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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他說,第一次就這麽給她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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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流匯。

所有人都走了,齊秋落留了會兒。

“就一個‘幹媽’,又不削你二兩肉,你有何不同意的?”她一臉生氣,盯著沙發上悠閑自在的藍修。

藍修擡眼看了看兒子的房間,壓根不跟她在一個調上,一句:“小點聲,別驚著我八爺。”

他還是習慣用自己取的乳名。

對此,齊秋落閉了閉眼,也坐在了沙發上,側身看著他,氣得一句:“兒子是夜七的,你還當真自己的呢?你不應我找她去!”

這回藍修勾唇笑了一笑,中長發襯著分明的五官,這一笑,顯得有些邪肆,卻也難抵那抹英俊。

“你知道這孩子是丫頭的,明面上我是他爹,實際頂多是個幹爹。”說到這裏,他略微瞇眼,淺笑看著齊秋落:“幹爹是我,你確定還當這個幹媽?”

幹爹、幹媽該正好一對才是!

齊秋落楞了一下,秀眉一皺,看流氓似的目光,“你什麽意思?”

藍修挑眉,無辜擺手,淡然掃過她那張精致耐看的臉,“沒別的意思,本座這是提醒你,免得委屈了莊巖不是?”

“那我讓莊巖也當幹爹不就行了?”齊秋落有些擰了,往牛角裏鉆。

藍修忽然覺得好玩,這女人在商場,聽聞也是戰績頗豐,手段別致,自成一景,這會兒怎麽跟個小孩似的犟呢?

“你這……得和丫頭說。”藍修面色淡然,“莊巖和丫頭有幾分關系?你猜她會不會應下?”

還真不一定應,聽莊巖說,他還小小的得罪過夜七。

“這意思,你就是不待見我當瑾兒的幹媽了?”她擰眉。

藍修嘆口氣,繼而從倚著,變成坐起身,非常真誠的開口:“待見!”也依舊那一句:“我就是幹爹!”

不過一個小問題,一個二十幾的女人,一個三十幾的男人,竟能在客廳沙發上爭論許久,奶娘聽著都想笑。

灣流匯地處郊外,寧靜,也頗有意境。

不知覺的,夜裏開始落雨,一點一滴,到一傾一片,飄飄灑灑的,動靜倒不大,只有別墅區成片的四季海棠‘莎莎’的響。

即將九月,海棠花卻正好,夜色裏被雨點打得顫顫巍巍,卻也悄無聲息浸潤瀅柔。

客廳裏安靜了會兒,看著齊秋落氣悶的臉,藍修反而輕笑,掃了一眼客廳的窗戶,好心提醒:“夜裏落雨了,你還回不回?”

呀!齊秋落猛地才覺得自己壓根忘了時間。

瞪了他一眼,從沙發起身之際看了窗外,院子裏的路燈下,可見幾許雨絲,咕噥一句:“這麽大?”

可她還是一臉志氣,“哪怕淋濕生病,都不可能跟你共處屋檐,倒呼吸!”

齊秋落與藍修上次拼酒後,算是熟識了,說話自也沒那麽多客套,反倒刺辣得很。

藍修只是略微勾唇,看著她真往門邊走,片刻臉色才變了變,真走?

齊秋落沒開玩笑,出了門,看著雨也不小,卻拿包往頭上一頂,疾步往外。

客廳裏的男人坐了會兒,眼角瞇了瞇,終究沒坐住,看似不緊不慢的拿了一把傘。

出門。

齊秋落被人忽然拽住時驚了一下,一轉臉,見了面無表情的藍修,頭頂已經多了一把傘。

“幹什麽,改主意了?”她還惦記著當幹媽的事。

女人太固執不好,藍修沈眸。

低聲一句:“我看你今晚還是委屈一下,住這兒,要真有個好歹,丫頭能放過我?”

齊秋落嘴角扯了扯,擡手要把傘拿過來,“我打傘走,你淋回去!”

