬館內,他忘了潔癖,從死狗的箱子裏拿出溫燃摔成兩半的珍珠和耳釘。

沈硯輕輕閉上眼,思緒愈加混亂。

“姐!”身後響起一道沈硯熟悉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帶著笑意,“我也來玩了,姐你等等我呀!”

沈硯停下腳步,睜開眼,入目是綠草坪的高爾夫球場,一時間分不清那聲音是想象出來的,還是真實的。

身後笑聲又揚起,“姐你旁邊的都是誰呀?”

沈硯心跳陡然快了好幾拍,緩緩轉過身去,半個多月未見的溫燃確確實實地向他跑來。

溫燃也穿運動服戴帽子,渾身洋溢青春勁兒,笑容如天空中的驕陽明媚。

他這陣子的酸澀與煩躁,似乎突然間停止,漸變成一種欣喜。

溫燃跑得近了,才看清楚錢戈雅兩米外站著的人是沈硯,他目光淡淡的,沒什麽情緒,無波無瀾地望著她。

沈硯這位總經理,真的是哪怕在戶外穿著運動褲POLO衫和戴帽子,渾身都沒有一點熱乎的人氣兒,她當時為什麽喜歡沈硯來著?

想起錢戈雅和她說的“你搶不過我,下一步就是沈硯”,溫燃明白錢戈雅為什麽會來高爾夫球場了,這是要追沈硯。

雖然她已經不在意沈硯和誰在一起,但她就是要搗亂錢戈雅在做的事。

溫燃又看到錢戈雅身邊的女人,看起來像不到五十歲,手上牽著個繩,繩的另一端居然是只豬?

溫燃笑了起來,蹲到豬身邊仰頭看那女人,“阿姨,您這愛好很特別啊?”

錢戈雅怕溫燃亂說話,微笑介紹道:“燃燃,這位是沈總的母親。”

徐嫚看見溫燃蹲到豬身邊的時候,就已經對溫燃產生巨大好感,也過去蹲到溫燃身邊,“你叫燃燃?那我叫嫚嫚。”

溫燃笑得更歡快了,蹲在地上仰頭看看沒什麽表情的沈硯,又歪頭看看沈硯他媽,“阿姨,沈總是您從垃圾堆撿來的嗎?”

溫燃長得漂亮,比錢戈雅漂亮多了,徐嫚又聽溫燃這自來熟甚至玩笑話開過頭的語氣,沒生氣,反而笑問:“你和我兒子挺熟啊?”

“還行,”溫燃抓著小香豬的尾巴玩,“比沈總和我姐要熟。”

錢戈雅頓時站不住腳了,出聲問:“燃燃,你怎麽來了,是公司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事啊,”溫燃仰頭看錢戈雅,“我這不是要出國兩年嗎,有時間了就想和你多聊聊啊。”

一直定定看溫燃的沈硯,呼吸忽然滯住。

他垂眼看自己的胸口,在聽到溫燃說要出國兩年時,心臟像被人用手給捏緊,緊得泛疼。

疼到呼吸不能自已地停止。

溫燃笑問徐嫚,“阿姨,您這只豬叫什麽啊?”

徐嫚抓起豬往溫燃懷裏遞,“還沒取呢,你給取一個?”

溫燃一點不嫌棄這只豬,抱到懷裏後,索性盤腿坐在地上思考。

徐嫚可喜歡死這個女孩了,漂亮又開朗,笑起來的樣子好耀眼,太適合自己那清冷兒子了。

溫燃問:“阿姨,這豬是公的母的?”

“母的。”徐嫚笑說。

溫燃想了想,揉著豬耳朵問:“那叫小香妃?”

徐嫚仰頭問沈硯,“兒子,叫小香妃行嗎?”

沈硯沒說話,只是垂眼看著溫燃。

聽到她說要出國兩年的話後,他就像失聰般什麽都聽不到。

沈硯緩緩出聲問:“你要出國了?”

溫燃點著下巴,沖徐嫚笑笑,又沖豬笑笑,“是啊,我爸派我出國。”

“哎呀,”徐嫚著急了,“你怎麽就要出國了嗎?那,那你有男朋友了嗎?”

