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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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碧淑已經見過梁苫，心裏一顆大石頭也算是落下來。只是看到貨真價實的女朋友了，不免又會想得長遠一些。
當天晚上，江緒就接到了華碧淑的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帶梁苫回家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江緒正在客廳沙發上看著文件，聞言往浴室看了眼，無奈。
“媽，你用不用這麽著急。”他隨意翻閱著膝蓋上的報告，道，“你們今天才尷尬地見過一面，總要給點時間人家做心理準備。她還能跑了不成？”
“既然是遲早的事，早點定下好。”華碧淑在那頭說，“你年紀也不小了，早點要孩子的好。”
“又不是我生，跟我的年紀有什麽關系。”江緒嗤嗤笑，在華碧淑開口念叨他之前，又率先開口，“等下你又說我老牛吃嫩草，但是她24周歲還不足，現在生孩子總歸是早了些。”
“才24歲啊。”華碧淑微嘆。放在現在的社會，24歲的女孩兒生孩子的確實不多，大多數都還在過著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享受著那個年紀該有的恣意。
嘖一聲，又故意不滿地酸他，“也不是你生，看你維護的樣兒。”
江緒也不介意，低低笑了，“我的人，我不護誰護。”
“行了，媽就是一提，還是尊重你們的意見。”聽出來江緒是真的對梁苫上心，華碧淑也覺舒心很多。
“你爸也知道梁苫的存在了，不管什麽時候結婚生孩子，找個時間帶回家吃個飯吧。見過家長了，人姑娘心裏也踏實一點。”
“行吧，等我出差回來跟她說說……嗯，好，媽再見。”
掛了電話，江緒才發覺衛生間門口不知什麽時候鬼鬼祟祟探了個腦袋出來。
江緒挑眉，把手機放一旁，“什麽時候出來的？”
梁苫其實剛出來，就聽到後面兩句。但是她沒答，反問，“你要跟我說什麽？”
江緒想了想，還真有事兒要跟她說。
他勾勾手指，“過來。”
梁苫稍作猶豫，還是過去。
坐過去就被江緒捏著下巴親了口，梁苫擡手用袖子擦了擦往旁邊挪開一寸，江緒又捏著她下巴湊過來在她擦過的地方親了一口。
真是幼稚！
梁苫索性不管他。
“你快說，我還要吹頭發。”她就穿了套簡單的家居服，頭發上的水順著肩頭都沾濕她後背了。
“我需要間書房處理工作。”
？？？所以呢？為什麽要跟她說？
梁苫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我沒有錢。”
“不用你出錢。”江緒說，“我只需要你那間房。”
她那間房？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她看看自己的房間，詢問地看江緒。
江緒沒吭聲，就定定地看她。
梁苫：“……”真是太沒人性了，這不是過河拆橋嗎……不對，過河拆橋好像不是這麽用。
但是，
“你征用我的房間那我睡哪裏？”她無限委屈。
“你說睡哪裏？”江緒狹長的眸子映著客廳吊燈的光，明亮幽深，嘴角似有若無勾起些許帶著痞氣的笑意，雙眼定定地盯著她。
“……”梁苫總算是看明白他的意圖了，頓時鄙夷不已。
“真是齷齪。”耳後根都升溫了，她強作淡定地嫌棄啐他。
“誰齷齪？不就是住一起而已，我又沒說幹什麽。”江緒懶懶地伸長雙腿倚靠在沙發上，眼睛斜著她，“再說了，我們什麽關系？就算真幹點什麽，難道有違倫理綱常？”
“你扯那麽遠幹什麽？”梁苫紅著臉嘟囔反駁，“哈雷那不是還有一間房？它現在基本不在這邊，你用那間改成書房不就好了。”