這回藍修楞神,還有如此無情無義的女人?給她送傘還沒落下好?

兩人都捏著傘柄,齊秋落一臉強勢。

藍修眉角動了動,她細膩的掌心就握在他略粗糲的手背,這感覺……

“要麽,你讓莊巖過來接。”他忽而沈了聲,手已然從傘柄放開。

齊秋落略低眉,“他沒空。”

轉身要走。

藍修緊了一步攔她,“你好歹把我送回去?”

她想了想,行。

轉身並肩往回。

距離不是很近,藍修率先看似玩笑,卻語調起伏甚少,“為軍者,談情說愛是最難的。”

齊秋落略微扯了嘴角,“是難,見面要預約,出了軍營應酬比約會還多!”

“所以本座向來不談情愛,抽不出時間,給不了體貼,浪費人姑娘青春作甚?”藍修淡淡的一句。

這讓齊秋落看了他一眼,別看這人性情粗糲,卻也有細膩,否則怎能一個人帶孩子?

“你這是在說夜七麽?”她問。

藍修挑眉,沒回答。

齊秋落知道的,軍人談感情,女方最是苦累。

照莊巖的意思,曾經的沐寒聲與宋琦,就是如此,開不了花結不了果,沐寒聲勸過,宋琦卻堅持。

“藍修,你評評理,我是不是太胡攪蠻纏,太矯情?”她忽然立住,很認真的開口。

“說來聽聽。”藍修倒是耐心。

“我當初應了莊巖,是覺得彼此還算般配,有無結果,總要處了才知道。莊巖確實忙,但他忙軍務我理解,出了軍營,應酬比見我一面重要?所謂的應酬也不過吃吃喝喝,再叫一群女……”她忽然停住,嘆口氣,“大概是我戀愛經驗少,總覺得,男女依偎才算

總覺得,男女依偎才算愛情。”

藍修很耐心的聽著,略微低眉,對她的話,最終是淡淡的勾了一下嘴角。

作為女人,這點心思很正常,尤其戀愛中的女人。

他還真不知如何評價。

只說了一句:“照我的性情,還是那句話,女人是用來寵的,時間、陪伴給到極致都不多,若不然,幹脆不談。”

所以,在他的思想裏,沐寒聲好好寵丫頭三年一點不為過,那是他該的。

齊秋落笑了一下,“莊巖要有你這個覺悟就好。”轉而看了他,“聽這話,你還是個極端之人?”

說對了,藍修極端,或者說是幹脆,好便好,不好作罷,沒有中間項。

門口也到了,藍修先一步走上門口的兩級臺階,最後一次轉頭看了她:“你確定這麽晚還走?主臥可以讓給你。”

齊秋落一笑,爽快的收了傘,先他一步往裏,“看在我幹兒子的面上留一晚,謝了!”

可畢竟是別人的床,齊秋落還真睡不習慣,半天沒合眼。

莊巖來電話時,她剛好瞇上,略微皺眉,轉身接了。

“還沒回家?”莊巖低低的聲音,人在部隊,略疲憊的捏著眉間。

她“嗯”了一句,幾許思索後,坦誠:“還在藍修家,下雨了沒能走。”

莊巖沈默片刻,最終只低沈一句:“周六我出去找你。”

齊秋落低眉,沈吟的在被角扯著絲線,最後也只‘嗯’了一句。

周五,玫瑰園,傍晚微涼。

沐寒聲回來得早,一進臥室,見的卻是沐戀正依偎他妻子懷裏,一雙眼紅彤彤的。

他信手褪下考究的外套,只掃了一眼,並沒立刻開口問話。

“七嫂嫂,我……我還有點事,先下去了。”沐戀已經從她懷裏出來,背著擦了擦眼角。

她淺淺的笑,左臂還不敢用力,只安分的搭著,右手輕輕拍了她肩頭,“去吧!”

