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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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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內部的環境明亮光潔,  看不出來有織田作犬說的那種濃重的血腥味。

但人類的嗅覺與犬科動物自然無法相比擬,就算沒有看見什麽血跡或是深褐色的痕跡,他們也不會輕易放松警惕。

“早矢先生是說醫院裏的醫生和病人都沒有撤離吧?”

貓澤奈奈攥住手裏的咒具鏈條,  咒力喚醒咒具時刻準備攻擊,謹慎道:“可是這裏看起來很安靜。”

沒有什麽明顯的生活痕跡。

放著醫療物品的推車以及幹凈的病服床單都堆放在角落的位置,  病房大門敞開任由人隨意進出。

哪裏都看不見醫生和病人的身影。

“或許我們進來的地方就是咒靈的所在位置。”而精神病院的醫生護士以及病人都離開了這裏,  所以才會顯得這麽冷清。

織田作犬低頭在附近嗅嗅聞聞,說道:“走廊的味道比病房裏面要重,  這裏的血被清理過。”

四處都看不見血跡,濃重充斥著整棟病院的負面咒力緩慢飄動。

“要是能在醫院找到魯米諾試劑就好了,  ”貓澤奈奈有些不安左右張望,低聲道:“北海道這邊的咒力太過濃厚,平時觀察咒力殘穢追蹤咒靈的辦法在這裏完全不管用。”

要是有魯米諾試劑噴灑在附近檢測血液痕跡,至少可以知道這裏發生過什麽。

先後進來的三名二級咒術師發生過什麽,  這裏的醫生和病人有沒有跟咒靈發生過沖突,  只看魯米諾試劑下發出暗光的血液遍布形狀多少能分析出當時的情況。

三名咒術師的血液有限,  不可能充斥整棟病院。

織田作犬面無表情打了個噴嚏,道:“這裏的血腥味混雜著消毒水還有一些別的味道開始發臭了。”

任務是在一周前發布給咒術連的咒術師。

這裏的咒靈至少在病院裏徘徊了一周,  不知道什麽原因還弄得這裏四處都是血液。

就算血液的顏色可以被沖洗幹凈,殘留下來的氣味卻不是這麽容易祛除。

“狗卷君有發現什麽嗎?”

站在她身後幾步遠的位置,  狗卷棘昂著頭打量面前空白的墻壁,立起的衣領遮擋住他的下半張臉,  餘下一雙通透的紫色眼眸。

他平淡回望過來,  道:“鰹魚幹。”

沒有發現什麽特別之處。

原本按照早矢監督的話,北海道不需要專門設立帳阻礙非術師的視線讓咒靈顯形出來,  他們應該很快能找到咒靈的蹤跡。

但事實上是,  他們進來十多分鐘沒有碰見一只咒靈或是一個病人。

為了避免出現意外卡在電梯井,  他們連電梯都沒有坐,一層層上來尋找咒靈的蹤跡。

貓澤奈奈甚至想好,如果遇見非術師的醫生或是病人要怎麽說服他們暫時離開這裏去外面避難。

代表咒術高專出差的咒術師們,只有她可以解釋清楚情況。

另外兩個是織田作犬和無法正常溝通的咒言師。

誰能想到三層病房走下來,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不管是病人還是咒靈、咒術師都沒有看見,這棟精神病院四處都透著一股詭異奇怪的幹凈氣息與貓澤奈奈過去呆在醫院有著很大的不同。

她還記得自己以前所在的醫院,經常會充斥著一種絕望與壓抑的氛圍感。

不管是醫生護士還是病人都很難打起精神。

畢竟她住院的區域,收治的病人基本都是無藥可救的絕癥,呆在醫院有一天是一天,勉強掙紮著拖延時間延長生命。

這裏給她的感覺卻大不相同。

貓澤奈奈不由自主,喃喃道:“這裏好幹凈。”

好像什麽都沒有存在過的荒蕪。

什麽都不會在這裏留下痕跡。

手指蹭過窗沿和一些細小不起眼的縫隙,狗卷棘看著幹幹凈凈的手,讚同點頭:“鮭魚。”

要是這裏真的因為咒靈,一周都沒有人來過。

為什麽連灰塵都沒有留下?沒有蛛網、沒有灰塵、沒有血跡,甚至連人存在或是離開的痕跡都沒有留下一星半點。

織田作犬沒有嗅到人的氣息,直接問道:“貓澤,要繼續上去嗎?”

