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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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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城坐在沙發上像個傻子一樣,一言不發,看著我們招待他舅舅。

說實話,我不想給他舅舅好臉色,我記仇,可他占了杜雨城的光,畢竟剛看見他露出點陽光笑容,我不想跟他添堵了。

“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他舅舅喝了口茶,對杜雨城說道。

“姚姐,幫我下樓買包煙。”杜雨城突然對姚美麗說。

姚美麗人精一樣,豈能不知他的意思,連聲答應著,撮弄著老趙和豆豆一起下樓。我套上外套也要跟著走。

他舅舅叫住我。

“小北,你留下,是該說說事情真相的時候了。”

“啥真相?”我好奇的問他。

“舅舅,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沒必要再說什麽,就這樣罷。”杜雨城嘶啞的聲音阻止他。

“阿城,當時是因為幾個醫生都跟我說,你沒有希望醒過來,所以舅舅才那麽做的,真的,舅舅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他舅舅特別難過特別悔恨的樣子。

“我剛才講了,沒必要再澄清什麽,你是不是想把整個案子都翻過來,大家一起難過!”阿城朝他吼。

他舅舅變的無比憂傷的面龐:“阿城,這幾年我特別難過,每天晚上做夢,都夢見媽媽在罵我!”

“夠了,如果不是姥姥突然去世,也不會有那場車禍,別再說已經走了的姥姥,我會難過。”杜雨城陰著臉回他。

我的目光好奇的在他們倆人身上掃來掃去。

我記憶裏的他的舅舅好像是一個特別優雅有風度的男人,總是帶著高傲又蠻不經心的笑容,藐視眾生的模樣。

可現在的他,像是做錯事的苦行僧,已經在懺悔的路上行了幾千裏,灰頭土臉卻終於沒有得到神的寬恕的悲慘模樣,這是怎麽一回事?

“小北,我必須告訴你事情的真相,我媽媽病重入院,阿城跟我回到了她身邊,媽媽的情況越來越糟,醫生已經下了幾次病危通知書,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媽媽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著阿城結婚。

可是,費家那一對夫婦,得知你的情況之後,不顧我媽的病情,在我媽面前說了你家的情況。

我媽當時很生氣,把阿城叫到病床邊罵了一頓,警告他如果還想要她這個姥姥的話,就跟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費婷婷結婚。

這個時候,婷婷因為阿城被診斷為憂郁癥,每天都在尋死覓活的,讓人難以招架。

費氏夫婦也趁機求阿城,就算不愛他們女兒,至少給她一個生存下去的機會,跟她假結婚,給她個希望。

費氏夫婦很有手段,一邊打聽你的情況把最不利於你的事實告訴我媽,一邊去求阿城,求他救婷婷一命,同時又在我們的朋友圈裏散布阿城跟婷婷馬上就要結婚的消息。

我媽媽在病床上,幾乎每天都有人去尋問結婚的事情。

媽媽不勝其煩,便也天天逼著阿城結婚。

這其間,婷婷割過一次腕,於是朋友間便傳開了,是因為阿城始亂終棄,在外面有了小三,所以才導致婷婷自殺的。

這種話傳到我媽耳朵裏,老太太一生氣,病情加重,需要立即手術,她卻偏偏不肯配全醫生治療,威脅說阿城不結婚,她絕不做手術。

無奈之下,阿城只得跟費婷婷舉行了結婚儀式,然後在我媽的威逼下,帶著她去北部度蜜月。

其實他們走後第二天,我媽就去世了,醫生說是因為手術太晚的緣故,如果早幾天手術的話,應該還有生機。

我媽臨死之前再三囑咐我,不準我把她去世的消息告訴阿城,一定要等到他們度完蜜月回來再說。

我在醫院裏守著我媽的屍體,越想越生氣,如果不是費氏夫婦做這麽多手腳,我媽不會這麽早就去世,她還能好好活著,還能陪我過幾年歡樂生活。

我要費氏夫婦付出代價!同時我也恨阿城,如果不是他三心二意,不愛費婷婷,愛上了你,那麽他只要順順利利的跟婷婷結婚生子,我媽也不會死!

