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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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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到這兒吃飯?你的恩客吧?”她的語氣越發不友好,眼神越發輕蔑。

我搖搖頭,嘆息一聲:“費小姐,我聽說閨秀名媛們的家教都很嚴的,接人待物也都很有禮貌,你不像啊!貧嘴薄舌的,明明是個市井之徒嘛,你不會也想著靠男人獲得將來的錦衣玉食吧?”

“你!”她一時無語,眼神如刀,要能殺人,我已經死了。

“既然咱們倆都一樣,何必說的那麽難聽?公平競爭不是很好?”我朝她笑笑,打算與她擦肩而過。

她伸手揪住我的衣服,怒氣沖沖:“我們不一樣,我是為了愛情,不像你,是為了錢!”

“我也是為了愛情,誰說我是為錢了?只不過我愛上的是個有錢人,難道有錢人愛上個窮人,就是真正的愛情,窮人愛上個有錢人,就不是真正的愛情了?愛情與金錢無關,是不是?”我認真的回覆她。

她無語,揪著我的手顫抖起來。

我很滿意自己的貧嘴薄舌,起碼我得對得起老板出的價錢不是。

“麻煩費小姐松開手,我要走了。”我笑盈盈的看著她,她長的不錯,大概是因為名牌化妝品名牌衣服的緣故,雖然被我氣的有些眉眼扭曲,可看上去還是比我有氣質。

當然,想讓一個覺得自己長的不錯的女孩子承認別的女人比自己長的好,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她松開手,頭也不回的朝裏面走去。

“費小姐,得放手時且放手,人生何處無芳草,一棵樹上吊死那叫蠢。”我有她身後補了一句。

她仿佛聽不見,走兩步,腳下一歪,高跟鞋飛了出去,人嚶嚀尖叫一聲,倒在地上,幾個侍應生飛一般的朝她撲過去。

我咧咧嘴,轉身走我的路。

如果我是她,一定不會再糾纏。

那男人明明不想要你,當眾逃婚,讓你出盡洋相,又何必苦苦糾纏呢。我記得她去我家找杜雨城的時候,管人家爹叫爸爸呢。

女人何必如此自輕自賤?完全沒有道理。

有人從身後拍了我肩膀一下,唬的我差點掉了手裏的塑料袋。

“哈哈,有意思,知道你能說,沒想到你這麽能說,小費是個看人下菜碟的主,在我家從未遇到過對手,沒想到被你嗆的啞口無言,摔了個狗吃屎,真的有意思。”杜雨城臉上的笑容簡直讓這街邊的一排路燈都黯然失色。

我閉了閉眼,苦笑一聲:“她要不先撂狠話,說你是我的恩客,我也不會那麽損她不是,損別人之前,先得審視下自己有沒有那金鋼鉆,剛才費小姐就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下場。”

“我躲在門後面都聽到了,好過癮!”杜雨城興奮的打個響指,像個小孩。

我心生同情,這孩子在家裏不知道受了費小姐多少啞巴氣又不敢聲張,偶爾有人嗆了她幾句,就樂瘋。

這跟他說的不是不喜歡費小姐好像有差。

“去唱歌好不好?”他拉起我的衣袖。

“放開,正經點。”我正色道。

他得寸進尺,挽住我的胳膊。

“老板,給錢辦事,我可沒答應要賣身。”我又說道。

“既然演,就要逼真點,小費就是來找我的,她自從大學畢業就剩下一件事,天天偵察我的動向,到處跟蹤我,迫害我。”杜雨城說道。

“這話說的,我要是她,肯定做的比她還過分!偵察你的動向幹什麽呀,直接一把菜刀砍了你的狗頭!”我解嘲的笑。

他繃起臉,若有所思:“顧小北,你這意思是說我不該那麽對她?”

“那是你家的事,清官難斷家務事,我能說什麽?我只是做好我的本分,對得起你出的價錢而已。”我笑道。

他松開我胳膊,雙手捂著臉,頗痛苦的嘆口氣。

我手機響了,從兜裏掏出來,沒聽見我弟講什麽,只聽見耳朵邊杜雨城驚訝的叫聲。

“閉嘴!”我吼他一句,接著問我弟:“你剛才說什麽?”

