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極品的一家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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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腓原本很生氣，想咬他們個生活不能自理。
看到皇帝陛下被潑婦指著鼻子罵，竟覺得有些好玩，氣也消了不少。
它跳到聶重黎身上，用了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病秧子，你瞧瞧這潑婦說的越來越過分，吾輩幫你咬死他怎麽樣？”
聶重黎臉色黑得要命。
被一老一少兩個潑婦指著鼻子罵這種體驗，也算是生平未見。
他與鏡月的兒子，還被這些人罵成野種。
他要氣炸了。
這種生氣，和從前與朝臣生氣不一樣，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兩個潑婦。
有心無力，只能憋著，憋得肝疼。
“聶先生。”魏沾衣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大人大量，不要跟這些人計較。”
她嘆著氣。
鳳赤用了人家兒子的臉，被人找上門來也是無可厚非。
這件事，是他們理虧在先，要是再將這四口人掃地出門，有點說不過去。
“先忍忍。”她將聶重黎與九思拽到一旁來，“他們愛說什麽說什麽，我們就裝作聽不見，等小白將真正的大樹帶回來就好了。”
腓腓捏著下巴，眼睛晶亮，“對，對，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魏沾衣揉了一下它的頭，“我們現在解釋什麽他們都聽不進去，聶先生，九思，忍一忍，這場鬧劇很快就結束。”
九思很生氣。
聶重黎也很生氣。
他們聽到魏沾衣的話之後，終究還是將心中的火氣壓下來。
老嫗和中年婦女見他們都消停下來，更加變本加厲。
尤其是那老嫗，完全將這裏當成了自己家，上樓之後，將行禮往地上一放，四下巡邏。
“娘。”年紀比較小的小妮看到餐桌上的碗筷還沒收拾，咽了咽口水，“我餓。”
“娘，我也餓。”稍微大一點的男孩看到籃子裏的饅頭，眼睛都綠了，“是饅頭，是白饅頭，我們過年才能吃的白饅頭。”
老嫗顯然也看到了桌子上的飯菜。
碗裏還有湯羹，湯羹裏能看到蝦仁，一旁堆放著魚骨，就算是素菜裏面也都有肉。
尤其是放在籃子裏的白饅頭，看起來很大很松軟，光是散發出來的香味就讓她欲罷不能。
“吃。”老嫗咬了咬牙，大手一揮，“這是咱們家，大樹才是一家之主，這些東西都是我們的。”
老嫗發話之後，那兩個孩子連手都不洗，直接抓了饅頭放到嘴邊。
饅頭上立馬出現幾個漆黑的手印。
他們狼吞虎咽地吃著，吃得太快，很快就噎著了。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害怕會被驅趕，連搶帶吃的吞了饅頭之後，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們的，也不再客氣，端起湯碗喝了幾口湯將饅頭順下去。
他們拿起不知道誰用過的筷子，幾下就將盤子裏的剩菜吃光。
魏沾衣在一旁看得額角直跳。
這一幕，幸好沒被鳳赤看到。
若是被那個潔癖嚴重的鳳大神看見，怕是這屋子也不要了。
聶重黎的臉也黑得要命。
他的筷子，他的碗，他喝過的湯羹，被人喝了個幹凈。
這一幕，看得他心裏發緊。
無法再繼續看下去，他默默地嘆了口氣，抄著手，轉身出去。
“你沒事吧？”魏沾衣咬了咬嘴唇。
聶重黎跟他們不一樣，一直生活在皇宮裏，日常起居怕是也有專人伺候，使用的碗筷也是特制的。
如今，筷子被人用，碗裏的剩湯被人喝光，若是稍稍有點潔癖的人，可能會受不了，更何況他這樣尊貴的人。
“沒事。”聶重黎聲音沈沈，他望著遠處的天空，深深地嘆氣。
“若是有可能，我實在不想看到這一幕。”
“你別在意，家裏有很多碗筷，等他們走了，我將那些扔了再換新的就行。”魏沾衣說。
“不。”聶重黎聲音幽幽，“很早很早之前，我曾信誓旦旦地說過，要建立一個人人都能吃飽，人人都有學上，和平安定，富足的大黎王朝。”
“那些年的豪言壯語還在我耳邊，然而……”
