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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誰規定感冒不能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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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聲一手扶著門框,極力平衡身體,就著身高優勢,低眉凝著她。

他有事嗎?

有,頭暈、胃擰,心梗塞。卻淡然低了眉,薄唇微動,淡淡的一句:“死不了,我去躺會兒。”

因為他那一句平淡卻粗魯的‘死不了’,傅夜七在原地楞著。

包括不遠處的老太太,看了看兩夫妻之間的怪異,終於察覺不對勁,仰頭看著上樓的男人,“你們這是……吵架了?”

傅夜七轉頭,對著老太太笑了笑,“也沒有,奶奶,是……我把寒聲惹得不高興了,昨晚沒少喝,我上去看看他。”

她太坦誠,陸婉華都楞了一下,看著她匆匆上樓。

只聽過孫兒把小七惹不高興的,他竟還能被小七惹了?莫不是……老太太轉頭看向洛敏,矍鑠的眼,皺了眉,問:“蘇曜的事,大抵什麽經過?”

洛敏無奈的淡笑搖頭,“老夫人,我與您一起去的天衢,還真不清楚,但聽田幀的意思,該是太太覺得蘇曜的下場太重,怕是夫妻起了分歧。”

陸婉華轉過身,寒聲故意把她支開去了天衢,就是怕她也向著小七吧?既然這樣,那這件事,她就不過問了。

“祖奶奶?”藍司暔站在餐廳門口,小臉定定的,但也好奇著。

陸婉華走過去笑,“沒事,你爸爸昨晚喝多了,睡會兒就好。”

是麽?藍司暔挑著兩條濃密的小眉毛,明明是媽咪臉色不太好……唉,算了,大人的事,繁瑣得很,就跟藍爸和齊阿姨似的,見一次吵一次,依舊也沒少一起吃飯。

二樓。

傅夜七進臥室時,沐寒聲已經躺下了,看得出是極度難受。

“想不想喝水,或者想吃什麽,讓廚房單獨給你做?”她坐在了床邊,看著閉目養神的男人。

沐寒聲略微搖手。

她看了看擺在一邊的被子,雖然家裏供暖極好,但睡覺還是蓋上的好。

抖開被子替他蓋好,他卻無意識的往下拉,手剛縮回去,不經意與她指尖相觸。

傅夜七蹙了眉,忽而阻止了他的動作,一伸手探上男人寬闊的前額,不到兩秒,燒得手背一片滾燙。

“發燒你怎麽不說?”她一縮回手就是急促的責備,轉而才慌忙找手機。

可她的手機被自己摔碎了,到現在都沒時間出去物色一部新的,最近與外界是零交流。

洛敏在餐廳就聽到了少夫人在樓上急促的呼喚,匆忙走出來,見了樓梯口臉色焦急的人。

“怎麽了少夫人?”

傅夜七邊下樓邊急道:“沐寒聲高燒,你給卓繼打個電話讓他緊著過來一趟……家裏有冰塊麽?”

洛敏聽沐寒聲發高燒,再想剛才的狀況,回過神來,“有有……我去給卓繼打電話。”

在傅夜七看來,最不易生病的人病起來才可怕,而沐寒聲每一次病,總是來得很突兀,記得他上一次生病,還是倒賣傅宅的時候吧?

沐寒聲自個兒也覺得這病來如山倒,所以卓繼來的時候,他閉著眼,一句話也不說,只以一個病人的姿態配合治療,時而掃過局促立在那頭的女人。

傅夜七站在旁邊,一直擰眉,再多就是滿是愧疚的抿唇。

的確是她的不周到,沐寒聲才會病成這樣。

卓繼說“給少爺熬碗清淡的粥吧。”的時候,她搶著洛敏的動作,“我去吧!”

洛敏哪能放心呢?她除了做糕點,嚴格說來,是個不會下廚的人。

但接到老太太的示意,洛敏也只能溫和的笑跟著去,只說:“敏姨給少夫人打下手。”

……

卓繼給沐寒聲打了吊瓶,沒辦法,他這個身份,病去得越快越好,這個治法最快。

針水下去了一半的時候,只有陸婉華在房間裏陪著他。

“不用看了,小七給你熬粥去了。”陸婉華坐在床邊,見了他幾番打量的目光,明了的開了口。

沐寒聲略微的蹙了英眉,但薄唇未動。

陸婉華這才輕輕嗔了他一眼,“心疼了?小七可不會下廚,有個三長兩短的,也只有你心疼的份了……幹什麽?”