“姐,二姐沒回家,竇一顧告訴我,她和一個男人勾肩搭背的去了KTV。”小宇高聲嚷道。

我手裏提的塑料袋落了地,拿起電話朝腦袋上磕幾下,伸手攔車。

“怎麽回事呀?出了什麽事呀……”杜雨城拾起地上的塑料袋,跟在我身後嘮叨,跟我一起上了出租車,聽我說是去KTV,身子往後一仰,笑起來:“去就去唄,挺輕松的事,弄得跟要去打架似的。”

“沒錯,我就是過去打架的,你要怕挨刀,現在就下車。”我板著臉說道。

他詫異的看我兩眼,神色嚴肅起來:“顧小北,你認真的?”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嬉皮笑臉嗎?”我反問他。

他低頭系著襯衫袖子上的紐扣。

“要下車嗎?我讓司機停車。”我問他。

“扣子是要系緊的,待回打起架來利索。”他正色回我。

我咽口口水,嘆氣。

KTV是我上次差點遇害的那家KTV。

一下車,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熊孩子上哪兒不好,非要上這兒來!

“打架這種事,女人總要站在男人後面。”杜雨城將我拖到身後,雄赳赳的進了門。

我把錢包裏二妹的照片給前臺小姐看,前臺小姐指了指二樓。

我沖上去,正遇著二妹推門從包間出來,兩腮緋紅,桃花眼!

“顧小南!你給我站住!”我紅了眼,三步並兩步沖到她面前,她沒反應過來,我的巴掌便扇到了她臉上。

她被打的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隨後奔過來的杜雨城上前把她拉起來,往身後藏,跟我急了:“幹什麽你!合著打架是打我妹子來了,憑什麽呀!有事說事,小孩子做錯事就要教育,哪能打人呢。”

“你放開她,不關你的事,這是我自己的家事。”我去他身後揪顧小南,他護的緊,根本揪不出來。

包間的門打開,一個醉醺醺的男人舉著酒杯走出來,嘴裏嚷著:“心肝寶貝,去哪兒了?快進去陪哥……”

他話未講過完,我的拳頭已經落到了他臉上,打的他怪叫一聲,退到門上,手裏的灑杯落地,濺了我一腳面子酒水。

我舉起拳頭又打過去,他酒醒大半,伸手擎住我的胳膊,嚎:“臭娘們,敢打老子!要你好看。”

我擡腿朝他襠部撞過去,他又一聲怪叫,松開我的胳膊,雙手捂著褲襠,蹲到地上轉圈子。

我緊推他一把,將他推倒在地,一躍而起,一屁股坐到他背上,掄起拳頭朝他頭上砸下去。

顧小南的尖叫聲響徹整個樓層。

幾個提著膠皮棒的保安出了電梯朝這邊跑過來。

我身下的男人反應過來,手臂撐著墻,猛的一推,將我推倒在地,舉拳頭就打下來。

他的拳頭沒打下來,人被提摟了起來。

杜雨城溫文爾雅的聲音響起來:“王凱,你不會慫到連女人都要打的地步了吧?”

王凱推開他,拽著身上的襯衫,朝他翻白眼:“杜哥,上次我給你面子,事就那麽算了,這次可是她先打我的,沒那麽容易就算了!”

“你搞她妹妹,她打你沒毛病。”杜雨城道。

“搞她妹妹?杜哥,你問問你身後那小騷貨,究竟是誰搞誰?”王凱惱怒的嚷道。

“顧小南,跟我回家!”我走過去,牽起二妹手,拉她走。

王凱擋住我們的去路:“慢著,想走容易,先把違約金付了!”

“什麽違約金?”我問他。

“顧小南跟我簽了合同的,在這兒上班,期限是三年,這才做了不到一個星期就要走,違約金三十萬,拿來。”他朝我伸出手。

“王凱,她不告你雇傭童工就不錯了,你管她要違約金?腦子被酒精泡糊啦?”杜雨城及時的插句嘴。

王凱恨恨的盯他一眼:“就你懂的多,不管怎麽說,杜哥,今兒,你可以走,你的馬子也可以帶走,顧小南是非要給你留下來的,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誰擋了老子的財路,老子可是六親不認,我爸來了也沒用!”