視線不經意瞥過醫院內部的守則,貓澤奈奈沒有發現什麽需要註意的地方,只好應道:“我們接著上去看看吧。”

要是這裏生活著咒靈,應該不會什麽聲音、什麽動靜都沒有。

低級的咒靈誕生都有源頭,它們的本能會阻止它們離開誕生的地方繼續汲取負面情緒壯大自身的力量。

而高級的咒靈,尤其是特級咒靈不太會受到這種限制。

以特級咒靈的能力,它們已經不需要再貪戀誕生地的負面情緒,它們會主動去外面尋求更多的東西。

通過破壞、殺人以及玩弄激發人類的恐懼心滿足咒靈本身的欲望。

咒靈都是人類的敵人。

咒靈誕生自人類的負面情緒,無法避免會生出對人類的憎惡感。

它們以人類的負面情緒滋生,又厭惡人類的醜惡一面。

咒靈是最不可能與人類達成和解的一種生物。

“要是咒靈發現我們,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裏不出來,”貓澤奈奈打起精神順著樓梯開始往上走,勉強鎮定道:“咒靈可能是在別的樓層。”

說實話,她都快忍不住想要自己動手放帳。

要不是北海道不在天元的結界範圍以內,念出帳的咒語也不一定能成功落下結界術,她肯定會放帳看看咒靈是不是真的不在面前。

連續走過三層病房都沒有看見一只咒靈或是一個人。

整棟病院都仿佛空置下來,沒有一個人或是活動的生物,提起來就讓人想起以前陪黑貓太宰看過的恐怖片。

也是這樣空蕩蕩的醫院看著什麽人都沒有。

不一樣的地方在於,恐怖片裏的精神病院為了營造出恐怖的氛圍,醫院的整體都是荒廢破敗看著完全不會有人出現的地方。

然後主角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出現在恐怖片片場,進行一系列的作死行為。

就如同現在的他們。

貓澤奈奈緊張咽了咽口水,小心問道:“我們走過五層了吧?”

從外面看來這棟精神病院高度不過七層,還有兩層就要走到頂樓的位置。

不管是人還是咒靈都沒有看見,醫院的整體情況看著也跟下面三層的情況相差無幾。

“還是說咒靈和病人都是在另外一棟病院?”她透過窗戶看向相鄰的另外一棟精神病院樓,籠罩在那邊的咒力看起來沒有他們所在的這棟樓濃郁。

所以開始他們幾乎都認為咒靈是在這邊。

“木魚花、金槍魚蛋黃醬。”

狗卷棘緩緩搖頭,他還記得咒術連的輔助監督說過北海道居住的人都習慣看見咒靈,生活的地方出現咒靈最多是避開它們活動的領域,並不會真的離開自己生活的地方。

要是咒靈不在他們這一棟病院,而是在另外一棟病院裏面。

那他們沒有在這裏看見的醫生護士和病人,很可能也都在那一邊。

在看得見咒靈的情況下,所有非術師能忍著恐懼與咒靈同處一個空間,等待著不知道何時會降臨在自己頭上的殺戮……

這個可能性未免太小。

貓澤奈奈凝著神情,望向幹凈的走廊:“果然還是在這邊吧。”

織田作犬也在這邊嗅到更濃重的血腥味。

即便找不到咒靈和活著的非術師,這邊存在咒靈的可能性還是要比另外一棟病院要高。

“要是有五條老師的六眼就好了,”她小聲嘆氣,道:“六眼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咒靈藏在什麽地方。”

他們在這裏走來走去,什麽東西都沒看見。

狗卷棘彎了下眼睛,道:“鮭魚鮭魚。”

多數阿依努咒術連的任務都是五條悟負責出差處理,要是來找回咒術師、祓除咒靈的任務是五條悟負責,大概很快能解決。

最強咒術師的名頭一直不是浪得虛名。

不過與實力、名聲相當的是五條悟的忙碌程度,祓除咒靈、解決詛咒師、救出失蹤淪陷的咒術師甚至是出差去支援其他地方。

他能抽出時間進入高專,成為一名咒術教師在許多人看來都是非常驚訝的事。

五條悟忙成這樣,居然還能抽出時間。

“不過要是連這種最多一級的任務都要麻煩五條老師,他怕是真的要分身乏術。”就算再怎麽強大,五條悟都只是一個人。

需要休息時間以及暫緩放松下來的時間。

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五條悟處理。

他是頂著最強咒術師的名頭沒錯,但要是因此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他頭上,就算是最強也會感覺不堪負重。

