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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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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雀鳴清脆而響亮,  沒有窗戶和墻壁的阻隔,幕天席地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早早隨著太陽升起醒來。

臉頰埋在大衣下面,貓澤奈奈往下縮了縮腦袋,  有點想賴床多睡一會。

她感覺自己精神還困得厲害,  不想一大早起床活動。

相較於同樣是特級咒術師的幾位,  她實在做不到熬夜通宵,  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  精神都活躍得厲害,可以常年維持著強大自律生活模式的五條悟和乙骨憂太。

她在美食和休息上面還是相當孩子氣,  會喜歡賴床和貪戀美味的食物。

“奈奈,  起床了。”熟悉的低聲輕喚在頭頂上方響起。

她含糊著應一聲,  道:“我再睡五分鐘……”

雖然身下的床板不是特別柔軟熟悉的類型,身體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姿勢睡得也有些難受,  但她真的不想睜開眼睛,  早早面對晨練和實操。

“真的只要五分鐘就好了嗎?”壓低的聲音帶著些許笑意,她胡亂點頭,應著道:“五分鐘,不、十分鐘……”

早上的回籠覺,人類一天中最難拒絕的睡眠。

就算是術師,本質上也跟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

一些欲望和克制方面的事,  貓澤奈奈的修行還不到家。

“奈奈剛才不是說五分鐘嗎?”落在頰邊的手被捧著牽起,手指指節和指腹被輕輕揉捏,騷擾著貓澤奈奈好夢的人不甘她睡得這麽香甜,開始頻繁地搗亂。

先是手指而後是臉頰。

她輕凝著眉頭忍耐不斷落下的騷擾,  堅持閉著眼睛,  聲音含糊道:“時間還早,  治先生再睡一會。”

現在早上沒有晨跑和實操,她不起這麽早也可以。

“不是我要再睡一會,是奈奈想要賴床吧?”太宰治輕笑一聲,手指輕撫過她的頭發,故作可憐說道:“可憐我一晚上沒有睡好,只想著奈奈能好好休息。”

她眉頭輕動了動,睫毛顫動兩下睜開眼,一擡頭就見太宰治俊秀溫和的五官,眼帶笑意低頭與她對視。

眼睛緩緩睜大,她一下坐起身,驚訝喊道:“治先生?”

堪堪清醒過來的大腦都運轉不清發生什麽事,蓋在身上的大衣外套滑落在地揚起塵土,她傻傻看著太宰治,弱弱問道:“我們昨晚是在這裏休息的嗎?”

沒有回去高專的宿舍也沒有回去並盛町的房子,呆在東京郊外可能藏有野獸和毒性蛇蟲鼠蟻的樹下將就休息一晚上。

倒不是沒有在郊外過夜的經驗,只是她對自己昨晚是怎麽入睡幾乎完全沒有記憶。

“奈奈已經忘記了嗎?”太宰治幽怨看她一眼,低低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奈奈昨晚的話不是出自真心,只是隨便說著好聽的話過來哄哄我。”

她張了張嘴,腦海裏瞬間閃過昨晚發生的一切。

臉頰和耳朵後知後覺開始變得紅彤彤,有些不好意思對上太宰治的視線,她視線游移支吾著反駁道:“不是哄治先生的話。”

她從來沒想過有什麽好聽的話,能把過分聰明的太宰治哄騙住。

“不是哄治先生的話,”面對鳶眸沈靜溫柔的註視,她伸手拽住皺巴巴的襯衫,小聲解釋道:“我是認真的。”

昨晚說的話是認真的。

她對太宰治的心情也是認真的。

貓澤奈奈不會用感情一事來欺騙太宰治。

“真的嗎?”他笑吟吟低下頭,在她緊張羞澀的慌張對視下抵住她的額頭,聲音暧昧而低沈道:“奈奈願意證明一下嗎?”

