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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婚禮(九)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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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小苑開車。明子穩了穩心神,問出來:“你這是要送給她的?”

“恩,她就是只小狐貍。”說這話時,帶著不經意的萬分眷寵。

“她會喜歡!”她說。

“謝謝,明子,你肯這樣理解我的感情,不怪我當時軟弱的妥協帶給你的傷害,我真的心存感激。”他欣賞地看她。

“是你的坦率打動了我。你為了她在顧家那樣放低姿態,讓我動容。我的宇哥哥從來磊落震人。那我一定要尊重你成全你。”她微笑。

他垂眸將下巴埋進小狐貍的毛,在瀕近冬天的夜裏,仿佛把它抱在懷裏取暖:“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原來那樣簡單樸素自然,就是不想離開她,想和她在一起。心底裏喜歡了,無關其他。我也不能免俗。”想起她,後背的疼痛也變得微不足道。

“嘿嘿,江湖上威名赫赫的豹二爺,這幅兒女情長的樣子,讓我真想給你拍張照留存。”明子心裏嫉妒的要命,口上說的卻嬉皮輕松。幾時見過這樣感性的羅宇,原來美目中沒有冰冷的美,會是如此逶迤的柔情似水。哪個女孩不會在他目光裏融化——可他,卻不是為她。

☆、寵愛(四)

回到尊爵小築,大床上的顧楓摟著毛毛熊睡的四仰八叉,幾乎是橫在了床中央,睡相嬌憨可愛,可見她的心情似乎也自己調劑好了。他很是欣慰。昨晚他便知道,要相信她對他愛的判斷,她會讓自己過去那個坎,他看上的女子總有些與眾不同吧。

不忍打擾她,他揀了個床邊躺下去,後背的痛讓他只好臉朝下趴在床上。她在他身邊呼吸可聞,馨香繞鼻。於是他在疼痛中翻覆幾次到底安然睡去。

醒來時天大亮著,入眼的就是顧楓盤腿坐在他身旁,表情很嚴肅。他一個機靈清醒過來,翻身坐起,麻木了一晚的神經被這個動作牽引,火辣辣地疼痛,他便吸氣呲牙般模樣,問出來:“這是怎麽了?我昨晚沒幹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啊,我只是去說清楚,我——”

“快躺下。你傷成這樣還亂動。誰把你傷成這樣,你師父到底有沒有把你當人看,他太過分了。我氣不過,他憑什麽這樣傷我的男人!”顧楓嘰裏呱啦的一頓話,他“噗”地笑出來。

“躺下啊。”顧楓伸手扶他。

“沒事,瞧你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他攬過她:“你能理解我昨晚的行為,我已經知足了。”

“很疼,是不是啊。”她仰著小臉,一臉關切。

“有你在,就不疼了。”他抱著她,很是享受。忽然想起什麽:“哦,我給你帶了個玩具,不知你喜歡不喜歡?”他伸手從床下撈上來那只雪白的小狐貍,在她眼前抖了抖。

“哇,我喜歡,好喜歡!”她一把抱過去:“你居然會想到送我毛絨玩具?”

“只是看到這只小狐貍,眉眼間有你的狡黠調皮——”

“這是變著法子提醒我是狐貍精?”她嘟囔道。

“有這樣子說自己的麽?”他驚奇。“不過男人大體都喜歡狐貍精,嫵媚動人啊。”

“我就那麽像勾引人做人家小三兒的主?”本是玩笑的話,這樣說出口時,才覺得好像就是實情,頗有些尷尬。顧楓微咳了一句,馬上轉換了話題:“昨天我布置房間放了只毛毛熊,阿正還說你一定不喜歡毛絨玩具。如果他看到你直接送我這只小白——對哦,就叫它小白吧——一定更加意外……”

她的尷尬很明顯,那是她不願碰觸的話題,他深深地理解:“楓,我懂得……”

“不說了。”她立即捂上他的唇:“傷口要怎樣處理一下才好?”

他吻著她纖纖玉指,含混地應道:“那個傷口你不用操心。起床了,今天我帶你去靈豹苑,看看有哪只小豹子你很喜歡,抱來給你當玩伴。這樣我不在時你也不會太寂寞。”

“有辛巴就夠了啊。我喜歡辛巴。”她抿著嬌俏的唇瓣。

“辛巴是戰神,可以給你當保鏢,可不是給你玩耍的,找只體積小的,可愛的,溫順的,可以抱在懷裏的……”

“爺,您是給我找只豹子當萌寵?”她後知後覺地。

“恩,是這意思。”

“一定得是只豹子?”她故意皺皺眉:“譬如小貓小狗不行?”

