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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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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禮拜周六是江緒值班,華碧淑心疼他工作辛苦,周日上午,很自覺讓管家把哈雷送過來了。

江緒失笑。最近不算很清閑,其實他這個周末沒打算把哈雷接過來來著。

閑適地坐在沙發上,垂著眼一下一下摸著哈雷那毛茸茸的狗頭,江緒在想是不是該請一個保姆了。

這個小東西像個孩子一樣,習慣了周末被他接過來,昨天他沒過去,華碧淑說它一天都很不安,胃口也消減了大半,不是趴在門口處看著院子大門的方向寸步不挪,就是在院子裏張望著大門的方向徘徊,一副像被遺棄的模樣,可憐巴巴的。請個保姆的話,就不需要接過來送過去了,白天保姆看著它,晚上他下班回來,保姆也可以下班回家了。

恰巧在群裏跟聊天,他隨口扯了一句這件事,鐘談半晌後回他:【你是不是變態?專們請個保姆回來照顧一條狗?】

傅知行或許在休息,也難得在群裏冒了個泡。

【一開始不是不用送回家?那會兒在你那兒你是怎麽安置它的?】

不用送回家那會兒?最初是送寵物店托管,或者偶爾留在家裏,梁苫來後,有段時間白天是她在看顧。

不過這都不是長久之計。哈雷又長大了一點,沒人看著的時候破壞力更強一點了,留它自己在家不行;而梁苫最近在劇組,這部戲演完後就會搬走……

嗯,這是好事。

不管怎麽說,找保姆這事,是得提上日程了。

中午睡了個午覺,下午的時候,江緒帶著哈雷出去溜達。

天氣不是很好,雲霧壓頂,上午還算明媚的陽光,下午就被厚厚的雲層遮得只露出少許光輝。卻只是陰天而已,沒有下雨的預兆。在這個季節難得微微透著涼意的天氣,適合散步。

只是出去了一個多小時,回來的時候,家裏卻儼然多了一個人。

梁苫坐在沙發上,抱著紙巾盒子一抽一噎嗚嗚地哭。哈雷熟悉她的味道,剛進門就留意到她的存在,歪著腦袋在門口立了會兒,蹬起小粗腿吭哧吭哧吐著舌頭跑過去了。

江緒在玄關換了鞋子,脫著薄夾克踱步過去,無語又無奈瞟她一眼,“你怎麽又在哭。”

半個月前那次他也是一回來就看到她在哭,現在他回來她又是在哭。那時候還矜持內斂一點,就默默地掉眼淚珠子,現在是完全不顧形象不要面子了,都紅腫著眼嚎啕出聲了。

梁苫哭得正起勁兒,聞言,水眸又模糊一層,打著哭嗝瞪他,“哭你也管。”哭腔很重。

江緒低眸睨著她,突然有點想笑。更尷尬的是,他竟然也真的沒忍住輕笑出聲了。

梁苫擡頭望他,嘴一癟,眼淚掉得更兇了。

她哭得這麽傷心,他竟然還嘲笑她!

江緒也深知自己這一聲輕笑有多不合時宜,他握拳掩唇清咳,撇開視線調整情緒,繃住嘴角努力控制表情,“sorry,我不是故意的。”

他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是,梁苫不管不顧閉著眼睛一通瞎哭,哈雷跳到她腿上坐著賣萌地晃著小肥臀搖尾巴安撫她,閃著晶亮圓黑的大眼睛舔她臉的畫面,真的太具視覺沖擊太有喜感!!

哈雷跑到她那兒去後她懷裏的紙巾就形同虛設了,她只需要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心一意專心地哭就行,腦袋都不用動一下的,大顆的眼淚還沒滑到下巴就被哈雷舔幹了。

還挺省紙巾。

“你繼續。”他手托起做了個“請”的姿勢,扭頭往臥室走。

轉身剎那,一直繃住的嘴角還是沒忍住上揚。他有力的食指和拇指鉗住自己腮幫子捏了捏。

這處的肌肉太久沒活動了,還真有點兒不適應。

梁苫隔著一層水霧看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唇角明明有揚起的弧度。

他竟然還在笑!!

由於自己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聊表歉意,江緒這次格外大方地把客廳都讓給了她,直到晚上六點多才出房門。

客廳裏已經止住了哭聲,梁苫抱著哈雷已經從沙發蹭到了地毯上坐著。

哈雷被她困在懷裏雙眼迷蒙,昏昏欲睡。

江緒過去,居高臨下看著這一人一狗幾秒,末了,朝梁苫伸手,“狗還我。”

梁苫緩緩仰起頭瞥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

一動不動。

江緒:“……”

“哈雷。”他又喊金毛。

哈雷腦袋耷拉在梁苫的胳膊上,聽到江緒喊自己,掀了掀眼皮,再之後,徹底合上眼皮睡覺了!

