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飛羽趁著課間休息把宋夏眠叫出去問：“你和阿震怎麽了？”

“什麽？”宋夏眠眨了眨眼，裝傻。

其實她已經不怎麽在意那件事了。南弦說得沒錯，這種年紀的少年，看著自己喜歡的姑娘，沒點小幻想才不正常。她看到合意的帥哥，大概也是會想一想的。所以只要林震不再當著她流鼻血，她基本也能當沒那回事。

但林震自己顯然很過意不去。

一上午都刻意避著宋夏眠，很心虛的樣子，連看都不敢看她。

所以寧飛羽才覺得不對勁，認為有必要問一問。

當下便沒好氣地瞪了宋夏眠一眼，“別裝傻。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是在武館發生了什麽事嗎？”

“真沒有。”

宋夏眠很無辜地搖頭，在武館真的什麽事都沒發生。按摩什麽的，雖然南弦說是林震拜托的，但到底是他自己動的手。她頓了頓，又道：“不然你去問林震？”

反正流鼻血那種事，肯定沒有人會說的。

寧飛羽翻了個白眼。

林震那種悶葫蘆，他要能問得出來還要找宋夏眠麽？

“算了。”他有點洩氣地揮揮手，“跟你說點正事。”

“誒？”原來不是特意來問林震的事麽？

“那個，你手頭有多少錢可以用？”寧飛羽問。

宋夏眠就更意外了，“誒？怎麽？”

“我最近有一點j□j消息，想進股市炒一把玩玩，你要不要一起來？”

嚇？炒股？宋夏眠不由得呆了一呆。股市這種東西，她真是活兩世都沒搞明白，這個十幾歲的少年說要炒一把玩玩……是個什麽情況？她有點茫然道：“但是……我完全不懂那個呀……”

“沒關系，我懂就好了。”寧飛羽一推眼睛，很自信的樣子，“你聽我的就行，我讓你買什麽就買什麽，我讓你出手就出手，如何？”

如果換一個人來說，怎麽聽都是騙錢的節奏，但是寧飛羽這樣說，顯然就只是為了帶她一起賺錢。

宋夏眠頓時就想起他那天送她回去時說“還有我們”的話來。

原來並不是空口白話，是真的有在想辦法幫她。

看宋夏眠只呆呆地看著自己，寧飛羽又道：“你也不用把錢給我，找個時間我去幫你裝好軟件，教你怎麽弄，你在自己的電腦上操作就行。如果實在不放心，就少買點，就當賺個零花錢？”

話都說到這一步了，宋夏眠還有什麽好推辭的？她想，大概就算虧了，這家夥也會自己把她的錢填上。顧著她的自尊心才會想這麽拐彎抹角的法子吧？她要真不領情，反而會傷了人家的心，何況她現在的確缺錢。雖然家裏的生意她暫時插不上手，但自己手上有點錢，多少也能留條後路。

宋夏眠點了頭，寧飛羽便笑了笑，開始算時間，“你晚上都要去武館，晚上我去你家好像也不太好，要不就周六上午？”

“啊，周六啊？”宋夏眠皺了一下眉。

“怎麽？不行？”

“欣月約了我去逛街。”宋夏眠有點歉意地笑了笑，“你也知道的，就演唱會那事，她特意弄了票來，結果我不能去，就約好了周六一起逛街吃飯，我總不好再推掉。”

“那周日？”

“呃，我妹那天要比賽，早說好全家一起去加油的。”

寧飛羽也皺起眉，“你周六和趙欣月約的幾點？”

“十點。”

“那還是周六吧。我早點去找你，也要不了多久的，到時一起走就好了。”

“那不太好吧？男生又不喜歡逛街的，跟我們一起不是會無聊嗎？”

他又沒說要一起去見趙欣月，但……看著宋夏眠這樣，寧飛羽就有點郁悶起來。他到底是為了誰啊？

寧飛羽伸出手，捏著宋夏眠的臉，兩邊一拉，“你這家夥是木頭做的吧？”

這動作來得太突然，宋夏眠根本就沒有預料到，疼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一面叫痛，一面拍開他的手，“幹嘛啊，突然捏人臉！”

