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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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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宋朗對那套五三禮物真心喜歡不起來,但他懂沈知非的心思,等年後各種店鋪商場陸續開門,他獨自一個人晃去玉石交易市場,挑了兩顆成色尚可的碎玉 珠子,用黑繩穿成兩條手鏈,他和沈知非各戴一個。

“這玩意兒不貴,是我用攢著的零花買的。”

他把黑繩系在沈知非的左手腕上,襯得皮膚更加白皙好看。

宋朗再一次感慨自己的眼光獨到,看人挑物,水準都是一流的。

“以後等我工作,自己賺錢了,你就拿這個手串找哥兌換個更值錢的。”

沈知非摩挲了下那塊指甲蓋大小的碎玉,滿心歡喜,“這個我就很喜歡,你送我的第一個禮物,不能隨便換出去。”

“嘁,我送你的第一個禮物明明是那根冰棍兒,你包裝袋都沒打開就扔掉了,還推我個跟頭,當我忘了嗎?”宋朗開玩笑地捶了沈知非胸口一下,後者面色微凝,悶哼了一聲。

他察覺到不對勁,擰眉問:“怎麽了?我手勁兒不至於這麽大吧?”

“沒事。”沈知非探身牽起他的手,幫他把那根手鏈戴好。

“什麽叫沒事?給我看看。”宋朗扯開沈知非的衣領,探頭往裏面一看,楞了。

他又慌亂地把沈知非的衣擺從下向上卷起,光線大片灑在少年勁瘦有力的身體上,將他胸口那個新鮮的尤帶著血色的刺青照得分外清明。

“你——”宋朗喉嚨發緊發澀,“你什麽時候紋的啊?疼不?”

指尖懸在沈知非胸口上方兩三公分的地方,遲遲不敢落下。

“今天,你去買禮物的時候。”沈知非把衣服整理好,看到他泛紅的眼尾,笑道:“感動得要哭了?”

“我是被你蠢哭了。”宋朗按揉幾下眼睛,佯作憤怒掩蓋內心的震動,問:“不是把字都洗了嗎?這簽名醜得太特麽抽象了,紋身師傅也下得去手?”

“醜嗎?我覺得蠻有藝術感的。”沈知非握住他的手,笑道:“你提筆揮墨的時候特別有範。”

“我那他媽是在做夢呢,當然有範!”宋朗哭喪著一張臉,“你要是真想紋,等我練好簽名啊,現在多虧。”

“不虧,我喜歡。”沈知非戳了下他的臉頰,”只要是你的,我都愛。”

“滾蛋,少跟我貧嘴。”

宋朗嘴上罵罵咧咧,心裏疼得不行,不過就是個紋身,搞得好像沈知非胸口中了一劍,道館暫時不去了,去樓下幫老媽買鹽打醬油也都是他來跑腿,哪怕是沈知非探身拿張紙巾,都要他來動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沈靈玉審視著大兒子,“說吧,做什麽虧心事了?”

“我、我能有什麽虧心事啊?是非非,”宋朗夾了塊雞肉丟到沈知非的碗裏,說:“他幫我補課太累,趴桌子上睡著了,起來後說胸口泛悶發疼,硌著了。”

沈靈玉一臉懷疑,宋朗忙在餐桌下拿膝蓋碰了碰沈知非的。

沈知非便替他解圍:“嗯,我哥說的對。”

“那行吧,”沈靈玉沒多追究,說:“你倆一會兒換身衣服,跟我去你孟阿姨家。他們才從老家回來,趁我今天有時間,咱們去拜個晚年。”

“我不去。”宋朗現在還為那滿屏問號的新年祝福難受,他一點兒都不想見孟繁星。

“不去也得去,趕緊著。”沈靈玉專橫獨斷下命令,宋朗不情不願出了家門。

結果他別別扭扭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到孟繁星家後發現這孫子還留在鄉下沒回來,聽說要過幾天開學時才回。

