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奔馳低調在停靠在路邊，夜色籠罩的天空昏暗的路燈下從車裏走出兩個少年少女。

“莫文龍同學，送我到這裏就可以了。”

在少年意圖繼續陪伴少女最後一段路程時，少女嚴肅拒絕了。

“許亭同學，巷子裏好黑暗，我怕有流氓攻擊你。”莫文龍嚴肅著臉，從司機手中接過一個蛋糕盒子，再塞給少女：“許亭同學，若是有流氓就用這個蛋糕砸他吧。這是本市最知名的蛋糕，味道好極了，而且是我的最愛。”

“我想流氓嘴不挑，而且我並不想知道你喜歡吃什麽。”許亭提著手上的蛋糕。

“那麽，許亭同學，拜拜，我們明天見！”少年送了蛋糕後火速閃回車上，在少女兩個眨眼功夫中那奔馳已風速駛遠。

少女提著蛋糕怔楞發呆約莫一分鐘後，轉身朝巷子裏走去。

此時，那輛本已駛離的奔馳又飛速倒退回來，少年從車上快速跳下來，開啟默默暗中保護女神之路……

事實證明，巷子裏並沒有流氓，許亭也無需用手中的蛋糕去砸對方。她平安地將蛋糕護送回了家，外婆王芳見外孫女回來，問：“亭亭，吃過晚飯了嗎？”

“我吃了。”

“那早點休息。今晚你舅舅舅媽累了一天，你洗澡盡量快點不要吵到他們。”

“好。”

於是許亭的腳步放低了，提著蛋糕回到了樓上房間。

拿了換洗衣服下樓去洗澡，從浴室裏出來卻發現餐桌前高陽在吃她的蛋糕。

“喲，這蛋糕味道不錯，你居然舍得買？一小塊就是五十塊哦！”高陽擦擦嘴角，打了個飽嗝。

許亭整個人一僵，盯著高陽殘留著奶油的肥嘴，喃喃問：“誰讓你吃我蛋糕的……”

高陽滿是不屑，“怎麽，吃你一塊要掉你肉啊！切！”

下一瞬間，許亭撲上去，拿起自己的盆砸向高陽的頭：“你媽沒教你未經別人許可就是偷嗎——”

“啊——你個瘋子幹什麽——”

那裝滿洗漱用品的盆也是滿沈的，砸了個高陽措手不及。

***

“許亭，不是我說你，你弟弟就吃你一塊蛋糕，你用得著砸他麽？不就是幾塊錢的事麽？！你怎麽這性子隨了你媽那麽摳門兒？！”

客廳裏，燈火通明，舅舅舅媽外婆表弟表妹外加一個短發少女團團圍坐。

大人一臉嚴肅中，批鬥著短發少女。

舅媽怒火中燒著摟著兒子的頭替他揉腫包，那矮胖少年在母親的懷抱裏一邊撒嬌一邊對短發少女做鬼臉，眼中甚是得意。

“好了，也怪小陽沒禮貌，沒經過允許就去吃蛋糕這是不對的。”舅舅明事道維護著。

換來舅媽怒眼，“怎麽？你侄女欺負我兒子說不得？就是幾塊錢的事再買就是了！”

表妹握著表姐的手，力挺著反駁：“媽，那蛋糕五十塊！”少女們最是追逐名牌的愛好者。

“我去，巴掌大的蛋糕五十塊？！搶錢啊！”舅媽咆哮。

“真的是五十塊嘛！我們班楊麗麗就最愛吃了！當然她家很有錢。”表妹繼續維護。

舅媽便轉頭怒瞪那一直沈默低頭的少女，“我說許亭，看來你媽掙了不少錢啊，你都舍得買這麽貴的蛋糕了。那怎麽不讓你媽把你帶去上海啊！”

“夠了，你少說兩句！不都解釋了，許亭只是暫住在家裏到明年畢業！”舅舅是真惱了，氣自己妻子的無理取鬧。

“幹什麽啊幹什麽？我怕不知道她只住一年啊！要是長住我怎麽會答應？！你是不是就只知道維護你那妹子？！什麽都偏向她是吧？！”

“你又在無理取鬧了是吧？！我只是講道理，誰有理誰對！”

批鬥小孩大會眨眼間便成了夫妻爭吵。

眼見大人越吵越兇，表妹高迎火速拉著表姐起身，“姐，我們回屋去，他們一時半會兒肯定吵不完。”

高陽也早從母親懷裏起來，瞪著許亭指鼻子罵：“你個害人精，你來了後我爸媽老吵架！還有你給我記住，下次你再敢打我，我肯定揍你！唉喲——”

突然一拳頭砸到高陽肥厚的背上，在他慘叫中是舅舅的咆哮：“高陽，你沒大沒小了敢威脅姐姐了？！吃了人家的蛋糕還有理了是吧？！你要是打你表姐你看我不收拾你——”

一對虎拳砸到舅舅身上，舅媽紅著臉像個瘋婆子似地吼叫：“你敢砸我兒子，你居然敢——”

外婆王芳趕緊揮手讓小輩們離開戰場：“回屋去回屋去——”

高迎拉著許亭回了屋，安慰著：“姐，你不要把我媽的話放在心上，我媽那人就是無理取鬧，隔三差五就揪著我爸吵架，煩都煩死了，我一點都不想回這個家！”