因為沐寒聲略微坐起身子,老太太一皺眉。

“她會弄傷自己。”沐寒聲低啞的嗓音。

老太太擺擺手,把他壓回去了,“你跟她置氣,不就想讓人家明白過來,好好對你?這回可倒自己受不住了?”

這話裏,是帶著一些責備和笑弄的。

雖然從情理來講,孫兒這麽做,倒也為人理解,可沒辦法,老太太最心疼孫媳婦。

所以,沐寒聲選擇沈默,片刻才說:“您還是去看看她,我不放心。”

她每一次進廚房,必定要見血,不是傷這兒就是傷那兒。

陸婉華總算淺笑,“放心吧,洛敏在廚房呢。”

見他松口氣,陸婉華卻繼續道:“蘇曜是真替小七頂罪,還是一個幌子,他堂堂一個副總理,總不會就這麽斷了前程?”

沐寒聲看向老太太,“讓您去天衢,就是為了不讓您操心這些事,怎麽還問上了?”

老太太嘆了口氣,“你們這些孩子,讓人有操不完的心……說來,蘇曜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能留餘地,就別太絕了,戀戀還不懂事,萬一就這樣與你們僵了怎麽辦?”

陸婉華也是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也是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戀戀氣沖沖走之前,是單獨與小七在一起的。

沐寒聲沒說話。

還是陸婉華輕輕的嘆息,“也不知是不是蘇曜這事鬧的,我竟然夢到你父親了……”

沐寒聲的父親,在沐家是極其敏感的,所以,陸婉華的話到這裏,也就沒往下說。

當年將他趕出家門任他自生自滅,從來沒再關心,也不知如今,過得如何,甚至,在不在世?

傅夜七端著粥進來時,老太太淡淡的笑著起了身,“我就不打擾你們夫妻了,帶著司暔去後院轉轉。”

傅夜七淡笑,把粥放在桌上,轉身想將他扶著坐在床頭。

可一轉身,發現他已經坐起來了,正側首望著她。

她動作頓了一下,又轉頭去端粥。說實話,她真的極少照顧人,也因而這樣簡單的動作,放在她身上更是令人感動。

“有點燙。”她坐在床邊。

沐寒聲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終於說了兩個字:“不餓。”

她微皺眉,“不餓也得吃,你三頓沒吃了。”

臥室裏安靜了會兒,傅夜七再擡眼時,見了男人原本抿著的薄唇微動,卻聽到聲音。

“你在罵我麽?”她柔眉微挑,一本正經。

他心底郁結,她當然知道,可她也沒舒服到哪兒去,說話不免直率不經大腦。

倒是這樣一句,讓床上的男人嘴角動了動,有那麽點勾起的弧度。

她趁機又問了一遍:“吃不吃?”

男人總算點了一下頭。

一碗粥下去其實很快,可沐寒聲那一碗粥磨蹭了很久,沒喝一口,他都會看她一眼。

下去小半碗時,他終於低低的一句:“以後別進廚房。”

她擡眸,“廚房本就該是女人的天地。”

“我的女人除外。”他幾乎沒有思考,低低的嗓音沒有太多溫柔,卻很清晰,完了這一句,他也終於一句:“不喝了。”

柔眉一弄,“還有半碗……”

“你喝了。”男人低聲一句,轉而躺下了。

所以,強迫他喝完是不可能了。

她抿唇看了看粥,又看了看他含過無數遍的勺子,意欲起身。

卻聽男人面無表情,只兩片嘴唇一碰,“就在這兒喝。”

老太太說得對,他是氣,但對著她,再氣也只能憋著,哪怕好容易得了她的好,卻受不住,那還有什麽辦法?只能用著這些撇腳的小對話給自己搭臺階,一點點消融他使過的性子造成的隔閡。

好在她很配合,喝了剩下的粥,還頗為乖巧的擡頭,“現在可以了?”