額頭與額頭間相互抵靠,呼吸幾乎要撲撒過來的暧昧貼近距離,逼得她頭腦暈暈乎乎,問道:“要怎麽證明?”

需要什麽證明

她的心意。

“這個就要奈奈好好去想,”太宰治低低笑一聲,道:“證明奈奈的心意、證明我們之間的交往是認真的。”

天然卷的黑發靠著她腦袋動作極輕的磨蹭,像是小動物在互相依存靠近一般。

被誘惑低沈的語音勾得心跳加速、意識迷糊的貓澤奈奈不確定想到,這是需要證明的事嗎?

可、可能是要吧。

治先生都這樣開口。

她輕抿著唇碰一碰太宰治的唇瓣,輕輕柔柔的觸感落在唇瓣上面,眼神帶著幾分忐忑羞赧問道:“這樣可以嗎?”

太宰治微微楞一下,失笑道:“奈奈一大早就這麽熱情嗎?”

她一下子臉紅,支吾著道:“不是治先生要的證明嗎?”

要說證明自己心意以及他們交往的事實,她好像也只能想到昨晚的吻。

說是意外也可以、說是沖動也可以。

但掩蓋在激情親吻之下的心情卻是相當認真,經過許久的思考沒有任何作假之處。

“是呢,”太宰治故意沈吟吊著她的心情,看著貓澤奈奈一點一點緊張起來,拽住他衣服的手指都陷入其中,倔強著不肯松手,“我收到奈奈的證明了。”

他學著她青澀碰觸嘴唇般輕啄一下,笑著道:“早上好,奈奈。”

貓澤奈奈頓時松一口氣,像是早上突然遇見考核順利通過。

她小聲嘀咕著道:“為什麽我們交往的第二天會是這樣的展開?”

就算之前沒有過戀愛經驗,她也知道交往第二天應當是情侶之間感情最好的時候,而不是他們這樣還要互相證明一番的奇怪狀態。

“我們的早上可是從互相給早安吻開始,”太宰治不緊不慢解開領帶,手指搭在扣子上一顆顆解開露出纏著繃帶常年不見光卻不算單薄的胸膛,“難道不浪漫嗎?”

他脫下皺巴巴的襯衫抖了抖,整理衣袖和下擺處的折痕。

光潔裸露出來的胸膛表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勻稱漂亮且線條流暢分明,光是看著都覺得賞心悅目。

貓澤奈奈慌忙轉開視線,不敢去看讓人耳紅臉熱的一幕,道:“一般的浪漫都不是從證明開始的吧?”

那不是後期情侶之間感情出現問題才會有的話題嗎?相互之間證明彼此的心意和感情。

“對不起,奈奈。”

太宰治垂眸低嘆,嘆息聲若有似無。

臂膀輕輕從身後環抱住她,他示弱一般低頭壓在她的肩窩處輕蹭兩下,僅有繃帶纏著的皮膚胸膛貼著她的後背,聲音很輕說道:“我太在意奈奈了。”

幾乎貼在耳邊的唇吐出熱氣,呢喃著道:“我怕昨晚只是奈奈一時情迷意亂做下的決定。”

氣息撲在紅彤彤的耳朵上,燙得貓澤奈奈一陣無措不敢亂動,手指搭著他的小臂觸及繃帶略顯粗糙的質感。

只要微微側頭就能看見太宰治挺拔的鼻梁和薄唇,她臉紅得厲害,小聲道:“治先生太狡猾了。”

聽著這番委屈示弱的話,她根本升不出什麽責怪太宰治的念頭。

她一直都知道自家的黑貓對自己不太自信,明明智慧過人卻在感情方面很沒有自信,不相信她會在意他、需要他,總是把自己擺在無足輕重的位置。

她總是苦惱著要怎麽才能讓太宰治知道,她以及其他的夥伴們都非常在意他,就算變成道具靈魂不會真的死去也不要把自己的生命當做兒戲。

“奈奈討厭嗎?”溫存貼靠著臉頰輕蹭,他軟下聲音問道:“會討厭這樣狡猾的我嗎?”