江緒:“……”造反了,他的話已經不管用了。

他邁出一步傾身彎腰想去抱哈雷,梁苫抱著哈雷轉了個身背對他。

江緒一頓,不可思議地盯著她的後腦勺。

“梁苫。”

梁苫無聲地和他對峙。

“……”不知道她又在犯什麽病,江緒頭痛地捏了捏眉心,啟唇,“你……”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他沒說完的話。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華碧淑的電話。

他接起電話回臥室。

“媽……”

“……嗯,今天不回去了。”他回頭看一眼客廳那還無聲息的梁苫,關上了房門。

原本每個周日晚上都要把哈雷送回家讓家裏幫忙照看,今晚卻一直沒有動靜,華碧淑讓傭人準備了晚飯卻一直沒等到人,便給江緒打過去電話,沒想到他竟然說不回去了。

她微詫,聲音緩而柔,“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嗎?還是太忙了,過不來?要不我讓管家去接?”

“不用了,媽。”江緒呼一口氣。

他也不知道梁苫怎麽回事,好不容易消停下來,問她要狗也不給,硬生生去搶她會不會又情緒激動起來。本來她哭應該跟他沒什麽關系的,別到時候搶了狗,她悲從心中來又一通哭,把所有不是全甩給他了。

倒也不是怕她,只是她怪起他來,他接這鍋還是不接?接了冤屈,不接好像又顯得他冷血無情沒人性,畢竟人家都快哭斷氣了。

索性不去招惹她。

“那明天你上班了哈雷怎麽處理?”華碧淑在那頭問,“送寵物店嗎?”

“不,”江緒,“有個相識的估計會很閑,讓她幫忙看著。”

華碧淑那頭靜了下,兩秒後,

“還是那個男孩兒?”

“哪個男孩兒?”江緒一時沒想起來。

“姓梁的那個小夥子。”

江緒:“……”相比之下,他比較希望能幫上忙的不是那個“小夥子”。

“不是她,我朋友多得很。”

華碧淑稍稍放下心來。不是同一個男人就好,只跟同一個男的關系密切,她真的很難消除這種顧慮。

意會了她又多想,江緒失笑,“媽,我性取向真的挺傳統的,這不是安慰你的,認真的。”

“好,媽信你。”華碧淑在那邊笑了下,“只是你也該找個伴兒了,這個年紀,久了會……你是醫生,應該比我們懂得多。”

江緒哭笑不得。想說什麽,久了不用會壞?

華碧淑知道江緒懂自己的意思,也沒讓中間的留白太久,“對了,向甜跟你有聯系嗎?”

……江緒真的不是很想提起這個人。

從那天在家裏見面後,他見過向甜好幾次。“偶遇”的,到醫院替她朋友咨詢一些事情的,恰巧路過來看看他的,謝謝他給予中肯的專業建議想請他吃飯的,理由五花八門,很知道一個度,點到即止的刷存在感,不會過分暴露自己的心思,展現的依舊是賢淑聰慧識大體,卻也很不知趣。

那麽聰明的一個人,不會不明白他的淡漠疏離和距離感是什麽意思。他冷淡的態度無疑勝過一切言語,她卻似乎不死心,有那麽一次隔了不短的時間沒去找他,後來又故態覆萌。

在別的事情上,有一頭往裏紮的堅決和毅力或許是好事,但是在他這兒,這一作為並不是加分項。醫院人多口雜,她的行為已經造成了他的困擾。她什麽都不說,他連之言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媽,哪天要是見著樂於給人拉紅線的了,幫她約幾個吧,讓她別再來找我了。”江緒閑閑地倚著桌子而坐,右腿慵懶地交疊於左腿上面,雲淡風輕地說。

“可能不行了,媽現在不適合出面插手你們的事情了。”華碧淑說,“上午她來找過我了,言語間試探你有沒有女朋友,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說對我有一種母親般的親切感。”

“這還叫試探?”江緒輕嗤。就差管他媽也叫媽了。

華碧淑也無奈。向甜面上甜美乖巧,但相處下來,可以從細節的地方發現很多她塑造出來的形象上的漏洞。比方說,向甜說她平常有關註流浪貓狗的事,打算跟朋友做一個收養一起寵物的基金會,但是她有不經意見到過哈雷第一次靠近向甜時向甜嫌惡的眼神和下意識避開的動作,向甜去展廳找她,讓她等一陣的間歇,出來後有不小心聽到過她頤指氣使不耐煩地和別人通話,語氣跋扈傲慢,跟在他們面前表現的溫順截然不同。

江緒見她第一眼就不喜歡。他在看人這一點,眼光從來不會偏差太大。

“不管怎麽樣,人家是女孩子,也給你向伯伯點面子。不喜歡也別太讓人難堪了。”華碧淑交代。

“知道了。”江緒隨口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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