貓澤奈奈搖搖頭,目光一轉準備順著樓梯繼續上去,“這裏居然也有啊……”

她奇怪看著貼在樓梯的精神病院守則,嘀咕著道:“一層貼一張還不夠嗎?連樓梯、護士站和病房裏面都要貼。”

“醫院貼這個是很奇怪的事嗎?”織田作犬跟著走過來,他昂起頭看著貼在幾乎與人的視線齊平位置的醫院守則。

織田作犬對醫院不是特別了解,不清楚貼這個是不是正常情況。

【天衣無縫】的能力會讓織田作犬最大程度避開受傷的可能。

他不是沒有去過醫院,但去的機會和次數都極少。

過去中毒是一次,再往前數都要算到小時候身手不夠完全避開危險的時候。

狗卷棘跟著過來看一眼,“腌高菜?”

他也是不怎麽進醫院的人,咒術師的體質一般都不會差。

就算真的進入醫院,狗卷棘的目標也是咒靈,不會去看貼在墻上的醫院守則。

“這個醫院守則一般都是貼在醫生的辦公室或是值班護士在的護士站,方便醫護人員查看,病人會有另外一則貼在走廊顯眼的位置。”

貓澤奈奈歪著頭,不解道:“不過精神病院的話,貼在這裏的一般都是病人的作息時間吧?”

這種醫院的告示一般分為醫生和護士專用的一則以及病人專用的一則,上面都是需要呆在醫院裏的人需要遵守的規則。

醫護人員有醫護人員需要遵守的規則、病人有病人需要遵守的規則。

而精神病院一般都是貼病人的起床作息表,嚴格規劃好他們什麽時間需要做什麽事情。

這間醫院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樣。

“而且上面的內容也很奇怪,”貓澤奈奈昂頭看向最上面的一行,緩緩念道:“呆在劄幌仁心精神病院必須要遵守的八條規則……”

一、病人不能單獨出現在病房以外的地方,如需離開病房必須要有其他病人的陪同。

二、絕對保持醫院內部的整潔,本院不容許出現一絲臟汙和血跡。

三、主治醫生不得隨意限制病人的人生自由,不能單獨把病人隔離起來,造成病人的心情抑郁。

四、病人有義務維持醫院內部的整潔幹凈,一旦出現汙染源需要及時處理。

“貓澤、等一下,”織田作犬突然打斷她的聲音,嚴肅道:“用咒具把我們連接起來。”

貓澤奈奈楞了楞,催動咒具鏈條伸向織田作犬纏繞住不妨礙他行動的地方,再延伸向狗卷棘纏住他的手腕。

少年低頭看了眼,平淡的神色透出幾分不明顯的疑惑。

“抱歉狗卷君,這是有原因的,”她連忙說道:“請你先忍耐一下。”

雖然她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麽,但織田作犬這麽說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與其問東問西再按照他說的話去做,不如先“綁定”起來再問清楚原因。

她相信織田作犬不會說無意義的話。

狗卷棘晃了晃手上纖細的鏈條,他沒見過貓澤奈奈使用這件咒具,開始還以為是裝飾品或是什麽別的東西。

他點點頭,不多問什麽直接選擇相信高專的同伴。

“貓澤,那個守則繼續念下去會把你帶進咒靈的異空間。”似乎是只有察覺過醫院守則的人才會被帶入其中。

【天衣無縫】看見的未來消失的人只有貓澤奈奈,他們兩個都沒有被一起卷進去。

要是進入咒靈異空間的條件是需要醫院守則,這可就有些為難他和狗卷棘了。

他不變成人沒辦法說出人話,狗卷棘的體質讓他不能隨便開口讀這種東西。

既然貓澤奈奈過醫院守則會被卷入其中,利用咒具的特性正好可以將他們一起帶進咒靈所在的異空間。

在術式力量的世界,這樣的異空間可以稱之為領域。

但需要通過某些條件進入其中的領域與他們認知範圍內的領域又有所不同,暫時還不清楚具體是什麽情況。

只有進入其中找到咒靈或是失蹤的咒術師才能明白一切。

那些失蹤一周的咒術師或許就是被困在裏面無法離開。

“居然是這樣……”