太宰治不否認自己對貓澤奈奈耍的小手段。

因為他的確就是這麽狡猾的人。

所以她會討厭他嗎……?

貼著她臉頰如同小動物一般相蹭,話語間吐出溫熱的氣息,明明是相互擁抱的動作,他卻不敢看貓澤奈奈的表情。

太過通透的內心以及輕易可以透過對方細微神情判斷內心想法的能力,讓他不敢在這時候過於仔細觀察愛慕女性的神情。

只要這樣就好,就算只是騙騙他也可以。

對方是貓澤奈奈的話,他願意落入這般甜蜜如同毒藥的陷阱。

“我不會討厭治先生,”她回應的聲音不大,放緩的呼吸讓身後抱著她的人可以清晰感受胸口隨著呼吸緩緩起伏,“我永遠不會討厭治先生。”

眼睫快速輕眨兩下,她其實不是特別習慣向別人剖析內心的人。

只是如果是太宰治的話,有些話不好好告訴他,他很可能會想岔開去別的地方。

她輕輕拉著太宰治的手落在心口的位置,緊張著深吸一口氣,胸腔內的心臟因為喜歡的人靠近而加速跳躍。

一下一下鼓動砸落肋骨圍繞之間,聲音大得讓人擔心會讓身旁的人猜出自己的緊張忐忑。

“我對治先生的心意,”為他而加速跳躍歡呼的心臟,裝載著滿滿的愛戀仰慕憐惜之情,她堅定而輕聲說道:“全部都在這裏。”

色澤澄紅清透的眼眸映出太宰治微微怔住的側臉,他很慢很慢眨一下眼,嘴角勾起真心實意放松的弧度,滿足靠著戀人的側臉,唇落在她的眼角輕輕觸碰。

“真是狡猾呀,”唇瓣順著無辜下垂的眼角滑落柔嫩的頰邊點在嘴角,伸出舌尖舔吻一下最後落在她的頸側細細啄吻,“奈奈說這種話,真的太犯規了。”

怎麽可以這麽可愛,這麽誠實告訴他。

這讓他後面的試探全部都要作廢,真是太狡猾、太犯規了。

她輕喘一聲,茫然應道:“什麽?”

纏綿低沈的嗓音帶著濕潤黏膩附在她的頸側臉頰落下細碎的啄吻,感受血管內的血液流動、心跳的搏動,似乎全部都在毫無防備向他敞開。

“奈奈總是這麽耍賴,”他暧昧著抱怨道:“我真的會忍不住哦?”

貓澤奈奈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只覺得落在臉頰耳邊頸側的親吻燙得厲害,不同於太宰治微涼的唇,吻落下的時候帶著灼人的溫度。

手指抓住繃帶下的皮膚手臂微微收緊,修剪圓潤的指甲幾乎要陷入其中,她顫著聲音喊道:“治先生?”

身體想要緊繃起來,又覺得腳下發軟要靠著身後的人。

她總覺得氣氛向著很危險的地方而去,只是危險具體是指什麽卻讓她摸不著頭腦。

“奈奈不準再說這種犯規的話,”唇瓣貼著她的頸窩輕蹭,太宰治的聲音幾乎嘆息著道:“再這麽說,我都要不忍心欺負奈奈了。”

她迷迷糊糊應一聲,又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嗯?”

“好了,充電完畢。”

太宰治主動松開手臂,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沾滿塵土的襯衫,毫不在意拍撫兩下。

再不松手,他可能要忍不住在這裏做點什麽了。

貓澤奈奈眨幾下眼睛,差點熱成一團的大腦重新啟動運轉,“治先生剛才說的是欺負吧?”