等沐戀走了,沐寒聲才走過去,習慣的先握了她的手,越是即將入冬,她的手越涼了。

“不想知道戀戀跟我說什麽了?”她轉頭,低低的問。

男人勾起薄唇,分明的五官之間,一絲疲憊,既是她問了,便低低一句順勢:“想!”

靠得她近了,能聞到那抹淡淡的體香,一整天的疲憊也消散幾許。

“戀戀說,她跟蘇曜表白,被拒了。”

“挺好。”沐寒聲鷹眸微闔,平波無痕的一句。

她略微側首,繼續把話往下說:“蘇曜說,不想委屈了戀戀,因為他有中意之人。”

說這一句時,她盯著沐寒聲的臉,有那麽一絲調皮。

果然,沐寒聲擡手剔了她的鼻尖,“我心知肚明,但他也只有想的份兒。”

說罷,沐寒聲起身去換身家居服。

傅夜七在原地看了他一會兒,褐眸淡淡的失望,給他個機會表明對她的堅定,他反倒一句沒多說。

轉而才一笑,就因為瑾兒喜歡沐寒聲,她已逐漸淡去對他的芥蒂,他的好也都看在眼裏,這看來,還是她心急了?

大概是這些天一直在家,她的食欲一般,每一餐吃得都不錯,尤其,近幾天奶奶一直少言,今天還說串友門去,晚間回來時,她都睡下了。

“奶奶近日有心事?”她捂著被子。

沐寒聲倚在床頭,挑眉:“司暔周歲後這幾天都這樣。”轉而盯著她勾唇:“怕是想要個重孫?”

她略嗔一眼,“我沒跟你玩笑!”

沐寒聲是真沒在意,因為他在家的時間少,下周一就是大閱兵,他正是忙碌的時候,邊防是否裁減,哪些新型武器參與巡禮,友國兵陣與武器入關事宜,他都得一一批示。

“老人家心思不定,就隨她去,你好好養病!”最終,他轉過身,一手擁了妻子。

她的手都快痊愈了,只是不能太用力,沒任何大礙。

但看了他的疲憊,她也不能多說。

“對了,藍修說,周一閱兵,他得出席,我過去幫他看孩子?”她換了話題。

沐寒聲低眉斂眸,沈吟片刻,道:“要麽,把司暔帶上,去城樓觀禮?”

她略微蹙眉,轉過身,“邀請你了?”

她是被邀請了的,但以養傷的理由拒絕了,再一次好奇,沐寒聲以什麽身份被邀請?

未幾,卻見男人搖了搖頭,“沒有。”

瞥了他一眼,“沒有你糊弄我?”

沐寒聲淺笑,只有他邀請別人的份兒,他哪用被邀請?

“那我隨你去帶孩子。”最後他低低的一句,然後擁著她睡下,不讓她說了。

大概是淩晨的時候。

沐寒聲擰眉看向不遠處的桌面,他的手機無聲在閃。

垂眸看了懷裏的女人,輕輕抽出手臂,起身接起。

“沐先生?”那頭的國務卿魯旌見電話接通,卻先試探了一句。

沐寒聲去了陽臺,拉上門“嗯”了一句,“你說。”

“伊斯的來訪團到了,航班延誤,拖到了淩晨,這會兒宮門未開,能否先安頓在就近酒店?”魯旌問。

沐寒聲幾乎沒有考慮便是兩個字:“不行。”

那頭的魯旌沒了主意。

起初,此次閱兵是沒有伊斯國的,沐寒聲臨時添加,這入住上,也絲毫不怠慢。伊斯沒有準備,但又不

備,但又不想錯過這殊榮,趕得急了些。

未幾,沐寒聲才低低的一句:“讓杜總破例開宮門。”

魯旌想了會兒,“我將您的原話帶過去?”否則,他還沒有那個權力對總統說話。

沐寒聲低低的應了一聲,掛了。

在陽臺立了會兒,雖有些冷,也不介懷,轉頭看著臥室,床上那抹倩影睡得正酣,算算時間,她和蘇曜去伊斯交換出訪的日子也不多了。

但願他此刻鋪路,能讓她出訪順利。

放輕了步子回臥室,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指尖若有似無的摩挲,不敢用力,生怕把她弄醒。