萬萬沒有想到咒靈也會耍這種小花招,貓澤奈奈深吸口氣,鄭重提醒狗卷棘,道:“狗卷君請小心,我們稍後會進入咒靈所在的地方。”

她緩緩開始念起剩下幾條醫院守則。

果然黑貓太宰開始的想法是沒錯的,帶上織田作犬能提前預知很多危險。

他們無法避開咒靈不去處理,但能提前知道危險來自何方也能有所防備。

張貼在樓梯口的醫院守則最下面有著大片空白的位置,隨著貓澤奈奈的聲音逐漸浮現出一行文字:“……恭喜你們,正式成為本院的新人醫生?”

這話是什麽意思?

腦海內部的想法一晃而過,面前的醫院守則從中間撕裂成兩半帶著鋸齒般的斷裂痕向他們直接撲咬過來。

想要挪動避讓開的腳步死死被站在地面。

貓澤奈奈睜大眼,看著“醫院守則”直接將他們全部吞進去。

……

意識不知道恍惚多久又醒轉過來。

“織田作先生?狗卷君?”她連忙開始確認同伴的行蹤,著急喊道:“你們還好嗎?”

織田作犬的聲音在腦海內響起,回答:“我沒事,只是距離貓澤所在的位置好像有些遠。”

他活動一下,註意到纏在身上的咒具鏈條還沒有松脫,幹脆道:“鏈條沒有斷開,我現在過去找你。”

雖然咒靈把他們拉進來的時候,好像專門把他們扔去不同的地方。

但好在咒具鏈條提前將他們串聯起來,就算分開也可以沿著鏈條延伸出去的方向找到同伴。

貓澤奈奈暗暗松了口氣,環顧四周沒有發現狗卷棘的身影:“狗卷君好像也被分散去別的地方了。”

連接著少年的那一段鏈條綁定在織田作犬身上,他只要沿著鏈條尋過來,要順利跟他們匯合應該沒問題。

“貓澤,你那邊是什麽情況?”

織田作犬沿著鏈條延伸出去的方向奔跑,狗爪邁開沖刺的速度相當驚人,術式替他警惕著周圍會發生危險的地方。

【天衣無縫】沒有發出警示,證明暫時他們還是安全的。

“我的話……”

貓澤奈奈簡單看一圈,帶著些困惑不解道:“位置還是在五樓的樓梯口,只不過這裏沒有醫院守則。”

她的位置好像沒有變化,開始呆在什麽地方,現在還是呆在什麽地方。

改變位置的人是織田作犬和狗卷棘。

“不過我的衣服好像變了,”她拉起套在身上的白大褂衣襟,喃喃著道:“我現在像是一個醫生。”

穿著醫生所屬的白大褂,內裏的衣服倒是沒有改變什麽。

織田作犬沈穩回答:“我也是。”

她楞怔一下,隨後看見奔跑過來的織田作犬,驚詫道:“織田作先生也穿著白大褂?!”

原本有著細密順滑皮毛的狗狗身上套著一件白大褂,四爪落地的時候,衣服下擺還會拖在地面,尾巴垂落左右掃了掃。

“我們都成為了醫院的新人醫生,”貓澤奈奈抿著唇,喃喃著道:“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他們代表的角色是醫院的醫生,那麽病人肯定也會有不同的存在扮演。

“醫院守則上面的條例都是嚴格約束醫生,待病人十分寬松,”她咬住屈起的指節開始思考:“那麽醫院的病人會不會是咒靈?”

醫生不能隨便約束病人的人生自由,不能幹涉病人的行動。

與之相對,病人要離開病房必須要結伴同行,並且在特定的時間回去病房,直到時針轉過一圈才能再次離開。

“這樣的條例看起來對咒靈也沒有什麽好處,”貓澤奈奈滿心疑惑都得不到解答,“難道咒靈也會有制定這種規則的習慣嗎?”

這看起來不像是二級咒靈該有的智慧。

就算是一級咒靈,通過某種術式或是規則能力定下這樣的條例也非常奇怪。

讓人抓破腦袋都想不明白一切。

織田作犬看著另一邊連接著狗卷棘的鏈條繃直起來,擡頭問道:“貓澤,你有註意附近的變化嗎?”

