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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婚禮(九)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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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永遠像現在這麽開心快樂,好不好?”

“好。”他應道,眼底眉梢都帶著濃濃的笑意。“我送你一樣東西,不許不收。”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柄精致的刀鞘遞給她。

“什麽?”她接過來,從刀鞘中抽出鋒利的小刀,刀柄上刻著“宇”字,她驚訝道:“你的飛刀。”

他斂起笑意,正色道:“給你帶在身邊防身。無論遇到什麽險境,我的江湖朋友都認得我的飛刀,或許會幫到你。”

“好,我收著。”她將刀子入鞘,握在手掌裏。

“還有,”他喚過腳底的豹子:“你把四夕也帶在身邊,我帶它做了檢查,給它註射了疫苗,它雖是動物,卻不會讓你感染弓形蟲病,不會影響你的身孕。有它在家裏安全,兩三年它就會長成彪悍的大豹子,看家護院防身都是好幫手。”

四夕和辛巴依依不舍呢,但是對顧楓天然的親近,見女孩不排斥它了,歡欣鼓舞地拱進她的懷裏去,如一只大貓一樣依偎著主人。

“四夕,你要好好保護女主人。”羅宇叮囑道。豹子自豪地“嗚嗷”一聲,答應得幹脆利落。

辛巴上前舔著羅宇的手指,顧楓撫摸了下它的頭:“辛巴,你要照顧好少主啊。”

他們並肩坐在秋千上,夜色降臨,晚風習習。

“有時我想我們分開是好的。”他低磁的聲音說道。“當初你是對的。”

她凝視他俊美的側影,坦誠道:“這次我錯了不好改。我認罰。”

他輕語:“我從沒有怪過你。”

“但是也許有一天是峰回路轉的驚喜,你信嗎?”她似乎滿懷信心。

“無論未來發生什麽事,我希望你好好地活著,好不好?”

“我會,等待峰回路轉的驚喜。”她堅定。

“你答應我了,好好活著。”他伸出小手指沖向她。

“你要和我拉鉤?”她吃驚後失笑,怎麽也不覺得他會有這麽孩子氣幼稚的舉動。

“你答應過我的事,這一件一定要兌現。”他嚴肅。

“好,我答應。”她滿懷喜悅,她有了他們的小寶寶,只要平安生下這個孩子,她相信事緩則圓,他們終有團聚的一日。

他鄭重地合上她的小手指,將她的手收在手心裏。他的心很平靜,很平靜,沒有一絲微瀾。

肖羅宇深深地凝望她最後一眼,她帶著笑意,純真美好。

謝謝你,讓我安心。

親愛的,請原諒我,這一生我只能護佑你到這裏。

請原諒我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們的別離!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我寫得最感動的一章,不知你怎麽看?少主的我冷,少主的你等我,如果不能及時出現,他們恐怕此生永別……

☆、落幕(八)

從顧宅出來,香川敏之坐在肖羅宇的車裏,看向身旁臉色紅潤的他,疑惑地問道:“你的身體沒事了吧?”

“沒事。”他淡淡地答。

“那天嚇壞我了。沒事就好。”敏之拍拍胸口:“這兩天我到處找你,你也不開機,哪裏都找不到人。我簡直六神無主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擔心得我寢食難安……”

敏之突然意識到她在自說自話,身旁那個人好像沒有什麽反映。與剛剛在顧家晚宴上談笑風生,在家人面前與她相敬如賓的模樣大相徑庭。

她的優點絕對在及時反思,她對他的深情絕對在她永遠願意俯身道歉:“羅宇,那天我的表現有失風度,讓你很沒有面子,我道歉。”

“過去的不用提了。”他依舊冷冷的。

敏之有些尷尬,可她是多麽圓通的人呢,馬上討好道:“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去機場送小楓的,是不是?雖說英國去也不遠,但是以後見一面也不方便。下次見面不知何時呢?”