女子只是茹諾唇畔,眉梢動了動,捉過他的手抱在懷裏不讓碰。

沐寒聲低低的笑,目光隨手移到她胸口。

逐漸的,卻灼熱起來。

他刻意不再提婚事許久了,也能感覺她的變化,或許只差一層紙而已,但他不願輕易捅破,竭盡想給予完美。

寵愛,求婚,婚戒,婚禮,一樣不缺,直到她找不出任何搖頭的理由,否則便是委屈了她。

唇畔在她耳際繾綣片刻,弄得睡夢裏的女子嚶嚀一聲。

他像做賊似的停了動作,小心翼翼的看著她,那一聲嚶嚀卻燒得他渾身灼熱。

這覺是沒法睡了。

舒口氣起了身,披上睡袍下樓去了。

時,淩晨四點。

夜裏的雨悄無聲息的停了,玫瑰園周圍有一片進口的青杉,杉葉尖上還搭著雨露,亮晶晶的窺視著廚房裏的男人。

沐家男人不是不下廚麽?

傅夜七醒來時,身邊空著,有那麽些不習慣,瞇著眼坐了起來,忽覺餓了,也渴了。

臥室沒水,只得去樓下。

剛下了樓梯,卻見了廚房亮著燈,納悶一下,走了過去,在門口緩緩停下。

沐寒聲背對著她,身上的睡袍慵懶,衣帶隨性的搭著,大概是沒系,從背後看,說不出的魅惑。

未幾才見他擡手抽煙,菜板上的刀平放。

她皺了眉,什麽事讓他這麽煩心,大半夜起床在廚房倒騰,還手不離煙?

“睡不著?”她走過去,忽然開口。

沐寒聲猛地回頭,眼瞼還因為煙霧而微瞇著,見了她,倒是勾唇:“餓了?”

她也誠實,“昨天晚餐用得少。”

但她實在不知道,沐寒聲會下廚?敏姨說,他最討厭廚房。

大概是知道她在想什麽,沐寒聲看了一眼菜板上的狼藉,最後一口煙也沒抽,信手濕了水,扔進垃圾桶,又開了窗戶,散煙味。

轉而對著她:“你手有傷,機會難得,給你做樣吃的,以後你遠在他方,還能記得我這味道,是不是?”

她只當是打趣,好心開口:“我來?”

他搖頭,雙手撫了她的肩,讓她在一旁等著。

那一晚,傅夜七只記得他說,他的‘第一次’就這麽給了她,雙眼奕奕的等著她的評價。

她卻笑而不語,又有些悠遠的神思,只低婉一句:“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意面?”

沐寒聲也低眸而笑,“知道你討厭什麽,哪能不知道你喜歡的?”

但他不知道,父母離世多少年,她便有多少年沒出過意面。父親給她做的意面,是她從小最喜歡的食物。

沐寒聲做的味道,與父親不同,可她同樣喜歡。

“我好像,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她飽暖之後躺在床上,暫且睡不著了。

這是對他上心了,沐寒聲薄唇微抿,深眸柔色,“我不挑食……除了芹菜。”

芹菜?

“我芹菜過敏。”見她不說話,沐寒聲低低的一句:“沐家上下從來不會出現芹菜,沒發現麽?”

她本人也不喜歡芹菜,所以,還真沒註意過,而這一句更是讓她楞了片刻。

她忽的轉頭看了他,瑾兒對芹菜過敏,總不會還隨的他爹?

“怎麽了?”沐寒聲低眉,看著她的楞神。

她才回神,笑了一下,搖頭,心裏亂糟糟的。

那天她起得很晚,沐寒聲臨走前吻了吻她眼瞼,又移到唇畔,“我盡早回來!”