宋朗暗暗心想,這個二百五絕逼還是在躲自己。

果不其然,開學後孟繁星還是很明顯的逃避態度,以前好歹還願意跟宋朗坐在一塊吃飯,現在幹脆和他隔著三個壯漢還嫌不夠遙遠一樣。

“孫子,你他媽幾個意思?”宋朗忍不了,要掰就掰,不掰就趕緊和好,這麽若即若離的算怎麽回事?他又不想跟孟繁星談戀愛。

“我還想問你幾個意思呢!”孟繁星吼回去,呲牙咧嘴的,好像要吃人。

“我怎麽你了?”宋朗戳戳自己,又杵杵他的胸口窩,“一個勁兒裝龜孫躲貓貓的是你,不是我。你到底想怎麽著,給句痛快話,老子不想跟你扯幾把淡。”

“臥槽,宋朗你丫真是病得不輕,是你先主動求和的,哦,是不是後悔了?覺得沒面兒丟份兒啊?陰陽怪氣發那麽一通新年快樂,我特麽快樂得想把你一腳踹到螺旋升天爆炸!”

孟繁星憋了兩三個月,很久沒有耍貧嘴,嘴皮子都有點不利落,咬到舌頭疼得他直皺眉。

宋朗冷笑道:“我主動求和?去你大爺的吧,你說我陰陽怪氣,你特麽還不是不情不願?”

“那咱倆沒話了,拜拜您吶。”孟繁星捂著腮幫子,抽著涼氣跑了。

“操!你給老子站住!”宋朗撒丫子追他,孟繁星逆風狂奔,兩人是從小學開始就一起被罰跑圈的難兄難弟,真的賣命跑起來誰也不比誰差。

那天,孟繁星跑得感覺自己丟了半條命,仿佛追在他身後的不是宋朗,而是條惡狠狠的大狗。

於明濤摸著下巴看著操場上莫名其妙開展耐力跑比賽的兩個傻子,若有所思:“大森,你說……他倆這算和好了沒有?”

周森無所謂地說:“管他們呢,反正校際籃球賽他倆都得來。”

校際籃球賽定在4月,是市內34所高中響應素質教育號召聯合舉辦的友誼賽事,雖然打著“友誼賽”的旗號,但據說市籃球隊會在比賽中物色後備隊員,這對於有些人來說是千載難逢的表現機會,因此今年的賽事也算得上精彩紛呈。

宋朗、孟繁星還有周森早在高一就入了校籃球隊,這次比賽他們自然要參加。

只是在開賽前夕,校隊空降一個隊員,讓他們三個覺得出門腳踩狗屎一樣惡心。

空降隊員不是別人,正是跟宋朗結了鐵怨的顧鋒鎧。

“你來幹嘛?”周森沒好氣地問,他跟宋朗一樣,對這貨沒什麽好臉色。

“來球隊不打球打你啊?”顧鋒鎧吊兒郎當回他一句,毫不掩飾挑釁的目光死死盯著旁邊的宋朗。

去年他們打了兩次架,他都沒有占到好處,這個仇他一直記著,這次終於逮到機會,他絕對不會讓宋朗好過。

教練吹了口哨示意他們繼續訓練,和新隊員盡快磨合,但一天下來顧鋒鎧每次都故意針對宋朗,一個勁兒往宋朗跟前湊,他動作不幹凈,明顯帶著敵意,宋朗起跳扣籃時被顧鋒鎧狠狠撞到肋骨,整個人摔脫出去,倒在籃球架旁邊。

“大朗!”孟繁星下意識地喊了一聲,見宋朗沒事,轉頭就惡狠狠揪住了顧鋒鎧的領子,拳頭都揚了起來,“你他媽有毛病是嗎?!”

顧鋒鎧卻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只笑得一臉邪痞:“打啊,你這一拳下去,你們都甭想參加聯賽。”

“星子,松開!”周森過來把孟繁星勸到一邊,“為了他不值。”

顧鋒鎧笑得更加猖狂,氣得孟繁星把關節握得啪啪響,手指恨不能戳進這個人的眼眶反覆摳撓才解氣。

宋朗捂著胸口靠坐在籃球架下,看著顧鋒鎧撥開人群走過來,他冷冷說了句“垃圾”。

“你嫌我垃圾,你現在可以退出啊。”顧鋒鎧湊過來,和他幾乎貼著臉,小聲說:“明人不說暗話,我不可能讓你有機會進市籃球隊。”

其實宋朗從沒有進市隊的打算,他就是把打籃球當成興趣愛好而已,並沒想過要轉職業,但顧鋒鎧這赤 裸裸的找茬態度他不能忍,他要是退出,不就是認慫嗎?