她看著太宰治穿起皺巴巴沾著塵土的襯衫,指尖落在紐扣上一顆顆扣好,衣領微微翹著邊立起,想要躲開視線又覺得不問清楚,真的要被“欺負”了。

“咦?我剛才說過什麽嗎?”太宰治裝著無辜回答。

他順手把領帶交給貓澤奈奈,低頭湊到她面前笑道:“這個就麻煩奈奈了。”

“治先生!”她抿著唇,有些不甘看著他,道:“剛才明明就說了。”

欺負什麽的……

果然治先生剛才那番話只是在逗她,什麽證明都是太宰

治的壞心眼發作。

她不甘心就這麽放過太宰治,領帶繞過他的頸後將人勒過來,抿唇板著臉擺出不高興兇巴巴的樣子。

太宰治好笑摸一下她的臉,故意說道:“哎呀,是誰這麽壞惹奈奈生氣了?”

“嘴巴扁扁都要變成小鴨子,”繞在領口位置的領帶結一下推到最高,直接把太宰治的話堵回去,她氣悶著瞪他一眼,看他還是笑嘻嘻沒有在意的樣子,打好領帶又推搡他一下,轉過臉去不看他。

“不過奈奈就算變成小鴨子也是最可愛的小鴨子。”

他慢條斯理撫平領帶,沒有用領帶夾習慣的首領大人拎起大衣掃去表面的灰披在貓澤奈奈身上。

“治先生真的太過分了。”

她止不住委屈拽著大衣兩邊,抱怨道:“居然用這樣的話試探人!”

輕輕軟軟的聲音嘀嘀咕咕抱怨,聽著讓人耳根發軟。

太宰治只覺得她這樣可愛極了,巴不得再欺負她幾次。

不過今天已經把人惹生氣了,要是繼續使壞,她肯定會氣上加氣。

“對不起,奈奈。”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難得誠實說道:“我只是太在意奈奈了。”

同樣的話語在不同的時刻說出。

她半信半疑打量著他,好好感受確定太宰治是真心說出這番話,表情這才好看一些,咕噥著道:“那也不能交往第二天就說這樣的話。”

人家都是交往之初柔情蜜意,她還要接著太宰治的試探。

她一邊邁著步子往前走,一邊控訴太宰治的壞心眼,完全沒註意自己走的方向是昨晚來時的路。

太宰治也不戳穿,只是笑吟吟應下:“嗯,所以我跟奈奈道歉了。”

“這次我會接受治先生的道歉,下次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貓澤奈奈試圖強調太宰治惹怒自己的後果,加重語氣道:“我生氣可是很嚴重很嚴重,只是道歉都不夠的那種。”

他輕佻起眉,好奇問道:“奈奈生氣是怎麽樣的?”

她這麽一說,他就有點蠢蠢欲動。

想試試貓澤奈奈真的生氣會怎麽樣。

“會很生氣,”她想了想說道:“不會想跟治先生說話的程度。”

太宰治眨眨眼,這確實是有點嚴重。

她警惕扭頭看向他,問道:“治先生不是又要試探我吧?”

好把她的底線先摸清楚再幹壞事。

“奈奈怎麽能這麽想我?”他當即委屈說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貓澤奈奈堅定點頭,說道:“你是。”

自家的黑貓什麽性格,相處三年她難道還不知道嗎?

什麽地方危險往什麽地方鉆,什麽事情容易惹出大事,他非要上去撩一爪子。

太宰治變貓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性格。

她很難相信他恢覆人形會是什麽乖乖安分不惹事的人。

“暴露了呀,”他吐了吐舌頭,笑著說道:“果然我已經被奈奈看穿了。”

他搖頭嘆息,道:“怎麽辦?我的想法都要被奈奈知道了,以後想使壞都不行了。”

“治先生知道就好,”她忍不住笑,剛還氣呼呼的樣子,三兩下被他的話逗笑,眉眼盈盈揚起,紅眸透著晶晶亮的光,“要是使壞惹我生氣,要罰治先生連續負責三天的衛生。”

讓總是想著偷懶的太宰治打掃衛生,基本就是很嚴厲的懲罰了。

他一向不喜歡規律無趣的活動。

這裏特指打掃房間裏的灰塵,做一些重覆性的清潔工作。

“咦咦?”一下被她戳中死穴的太宰治直接垮下臉,可憐兮兮賣乖道:“奈奈不可以對我這麽殘忍,打掃三天衛生還不如讓

我負責三天廚房的料理。”

他寧願去廚房做堅硬如磐石的豆腐、柔韌撕咬不斷可以用於上吊的面條都不想去打掃衛生。

“就這麽決定了!”