她是淩晨吃飽了,睡得香,“嗯”了一句。

早餐期間。

老太太看了看樓上。

洛敏便淡笑著,“少爺和少夫人已經吃過了,還是少爺親自下的廚。”

她在一樓,能看到廚房的狀況,只是沒好出來打攪。

老太太聽了這話,笑意濃厚,等餐桌邊只剩她和洛敏,才低低的一句:“瞧這樣子,這兩小口,必定能成,是不是?”

洛敏笑,“所以,哪怕那孩子就是藍修和少夫人的,少爺也一定能處理好!”

一說起那孩子,陸婉華才放下餐具,略微凝重,“什麽時候出結果?”

洛敏想了想,“出於慎重,卓繼說要些時間。”

舒了口氣,老太太沒再問。

閱兵當天,榮京空防與地面均戒嚴。

傅夜七去灣流匯帶瑾兒,沐寒說杜總講話結束後過來。

可她剛到了灣流匯,就接到了秋落的電話,聽起來情緒不對勁。

“夜七,你哪呢?”齊秋落鼻子不通氣。

她皺了皺眉,“我在藍修這兒呢……”

“那行,我過去。”齊秋落這樣低低一句,掛了電話。

傅夜

傅夜七在客廳,屏幕上便是閱兵開幕式,杜崢平在迎接各國來訪代表,齊秋落到的時候,接見結束,鏡頭一掃,還能看到莊巖。

她笑了一下,難怪秋落有空,因為莊巖觀禮去了?

因為抱著孩子不方便,是奶娘招待的秋落,她坐在一邊,看了看秋落,“怎麽還感冒了?”

吸了吸鼻子,齊秋落低低的一句:“淋雨了。”

不對勁,傅夜七沒把目光轉回來,依舊看著她。

齊秋落嘆口氣,才道:“周六下午不是下雨了麽?莊巖找我來的,沒碰巧,我剛見過衛子謙,就誤會了?”

這都哪跟哪?

她一時沒理清。

周六便是閱兵前兩天,天從上午開始就有雨。

莊巖根本抽不出空,前一夜沒能睡,午間還忙了一陣,擠著下午出的軍營。

齊秋落剛出會所,旁邊是衛子謙。

“這個事,就拜托齊小姐了,你出馬,想必傅小姐會點頭。”衛子謙清俊的臉,淡然笑著。

齊秋落揚了揚手裏的花,知道衛子謙曾經給夜七送過花,忽然的笑,“看在這花的份上,我也不得不轉達不是?”

當然,必須得跟沐寒聲報備一聲。

看了看正下的雨,衛子謙紳士的轉頭:“我送齊小姐?”

她淡笑:“不用,我不走,還有個應酬!”

衛子謙淡笑著先行一步。

齊秋落就在會所門口等了會兒,等莊巖。

實則莊巖到了一會兒,看著兩人談笑,最後衛子謙抱了她離開,他才從車上下去。

莊巖不玩笑時,一張英俊的臉也破有氣勢,畢竟是幾年身在軍中。

齊秋落一轉頭,就見了他站在身後,臉上幾分疲憊,近了還能看出眼底幾許血絲。

原本她是淡笑的,見了他卻冷了下去,只淡淡的一句:“來了。”

莊巖本就疲累,這段時間,兩人就沒怎麽交流過,關系從上一次鬧別扭開始,就沒真正緩和,看她對著別人巧笑嫣嫣,一面對自己就冷了,心底自是不好受。

可他沒有多漏情緒,只略微抿唇,緊了緊身上的卡其大衣,轉而又脫了下來,往她身上裹。

可惜,齊秋落躲了,“我不冷。”

莊巖的手僵了一下,低眉微擰,頓了會兒才一句:“上車?”

“進去談吧。”齊秋落說罷轉身。

莊巖伸了手,略微嘆息,聲音也柔了幾分,“哪有情侶在會所約會的,又不是談公務?”

齊秋落淡然回了一句:“你不就喜歡這種地方麽?”