“那不行，哈雷要有自己獨立的房間。”江緒想也不想就否決。
梁苫頓時被噎住。
什麽意思？她的地位還比不上金毛？
“你真是可以了喔，給狗留一間房都不給我。混蛋！”她擡腳便踢一下他的小腿，“我要去冷靜一下，你不要管我。”說罷她氣呼呼起身就要回房。
江緒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手腕往下一拉，她就失重跌回沙發。江緒丟開文件，大掌扣住她後腰一提，將她拎到自己懷裏。
近距離的面對面，心跳如擂鼓，梁苫大氣不敢喘，雙手攀著他肩膀穩住自己，眼睛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直視他。
兩人視線相平，江緒腦袋微微前傾就在她唇上落下淺啄。
“你要不要這麽害羞？”
梁苫更是無所遁形。她覺得她演得挺好的，這都被他發現了。
“幹什麽？以後結婚了要跟我過無性婚姻？”江緒聲音低醇入耳。
“這不是還早麽……”梁苫囁嚅。八字都還沒一撇，今天又是以那種情況見到他媽媽，她回爐再造的心都有了，什麽時候才能走到結婚那一步啊。
“你倒是嫌早，我媽怕是連孩子上哪所幼兒園都想好了。”江緒不讚同地叱她。
要不要說得這麽誇張，梁苫差點被逗笑。
“可是我不想未婚先孕……”她咕噥說，“而且你最後不跟我結婚怎麽辦？我多吃虧。”
江緒壓了壓意欲揚起的唇角，“我是那種渣男麽？”
“……”梁苫眼神游移，嘟囔，“誰知道呢？”
江緒：“……”
突然推開她起身，“走吧。”
“去哪裏？”梁苫沒反應過來，茫然得很。
“我家，見家長去，明天去民政局。”
梁苫囧了囧。
有病……
“竟然懷疑我的人品，你什麽眼神？”江緒居高臨下不滿地睨她。
梁苫裝傻，仰著頭看他，眨眨眼無辜賣萌。
“別裝可憐賣萌？你以為我吃這套？”江緒不齒道。
“那不然你吃哪一套？”梁苫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問。她全然不察自己現在這小白兔般的模樣對一個禁欲多年的男人來說有多致命的吸引力，況且她還是這男人的女朋友，兩人不久前才聊到很親昵的話題。
額頭青筋突突跳動，江緒看著她，突然俯身印上她的唇。雙手扶上她的肩將她拎站起來揉進懷裏。唇齒交纏間，他不容置喙含糊道，“不是沒有安全感麽？給你吃顆定心丸，等我出差回來，去我家吃飯。”
梁苫被吻得七葷八素，一聽，霎時清醒了大半，掙紮著就要推開他慎重商量，江緒扣著她的後腰將她壓向自己，“沒得商量。”
“可是我今天……”她想說她今天那種情境下見過華碧淑，暫時沒臉再見她。話沒說完，舌尖就又被江緒吮住。
“那我可管不著。”江緒抱起她往前一步，將她整個人壓陷在沙發裏……
自然沒到最後一步。梁苫沒做好心理準備，江緒見好就收，末了還替梁苫理了理衣服。
梁苫胸口被揉捏得有種陌生的異樣難受，但在江緒面前，她還是拉不下了臉來控訴他這些羞恥的惡行。
她臉紅得像煮熟的龍蝦，微垂著頭也不敢直視江緒，“你、你占我便宜。”
“嗯，是的。”江緒心情有點好，立在梁苫身前，虛環著她，雙手探進家居服上衣從她腰側橫過落在她肌膚細膩的後背替她扣胸|衣暗扣。
梁苫的臉憋得更紅，“你這樣、是要對我負責的。”
“負，等我出差回來就見家長，你等著。”江緒從善如流。
梁苫腦袋還有點不清醒，憋不出來別的話，氣餒又羞惱，索性作罷。
算了算了，就當被狗啃了……不對不對，他是她男朋友……
江緒隔天早上去了出差。三天行程，梁苫掰著手指頭數，時間卻是過得極慢，一天時間卻像是怎麽樣都過不完。
把很多時間花在畫畫上，還是覺得找不著主心骨。沒靈感了，時間難打發，她便去找蘇致。
這段時間大家一直都忙，兩人沒怎麽見面，雖說偶爾通話對彼此的情況大致了解，但是見面了還是有很多可聊。