又成了她自說自話,那男人沒有反映。敏之硬著頭皮接著建議道:“時間還來得及。我們這就趕過去吧,好不好?羅宇。”

肖羅宇回答道:“不用了。”

“是五妹呢,我知道。我沒有那麽小氣的。”敏之繼續笑著說。

“不用。”他特別平靜,不僅斷然拒絕了她的提議,而且加了一句:“今後,不要再提起她。”

敏之一楞,他這是完全放下顧楓了,還是太難過……她真的看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只聽他開口說道:“我去濟宇有事情,就送你到這裏,你讓司機來接你回家吧。今晚我不回去。”

他在顧家晚宴上的表現多麽完美,她差點覺得他因為顧楓的離開終於要對他們的婚姻有所轉變,但是無疑一切又被打回原形。

敏之深吸口氣,安慰自己,沒關系只要顧楓離開了,她就有更多的機會捂熱這塊冰。

她笑了下道:“好,你不要加班太晚,註意休息。身體最緊要。”

“嗯。”他淡淡地應。

肖羅宇趕到濟宇的時候,趙寧的車子也剛剛到。寧府的公子哥倚在車門上,撇著嘴斜著眼睛瞧他,很不屑一顧的樣子。“約我有事,快說,我忙著呢!”

羅宇二話沒說,從車旁揪過他的衣領,將他按在樓外墻上。

“你幹嘛?”趙寧掙不脫,大聲叫道:“你敢動手!”

“對你這種小人,我懶得啰嗦。你要找死,自己玩去,把濟宇那份兒吐出來!”他陰沈著臉說。

“我有合同,肖馳和我簽過合同,濟叔也認同……我可以到法院告你……”趙寧囂張道。

“濟宇我作主,你敢背著我玩陰的。你還嫩了點。”羅宇迫他的脖子更緊:“你的生意線搭得太長了,顧家、陳家、工藤部,還不夠?小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顧家一定會完蛋的。”趙寧臉憋得通紅,卻並不示弱,陰森森地擠出幾句話:“只有你這為情所困的傻瓜才會為了顧氏孤註一擲。”

“我的事不用你管。今晚,你先把濟宇給我摘出來。”羅宇手勁更重。

”你先放開我,有這麽求人說話的嗎?”趙寧嚎叫。“這樣我有氣力說話嗎?你還讓不讓我說話。”

“我不求你,我告訴你,今天我主動讓你把濟宇摘出來,是給你機會。否則你就等著拖垮寧家企業。” 羅宇冷淡地說,卻也放開了手。

“你的井上莊園生意線搭得更長,何止這陳家、工藤部,我們傳媒公司你都染指,香川家的大半你都有份,千代財閥你也攙和了,你怎麽不摘啊。”趙寧松著領口,不服氣道。

“想必你知道這幾個月井上莊園在幹什麽,玩資本玩並購玩臺面上的玩臺面下的,你都玩不過我。” 羅宇冷漠。

“那可不一定。”趙寧鄙夷道:“肖羅宇你太狂妄了,你一個人鬥不過我們大家。顧氏已經被掏空了,而且是顧江塵拱手讓出的。他在拉你當替罪羊,想讓你用向暗黑勢力融資的錢為顧氏買單。”

“我今天找你就是讓你把濟宇簽的合同還我,你帶來就給我,少廢話。”羅宇並不為所動。

“濟叔有你這麽吃裏爬外的兒子,真是要氣暈過去。”趙寧從口袋裏掏出合同,揚了揚:“你真的搞不懂,到底誰在幫你,你不站在我們這邊,反而幫著他,你才豬腦。想要拿去,別說日後我沒有幫你。我是看在濟叔和肖妍的份兒上才肯拉上濟宇的,你還不領情。”

羅宇一把拽住合同,借著燈光快速翻閱了一遍,確認是原件後,擡手就撕了個粉碎,一拋紙片,道 :“你可以走了。”

趙寧沒想著他這麽幹凈利索:“餵,你怎麽不看看合同裏我給了濟宇多大的利潤啊,在商言商,你都不和我商量一下,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麽……”

他回視,冷淡地說道:“以後離肖妍遠點,別打我妹妹的主意。”說完大踏步上車離開。

趙寧有些沮喪,本以為繞開肖羅宇,簽下這份合同,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濟宇拖上賊船,讓肖羅宇日後能有所忌憚,畢竟濟宇公司有他大半身家。自以為做的隱秘,而且是陰陽合同,很難發覺,可是這個男人太精明了。無論他怎麽挑撥耍賴,都不為所動。但是,他可知道顧江塵是老狐貍,恐怕肖羅宇得不到什麽便宜。只是他要怎樣向陳漢生交差呢?

