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沈冽壓在身下，慕容瞳有點懵。

他飛速地擡手，朝那邊開了一槍，那個暗中射擊的殺手死透了。

她心潮起伏，他這是第二次救她性命了，不對，加上南倉那一次，是第三次。

若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他是不是悔青了腸子，不該救她這麽多次？

這姿勢太過不堪，她輕咳兩聲，推推他，“你沒事吧。”

他慢慢起身，嗓音暗啞，“沒事。”

慕容瞳連忙去找喬慕青，把她架回車裏。

這真絲禮裙當真不方便，若有替換的衣服，她早就換成舒服的衣服了。

蕭沈冽坐上駕駛座，她看見他的右臂有血，驚道：“你中槍了？”

“子彈擦過而已，小傷，無妨。”他不在意地說道。

“我給你包紮一下。”她用羊絨披肩綁在他的胳膊上，打了個醜醜的大結，“不如我來開車。”

“我沒事。”他如常地開車。

慕容瞳時不時地看他一眼，他眼神堅定，下頜堅毅如石，冷峻的線條完美如雕刻，迷人的眼。

他驀然轉過頭來，她一慌神，連忙回轉過來，又尷尬又窘迫。

“我的臉臟了還是怎麽的？”蕭沈冽低沈地問。

“……唔，是有一點。”她遲疑地說道。

倘若不這樣說，那麽她為什麽直勾勾地看他？更說不清了。

靜默半晌，慕容瞳真誠道：“這次害你受傷，很抱歉……謝謝你陪我去秦公館救慕青。”

“若沒有你帶來那麽多人，也不可能搶到這批軍火，算我回報你。”

“那我們之間算扯平了？”

“可以這麽說。”蕭沈冽朝她輕笑。

她一楞，他這抹輕笑，似一朵月季在湖邊悄然綻放，讓春夏之交的黑夜起了漣漪。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

……

一路飛奔，蕭沈冽、慕容瞳終於與楚懷安、謝放匯合。

天還沒亮，他們擔心夜長夢多，決定漏液趕回去。

楚懷安和謝放看見她變成女人的模樣，吃驚不小，各懷心思，但都不好問出口。

“容公子，這批軍火，三萬支洋槍，我們各分一半，你覺得怎樣？”蕭沈冽提出瓜分的辦法。

“蕭少帥，你們只有二人，我們可是帶了不少人來。這樣不太公平吧。”楚懷安反對。

“少帥陪容公子深入虎穴，救回你們的人，受了傷，也算仁至義盡了吧。”謝放當即反駁。

“各分一半，你們可以點算一下其中一輛卡車上的洋槍有多少支，若是一萬五千支，開走便是。”慕容瞳爽快道。

“不用點算，就謝副官開的那輛卡車便是。”蕭沈冽也不斤斤計較。

“我們就在這兒分道揚鑣吧。”

“容公子，再會。”

蕭沈冽朝她點頭，她也點點頭，“再會。”

他們走向卡車，楚懷安立即在她耳邊壓低聲音道：“少帥，這是最好的機會。幹掉他們二人，再容易不過。”

慕容瞳自然明白，此時是千載難逢的最佳時機。

不僅殺掉死對頭，為兄長報仇，還能得到一整批洋槍，提升江南軍的武器裝備。

可是，此次上海之行，蕭沈冽救過她兩回，周密部署，深入龍潭虎穴救出喬慕青，還受了傷……若她一轉身就殺死他，不是過於忘恩負義嗎？

她在軍中長大，一向視部下、戰友為兄弟手足，是可以將後背完全交付給對方的人。

蕭沈冽可以算是臨時的戰友，她卻要對戰友舉槍擊斃，真的有點背離她一貫的原則。

一時之間，她猶豫不決。

楚懷安催促道：“他們快上卡車了，少帥快快決定。”

~~搖搖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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