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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番外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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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池春的眼睛亮了一點,只是仍舊是仰著下巴故作矜持傲慢的道:“誰稀罕!”

宋天河簡直覺得自己養了一只貓主子,伸手替她順了順毛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鬢角,反倒還要接著哄人道:“還有三顆雪蓮丹呢,你素來惜命,一定會很喜歡,對不對?”

謝池春最是惜命不過,聽到這話終於心動了。她眨眨眼,展顏一笑,忽的一派歡喜的轉身抱住那人的脖頸,一只手抓著他一縷落下的烏發,一只手攬住他的肩頭,仰頭在他額頭落下一吻:“很對很對,我很喜歡!我就知道你待我最好了,宋大將軍,宋大駙馬~”

燈光之下看美人,總是越看越美的。

她言語溫柔,神色亦是十分動人。那雙桃花眼裏似是含著盈盈一脈水,眸光似水,顧盼流波,纖長微卷的眼睫則染著一層薄薄的燈光,烏溜溜的眼珠子跟著一轉,竟有幾分勾人的溫柔。

宋天河被她看得心癢癢,不由自主的便被她最後那聲“宋大駙馬”給逗得笑了起來。他輕輕的低了頭,把唇印在謝池春的眉心,小心翼翼的吻了吻,只覺得心也和唇一般的軟了下來reads;。

只可惜,如此良夜,美人在懷,溫香暖玉,他卻偏得學柳下惠,什麽也不能做。

宋天河長長吸了一口氣,夜裏冰涼的空氣吸入肺腑,總算是稍稍冷靜了一些。他指尖尚且勾著謝池春一縷發絲,柔軟絲滑,他的聲調裏也不免含了幾許溫存的意味:“可惜聘禮是送去了,人卻還得再等好幾年。你才十四呢,至少得等四年。”

雖說古代多是十四五歲便成婚的,可宋天河到底是現代來的,雖說許多方面似是十分隨意,但骨子裏自有自己的道德標準。他現下摟著謝池春這個未成年便已覺得有點兒羞恥,自是想著要等謝池春十八歲成年方好。

謝池春亦是不想這麽早成婚,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又把唇印在了宋天河的唇間,柔聲笑著道:“嗯,再等四年”她把頭靠在宋天河的肩窩處,輕輕的道,“到時候,我再穿嫁衣給你看,好不好?”

宋天河心口微微一動,伸手摟住她的腰,點了點頭,想了想後又道:“到時候,我幫你脫嫁衣”他這話還真有點流氓德性。

話還未說完,謝池春已探頭在他脖頸一處輕輕咬了咬。

宋天河只覺得頸邊又疼又癢,連忙伸出手按住懷裏亂動的謝池春,瞪了她一眼。

隨即,兩人都怔了怔——謝池春往日裏雖是嬉鬧但到底心裏頭對宋天河存了幾分畏懼和防備,故而似這般會引人驚疑的動作自是不會有的;而且,脖頸自是人體最脆弱的一部分,謝池春能咬到宋天河的脖頸,只能是因為宋天河未曾防她。

所以,他們兩人一時都有些怔住了,彼此互視了一眼,不一會兒便轉開目光,仿佛生怕對方透過自己的眼睛看出自己的心事。

謝池春不一會兒便又重新笑著起身來:“很晚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宋天河點點頭,坐在原處看著她走,一句話也不沒多說,只是在心裏默默想著:罷了,再等四年便是了。

只是哪怕宋天河這般的,都沒想到四年還真不夠他等。

齊家在西南經營極深,哪怕是宋天河來此之前都已打算好了:先誅了西南王府所有人,再平亂安撫幾年。後來謝池春一時心軟放走了齊天樂,使得西南上下亂軍人心不散,時不時得便起亂子,宋天河只得想著要多打幾年,揪出齊天樂殺了,才能把齊家連根拔去。

只是,到底是時不待人,不過兩年而已,京中便傳來皇帝病重的消息。說來也好笑,皇帝這病本就是因著林皇後之事而氣出來的,可真叫他憑著心意賜死了林皇後,他的病不僅沒好反倒更重了,如今竟是病體難支,一副馬上就要咽氣的模樣。

偏,皇帝直到如今都沒立下太子——皇帝如今膝下不過四個皇子,皆是天資平平,三皇子雍王也不過是個矮個子裏頭拔高個罷了,偏偏七皇子乃是元嫡之子又有個謝池春這般的同胞姐姐。