都是這些家夥搞出來的事,逼死了我媽!我想讓他們都為我媽的死付出代價!”

他舅舅說的又快又急又悲傷,我心翻起漣漪,跳的很快,快的我有些心慌氣短。

“不要再說了,舅舅,真相已經沒那麽重要了,姥姥已經已經去世了,費叔叔和阿姨她走了,沒有再關註這件事情的真相,就這樣就好了,行不行?”

他舅舅還要說下去,杜雨城又出言阻止他。

“阿成,舅舅這些年一直受著良心的譴責,覺得對不起你,雖然你跟我說了很多理由,要把事情維持現狀,可我真的忍受不下去了,新西蘭那邊的生意我已經打理好了,你如果要接手,只管過去做,如果想買掉回國,律師會幫你處理。

沒有什麽好留戀的啦,我的餘生大約一直要在異國的監獄裏過下去了,如果你有心,就抽空去看看我,不去看我,我也沒意見,都是我的錯,差點害死你。”他舅舅說的紅了眼圈子。

“舅舅,我從來沒想過要把你送進監獄,我想姥姥也不希望看到她唯一的兒子在監獄裏度過餘生,這件事不要再提了!”杜雨城說的斬釘截鐵。

不過,看他舅舅的表情,明顯不想聽他的。

“阿城,如果不是我朋友把你現在的處境告訴了我,我還不知道你一直受著婷婷的威脅,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任她侮辱。

這份侮辱不該你受,是我的罪責,現在開始,換我來受,就算媽活著,也會這麽做。”他舅舅回他。

杜雨城吐了口氣,好像不再想說這個話題,起身問他:“你是剛下飛機就過來了吧?行李呢?住酒店嗎?我幫你去取行李,住家裏吧。”

“我住酒店就可以了,我本來想先聯系婷婷,跟她說明事情的真相,讓她放過你,然後再來找你,跟你道歉。

可婷婷她換了號碼,我聯系不到她,只能先來找你,你幫你聯系她,我跟她好好談談。”他舅舅鄭重其事的說道。

杜雨城不開口,坐在一邊聽的似懂非懂一直插不上話的我,直接把費婷婷的電話號碼背了出來。

“謝謝,謝謝小北,我這就打電話。”他舅舅拿出手機摁號碼。

阿城彎腰奪下他的手機,摔到地上,吼:“夠啦!別再做這些多餘的事情!你很喜歡坐牢嗎?別瘋了!事情馬上就會解決,一切都會好起來,我是恨你,可你是我舅舅,我不會送你去坐牢,也不想在審訊你的時候,出庭作證,是你在費叔叔的飲料裏混了高度酒精,又破壞了我車上的剎車!從而導致我和費叔叔撞車!我說不出來這樣的話!”

“阿城,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會把你撞成那樣,車禍發生後,我很後悔,想去自首,可那時候醫生告訴我,你基本沒有醒來的希望,我在醫院裏守了你一個星期,你都沒有醒來,我絕望了,想放棄,是婷婷死活不肯,堅持你會醒過來。

我沒有她那麽強的意念,我認定你會死的,加上朋友又勸我,既然人已經死了,真相就不重要了,所以我才會出庭作偽證,說費氏夫婦和你都喝了酒,所以才會撞車,他們是主要責任方,撞翻你的車之後,車子還在高速行駛中,又撞向路邊舉行派對的人群中,撞死撞傷了五六個人。