許亭看著表妹，“舅媽為什麽要討厭舅舅？”

十五歲的小姑娘早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隨口說道：“還不是嫌爸爸沒掙到錢嘛！”

許亭黯下眸，“早知道我就忍著不打高陽了……”

“啊？”高迎沒聽清楚。

“回屋去吧，我睡覺了。”

“好。”

許亭上床，關燈，閉眼。

***

夜十一點。

一個俊美的少年喝著牛奶，一個黑衣大漢抱著一個透明小冰箱走出來，那冰箱裏冰凍著一碗菜。

“少爺，已經處理妥當了，可以拍照了。”

俊美少年立即扔了牛奶袋，一米七六的個子走到冰箱前站定。

然後黑衣大漢掏出相機，“少爺，請低頭四十五即可……對，請用溫柔的眼眸凝視那碗飯……不，請不要盯著米飯，要盯著菜……對對……位置剛剛好……少爺，請不要咧嘴笑，要矜持，矜持！抿嘴，淡笑……對對，很好很好！”

哢嚓。

拍完照後，黑衣大漢捧著小冰箱離開。

少年咧著嘴全身抖個不停，隨後他張開雙臂，滿臉陶醉地跳起華爾滋，嘴裏一直陶醉著喃喃道：“哦……我的許亭……我的寶貝……”

就在每日慣例意淫中，忽然房間內電話響起，意淫被破壞的少年陰著臉皺著眉接起，冷聲道：“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少爺，許亭家於今晚十點展開了家庭吵架大會。”

“導火線？”少年淡淡問。

“您的蛋糕被少夫人的表弟吃了。”

少年手中的電話摔到地上，他的嘴張成了”o”字型……

半晌後，只見一個少年扛著鋼劍從房間裏走出來，滿臉的陰霾肅殺之氣，對門口的保鏢吩咐：“安排護士進手術室進行縮胃手術。那個胖崽子吃那麽胖長那麽矮以後是娶不到媳婦的！”

“是！少爺，我們速度去抓人！”

***

高陽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被尿漲醒了。

上了洗手間後他便睡不著了，嘴裏咕嚕著：“都怪那塊蛋糕吃太撐了……出去上網！”

拿了五十塊揣包裏出門，外婆也半夜起來上廁所，見了只叮囑：“高陽，不要上太晚了，熬夜對身體不好。你還在長身體呢！”

“那外婆你明天給我燉只雞補補唄！”高陽穿好鞋出門。

剛一關上大門，忽然一只手從他腦後伸出，捂住他大嘴，高陽鼻中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便不醒人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雙清冷的眸為他遮住那頭頂刺眼的燈光。那眸的主人戴著手術口罩手執一把手術刀，聲音非常清冷：“小子，恭喜你成為本少爺的第一個病患。”

高陽沒聽懂，他只覺得那聲音好年輕好陰冷，然後又聽到皮膚被劃開的聲音，隨後他便累得閉上眼沈沈睡去了……

***

許亭起來時，原本該六點就已經上班中的舅舅舅媽此刻仍在家裏，他們臉上滿是擔心責怪著外婆。

“你怎麽可以讓孩子半夜去上網啊？！現在都十點了網吧根本沒人，都說沒見到高陽去過……嗚嗚……這附近這麽亂，高陽莫不是出什麽事了吧……”

舅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外婆也在抹眼淚，哭天喊地的：“我的孫子啊，我的陽陽啊你去哪兒了呢……孩子媽快報警吧……”

“沒過二十四小時警察不會理會的——”

許亭默默地往洗手間縮去……

在洗手間刷牙時，聽到舅媽接到一通電話，“是、是……什麽醫院？！我們馬上過來——”

然後便是一陣兵慌馬亂後，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許亭等了半分鐘後打開了浴室的門，客廳裏已冷冷清清了，舅舅舅媽還有外婆都走了。

“出事了麽……”她呢喃著帶著不解回樓上。

想著等下班回來就知道具體情況了。

***

高家一家人抵達醫院時，一位醫院正讓他們交手術費，並詳細講解事情經過。

“你們兒子昨晚被車撞了，半夜送到醫院來進行搶救，我們為他切除了一小部分的胃。現在病人清醒了你們可以進去了。記得把錢交了，要不下午沒藥了。”

“好好好！我們馬上去交！媽，你趕緊去交錢，我和高農進去看孩子！”

“不，高農你去交錢，我要先去看孫子情況怎麽樣了——”

於是婆媳倆進了醫房，高陽正癱在床上，精神狀態還挺好，就是身上給包了幾處紗布。

見著媽媽和奶奶，立即哭喪著臉撒嬌，“媽，奶奶，你們怎麽才來……”

“我兒啊！讓你上網你怎麽跑去給車撞了？！”

“我也不知道啊……”

“那肇事者有抓到麽？！在哪被撞的？！撞到哪了？”

“我不知道……”高陽是一問三不知。

他醒來就躺這兒了，被醫生通知他給車撞了。

他疑惑地抓著腦袋：“我就記得我剛關上門，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這時醫生進來：“一般被車撞的人會有短暫性的失憶情況，你記不起來實屬正常現象。”

“哦……這樣啊……”

單純老實的平頭百姓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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