“王凱,這是要鬧僵是不?朋友不能做了?”杜雨城捏著下巴,聲音冷下來。

“不做就不做,都是我們王家照顧你們杜家生意,你爸伺候我爸,奴才似的,我叫你一聲杜哥,是尊重你歲數大,別以為自己真有臉!”王凱冷笑。

杜雨城攤攤手,看我倆一眼:“你們先走,我跟他談。”

“談個屁,人留下!老王,一起上!搶人!”王凱招呼一聲,聚過來的十幾個保安舉著手裏的膠皮棒沖過來。

“快走!”杜雨城推我倆一把,指指走廊盡頭的樓梯。

“小南,快走,報警。”我拉著小南朝樓梯跑去,邊低聲對她說道。

她已經嚇的瑟瑟發抖,緊拽著我的手,上下牙齒打顫:“老姐,你,你呢?”

“人家是幫咱,總不能讓他一個人頂著吧?你快走,邊走邊報警,他們人多,我倆未必撐的住。”

我把手機塞她手裏,推她下了樓梯,轉身回去,拿起掛在滅火箱旁邊的榔頭,一榔頭砸碎滅火箱上的玻璃,提起裏面滅火器走回來。

杜雨城被十幾個人圍攻,只剩下招架之力,幾根膠皮棒一齊朝他身上打去,我舉著手裏的滅火器,朝掄著棒子打了最兇的那人的腦袋上砸去!

那人“嗷”叫一聲,扭頭看看我,看見鬼一樣,血從他頭上流下來,他人搖晃兩上,倒地。

正打人的幾個人見狀,一時僵住,停止了動作。

我沒有停下來拎著滅火器朝倚在門上的王凱走過去。

“臭娘們,瘋了你!鬧出人命啊!”王凱指著我的眉心破口大罵。

我舉著滅火器朝他身上擲過去。

他閃身躲過,腳下一滑,摔倒在地。

我上前一步,抱起撞到門上又彈回的滅火器,想都不想,徑朝倒地的他頭上砸下去。

杜雨城從身後抱住我,將我掄起來,抱著我一起摔倒在地上。

“姓杜的,你它媽的倒是好好管管你馬子,這往死裏打,鬧出人命,誰它媽負責哈?”王凱爬起來,跳著腳大罵。

杜雨城奪下我手裏的滅火器,一手拖著我,一手擋著眾人的棒子,進了電梯。

他們沒有再追,放我倆走出了大門。

警車響著尖利的噪音停在門口的時候,他扶著我已經走出了有五百米去了。

“坐會兒,我腿發抖,走不動。”我推開他,在馬路牙子上坐了,伸手捶著腿。

他在我身邊坐下,手指抹著嘴角的血,搖頭輕笑:“顧小北,做公交車司機之前,混社會的吧?跟的哪位大哥?報個萬兒,沒準認識呢。”

“我這人沒什麽原則,唯一的原則就是千萬別動我家人,我真的會拼命。”我回答他。

他幹笑一聲,嘆口氣:“女人這種生物真的惹不得,一個月掉七天血,狠起來照樣吊打男人,這若總是滿血狀態,哪有男人的活路。”

“也不是不給你們活路,所以上天才安排每月自然掉血嘛。”我翻他白眼。

“掉血是為男人掉的哈?”他笑的詭異,我握起拳頭想揍他。

“你打電話問問南南在哪兒?”他見我要惱,換了我關心的話題。

“借電話用用。”我伸出手。

他掏電話給我,盯著我的臉:“鄭玲玲不是給你買了部新手機嗎?怎麽用回了老人機?你倒省事,一步到位啦?”

我不理他,用他的手機打我自己的電話,二妹接了,哭的嗚嗚咽的問我在哪兒。

“你在哪兒?我過去接你。”我跟她說。

她告訴我,她害怕,已經回家了。

“讓小宇和小東接電話。”我吩咐她。

小宇和小東的聲音傳過來。

我放下心,掛了電話,還給他,用盡全力說了聲謝謝。

他不接,推回來:“你留著用。”

“鄭玲玲給我買了部新的,我沒要,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都不容易,哪能隨便要別人東西。”我硬把手機塞給他。

他笑笑,繼續盯著我:“放心吧,這事我會解決,其實也沒什麽,那小子也不敢對警察亂說話,最多賠那個傷了頭的保安醫藥費,沒什麽大事。”

“我……”我正要開口,他突然伏身過來,吻住我的唇。

我掙紮,他展開雙臂將我抱住,他的力氣真的很大,何況剛才那一戰,幾乎用完了我所有力氣,真的沒辦法掙開他。

他這個人真是滑頭,每次強吻我,總是在我最累最沒辦法躲開的時候,上次是凍的沒力氣反抗,現在是累的沒力氣反抗。

他的吻不像上次那樣霸道,倒是有溫暖感覺,剛才因為過度透支體力,讓我有了想睡的想法。

也許是因為缺氧,也許是因為安心?反正我竟然在他吻我的時候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趴在他背上。

“這是哪裏?”我有些懵,猛擡頭,鼻子撞到他的後腦勺,撞出一包眼淚來。

他回頭看我一眼,面色超興奮:“顧小北,不過合夥打一架,不用感動的掉眼淚吧?”

