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段老頭，你說得對，確實是很有道理的。我看看你的腳吧。”

丁浩點了點頭，自己在這個事情上確實不能太著急，其實對於中醫來說，花個十年八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去帶出一個徒弟來，一點也不奇怪，甚至可以說這是非常正常的。

段嵐蹲下身，把爺爺段石的腿擡了起來，這個時候有一個小保姆拿過一張凳子，腳就擱在上面。

“丁老，你先給爺爺看一下，我今天做了你喜歡吃的蝦餃，現在應該蒸好了，我給你拿去。”

段嵐說著往裏走去，就只剩下段石、丁浩和段石三個人。

“最近感覺怎麽樣？”

丁浩把段石的褲腳往上拉，露出他的膝蓋來，捏了幾下。

“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和之前沒有什麽特別的不同。”

段石在自己大腿上捶了幾下，自己膝蓋這是老傷了，幾十年前在南面的叢林裏打滾的時候留下的，那個時候連續十天半個月地埋伏在潮濕的雨林裏，年輕的時候還不覺得，十年前開始自己的腿就不行了，剛開始時候只是痛，忍忍也就算了，到了後來那就幹脆就是走不了路，到了最後更加是直接沒有了知覺。

從發作到沒有知覺，也就短短的三個月的時間，以自己的地位那當然是能夠找到世界上最好的醫生，但都沒有用，直到遇到丁浩，但也花了近三個月的時間早晚針灸，才算是恢覆了知覺，但是直到現在也不能根治，

現在的情況是能夠稍稍地動一下，一個人走路那是別想了，但就算是這樣也是丁浩每半年的時間就來給自己針灸一次，這才維持下來的。

剛開始的時候段石當然受不了，一個人好好的突然之間沒有辦法走路，這換作是誰也受不了，但是這些年下來慢慢地他也習慣了，對於走路這件事情他早就已經不抱希望了，之所以讓丁浩給自己看一下，主要的原因是如果不這樣整天整夜的痛，那可是受不了的。

“嗯，一會我再給你紮幾針。”

丁浩輕輕地點了點頭，段石的這個病是多年老疾，自己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用針灸緩解，能夠做到的也就這樣了，所以這一次來其實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帶趙天來還真的是主要讓他見識一下，讓他和段石這樣的層次的人接觸一下，這對於趙天來說都是有好處的。

丁浩看段石腳的時候，趙天也在看，他心裏其實是有一點好奇的，不知道段石的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從丁浩的話裏卻是聽不出什麽來，唯一確定的就是一定是多年的老傷，而且丁浩也沒有什麽太特別的辦法能夠治好。

丁浩剛想讓趙天從自己帶來的箱子拿出針灸用的盒子，發重以瑤華贈趙天正盯著段石的膝蓋出著神，心中一動，自己帶趙天來這裏不就是讓他多長一點見識的嗎？

長見識可不僅僅包括認識一個人，更加重要的是讓他積累看病診斷的經驗，段石的這個病不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個機會嗎？

“趙天，你也看一下吧。”

丁浩手一揮，讓趙天上手。

趙天倒是一點也不客氣，他直接就在段石的跟前蹲了下去，然後開始李檢查起來。

段嵐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疊著幾個竹籠子，還冒著熱氣。

丁浩每年都會來給爺爺看病，這一來二去的慢慢地就熟起來，與其說是病人和醫生的關系，不如說是親人的關系。

她知道對於丁浩這樣的人來說其實錢已經失去了意義，自己能夠做的就是準備一些他喜歡吃的東西，比如說這蝦餃就是丁浩最喜歡的東西，所以每一次丁浩來她都特意準備，剛開始的時候是請大廚做的，後來發現自己爺爺也很喜歡吃，幹脆就自己學著做，一來二去的手藝也就起來了。不過，這個時候她的心卻是提了起來，雙眼更加是盯著趙天趙天正在蹲在爺爺面前。

趙天給爺爺看病，段嵐頓時就著急起來。

趙天是丁浩帶來的，丁浩能夠把他帶來那就足夠說明趙天確實是有一定的本事的或者是說比一般的醫生都要好，這一點她是相信的，但是再怎麽樣說和丁浩都有區別不是？

丁浩讓趙天給自己爺爺檢查，這豈不是在拿自己爺爺練手？

這種事情怎麽可以？

段嵐又不敢說什麽，只能狠狠瞪著趙天。

“呵呵呵。”

丁浩看到段嵐這樣子，不由得樂了，指了一下她手上的盤子，說：“段丫頭，把東西拿給我吃。”

“不給！”

