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一個脖子上掛著粗金項鏈的流氣男人走過來，一把推開此男，摟住少女，萬分得意笑問：“親愛的，不要說四個蘋果，我把這攤子全給你包了！”

“真的呀？！”少女笑容滿面。

便見那流氣男人豪氣一揮手，“餵，丫頭，把這些打包了扔我車上去！”然後抽出一大疊的毛爺爺。

許亭立馬接過，速度動手將蘋果往對方的車上搬去。

“寶貝兒，早讓你甩了這窮光蛋摳門男了你還不信，我才是最愛你的吧……”

***

許亭來到表妹高迎攤位前，問高迎：“蘋果好賣嗎？”

高迎失落搖搖頭：“姐，看電視劇裏演的那麽好賣，怎麽現實完全不一樣啊。一個個只問不買的。”

許亭便說：“現在還沒到聖誕肯定不好賣的。這價格，你要靈活點，顧客有願意你可以便宜賣給對方……”許亭開始傳授生意經。

“比如有些男的就很會打如意算盤。他們會提前買好蘋果，在聖誕節拿出來……你知道對方為什麽要提前買麽？就是因為便宜，而且蘋果保存期很長，提前一兩天外表是看不出來的……所以這個時候蘋果咱們就要便宜的賣，進價兩塊一個的蘋果加上五毛錢的包裝費，我們賣五塊錢也有賺……”

啪啦啪啦……

高迎雙眼祟拜：“表姐，你好厲害哦！”

許亭接過高迎的攤子，開始販賣蘋果。

鬧市的角落裏。

莫文龍戴著耳機正在吃土豆，這時候小弟上前報告：“老大，這次找的臨時演員您覺得演技如何？”

莫文龍取下耳機，女神的對話也隨之消失。點頭：“不錯。不愧是電影學校畢業的，比往年演得好多了。”

“大嫂還有個攤位呢，要繼續找人不？”

“不，時間還早，就這樣吧。”莫文龍眼角笑瞇瞇說。“其實我家亭亭還是滿會做生意的嘛……”把耳機戴上，聽聽女神的聲音也是極美的呢……

晚上九點，許亭收班了。箱子裏空了一半。

“姐，你好厲害，真的賣出去不少耶。不過玫瑰花賣得好少……”手裏捧著幾枝玫瑰花的高迎。

“玫瑰花保存期短，現在賺不到錢的，買它主要是為了陪襯蘋果。”許亭把箱子搬上電瓶車，把安全帽遞給高迎，“走吧，小迎，回去姐請你吃燒烤。”

“好。”

外婆王芳見兩姐妹回來，“小迎，你跟著你表姐摻合什麽，小女孩以讀書為重點，還不早點睡！”

“才不呢！我發現賺錢好有趣。奶奶，你看，姐給我分了兩百塊哦，我人生第一筆收入呢！”

外婆王芳聽到此處面色略緩，但還是不讚同道：“你要掙錢有的是機會，以後好好讀個大學出來找個好工作就可以了。再說了，女孩子家家掙那麽多錢做什麽，爭取找個好老公什麽都在裏面了！快上樓洗澡睡覺去……”

高迎推著許亭邊上樓邊嘀咕：“難道女人就只能嫁個好老公才算幸福哦……”

回到房間後問表姐：“表姐，你說奶奶說得對不對？我反正認為不對！我們班楊敏她姐姐就是大學畢業了嫁了人，然後老公嫌她全職太太沒工作，跟公司裏一個同事攪合在一起了！”

許亭一楞，“你們還是初中生就知道這些了麽？”

“拜托姐，有時候我覺得你觀念也落伍了！現在小學生都比我們初中生懂得多了！”

“哦……”許亭一笑，揉揉表妹的頭發：“高迎，姐不知道外婆說得對不對，反正姐只知道女人會掙錢就是好事。”

“嘻，也是！姐，明天我還跟著你去，你還給我發工資好不？”雖然今晚一個蘋果也沒賣出去。

“好。”

***

第二天最後一節自習課，被挪用來排演話劇。

仍然是黑雪公主和白馬王子的那幕戲。

“許亭同學，今天我們再確認一次，明天就是正式演出了。你準備好了麽？”

一身白馬王子戲服的許亭點點頭。

黑雪公主出來時，他的戲服更加亮麗華貴了，頭上皇冠一閃一閃的，那假發也看起來跟真的一樣。

“昨天時間太急，今天終於把戲服趕好了。許亭同學，你的我也有準備好。”莫文龍拍拍手，立即有小矮人拿著白馬王子的戲服出來。

鄒承承抽抽嘴角，“雖然我們的戲服是借來的，但質量也還是可以了吧！”

莫文龍扭頭，瞇眼一問。“副班長，作為班長的我當然是公正的，你們的戲服也正在裁制中。明天正式開演前能和大家見面了。”