我意識恢覆,認清是回家的路。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我們這對狗男女,對不起你那小學妹。”我掙紮著從他背上出溜下來,用力拍拍臉,臉在發燒,燙的要命。

“不是發燒了吧?”被他看出來,伸手過來摸我的頭。

我閃身避開,快步朝家裏跑去。

他追著我:“我得跟你去,家裏那熊孩子,不能光靠你那野蠻教法,好好的孩子也教壞了,何況那熊孩子正處在叛逆期呢。”

回到家,小宇開的門,房間裏傳出二妹嚶嚶的哭聲兒。

我一步跨進去,罵:“怎麽有臉哭!瞧瞧你做的事兒!我有讓你出去打工的嗎?你老姐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能養活你們三個,你怎麽就不聽呢,考個好大學,什麽掙不出來!你倒急在一時,真正是糊塗……”

我沒罵完,被身後一只大手掩住了嘴,拖著我,把我摔倒沙發上,一條毯子丟身上,將我裹了個嚴實。

房間裏卻傳出杜雨城春風化雨的斯文聲音:“南南,別跟你老姐一般見識,那人就是粗糙,太粗糙了,不會講話,好好的話,進她嘴裏就變味了,你做的沒毛病,找份兼職幫她減輕點負擔有什麽不對?她是不認好歹,不認好人心!不過侍應生那種活,不是你這個年紀幹的,哥幫你找一份合適的,好不好?……”

我艹,我什麽時候變成母老虎不講理了?合著好話都讓他一個人說盡了?

不過顧小南還真吃他這一套,慢慢的不哭了,喋喋不休的開始跟他講話,講些什麽,我聽不清楚,反正聲音時不時高亢,難以控制情緒,每當這個時候,總聽見杜雨城笑哈哈的勸她淡定的聲音。

兩人談了有一個多小時,我二妹擦著淚走出來,坐到我跟前,抱住我,哭著跟我說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拍著她的背,哄她不哭,詫異的瞧著邁著四方步,一臉勝利表情從房間踱出來的杜雨城。

“小宇,小南,回屋寫作業,不是要我教你們寫高分作文麽?”顧小南見杜雨城走進客廳,起身招呼弟妹,將他們帶進房間關了門。

“謝謝你啊。”我終於把這兩字說出口了。

照我原來的設想,我和顧小南之間今天晚上是不可避免的會有一場惡仗。

“小樣兒!”他笑嘻嘻的坐到我身邊。

“你有沒有問她,她是怎麽去了那王八蛋那兒的?”我問他。

他嘻嘻笑一聲:“橫豎不過是那王八蛋的圈套,我已經告訴南南怎麽防狼自保了,這事翻篇了啊,別再在熊孩子面前提,她也挺內疚的,覺得對不住你。”

我癟癟嘴,這丫的以後要是當爹了,絕對能把孩子寵上天去。

我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而感到羞愧不已,他把孩子寵不寵上天可跟我有一毛錢的關系。

他伸手指拭嘴角。

我見他嘴角還流血,起身去找創可帖,拿給他,他不接,嬉皮笑臉:“給貼上唄,我又看不著。”

我剪好了,給他貼上。

他抓住我的手不肯放。

“杜雨城,你能放尊重點麽?咱們之間現在是雇傭被雇傭關系,不必要這麽親熱吧?”我冷著眉眼說他。

他笑的好看,放開手,開口:“明天跟朋友吃飯,一起去吧?”

我搖頭。

“怎麽?光拿錢不幹活?我可是老板啊!”他一臉狡猾。

我又上了套!

“去就去,又不是刀山火海,以為我會怕?”我橫下心答應。

“私人山莊,談點生意,如果談成了,前景應該不錯。”他神色正經。

談生意?

我咽口口水,忸忸怩怩:“要穿的正式嗎?吃西餐嗎?刀叉不會使怎麽辦?”