肖羅宇回到濟莊,用冷水沖了個澡。師父為他量身定做的丸藥果真不同反響。早晨他還是那個極怕冷的人,此刻他精力充沛,火力旺盛,絲毫讓人瞧不出病態。他可以騙過所有人,完成所有的事。

他揚起濕漉漉的臉,看著鏡中的自己,浮出冷冷的笑容。

即使顧江塵拉他做了替罪羊,讓他買單又如何。他就用這些錢買下曾經感覺過溫暖的親情,江塵懂他,彼此相惜,這就夠了。何況有人比當年的井上秀石更狠毒嗎?他不是一樣為了報答養育之恩,最終選擇了和解和原諒,挽救了井上莊園,放棄了他的愛……

早晨,當他叫來井上靖和明子,和盤拖出自己心脈俱斷,需要師父留下的藥救命時,他們兄妹二人沒有任何猶豫,就交出了他們各自掌控的那把鑰匙。

他們以為那是救命的。所以寶貴,所以秀石曾經千叮嚀萬囑咐,每個人要保管好自己的那把鑰匙,必須三人同意後三把鑰匙合一才可以開啟他留下的鎖,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用。

靖無比鄭重地用三把鑰匙打開了鎖盒。裏面有一粒小小的丸藥,還有一封井上秀石的親筆信。

信這樣說:

“宇兒,當你要求打開這個盒子時,你已經放棄了生的機會。

正式收你為徒之時,我給你服下過克制你心脈的藥物,這一顆丸藥就是你的解藥。只是,你心脈已損,病癥日重,此時此刻,解藥已經變成了毒藥。它能助你短期克服咳血畏寒的癥狀,卻會一點一點剝離你的功力,改變你的肌體,侵蝕你的神經,然後將你推向死亡。

這是為你早已寫好的命格,希望我沒有讓你失望。

靖兒、明子,你們記住,當你們同意他的請求,共同打開這個盒子時,就到了你們要時刻準備好承擔井上莊園的重擔之時,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其實,他早料到師父留下的信裏會說什麽。

當初的忌憚已經埋下了禍根,無可挽回。尚有一線生機助他完成使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很坦然。

可是靖在讀完那幾行字時,立刻就哭了。“這是什麽啊,這怎麽能是救你命的藥?我爹他是不是搞錯了。”

他無力爭辯,咳血畏寒之癥越來越重,他別無選擇了。與其纏綿病榻等死,不若完成他該完成的,來的舒坦。

“哥,咱不吃吧,咱好好養病,能好的。”靖抱著他哭道。

“明子,拉開他。”羅宇吃力地說。關鍵時刻,明子會比他哥哥心硬,有膽識。

“宇哥哥,你決定了?”明子卻也流了淚。“你恨我爹嗎?”

當初就已決定的事情,他還有什麽恨的理由。

猶記得,他幼時初學藝,秀石雪地裏悉心指點,他能力出眾,悟性奇高,勤奮刻苦,很快就出類拔萃。八歲時,他正式拜師,秀石拿出一丸藥,問跪在地上的他:“若要跟著我學功夫,你需先服下這丸藥,這藥的解藥在我手上。你需此生受我掌控,為我賣命,你可願意?”

有什麽不願意?秀石養育他,教導他,他自然是井上莊園的人。八歲,他不明白真正掌控之意。

他第一次懂得這“掌控”,是十四歲江湖混戰中。那年那刻,他為救師父,挺身而出擋在師父身前,生生地受了敵家的鐵拳,被敲碎了胸口。

那傷他養了很久,那段養傷的日子,秀石對他愛護有加,外傷好了,師父撫摸他的頭道:“宇兒,今後要小心胸口不要再受傷,以免舊傷覆發。”

“我還年輕,我不怕,師父沒事就好。”他當時對師父極其敬重,恨不得肝腦塗地。

“今後情緒不要過於激動,你的心脈受傷了,這個養不好,是終生的病根。”秀石輕嘆道。

他人生的路剛剛起步,聽到這個“終生”,有些難以接受的楞神。

那刻的秀石難得溫和:“師父只是想你永遠留在井上莊園留在師父身邊。”

代價是他不會長壽。走這條路怎麽會長壽。

他一直知道有這樣一丸解藥存在,可他如此聰明,怎麽會猜不到師父口裏救命的藥是什麽呢?