江緒出差的第二天，她還跟南茗見面了。南茗還是乖乖巧巧地喊她姐姐，跟她說南家的情況，找南芷的進度，說傅老首長的境況，甚至會說起她僅知道的一點點的江緒的事情，就是對傅知行只字不提。
越是刻意回避，越是說明這個話題不能輕易觸及。梁苫本來想問問她是不是真的喜歡傅知行，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問。感情這件事，無法爭取無法得到的，最難以啟齒。
回去的路上，卻沒想到會見到鐘談。
因為藝人行程沖突原因耽誤了拍攝雜志封面，他在拍攝場地一個暴脾氣上來便跟藝人經紀人起了沖突，最後他也懶得跟他們浪費時間，直接撂挑子不幹了。叫助理收拾東西，他自己先走了。
遇著梁苫的時候，他剛罵罵咧咧跟藝人隨行工作人員通完電話，扭頭欲丟煙蒂的時候，就看到了在公交站等車的梁苫。
跟南茗回家的方向不同，她們從影院放映廳出來便分道揚鑣了。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在街邊見著多時不見的鐘談，梁苫也很是訝異。
“美女，一起吃個飯？”鐘談將煙蒂精準拋進垃圾箱，倚著公交站廣告牌沖她拋了個媚眼。
梁苫不是很想去，奈何鐘談這廝非是個磨人的，生拉硬拽把她帶去了附近的餐廳吃飯。
跟南茗待著的時候兩人有吃東西，梁苫並不餓，鐘談說是請她吃飯，結果其實大部分是他自己掃完的。所以當鐘談買單時回頭跟她說他沒錢叫她先墊付一下時，她扭頭就往門外走。
她們進餐廳的時候她都隱約看到他兜裏的錢包了，說請她吃飯結果自己吃完了，還想騙她買單，以為她傻嗎？
果不其然，她出門口沒幾步遠，鐘談就哈哈開懷笑著追出來了。
“你要不要對錢看得這麽緊？”活脫脫的守財奴啊，也太警惕了，騙頓飯這麽艱難。
“是你自己非要帶我過來吃飯的，我不欠你飯又不欠你錢。”梁苫毫不客氣。
“那你請頓飯不過分吧？”鐘談道，“而且江緒有錢，你怕什麽。”
梁苫側頭瞥他一眼，油鹽不進，“江緒的錢就更跟你沒有關系了。”
“行吧。”鐘談笑停，“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他緩了口氣，跟著梁苫的步子抄兜悠悠往前走，饒有興味道，“說起來，在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南芷之前，你真的對傅知行一點感覺都沒有？錚錚鐵骨的男子漢吶。”
“我又不喜歡他，需要有什麽感覺？”梁苫覺得鐘談這個人簡直莫名其妙，問的都是什麽問題。
“也是。”鐘談聳肩，想想還是想說幾句，“不過你倆也真是，一開始就坦白你喜歡江緒多好，大家都默認你跟傅知行要結婚，結果就出了取消婚約的事，再之後還發現你不是南芷，那段時間真是雞犬不寧。”
這事兒提起來梁苫都覺得愧疚難堪，細究起來，雖然不是她主觀意願惹出這麽多麻煩，甚至稀裏糊塗成為南芷也不是她的本意，但是那時候還真是每件事情都跟她脫不了關系。
“……我一開始沒察覺到我喜歡江緒，他又沒跟說他喜歡我……”所以才陰差陽錯搞出後面的事情。其實若是一開始成為南芷時就說明她有喜歡的人，不能跟傅知行結婚，可能後面取消婚約的環節氣氛會好一點。中途說取消，確實更難以讓人接受。
鐘談嗤，“他在男女感情上慢一拍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還想等著他先坦白。”
“可是他後來就是表白了啊，他要是不表白恐怕我現在還沒意識到我喜歡他呢。”更甚者可能迷迷糊糊跟傅知行結婚了，她還在納悶怎麽好像心裏感覺不太對。
“他再遲鈍下去不表白能行嗎？自己養了那麽久的媳婦兒還能拱手送給兄弟啊？”鐘談懶懶道，“也就是現在對感情之事的神經末梢敏銳了一點，你不知道他以前跟他女朋友在一起的時候……”