男人挑眉,“讓洛敏上來取碗。”

可她已經起了身,“敏姨老了,上下樓梯太累。”

所以她轉身,步子輕快的出了臥室,下樓梯之際,幾不可聞的勾了一下柔唇。

他們之間那幾句話,看起來無關緊要,無聊至極,可對於兩個正在別扭中的夫妻,一來一往,鬧中進步。

所以,洛敏轉身見她拿著空了的碗回來時,哪怕沒有笑,也好似放晴了的天,與此前明媚幾許。

再回到臥室時,沐寒聲的針水完了,她親手給拔的。

“下午出去?”男人忽然低低的一句。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盯著他,“你出去?”

“帶你出去。”他說。

傅夜七才知道,沐寒聲是想帶她出去買手機。

“算了,不著急,這麽多天沒有手機也沒覺得少了什麽。”她收了針水瓶,低低的一句:“你還病著。”

可話是這麽說,到下午他們卻還是得出去一趟,因為莊巖進醫院了。

接到宋沫的電話,傅夜七一時反應不過來,“這大周末的,莊巖怎麽會受傷?”

宋沫在那頭急得直哭,也說不明白,只說留了很多血,看來是嚇壞了。

她本來想,沐寒聲身體不舒服,就不讓他去了,可人家轉眼就換了衣服,在等她了。

可見兄弟情深。

她拿了車鑰匙,本是打算自己開車,可剛出了家門,沐寒聲看似牽了她的手,卻順走了鑰匙。

看著空了的手心,她還楞了一下,見他已經開了車門等著她上車。

淡淡的弄了眉,她彎腰上車。

……

莊巖是與手下士兵對練時受的傷,近身搏鬥,還帶武器,手臂刺了一道大口子,左手三個手指骨折,他們到的時候,那個士兵還一臉擔憂的候在門外。

他們進去時,莊巖卻還咧著嘴笑,“大哥,嫂子,怎麽還把你倆驚動了?”

沐寒聲橫了他一眼。

傅夜七倒是笑著微點頭打過招呼,問宋沫:“醫生怎麽說的?”

宋沫眼睛還紅紅的,道:“就……好好養病,手指骨折不算大事,手臂的傷口太深,傷了肌腱,恐怕以後很難拿重物……”

莊巖略微蒼白的臉,卻是沒心沒肺的樣子,“說白了,以後抱不了媳婦握不了槍,也正好,這位子,哪有時間抱媳婦?”

這話,像是自我安慰,更多的卻是自嘲。

他和秋落的分手,外人看來無聲無息,好聚好散的,可畢竟在一起過,對浪慣了的莊巖,是一種傷,從他如今這沒心沒肺,掛著一張笑皮囊的樣子就知道了。

“嘩啦啦天在下雨……”宋沫的手機鈴聲歡快的響起,幾個人都

,幾個人都看了她。

莊巖轉頭,“忙你的去吧,別被人記了曠工。”

宋沫抿了抿唇,也不說什麽,轉身小聲接著電話:“餵經理?”

“宋沫找了新工作?”傅夜七問。

宋沫從軍隊出來也好幾個月了,說來,她都沒關註過。

莊巖點頭,“一去就是‘華諾科技’的小組長,也沒白費了她一身本領。”

沐寒聲不知道在想什麽,加之感冒沒好,一臉深沈,少言寡語。

她拿了蘋果準備給莊巖削一個,可轉眼,刀卻被沐寒聲撚了過去,“我來。”

他是怕她割了自己。

無事可做,她抿了抿唇,問莊巖:“秋落知道麽?”

莊巖神色微微頓住,之後轉頭已經勾著嘴角笑,笑得飄飄忽忽,“不是快三界匯議麽,她忙得很,哪有空關心我?”

淡淡的心酸,又裝得一臉無所謂。

她終於抿唇明智的不往下問。

但是之後,她給秋落打過電話,說了這件事。

齊秋落在那邊沈默,卻是皺著眉的,繁忙之餘,面前一盒還沒泡好的方便面,叉子在嘴邊咬了咬,“安玖瓷沒去照顧麽?”