“什麽?”她不解擡起手,問道:“是說衣服嗎?還是消失不見的醫院守則?”

他搖搖頭,說道:“是血。”

剛才在空蕩無人的醫院一直沒有看見鮮血和臟汙,這回反而能看的真切清楚。

源源不斷傳入嗅覺的血腥味還是一如既往濃郁厚重,帶著刺激動物嗅覺的氣味。

但這次一直無法看見的血液清晰出現在面前。

布滿每一個病房內部。

“這裏有血嗎?”貓澤奈奈驚訝不止,道:“可是醫院守則不是說醫院絕對禁止出現血液和臟汙嗎?”

同樣的醫院布局,為什麽這裏反而會出現血跡?

織田作犬沈默安靜沒有出聲,他一時也想不明白其中的變化和不同。

略顯耳熟的腳步聲奔跑著靠近,他片狀的耳朵像簾子一般側向動了動,道:“狗卷過來了。”

被分開的幾個人重新聚集起來。

貓澤奈奈驚喜道:“太好了,狗卷君也能這麽快找過來。”

果然開始聽太宰先生和織田作先生是正確的選擇。

“海帶。”一路拉著鏈條跑過來的少年擡手示意。

狗卷棘與他們一般都穿著醫生的白大褂,不同的是他的衣服下擺沾染了些許血跡。

“狗卷君是遇見咒靈了嗎?”

貓澤奈奈來不及高興註意到他衣服上的血跡,緊張問道:“是幾級的咒靈,狗卷君沒有受傷吧?”

需不需要她來治療一下。

這樣的話不能輕易說出口,她努力忍著咽回去。

要是狗卷棘沒有受傷或是只受了一些皮肉傷,使用【請君勿死】給他治療,反而是遭罪讓他平白挨一刀。

他舉手比出一個二的手勢,道:“大芥。”

二級咒靈,沒有受傷。

貓澤奈奈徹底安心,道:“沒受傷就好。”

不需要出動【請君勿死】,她也是松了口氣。

“雖然我們已經順利匯合,但是為了安全,這個鏈條暫時還是不解開,”她拉起鏈條示意說道:“狗卷君不需要擔心距離,我往裏面輸入了咒力,這個可以延伸很長。”

不需要擔心戰鬥的時候會互相影響對方。

他們此前沒有配合過戰鬥,連訓練都沒有試過在一起,貿然湊在一起攻擊,不可能打出什麽好的配合。

最好的作戰方式還是各自作戰,有需要的時候再搭把手援助一下。

狗卷棘點頭道:“鮭魚。”

“好了、我們去探一下附近的病房,”貓澤奈奈緊張幾分,說道:“開始把我們帶進來的醫院守則與這裏肯定有什麽關系。”

醫院守則重點提過的病房和醫生辦公室,肯定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我們現在是醫生,不會受到醫院守則的規定影響。”

貓澤奈奈這麽說的時候,心裏其實緊張的心情不少半分。

按說領域或是異空間都是屬於特級咒靈的專屬,咒術連的任務撐死一級,不會出現過分誇張的咒靈。

不然就是陷咒術高專過來支援的人進入危險境地。

特級咒靈不是一般咒術師能解決的存在。

咒術界現有登記的特級咒靈不過十六只,可能還有別的沒有被記載下來,但也不會這麽隨處可見。

饒是貓澤奈奈曾經見過三只特級咒靈,也不敢說自己會這麽“好運”再見到特級。

【夢魘】當初是準一級咒靈,通過宿儺的手指提升實力到特級。

【發鬼】是咒術界曾經抓捕封印過的特級假想怨靈。

她真正遇見沒有登記過的特級咒靈只有【真人】。

至於銀狼立原變成的戰車咒靈,她沒有計算其中,因為這是道具靈魂受到汙染而轉變咒靈化並非這個世界原生的咒靈。

“這裏看起來也不太像是領域,”貓澤奈奈舔了舔幹澀的唇瓣,說道:“應該是咒靈有什麽術式能藏起自己。”

他們根本所在的位置沒有變換,還是開始進入的醫院。

織田作犬肯定點頭,道:“氣味是一樣的。”

他一直在這裏嗅到的血腥味以及消毒水混雜的腐朽發臭氣味沒有變化,可以推測的是障眼法或是空間之類的術式能力。

得到織田作犬的肯定,貓澤奈奈松了口氣,走進病房不由凝起眉頭:“這裏的病床和床底下都是血。”

滿滿一片染紅床鋪被褥以及正下方床底下的位置。

醫院的病床不會鋪設特別厚的床墊,但是足以讓鮮血滲透床墊滴落床底的血跡,當時的出血量肯定不會少到什麽地方。

狗卷棘伸手摸了把床頭櫃,手指指腹間都沾染上深色的灰塵,他張開五指向貓澤奈奈揮了揮,道:“金槍魚。”

“有灰塵?”貓澤奈奈探頭過來,跟著摸了一下:“而且好多灰!”