話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鐘談驀地噤聲，梁苫卻已經緩緩轉過頭來一臉探究地看他。
“女朋友？”
眉頭不自覺就緩緩擰成結，梁苫重覆自己的問題，“他以前有過女朋友？”
冷不防便說錯話的鐘談恨不能把自己舌頭割下來，對上梁苫戒慎審視的目光，只能哈哈幹笑，“前女友麽哈哈……都三十歲的人了，有個前女友應該罪不至死哈哈”
“你們都認識啊？跟你們關系很好？現在還常聯系？”梁苫咄咄三連問，心裏酸溜溜地直往外冒泡。
雖說介意前女友顯得她太過小家子氣，可是她會介意前女友還在江緒的朋友圈子啊。大家相互認識，要是朋友間再約出去一起玩，舊情覆燃了怎麽辦？她這現任的都還沒怎麽融進入江緒的朋友圈子呢。
“當然不可能常聯系。”聞言，鐘談當即否認。自覺自己成了罪人出賣了兄弟的他絞盡腦汁想補救，餘光瞥到路邊報刊亭的雜志封面，眼睛一亮就扯過一本。
“你看，他前女友是這個，國際超模郭羽函，人家現在有個很洋氣的名字，叫Cara。常年在國外工作基本不回國的人，我們怎麽可能有機會見面，江緒這麽忙就更不用說了……”
他賣力幫江緒說話，唾沫橫飛之際，卻見梁苫仰頭盯著一個方向，眼睛一眨不眨，眼眶似乎還微微泛紅。
他狐疑，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報刊亭裏掛起來屏幕不大的顯示屏裏，郭羽函的花邊新聞報道正在進行中。
郭羽函作為大眾女神平常為人處世低調，狗仔難挖到她的料，如今竟然被拍到跟一個男人一起吃飯，在同一酒店一起進出，難免被娛樂八卦節目大肆播報。
鐘談看著被拍到的照片裏那英俊男人的側臉，眉心突突直跳。
臥槽，他現在不知道是他作死還是江緒作死。
強做淡定收回視線看向梁苫，他微笑，“如果我說這是一個意外，你會不會信？”
梁苫沒看他，視線一直盯著那方屏幕。直至郭羽函的新聞報道結束，她一聲不吭扭頭繼續朝前走，沒給鐘談一個眼神。
這反應太有問題了。
心裏暗叫不好，鐘談把隨手拿的雜志丟回攤上，擡腳欲走又猛然頓住。
兇神惡煞地盯著報刊亭的年輕小夥子，他語氣不善喝道，“玩手機開著個電視什麽意思？驕傲嗎？很得意嗎？就你家有電視嗎？給我把它關了。”
他又罵罵咧咧了幾句才離開，留下那報刊亭小夥子一臉懵逼。
看梁苫這樣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對江緒和郭羽函的關系多想了——雖說他也不知道江緒為什麽會被拍到和郭羽函在一起，但是他相信江緒不是會亂來的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對梁苫是真感情。
怕梁苫出意外江緒回來不好交代，鐘談還是緊跟上去。
“餵，梁苫，你不會連這麽假的新聞都信吧？”
梁苫攔了一輛出租車，她拉開門正欲上車，聞言，又扭頭。
“有多假？他沒有說去S市出差？入住的不是那個被拍到的酒店？還是他跟我坦白過郭羽函是他前女友這件事？”那天她給他送飯她還跟他提過郭羽函，竟然只字不提，是想幹什麽！
梁苫呼吸急促幾分。腦子裏很亂，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該做點什麽，質問江緒還是什麽的都好。其實她也不知道這些他沒告訴她的意味著什麽，但就是心裏哽得慌。心裏很慌很亂，還有點難過，想發洩。
她很喜歡江緒啊，可是他竟然背著她見前女友！他出差前還說過要帶她回家吃飯。
“他沒給我解釋你現在倒是在幫他說話。你們蛇鼠一窩，都是混蛋。”她紅著眼眶甩上車門就叫司機師傅開車。