“你以為所有的女孩都能有豹子當寵物的尊榮?你以為我的女人身邊帶著一只小狗說的過去?”

“爺,不是吧,霸氣也顯露的不是地方啊。做你的女人還必須要學會馴服豹子獨立撫養只豹子不成?”她愁眉苦臉。

“不然呢?”他反問。

“那不如養個孩子吧……”話說溜了,就出了口。這話怎能說出口?

就見他墨星般美眸剎那絢爛,灼灼地望著她:“你說的,我沒有逼你——”

“你有預謀的。”她掙紮著反抗。

“我哪裏有預謀——”他這聲音已經低磁性感到她渾身酥軟,他手臂一緊,壓下她:“我是要起床的,可是小狐貍說想生個孩子——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幫助努力一下——”

“還是養豹子,我們去靈豹苑。”她在他身下叫道。

“豹子和孩子都養。恩,這樣好。”他最後說。

☆、寵愛(五)

井上靖從少主尊府的大窗望出去。尊爵小築的草坪上,一身戎裝的顧楓正在肖羅宇的幫助下調教小豹子。那小獸應該剛有幾個月大,還不會自己捕食,不過乳牙已長全,利爪也有了,雖出生就是圈養的,到底是只食肉動物,就算是表示喜歡,也總是躍躍欲試地咬抓。可是肖羅宇的一個眼神,它就會憋屈地乖乖蹲坐下來。到了顧楓這裏,又要調皮地伸出它的爪子來試試。

如此三番五次的調教,那小獸似乎懂了,對待女主人要像對待男主人一般恭敬,即使表示喜歡,也不可以亮出利爪……肖羅宇馴豹子自然有一套。於是,很快地,顧楓就可以抱著豹子玩耍去了,大呼小叫,新奇萬分,開心不已。

那男子看著女孩的背影,嘴角勾出最溫和的笑意,轉身往少主尊府走來。

回廊上,井上靖端著咖啡站著,聽到肖羅宇的腳步聲近了,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哥,你才來處理公務?今天可是起的遲。”

“有事?”他擡頭。

“那是只公豹吧,純正的波斯種?”靖嬉笑問道。

“是啊。你不是知道我靈豹苑裏波斯母豹幾個月前產了4只幼崽?那只就是公豹,小楓一眼相中了它。我一早調教它送給小楓解悶的。”他直言不諱。

“哥如今對她真好!”靖羨慕。

“等你有了真正心儀的人,就明白這感受了。”他很抒情。

哥倆個目光都不自禁眺望著窗外草坪上的女孩和豹子嬉戲玩耍的身影。只不過,一個心裏蕩漾著柔情蜜意,一個心裏湧起不能明說的酸澀。

很快肖羅宇就調整了情緒:“一早該處理的事情,你可都處理清爽了?”

不得不說,井上靖在肖羅宇的教導和健雄的鼎力幫襯下,加上自己比較努力,業務已經熟悉起來,處理事情也得心應手了許多。

靖啜口咖啡:“這些好處理的運轉件,我自然沒有問題。只是中東勢力兩派近日都不安分,親我們的一邊好像占不到上風,我們在那邊的利益有些受損。東京的幾個地產項目融資出了些問題,我們要的數目龐大,恐怕一時難以籌措,不知再如何騰挪。與H市幾家公司聯合開發的南海油氣項目,糾紛不斷,拖了這麽久也沒個頭緒……今天關於這些問題的報件仍然很多,要如何協調商談處理,我都還沒有想法……”

“這些,我知道了。”他微微皺眉,就覺得後背傷口疼痛起來。

“哥,從來,這些大大小小的事務都這麽繁瑣難纏的?”他知道是明知故問。

“那你以為?”他挑眉。

“我——想休個假!”他吐出幾個字。肖羅宇意料之中,淡淡地:“好容易有些長進了,你又要往回退。靖,不要急,慢慢來,井上莊園早晚要你接手,我能替你做的,我盡力。但是又能替你走到哪步去?”

