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豐在那七八個男子到來之際潛入了那個房舍。

外面正緊鑼密鼓的搜尋著，文豐撐著結界緊張的躲在屋子裏。

好在房間內的那股氣息並沒有異動，不然的話恐怕又有一番爭鬥了。而且按照餘俊之前說的舉族之力都沒有滅掉它們，他還有命活？

不過，今晚運氣似乎不會一直降臨在他身上，就在他全身戒備之際房間最裏面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房屋都是虛幻的，要躲來我這邊躲吧～”

他被發現了！被這個房舍的主人發現了，不過那股氣息的主人說的話讓文豐有點聽不懂。

“還不快點，他們過來了～”

那個蒼老的聲音看見文豐還沒有動，又出聲催促。

文豐這才警覺的動身朝那邊走去，他腦子一直疑問，今晚到底是怎麽了，結界不管用，就連二師傅傳給他遮蓋氣息的法陣都沒用嗎？

這些妖物當真不可小覷，唯一慶幸的是，房間內的聲音似乎並沒有要將他擒拿的意思。

文豐進到那個房間，看見一個水池修在這個房間裏，一條身體有了些雜色斑點的無骨魚正躺在水裏。

“我～”

文豐剛想吱聲，門外的門就被轟隆一聲打開了，非常粗暴。

文豐緊張的閃到墻邊，僅僅貼著墻壁，心臟奔騰而起。

水池裏那條無骨魚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頭發雪白的老頭，坐在水裏，平靜的註視著廳外。

“怎麽？終於有人要來處決我了麽？”

老頭響亮的聲音響起，一臉鎮靜。

“不是的，叔爺爺，剛才有人發現似乎有敵人入侵了，我們在搜查～”

一個男子的聲音謙卑的說，並不敢造次。

“哦？終於再次有人攻進來了？甚好，甚好啊！哈哈哈哈哈～”

老頭疑問了一下，隨即開心的笑了起來。

“叔爺爺真的那麽希望我們被滅嗎？同是一族，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那個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裏非常矛盾，他想不明白為什麽。

“因為一個只為了繁衍，為了長壽，而拋棄感情，無視他族性命的族群，不配存在世上！”

老頭狀若癲狂，語氣鏗鏘。

“我們族人沒有感情嗎？我們愛兄愛子，團結一致，不算有感情嗎？”

“你愛你整天甜言蜜語的人嗎？你愛你突然消失的母親嗎？你為她們想過嗎？你為她們爭取什麽了嗎？”

“我～”

“我那一輩是被騙，你們可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可是你們竟然還敢做！”

“叔爺爺，你別說了！打擾了，我們這就走～”

那個男的似乎被說到痛處，馬上告辭，帶著幾個人開門出去，他踏出廳門之前突然轉身。

“叔爺爺，你何必出口傷人，我是這樣誕生的，你也是，我做了什麽，你也做過，如果內疚的話，可以去死，但是你還是活到了現在～”

啪的一聲，廳門關上了。

文豐躲在老頭的房間，看見此刻的老頭表情已經凝固，眼睛已經蒙上了水霧。

“如果內疚，可以去死～但我還活著，我還活著～”

“雲兒，如果還能再見你一面，我願意馬上就去，可是還有這樣的機會嗎～”

老頭喃喃自語，淚流滿面，撲倒在水裏，又化成了無骨魚的本體。

魚流淚了，回到水裏，還看得見嗎？

“還可以見到，雲奶奶還活著～你如果想見她，保護好性命，到時我帶你去見她～”

文豐知道他是誰了，應該就是雲奶奶的“丈夫”了，看見它此刻變成魚，躺在水裏，除了頭，像消失了一樣，張大嘴巴在水面上一張一合，文豐下意識開口。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老頭的聲音從傳進文豐的心海。

“雲奶奶還活著，我可以帶你去見她，不過前提是你要活下來，不久之後我會帶人來救那些女孩，到時候必定有一場惡戰，如果你還想見，務必遠遠躲開，保住性命～”

“終於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老頭這樣說。文豐知道它指的是什麽，真到那一刻，身為這一族的一員，還是心有不忍的，即使剛才罵的很歡，甚至狠。

“你願意告訴我那些女孩子在哪裏嗎？還是其實你矛盾的，內心並不像你剛才說的那樣。”

“她們就在每個島上，被困在屋子內，意識被控制了，以為自己很自由，事實上活在虛假的夢中～

那也算是幸福吧？”

老頭沈靜了很久才開口，聲音盡是落寞。

“我不懂，每一族都是獨自傳承繁衍的，為什麽你們……”

文豐突然激動，很想問清楚，可是話出之際又卡在喉嚨。

“我們也可以～不過是貪心作怪罷了……”

“什麽，你們也可以！那為什麽還要……”

“你們人類不斷搞科研，想要延長壽命，壯大基因，其實世間萬物都一樣～

只不過萬物的進程非常緩慢，甚至要看運氣，不過智慧生物就不一樣了。”

“我們這族以前是上古鮫人的一個分支，因為種種原因，他們到了海裏，我們留在了山裏，地下，黑暗當中。”

“長期生活在黑暗當中，跟多機能都退化了，不過神識卻更強大了。”

“生活在不見光的地方，身體非常脆弱的，即使神識強大，也阻擋不了生老病死，因為幻境改變，生存的地方越來越小，導致了我們壽命越來越短。

退化了的生物想要短時間進化，適應環境是不可能的，除非可以改變基因。”

“鮫人跟人類本來就有一絲血緣關系，直到幾百年前，我們族一個老祖與人類女子相戀產下後代，被帶回來族中。

此子竟然壽命更長，靈力更強，還可以隨意用過強大的神識幻化人形。”

“這樣的進化簡直為日漸沒落的族人找到了新生的路。隨後一路探索，直到現在才趨於成熟。”

“我打斷一下，既然已經繁衍了後代，就回去繼續利用進化成果不就好了？不斷通婚，不就可以改善了嗎？還有，為什麽你們族沒有女性？”

“不是沒有女性，女性一出生就送回祖地不再出來，男的每隔二十多年回來繁衍新成員，是因為只有同人類通婚的第一代靈力最強，如果跟族人繁衍，血脈變稀薄，又會弱下去……”

“原來如此，真是貪婪！”

文豐冷笑，原來智慧生物都一個樣，不知是人類當中有敗類。

“那就沒什麽值得同情的，我定然將他們全部趕回去！”

“我再問一句，那些女孩子怎麽生育後代，生完之後會如何？為什麽一個都沒能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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