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不愉快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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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你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疼。”魏沾衣說，“我盡量輕點。”
她想了想，將麻醉針拿出來，刺入到老虎身上。
老虎巨大，無法全身麻醉，但局部麻醉還是可以的。
將麻醉針全部用上之後，她顫抖著手，按照鳳赤的指導，將老虎的肚皮割開。
割開後，果然看到三個小家夥。
其中兩個小家夥繞頸嚴重，身體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另外一只還活著。
魏沾衣將臍帶剪斷，接生後，忙遞給鳳赤。
鳳赤看著小老虎血淋淋的模樣，手顫抖不停，他用最輕柔的手法輕輕拍打著小老虎的後背。
奄奄一息的小老虎逐漸恢覆呼吸。
魏沾衣將繞頸的兩個小家夥也抱出來，長時間缺氧，兩只小老虎已經死亡。
“吼……”老虎轉過頭，舔了舔兩只已經死亡的小老虎，頭貼在它們身上。
魏沾衣將唯一還活著的那只放到它跟前。
老虎用頭拱了拱，喉嚨裏發出了嗚咽聲，它將三只小家夥拱到一起，頭靠著它們，閉上了眼睛。
“它死了。”鳳赤擦了擦渾身是血的手，“生下這些孩子已經用盡了全部力氣，沒有救活的可能了。我去挖個坑，埋葬吧。”
魏沾衣將僅存著的小老虎抱出來。
那只小老虎也很虛弱，隨時都可能會死。
她將神泉水稀釋後，一點點餵給它，小老虎喝了之後，狀態稍稍穩定了一些。
鳳赤挖了一個大坑，將老虎和兩只已經死亡的小老虎埋在裏面。
埋葬後，他頹廢地坐下來，低著頭，一滴滴清淚落下。
魏沾衣這才察覺出鳳赤的不對勁。
比如，他一個未婚大男人為什麽會懂得接生？
比如，明明很厭惡老虎的他，為什麽要暗自垂淚？
“小白。”魏沾衣抱著小老虎坐在他身邊，“來，小老虎給你抱抱，你別心疼了，生死也不是我們能控制的。”
鳳赤嘴唇動了動。
他的大手遮蓋住臉頰，手上的鮮血還沒清洗掉，那張傾世無雙的臉上也沾上了些許血跡。
生性潔癖的他卻絲毫不覺。
“九思，是我接生的。”過了許久，他突然說。
“他還不足月，我用短刀，將姐姐的肚皮割開，抱出了奄奄一息的九思。”
“姐姐拼了最後一口氣，想要保住腹中的孩子，可，最終還是只有九思活了下來。”
他的眼淚落下，沾染了些許血紅，在臉上留下一道紅色的痕跡。
“只有九思活下來是什麽意思？”魏沾衣拿了手絹幫他擦拭著血跡，“莫非，姐姐懷的是雙胞胎？”
“龍鳳胎。”鳳赤說，“她拼命掩飾著，保護著，終究還是沒能逃過一劫。我將那兩個孩子抱出來的時候，女娃已經沒了氣息，只有九思還有微弱的呼吸。”
這些事，明明早已經忘卻。
心底的傷疤，也已經愈合，九思還活著，還長成了一個溫柔的小少年，他也多次告訴自己，人要做的，就是和過去和解。
可，給這只老虎接生的時候，當年的事情，又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若不是時間，地點，人物都不對，他甚至以為，是回到了九年前。
“抱歉。”鳳赤說，“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魏沾衣第一次聽鳳赤說起從前的事。
尤其是九思的事。
想起他們兩個剛剛見面的時候，鳳赤傷痕累累，似乎隨時都能死去，卻強撐著活下去。
這些年，他到底受了多少苦？
“鳳赤。”魏沾衣斜倚在他身邊，“你是怎麽知道那只老虎外強中幹，只是在逞強的？”
“味道。”鳳赤說，“我聞到了相同的味道。”
那種刻骨銘心的味道。
老虎以氣勢和兇猛來嚇唬人，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是在尋求幫助。
但，靠近的人都想打死它。
