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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婚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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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羅宇盯著眼前的帖子,只有八個字:“仰慕已久,誠盼結識。”帖子裏夾著一張顧楓的照片。健雄悄眼看少主,心下慨嘆,名滿天下未必是好事,正經生意場上應酬已經夠多了,道上大大小小的幫派每天遞上的無厘頭的帖子不知有多少,什麽要求都有,讓人不勝其煩。以往這些帖子作為貼身秘書的健雄都會處理掉。今天這帖子很奇怪,還明目張膽地夾了張美女的照片,女子長得傾國傾城,那份飄逸脫俗、清雅高貴、調皮生動的氣質讓人過目難忘。一看就不是等閑人家的女孩,好像不會行這樣粗俗的事情啊。健雄不太敢大意,忙呈給主子看。果然少主看了良久沈默不語,似乎頗為躊躇。對於素來殺伐決斷的他,實屬罕見。

末了,徑直抓起帖子:“我出去兩天,第三日返,勿向別人透露行蹤。”人已走出幾步外。“是”健雄應道,少主是這脾氣。

顧江塵鐵青臉看著兩個保鏢:“人呢,你們告訴我,人呢?”兩個保鏢戰戰兢兢,擡頭瞄一眼同樣焦急的江一帆,如果不是他和小姐親熱,他們哪能主動躲遠些還不敢去看,結果再一回神,一個沒了蹤影,另一個暈倒在地。“去找!”江塵吼道。保鏢趕緊溜出去。

江一帆鼓足勇氣:“四伯,我想是不是問一問肖家?”

“你懷疑肖羅宇?”江塵驚訝:“他當日答應我遠離楓兒,以他的身份不至於明目張膽地食言。”

一帆猶豫一下:“四伯,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個節骨眼,還有什麽說不得。再說,我們馬上也是一家人了。”

“小楓告訴我,兩個月前有一次被他強行拉走,而且還懷上了他的孩子,她獨自去打胎。然後選擇告訴我真相,所以我們決定結婚。”低低地。

江塵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一帆,跌坐在椅子上:“這麽大的事怎麽可以不說?而且一帆你……”

“四伯,我知道您想說什麽,小楓如此信任我、如此真誠、如此勇敢、如此愛我,這樣的女孩我不要,會後悔終生的。所以我想不等小楓畢業,先結婚吧,這樣姓肖的多少會收斂一些。”一帆的坦率讓江塵動容,不覺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楓兒沒看錯你,謝謝!”

“那您覺得,是不是有可能又是他?”

“我知道了,這事我來處理,保證到時婚禮如期舉行。”

距離婚禮還有三天,顧楓不知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遭綁架還有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從倒黴地遇見肖羅宇,她苦難的日子無窮盡了。

他們把她帶到的地方居然這般風雅,風景美的一塌糊塗,群山如黛,環抱著一塊如碧的湖面,綠樹繞堤、鳥語花香。正中一個八角亭,垂下風鈴簾帳,裏面似乎坐著一個人,辨不清男女。她手腳被縛,被吊在高高的濃密的大樹上,不敢輕易動一動,否則就成了大頭朝下在高空蕩秋千。這姿勢很累,她不知可以堅持多久。如何脫身她完全沒了主意。從他們對她的態度,推推搡搡,非拽即拉,她對自己即將的遭遇不樂觀,擔心和恐懼又多了一層。

一忽地上的人都動起來,一忽八角亭前已站了個挺拔的身姿。顧楓看見後差點沒從樹上栽下去。肖少爺您玩的哪一出,又換花樣了!

