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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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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在墻上,盯著他。

他仰面長嘆,伸手要摸我的臉,被我用胳膊擋回去。

“我本來想告訴你的,可你回來的不是時候,怕你誤會,所以就說了謊。”他開口,態度很誠懇倒是。

“我回來的不是時候?是哈,我該在你打電話跟我談離婚的時候再回來就對了是不是?”我解嘲的笑。

他嘆口氣:“你不要摳字眼好不好?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婷婷她對我一直挺遷就的,尤其是離開你的這三年,她一直陪著我,就算我從來沒理會她,她都沒有放棄過,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

“你說這話的意思就是後悔跟我領證了唄?”我打斷他,問。

他皺緊眉頭:“能讓我把話講完麽?”

我伸手做個請式。

“其實回國之前我已經跟她講的很清楚了,我愛的人是你,你一個已經把我的心填滿了,再也容不下第二個。她接受了,還給了我祝福。

可是我不知道,其實她父母在半年前出了車禍,一起過世了。她說的一直是對的,我是她在這世上唯一一個親近的人……”

“你現在才知道,覺得對不起她,想照顧她後半後對吧?”我又忍不住打斷他。

他瞪我一眼。

“你說,繼續說。”我咧嘴苦笑。

“我想過,可以做她的好朋友,但絕不是跟放棄你跟她結婚。可就在前天我去追你回來之後,本來是想去找大劉問問豆豆撫養權的官司,去了他家沒見著大劉,在門口看見了婷婷,她說她是回國來治病的,一個人,沒有人陪她,又不想打擾我,所以才想找大劉幫忙。”

他說完了,閉了嘴,好看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

我也盯著他,見他半天不講話,舒了口氣,點頭:“這下講完了,我可以開口了?”

“顧小北,別這樣,她的病不太好,我看過她帶過來的片子,可能是惡性腫瘤。現在她孤身一人,我總不能不幫她吧?”他振振有詞,理由也很充分。

“幫朋友是好事,你為什麽要瞞著我,說你要回家陪你爸呀?”我問他重點。

他面色悲傷:“這不是她來的不是時候麽,你正因為豆豆的事跟我鬧矛盾,我怕我跟你說了,你會多心,覺得我不重視你和孩子,這種時候還有心思管前女友的事兒。我是怕你傷心才要瞞著你的。”

得,這理由再完美,我竟然無言以對。他怎麽就確定他這樣瞞著我,我就不傷心了呢?

顧小南說的對,我壓根不是這小美妞的對手,至少我想不出來裝病這一招去博心上人的可憐。

我總是有病裝成沒病的樣子,就怕心上人為我擔心。這人跟人真特麽的不一樣!

“杜雨城,你就沒想過她根本就沒病,只是裝出有病的樣子來騙你感情的?”我不想跟他兜圈子,直接了當的對他說出心理話。

他一下子張大雙眼,吃驚的盯著我,難以置信的眼神。

我聳聳肩膀,繼續我的悖論:“你就不想想,怎麽這麽巧,你一回國,我們一領證,她就病了?她病的真是時候哈?我看她是沒想到我們會這麽早就去領證,否則就該病在我們領證之前,現在有點晚啊,像你這麽負責任的人,不會輕易就跟我離婚的呀!”

他嘴角斜一斜,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瞅我兩眼:“顧小北,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婷婷她是真的病了!我們今天去醫院檢查了,明天才會出結果,她本來要住酒店,是我不放心她一個人住在外面,才硬是把她拉到這裏來住的!

她一直說這樣不好,對不起你,這有什麽好對不起的,我跟她是清白的,又沒發生過什麽!”

他這一句清白倒是戳了我心窩子,不由冷笑一聲,變的面目可憎:“我就知道,你嘴上說不在乎,其實心裏在乎的要命,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和王凱是清白的,你一定認為我們倆個睡過。”

“你能不能不瞎扯,這是哪兒跟哪兒!”他惱怒的眉眼。

房門打開,費婷婷拖著個行李箱走出來,哭的梨花帶雨,嬌弱的聲音對我說道:“小北,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該把病情告訴阿城,是我錯了,你放心吧,我不會再打擾你們了,我回國看病,是因為我在國內有醫療保險,能省好多錢,爸媽都不在了,雖然他們也去了天堂,可那起事故他們卻要負全部責任,給對方賠了很多錢,已經沒有多少留給我的,我現在生病不能上班,只能省著點花,實在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這就去住酒店,打擾你們了。”

她邊說,邊流眼淚,邊推著行李箱往電梯口走去。

杜雨城扯住她的胳膊:“說什麽呢,大家都是朋友,小北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大晚上的你去哪裏,就住在這裏,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拿化驗結果。錢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處理的。”