“都是要好的哥們,不用,平時啥樣就啥樣。”他笑道。

我吮鼻子。沒回話。

“明天早上我來接你,電動車!才買回來的私人財產。”他得意的笑。

“我還以為是瑪莎拉蒂呢。”我白他一眼。

“那不一樣!這是我自己賺的錢,用著舒服。”他笑。

我一臉敬佩,心中不服:“你才上了幾天班?就買得起電動車?”

他:“那是,送外買兼著給客戶修電腦,一個月下來,差不多一萬塊。”

我:“那麽多?凈給小姑娘修電腦了吧?”

他:“你這話說的,我賣的可是技術,又不是臉。”

我:“這可不一定,賣臉的就不能打著賣技術的幔子啦?”

他:“我的臉只想賣給一個人,可人家不賞臉,不出價。”

我:“這人忒不是東西。”

他:“可不是嘛!真不是個東西,沒感覺就算了,竟然還睡著了!你說這不氣人嘛!不是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一軟化水,讓人欲罷不能,這話不對吧?”

我:“我猜這女人是泔水做的。”

他:“屎殼郎最喜歡啊!你看我像不像只屎殼郎?”

我起身去倒水,不想再跟他貧嘴。

他總是撩我,我猜不把我撩上床,他不會罷休。否則也對不起他出的價錢。

可我真不是那麽隨便的女人。我的第一次還是想留給我喜歡的人。

恩情和愛情總不能混為一談。

第二天。

剛起床做好飯,杜雨城便跟個催命鬼似的在外面敲門。

我不情願的開了門,嗆他:“去搶屎啊,這麽早?”

“遠著吶,在郊外,五六十裏路,我的小電驢最少要跑三四個小時,不早啦!”他穿著鞋走進來,看見餐桌上的稀飯,拿起來就喝。

瘋了!五六十裏路,竟然要騎電動車去!

我實不想掃他的興,人生頭一回拿自己賺的錢買回來的東西就是稀罕。

我十四歲第一次打工賺的工資,偷偷留了二十塊錢出來,買了個背心,現在還放在衣櫃的最頂層,每年過年才舍得拿出來穿兩天,心肝寶貝到不行。

“走啦,走啦,難得有空出去玩玩,一定要盡興,路上的風景也一定錯不了。”他興奮的像個孩子。

我卻忍不住唉聲嘆氣。

零下七八度,騎個電動車在公路上嘚瑟,那是找死!這可不是在市內送外賣路程短,沒凍透就到目的地了。

我去房間,拿了小東的書包,裝了我兩件長棉衣還一包暖寶寶進去,跟著他一起出了門。

出市區之前,他騎著車高談闊論,比比劃劃,指點江山,出了市區不到十分鐘,來到公路界,開始不斷吮鼻子,忙著把凍出來的鼻涕吸進去,忙的很,沒工夫說話了。

又過了十分鐘,把電動車停在路邊,轉著圈子直跺腳!

我從包裏掏出兩帖暖寶寶,示意他脫下鞋,給他帖到鞋底上。

他疑惑的再穿上,一會工夫,跳起腳來:“燙,真好,暖和,哎喲,燙!真好!”

我把長棉衣拿出來,將兩袖子綁在車把手上,給他做了個暫時的棉簾子擋風。

他重新騎上去,樂的要命:“顧小北,厲害呀!暖和多了!”

我戴好頭盔,心想這下總算可以騎到目的地了。

好景短暫,他是不吸溜鼻涕了,小電驢卻啞火了!

“咋啦?怎麽不走了?”我攀著他的肩膀,向前瞅著他一下又一下擰鑰匙。

他不言語,嗯嗯的清嗓子。

我瞇著眼瞧一眼電表上的指示燈,下了車,原地轉個圈,努力勸自己冷靜,這也就是清潔工人打掃的幹凈,但凡路邊有塊磚頭,我非撿起來砸死他不可。

“昨晚上回去的晚,忘了充電了。”他將電車推到路邊,朝我傻笑!

“還有多遠?”我問。

他拿出手機看半天:“大約還有四公裏的路。”

我瞅著他,問:“會騎自行車不?”

他點點頭。

得虧他錢少,買的是帶腳鐙子的電車,要是踏板,那我倆可真要徒步走過去。

“那你當它自行車騎好了,走吧。”我在後座上坐了。

他一拍他的大腦袋瓜子,傻笑:“是啊,當自行車騎不就得了。”

遇這個變故,他算是徹底不冷了,費勁的登著電動車,嘴裏噴著白氣,額頭冒的是汗蒸汽。

不過他倒是蠻開心,還問了我一個世紀難題。

“顧小北,你是願意坐在自行車後面笑還是願意坐在寶馬車裏哭呀?”