“哥,你怎麽又說到這話上來了。你是少主,日後接手的自然是你。這跟你是否與明子結合沒有關系的。”靖忙說。

羅宇沈思著走到窗前,放眼望去,顧楓和小豹子還玩的不亦樂乎,她剛剛給他送她的這個可愛的禮物取了個名字——四夕。他起初沒搞明白為啥叫這個不著調的名兒。她振振有詞地解釋道,在他們家裏顧楓是老大,羅宇是老二,小白早來一天是為老三,這只小豹忝居老四。說完還憋不住地笑,告訴他是夕陽的“夕”。四夕,四夕,不就是拆了他的“羅”字嗎?他意會,並不說穿,讓她小得意去吧。他正經八百地接道,恩,知道了,如果有了孩子只能當老五了,對了,好像孩子娘曾經取好了有學問的大名“肖無賴”,不正是“五”的諧音,小名都有了就叫“小五”。他喜歡看她漲得通紅的小臉,一副被算計了的懊惱樣兒……

肖羅宇想著,唇邊蕩漾起溫柔的笑意。井上靖看著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知道他已經走神了。

“哥——”他輕聲喚道。

“有時我想有了她,我其他什麽也不想要了。”他輕聲地講道,無限深情盡在不言中。

“哥——”他瞠目結舌。

“當然,井上莊園給我也好啊。”他終於回過目光,看到靖臉上:“我當然希望繼續經營下去,畢竟我的心血在此。”

“是的,這個攤子,沒有爹和你是撐不下去的。”靖有自知之明。

“該告假的是我,我想休假了。不過在走之前會理出這些棘手問題的思路,交給你們先慢慢處理。”他再度語出驚人。

“哥要休假?”靖的印象裏,他是工作狂人,這麽多年只是拼命三郎般工作,好不好?

“這麽多年我累了啊,不能休息一下?我想陪小楓去法國。”他坦率。“順便,整個容。”

望著那揚長而去的背影,靖呆呆地,手中的咖啡已經冷了,他的目光轉眺窗外,草坪上也已經沒有了顧楓的身影。肖羅宇這次是真的喜歡了一個女人。符合他一貫的風格,霸氣地投入到他的情不自禁中去了。

☆、寵愛(六)

三天以後的晚餐畢,井上秀石接過邊一遞過的漱口水和手巾,簡單清理完畢。看著桌上的三個徒弟——肖羅宇、井上靖、木村谷正,冷冷開口道:“如今事事棘手,怎麽你倒要休假去法國?宇兒。”

“這邊比較棘手的事情,前期的協商方案我都定好了,也知會了相關部門的主管,靖和健雄應該可以應付。谷正一直負責莊園的防務和師父的安全,更不會出問題,我應該可以放心地離開一段日子。”羅宇垂首。

“這是在和師父擲氣?”冰冷地再問。

“我不敢!”他靜靜地答。

“行了,事情過去了,明子也沒什麽不妥,我當日的鞭子打的是重了些,這幾天了,傷口應該愈合了吧。”秀石的聲音平和些。

“師父當日教訓的是,宇兒不敢生氣。”他再答。“這裏沒有外人,我只實話實說,我想休息放松些日子,和喜歡的女孩悠閑地享受下生活。這幾年我太累了。順便,整容!”

“你終於肯整容了,倒是好事。那段日子我勸你,你還不聽。在你,這張臉還是頂頂重要的。長得帥的男人有,但長到你這般極品模樣的男人卻少見。毀了容,可惜!這大約也是人家一定要傷你面容的原因吧。”秀石的目光逡巡在羅宇臉上,想看出些端倪,那男子未見一絲色變和不妥。“這麽多年,我還是看不透你,宇兒。只能相信這個是心裏話了。”

“師父此言讓宇兒惶恐,宇兒講的當然是心裏話啊。”他擡眸,目光清澈純凈,不帶一點心思算計般。

“你是我選定的少主,你也坦承過永遠會是他們的大哥。這井上莊園日後自然是你的。”秀石放慢語速,緊緊地盯著羅宇的臉。他——竟依舊沒有一絲表情起伏。“你怎麽不說話?”