但是,無妨。

☆、落幕(九)

與時間賽跑。這次每一步都不允許有絲毫過失,只許成功,不能失敗。

肖羅宇沒有給對手餘地和機會。

四月底,正如肖羅宇預期的那樣,H股上演了幾輪激烈的爭搶,築底做空,圍剿突破,沒有硝煙的戰爭拉鋸般持續了近二十天。五月初,H股角力初見分曉,肖羅宇助顧氏成功護盤,穩住了顧氏股價,並順勢吃掉了陳漢生一家頗有實力的航運公司。

五月,濟宇公司實業、投資兩大領域板塊運作模式初具規模,進入良性運轉軌道。H市傳媒集團改組完成,新媒體平臺搶眼,迅速躍升亞洲最具潛力的傳媒公司。

六月,井上莊園資本整合完成,井上財閥再度雄踞北海道老大,並躋身日本前三大財閥之一。肖羅宇通過這些年逐步積累,為井上莊園開辟了石油、航運、建築、物流、高精端科技等多元化實體領域發展道路,奠定了雄厚的投資基礎。

與此同時,肖羅宇成功剝離了井上莊園向暗黑勢力融資的債務,在自己名下成立了新的投資公司,說服各路勢力以曾向井上莊園貸款的資本入股,他為新公司打通了數條重要的投資渠道,並順利規避了相關法律風險,公司盈利驚人。一時之間門外的新勢力紛紛趨之若鶩,希望加入其中得到高額回報,但此時的超高門檻卻已讓他們望而卻步。這個新的投資公司,儼然成為了全球暗黑勢力高端俱樂部。他用自己高超的商業能力,成功操盤,翻雲覆雨,成為暗黑勢力的風雲領導者。

六月底的一天,香川敏之在東京的辦公室迎來了親自登門的肖羅宇。這對忙碌的夫妻大約有十幾天未見面了。所以,肖羅宇的突然到來讓敏之很意外。

敏之把他迎進門後,本想像夫妻一樣靠過去。肖羅宇正襟危坐,

完全一個來談生意的客戶模樣。

他的冷,她不以為意,依舊在他身側坐了,側身靠去,微笑道:“羅宇,你那邊忙完了?今天有空來看我呢。瞧瞧怎麽一副來談生意的樣子。我們好久沒見了,辦公室裏也沒有外人,不要這樣正經拘謹嘛。”

“我就是來談生意的。”羅宇冷顏道。

敏之饒有興味地看著他的俊臉,忍不住伸手去撫摸,一邊輕語道:“好,你說,你要的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他拉下她的手,她便將手放在他手上,他的手型很美,修長有力。他亦抽出了他的手,嚴肅道:“敏之,我是來請求提前解約的。”

“恩?”她一楞:“解什麽約?”

“井上莊園欠你的錢,我已經還清了,利息照付一分不少。傳媒集團改組我做完了,千代財閥、香川公司的部分整合改革我也幫你完成了。我想請求你,我們提前解除婚姻。我可以給你賠償,我付違約金。你提價碼就是。”他一板一眼地說道。

敏之完全楞住了,僅僅五個月,他確實還清了貸款,並且助她的公司獲利甚巨;可是僅僅五個月,他怎麽就可以提出解約。她被這個要求打懵了。

這不是羞辱是什麽?

不行。她抗議。

“敏之,我請求你。”他放輕語調,卻堅定地再度說道。

“不!”敏之反映出的還是這一個字。

羅宇沈默了一會兒,堅持道:“這樣,你先考慮一下,不用現在就回覆我。”說罷,起身。

敏之馬上拽住他的胳膊:“羅宇,我不用考慮,我不同意。我不會同意。”

“你還是認真地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比較好。”他冷淡地說。

“這幾個月我自認對你不錯,沒有我你怎麽能夠到達目前的高度,是不是?你這樣過河拆橋不覺得自己所作所為有些可恥嗎?”敏之大聲申辯道。

羅宇和緩道:“你要多少賠償我都給你。”

“不,我要婚姻,我要你。”敏之堅決地說,然後祈求道。“我們在一起有什麽不行嗎?我們一直相處很好,這樣相處下去也是沒有關系的。我都依著你。”