貓澤奈奈直接拍板,說道:“懲罰肯定要是治先生討厭的事才能起到警示作用。”

要是讓他去做喜歡的事,這還算什麽懲罰呢。

太宰治走在她身側,一路長籲短嘆都被她直接無視。

他不甘心勾住貓澤奈奈的手,手指穿過她的指縫扣住握緊,道:“奈奈真是壞心眼,總是知道我最討厭什麽。”

“我還知道治先生最喜歡什麽,”她擡眸看他一眼,眉眼帶著笑意道:“螃蟹和織田作先生的小說,不是嗎?”

雖然說著自己想成為小說家的織田作之助,三年間動筆的次數不是很多,產量極其低下,但太宰治確實是織田作之助最忠實的書粉。

“不是哦。”太宰治老神在在反駁道。

貓澤奈奈驚訝眨眼,問道:“難道治先生已經不喜歡螃蟹了?”

他無奈笑一下,道:“奈奈都沒有把自己算上嗎?”

鳶眸亮著微微的光,舉起他們相扣交握的手,輕吻一下貓澤奈奈的指節,道:“我喜歡的是奈奈、織田作的小說和螃蟹哦。”

貓澤奈奈恍然道:“原來還有我啊?”

她都忘記要算上自己了。

他語調放軟像是撒嬌,道:“奈奈真是過分,怎麽能忘記這麽重要的事。”

“我生氣了,要奈奈親親才能好。”

他甚至故意彎下腰,揚著嘴角等在貓澤奈奈面前。

“治先生這一點都不是生氣的樣子,”她嘀咕著兩句,捧住他的臉頰,啄著吻一下他的嘴角,無奈道:“這樣可以嗎?”

他假作認真思考一下,道:“沒什麽感覺呢?要不奈奈再親一下?”

食指中指並起落在唇上發出一聲親吻的聲音,“要像這樣發出啾啾的法式深吻才會有點感覺。”

貓澤奈奈好氣又好笑推開他的臉,拖長聲音道:“我不要!”

散落下來的粉白色長發遮擋住發紅的耳朵,她笑著罵道:“治先生不知羞恥。”

就算這裏四下無人也不是能說這種話的地方。

“誒、戀人之間親一下怎麽叫不知羞恥了?”

太宰治一本正經說道:“這明明是正當的要求,怎麽能說是不知羞恥呢?”

還有更不知羞恥的話和更不知羞恥的事都沒做。

他已經很努力忍耐了。

“哪有人這樣裝生氣討吻的?”貓澤奈奈想忍住笑,想抿著唇卻止不住眉眼間揚起的盈盈柔亮笑意,“這些話不是只能在房間裏說的嗎?”

“奈奈的意思是只要在房間裏就能說嗎?”

太宰治若有所思的樣子,莫名讓她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連忙開始打補丁,道:“不是、這種話是要在安全的地方,像是被窩裏面什麽的……”

太宰治意味深長應一聲,緩緩道:“要在被窩裏面才能說。”

貓澤奈奈被他看得臉紅,忐忑不安解釋著道:“我說的被窩是指晚上睡前的晚安吻,沒有什麽別的意思。”

“什麽呀,”他輕笑一聲,道:“我還以為奈奈在邀請我呢?”

她楞楞眨眼,“啊?”

太宰治勾著唇俯在她耳邊呼出熱氣,以氣音說道:“奈奈不是在邀請我抱你嗎?”