“師父讓我說什麽。我只是想休個假陪小楓出去走走,順便,整容,不想以殘缺的臉孔對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大約要半個月的時間。就這樣簡單。”他平靜地講。

秀石覺得自己被噎的沒話說。他們師徒之間起了嫌隙,兩次都是因為明子。第一次,羅宇求婚,秀石未允。第二次,就是在明子表示非他不嫁時,羅宇回話說他不能娶。當時,在秀石房裏,秀石操起蛇皮鞭,打的羅宇皮開肉綻,鞭子染血。他常常用鞭子教訓羅宇,有時也出手頗重。其實細想想他們之間好像也沒什麽,可是,秀石就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就像上次羅宇中東失聯,他揣摩良久他的用意一般。他怕這男子的心太大,自己百年之後子孫無福再受井上莊園的蔭庇,也怕他的心游移,離自己和井上莊園越來越遠。

井上秀石精心栽培一手打造的徒弟,難道要給顧老四揀個便宜去?井上莊主江湖上叱詫風雲二十餘年,豈能做這賠本買賣,讓人貽笑大方。“這些日子你的濟宇和顧氏生意做的很大呀。”

秀石一開口,羅宇已經知道他忌憚什麽了。他熟讀三國,最推崇的人便是郭嘉,那是識得人性第一人,用人性分析助曹操敗了袁紹,數次破敵,建功無數,可惜英年早逝。肖羅宇悟出的人生第一道真諦,就是做事之前要識透人性。

肖羅宇很知道自己的價值,隨著年齡的增長,更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軟肋”——他讓人忌諱莫深的身世讓他真正無所依傍,他可能永遠只是一顆棋子,隨時被人所用隨時被人拋棄。遂解嘲道:“師父這是想到哪裏去了。顧家是世家,會容我這樣的人撒野去。顧江塵可以和我做生意,但是說到做女婿,他寧可不要女兒也不會松口的。顧家的家訓您知道吧,只有顧家人才有可能成為顧氏的經營者。師父,我是拐了人家女兒灰溜溜回來的。您還擔心我會投到顧家去?再者,我也沒有想過和尤兒離婚。我的身世不是和她最般配,我有這個自知之明。”

“哥,你別這樣說。”靖無端生出了憐憫。室內不由靜了幾靜。

“哪裏就跑出這些話來了。”羅宇輕嘆:“師父需要,這井上莊園的擔子我始終會挑下去。我是師父養大的,功夫是師父教的,學問見識是師父給的。我一直覺得與師父情同父子。在明子這件事情上,我們已經猜忌良久。其實,放下來,我們還是父子情深、我與他們還是手足情深。我只是喜歡了個女孩,不影響任何人與事不改變任何情境,想和她度個假,這事很奇怪嗎?”

他已夠坦誠,一番話,秀石倒覺得是自己小肚雞腸。這男子明明磊落,可他就是不能不時刻堤防著。他當然知道羅宇性情冷血無情行事不擇手段,是自己調教的。他當年要養的就是一頭能為井上莊園賣命的狼崽,今天就應該估計到有他拖開韁繩無法控制的一天。

明子不過是個導火索,他們師徒早晚會走到猜忌的一步。這根是他種的,種子是當年肖濟給的。肖濟對井上莊園不敢覬覦,可也不會安什麽好心。肖濟對這個孩子當年充滿了恨意,很明顯,哪裏像對自己兒子般關心愛護教導,不過就是用來使喚,現如今他這般出類拔萃,對他便是更加明晃晃的利用而已。

可是日久相處下來,這孩子身上骨血裏著實透著讓人矛盾和詭異的地方,堤防利用之餘會讓人平生出一種有罪惡感的依戀。羅宇玲瓏剔透,聰明睿智,見識過人,恐怕這一切都心裏明鏡。只是以他多年的修為,他的難過,不會表露半分,秀石心裏卻是一清二楚。

師父未語,只是看著他,目光覆雜。肖羅宇心下唏噓,面上平靜,淡淡講道:“如果沒什麽說的,我就權當莊主準了我休假的請求。我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一早飛巴黎。”

隔了半晌,秀石說道:“記得按時回來。還有,明早,一家人一起吃頓早餐,你把顧小姐也帶來。”這話講的感性許多。

其實給他一點溫暖,他都會很感動。只是這麽多年零星冒出來的暖點,都已在他傷狠了心之後,他是有心的,他有一顆孤獨而易感的心,卻已千錘百煉成鋼。所以此刻他的面上只有平靜,聲音微微起伏:“謝謝師父體貼。”

☆、寵愛(七)