“我想要自由。”他默然幾秒鐘,平靜地講。

“難道你還想去找她——”敏之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如果我保證不去找她,你能給我自由嗎?”他突然看著她說:“我可以再簽個協議給你。”

敏之被他攪糊塗了,根本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你既然並不想去找她,為什麽不能接受我呢?我們相處這麽久了,我——”

“我們本就是partner的關系,所謂婚姻名存實亡。你現在不冷靜,你好好想一下我的建議吧。這樣也不耽誤你。”羅宇說完,往外走去。

“不,我說NO!我不會離婚。”敏之沖著他的背影咆哮道。

肖羅宇已經走了出去,敏之依舊不能明白,他突如其來的要求讓她措手不及,她捂住臉,喃喃自語:“不,我不離婚,我不要離開你。我可以得到你的,我會讓你喜歡我的。我……”她嚶嚶地哭泣起來。

工藤部總部,四周寂靜無聲,安靜的怕人。陳漢生在黑衣人的引領下走得很小心翼翼。

工藤坐在軟椅上,臉色陰沈,但是神態倒是沒有特別的不妥。

陳漢生恭敬地行了個禮,道:“工藤先生好!”

“坐,陳先生。”工藤點了下頭。

陳漢生心稍稍平穩,H股慘敗,連累兩家集團公司都失了不小的本錢。不過看樣子工藤並沒有太在意。

“這段日子井上莊園讓先生的日子不好過了。”陳漢生小心地步入正題。

“一些外圍的小公司而已,還不足道。他撼動不了我的根本。”工藤底氣十足。

“這就好,這就好。”

“我真正忌憚的是他那個暗黑勢力的高級俱樂部,我低估了他的能力,可惜了這樣的人物不能為我所用。他不僅是資本運作的高手,戰略布局的手段高超,而且在暗黑勢力的影響不可小覷。”工藤微嘆:“與他為敵不是明智的選擇,但是現在騎虎難下。我輕敵了。”

“先生,這是高擡了他,如果沒有顧老四的幫助,他在暗黑勢力上不會做的那麽大。除掉老四他就坐不穩。”陳漢生憤憤然。

“他們聯手已經成了氣候。”工藤思忖道:“陳先生一直對我說顧氏有軟肋,可是上一役,我們卻是一敗塗地。難道你在顧氏的人沒有起作用?他們已經知道了你的謀劃?”

“他們似乎有所察覺,但是沒有關系。顧氏我們可以重新布局。有寧家和肖濟偏向我們,只要拔掉肖羅宇。那不是個問題。”陳漢生保證道。

“嘿嘿,你在跟我討論循環理論嗎?你既覺得顧江塵助了肖羅宇一臂之力成為暗黑霸主,要我先剪除顧江塵;又覺得肖羅宇幫了顧江塵,所以要先除掉肖羅宇?”工藤冷笑道。

陳漢生的冷汗刷地下來了,結巴道:“先生,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來向先生請教的。”

“哼,你們真是沒有用。”工藤鄙夷。

“先生,北武徹告訴我說,兩個多月前,他曾和肖羅宇過招。北武可以保證,肖羅宇受了極重的內傷。”陳漢生神秘一笑。

“有這樣的事情?我倒不信,肖羅宇的功夫極深,我雖未與他交過手,但是與他師父井上秀石打過交道,我險勝一籌,據說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的功夫比他師父更精妙些。北武徹那個沒腦子的人,如何能讓他受傷?”工藤不屑一顧。

“北武徹是個武癡,他說肖羅宇曾答應過他,要教他一招井上莊園最著名的功夫光影掌,待他學會後,肖羅宇要接他一掌與他過招。北武也不是好騙的,光影掌絕學他見過,而且覬覦已久,所以他們是認真地切磋了一次。”

“這是什麽變態要求?但凡練功夫的人都知道,不能輕易外洩絕招,懂武的人通過這一招往往能參破大半自家的功夫路數。肖羅宇難道是傻子,會答應他這個要求。”工藤根本不信。

“先生,知道肖羅宇的軟肋在顧楓身上吧。這是他此前為救顧楓,答應北武徹的條件。”陳漢生得意道:“北武腦子不夠使,功夫卻是超一流的好。肖羅宇和他旗鼓相當,但要想勝他,多半還要輔以智謀戰術取勝,未必能靠實打實地拼拳腳。所以當日我命北武綁了顧楓,他不會去力敵,被迫答應了這個變態的要求。兩個月前顧小姐要去英國,歐洲自然不若東南亞讓肖羅宇覺得好掌控,北武又牢記著這個未兌現的約定,你說情急之下,肖羅宇有選擇嗎?”