這話問的,好像世上只有這兩個選項似的,好多女人不都坐在國產車裏過著不哭不笑的平凡日子嘛!

“我知道,你不是個俗人,肯定會選在自行車後面笑是不是?”他見我不回答,替我說出答案。

“你怎麽就知道,我這輩子就非要坐在自行車後面笑呢?就不能坐在寶馬車裏笑麽?”我嗆他。

他嘿嘿一樂:“我就知道。”

“瞎講,你未蔔先知?知道我這輩子發不了財,找不著個開寶馬的大財主心甘情願養我?把我捧手心裏哄著。”我有些不滿。

他繼續嘿嘿樂著:“我這不是未蔔先知,你可能坐到在瑪莎拉蒂裏笑,可能坐在邁巴赫裏笑,也可能坐在奔馳S系列裏面笑,就是不會坐在寶馬裏笑!因為你未來的老公他就不喜歡寶馬系列的車,這輩子也不會開那系列的車!”

“你怎麽知道我未來老公不喜歡寶馬系列的車?”我這話都沒經大腦,直接蹦了出來。

他迎著冷風,放肆的大笑起來。

我跌過他的話味來,伸長脖了,隔著他毛衣,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哇哇大叫:“你不是屬兔子的嗎?怎麽咬人吶?”

“兔子急了也咬人,這話你沒聽說過?”我吐著嘴裏的毛線渣,得意的笑。

距離並沒有他說的那麽遠,我想跟他換換,換我騎載他一程的時候,他拐進了一條林間小道,須臾工夫,林子後面露出一大片金碧輝煌的建築物來。

他的朋友在門口接他,大老遠看見他,展著雙臂走過來,給了他個熊抱,然後搗了他肩膀一拳,瞅著他的座騎笑開了花兒:“杜少爺,新車?有空去我的汽修廠,給你換個發動機?”

“改個油電兩用的!”杜雨城拍拍車上的電瓶,傲嬌的聲音。

他的自然和幽默,讓我的心跳莫名加快。

我以為人人都愛面子,尤其是有錢人,更忌諱讓別人看到自己窮酸的一面。

可杜雨城卻不一樣,他坦誠的就像陽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困境和難過,更重要的是他好像也不以自己的困境和寒酸而感到丟人。

他的朋友姓周名兵,跟杜雨城耍完了貧嘴,誇我幾句漂亮,帶我們進了山莊。

外面冰天雪地,裏面卻春意融融,火龍果樹上竟然掛著快要成熟的果子。

“在暖房裏暖和暖和,一會兒我們出去燒烤去,邊烤邊談事兒。”周兵對他笑道。

杜雨城答應著,伸手將火龍果樹上的果子揪了下來,遞給我,得意的瞧著我:“這玩意你沒吃過新鮮的吧?嘗嘗,比冷鏈運過來口感要爽些。”

我瞪他一眼,不肯接,臉有點紅。

“小北,別客氣,他一直這樣橫行霸道,我們都習以為常了,再說了這山莊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摘個果子還是自主權的。”周兵笑道。

我尷尬的接過火龍果,尷尬的笑:“留在樹上挺好看的,何必摘下來。”

“那邊還有鳳梨和芭蕉,顧小姐過去看看?若是喜歡,就摘,別不好意思,就當是在自己家。”周兵笑著指著不遠處的地方。

我應著,朝那邊走去。

暖房面積不小,更神奇的是好幾處不同季節的果子竟然都在這個時候長出來了。鳳梨旁邊的一個小暖房裏竟然都是紅彤彤的草莓!