她一蹙眉,“幹安玖瓷什麽事?……倒是見了宋沫,師徒情挺深。”

齊秋落半天都沒再說話。

傅夜七嘆了口氣,“秋落,談個戀愛而已,總部比分了手就老死不相往來?何況,你們是認識這麽多年的朋友。”

可齊秋落這人的性子如此,分了手,哪怕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也不會眼巴巴去照料,頂多再見面相視一笑。

“我在想,三界匯議,找誰陪我出席。”齊秋落轉了話題。

傅夜七見她不想談,也不好說什麽,只聽秋落又說了一句:“藍修最近回第一島去麽?”

她挑眉,“我最近沒電話,誰也沒聯系,你不該比我清楚麽?”

這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齊秋落一腔火藥味,“誰清楚他幹什麽?……上周去禦宴庭談事,倒是見了人家左一個美人,右一個妖妃的,挺享受!”

她笑,“藍修哪是那種人?”

“哼!”齊秋落輕哼。

……

話說回來,從醫院出來,沐寒聲堅持給她買一部手機才回的家。

路上,她想起了宋沫。

“宋沫現在上班,住哪兒?”她只身一人,以前在軍隊裏,可現在退了軍籍。

沐寒聲開著車,大概是訝異她為何會忽然想起問宋沫,側首深眸微斂,也低低的道:“公司有提供的住宿,以她的月薪,貸款買一套也可以。”

她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卻若有所思。

不知怎麽的,回到禦閣園,提到了月底的三界匯議,每一年十月的重中之重。

她一絲興致都沒有,淡淡的一句:“我就不參加了。”

想參加也不可能,因為如今事態雖然延緩,可她一出現,難免又要起風波了。

“傅夜七不便參加,但沐寒聲的妻子,是可以的。”他說。

其實她並不想出席,懶得應酬,所以,進了家門,在門邊看了他一會兒,“我不太想……”

“別人都去,你不去?”沐寒聲自己換好鞋,將她的放在腳邊。

在他看來,她之於他,因為蘇曜的事還有些置氣。

傅夜七抿了唇,一時之間也沒說話。

在她轉身時,沐寒聲眸色微斂,卻也握了她的手腕。

原本往前了兩步的她被他拉了回去,厚實的掌心扣住側耳,“為別人置氣,多不值。”

擡眸,她倒是柔唇帶笑,小小的嘲諷,“在說你自己?”

嗯……敢嘲諷他的,就她了,也算一種財富吧,男人無奈低嘆。

剛進門,誰都沒開燈,一片昏暗。

也正因如此,一抹檀香拂過鼻尖,她卻忽而側首躲過,“你感冒著呢!”

“誰規定感冒不能吻?”

素來正經的男人,無賴起來最是令人無奈的。

可她不想明天起來,也感冒了。

趁他理順她的發絲,傅夜七已然輕快的鉆出他禁錮的範圍,忘了自己脫了鞋還沒換上,赤著腳快步走開。

沐寒聲沒追,在原地安靜的立了會兒,好似沒反應過來她會逃。

等她都得到了樓梯中間,走進廊廳擡頭能見她白皙的腳腕,血玉悠悠來回晃著。

從他贈送開始,她的確一直帶在身邊,不曾摘過。

男人終究勾了一下唇,然後倚在樓梯角,仰臉,“友情警告,要麽在原地等我上去,要麽一會兒……”

尾音頗有意味的收住,遙遙望著她,神色極為認真。

傅夜七一腳踏上樓梯,轉身看他,做著選擇。

樓下的人已經悠閑的一步一步往上走,未痊愈的感冒,並沒影響他的魅力,簡單的邁步,走成一道風景。

而她皺了眉,最終抿唇轉了身,弄得底下的沐寒聲一楞,凝著她的背影,繼而是弄眉。

這算是給他機會?

------題外話------

啦啦啦,華麗麗的卡文了,然後出去吃乳鴿就晚了,嘿嘿,莊、齊看似不鹹不淡的分啦(是看似哦),下一章三界匯議大家夥又聚頭了,也不知藍修能不能引出以後讓七七離開沐先生去第一島的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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