如此解說,工藤全明白了,不覺一嘆。“他會選擇與北武徹兩敗俱傷,直接阻撓最強的敵人出手傷及顧小姐性命。肖羅宇的弱點,只在還不夠毒!”

“肖羅宇活著一天,無論顧小姐在哪,您都不好染指。英國明裏暗裏多少人在保護她和那個男人。各大勢力都不好惹。何況您又不是要她死,而是要她花一樣陪伴在您的身邊。得到她可比取她的命要難得多呢。但是如果肖羅宇不在了,您取代他呢?情勢可太不一樣了。以先生之能力,江湖和美人都該是您的。”陳漢生諂媚道。

“不錯。肖羅宇一直在同我計較生意場和江湖勢力的領地得失。他知道沒有必勝的把握,我不會出面和他單挑。他想蠶食我後逼我現身。”工藤陰狠地咬牙切齒。

“雖然北武說,光影掌威力不小,他未全掌握要領,與肖羅宇過招時他也受了反噬。但是看上去他要比肖羅宇好得多,這兩個月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要麽我們再許北武些利益,讓他去收拾了肖羅宇。”陳漢生建議道。

“不必了。既然肖羅宇已經受了內傷,我倒十分好奇地想會一會他。他要死也必須死在我手裏。那才能夠消解我心頭的郁悶。”工藤冷酷地說。

“先生是想……”

“對,我會親自動手,親手置肖羅宇於死地。”工藤陰冷地笑起來:“讓我好好想一想怎樣能更加羞辱他,這是個有意思的游戲。”

“先生打算何時動手呢?可不要等他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不急。你不懂,到了我們這個境界,功夫勝負僅在毫厘之間,自家的功夫傷了自己,不是自己的最強傷了自己的最弱嗎,是最致命的。他已經受了內傷,便斷然沒有什麽勝算的。他可能想著速戰速決。”工藤思索道:“眼下,我會給他去個邀約,但是不會定下準確時間,我要先在心理上占盡上風。”

七月,肖羅宇收到工藤的決戰函,欣然同意。他只回了八個字“時間你定,地點我定” 。工藤允。

☆、落幕(十)

英國倫敦郊外謝菲爾德莊園裏,窗外草坪綠意盎然,涼臺上顧楓靠在躺椅裏,安詳地睡著。她的腹部微微隆起,面色紅潤,體態豐腴許多。

江一帆躡手躡腳地走近前,將薄被輕蓋在她身上。這個微小的動作她就醒了。她睜開星眸的霎那,長長的睫毛掩映下,那眼底濃密的憂傷,讓一帆心頭一震。

自從來到英國入學之後,江一帆陪她一起住進了肖羅宇安排的謝菲爾德莊園。他充分相信肖羅宇給予的安全保障,他更十分堅持要像哥哥一樣守在她的身邊,直到那個男人能來給她現實安穩。

對於他的堅持,顧楓不好過於反對,她覺得這輩子她承他的盛情怎樣都還不盡,仿佛不讓他盡心守候她都是對他的傷害。想著自己幾次態度表達的已經明確,一切就等生下孩子再說吧。

顧楓盡管有著身孕,但是生活態度積極樂觀,忙功課、做簡單的家務,也參加有益的社團活動,每天過得充實快樂。每當一帆看著她哼著歌做晚餐,隨著爵士樂舞起俏皮的舞步,逗著豹子四夕在草坪上玩耍,或者安靜在坐在涼臺上看書,他都覺得是極大的滿足,他願意就這樣默默地陪伴在她左右。

但是這個瞬間的她的無法掩飾的悲傷,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她原來一直掩藏的這樣好,不願讓他知道她內心的難過。他想得到,她本是相當堅強的女孩。果然,清醒過來的顧楓,沖著他嫣然一笑,恢覆了平日裏的樣子。

可捕捉了那個瞬間的一帆,再難保持沈默。他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溫厚地問道:“小楓,你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

“沒有啊,一切都很好。”她微笑。

一帆沈思半晌道:“你是不是很想念他?或者擔心他?”