這都是我罪孽,該我去贖罪,就算你肯原諒我,那三個無辜死去的路人也不會原諒我的。”他舅舅極其難過的聲音將當年的真相還原了一遍。

阿城一拳砸到墻上,嘆息一聲,順著墻壁滑倒在地,雙手抱著頭,肩膀輕輕顫抖起來。

我想走過去安慰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麽,半坐半起,僵在那兒楞神。

他舅舅站起來,朝我舉一躬:“小北,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自私,你和阿城早該過上幸福的生活。”

我往後縮縮身子,擺手,喉嚨裏擠出點聲音:“沒事,不用這樣,我們之間的事好像不幹你的事。”

“我已經茍且了好幾年,始終沒有勇氣站出來說出事情的真相,現在是時候了,再不說,就是我死了,也無顏面對媽媽和姐姐。”他舅舅悲愴的聲音說道,佝僂著高大的身軀,慢慢走出去。

杜雨城還是那樣的姿勢沒有動,他不想挽留,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出去,關了門。

“阿城,現在要怎麽辦?趕緊想個主意,你不能放任不管,真讓你舅舅去坐牢吧?”我走過去推著杜雨城。

他擡頭望著我,眼中有眼淚,眼神一片茫茫然。

“顧小北,我媽媽去世之前一再囑咐我,要好好對待舅舅,舅舅對我,比我爸對我要好一百倍,要我尊敬他愛戴他,把他當成親爸爸那樣來孝敬。我真的不想讓他去坐牢,如果我想要今天這樣的結果,也不會任由費婷婷這樣無休止的胡鬧下去,我知道,費婷婷一定有把柄,所以才敢跟我這樣鬧。

顧小北,你幫幫我,救救他,不想讓他坐牢,他如果去自首,我姥姥在國外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會毀於一旦,姥姥要是泉下有知,也不會原諒我。

求求你,顧小北,救救他,救救他……”

他抱著我泣不成聲,我卻真的幫不了他,我能怎麽辦?阻止他離開嗎?

哎,別說,這也許真是個辦法,只要阻止他回新西蘭,不就等於阻止他去自首了嗎?

我跟杜雨城這麽說了。

他閃了閃眼睛,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急匆匆的跑出去。

我揉著額頭,躺到沙發上,繼續看電視劇,電視劇演什麽完全不知道,腦子裏一團漿糊,什麽也想不通,明明知道自己這麽做是錯了,可就是自私自利,不想去做對的事情,我想我這後半生也要被那三個異國的冤魂纏上了,真的對不起他們。

姚美麗她們回來,問我怎麽回事。

我告訴了她。

她怔半天,嘆口氣:“冤孽哦,是誰犯的罪,就該誰去承受,小杜也真是的,這是寧負你一個,也不負天下人,對不起你可以,千萬不要對不起他家裏人。”

我有些不滿的看著她,不能這麽說他,他也是沒辦法,等他在醫院醒來的時候,他舅舅已經把事情公布了出去,難道要他在他姥姥沒燒百日的時候,就把他舅舅送進監獄嗎?何況要真說起來,杜雨城應該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車禍就是他舅舅制造出來的吧?

“小姐,可憐那三個妄死的人,總得對他們有個交待吧?不能讓他們死的稀裏糊塗對吧?冤有頭債有主,死人的債可不能欠,不是姑爺做的事,不能讓他一直欠著死人債哦。”哄豆豆睡覺的老趙突然就插言道。

我心愧疚難過,我真不如老趙和姚美麗。不能明辯是非,缺少做人起碼的道德。

姚美麗摸摸我的腦袋,嗔怒的口氣:“你說你瞎出的什麽主意,那是小杜的親舅舅,他不能大義滅親,可你不能當幫兇啊,你說要光是自家的也就罷了,這不還有好幾條無辜人命麽。”

“現在怎麽辦?阿城聽我的話,去追他舅舅了,我看要是他那樣子,如果他舅舅執意要走,他肯定能會把他關起來的。”我傷心的說道。

“小姚,話也不能這麽說,畢竟這是他們家的事,我們小姐的心盡到了也就行了,他犯事是在外國犯的,跟咱們這兒報警也不好使吧,讓他們自己解決吧。”老趙插一句,抱著豆豆進了房間。

我瞪著姚美麗,姚美麗瞪著我,半晌,方才苦笑一聲:“老趙這家夥,好話壞話讓她一個人說盡了,還能說什麽,洗洗睡吧,管不了那麽多,咱也管不著外國仁犯法是不是?”