費婷婷眼睛看著我,好像在等我的判決。

其實我能有什麽判決,如果不是顧小南提先跟我說的那些話,我肯定會相信她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可是就算顧小南那麽跟我說了,我心中還是挺惋惜同情她的,她爸媽去世的事情總是真的就對了,沒人拿自己爸媽的生死開玩笑的吧?光這一點是蠻值得讓人同情的。

“吶什麽,費小姐,我沒事,我就是氣阿城跟我撒謊,他要是早跟我說實話,不是什麽事也沒有麽,我也不會來打擾你,這麽得吧,你住到我家裏去好了,我可以照顧你的,這裏好久沒人住了,你一個人住不方便是不是?”

我這話是對費婷婷說,眼睛卻看著杜雨城。

“不用,不用麻煩了,我住酒店,你和阿城把我送回酒店就好了,我本來訂了酒店的,是阿城不放心我一個人住,非要我住在這裏。”費婷婷堅持要住去住酒店。

“也好,那我們就送你去酒店,有什麽事打電話,明天我們一起陪你去醫院,放心吧,你這麽年輕漂亮,不會生病的,肯定是虛驚一場。”我半諷半刺的對她說。

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看的我還竟有一絲心疼,這應該去當演員,演技簡直爐火純青的。

杜雨城頗不滿的看了我兩眼,卻沒有反駁我的意見,一手扶著她的肩膀,默默拖著行李箱跟她一起走進電梯。

把費婷婷送去了酒店,送她進房間,杜雨城嘮嘮叨叨的又跟她說了好些話,才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來。

我手撐著墻越看越氣,忍不住冷笑:“要是實在不放心,你也一起住下唄,反正是標準間,兩張床,你放心,我對你絕對放心,你們一夜肯定清清白白。”

“顧小北,你夠了,吃醋也要分個時候,她現在是個病人!”他粗魯的拽著我的胳膊,拖著我下樓,惡狠狠的語氣教育我。

我冷笑:“是你眼瞎吧?她爸媽去世我不敢說是假的,可她裝病你也看不出來嗎?”

他吐口氣,咬牙切齒:“又來了,你不要把人想的這般惡毒,她是真病了,不是裝出來的!你以為我這麽大人連真病假病都分辨不出來嗎?”

“美色當道,你未必就能分辨。”我小聲嘀咕。

“我不想跟你吵,回家。”他拽著我,大步流星的出了酒店。

回到家,他不理我,去洗手間洗澡。

我坐在沙發上越想越氣,沖進洗手間,指著他嚷:“你說,你是不是因為跟她睡了,所以才憐惜她,然後就瞎了眼,分辨不出她是真病還是假病!”

他一個趔趄差點滑倒在浴缸裏,我上前拉住他,他手扶著水龍頭站直,一把推開我,吼:“你有完沒完?那天晚上我喝了小南給我的水之後,什麽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她,我以為是小南!”

聽了他的話,我更是怒火中燒!

他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不跟我說,非要我誤會他跟小南在一起!這是安的什麽心!

“你明明知道那天晚上跟你睡在一起的費婷婷,為什麽不告訴我?讓我一直以為是小南,你想讓我對你愧疚一輩子是不是?”我吼的聲音比他大。

他重重的嘆氣,攤手:“不是,我不知道,是後來才知道的。你不要胡攪蠻纏,出去,我要洗澡。”

“後來才知道?後來是什麽時候?既然知道了,為什麽不跟我講?”我揪著他的小辮子不肯放。

他吐口氣,朝我招招手,挑釁的語氣:“你過來,到我身邊來,我告訴你。”

過去就過去,他還真以為我怕他不成?

我氣鼓鼓的走到他身邊,雙手叉腰,仰著頭:“過來了,要怎麽樣?”

他一手摟住我的脖子,將我摁向他的胸膛,伏下身,狠狠的吻我的唇,我猝不及防,被他吻了個結實,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越是掙紮,他越是吻的深。

我就要窒息了,他才放開我,打開水龍頭往我身上淋溫水,比溫水還柔和的聲音在我耳朵邊說:“顧小北,不要跟我吵,一起洗澡好不好?”

我真是可恥,竟然拒絕不了他的懇求。

……

洗完了澡,我拿大浴巾給他擦身上的水,他不老實,抱著我扭來扭去,吻著我耳朵鼻子眼睛。

“顧小北,我們經歷了那麽多才能夠在一起,好好珍惜對方好不好?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好好相處,不互相猜忌行不行?”他喃喃說道。

我想回答他說行,可他的手機響了。

他披著浴巾走出去接電話,接著便是啟力哐當一陣亂響,我心裏一急,拿著吹風機往外跑,被吹風機的線絆倒,咣當一聲重重的摔在洗手間門邊,身上頓時感覺四分五裂的疼痛。

他在客廳沒有反應!