“……”鐘談風中淩亂。靠，他們怎麽就蛇鼠一窩都是混蛋了，也就是幫兄弟說幾句話，他幹什麽了？他什麽都沒幹。他冤吶，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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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江緒就接到了華碧淑的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帶梁苫回家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江緒正在客廳沙發上看著文件，聞言往浴室看了眼，無奈。
“媽，你用不用這麽著急。”他隨意翻閱著膝蓋上的報告，道，“你們今天才尷尬地見過一面，總要給點時間人家做心理準備。她還能跑了不成？”
“既然是遲早的事，早點定下好。”華碧淑在那頭說，“你年紀也不小了，早點要孩子的好。”
“又不是我生，跟我的年紀有什麽關系。”江緒嗤嗤笑，在華碧淑開口念叨他之前，又率先開口，“等下你又說我老牛吃嫩草，但是她24周歲還不足，現在生孩子總歸是早了些。”
“才24歲啊。”華碧淑微嘆。放在現在的社會，24歲的女孩兒生孩子的確實不多，大多數都還在過著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享受著那個年紀該有的恣意。
嘖一聲，又故意不滿地酸他，“也不是你生，看你維護的樣兒。”
江緒也不介意，低低笑了，“我的人，我不護誰護。”
“行了，媽就是一提，還是尊重你們的意見。”聽出來江緒是真的對梁苫上心，華碧淑也覺舒心很多。
“你爸也知道梁苫的存在了，不管什麽時候結婚生孩子，找個時間帶回家吃個飯吧。見過家長了，人姑娘心裏也踏實一點。”
“行吧，等我出差回來跟她說說……嗯，好，媽再見。”
掛了電話，江緒才發覺衛生間門口不知什麽時候鬼鬼祟祟探了個腦袋出來。
江緒挑眉，把手機放一旁，“什麽時候出來的？”
梁苫其實剛出來，就聽到後面兩句。但是她沒答，反問，“你要跟我說什麽？”
江緒想了想，還真有事兒要跟她說。
他勾勾手指，“過來。”
梁苫稍作猶豫，還是過去。
坐過去就被江緒捏著下巴親了口，梁苫擡手用袖子擦了擦往旁邊挪開一寸，江緒又捏著她下巴湊過來在她擦過的地方親了一口。
真是幼稚！
梁苫索性不管他。
“你快說，我還要吹頭發。”她就穿了套簡單的家居服，頭發上的水順著肩頭都沾濕她後背了。
“我需要間書房處理工作。”
？？？所以呢？為什麽要跟她說？
梁苫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我沒有錢。”
“不用你出錢。”江緒說，“我只需要你那間房。”
她那間房？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她看看自己的房間，詢問地看江緒。
江緒沒吭聲，就定定地看她。
梁苫：“……”真是太沒人性了，這不是過河拆橋嗎……不對，過河拆橋好像不是這麽用。
但是，
“你征用我的房間那我睡哪裏？”她無限委屈。
“你說睡哪裏？”江緒狹長的眸子映著客廳吊燈的光，明亮幽深，嘴角似有若無勾起些許帶著痞氣的笑意，雙眼定定地盯著她。
“……”梁苫總算是看明白他的意圖了，頓時鄙夷不已。
“真是齷齪。”耳後根都升溫了，她強作淡定地嫌棄啐他。
“誰齷齪？不就是住一起而已，我又沒說幹什麽。”江緒懶懶地伸長雙腿倚靠在沙發上，眼睛斜著她，“再說了，我們什麽關系？就算真幹點什麽，難道有違倫理綱常？”
“你扯那麽遠幹什麽？”梁苫紅著臉嘟囔反駁，“哈雷那不是還有一間房？它現在基本不在這邊，你用那間改成書房不就好了。”
“那不行，哈雷要有自己獨立的房間。”江緒想也不想就否決。
梁苫頓時被噎住。
什麽意思？她的地位還比不上金毛？