現在想想，以前發過的誓就像是一場笑話。
“我跟鳳赤從寧京城來到清水縣的這路上，見到了太多因饑餓而做出可怕事的人們。很多餓極了的人躺在路邊上，仰面躺著曬太陽，我甚至能看到他們的肚子上呈現出青綠色。那是長期吃菜吃草而導致肚皮都變成透明的。”
“是我對不起他們。”聶重黎攥緊手，“我無法嫌棄他們，更沒有資格嫌棄他們。當初，若不是我登基，若不是我無能，他們或許也落不到這種地步。”
“這個天下，這天下的百姓，都是被我毀掉，我對不起天下百姓。”
“這種事，誰又能說得準呢？”魏沾衣抓住欄桿，“身為上位者，多半都是身不由己的。”
“聶先生，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她說，“就算再自責，也無法彌補過去的遺憾。人活著，一定要向前看。”
“你還年輕，不正有的是機會嗎？大黎王朝還沒死，你也還活著，鳳赤他們也在努力，以後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不是麽？”
聶重黎一楞，似乎沒想到她能說出那麽一番話來。
“努力了不一定會成功，但，放棄是絕對成功不了的。你放棄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魏沾衣瞇著眼睛，“以上這句不是我說的，我也忘了原話是什麽，但道理是不差的。”
聶重黎的眉心蹙在一起，臉上的表情分不出是哭還是笑。
“你別露出這種表情。”她說，“被小白看到了，他會難過的。”
聶重黎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笑出聲來。
他看著遠處的青山，聲音依然幽幽，“這一路上，小鳳一直在誇你，每當說起你的時候，他眉梢就會挑高，那樣的小鳳，是以前所見不到的。”
“早先我覺得，這世上沒有人能配得上小鳳，見了你，我卻改了主意。”他側頭看著她，“若是鏡月還活著，她見到你之後肯定很開心。”
“你跟鏡月兩個，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若有機會，真希望你們能見一面，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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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皇帝陛下被潑婦指著鼻子罵，竟覺得有些好玩，氣也消了不少。
它跳到聶重黎身上，用了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病秧子，你瞧瞧這潑婦說的越來越過分，吾輩幫你咬死他怎麽樣？”
聶重黎臉色黑得要命。
被一老一少兩個潑婦指著鼻子罵這種體驗，也算是生平未見。
他與鏡月的兒子，還被這些人罵成野種。
他要氣炸了。
這種生氣，和從前與朝臣生氣不一樣，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兩個潑婦。
有心無力，只能憋著，憋得肝疼。
“聶先生。”魏沾衣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大人大量，不要跟這些人計較。”
她嘆著氣。
鳳赤用了人家兒子的臉，被人找上門來也是無可厚非。
這件事，是他們理虧在先，要是再將這四口人掃地出門，有點說不過去。
“先忍忍。”她將聶重黎與九思拽到一旁來，“他們愛說什麽說什麽，我們就裝作聽不見，等小白將真正的大樹帶回來就好了。”
腓腓捏著下巴，眼睛晶亮，“對，對，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魏沾衣揉了一下它的頭，“我們現在解釋什麽他們都聽不進去，聶先生，九思，忍一忍，這場鬧劇很快就結束。”
九思很生氣。
聶重黎也很生氣。
他們聽到魏沾衣的話之後，終究還是將心中的火氣壓下來。
老嫗和中年婦女見他們都消停下來，更加變本加厲。
尤其是那老嫗，完全將這裏當成了自己家，上樓之後，將行禮往地上一放，四下巡邏。
“娘。”年紀比較小的小妮看到餐桌上的碗筷還沒收拾，咽了咽口水，“我餓。”
“娘，我也餓。”稍微大一點的男孩看到籃子裏的饅頭，眼睛都綠了，“是饅頭，是白饅頭，我們過年才能吃的白饅頭。”