我跳起來:”那阿城這樣算不算犯法?包庇罪?不是有這麽一條罪麽?”

姚美麗忽閃著雙眼,哏住,喘口氣,擺手:“不能算吧,小杜也是受害者啊!你想哪去了,不能算!”

我不放心,打電等方面給杜雨城,他沒接,我更加不放心,盯著手機不撒眼,等他回電話。

電話真響起來,我抓起來,叫一聲阿城!

“老姐,是我,小宇。”小宇在那邊開口。

我回過神,哦哦兩聲。

“姐,你讓我幫你打聽的事,我找同學打聽過了,我同學今天剛從新西蘭回來,他還真牛,真打聽著了,你猜怎麽著,他一個遠方表哥竟然是杜哥舅舅的朋友,他已經讓他表哥去問了,想著這幾天就有信了,老姐你不要急哈,一有消息,我就打電話給你。放心吧,杜哥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噠。”

小宇歡樂的聲音跟我匯報他的戰果,我的心沈下深淵。

他舅舅剛才的話回響在耳朵邊:要不是我朋友告訴你,我還不知道你現在被婷婷威脅著受著這樣的屈辱。

“宇,你知道杜哥跟費婷婷的事?”我問他。

“嗯,知道,給二姐打電話的時候,二姐跟我說的。”他回我。

“那你把這些事都跟你朋友說了?”我問他。

他有些驚恐的聲音:“老姐,怎麽了?不該說嗎?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沒有,沒有,我就是問問,我等你的信兒哈。”我趕緊告訴他。

他這才樂了,笑起來,又問了幾句家裏好不好的話,說十一不回來了,要跟同學出去旅游什麽的,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正常,跟他閑聊幾句,掛了電話。

事情弄到現在,他舅舅要去自首,罪魁禍首竟然是我!是我這個好奇精非要小宇去查什麽真相,這下好了,真相來了!我該怎麽跟杜雨城交待這件事?天下有永不透風的墻,有永遠能守住的秘密嗎?

姚美麗瞧著我陰晴月缺的臉,將我抱在懷裏:“小不點,又怎麽了?咱不折騰了好不好?好好保胎,管他孩子爸是個什麽德性,咱不操這份心,你要是覺得孩子沒爸不好,阮朗就是孩子爸,親爸,我保證讓他陪孩子們一起長大,絕不會讓孩子們覺得少個爸爸感覺不好。”

外面又傳來敲門聲,我一驚差點跳起來,我現在真的是怕了,前怕狼後怕虎,恨不得找個地洞藏起來。

姚美麗放開我,去開門。

陳嵐拉著費婷婷進了門。

“稀客,稀客哈,坐,泡個菊花茶你喝?”姚美麗雙手叉腰站成圓規,冷聲招呼他們。

“姐大,別,這夾槍帶棒的誰受得了?婷婷知道錯啦,這不跟小北道歉來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家都是可憐人,同是天涯淪落人,一桌坐起酒一壺對不對?不是原則上的矛盾,賠個不是道個歉就好了,對伐?”陳嵐拉著費婷婷的手,對我笑道。

如果不是因為剛才的事情占據了我的心,我真的會歡呼雀躍,感謝蒼天不再打瞌睡,終於讓陳嵐收服了這個小妖孽,然後抱著陳嵐親兩口,把他當成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大豪傑。

可現在,我真沒有心情做這些了。

大英雄犧牲自我,收服了妖孽,可結果這妖孽不是妖孽,真正的妖孽又在哪裏?