在床上的法式深吻。

“……!!!”貓澤奈奈一下子炸紅臉頰,快速搖頭磕巴著道:“我才沒有!”

“我、我只是說,親吻應該在沒有人的地方進行。”

太宰治刻意曲解她的意思,

道:“哦……這裏好像就是沒有人的地方。”

他拉起貓澤奈奈的手壓在心口,低而緩問道:“難道奈奈想在這裏對我做什麽嗎?真是讓人害羞,不過如果是奈奈的心願,我願意委屈一點接受。”

“沒有沒有沒有!”“不是不是不是!”

貓澤奈奈羞恥至極,否認道:“我才不想在這裏做什麽,更不會對治先生做什麽!”

她努力想把手收回來,可惜不用上咒力,她還真掰不過太宰治的力氣。

手背被迫貼近太宰治的心口,感受隔著薄薄襯衫下的皮膚溫度和心跳略顯快速的搏動。

她呆呆眨著眼,擡頭看向笑吟吟的太宰治。

“可是我很想對奈奈做點什麽,”他止不住露出向往的表情,臉頰甚至帶上少許的紅暈,低喘一聲:“就在這裏。”

“啊啊啊啊啊不準說!”貓澤奈奈幾乎跳著撲上去捂住他的嘴,羞恥度爆炸讓大腦都升溫發燙,想罵他:“不知羞恥!”

鳶色眼眸無辜輕眨兩下,他直接張嘴舔一下掌心的嫩肉,幾乎癢到心底的感覺讓她立刻縮回手,警惕看著太宰治。

“不是都說戀人之間要坦誠嗎?”

他表現得非常鎮定,說道:“我只是誠實告訴奈奈,我心裏的想法。”

“而且奈奈不是也摸到了嗎?”看著貓澤奈奈羞赧愕然張嘴的樣子,他輕喘一口氣道:“我的心臟跳得有多快,撲通撲通快要撞出來跳到奈奈面前。”

貓澤奈奈紅著臉,扭過頭道:“也不是很快,治先生說太誇張了。”

根本沒有她現在的心跳快。

她才是羞恥到快要心臟爆炸的人。

“唔?”太宰治眨眨眼,不甘心說道:“奈奈再摸一下,肯定快得都要沖出來了。”

他軟語哄著幾句,牽著她的手重新落在心口的位置,以更加敏感的掌心貼近感受皮肉之下搏動的心跳。

“……治先生,不是控制了自己的心跳吧?”她擡眸狐疑看著太宰治,不相信他心跳這麽快,臉上的表情還是這麽平靜。

唔、其實也不算特別平靜,只是跟她比較起來,他顯得要從容很多。

同樣都是心跳聲擂鼓炸響,憑什麽治先生表面一點都看不出來。

“怎麽會?”太宰治給自己叫冤屈,道:“我才不會對奈奈耍這種小手段。”

字句纏綿而暧昧動聽,縈繞在她耳邊眼神專註落在她身上,只對她一個人說道:“我對奈奈的真心,用多少話都說不盡,要是不相信奈奈盡可以剖開我的心,看看裏面是不是摻著幾分假。”

太宰治握著她的手牽引至唇邊,眼簾輕垂薄唇輕吻住她的指尖,點在唇上再順著脖頸喉結向下滑落,一路到達心口的位置。

“以奈奈的能力完全可以剖開我的心,看清看透我的心,在心跳停止跳動那一刻再決定要不要治療我,”他低低笑一聲,嘴角勾著讓人沈醉迷戀的笑意,“我的生死都交托在你手裏。”

想要治療與否,都取決於貓澤奈奈。

眼睫微微顫一下,她咬住下唇,悶悶道:“治先生這才叫犯規。”

“我可是把選擇權都交給奈奈,”太宰治垂眸註視著她,輕聲說道:“不管奈奈什麽時候想看,我都會歡迎你剖開我的心。”