她大概也沒多想,只是心裏略微的氣,張口就回了。

莊巖卻終於擰了眉,極力隱忍,“我最近很忙,你能不能諒解一下?……別鬧了。”

鬧?

她本就生氣,也皺了眉,仰頭看著他,“忙你今天可以不來!”

話說到這兒,幾乎是談不下去了。

她也不想多說,轉身就要往雨裏走。

莊巖眉間一緊,一把將她攬了回去,揚手之際,她懷裏的一捧花也狠狠落地。

“唰!”一聲,花束摔了,驚起一地的雨花,也驚了齊秋落。

哪怕他們鬧別扭,莊巖也沒真正兇過她。

“我做的什麽工作你很清楚,我也跟你說過,做軍長的女人沒那麽容易,我能給的,不是時間,只是盡己之能對你好。”莊巖最後那點耐性也沒了。

“那你當初為什麽要表白?!”齊秋落忽然覺得委屈,紅了眼,哪怕他再溫和一點,多哄一句,都不至於再吵起來。

莊巖擰緊了眉,略微咬牙:“你什麽意思?”

她不說話,無處可放的目光定在地上摔壞的鮮花。

莊巖轉眸掃了花束一眼,“換衛子謙那種隨叫隨到的跟你表白才滿意?”

齊秋落覺得可笑,怎麽好好的,就說成了這樣?

衛子謙對夜七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借她的手,也不過是想靠近夜七,他竟也說得出來?

更氣的,是莊巖接了一句:“藍修還給你洗腦了是不是?”

從藍修兒子周歲那天開始,她的冷淡越發明顯,一個電話都沒有。

“你夠了莊巖!”齊秋落忽然忍不住生氣,“你若不滿意趁早就散!何必東拉西扯?”

一把甩開他的手,她直接踏進雨裏。

莊巖一把扔了手裏的大衣,低咒一聲,追了出去。

他知道不該兇她,可連日的疲憊和長久的壓抑沒能擰過脾氣。

“秋落!”他一把拽住疾走的女人,本就泛了血絲的眼底微紅,“不鬧了好嗎?我真的很累,哪怕能抱一下你都奢侈,我忙是真的抽不出空,等閱兵過去……”

“不用等了。”她氣上了頭,眼淚混著雨水,“兩個人在一起是為了快樂,你我這樣有什麽意思?……你放開我。”

“我不想就這樣失去你。”他終究擰著眉,嗓音深沈。

這是他第一次認真對待一份感情,實實在在的將一個女人放在心上,也許,時間不對,正處他繁忙之際,但緣分不容錯過。

她不說話,只是側了臉不願看她。

莊巖擡起手臂替她擋雨,隨即,終究只能一句:“等我幾天,正好你靜一靜,這種話,以後別再說。……我送你回去……”

他的話剛到這裏,齊秋落已經從他身

已經從他身邊走開,徑直走向自己的車,頭也不回的開走。

只是那一路,她連空調都沒開,回家就開始發燒。

他不知道的是,莊巖幾天疲勞,周六原本可以休息,結果這一吵,疲憊依舊,在原地立了許久,也病了。

話說回來,聽完秋落的話,傅夜七就皺了皺眉,擡眸看向觀禮席,偶爾能見莊巖一眼,倒是什麽都看不出來,只餘一張威嚴的臉。

“我知道我胡鬧了點。”齊秋落窩在沙發上,鼻子堵著,喃喃一句:“也許是我要求太尖刻了。”

其實傅夜七是能理解的,別看秋落在商場雷厲風行,在愛情裏,不過一個小女孩,她當初跟陸銘在一起,那還是學生時代呢,懂什麽?

如今戀愛,自然會偏於稚嫩些。

只是,她與莊巖認識那麽久了,應該很了解莊巖的工作。

大概是從朋友轉換到情侶,沒能轉換好。

她略微嘆息,淺笑:“你也沒錯,照我,我也希望男友多陪伴,這無可厚非,更別說,沐寒聲若兇我,我興許比你還氣,不過……”她想了想,“莊巖這段時間應該是真忙,也許有的事不方便告訴你。”

就如沐寒聲,他的身份,和最近為閱兵而超常的忙碌,她都知道,但從來沒問。

齊秋落不說話,只是吸了吸鼻子,嘟囔一句:“我知道,也好奇,藍修不也是軍人,他還能天天給你帶孩子呢!”