鄒承承立馬轉變態度，“那多不好意思讓班長你破費啦……不知道我的皇後裙華麗不……作為全國最有權勢的皇後，從邏輯上來講她的禮服應該比黑雪公主的還要華麗才是……”

“許亭同學，請去換吧！”

許亭怔怔地盯著莫文龍額頭上的那頂華麗王冠，問：“莫文龍同學，那頂皇冠很襯你。”

莫文龍咧嘴一笑：“王子也有哦。”

鄒承承：“假的不？”

“我媽在拍賣行拍下來的。要不要說價格給你聽。”莫文龍扭頭，惡意咧嘴。

鄒承承抽嘴角：“別，我不想知道。”

許亭換好衣服出來時，莫文龍已經躺屍在棺材裏了。

她手握在腰間的劍上，一臉疑惑地走過去，低頭間臉上面露柔情，輕聲呢喃道：“多麽美麗的人兒呀……多麽年輕的可人兒呀……為何如此孤伶伶地躺在棺材裏……”

說完，她摘來棺材邊的一朵小白花，放到黑雪公主的紅唇上，低下頭吻上那白花……

“卡！非常好！非常棒！眼神和表情都非常到位！就是吻的時候要更慢一點，表情可以再柔情一點……”

導演專業地提出建議。

“好，接著繼續！莫文龍同學，該你吐出蘋果了！”

便見被白馬王子吻過的黑雪公主頭顱一側，一塊蘋果從嘴裏吐出來。

隨後便見他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白馬王子那溫柔的眼睛。他輕輕伸出手，大掌撫上那張白嫩的小臉，“你是誰……”

“我是你最忠誠的愛人，我親愛的公主殿下……”

黑雪公主眼睛一片迷茫後，微微露出笑容，“我喜歡你的吻，親愛的王子殿下。”

白馬王子：“從今以後我願意許給公主殿下無數個吻……”

“卡！很不錯很不錯！就是黑雪公主你的手太煞風景了！太粗糙啦！找副手套戴著吧！”

莫文龍從棺材裏坐起來，舉起自己纖細修長的手指，征求白馬王子的意見，“許亭同學，你認可副班長的話麽？”

許亭同學略失神在那雙纖細的手指上五秒後，突然從棺材邊扯來花藤，纏上他的手。“要不這樣？”

鄒承承立即鼓掌：“完美！完美！好點子！許亭同學太聰明了！”

莫文龍盯著手指上被纏滿的花藤，嘴角一勾，“好。”

***

聖誕節當天。

陽德學校大禮堂，校長正在發表節日致詞感言，“各位同學，最後有請我們的學生會主席莫文龍同學上臺致詞！”

當一身得體學生會主席制服的莫文龍上臺時，全校學生都轟動著尖叫著。

劉馨花癡著臉咬著耳朵：“最最喜歡莫文龍同學穿學生會制服了，帥得跟漫畫裏走出來似的！”

許亭略有些心不在焉地低頭看手機，隨後說：“我出去一下。”

當她從人聲沸騰的大禮堂出來時，她拿起手機回撥了電話：“媽媽，聖誕快樂。”

“亭亭，怎麽這個時候給媽媽打電話？你們學校不是在看節目了麽？”

“嗯。現在是致詞時間。等結束後就是表演了。”

“那你們班安排在第幾個？”

“第三個。媽媽，你現在在忙嗎？”她聽到電話那端吵吵的。

“亭亭，今天聖誕節，酒店確實很忙的。媽媽先忙著工作，忙完了再給你打電話好不？”

“好。”

“祝我家寶貝節日快樂。”

“媽媽也節日快樂。”

掛了電話後，許亭坐到臺階旁，手捧著電話發呆。

她盯著微信的朋友圈，她的爸爸發了一張和那個阿姨還有白雲一家三口的合照。

他在上面寫著：祝我們幸福的一家人聖誕快樂！

許亭眼色黯淡地看著父親笑得燦爛的臉。

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爸爸還在朋友圈裏發的是她和媽媽一家三口的相片，他也寫著同樣的話……

時隔一年，便換成了別人。

男人是可以在出軌的同時也能對著家裏的親人面不改色地說著謊言麽？

許亭擡頭望天，天空一片蔚藍。

她微信裏劉馨傳來簡訊讓她快進來，致詞結束了。

許亭起身，朝大禮堂走去。

***

大禮臺後方。

副班長穿著華麗的皇後裙，上著薄薄妝容，頂著亞麻色的假發，因斯文白皙的臉蛋倒很像個女人。

“許亭，快去準備化妝了。”一見許亭立馬推著她走向化妝室。

整個學校的舞會流程是由學生會主席安排的，作為主席的莫文龍同自然是讓自己的節目排在前面。

於是明正言順地從高三年級開始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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