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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姚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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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安妮開始了她的工作日常。在片場的她,仔細的研讀劇本。

風起卷,塵飛揚。

少女紅衣似火,似艷陽天。

少年一身黑衣,黑衣襯得他身材更結實,氣度狂野,沒有人比他穿黑衣更好看的了。臉似被冰封了,冷峻無比,仿佛世上沒有什麽事值得他展俊顏。

少女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朝歌,少年也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勾月。

他們一前一後的走在入關的大路上,連趕了三天三夜,即使鐵打的人也需要休息。

到某一個地方,總會有這麽一個鋪子。

一個和藹可親的老頭開著一間幾塊木板搭成的饅頭鋪,用劣酒招呼來往的行人。

熱氣騰騰的饅頭很容易釣足曉行夜宿的路人的胃,酒自然是不可少的,沒有酒豈不很無趣。

白衣書生和青衣童子坐在老頭兒的饅頭鋪裏顯得格格不入,打柴回來的樵夫放下木柴叫了一碗澀得不能再澀的劣酒,暢懷痛飲,好像他的人生就似這杯劣酒。

獨眼瞎子渾然忘我的拉著二胡,曲子蒼涼、蕭索、寂寞。

押鏢的人停了下來,寫著“沈”字的三角旗在風裏翻飛。鏢局的人滿滿的占了兩桌,一霎那間,饅頭鋪就變得狹小、擁擠不堪。

朝歌和勾月過來時他們已叫了一壺酒,可是,朝歌和勾月一過來,氣氛就變了,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拉二胡的瞎子依舊拉著二胡,不成調的曲子像破敗的大門在冬夜裏哀鳴。

青衣老頭微笑著,道:“兩位客官,要吃什麽?”

朝歌道:“這裏有什麽?”

青衣老頭道:“小店雖小,但五臟俱全。”

朝歌道:“五臟俱全?賣的不是饅頭和劣酒嗎?”

青衣老頭道:“那要看什麽人了?”

朝歌怔了怔,道:“怎麽說?”

青衣老頭笑裏藏刀,道:“樵夫只須粗糧,做生意的客人自然是山珍海味,跑江湖的會須一飲三百杯。就拿兩位來說,身上衣服的都是極貴的料子,腳上穿的靴子也出自名家之手,一看非富即貴。”

朝歌嫣然道:“中原人深藏不漏,果然名不虛傳。老伯的眼力也是一等一的好。”

青衣老頭憨笑,道:“拿來招呼二位的當然要上好的酒菜。”

朝歌道:“不知老伯拿什麽招待我們?”

青衣老頭道:“人肉饅頭夠不夠。”

朝歌凝視貌似善良,實陰狠毒辣的老頭道:“死人還是活人的?”

青衣老頭一絲不茍,道:“看姑娘有沒有那個命了。”

說時遲那時快,閃電般的光一閃,三枚追命奪魂針被勾月用筷子輕輕一掃,筷子箭一般的鉆進門框。

青衣老頭陰慘慘的笑了,道:“好快的身手,接住我的追命奪魂針,但逃不過天羅地網十二煞。”

勾月笑了笑,道:“原來天山老妖的愛吹牛也不是假的。”

青衣老頭道:“小子,莫小瞧了我們天山老妖。”

一個強勁的掌風將朝歌和勾月面前的桌子劈成兩半,勾月和朝歌隨著移動的長條凳往後移,飛身立於大道上。如果剛才反應慢一拍的話,被劈成兩半的便是他們。

溫文爾雅的書生扇著扇子,盡管秋風蕭瑟,他似乎覺得天還太熱,悠悠的扇著。

除了拉二胡的獨眼瞎子沈醉在自己的樂聲中,其他的人都進入備戰狀態,將朝歌和勾月團團包圍。

雖是四面八方站滿了人,卻無形的張開了一張巨網,準備圍捕獵物。

朝歌道:“我們跟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追殺我們?”

白面書生道:“我們只認錢,不認人。有人出了三萬兩銀子買你們的人頭,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好好的西域不待,偏偏來中原攪渾水,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勾月道:“沒想到鐵扇郎君竟是個嗜錢如命的家夥。”

白面書生拱手道:“過獎,過獎。既然知道我是鐵扇郎君,還不束手就擒。”

勾月道:“有誰會白白的割下項上人頭送給別人當禮物,傻子也不會這麽做。”

性急的虬髯大漢受不了他們的磨磨蹭蹭,眼神示意同伴出招,一招比一招險,環環相扣,招招擊向死穴。勾月等到他們換招式的時候,用掌風將朝歌送出了天羅地網。

已經過了七十六招,勾月攻守自如,蛟若游龍,氣定神閑,他的刀始終扛在肩上。

十二煞見勾月毫發無損的立在原地,一時急起來,亂了陣腳,使出最後的致命一擊,攻向勾月。

刀光一閃,鮮血如花,倒下的五煞難以置信的撐大眼睛,眼裏布滿了驚疑、恐懼,還有臨死前的不甘。

誰也沒有看到他拔刀,只有刀入鞘的聲音。

青衣老頭走過去,一一合上他們死不瞑目的眼睛。

十二煞只剩七煞,他們面面相覷,望著沒有溫度的屍體,刺痛了心,發了狂。

鐵扇郎君的武器是手裏的鐵扇,青衣老頭的暗器是追命奪魂針,其餘使鐵蒺藜骨朵。

好似千軍萬馬奔向敵營,天忽然暗了下來,風卷起狂沙,草青黃,斷斷續續的二胡聲更像催命符咒。

只聽“哧,哧,哧”聲,鐵扇郎君咽喉處多了三枚追命奪魂針,應聲倒地。青衣老漢和其他五煞則死在鐵扇郎君的鐵扇下。

血腥味彌漫空中,朝歌嘔吐不止。

二胡聲止了,獨眼瞎子消失了。

勾月把屍首拖進青衣老頭的饅頭鋪,打碎劣酒,點起火,火勢沖天而上,一下子就吞滅了十二具冰冷的屍體。

朝歌凝視著燃燒的木屋,道:“是魔教的人要殺我們嗎?”

勾月道:“魔教殺人一向光明正大。”

朝歌道:“至少魔教不會雇人。”

勾月道:“那麽多人不希望我們進關,道路兇險,朝歌你怕嗎?”

朝歌道:“怕我就不會跟你出來了,不是有句話嘛,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你在,不怕。”

牛車漸漸走近,牧童吹著短笛,此刻寧靜而安詳。

勾月攔下牛車,給趕牛車的一錠銀子。

在地僻荒涼的城關外,對於連日來奔波勞碌的人來說,一輛能載重的牛車是在適合不過的了。

牛車拉著他們進城,城裏的繁華和城外的荒涼籠罩在一片大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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