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仵作回道：“第三位死者的身上沒有珠寶首飾，不過她的右腿腳踝有一顆比較大的黑痣，算是比較明顯的個人特征。”

慕容瞳吩咐喬慕青：“去打電話給餘家和梅家，問問情況。”

喬慕青立即去了。

謝放問道：“馬總長，怎麽發現第三個死者的？”

馬總長恭敬地回道：“我派人加強巡邏，兩個下屬恰好巡邏到柳葉巷，看見那破屋前有一只小狗不停地吠，他們就進去瞧瞧。果然，破屋裏發生了命案。”

蕭沈冽面色沈重，“你們在案發現場找到物證和線索了嗎？”

馬總長早已準備好，示意下屬把從案發現場帶回來的物證放在桌上。

“就這些？”慕容瞳蹙眉，這些物證裏根本沒有兇器。

“慕容少帥，我去案發現場看了，除了滿地的血，兇手真的沒留下任何線索。”他又心虛又為難。

“稍後我們去案發現場看看。”蕭沈冽道。

她知道，破案必須去案發現場，才能最大可能地得到第一手資料。

喬慕青回來了，道：“梅家小姐在家，餘曉琳不在家，餘夫人說她十一點多出去的，至今沒回家。餘夫人還說，要來警察署看看是不是她女兒。”

慕容瞳忽然有一個不好的預感，第三個死者十之七八是餘曉琳。

她決定去看看第三個死者的屍體，蕭沈冽問道：“你可以嗎？”

“必須可以！”她給自己打氣，這次有了心理準備，一定沒事的。

“不如我去，若有發現我跟你說。”

“不用了。”

慕容瞳不甘示弱地前往停屍房，喬慕青低聲勸道：“少帥，不如我進去看吧。”

蕭沈冽打趣道：“有人要逞強，就讓她逞強。”

慕容瞳瞪他一眼，率先踏進停屍房，深深地呼吸，緩緩地呼氣。

一定可以的！

丁仵作慢慢地掀開白布，蕭沈冽提醒道：“不用硬逼自己。”

她心裏冷哼，看著那具面目模糊的女屍……她拼命地壓下不適感，告訴自己：忍住！忍住！再忍住！

所幸，這一次好多了。

最初的不適感消失之後，她專註地察看屍體。

謝放和喬慕青匆匆看了一眼就不敢看，去門口等候。

蕭沈冽眉宇緊蹙，忽然問道：“死者的手腕有一圈瘀傷，死者在生前被兇手綁過？”

“對，死者在生前被兇手綁過手腳，雙腳也有。”丁仵作道。

“死者在案發現場應該蘇醒了，兇手只能綁住死者的手腳。”慕容瞳尋思道，“這是第三個死者與前兩個死者不同的地方。”

“丁仵作，三位死者的口鼻、身上可有發現殘留的藥物？”蕭沈冽又問。

她也想問這個問題，兇手是如何弄暈死者的，這是個謎。

丁仵作回道：“三位死者的口鼻、咽喉都沒有殘留的藥物或者食物，她們的身上也沒有被兇手重擊、打暈的痕跡。”

慕容瞳想不通，“若兇手沒有弄暈三位死者，她們怎麽可能跟兇手去案發現場？”

蕭沈冽的眼神變得淩厲，“從三位死者脖子的致命傷來看，你覺得兇器可能是什麽樣的？”

丁仵作道：“三位死者脖子的致命傷口又窄又細，長約二寸半，應該是同一把兇器。從她們的傷口可以看出，兇手殺人一刀劃過，幹脆利落，算是割喉。兇器應該是一把不長、薄而鋒利的小刀。”

之後，他們回到大廳，一邊用茶一邊沈思。

謝放問道：“前兩個死者是半夜遇害，第三個死者是下午遇害，為什麽兇手改了作案時間？”

“前兩樁兇殺案引起全城關註，警察署正在查，而且加強了巡邏。可能兇手擔心被查到、被抓，所以提前下手殺害第三個死者。”慕容瞳道，“還有一個可能，兇手作案時間並不固定。”

“少帥的分析很有道理。”喬慕青讚道，“不過這三樁連環兇殺案有太多疑點無法解開，無從下手。”

慕容瞳看蕭混蛋，他不露喜怒，似在沈思，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時，外面有動靜，馬總長出去了一趟，回來說是餘夫人來了。

慕容瞳吩咐，讓人帶餘夫人去認屍。

不多時，餘夫人由女傭攙扶著悲傷欲絕地回來，面色煞白，淚水漣漣，好像隨時會哭暈過去。

喬慕青問道：“餘夫人，你確定第三位死者是你女兒？”

餘夫人抹著淚點頭，“是琳兒……琳兒的右腿腳踝有一顆黑痣，打從娘胎出來就有了……我自然認得……”