“真的,你要帶我去法國度假?”顧楓懷裏半抱著小豹子四夕,滿臉的難以置信。事實上四夕已經很重了,對於一只豹子當萌寵這事吧,要把萌寵時刻摟懷裏還是不太好操作滴。

她穿著松松垮垮的粉紅色睡袍,映襯著她瓷一般的肌膚更加凈透無暇,睜著純凈的大眼睛看著他,妖嬈的身姿,萌萌的表情……這種誘惑有多大。他上前,從她懷裏抱出小獸四夕輕拋到地上,低沈一聲:“我回來了,它便該讓位置給男主人。”

肖羅宇的臉色平靜,這平靜得非同尋常。顧楓隱隱覺得他哪裏不對勁,又說不出,有些不安。正要問上一問。

要不要這樣直接啊。還沒有洗漱,就緊貼下來,他身上充斥著些微汗味、淡淡的血腥味和濃烈的陽剛荷爾蒙味道,沒有前戲,他就生硬地撬開她的身體。她甚至不及發出個聲音,他已經堵死了她的唇瓣,不及她胳膊腿地抵觸,他大手握牢她的手腕,他的身體如鐵板蠻橫地壓得她動彈不了半分。

他極其瘋狂,分明只是發/洩,他自顧自向巔峰一路攀登,哪裏還管她的磕磕絆絆。這個只有痛感,痛的刺骨,她所有神經末梢都張著翅膀痛苦地掙紮……痛的過程總是漫長的。

他終於放松的瞬間,她好容易喘出口氣,大口的呼吸,嗆的咳起來,憋的臉蛋通紅。唇和頸項,是那種皮膚裂開口的疼痛;手腕,是麻木瘀青的痛;身體,是埋了顆雷般腫脹地痛。她居然還分得清痛感,腦子太清楚了——她是他的什麽,這個是什麽?反正不是愛,是強/暴!

他一身汗,瘋狂後緩緩弓起身子,心情仿佛略有好轉,身下的她馬上如靈狐縮成一團。他這是在幹什麽?腦子反映過來,頭一懵,他居然粗魯直接地就把她辦了。她白皙如凝脂的肌膚上布滿慘不忍睹的齒印,有些已經滲出了血跡。

這個太可怕了,他剛剛是魔鬼附身了。他馬上俯下身,靠近她耳邊:“楓,我……”

嘶啞,盡管帶出來懊惱,但是她疼,很疼,她條件反射地躲開他的身體,手臂抱住頭,緊緊地閉眼,她在發抖。他急切地找補:“我不是有意的,那個,我今晚,我——心情壞到了極點,不,是有點難過。對不起,我……”

嘶啞地混亂地解釋著,想一想身子離開她遠些,不敢碰觸她一點點。沮喪至極的肖羅宇手抱住頭。每隔一段日子,他會覺得壓抑得憋的慌,他會如獸一般發/洩,讓他難過的心情平覆。可無論怎樣,他對她卻不該——這傷害太重。

室內靜默許久。他緩緩開口,斷斷續續地:“小楓,我不知還該說什麽,我傷了你,特別特別抱歉……你是我長這麽大,唯一一個讓覺得時刻很溫暖的人,你肯接受我,我怎麽會不珍惜……我骨子裏有太多的獸性,你那麽美好,為什麽要看上我呢……不,是我不好,我不該縱容自己喜歡你,想得到你。本來,已經,不該……”

她悄悄睜開眼,從手臂縫裏瞧著那個懺悔著的男人,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自己的頭發,有棱有角的臉孔黯淡無光。他的聲音越發地喑啞,然後無聲,室內靜幾可聞。他——從來都是光芒四射地,無論哪一種姿態都從容冷靜,讓人著迷。今天竟如此這般模樣?

她心抖了抖,又動了動。她不忍心,不管他剛剛怎樣對了她。她不忍心。她起身靠近他,手拉下他抱著頭的手,輕輕捧起他的臉:“我沒事。誰讓你這樣難過?你背上的傷怎樣?”

暖暖的聲音和溫柔的小手,他擡眸,他這樣的男子不會流淚,她知道,他的美目裏齏粉般的冰屑兒,紛紛墜落在他空明的眼底。

她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他入懷:“宇,沒事的,我在啊。”她吸口氣又說:“你知道能遇到你我覺得自己有多幸運。我覺得是我人品大爆發呢,上天把如此完美的男子送給我,讓他寵愛我。沒關系的,什麽我都可以承受,什麽我都願分擔,我會和你在一起。你說過凡是往寬處看往遠處看,我要和你走向海闊天空的未來啊。”

這是他看上戀上的女子,他寵著的女孩。

“海闊天空。”他深吸一口氣,心情真如海闊天空般寧靜了:“傻丫頭,我才是真的幸運能擁有你。”

地上突然發出了“嗚嗚嗷嗷”的聲音,四夕瞇著眼緊緊盯著他們。顧楓突然意識到,她有些赤果果好不好啊。她馬上鉆進他懷裏,很深地埋進頭去:“剛剛的一切,小四都看到了麽?要不要這樣丟人呢?”