“你真是可以了喔，給狗留一間房都不給我。混蛋！”她擡腳便踢一下他的小腿，“我要去冷靜一下，你不要管我。”說罷她氣呼呼起身就要回房。
江緒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手腕往下一拉，她就失重跌回沙發。江緒丟開文件，大掌扣住她後腰一提，將她拎到自己懷裏。
近距離的面對面，心跳如擂鼓，梁苫大氣不敢喘，雙手攀著他肩膀穩住自己，眼睛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直視他。
兩人視線相平，江緒腦袋微微前傾就在她唇上落下淺啄。
“你要不要這麽害羞？”
梁苫更是無所遁形。她覺得她演得挺好的，這都被他發現了。
“幹什麽？以後結婚了要跟我過無性婚姻？”江緒聲音低醇入耳。
“這不是還早麽……”梁苫囁嚅。八字都還沒一撇，今天又是以那種情況見到他媽媽，她回爐再造的心都有了，什麽時候才能走到結婚那一步啊。
“你倒是嫌早，我媽怕是連孩子上哪所幼兒園都想好了。”江緒不讚同地叱她。
要不要說得這麽誇張，梁苫差點被逗笑。
“可是我不想未婚先孕……”她咕噥說，“而且你最後不跟我結婚怎麽辦？我多吃虧。”
江緒壓了壓意欲揚起的唇角，“我是那種渣男麽？”
“……”梁苫眼神游移，嘟囔，“誰知道呢？”
江緒：“……”
突然推開她起身，“走吧。”
“去哪裏？”梁苫沒反應過來，茫然得很。
“我家，見家長去，明天去民政局。”
梁苫囧了囧。
有病……
“竟然懷疑我的人品，你什麽眼神？”江緒居高臨下不滿地睨她。
梁苫裝傻，仰著頭看他，眨眨眼無辜賣萌。
“別裝可憐賣萌？你以為我吃這套？”江緒不齒道。
“那不然你吃哪一套？”梁苫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問。她全然不察自己現在這小白兔般的模樣對一個禁欲多年的男人來說有多致命的吸引力，況且她還是這男人的女朋友，兩人不久前才聊到很親昵的話題。
額頭青筋突突跳動，江緒看著她，突然俯身印上她的唇。雙手扶上她的肩將她拎站起來揉進懷裏。唇齒交纏間，他不容置喙含糊道，“不是沒有安全感麽？給你吃顆定心丸，等我出差回來，去我家吃飯。”
梁苫被吻得七葷八素，一聽，霎時清醒了大半，掙紮著就要推開他慎重商量，江緒扣著她的後腰將她壓向自己，“沒得商量。”
“可是我今天……”她想說她今天那種情境下見過華碧淑，暫時沒臉再見她。話沒說完，舌尖就又被江緒吮住。
“那我可管不著。”江緒抱起她往前一步，將她整個人壓陷在沙發裏……
自然沒到最後一步。梁苫沒做好心理準備，江緒見好就收，末了還替梁苫理了理衣服。
梁苫胸口被揉捏得有種陌生的異樣難受，但在江緒面前，她還是拉不下了臉來控訴他這些羞恥的惡行。
她臉紅得像煮熟的龍蝦，微垂著頭也不敢直視江緒，“你、你占我便宜。”
“嗯，是的。”江緒心情有點好，立在梁苫身前，虛環著她，雙手探進家居服上衣從她腰側橫過落在她肌膚細膩的後背替她扣胸|衣暗扣。
梁苫的臉憋得更紅，“你這樣、是要對我負責的。”
“負，等我出差回來就見家長，你等著。”江緒從善如流。
梁苫腦袋還有點不清醒，憋不出來別的話，氣餒又羞惱，索性作罷。
算了算了，就當被狗啃了……不對不對，他是她男朋友……
江緒隔天早上去了出差。三天行程，梁苫掰著手指頭數，時間卻是過得極慢，一天時間卻像是怎麽樣都過不完。
把很多時間花在畫畫上，還是覺得找不著主心骨。沒靈感了，時間難打發，她便去找蘇致。
這段時間大家一直都忙，兩人沒怎麽見面，雖說偶爾通話對彼此的情況大致了解，但是見面了還是有很多可聊。
江緒出差的第二天，她還跟南茗見面了。南茗還是乖乖巧巧地喊她姐姐，跟她說南家的情況，找南芷的進度，說傅老首長的境況，甚至會說起她僅知道的一點點的江緒的事情，就是對傅知行只字不提。
