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君子有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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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人是怎麽回事？”鳳赤咬牙切齒，“這些年，你都沈浸在那些女人身上？”
“女人？”皇帝笑著，那表情卻像在哭一樣，“那些算什麽女人？”
“我的女人，只有月兒一個人而已。”他說，“那些人，只不過是工具，是緩解我痛苦的工具。”
“啊，小鳳，既然你還活著，那月兒一定也還活著對不對？她在哪裏？讓我見見她好不好？只要……只要一面就夠了。”
“我……”他捂著臉，眼淚從手指的縫隙中流下。
“對不起。”鳳赤垂下眼，“當年，我沒能救下她，她已經死了。”
“不，不要告訴我這些。”皇帝大聲制止著他，“求求你，讓我有個念想。”
“你清醒一點，鏡月已經死了。”鳳赤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她已經死了。但，九思還活著。”
“九思？”
“你們的兒子。”鳳赤說，“當年我無力救下姐姐，但，救下了你們的兒子。九思，是姐姐取得名字。”
“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是為九思。”
“九思……”皇帝突然來了精神，幾乎用哀求的聲音，“他在哪裏？我要去見他。”
“他不在寧京城。”鳳赤嘆了口氣。
這九年，他們這些人，沒有一個人過得容易。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皇帝，此時此刻，縱情聲色，早已經不覆從前的風華。
現在的皇帝，讓人無比心疼。
“他在哪裏？”皇帝拽著他的袖子，身體顫抖，“讓我見他一面好不好？讓我見見我跟月兒的孩子。”
“他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但，暫時見不到。”鳳赤說。
“是這樣，是這樣。”皇帝想笑，笑著笑著，終究還是哭了起來，“小鳳，能不能跟我說一下他的事？”
鳳赤點頭，“九思很懂事，很喜歡讀書，心思敏感，也極為體貼人。他的容貌與姐姐不同，更像你一些。”
“像我啊。”皇帝平覆了一下心情，“可惜了，如果像月兒那樣，肯定是傾國傾城的。”
“不。”鳳赤說，“九思的容貌正好，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也不必像我一樣，每天要戴面具示人。”
皇帝癡癡地望著他。
“小鳳，你，能不能再將面具摘下來，我想再見見月兒的臉。”
鳳赤皺眉，拒絕。
被一個大男人死命盯著看實在太惡心了。
“你身邊那些女人是怎麽回事？”他冷著臉問，“工具又是怎麽回事？”
“你看不出來嗎？”皇帝湊到他跟前來，“這是報應。”
“是我對不起月兒的報應。”
“當年，月兒離開後，我中了沅湘君的毒，這種毒相當霸道。”他身子微微顫抖，“每隔十二個時辰，都必須要有解藥才能活下去。”
“解藥，就是女人。”
鳳赤咬了咬牙。
“你應該不會相信吧？”皇帝嘆著氣，“以前我也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如此霸道可怕的毒藥。但，我親身經歷過之後才知道，那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小鳳，我已經廢了。”他的聲音中滿是哀傷，“我對不起月兒，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九思。”
“我……”
“我相信。”鳳赤說。
他盯著皇帝的眼睛，“以前我有很多不相信的事，現在也都有了些了解。”
“我相信你以前的所作所為不是故意的。”
鳳赤說這句話的時候，手緊緊攥起。
前段時間，魏沾衣也曾經中了某些奇怪的毒，身體和思想都被人控制。
腓腓說，那是一種名為催眠的東西。
催眠，大概就是控制人的思想，人會做出跟平常完全不一樣的行為來。
這樣，也就能解釋當年皇帝性情大變了。
“皇上，我這次回來，是想給你一些東西。”鳳赤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來，“喝下去。”
皇帝微微一楞，“這是……什麽？”