老嫗顯然也看到了桌子上的飯菜。
碗裏還有湯羹，湯羹裏能看到蝦仁，一旁堆放著魚骨，就算是素菜裏面也都有肉。
尤其是放在籃子裏的白饅頭，看起來很大很松軟，光是散發出來的香味就讓她欲罷不能。
“吃。”老嫗咬了咬牙，大手一揮，“這是咱們家，大樹才是一家之主，這些東西都是我們的。”
老嫗發話之後，那兩個孩子連手都不洗，直接抓了饅頭放到嘴邊。
饅頭上立馬出現幾個漆黑的手印。
他們狼吞虎咽地吃著，吃得太快，很快就噎著了。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害怕會被驅趕，連搶帶吃的吞了饅頭之後，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們的，也不再客氣，端起湯碗喝了幾口湯將饅頭順下去。
他們拿起不知道誰用過的筷子，幾下就將盤子裏的剩菜吃光。
魏沾衣在一旁看得額角直跳。
這一幕，幸好沒被鳳赤看到。
若是被那個潔癖嚴重的鳳大神看見，怕是這屋子也不要了。
聶重黎的臉也黑得要命。
他的筷子，他的碗，他喝過的湯羹，被人喝了個幹凈。
這一幕，看得他心裏發緊。
無法再繼續看下去，他默默地嘆了口氣，抄著手，轉身出去。
“你沒事吧？”魏沾衣咬了咬嘴唇。
聶重黎跟他們不一樣，一直生活在皇宮裏，日常起居怕是也有專人伺候，使用的碗筷也是特制的。
如今，筷子被人用，碗裏的剩湯被人喝光，若是稍稍有點潔癖的人，可能會受不了，更何況他這樣尊貴的人。
“沒事。”聶重黎聲音沈沈，他望著遠處的天空，深深地嘆氣。
“若是有可能，我實在不想看到這一幕。”
“你別在意，家裏有很多碗筷，等他們走了，我將那些扔了再換新的就行。”魏沾衣說。
“不。”聶重黎聲音幽幽，“很早很早之前，我曾信誓旦旦地說過，要建立一個人人都能吃飽，人人都有學上，和平安定，富足的大黎王朝。”
“那些年的豪言壯語還在我耳邊，然而……”
現在想想，以前發過的誓就像是一場笑話。
“我跟鳳赤從寧京城來到清水縣的這路上，見到了太多因饑餓而做出可怕事的人們。很多餓極了的人躺在路邊上，仰面躺著曬太陽，我甚至能看到他們的肚子上呈現出青綠色。那是長期吃菜吃草而導致肚皮都變成透明的。”
“是我對不起他們。”聶重黎攥緊手，“我無法嫌棄他們，更沒有資格嫌棄他們。當初，若不是我登基，若不是我無能，他們或許也落不到這種地步。”
“這個天下，這天下的百姓，都是被我毀掉，我對不起天下百姓。”
“這種事，誰又能說得準呢？”魏沾衣抓住欄桿，“身為上位者，多半都是身不由己的。”
“聶先生，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她說，“就算再自責，也無法彌補過去的遺憾。人活著，一定要向前看。”
“你還年輕，不正有的是機會嗎？大黎王朝還沒死，你也還活著，鳳赤他們也在努力，以後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不是麽？”
聶重黎一楞，似乎沒想到她能說出那麽一番話來。
“努力了不一定會成功，但，放棄是絕對成功不了的。你放棄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魏沾衣瞇著眼睛，“以上這句不是我說的，我也忘了原話是什麽，但道理是不差的。”
聶重黎的眉心蹙在一起，臉上的表情分不出是哭還是笑。
“你別露出這種表情。”她說，“被小白看到了，他會難過的。”
聶重黎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笑出聲來。
他看著遠處的青山，聲音依然幽幽，“這一路上，小鳳一直在誇你，每當說起你的時候，他眉梢就會挑高，那樣的小鳳，是以前所見不到的。”
“早先我覺得，這世上沒有人能配得上小鳳，見了你，我卻改了主意。”他側頭看著她，“若是鏡月還活著，她見到你之後肯定很開心。”
“你跟鏡月兩個，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若有機會，真希望你們能見一面，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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