越是刻意回避，越是說明這個話題不能輕易觸及。梁苫本來想問問她是不是真的喜歡傅知行，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問。感情這件事，無法爭取無法得到的，最難以啟齒。
回去的路上，卻沒想到會見到鐘談。
因為藝人行程沖突原因耽誤了拍攝雜志封面，他在拍攝場地一個暴脾氣上來便跟藝人經紀人起了沖突，最後他也懶得跟他們浪費時間，直接撂挑子不幹了。叫助理收拾東西，他自己先走了。
遇著梁苫的時候，他剛罵罵咧咧跟藝人隨行工作人員通完電話，扭頭欲丟煙蒂的時候，就看到了在公交站等車的梁苫。
跟南茗回家的方向不同，她們從影院放映廳出來便分道揚鑣了。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在街邊見著多時不見的鐘談，梁苫也很是訝異。
“美女，一起吃個飯？”鐘談將煙蒂精準拋進垃圾箱，倚著公交站廣告牌沖她拋了個媚眼。
梁苫不是很想去，奈何鐘談這廝非是個磨人的，生拉硬拽把她帶去了附近的餐廳吃飯。
跟南茗待著的時候兩人有吃東西，梁苫並不餓，鐘談說是請她吃飯，結果其實大部分是他自己掃完的。所以當鐘談買單時回頭跟她說他沒錢叫她先墊付一下時，她扭頭就往門外走。
她們進餐廳的時候她都隱約看到他兜裏的錢包了，說請她吃飯結果自己吃完了，還想騙她買單，以為她傻嗎？
果不其然，她出門口沒幾步遠，鐘談就哈哈開懷笑著追出來了。
“你要不要對錢看得這麽緊？”活脫脫的守財奴啊，也太警惕了，騙頓飯這麽艱難。
“是你自己非要帶我過來吃飯的，我不欠你飯又不欠你錢。”梁苫毫不客氣。
“那你請頓飯不過分吧？”鐘談道，“而且江緒有錢，你怕什麽。”
梁苫側頭瞥他一眼，油鹽不進，“江緒的錢就更跟你沒有關系了。”
“行吧。”鐘談笑停，“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他緩了口氣，跟著梁苫的步子抄兜悠悠往前走，饒有興味道，“說起來，在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南芷之前，你真的對傅知行一點感覺都沒有？錚錚鐵骨的男子漢吶。”
“我又不喜歡他，需要有什麽感覺？”梁苫覺得鐘談這個人簡直莫名其妙，問的都是什麽問題。
“也是。”鐘談聳肩，想想還是想說幾句，“不過你倆也真是，一開始就坦白你喜歡江緒多好，大家都默認你跟傅知行要結婚，結果就出了取消婚約的事，再之後還發現你不是南芷，那段時間真是雞犬不寧。”
這事兒提起來梁苫都覺得愧疚難堪，細究起來，雖然不是她主觀意願惹出這麽多麻煩，甚至稀裏糊塗成為南芷也不是她的本意，但是那時候還真是每件事情都跟她脫不了關系。
“……我一開始沒察覺到我喜歡江緒，他又沒跟說他喜歡我……”所以才陰差陽錯搞出後面的事情。其實若是一開始成為南芷時就說明她有喜歡的人，不能跟傅知行結婚，可能後面取消婚約的環節氣氛會好一點。中途說取消，確實更難以讓人接受。
鐘談嗤，“他在男女感情上慢一拍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還想等著他先坦白。”
“可是他後來就是表白了啊，他要是不表白恐怕我現在還沒意識到我喜歡他呢。”更甚者可能迷迷糊糊跟傅知行結婚了，她還在納悶怎麽好像心裏感覺不太對。
“他再遲鈍下去不表白能行嗎？自己養了那麽久的媳婦兒還能拱手送給兄弟啊？”鐘談懶懶道，“也就是現在對感情之事的神經末梢敏銳了一點，你不知道他以前跟他女朋友在一起的時候……”
話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鐘談驀地噤聲，梁苫卻已經緩緩轉過頭來一臉探究地看他。
“女朋友？”