這個承諾永遠都作數。

“我把生死都寄托在奈奈手上,要是我背叛或是讓你傷心就殺死我,”他的聲音緩緩而來,“我死後繃帶道具還是在奈奈手裏,可以召喚出我的人只有奈奈。”

只要貓澤奈奈不希望他覆活,他就會一直沈睡在繃帶裏,永遠不覆清醒。

“……這不是便宜治先生嗎?”她咬緊下唇,道:“治先生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這個世界總是沒

什麽留戀,要不是我拽著你,你早就回去道具空間沈眠了。”

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總是會有危險的想法。

她身邊的太宰治又怎麽可能熱愛生命,要不是她死皮賴臉抓著他不準走,每天跟他念念叨叨,這個人肯定要逃跑了。

“我很期待奈奈剖出我的心臟,用雙手、臉頰、嘴唇直接觸碰我的心。”

“但是我也很害怕自己回到道具空間以後,奈奈會跟別人在一起。”

光是這麽想想,心臟就要痛得裂開,陰暗的想法不斷湧現出來。

真的到那時候,說不定道具都無法束縛住他的靈魂,他會直接沖破禁錮,以最殘忍的手段把得到貓澤奈奈的男人折磨致死,再把她牢牢困在自己身邊。

拖著她的靈魂一起墜入道具空間,陷入永遠的沈眠。

這樣就算她再怎麽怨恨他也沒有辦法逃離。

“我才不會這麽做,”不知道太宰治心裏正冒著什麽黑水的貓澤奈奈輕抿一下唇,別過臉想要掩飾住自己的羞赧,“不管是剖開治先生的心還是喜歡上別人。”

她很清楚自己喜歡的人是誰。

貓澤奈奈只會對太宰治有感覺,再不會有別人讓她掛念擔憂不已,心神大半都要牽絆在他身上,明知道他跟著加茂憲倫離開以後立場相當危險,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去找他。

這只壞貓,每次都要說些討厭的話來試探她。

“是嗎?”太宰治低聲喟嘆道:“真是可惜啊……”

他是真的想過拖著貓澤奈奈的靈魂一起進入道具空間永眠。

即使以後【一段雪白的繃帶】再落入旁人手裏也沒有人再可以把他們喚醒。

貓澤奈奈忍不住瞪他一眼,道:“哪有人迫不及待讓戀人開胸取心的?”

他們成為戀人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

“治先生一點都不考慮我的感受,”她不滿抱怨,道:“我都要擔心哪天一起來看見治先生血淋淋躺在我身邊。”

這很嚇人好不好!

她學習醫術,增加自己的抗壓能力,可不是為了睡醒看見戀人冰冷冷的屍體。

“道具靈魂死後很快會回到道具空間,”太宰治居然真的認真思考起來,“想要讓奈奈看見我血淋淋開胸的樣子,必須要在我還活著的時候。”

這很考驗他對時間的把控。

貓澤奈奈不敢置信看他一眼,道:“治先生不準想了!”

“我們在一起才多久?治先生就想扔下戀人自己離開嗎?”

她憤憤控訴道:“太過分了!治先生真的太過分了!”

絕對不能讓太宰治留下這樣的想法。

這個人是真的做得出來這種事。

“但是奈奈可以再召喚我不是嗎?”太宰治托著下頜,煞有其事說道:“我現在比奈奈大三四歲,只要死一次再召喚出來就是鮮嫩鮮嫩的二十二歲,奈奈難道不想換一個年輕點的戀人嗎?”

道具靈魂只要回到道具空間,再次召喚出來就是死前的年齡。

“哈?”貓澤奈奈睜大眼睛,道:“治先生在說什麽傻話?”

“不是傻話,我可是認真的。”

他認真反駁道:“等我四五十歲的時候就去死一次,奈奈再召喚我出來就是年輕的二十二歲我,體力和耐力都會好很多吧?”