不及心裏撮起怒火,冷眼瞧著又不對。他們講的是日語,她全然聽不懂,只聽得出肖羅宇語氣十分嚴厲,咄咄逼人在質問什麽。八角亭裏頃間飛出一道白影,他們竟然打了起來。這種拳拳到肉的打法,還真是第一次見,象在看拍武俠片,看的入迷,當真還有人練就這樣一身功夫。兩個人一黑一白,分不出伯仲,看來這次劫她的人,也是個厲害的主兒。兩人越鬥越急,有些眼花繚亂,顧楓一分神,腳下一空,就如斷線的風箏急速墜落下去。腳跟被綁,大頭朝下,悠來蕩去,登時大腦充血,頭暈目眩。

樹上突然掉下個東西,兩個行家都機敏地跳開。待看清是顧楓,肖羅宇一個箭步竄上前,手起刀落砍斷繩子,飛身接住落下的女孩。白衣人和他的部下都圍了上來。拔刀的拔槍的,個個指向他們,一時很是緊迫。抱著她的這個男子未見一絲慌亂,擡起頭,冰冷地似乎講的是那樣兩個字“讓開!”

僵持不過數秒,有刀鋒有槍聲有血腥撲面而來,她眼前一黑,已被他整個壓在懷裏,身子似已騰空而起,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似乎還有野獸的吼聲。眼前再亮時,倒地了一片,連那白衣人也在胸口開了朵紅色的梅花。電影裏常常演穿白衣的翩翩身形不沾半點血跡,白衣勝雪如何地瀟灑,那得是超級厲害的功夫,超級自信的大俠才穿白衣,否則會有一點點狼狽。現下看清穿白衣的是個男子,長的還過得去,只是有點狼狽。他們都不敢近前了,羅宇抱著她站立,讓她駭然的是她腳旁立著一只十分英武的豹子,正舔著舌尖的血,斜睨對手,倨傲冷酷,一定與他的主人一模一樣的神情。

他抱著她明目張膽地走了。豹子跟在身後,不忘留下一聲長吼,很是響徹山谷,回音裊裊。

出了山谷不遠,樹叢裏泊著一輛路虎,早有人打開了車門。他抱她上了車,隨手解開她的繩索。豹子隨後鉆進後排後備箱,規矩地伏下沒了聲息。車子迅速開出好遠,一路顛簸,方上了大路。顧楓被吊過一下,又經歷顛簸,車速又快,總覺得有血腥味十足地刺激她惡心反胃。下意識用手扶住胃,擡眼間發現身上可不沾著點點血跡。

身旁的男子因易了容,更顯得面無表情。此刻閉目靠在椅背上,左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右手扶著車門上的把手,指節泛白。有人習慣穿黑衣,不是不自信,只是不想讓人看出傷,是否也是不想讓人有擔心。這些血是他的或是對方的,她不知道。只是心悄然起伏,慢慢地震動如雷。

反胃依舊,她小心騰挪位置,不忍動作太大,驚動到他。卻聽得他低低開口:“小苑,車速慢些,離得已遠了。再過十幾公裏,找個無人處停車,讓她們下車換口氣。”他原來明察秋毫。她們,是她和豹子麽?

停車後顧楓迫不及待下車去,慢慢走了一會,感覺舒服多了。回頭間,只見那豹子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她停它亦停,蹲在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她行它亦行。豹子長得非常漂亮,線條優美,金黃色的毛皮鋥亮,帶著梅花狀斑點的豹紋,神態驕傲,舉止十足地優雅。這可是兇猛地食肉動物哦,第一次這麽近地接觸到,她偏偏沒有怕,相反覺得特別地安全。她知道這份心的安然是他給的。

回眺過去,他沒有下車,小苑站在車外,似在幫忙包傷麽?她快步往回走,近前,小苑已理好一切。他換了另一件外衣,小苑手裏的黑外衣裏裹著一件幾乎全是血的白衣。

她吃驚:“你受傷了?嚴重麽?”

他沒有看她,淡淡地:“不礙事。”

“我……謝謝……”真不知該說什麽。

他一貫冷冷地,仿佛他們從未相識過從未有過什麽親密關系:“先隨我回劄幌,明日送你回H市。”

“嗯。”這裏是日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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