一切,瞬間就歸於安然和美好。“它是只小獸,小萌寵。”他終於微笑道,人也恢覆了神采。

“可是終究也是個雄性動物啊。非禮勿視。讓它出去。”她羞。

“你是鴕鳥啊!只顧埋下頭,還非禮勿視呢,早被看光光了。”他拉過被子裹住她。起身,抓起地上的豹子:“你讓女主人難堪了,所以今夜要出去獨自睡。我把你的小窩也搬出去啊。”

四夕“嗚嗷嗚嗷”地叫著,對顧楓依依不舍,樣子很是可憐兮兮。

“算了,好容易這兩天建立了感情,它會覺得我不要它了,那心情也淒慘。讓它進窩睡覺吧。”顧楓馬上說。

“女主人說,你可以留下,但是要睡覺了。”羅宇將四夕放在小窩裏。豹子似通人性,立刻很乖地進去趴了下來。

他走回床邊:“你對它還真是好。”

“怎麽,你嫉妒?”她調皮一笑。他心神蕩漾:“你對我更好。”

“我對豹子好,是因為某人大約就是豹子變的,所以我對豹子好。”她繞口令般說完,自己先在被子裏笑開了。

“我就是只獸?”他坐近她,被子外擁住她。她手指著頸子上的嚙咬印記:“那你以為你是什麽?什麽才會這樣攻擊人類呢?”

他心馳神往,低磁地輕吼:“好吧,我是獸——那我再攻擊一次,行不行?”

“不行!”她瞪大眼睛:“你想幹嘛啊?剛剛……不帶這樣欺負人的,你們獸類太猖狂了吧。”

“我想早早有小五啊。”他嬉皮笑臉。

小五?天哪。她曾經搬起的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拉被子蓋住實在害羞的臉,一聲不吭。

她突然拉上被子不動了。他一下又有點摸不到頭腦,心情暗淡下來,好半天,低低地:“我只是開玩笑,你不願意我們不生就是了,你直接對我說就行。我不會在意,我懂得,要孩子需要一個合法的身份。你等我給你,我會給你——”

被子外的聲音,淡淡的自卑起來:“這個要孩子的事情是我考慮的不周到。也許有一天你會覺得和我在一起不合適,我不能做你孩子的父親……”

“你在胡說什麽,羅宇,你又怎麽了啊?”顧楓忙扯下被子,眼前的他面上不動聲色的,一雙眼波確是淡淡的憂傷。他骨子裏是悲觀的,她一早知道的。他們傷了他,不止在身體上,還在心靈上。

“今晚,我有些掃興哈。”他掩飾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明天我們去巴黎,我補你一個浪漫的假期。”

她抓住他的手:“宇,我不會離開你。”

“我懂,只是我不夠好。我怕有一天你會對我失望。”他努力笑道,心下浮出一道悲愴:“如果有一天沒有了她,他將怎麽辦?”

☆、寵愛(八)

早餐,為啥非要一起吃呢,顧楓不明白。講武堂的餐廳裏,她如坐針氈。天涼了,穿高領衫不奇怪,可是再高的領子也遮不住嘴唇不是?她的唇瓣腫腫地豐滿著,這種“豐滿”的方式,不會是磕的碰的,只會是被大力吻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明子傲慢地掃了一眼,滿眼傳遞的就一條輕視語:他果真還是喜歡那樣你啊。

顧楓心下憤憤不平。她現在的地位是不怎麽光彩,但是那是歷史造成的,他與她的感情是一對一的一往情深,是精神上的交融和靈魂上的疼惜,不是那個小三兒地位帶來的下作。

哼!你大小姐了不起啊。我也是金枝玉葉好不好?當我怕了你不成。這樣想著,顧楓眼睛毫不客氣地瞪回去。明子自然看出了她的張揚和不屑。她還敢勢寵而驕,在井上莊園翻天?明子又一眼瞪過來,頗有些挑釁味道。顧楓一斜杏目,目光輕掠身旁的肖羅宇,優雅地給明子再送過去個小得意。明子立時黑線,又不甘示弱,瞪的眼睛越發滾圓,恨不得吞下她去。顧楓就調皮地眨巴著大眼睛繼續賣乖,她本身生的美,一雙眼睛更是顧盼神飛,加上愛情得意神清氣爽,那姿態得瑟的能把人氣個半死吧。