她忽然下跪，聲淚俱下地哀求：“二位少帥，琳兒死得好慘吶……你們一定要抓到兇手，把兇手碎屍萬段……為琳兒討回公道……”

“餘夫人起來吧。”慕容瞳示意喬慕青扶她起來，“警察署一定會竭盡全力緝拿兇手。”

“餘夫人，今天你女兒十一點多出門做什麽？她一個人出門的嗎？”蕭沈冽沈沈問道。

“這幾天林雨欣、黃莉莉慘遭不幸，我不讓琳兒出門，要她乖乖地待在家裏幾天……可是她根本不聽，說她同學家出了事，她要過去看看……我吩咐司機送她過去，可是她太倔了，說那同學家境不好，不喜歡她坐自家的汽車去同學家……雖然我不同意她去，可是她非要去，我也沒辦法……”餘夫人哀傷地飲泣，“沒想到她這一去，就……”

“餘小姐的同學家在東郊嗎？”

“我記得是在東郊，琳兒是坐黃包車去的。”

“她出門之後，沒打過電話回家嗎？”慕容瞳問道。

“沒有，琳兒說要回來吃晚飯的。剛才我正擔心天快黑了，琳兒怎麽還沒回來，然後我就接到你們的電話，說發生了兇殺案……”餘夫人哭道。

“這幾天餘小姐可有什麽不一樣的舉動？”

“沒有……林雨欣、黃莉莉不幸遇害，琳兒也害怕，一直待在家裏……不過，琳兒那位女同學一有事情，她就一定會過去一趟……”

“你知道那位女同學家的住址嗎？”

“我想想……不太記得了……”餘夫人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提供了地址和姓名。

再問了幾個問題，喬慕青送餘夫人離去。

慕容瞳想去餘曉琳那位女同學家問問情況，蕭沈冽正有此意，於是四個人一起前往案發現場。

跟前兩樁兇殺案一樣，案發現場已經封了，只有暗紅的血色和一些腳印，找不到蛛絲馬跡。

蕭沈冽吩咐謝放量了殘留腳印的大小，喬慕青詫異地問：“量腳印做什麽？”

慕容瞳道：“如有嫌犯，可以比對一下嫌犯的腳長與腳印是不是相符。”

蕭沈冽豎起大拇指，“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二位少帥，從腳印的長短來看，應該是男人的腳印。”謝放把幾個腳印的長短記錄下來。

“這麽說，兇手是男人。”喬慕青推斷，“不過，前兩樁兇殺案的案發現場有腳印嗎？”

“我問過馬總長，沒有發現腳印。”蕭沈冽看見慕容瞳往破屋的西邊走去，不知道在看什麽。

“少帥，有什麽發現嗎？”喬慕青問道。

“沒有。”

慕容瞳轉身，正想走到別處，卻見一人箭步走來，長臂摟住她的腰肢，將她攬到一旁。

瀟灑。

帥氣。

喬慕青瞠目。

謝放瞪眼。

慕容瞳腳步趔趄，下意識地拽住他的手臂，穩住身子後窘迫、氣惱地推開他。

蕭沈冽緩緩松手，看見她的小臉泛著一抹紅暈，紅得嬌艷可愛，撩人的心。

她面紅耳赤，心裏亂糟糟的，正想走開，離他遠一點。

可是，他再次拉她，把她拽到自己這邊。

“你幹什麽？”她氣急敗壞道。

“這裏有個腳印，不要踩到。”他趁機在她的肩頭摸了一把。

“你怎麽不早說？”慕容瞳狠狠地瞪他。

“謝副官，這個腳印比較清晰，過來量一量。”蕭沈冽吩咐道。

“是。”謝放過來辦事。

她渾身不自在，到外面去吹吹冷風。

想起方才那短暫的一瞬，她的心尖激烈地跳起來，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

怎麽會這樣？

不能再想蕭混蛋！

她告誡自己。

不多時，蕭沈冽等三人出來，前往餘曉琳那位女同學家看看。

案發現場距離那位女同學家不遠，此時已經是夜裏八點，女同學的家人已經吃過晚飯，在休息。

這位女同學名為孫倩，並不將他們迎進去，而是出來跟他們說。

得知同學餘曉琳的死訊，她悲痛地哭出來。

“如若我不讓曉琳過來，她就不會……”她自責地痛哭。

“孫小姐節哀。今天你沒見到餘曉琳嗎？”慕容瞳問道。

“沒有。她說十二點半到我這裏的，可是我左等右等都沒等到她。我想給她家裏打電話問問，可是我知道她家境不俗，又不想給她家人覺得我……所以就沒有打……”

“從她出門到現在，餘曉琳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沒有。”

“這幾天，餘曉琳有沒有對你說過她的事？”蕭沈冽問道。

“昨天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裏她提了一下，她說她想嫁給一個品貌不俗、文武雙全的男人。”孫倩傷心道。

“是誰？”慕容瞳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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