溫燃第六感上來,感覺這豬差不多要大小便,抱著豬站起來笑說:“阿姨,您別做媒了,您兒子有喜歡的人。”

說罷,溫燃抱著豬走向錢戈雅,在錢戈雅來不及躲開時,她把豬放進了錢戈雅懷裏,“姐你抱住了啊,松手就該摔到阿姨的小香妃了,我拍張照片。”

錢戈雅僵硬地抱著豬,想把這豬摔死,但絕不能在沈硯和沈硯他媽面前失態,就強顏歡笑,“好,燃燃你快點拍,太陽大,估計小香妃也曬熱了。”

徐嫚還不知道兒子有喜歡的人,漫步走到沈硯身邊,“兒子?你有喜歡的姑娘了?”

沈硯看著故意慢悠悠拿手機的溫燃,胸口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誰的情緒在覆雜地交織纏繞,一個是他喜歡很多年的青梅,一個是搬出他公寓後讓他念念不忘的溫燃。

沈硯早習慣將所有情緒藏在心底不外露,此時表面仍然平靜,淡淡兩個字,“沒有。”

那邊溫燃拍照拍得很慢,橫拍豎拍近景遠景各種拍,錢戈雅暗暗深呼吸長呼吸,實在忍不住,“燃燃,拍好了嗎?”

溫燃聲音悅耳又狡猾,“姐,你平時最有耐心了,別著急嘛。”

徐嫚站在沈硯身側打量溫燃和錢戈雅,此時這場景,真像是溫燃在欺負錢戈雅,對溫燃的態度也有了微妙變化,感覺溫燃像是一個任性大小姐。

沈硯的目光裏,則都是溫燃為錢戈雅和豬拍照時的笑顏。

她笑起來雙眼彎彎,陽光下紅唇鮮艷。

驀然想起那天在韓叔和韓思桐面前的事,她下巴擱在他肩膀上,似是感受到他看她的目光,歪頭笑盈盈地問他,“看什麽?看我美嗎?”

而後她飛快靠近他,“啵”的一聲親到他唇上。

“是我初吻。”溫燃當時甜音小聲說。

那也是他沈硯的初吻。

沈硯喉嚨被堵了一樣,嗓音暗啞了兩分,“溫經理,大概什麽時候走?”

溫燃沒回頭地說:“估計就越快越好唄。”

沈硯正要再問,錢戈雅突然爆發出一聲喊叫,“啊——”

錢戈雅驟然松手,豬摔到地上。

小香妃大便了,拉得錢戈雅手上一坨屎,她衣服上也都是屎。

溫燃快要爆笑出來,然後使勁憋住,假模假樣地說:“哎呀,怎麽大便了呀。”

她喊著球童來遞紙,又一邊去把小香妃扶起來,抱歉地看向徐嫚,“阿姨對不起啊,我姐不是故意的,不知道它摔沒摔壞。”

徐嫚沒有之前那麽熱情了,輕笑著擺擺手,“沒關系,應該不會摔壞的。”

錢戈雅都快要崩潰的又喊又跳,溫燃一臉關心姐姐的模樣,著急地和倆人說:“阿姨,沈總,我先去陪我姐去洗手間,就先再見了啊。”

徐嫚牽著小香妃的繩子把它牽遠,笑著擺手說:“我也抱歉呢,行,你快去陪你姐吧。”

錢戈雅已經跑向球童和電動車了,溫燃也轉身要跑著跟過去,突然她手腕被人拉住。

溫燃有點詫異,“沈總?”

沈硯眸色微深,喉嚨滾動兩番後,莫名解釋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那天我手背上的印章,是我媽蓋的。”

溫燃想起來了,她從醫院做完和他父親的鑒定回來後,在沈硯手背上看到了一個寫著“小寶貝”的卡通圖案印章,她當時問是誰印的,沈硯神色淡淡說,“溫經理,我認為我們只是合租的關系”。

溫燃從回憶抽出思緒,覺得沈硯莫名其妙,好笑道:“沈總和我說這個是什麽意思?以前我在意,我現在又不在意了啊。”

溫燃的語氣是真正不在意的語氣,她掙脫開沈硯的手腕,隨意地揮了揮手,“沈總再見。”

沈硯看著溫燃笑得刺眼的嘴角,以及跑開時靈動的身影,模糊記起徐嫚女士方才好像說:

失去了的難以找回。

後悔是最沒用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他好像失去和錯過了溫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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