它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怕是回光返照，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哎，你別多想，人與動物的氣味是不一樣的。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起碼，九思還活著，你也還活著。”魏沾衣看著在懷中熟睡的小老虎，站起來，“快去洗把臉，你臉上很多血。”
“等下，讓章楚自己收拾這裏吧。”她雙手合十，默默地哀悼了一番。
鳳赤也跟著站起來。
他深呼吸一口，嘴角扯住一個勉強的笑意，“衣衣，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聶重黎。”
“他若是知道了鏡月懷的是龍鳳胎，女娃早已經死亡，怕是會受刺激。”
“放心，我不會多嘴的。”魏沾衣說，“懷龍鳳胎的概率極小，一般人是想不到的。”
她襯度著，“小白，我有個請求。”
“什麽？”
“等你想告訴我了，可不可以把你以前的事都告訴我？”她瞇著眼睛，“我們既然在一起了，就要共同分擔寒潮，風雷，霹靂，共享霧霭，流瀾，虹霓。”
“……”鳳赤呼出一口氣，“好。”
他們兩個人走出來的時候，章楚正白著臉，召集著了一批弓箭手和武功高強的人，準備去打虎。
章楚看不到他們兩個渾身是血走出來，大驚，“魏姑娘，你，你沒事吧？”
“老虎，老虎怎麽樣了？”
“死了。”魏沾衣說，“章先生，你這品味不太行，在家裏養個小貓小狗的也就算了，養只老虎也太惡趣味了吧？”
章楚擦著額頭上的汗，聽到老虎已經死掉，松了口氣。
“魏姑娘，實不相瞞，那只老虎並不是在下養的。”他說，“是上一任太守養的，原本還有一頭雄虎，雄虎在不久前死掉了。”
“這只母老虎也得了重病。從雄虎死掉之後，它的性情就變得極為暴躁，飼養的人也不敢靠近，也沒人敢靠近它，誰知今天它發什麽瘋。”章楚說著，擺了擺手，“你們沒事就好。”
“你們身上都是血，趕緊去洗一洗……”
他說著，目光落到魏沾衣懷裏。
她似乎抱著一只小老虎？
“啊，那只老虎的確得了重病，它拼死生下了這個孩子。”魏沾衣說，“章先生放心，我會將這孩子帶回去，等養大了再放到後山。”
“它不會對你們產生威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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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將麻醉針拿出來，刺入到老虎身上。
老虎巨大，無法全身麻醉，但局部麻醉還是可以的。
將麻醉針全部用上之後，她顫抖著手，按照鳳赤的指導，將老虎的肚皮割開。
割開後，果然看到三個小家夥。
其中兩個小家夥繞頸嚴重，身體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另外一只還活著。
魏沾衣將臍帶剪斷，接生後，忙遞給鳳赤。
鳳赤看著小老虎血淋淋的模樣，手顫抖不停，他用最輕柔的手法輕輕拍打著小老虎的後背。
奄奄一息的小老虎逐漸恢覆呼吸。
魏沾衣將繞頸的兩個小家夥也抱出來，長時間缺氧，兩只小老虎已經死亡。
“吼……”老虎轉過頭，舔了舔兩只已經死亡的小老虎，頭貼在它們身上。
魏沾衣將唯一還活著的那只放到它跟前。
老虎用頭拱了拱，喉嚨裏發出了嗚咽聲，它將三只小家夥拱到一起，頭靠著它們，閉上了眼睛。
“它死了。”鳳赤擦了擦渾身是血的手，“生下這些孩子已經用盡了全部力氣，沒有救活的可能了。我去挖個坑，埋葬吧。”
魏沾衣將僅存著的小老虎抱出來。
那只小老虎也很虛弱，隨時都可能會死。
她將神泉水稀釋後，一點點餵給它，小老虎喝了之後，狀態稍稍穩定了一些。
鳳赤挖了一個大坑，將老虎和兩只已經死亡的小老虎埋在裏面。
埋葬後，他頹廢地坐下來，低著頭，一滴滴清淚落下。
魏沾衣這才察覺出鳳赤的不對勁。
比如，他一個未婚大男人為什麽會懂得接生？
比如，明明很厭惡老虎的他，為什麽要暗自垂淚？
“小白。”魏沾衣抱著小老虎坐在他身邊，“來，小老虎給你抱抱，你別心疼了，生死也不是我們能控制的。”
鳳赤嘴唇動了動。
他的大手遮蓋住臉頰，手上的鮮血還沒清洗掉，那張傾世無雙的臉上也沾上了些許血跡。