他死死盯著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發力,用腦門使勁砸向顧鋒鎧的鼻梁,“我他媽怕你嗎?孫子!”

顧鋒鎧被砸得眼冒金星,摔坐在一邊,“操 你媽的——”

宋朗又狠狠踹了他一腳,眼見著兩人要扭打在一起,籃球隊的人趕緊拉架。

出去接了杯水的教練回來一看,趕緊吹哨,嚷嚷:“怎麽回事?你們幹嘛呢!”

圍成圈的隊員們紛紛搖頭擺手:“沒事沒事,鬧著玩呢。”

“宋朗你丫等著,咱們賽場上見。”顧鋒鎧撂下一句狠話,起身奪過周森手裏的籃球,三步上籃投了個空心,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周森不樂意了:“教練,還有三天就要比賽了,這時候空降隊員,還不是替補的那種,這不是開玩笑呢嗎?”

教練沖他揮揮手,道:“你們甭管這個,好好訓練,別受影響。反正市隊挑人是看個人能力,不看比賽輸贏,也不靠走關系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他話裏有話,意思是他也拿空降兵沒辦法,隊員們縱然不接受也只能把這口氣咽下去。

“瞅你們一個個那臉耷拉的,顧鋒鎧再胡鬧也不至於拿學校榮譽開玩笑,大家都是代表十八中出戰,你們別想東想西的。”

“嘁,教練你怕是對姓顧的人品有什麽誤解。”

事實證明,顧鋒鎧的人品確實爛到了泥裏。

這次聯賽十八中和五中爭奪前八名的最後一個位置,明明已經到生死存亡的關鍵節點,可顧鋒鎧打球像是一頭獨狼,和隊友絕不配合,哪怕真的要出手傳球,也絕對不會傳給宋朗。

宋朗只能靠搶斷和籃板球拿到球權,本應該是5v5,卻因為顧鋒鎧打成了4v6的艱難場面。

“麻痹,這孫子就是故意的!他是五中的臥底吧操!”

孟繁星在替補位,看著球場幹著急。

話音還沒落,只見五中籃下一片混亂,裁判吹了暫停哨,然後朝場邊揮手示意有人受傷。

孟繁星心裏咯噔一下,撒丫子就往那邊沖,他跑過去時,沈知非已經在人群中心,把宋朗整個人攬在懷裏,一手緊按著宋朗汗濕的頭發,目光冷冽地怒視旁邊的顧鋒鎧。

顧鋒鎧被他看得後背發毛,同時又覺得這個突然殺出來的人有點眼熟。

他們好像在哪裏見過。

“怎麽了怎麽了?”孟繁星被宋朗臉色煞白的模樣嚇得不輕,也顧不上他們還在似是而非的冷戰中,蹲下去問:“你他媽傷哪兒了啊?說話!”

“你特麽沒眼自己看嗎?”宋朗緊抓著沈知非的手,咬牙說話時聲音都止不住的發顫。

孟繁星這才註意到,他的腳不甚自然地歪在一側,應該是脫臼了。

沒人能說得清他是怎麽脫臼的,但宋朗看清了。

這一腳是顧鋒鎧在他起跳搶籃板球落地時趁亂踹上來的,他看到時想躲已經來不及,硬生生挨了這一下,當即疼得殺人的心都有了。

坐在第一排觀賽的沈知非,第一時間沖了上來,眼裏明晃晃的都是擔心。

“沒事沒事,不疼哈。”宋朗強咧出一記笑容,試圖讓沈知非安心,可這樣只會讓對方更加心疼。

“忍一下,校

醫馬上到。”沈知非握住他的手,兩人手腕上相同的黑色手繩緊挨在一起,明晃晃的,特別顯眼。

孟繁星皺著眉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短嘆一聲,操心地脫掉薄外套給滿身是汗的宋朗蓋上了,意味深長地說:“註意著點,地板涼,別他媽再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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