寧飛羽自己也有點發楞，突然覺得很神奇，換成以前的宋夏眠，他肯定是不敢做這種事的。但現在……就算她努力的板起臉來，也沒有以前那種拒人千裏讓人不敢褻瀆的冷漠感了。所以下意識的，就覺得可以再親近一點。開開玩笑，摸摸頭，捏捏臉……嗯，手感還真不錯，細膩柔嫩……

他突然問：“阿震有對你做過這種事嗎？”

捏臉？誰會特意做這種事啊？宋夏眠沈下臉來，“當然沒有。”

“很好。”寧飛羽說，“領先一步。”

領先……什麽的……宋夏眠很無言，這種事是可以比賽的嗎？

寧飛羽卻已經轉身往教室走，走出幾步才回過頭來道：“周六早上八點，就這麽定了。”

定什麽定啊？他自己也知道說晚上去她家好像不太好，難道早上八點就好嗎？周末的早上八點，大半人都還沒起床好嗎？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趙欣月果然叫了蘇綺夢一起。

蘇綺夢怯怯地躲了半個身子在趙欣月後面，低著頭，小小聲地跟宋夏眠他們打招呼。

宋夏眠突然覺得有點沒胃口。

雖然說到現在為止，蘇綺夢也沒做什麽對她不利的事，但一則她真是不喜歡這樣的小白花，二來，在這見鬼的小肉文劇情裏，當然是離女主越遠越安全。

林震的反應更大。

他心理鬥爭了一上午，才想趁著吃中飯的時候，跟宋夏眠道個歉試探一下她的態度，結果還沒開口，就看到了蘇綺夢。

尼瑪他和宋夏眠會鬧出那種尷尬的事，不全都因為這個女人和那個陸少銘在不該那啥的地方那啥嗎？

但這種事情……又不好直接沖蘇綺夢發火，他一口氣憋得不上不下，索性飯也不吃，椅子一拉就自顧走了。

“他怎麽了？”趙欣月莫名其妙。

蘇綺夢抿緊了唇，臉色有點發白，聲音就更小了，“抱歉，都是因為我吧。我不該來的。對不起，惹你們不高興了。”

說著向剩下的人行了個禮就要走。

趙欣月連忙一把拉住她，“沒有的事。你又沒做什麽，怎麽會是因為你呢？”

寧飛羽也嚇了一跳，心想林震這一上午的反常難道真的跟宋夏眠沒關系，而是因為蘇綺夢？搞什麽啊？這種女人怎麽能沾？他連忙也站了起來，一面說著“我去看看阿震”，飛快就向著林震離開的方向追上去了。

他們今天沒出去，吃的是學校食堂。這樣一鬧，頓時就成了全食堂的焦點。

宋夏眠嘆了口氣，實在也不好說什麽，只道：“先吃飯吧。”

正好林震和寧飛羽買的飯菜都沒動，她就順手往蘇綺夢那邊推了推。

蘇綺夢卻刷地站了起來，本來發白的小臉，這時卻湧上一股血氣，“請不要這樣。”

宋夏眠眨了眨眼，她又怎樣了？

蘇綺夢道：“我知道我窮，我不配和你們一起吃飯。我會來這裏只是不想辜負欣月一片好心，並不是來祈求你們的施舍的。我……我……先走了。”

說到最後已經語帶哽咽，扭頭捂著臉跑了。

趙欣月叫了兩聲，又為難地看了一眼宋夏眠，跟著追上去了。

於是剛剛還熱熱鬧鬧的一桌人就只剩宋夏眠一個了。旁邊其它人看宋夏眠的眼神也都有那麽一點鄙夷。

宋夏眠自己還在那目瞪口呆沒回過神來。

尼瑪這是何等脆弱的玻璃心啊？這是何等混亂的邏輯啊？

她怎麽了？她做了什麽就成施舍了？

林震他們顯然是不會回來和蘇綺夢同桌吃飯的，那些飯菜都還沒動呢，又不是剩飯。她不過就是覺得不能浪費糧食罷了。不然還要專給蘇綺夢買一份嗎？如果趙欣月不叫她來，她不還躲在一邊啃過期面包嗎？這些飯菜到底又怎麽不能吃了？陸少銘帶她去外面吃飯店順便啪啪啪怎麽沒見她扭頭就跑啊？

宋夏眠連做了三個深呼吸才平了平氣。

算了，浪費食物是可恥的。她默默拿起筷子，繼續吃自己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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