宋天河認真想想,有時候還真挺理解皇帝的。

早年的時候,七皇子出生,皇帝愛重皇後,自是寄予厚望。只是等著七皇子越長越大,皇帝自然也看出了這唯一的嫡子資質平常,不堪皇位。可他因為獨寵皇後之故,子嗣甚少,真要選也選不出幾個來。更何況,那是元嫡之子,倘不能繼位為帝,來日新君登基怕就是一根眼中刺,許是連命也守不住——似光武帝嫡長子劉疆,雖是封了個東海恭王,然而連三十五歲都沒活過。皇帝愛屋及烏,痛愛嫡子嫡女,私心與大義總也定不下來,遲遲不肯立儲。

拖著拖著,便出了林皇後之事,皇帝心裏不免偏了三皇子幾分,只是還需謝池春來西南平亂,自是不好就這麽越過嫡子立儲的,等到謝池春與宋天河庭中訂婚的事情傳去京城的時候,皇帝心中再是不悅也得顧忌著宋天河和謝池春的態度reads;。

所以,皇帝一面在京裏給三皇子等人鋪路,一面拖著不立儲。西南打了兩年,皇帝便拖了兩年,直到他病倒,朝中立儲之聲越盛,儲位之爭更是愈演愈烈,再不好拖下去。

謝池春看了京中的來信,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不能再在西南耽擱下去了,要不然,皇弟性命堪憂。”她親手將父親賜下的毒酒遞與母親,眼睜睜的看著生母死去,自是把唯一的同胞弟弟看得極重。

這種事上,宋天河也不與人唱反調,反倒點點頭,笑了笑:“那便回去吧。”他懶懶的想了想,理出些頭緒來,徐徐的道,“我和你一同回京。把玄鐵騎留下,有鄭達在這看著,雖不能徹底剿滅齊天樂那一班亂軍,但總也不會出大事。”

話雖如此,宋天河心裏頭仍舊有些不高興,不免暗自抱怨了一句:也算是齊天樂好命,倘能再給他一年,必能揪出人給殺了,也算是少了個心頭大患。

謝池春自是不知道宋天河心裏的小九九,聞言頗為感動,上前摟住人,仰著頭看他,小聲道:“謝謝。”

宋天河自是看清了她眼中真切的感動,怔了怔,然後伸手回抱住人,一時間心中頗有些覆雜,好一會兒才道:“小牡丹花,我總是會幫你的。”

這句話,他們來西南時,宋天河亦是說過,可橫在他與謝池春之間的卻是生疏、厭惡、懷疑以及怨恨。

光陰猶如一去不回的長河,浩浩湯湯的流淌而過,洗盡了無數的恩怨情仇。如今再說這話,他們都已然與當初截然不同。

謝池春眨了眨眼睛,咬著唇點了點頭,用力的摟住他,把頭靠在他溫暖的懷裏,小聲的應了一句:“我知道的,謝謝你。”她眼眶微紅,聲音微微有些哽咽,極用力的擁著人,口中卻還是很認真的把話說完了,“等回京後,我們就把婚事告訴父皇,讓他親自賜婚,定下婚期。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錯,你是無意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們以後都會好好的。”

世間最難隱瞞的便是深情。他們朝夕相處了將近兩年多,謝池春自是明白宋天河所有的縱容下藏著的是什麽。她或許曾經在深夜裏輾轉猶豫了許久,可她到底還是把林皇後的事放下了。

就像是她說的,林皇後之事,錯的並不是告發此事的宋天河,她所能做的便是不遷怒,放眼未來,讓此事就此隨風而逝。

直到此刻,宋天河才真正等到了他最想要的東西,此前所有的等待以及付出,在這一刻都顯得無足輕重。任是宋天河這般鐵石的心腸此時竟也生出幾分罕見的酸楚來,酸楚之中又生出無邊的歡喜。他猶豫片刻,終於低著頭吻住了謝池春的唇,第一次鄭重其事的與她告白:“我愛你,池春。”

謝池春的眼淚簌簌的落下來,沒有一點聲音,就滑落在唇間。

明明是品嘗淚水的一吻,可那一刻,他們兩人都覺出來一點兒的甜來。

大約是彼此互白了心跡,謝池春和宋天河去京的一路上都十分的甜蜜,宋天河總算知道了為什麽古來為美人傾城傾國的昏君會如此多。雖說京中情況緊急,可他們兩人卻也難得的忙中抽空四處轉了轉,一路上買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很是做了一些不合身份的“傻事”。直到入了京城,兩人方才收斂了一些,謝池春還特意交代了宋天河:“父皇病重不好起身,據說是讓皇弟代為郊迎,到時候,你態度好些,可不許給他難看。”

“你的寶貝弟弟,我哪裏敢?”宋天河就坐在邊上,手裏卷著她的一縷發絲,隨口便應了一句。

謝池春靜了一瞬,笑了笑,輕輕道:“也是你的弟弟啊”

宋天河垂下眼看她,見她眼睫纖長猶如蝶翼,再無半分不滿,頷首輕聲應道:“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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