生性潔癖的他卻絲毫不覺。
“九思，是我接生的。”過了許久，他突然說。
“他還不足月，我用短刀，將姐姐的肚皮割開，抱出了奄奄一息的九思。”
“姐姐拼了最後一口氣，想要保住腹中的孩子，可，最終還是只有九思活了下來。”
他的眼淚落下，沾染了些許血紅，在臉上留下一道紅色的痕跡。
“只有九思活下來是什麽意思？”魏沾衣拿了手絹幫他擦拭著血跡，“莫非，姐姐懷的是雙胞胎？”
“龍鳳胎。”鳳赤說，“她拼命掩飾著，保護著，終究還是沒能逃過一劫。我將那兩個孩子抱出來的時候，女娃已經沒了氣息，只有九思還有微弱的呼吸。”
這些事，明明早已經忘卻。
心底的傷疤，也已經愈合，九思還活著，還長成了一個溫柔的小少年，他也多次告訴自己，人要做的，就是和過去和解。
可，給這只老虎接生的時候，當年的事情，又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若不是時間，地點，人物都不對，他甚至以為，是回到了九年前。
“抱歉。”鳳赤說，“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魏沾衣第一次聽鳳赤說起從前的事。
尤其是九思的事。
想起他們兩個剛剛見面的時候，鳳赤傷痕累累，似乎隨時都能死去，卻強撐著活下去。
這些年，他到底受了多少苦？
“鳳赤。”魏沾衣斜倚在他身邊，“你是怎麽知道那只老虎外強中幹，只是在逞強的？”
“味道。”鳳赤說，“我聞到了相同的味道。”
那種刻骨銘心的味道。
老虎以氣勢和兇猛來嚇唬人，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是在尋求幫助。
但，靠近的人都想打死它。
它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怕是回光返照，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哎，你別多想，人與動物的氣味是不一樣的。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起碼，九思還活著，你也還活著。”魏沾衣看著在懷中熟睡的小老虎，站起來，“快去洗把臉，你臉上很多血。”
“等下，讓章楚自己收拾這裏吧。”她雙手合十，默默地哀悼了一番。
鳳赤也跟著站起來。
他深呼吸一口，嘴角扯住一個勉強的笑意，“衣衣，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聶重黎。”
“他若是知道了鏡月懷的是龍鳳胎，女娃早已經死亡，怕是會受刺激。”
“放心，我不會多嘴的。”魏沾衣說，“懷龍鳳胎的概率極小，一般人是想不到的。”
她襯度著，“小白，我有個請求。”
“什麽？”
“等你想告訴我了，可不可以把你以前的事都告訴我？”她瞇著眼睛，“我們既然在一起了，就要共同分擔寒潮，風雷，霹靂，共享霧霭，流瀾，虹霓。”
“……”鳳赤呼出一口氣，“好。”
他們兩個人走出來的時候，章楚正白著臉，召集著了一批弓箭手和武功高強的人，準備去打虎。
章楚看不到他們兩個渾身是血走出來，大驚，“魏姑娘，你，你沒事吧？”
“老虎，老虎怎麽樣了？”
“死了。”魏沾衣說，“章先生，你這品味不太行，在家裏養個小貓小狗的也就算了，養只老虎也太惡趣味了吧？”
章楚擦著額頭上的汗，聽到老虎已經死掉，松了口氣。
“魏姑娘，實不相瞞，那只老虎並不是在下養的。”他說，“是上一任太守養的，原本還有一頭雄虎，雄虎在不久前死掉了。”
“這只母老虎也得了重病。從雄虎死掉之後，它的性情就變得極為暴躁，飼養的人也不敢靠近，也沒人敢靠近它，誰知今天它發什麽瘋。”章楚說著，擺了擺手，“你們沒事就好。”
“你們身上都是血，趕緊去洗一洗……”
他說著，目光落到魏沾衣懷裏。
她似乎抱著一只小老虎？
“啊，那只老虎的確得了重病，它拼死生下了這個孩子。”魏沾衣說，“章先生放心，我會將這孩子帶回去，等養大了再放到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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