這暖房的主人一定是個吃貨,人家種的是花花草草,他倒好,凈種些好吃的,我拱進小暖房,摘了粒草莓送進嘴裏,甜,好吃。

他們倆走出暖房,在露天的燒烤架子上烤著東西,陸續又過來幾個男人加入,個個神色嚴肅,大約談的事也挺嚴肅。

我在暖房裏逛蕩了一圈,沒看夠,杜雨城進來,朝我招手,我跑過去,手裏還捏著兩粒草莓。

“他這兒種的草莓不行,不好吃,你要想吃,下午回去到水果批發那邊買點自然熟的給你吃。”

他從我手心裏摳出草莓,扔到一邊的垃圾筒裏。

得了,口味都不一樣,想做個知己都難。

“出去吃飯,他們弄了個烤全羊,看著不錯,你吃羊肉的吧?”他拉著的手,問。

我點點頭。

他拉著我進大廳的時候,十幾個人已經圍著桌子坐下了,都忙著話話,略一介紹,便落了座,送上燒烤來。

周兵親自將烤羊擡進廳裏,命人拿過盤子,他親自拿刀割肉挨個人分,邊分邊笑:“都要吃完啊,不準剩,誰剩了不準離開飯桌,要再吃半斤生蠔才行。”

我不吃生蠔,嫌腥,可分的那一大塊羊肉實在太多,足足有半斤,全吃了也挺要命。

我求救似的看向杜雨城,他手裏抓著塊羊骨頭,正跟鄰桌的講話,並不看我。

我咬咬牙,動筷子開始吃,不就半斤羊肉麽?吃也就吃了,大不了回去的時候我載他,這麽遠的路,也能消化完了。

他們是邊講話邊吃,我是專心致志的吃。

有人上來收盤子的時候,就我一個人的盤子裏是空的。其餘的盤子裏或多或少都剩下了,連那個看上去二百多斤的大叔面前的盤子裏都剩了不止二兩肉!

這真是太尷尬了,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不是講好了吃不完不行嘛?為什麽他們都不聽話,個個都剩下?

杜雨城總算是看了我一眼,嘴角一斜,露出邪氣的笑容:“我說大妹子,你也太實在了,讓你吃完就吃完啊?那周兵要讓你跟我睡覺,你睡不?”

我想打爛他的狗頭,真的。

這幫家夥真的太欺負人了,烤全羊上完了,後面竟然還有好多好吃的蔬菜水果,可惜我被撐著了,只能看看,實在是吃不下去,拿了個小米香蕉一點點啃著,一直啃到他們散了席還沒啃完。

他們又談了有兩個多小時,才散。我又在山莊裏逛了兩個多小時,長了不少見識,這裏面的水塘裏竟然養著好幾只長頸鵝!真是個散心的好地方!

臨走的時候,周兵拿個大袋子把剩下的烤羊全給裝上了,嬉皮笑臉的硬是塞到電動車的後備箱裏。

我恨的咬牙切齒,這地方可再不敢來了,這人丟的大發了。

我去旁邊系棉衣扣子,聽周兵在跟杜雨城笑:“杜少,這回帶的這個妹子實在,沒心眼,這年頭這樣的女孩子不多啦,你挺有福氣,竟然遇上一個。”

杜雨城回他什麽我沒聽清楚,可分明看見那家夥樂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上了。

周兵已經給電動車充好了電,我想借回去的路上把多吃的運動掉的想法又泡湯了。

不了聊勝於無,能蹬瞪也是不錯的,我把他打發到後座,自己蹬著空檔,風一樣的前進。

他摟著我的腰,安靜的坐著,突然就笑起來!

“吃了瘋人果啦?”我問他。

“沒瘋,就是覺得好笑,你說你咋就這麽實在呢?讓你吃完就吃完,要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把酒桌上的話都當真,談生意豈不成了天底下最容易的事了?”他笑的發顫,我都感覺到了。

我想載著他去跳河。

這人就不能給他點好氣,這種丟人的事不提也罷,他非要說來說去,真是氣人!

“杜雨城,問你個事,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呀?”我大聲問他。

他拿頭撞我的腰:“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

“是否你身邊每個女子,最後都成了你的妹妹哈?”我又問。

“真的要斷了過去,讓明天好好繼續,你就不要再苦苦追問我的過去。”他答。

“尼妹兒,我給你對歌詞吶。”我罵他。

他大聲笑:“歌詞代表我的心嘛。”

一輛氣派的紅色跑車從後面追過來,我膽子小,盡管已經在路邊行駛,還是又朝路邊緊了緊,緊挨著馬路牙子跑。

紅色跑車卻不肯放過我,直逼著電動車而來,我無從招架,扭轉車頭,駛向路邊的綠化帶。

跑車停下來。我將車停好,打算過去找她理論理論,走過去一看,忽然就覺得不用理論了,直接罵人比較方便。

“有病啊你,開個鐵皮的了不起啊?想逼出人命啊?會不會開車,駕照買的吧?”我沖剛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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