“小北,對不起,我錯了,給你添麻煩了,我知道我的事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把你扯進這件事裏來,該找誰找誰,絕不連累無辜。”

費婷婷朝我舉個躬,鄭重其事的說道。

“你家這事也關小杜的事呀!”姚美麗嘴上沒把門,話禿嚕一句說出來。

我拿眼睛瞪她,她知道失言,嘴巴一撅,不吭聲了。

“好啦,歉也道了,話也說了,嘴巴幹幹的,姐大,泡個菊花茶喝唄。”陳嵐拉著費婷婷坐下,指使姚美麗。

姚美麗朝他揮揮拳頭,咬牙切齒:“要不是看在小費的份上,你敢這麽指使老娘,老娘一口唾沫淹死你!”

“就是這麽狗仗人勢!”陳嵐倒在沙發上,嘻嘻笑。

姚美麗啐他一口,去廚房泡茶,費婷婷看看陳嵐,再朝廚房瞅瞅,露出興奮的笑容:“你們平日裏就這麽相處啊?罵人也不惱嗎?”

我清清嗓子,無言以對,這位是火星來人嗎?朋友間不這麽相處,那是怎麽相處啊?難道要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陳嵐,好好玩呀,怪不得你說我過去二十幾年的人生是白過了,根本沒享受過生活的樂趣,真的呀!我從來不敢跟朋友這樣講話,我爸媽一直教育我要有禮貌,就算罵人也不能罵的露骨難聽,要文雅,要有度。要不失身份才行。”費婷婷搖著陳嵐的胳膊。

“你,你,大家閨秀,你不會連個大排檔也沒吃過吧?”姚美麗端著茶盤子走出來,驚奇的問她。

“大排檔?”費婷婷眼瞅著陳嵐,重覆一句。

陳嵐朝姚美麗瞪眼,這裏就要用上武俠小說裏的官話兒,如果目光能殺人,姚美麗已經被他殺死一萬次了。

可是姐大根本就不是怕死的人,依舊賤皮的開口:“小費,想不想嘗嘗我們平民百姓常去光臨的大排檔美食呀?”

“想,想呀!”費婷婷拍手叫道。

“哎,這就對了,你不是想死嗎?天天吃大排檔,什麽甲醛,什麽吊白塊,什麽蘇丹紅,什麽地溝油,都能吃著。那就是慢性自殺,殺人於無形,正合你意。”姚美麗繼續犯賤。

換我拿眼睛瞪她。

“陳嵐,我想去吃大排檔。”費婷婷仿佛沒聽見姚美麗的話,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大英雄。

大英雄眼神渙散,神情無奈,不過在我溫柔目光的註視下,終於還是鼓足了精神,點點頭,答應了小妖孽的請求。

他帶著費婷婷走了。

我噓口氣,倒在沙發上,悲傷重新湧上心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杜雨城一直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我焦急的在屋裏走來走去,姚美麗跟在我身後走來走去,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兩個小時之後,陳嵐一頭紮進來,一個人,神色緊張,氣喘噓噓。

“咋了?又出啥事了?我說你們能不能消停會兒,讓小不點清清靜靜的養個胎,生個孩子哈?”姚美麗一點不可憐他的狀況,兜頭罵的他狗血噴頭。

“小費,小費她,她不見啦!我就是回來看看她來沒有,沒有我還得繼續找,你說這叫什麽事!”陳嵐拿起茶幾上的水壺,灌幾口水,不滿的嚷嚷。

“不見了?”我一驚,心跳的厲害。

“可不是,帶她去大排檔吃的倒是挺開心,她看人家吃烤蠶蛹,說她也想吃,我去給她買,走的時候看見她拿起手機接電話,回來的時候人就不見了!打她手機也不接,你說急不急人,這大家小姐就是難伺候!說玩消失就無消失,急死我了!”陳嵐抹把汗,又要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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