怎麽會不想念不牽掛?顧楓將頭緩緩地轉向窗外,輕輕說道:“他有他的事情忙,有他的生活過,他會照顧自己的,他是個內心很強悍的男人,不需要別人擔心的。”

“你想見他嗎?要不和他通通話也好。”一帆建議道。

“不,還不是時候。如果可以,他一定會來找我。不可以的話,還是不要打擾他的好。”顧楓說道。

她的“懂事”讓他很心疼。她這是決心自己一力承擔。

一帆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來:“你這樣肯定他對你的感情?如果他變心了呢。他身邊還有一個很出色的妻子,他從來都不是只有你一個女人啊。”

顧楓回頭看著他,莞爾一笑:“我相信他對我的感情。深信不疑。”

“他信你嗎?比如你懷的這個孩子,他可相信你……小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尊重你對自己感情的選擇,只是我不能看到你做無謂的悲傷。”一帆坦率地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我想有一天他會明白吧。”她有絲黯然,但是很快明朗起來。“我甚至知道,他對我的感情很寬容。他其實是輕易不會付出的人,他認定的人,一定是一生。”

她讓一帆無言以對,得到這個小女人的心,真的很幸福。一帆覺得眼前的顧楓年紀雖輕,但這一年,她經歷了與肖羅宇的戀情,她對待感情已經成熟了,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愛什麽樣子,並為之甘之如飴,無怨無悔。

“你能這樣想最好。你現在有身孕,心情愉悅特別重要。”一帆鼓勵道。

“嗯嗯,我知道。我一定會為他生下健康的寶寶。”顧楓開懷一笑。

“要不要吃水果?我去給你準備。”一帆心情跟著輕松起來。

“不用了,一杯水就好。”顧楓嬌憨地靠在椅子中:“咦,四夕呢?又去院子裏玩了?”

一帆倒了杯溫水給她,似不經意地問道:“周末是你爹的生日,你確定不要回去?”

顧楓神色暗淡些:“我不能回去。我會跟家裏解釋說,學校安排了社會實踐,抽不開身,想必爹不會在意我回不回去,反而會覺得我的功課重要。”

“為啥一定得瞞著他們呢?他們早晚有一天得知道你生下了孩子啊。”一帆不解。

“他們知道我懷孕了,就等於知道了這是羅宇的孩子。有人知道這是羅宇的孩子,我的孩子就會不安全一分,對他的威脅就會更多一分。我現在離開他,對他是最好的,對我和孩子來說也是最安全的。”顧楓冷靜地講。

一帆並不能完全明白顧楓的苦心,但是他知道她必有她的道理。他所處的環境相對簡單幹凈,他哪裏想得到顧楓與肖羅宇共同經歷的血雨腥風呢。

H市顧宅。

肖羅宇和香川敏之到達時,賓客已經到了大半。

主桌上坐著顧江塵夫婦、顧江波夫婦、寧公、寧寧、肖濟夫婦和H市與顧家比較親近的大佬們。

寧公玩笑道:“你這義子來了,可以開席了。”

“我這又不是什麽整壽日,原並沒有想大辦,難得各位朋友還都記得,寧公又親自上門。真是讓我覺得盛情難卻。”江塵謙虛地說。

“老四,不瞞你說,我是想見我的兒子。我如今難得一見他,要見他需得這樣的好日子,來你這裏湊熱鬧。你別嫌我煩就行。”肖濟不客氣地說道。

“父親,有事打電話給我就是。”羅宇口吻平淡。

“宇兒,來坐在我身邊。”江塵一把拉過他的手去,笑道:“肖兄,我也好久沒見他了。宇兒,今天,我們一起喝酒下棋啊。”

他那親熱的樣子,讓肖濟十分不受用。江塵的宴會的確沒有請他及大家,他是硬攛掇著寧公,拉上一些商場上顧家好友一起,不請自來的。顧江塵不好駁他們面子,只好將家宴臨時改成了壽宴。

這些人各懷心思。寧公覺得趙寧私自拆過顧家的臺,人家不明說,但是多少傷了兩家世交的和氣,也想找個機會找補一下,以他的輩份上門為身為晚輩的顧江塵祝賀生日,這點小過節應該就可以彌消了。

那些本來親近顧家的大佬們,看到H股上顧家不俗的表現,正好找機會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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