壓低的聲音性感而低沈優雅,“那方面的能力也可以一直保持在巔峰。”

貓澤奈奈直接一腳踩在他腳背上,紅著臉道:“閉嘴!不準說了!”

“嘶……”

太宰治倒抽著涼氣,苦笑道:“我覺得自己現在還不算太大年齡,奈奈可以不用這麽著急送我回去道具空間。”



十六歲的男人還是精力旺盛的時期。

他的體力或許不如貓澤奈奈,但他有自信能讓她先累得受不了。

“你在說什麽呀!”貓澤奈奈又氣又羞,道:“我才不是那種喜新戀舊的人,更不會圖什麽更年輕的治先生。”

她喜歡的是太宰治這個人。

而不是什麽年輕的太宰治,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奈奈不喜歡這個嗎?”太宰治沈吟著道:“四五十歲確實是男人能力下降的年齡階段,不過想讓奈奈舒服還是可以的。”

思想放開一點,時間拉長一點。

她咬著牙,道:“不用了!四五十歲的時候就不要想那種事了!”

他到底知不知羞恥?這種話是能隨便掛在嘴邊說的嗎?

“奈奈太害羞了。”太宰治嘆息著搖頭。

低沈優雅的聲音要是不去認真聽其中的內容,倒是十分動聽迷人,但是一細聽就會讓人忍不住去想,太宰治怎麽能頂著這樣一張臉、這麽好聽的聲音說這種下流話。

“奈奈知道嗎?”他正色說道:“有調查說男女床上之事不和諧會影響雙方的感情,嚴重的情況下還會導致感情破裂。”

“我們要提前做好預防的準備。”

貓澤奈奈用力閉了閉眼,繃住臉上的表情努力忽略自己臉頰紅透的模樣,道:“我都聽哥哥說過了。”

“什麽?”太宰治眨眨眼。

“他說治先生總是會說一些不著調的話,讓我千萬不要隨便相信你,”作為太宰治的頭號受害人,中原中也十分不放心貓澤奈奈要整天跟太宰治呆在一起,“尤其是這種聽著就很不靠譜的話。”

她才不會相信!

“啊呀,中也還說過這樣的話嗎?”

千防萬防,忘記要防小矮子。

他摸了摸下頜,有些苦惱道:“可是這次我真的沒有騙奈奈哦?”

所謂的男女之事不和諧會導致感情破裂也是真的。

貓澤奈奈半信半疑看著他,問道:“證據呢?”

“奈奈想要證據,回去並盛隨便上網一查就是一堆哦。”

她楞了一下,不解問道:“為什麽是並盛?”

他們不是要回去高專嗎?東京郊區又不會直通並盛町。

“因為我們已經快走回杯戶町,”太宰治輕擡下頜,示意她去看前面的路,好心問道:“我們沒有迷路走出森林,奈奈高興嗎?”

“……這不是白走了一路嗎?”貓澤奈奈喃喃著道。

她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烏糟糟的樣子,頭發披散垂落在身上的外套大衣,要不是太宰治把自己的外套給她,她身上可能會看起來更糟糕。

雖然現在黑烏鴉一樣的打扮,看著也沒有多好就是了。

“我們先回並盛梳洗一下再回去高專吧,”太宰治牽著她走向杯戶車站的方向,道:“要是有什麽任務,蘭波先生他們也可以解決。”

反正他們早回去高專,貓澤奈奈的任務一直都是他們幾個分著做。

她猶豫道:“把任務都推給蘭波先生他們,真的好嗎?”

“有什麽所謂,蘭波先生他們完成的任務進賬是他們的銀行卡,自己出任務自己賺錢以後說不定還能在並盛買自己的房子出去住。”

咒術師的工資可是很高的。

就算蘭波他們不方便貸款,只要耐心接一段時間任務,很快能收獲一套房產需要的資金。

“蘭波先生他們要搬出去嗎?”她多少有些不舍,道:“搬出去還能經常見面吧?要是房子買得近。”

不知道並盛還有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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