她笑了一下,“藍修不一樣,他是藍軍之首,編排與職能和內陸有區別,而且,手底下有青山、青木,有些事撒手了也不成問題。”

傅夜七不會用那些直白的安慰,她反倒喜歡從根源解析。

齊秋落沒說話,低眉。

她淡然一笑,知道她聽進去了,道:“閱兵之後應該會好些,到時候找莊巖好好談談?”

“戀愛真麻煩!”齊秋落低低的一句:“我當初怎麽就應了?”

傅夜七皺了皺眉,看了秋落,忽然想,她是不夠愛莊巖的,否則,現在想的問題,不該是這個。

可她什麽都沒說。

屏幕上,閱兵接近尾聲。

杜崢平在做最後的發言。

兩分鐘前,沐寒聲在後臺,最後一次修改裁剪的邊境軍隊數量,這會兒已經驅車前往灣流匯。

“……宣布:針對第一島防衛軍的派遣政策,決定派駐軍十五萬……榮京原軍種不變,總數裁減二十二萬!”

屏幕裏傳出這個聲音時,傅夜七略微皺了一下眉,如果沒記錯,當初杜總擬定的條款裏,應該初定三十萬,而榮京軍隊裁減二十二萬的事,她絲毫不知。

她的身份,靠杜總很近,但這事保密功夫可見一斑!

“你驚訝什麽?”齊秋落轉頭,因為感冒,以往的精幹,只餘無精打采。

她淺笑,順便替莊巖說話。“裁軍的事,我都不知道,可見莊巖足夠忙,這些事可都得他打理。”

裁軍的選擇,裁後的安放,說著簡單,做起來覆雜。

齊秋落抿了抿唇,沒說話。

沐寒聲進藍修的別墅時,閱兵儀式結束,媒體在做采訪,他倒是一眼都沒掃,只徑直坐在妻子身側,“司暔呢?”

“睡了。”她淺笑,“怎麽,想他了?”

沐寒聲挑眉,想是不至於,倒是想看一眼。

她只好帶他去兒童房看一眼。

意外的,莊巖竟然也找到灣流匯來了。

他倆從兒童房出來了,莊巖和齊秋落兩人就站在門口,不進也不出。

她擡眸,看了沐寒聲一眼,笑著走了過去,“莊巖,怎麽不進來?”

莊巖對著裏邊勉強笑了一下,可見臉上的疲憊。

最終也沒進來,倒是齊秋落走了。

“吵架了?”兩人走後,沐寒聲難得的納悶。

她笑了笑,“莊巖兇秋落了,這會兒別扭著呢。”

一聽這話,沐寒聲冷峻的臉,卻是眸色低垂,牽了她,“為夫就不帶兇你的,是不是?”

這忽然的討巧,讓她轉首嗔了一眼,總是忽然就不正常了。

“藍修會做飯麽?”見了她的表情,他卻也只是一勾唇,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傅夜七一時沒反應過來,“你問這個幹什麽?”

沐寒聲大概是忙過了閱兵,成熟厚重少了,顯得幾許輕松,“再給你做一次意面?”

合著,若是藍修不會做飯,他想顯擺一下廚藝,連帶秀恩愛,是麽?

她看穿了,卻忍了淡淡的笑意,很認真的回答:“藍修自是會做飯的,廚藝還很不錯!”

男人英棱的臉,眉尖一挑,“那我再練練。”

她終究是笑了。

晚餐是在藍修那兒用的,倒是兩人回去時,老太太竟還沒回來,管家洛敏也不在,傭人說是串門去了,傅夜七便沒在意。

她接到衛子謙的電話時,沐寒聲去了健身房。

許久不聯系的人,她一時猜不透來意,接得不無遲疑。

“傅小姐,還記得衛某吧?”衛子謙好聽的生意,淡笑著。

她略微抿唇,“當然記得,衛先生找我,有事?”