這裏的床頭櫃看起來許久沒有人擦過一般,積累著厚厚的灰塵。

“這裏跟醫院守則寫的完全不一樣,”她忍不住再次環顧病房,困惑著道:“還是說醫院守則存在,這些血跡和灰塵就無法看見?”

所以醫院守則的行為到底算是觸發咒靈的陷阱還是解除咒靈的障眼法?

織田作犬走向窗戶的位置,往外面看一眼:“貓澤,你們來看。”

原本相鄰著這棟病院的大樓不見蹤影,臨近的位置都是山林樹木。

“不見了?”貓澤奈奈扶住窗框,擡頭出去張望幾眼:“那邊的樓真的不見了。”

停在精神病院門口的深色轎車還能看見,只是開始站在車外的輔助監督已經回去車上等待。

“餵、你是新來的醫生嗎?”樓下的窗戶同樣探出一個腦袋,沖著她喊道:“不要這樣把頭探出去,會招到那個家夥的註意。”

貓澤奈奈楞了楞,恍惚應聲:“啊、好的。”

她縮回腦袋,看向狗卷棘和織田作犬道:“三樓的這個病房有活著的人,我們下去看看吧。”

雖然被精神病院穿著病服的人提醒,有種微妙的感覺。

但進來這麽久,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活人,不管對方是病人還是醫生都要下去看看。

最起碼要了解一下,北海道這邊與咒靈共存的非術師都是怎麽想的。

“剛才跟我打招呼的人,他穿著病服可是看起來不怎麽像是精神病人。”

貓澤奈奈懷著幾分迷惑跟他們解釋,道:“他看著精神狀態與一般人沒有什麽不同。”

其實她以前也沒有見過精神病人,不知道真正的精神病人會是什麽樣子。

但可以確定的是,那個人的情緒相當穩定。

“明太子。”狗卷棘提醒著道。

貓澤奈奈沈重點頭,低聲嘆道:“狗卷君放心,我不會這麽容易放下戒心。”

北海道這邊的情況實在太過奇怪,祓除咒靈不需要疏散非術師,導致她現在看見一個人都不知道對方是失蹤的咒術師還是病院內部原本的病人。

咒術連的一級任務肯定不會簡單。

只是要她祓除咒靈的同時又要保護非術師,尋找失蹤的咒術師,實在不是什麽容易兼顧的事。

稍有不慎連他們也會陷入咒靈的陷阱。

這要如何去保護呆在病院裏面的非術師。

“剛剛在下面沒看清楚,居然是這麽年輕的女孩子和男生,”穿著條紋病服的青年,衣服後背還印著病院的全稱,笑嘻嘻問道:“你們是咒術連派來的咒術師嗎?”

貓澤奈奈遲疑片刻,點頭順勢應下:“你之前有見過類似我們這樣的人嗎?”

他看起來不像是咒術師。

不知道跟北海道的非術師能解釋多少,索性默認自己是咒術連的人。

“來祓除咒靈的人嗎?”

他幹脆點頭,笑著回答:“來了三個,但是都沒有解決這裏的問題。”

狗卷棘默默打量著他的神情和病房內的擺設。

不同於樓上的病房,青年所住的病房十分幹凈整潔,沒有半點血跡臟汙,窗臺縫隙的位置看著也是幹幹凈凈。

“你不會害怕嗎?”

貓澤奈奈十分不解,問道:“來了三個咒術師都沒能祓除這裏的咒靈,你為什麽還能這麽開心?”