段嵐這時也瞪了丁浩一眼，在她看來就算要找機會給趙天練手就找別的人嘛，怎麽可能找自己爺爺？

“喲！”

丁浩哪裏會不明白段嵐的心思？他依然笑著說，“段丫頭，我可以告訴你啊，趙天這小子在考上大學之前就跟著一個人學過醫術的，我治不好的病說不定他能夠治好的，你現在這樣的態度可不對，省得一會趙天這小子生氣了，不給治那我可沒有辦法的。”

“哼！”

段嵐不相信地搖了搖頭，“這怎麽可能？丁老，你都沒有什麽好辦法，這個趙天又有什麽好辦法？如果說十年之後他的人水平能夠想出什麽辦法來，我覺得還比較實際一點。”

“這可不一定。”

丁浩搖了搖頭，“段丫頭，你不要小看天下人，我也不過是在針灸上有一點本事，別的方面還真的不是太強，而且中醫有一個特點，就是一些藥方往往有特殊的效果，而這些藥方可都是保存在一些人的手裏，絕不外傳。”

“趙天這小子來自一個山區，這樣的地方的醫生雖然不是什麽教授之類的，但如果說他們沒有本事，那是不可能的。”

段石這個時候也點了點頭，“嵐丫頭，老丁說是沒有錯，確實就是這麽一回事。當年我在南邊的時候，有一次我帶的兵中了槍，腸子都流出來了，那個時候離部隊的醫院實在是太遠了，根本沒有辦法來得及送回去，結果當地的一個村子裏有一個老頭，直接塞回去然後再到田裏撥一把草嚼一下捂上去，最後也沒見著發炎什麽的，更加神奇的幾個月就好了，還重新上了戰場，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和段嵐很緊張不一樣，段石其實對於讓趙天上上手，積累一下經驗沒有什麽意見，又不會少一塊肉不是？更加不用說丁浩給自己看了很多年的病，現在他帶著徒弟來，就算這是給面子也得給不是？

“哦？有這事情？”

丁浩一邊頓時來了精神，“你們有沒有問一下那到底是什麽草藥？”

丁浩不是不相信這事情，他好奇的是那到底是什麽草藥，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叫什麽豬食草。”

段石想了好一會，說出的名字卻是讓丁浩非常的失望，這樣的名字一聽就知道是當地叫的，根本連一個正式的名字也沒有，絕對不可能找得到的。

“得了，看來這事情沒希望了。”

段石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他也知道這樣的樣子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是什麽來的，但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在忙著打仗，哪有人顧得上這個？再加上他又不是醫生什麽的，對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上心。

段嵐一直在盯著趙天，她對段石和丁浩說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她發現趙天雙手在爺爺的膝蓋那裏東捏一下丁捏一下，有的地方捏的時間長一點，有的地方捏的時間卻是短一點，而且捏著捏著眉頭還擰了起來，似乎碰上了什麽很難理解的事情一般。這讓段嵐的心都提了起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啊！”

段石突然叫了一聲，他感覺到自己的膝蓋那裏傳來一陣劇痛，就象突然之間在那裏紮了一把刀子一般，又沒有什麽思想準備，哪裏控制得住？

“爺爺，你怎麽了？趙天，住手！”

段嵐一直盯著趙天，這個時候聽到爺爺大叫一聲，這還得了？馬上就大聲叫了起來。

“沒事，突然痛了一下。”

段石揮了一下手，他確實是沒有覺得什麽，只是痛了一下。

“丁老，這……這……不能再讓趙天看了，萬一……萬一出什麽事情怎麽辦？”

段嵐這下是真的急了，說話都有一點不連續了。

“趙天，你是怎麽做到的？”

丁浩根本就沒有聽到段嵐的話，他雙眼瞪得老大，人也站了起來，臉上那表情仿佛見到了鬼一般。

段嵐傻傻地看著丁浩，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看起來這事情不是自己想像那樣？

“老丁，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段石也不明白丁浩這到底是怎麽了。

丁浩又好氣又好笑，指著段石的腳，說：“你看看你的腳。”

段石低頭看了一下，沒發現什麽特別的，更加奇怪了，“我的腳？我的腳怎麽了？沒怎麽的啊。不就痛一下的嘛，有什麽問題？”

“真的是對牛彈琴！”

丁浩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的腳現在擱地面上呢，能動了！”

“啊？”

段石這才發現原來是真的，為了方便檢查剛才自己的腳擱在矮凳上，可是現在卻是撐在地上了。或許有人覺得這很容易，問題是自己的腳都有十年不怎麽能動了，象這樣的自己把腳從凳子上放下來那都是屬於記憶中和“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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