眉頭不自覺就緩緩擰成結，梁苫重覆自己的問題，“他以前有過女朋友？”
冷不防便說錯話的鐘談恨不能把自己舌頭割下來，對上梁苫戒慎審視的目光，只能哈哈幹笑，“前女友麽哈哈……都三十歲的人了，有個前女友應該罪不至死哈哈”
“你們都認識啊？跟你們關系很好？現在還常聯系？”梁苫咄咄三連問，心裏酸溜溜地直往外冒泡。
雖說介意前女友顯得她太過小家子氣，可是她會介意前女友還在江緒的朋友圈子啊。大家相互認識，要是朋友間再約出去一起玩，舊情覆燃了怎麽辦？她這現任的都還沒怎麽融進入江緒的朋友圈子呢。
“當然不可能常聯系。”聞言，鐘談當即否認。自覺自己成了罪人出賣了兄弟的他絞盡腦汁想補救，餘光瞥到路邊報刊亭的雜志封面，眼睛一亮就扯過一本。
“你看，他前女友是這個，國際超模郭羽函，人家現在有個很洋氣的名字，叫Cara。常年在國外工作基本不回國的人，我們怎麽可能有機會見面，江緒這麽忙就更不用說了……”
他賣力幫江緒說話，唾沫橫飛之際，卻見梁苫仰頭盯著一個方向，眼睛一眨不眨，眼眶似乎還微微泛紅。
他狐疑，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報刊亭裏掛起來屏幕不大的顯示屏裏，郭羽函的花邊新聞報道正在進行中。
郭羽函作為大眾女神平常為人處世低調，狗仔難挖到她的料，如今竟然被拍到跟一個男人一起吃飯，在同一酒店一起進出，難免被娛樂八卦節目大肆播報。
鐘談看著被拍到的照片裏那英俊男人的側臉，眉心突突直跳。
臥槽，他現在不知道是他作死還是江緒作死。
強做淡定收回視線看向梁苫，他微笑，“如果我說這是一個意外，你會不會信？”
梁苫沒看他，視線一直盯著那方屏幕。直至郭羽函的新聞報道結束，她一聲不吭扭頭繼續朝前走，沒給鐘談一個眼神。
這反應太有問題了。
心裏暗叫不好，鐘談把隨手拿的雜志丟回攤上，擡腳欲走又猛然頓住。
兇神惡煞地盯著報刊亭的年輕小夥子，他語氣不善喝道，“玩手機開著個電視什麽意思？驕傲嗎？很得意嗎？就你家有電視嗎？給我把它關了。”
他又罵罵咧咧了幾句才離開，留下那報刊亭小夥子一臉懵逼。
看梁苫這樣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對江緒和郭羽函的關系多想了——雖說他也不知道江緒為什麽會被拍到和郭羽函在一起，但是他相信江緒不是會亂來的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對梁苫是真感情。
怕梁苫出意外江緒回來不好交代，鐘談還是緊跟上去。
“餵，梁苫，你不會連這麽假的新聞都信吧？”
梁苫攔了一輛出租車，她拉開門正欲上車，聞言，又扭頭。
“有多假？他沒有說去S市出差？入住的不是那個被拍到的酒店？還是他跟我坦白過郭羽函是他前女友這件事？”那天她給他送飯她還跟他提過郭羽函，竟然只字不提，是想幹什麽！
梁苫呼吸急促幾分。腦子裏很亂，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該做點什麽，質問江緒還是什麽的都好。其實她也不知道這些他沒告訴她的意味著什麽，但就是心裏哽得慌。心裏很慌很亂，還有點難過，想發洩。
她很喜歡江緒啊，可是他竟然背著她見前女友！他出差前還說過要帶她回家吃飯。
“他沒給我解釋你現在倒是在幫他說話。你們蛇鼠一窩，都是混蛋。”她紅著眼眶甩上車門就叫司機師傅開車。
“……”鐘談風中淩亂。靠，他們怎麽就蛇鼠一窩都是混蛋了，也就是幫兄弟說幾句話，他幹什麽了？他什麽都沒幹。他冤吶，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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