“傅小姐先前投資的電影上映一周了,半月內便是您的利潤回收期,目前來看,利潤可觀,傅小姐必定會再尋此類投資契機?”

電影上映,她是知道的,但沒仔細註

但沒仔細註意,一想,衛子謙是衛遜導演之子,應該最清楚不過,聽這意思,是有合適的機會?

結果,衛子謙只說“改天見面細談”。

掛了電話,她淡笑著捏著電話去了健身房外。

沐寒聲的身材很好,這個她早就知道,寬肩窄腰,精實健美,沒一絲多餘的肉。

這會兒,他只穿了一件背心,略微濕了汗,說不出的魅。

“這麽好的身材,還練?”她淺笑。

沐寒聲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妻子心情不錯,薄唇也便跟著一勾,停下來,低頭看了看粒粒汗珠,揚手將背心脫了。

猛地上身全裸,倒是惹得傅夜七楞了一下,目光一閃。

男人嘴角的弧度卻越明顯。

“找我?”他明知故問,鍛煉之餘的灼熱,連目光都有些虎視眈眈的味道。

“你先擦汗。”她避了一步,略微看了他的臉。

他是擦了汗,知道她心情好,便大膽往她無限靠近。

好機會,如何能錯過?

沐寒聲身形挺拔,這一靠近,越發伏虎低瞰,勾著的嘴角,幾分冷魅。

她只穿了家居拖鞋,與他站在一起,矮了一個頭,頗為壓迫,想往後退,卻被他攬了腰。

“打算盯著我看整晚?”他低醇的嗓音,幽幽的,透著幾分蠱惑。

抿了抿唇,她才晃過手機:“衛子謙,約我談談生意。”

沐寒聲的神色細微的一邊,低眉盯著她,隨即了然無事,只是面色略沈。

“你的意思呢?”他攬著的手沒松,問。

他是不太願意讓她多涉及娛樂界的。

她想了會兒,淺笑:“能賺錢就是好事,沒別的意思!”

只聽這話,還以為她是財迷。

沐寒聲英眉挑了挑,她心情好,他便也樂意陪著,湊近幾分。

他本就全身熱氣,這一靠近,一開口,氣息盡往她臉上撩,“要錢還不簡單?讓你身體力行的賺一筆?”

擡眸見了他幽暗的眼底,她懂了他的邪惡,腰間那只大掌也開始不安分的游移了。

她一手按住他,“別鬧!”

“嗯……不鬧,那我身體力行?”溫熱的唇畔掃過她的鼻尖。

他又開始一本正經的耍流氓了。

她今天心情好,小臉微仰,往後避了避,倒也笑著,道:“告訴你個好消息?”

男人薄唇勾著,“說來聽聽。”

“我投資的電影上映了,衛子謙說利潤可觀,半月後大概就能給你還一筆了。”她淡笑說完。

沐寒聲卻臉色微沈,急著給丈夫還錢,算什麽好消息?

“他衛子謙倒是挺清楚!”末了,他才冷然一句,說罷薄唇微抿,也轉手松開她,擦著身上的汗。

她略微挑眉,看了他,“衛子謙是衛遜之子,這事自然清楚了。”

沐寒聲表情淡然,不打算跟她多說這件事,擡手磨了磨她的臉:“我去洗澡!”

她挑眉,也不說了,看了看手機,只好回房去。

想著先前他想再藍修那兒秀廚藝,剛剛一提衛子謙,他就落了神色的樣子,忽而清淺一笑。

沐寒聲的手機就在臥室。

她回去的時候,聽了手機響過的尾音,皺了皺眉。

接別人電話,自是不禮貌的。

可她剛轉身,電話又響,走過去看了一眼,不是皺眉,只略微一挑。

還記得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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