“阿城,摔的好疼,過來扶我。”我試著像費婷婷一樣撒嬌,卻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

他回應我的是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出去了!

我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去客廳,他的手機尚丟在茶幾上,人卻走的幹幹凈凈,甚至連內褲都沒有穿!直接套上褲子就走了!

我拿起他的手機,猶豫片刻,回拔過去。

鈴聲響了好久才有人來接:“這裏是二院護士站,請問有什麽事?”

我的腦袋嗡一聲響起來,掛斷了電話,心急火燎的穿了衣服,趕去二院。

上去的時候,費婷婷已經從手術室裏出來,轉到了病房,兩只手腕上包紮著厚厚的紗布,整個人白兮兮的,在床上昏睡。杜雨城坐在病床邊的椅了上,握著她的手,拿頭撞床,很痛苦的模樣。

“沒事吧?”我走過去,輕聲問。

他不理我,依舊拿頭撞床。

我去墻邊的休息沙發上坐下,盯著他,心裏很愧疚。

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非要他跟我回家,非要讓他把費婷婷送到酒店,肯定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我哪裏想得到費婷婷會做這樣的傻事!演戲也沒必要演到這個地步吧?

護士進來換藥,轟我出門。

我看看杜雨城,他已經不撞頭了,雕像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根本看不見我。

我跟護士走出來,問她傷者傷的嚴不嚴重。

她嘆口氣:“對自己也太狠了,兩只腕子差不多都要割斷了,剛才我們主任把她男人狠狠訓了一頓,病人本來就有重度憂郁癥,還讓她一個人在外面住酒店,這不是慫恿她尋死麽。”

“憂郁癥?不是腫瘤嗎?”我問她。

她盯我一眼,詫異的口氣:“是嗎?有腫瘤嗎?不知道哦,只是搶救了她手腕上的傷,具體的要明天做檢查才知道吧。”

我謝過她,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才回家。

顧小南回家了,坐在沙發上吃泡面。

我看著她面黃肌瘦的模樣,奪下她手裏的泡面碗:“等會兒,家裏還有剩的米飯,我炒個米飯給你吃。”

“去醫院啦?”她跟我進了廚房,問我。

“你知道?”我反問她。

她咳嗽一聲:“是我打電話給杜哥的。”

“你倒底想幹什麽?”我問她。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她給了我二十萬,我答應替她幹一個月。”她蠻不在乎的說。我恨不得把手中的鍋扣到她腦袋上。

“我給你三十萬,把錢還給她,別幹了,我想過幾天消停日子,你別鬧了行不行?”鍋是不能往她腦袋上扣,我低聲求她。

“你要想過消停日子,就得跟杜雨城分開。”她找根牙簽摳牙,粗魯又無禮的樣子。我有些嫌棄,以前的不是這個樣子,很註意自己的舉止,很愛幹凈。

“我就不明白了,你恨我只管沖我來,別搞杜雨城行麽?”我切了幾塊五花肉放鍋裏炒著,想著這是她的肉,就這麽炒炒過過報仇的癮就算了。

她是我的親妹妹,我能怎麽樣?把她趕出去麽?至少現在不行,還得指望她要回豆豆的撫養權。

她大約也知道現在我得求著她,所以才敢這麽放肆的回來,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

我這是前世做了什麽孽?要得到這樣的報應,明明是她自己的閨女,她卻能拿她自己的閨女來威脅我,也真是沒誰了。

“明天開庭打官司,我接到法院的傳票了,這才回來的,能不能爭回來我可沒把握,你是知道的,我坐過牢,現在又沒有正經的收入,法官把那熊孩子判給你的機會很少是吧?”她吃著我切好的西經柿,蠻不經心的說,聲音像極了我曾經的媽媽陳美鳳,我的心莫然的疼了下,她像陳美鳳沒有錯,可我卻真不希望她變成陳美鳳那樣的婦人。