兩人眼風隔空廝殺著,仿佛小刀片落了一桌子。桌上的人都是精於觀眼風領意會的,怎麽會看不見?肖羅宇最先在桌下捏了捏顧楓的手,意思讓她收斂。顧楓正在興頭上,到底小女孩心性,想起從前明子對她種種“惡行”,今日可算舒了口氣出來,如何肯罷手。她居然轉頭對著肖羅宇粲然一笑,態度親昵地:“宇,你悄悄握著我的手提醒我,是讓我多吃些,怕我到了法國吃不慣麽?”

肖羅宇便知道她玩心已起,難得她要揚眉吐氣一次,他如何能再掃她興致,於是淡淡接道:“嗯,多吃些吧。”

“我們要不要帶著四夕一起去?我好容易和它廝混熟了,留它在家裏它會難過的。”她又問。

“反正是私人專機,你要帶就帶著吧。”他答應。

“四夕——是什麽?”靖不解地問出來。

“是那只小豹子。”羅宇不想解釋太多。

“宇哥哥,送了她一只真的活的豹子麽?”明子忍不住插話。

顧楓搶著回答:“是啊,明子姐姐,他讓我拿豹子當萌寵,嘿嘿,別看是幾個月大的小豹子,可是抱起來很重,不過我們玩的很好啊。”

“你叫他四——夕——?”明子聲音微微打顫。

“我們倆加上狐貍小白,排到它這不是老四了嗎?”顧楓嘻嘻笑道。“明子姐姐是覺得我名字起的不好聽?嘿嘿,怪是怪了點,不過有意思啊。”

明子臉孔蒼白,知道此時自己敗了,一敗塗地,心事挽不回的荒腔走板,勉強說道:“四夕不就是拆了他的‘羅’字麽?我又不是不識漢字。”面龐轉向羅宇:“宇哥哥是真的寵你,不止送你豹子當萌寵,還肯讓你拆了他的字當動物的名字,他曾如是珍惜他的一切,現在都願意拿來與你分享……”

井上秀石的臉越來越陰沈。就見明子放下餐食:“祝你們旅途順利,度假愉快。爹,我吃好了,先走一步。”說完起身就走。

“明子!”秀石喚住她,聲調不高,卻絕對威嚴:“我們井上家的大小姐當然懂規矩,客人還在,餐食未退,主人不能離席。”

“爹。”明子為難,她心裏淒惶地呆不下去了。她已經輸掉那個男人,不想在這裏再輸了體面。

“靖,讓妹妹坐下來。”秀石命令道。

靖起身去請,如何勸得動。羅宇站起來,走近明子,低低地:“明子,師父從小就是這麽教導我們的,餐食未退,主人不離席——”

明子昂著頭,清冷的目光打在他臉上,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顧楓很不以為然:“你們這是什麽規矩啊。我們家也是一大家子人,祖上規矩也多,可是我爹開明得多……”

“看出來了,所以養得出你這樣乖張的女兒。”秀石接道,語氣嘲弄。

“爹只是給我們更多的自由……”顧楓忍不住要申辯。

“小楓!”羅宇輕喝了一聲:“不要和師父頂嘴。”

不及顧楓開口,明子冷淡地:“自然是她更重要。她為了你連家都能背棄,你寵她是天經地義。說惱了她怎麽得了。從來都是有了媳婦不要親人,何況還是心尖兒上的情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呢。不是連少主夫人都退避三舍了,如今她是紅得發紫的寶貝,宇哥哥還攔我這妹妹幹什麽。”

話裏話外的諷刺,搶白的肖羅宇起了尷尬。顧楓竄上來火氣:“明子姐姐要走呢,沒人攔你,你怎麽還舍不得走?”

誰也未料到她這樣大的膽子直接說了出來。

明子並不急著與顧楓爭執,只是對著肖羅宇輕聲地冷笑道:“你從前都是哄我的吧。你愛我的話,你親我的動作,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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