她沒有感知錯,青年的情緒是真的開心。

看見他們出現,升起開心的情緒,提到前面三個咒術師同樣是開心的情緒。

半點沒有要害怕這裏的咒靈意思。

“我為什麽要害怕?”他聳了聳肩,語氣輕松回答:“咒靈不是生活中很常見的一部分嗎?只要咒術連的人來就能處理好。”

貓澤奈奈凝蹙著眉頭,緩緩道:“但是之前咒術連的咒術師都沒有成功祓除咒靈,他們在外面的狀態是失蹤。”

她小心打量著青年的表情變化,問道:“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出發任務地點祓除咒靈的咒術師不一定會死去,要是能找回他們的身體就算受著重傷也能治療好人。

“還在醫院裏吧?”青年回答的態度很無所謂,道:“我不太關註咒術師的行動,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反正只要咒靈沒有祓除,咒術連就會繼續派人過來。”

貓澤奈奈咬了下唇,決定換一個問法:“那你知道咒靈在什麽地方嗎?你們要避開咒靈的活動位置,應該知道咒靈在什麽地方吧?”

就算要與咒靈共存,呆在咒靈不會靠近過來的位置。

至少也要知道安全的位置以及危險的位置在什麽地方。

“這個我知道,”青年伸手指向墻上的時鐘,說道:“當時針和分針重疊在一起指向八的時候,咒靈就會出現。”

他笑了一下,道:“那個時間是八點四十分吧。”

“重疊在一起指向八?”貓澤奈奈轉頭看向墻上的時鐘,揮動鏈條將時鐘纏著取下來,“是只要指向八就可以了?”

時針和分針不會在逢八的時候重疊在一起。

她感覺這個人說話的時候,情緒會異常激昂,不像是在撒謊。

但他說出口的話無疑又是不可能出現的事。

要麽是他在撒謊、要麽是這個時鐘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他興致勃勃問道:“你要自己調整時間嗎?”

“之前的咒術師都是等著時間再出去對付咒靈,你看起來有些不太一樣。”

貓澤奈奈低低應了聲,道:“我們趕時間。”

“織田作先生,請幫我留意一下附近的危險。”

織田作犬低吠一聲,走過去咬住狗卷棘的衣服拖著他一起站過來,“貓澤問一下他,醫院其他病人的事。”

整個精神病院不可能只有一個病人。

醫生護士還有其他的病人。

他看似知無不言,什麽都願意回答,但在這裏遇見的人說出來的話,不知道有幾分是可以相信的。

黑手黨都知道要找值得信賴的人獲取情報,他們卻只能依靠這個呆在醫院的病人了解咒靈與咒術師的事。

太過片面的情報讓人不知道是否可以相信。

“請問醫院其他的人,他們還在這裏嗎?”貓澤奈奈調整時鐘指針的動作停住,她一擡頭發現青年在緊緊盯著她的動作,嘴角高高揚起笑容。

危險與寒意一同升起,她用力咬了咬舌頭逼自己冷靜下來。

“醫院的其他人?他們自然是都在自己的病房……”

輸入進鏈條的咒力自然傳導經過織田作犬,再到達狗卷棘的手腕鏈條末端。

少年當機立斷捏住拉鏈拽下來,張開嘴露出舌面的咒紋,道:“【說實話。】”

咒力經流過舌頭再通過兩頰的蛇目向外傳遞,直直標記中目標人物。

一直笑容不絕說著話的男人驚訝一瞬,不由自主說出真實的內容:“病人都在醫生辦公室,原本是醫生的人在這裏會變成病人收治入院每天接受醫生的治療。”

“咒靈會在八點四十分出現在病房,其他時間咒靈都是呆在病房以及醫生辦公室以外的地方。”

想要隱瞞的話克制不住喋喋不休,全部吐露出來。

只要是貓澤奈奈他們的問題就只能如實回答。

狗卷棘捂住嗓子低低咳嗽,直接開始給自己灌喉藥。

貓澤奈奈快速瞥一眼,忍著擔憂繼續問道:“為什麽你不會害怕?”

不會害怕咒靈到底是北海道非術師的特性,還是只有面前這個人會這樣。

他居然一直到現在,情緒都是輕松愉快的狀態。

一度讓貓澤奈奈認為自己對情緒的感知出現什麽差錯。

“我怎麽可能會害怕這裏?”

壓制著青年必須要說真話的咒言失去效果,他卻沒有要繼續說謊隱瞞他們的意思,張開雙臂道:“這裏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我怎麽可能會害怕?”

“這裏的咒靈、這裏的規則、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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