“你就從來沒想過豆豆嗎?她可是你親閨女,你生的,為了生她,你可是遭了不少罪,就一點也不疼?”我問她,被油煙熏出眼淚來,伸手擦著。

“那個小殺才,死了才好呢,要是生個兒子,我現在過的可是豪門少奶奶的生活!”她口不擇言的罵。

我心悲哀,我曾經那個好學有禮貌上進的好妹妹顧小南死了,這個顧小南只不過空披著我妹妹的皮,根本不是她本人。

“黃國祥現在已經窮困潦倒,你沒有當少奶奶的命。”我毫不留情的打擊她。

她哼一聲,抓一把曬在窗臺上的南瓜子,臨身走出廚房。

她是沒說話,可我知道她想說什麽,她可能很跟我說,既然我當不成少奶奶,那你也別想好過,我下地獄,就一定要拖著你下地獄。

是的,沒錯,在我想來,她是下定決心要抱著我一起在苦海裏掙紮,只要她不解脫,就不會允許我解脫。

我把炒飯端給她,她默默的吃著,一聲不吭。

本來在廚房我是想好了要跟她好好談談,說說她這幾年的變化,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可坐到她身邊,聽著她吧唧吧唧的粗魯的吃飯聲,突然就什麽都不想說了。

“閉上嘴吃飯,小時候就教過你了。”我對她說。

她厭惡的斜斜嘴角:“我閉嘴吃了十幾年飯,有毛用?還不是混成現在這德行。”

“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能不能不這麽自暴自棄,能不能積極點上進點?”我開始嘮叨。

“我就知道吃你碗米飯,非得聽你教訓不可。”她不悅的放下飯碗,將筷子摔到茶幾上。

我這個當姐姐的也是賤,把筷子收拾起來,拿紙巾擦好,又遞給她:“不說了還不行嗎?趕緊吃飯。”

她不接,抱個抱枕縮到沙發上玩起了手機。

“不好吃嗎?”我問她。

她不回我。

我楞了半天,又問:“你怎麽知道費婷婷自殺的?你們在一起嗎?她什麽時候找到你的?你什麽時候告訴你姐夫,那天晚上跟他睡的不是你,是她?”

她擡頭看看我,不耐煩的聲音:“都是費婷婷自己告訴他的,那個女人有病,早晚得死,早死早超生。”

我氣不打一處來,死死盯著她,她雖然低頭看手機,眼角的餘光是能看到我的。

終於吃不住我一直盯著她,把手機丟到一邊,朝我攤手:“在K城的時候,我在酒吧當啤酒妹,她去喝酒,然後就熟了唄,說實話,我挺同情她的,杜雨城是她的初戀,一輩子只愛過這麽一個男人,如果那天晚上他不是搭上了你的公交車,他們在一起,金童玉女一輩子會很幸福對不對?”

我不服:“我遇到你姐夫那天晚上,他就是為了逃避和費婷婷結婚才跑出來的。”

“是,你說的沒錯,他是為了逃避結婚,可他之所以逃避並不是因為他不喜歡費婷婷,而是因為這樁婚姻是他爸給他定的,是不是這樣?”顧小南反問我。

我噎住。

杜雨城好像說過類似的話,他雖然不愛費婷婷,可也不討厭她,一直把她當妹妹對待的。

“所以說嘛,愛情是什麽,你知道麽?顧小北,愛情只有搶來的才有新鮮感,你從人家費婷婷手裏搶走了杜雨城,所以你們那才叫愛情,費婷婷多無辜啊,她愛杜雨城有什麽錯兒?要是你不出現,指不定杜雨城就被費婷婷的愛感動,就那麽結了婚,過上幸福的小日子了呢。”顧小南一派歪理。

“愛的死去活來有什麽意思?像你和杜雨城,自認為愛的深吧?為對方去死的事都幹出來了,結果怎麽樣?一個豆豆就讓你們互相不信任開始掐了,愛情!狗屁!”顧小南朝我翻著白眼,看透世事的模樣。

“愛情不是狗屁,阿城被你的惡作劇困住那三年,他想了我幾千萬次,每時每刻都在想我。”我鄭重的跟她說。

她嗤之以鼻:“這你也信?真是太天真了,費婷婷都告訴我了,他出車禍傷的嚴重,剛開始只有手指能動,又不是所有的手指都能動,費婷婷為了讓他多運動,早日康覆,才想出這麽個法子讓他多活動多鍛煉,說杜雨城一點不想你是假的,可說他時時刻刻都想著你,那也是假的,知道不,傻子?”

聽了她的話,我猶如五雷轟頂,覺得自己變成了沒有腦子的僵屍。

“顧小北,別天真無邪了,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生死不渝的愛情,說多了不都是騙局?誰離了誰不能過一輩子啊?不使點計謀哪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也就是你,讀書少沒文化,還相信這世上有真正的愛情存在呢。”顧小南繼續教育我,我耳朵沒壞,就算沒腦子,也全聽見了。

真是可笑,照她這麽說,難道我的愛情都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不成?這根本不可能!世上怎麽會沒有真正的愛情存在呢。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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