“靈丹妙藥。”鳳赤說，“雖然只有很少，但，能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你的病情。”
“我的身子，不必浪費這種寶貴的東西了。”皇帝語氣淡淡，“你還是留著備用吧。”
“皇上！”
“小鳳，我已經是個廢人了。”皇帝的表情依然像是在哭，“你應該能看出來吧。”
“像我這麽窩囊的皇帝，還活著已經是恥辱，何必要浪費那些好東西。”
“我現在希望能早點死，這樣，就可以見到月兒來。月兒……”他伸出手，想要碰觸到鳳赤的臉頰。
鳳赤一下子躲開，“你別對著我露出這種眼神。”
皇帝輕輕一笑，“誰讓你的臉跟月兒幾乎一樣？小鳳，你好像，變了點。話比以前多了很多。”
“先別說這些，喝了。”鳳赤將小瓷瓶遞給他，“快點。”
“都說了我這破敗的身子，沒必要喝這種寶貴的東西。”皇帝說，“你還是留著給有用的人吧。”
“我已經，是個徹徹底底的廢人了。”
鳳赤的臉色不太好。
皇帝現在的狀態，相當不好，身上的氣息汙濁不堪，樣貌也因為常年不節制而變得精神全無。
“你一心想尋死？”他問。
“我死不成。”皇帝笑得淒慘，“我在這裏，連自盡的權利都沒有。”
“吃飯所使用的碗筷都是木制的，邊緣也已經被磨圓滑。這帷帳也是輕紗的，承受不住一個人的重量。”
“還有這墻壁，這地面，這桌子，椅子，床，都經過了特殊處理。”
“每天的飯菜也由人專門嘗試。”他苦澀地笑著，“我現在連生死大權都掌握不了，只能在這裏坐吃等死。”
在這座名為靈庭的塔中，見不到陽光，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更沒有自由。
“小鳳，我一個皇帝淪落到這份上，是不是特別失敗？”他說，“我已一心求死，不想再茍活下去。我已經預感到，這破敗的身子已經持續不了多久。”
“所以，就讓我隨風去吧。我不想活，更不想吃什麽靈丹妙藥。”
鳳赤聽得心酸。
看著眼前人，總是不自主浮現出多年前他意氣風發，跟他侃侃而談的模樣。
時過境遷，他早已經不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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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皇帝笑著，那表情卻像在哭一樣，“那些算什麽女人？”
“我的女人，只有月兒一個人而已。”他說，“那些人，只不過是工具，是緩解我痛苦的工具。”
“啊，小鳳，既然你還活著，那月兒一定也還活著對不對？她在哪裏？讓我見見她好不好？只要……只要一面就夠了。”
“我……”他捂著臉，眼淚從手指的縫隙中流下。
“對不起。”鳳赤垂下眼，“當年，我沒能救下她，她已經死了。”
“不，不要告訴我這些。”皇帝大聲制止著他，“求求你，讓我有個念想。”
“你清醒一點，鏡月已經死了。”鳳赤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她已經死了。但，九思還活著。”
“九思？”
“你們的兒子。”鳳赤說，“當年我無力救下姐姐，但，救下了你們的兒子。九思，是姐姐取得名字。”
“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是為九思。”
“九思……”皇帝突然來了精神，幾乎用哀求的聲音，“他在哪裏？我要去見他。”
“他不在寧京城。”鳳赤嘆了口氣。
這九年，他們這些人，沒有一個人過得容易。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皇帝，此時此刻，縱情聲色，早已經不覆從前的風華。
現在的皇帝，讓人無比心疼。
“他在哪裏？”皇帝拽著他的袖子，身體顫抖，“讓我見他一面好不好？讓我見見我跟月兒的孩子。”
“他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但，暫時見不到。”鳳赤說。
“是這樣，是這樣。”皇帝想笑，笑著笑著，終究還是哭了起來，“小鳳，能不能跟我說一下他的事？”
鳳赤點頭，“九思很懂事，很喜歡讀書，心思敏感，也極為體貼人。他的容貌與姐姐不同，更像你一些。”
“像我啊。”皇帝平覆了一下心情，“可惜了，如果像月兒那樣，肯定是傾國傾城的。”
“不。”鳳赤說，“九思的容貌正好，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也不必像我一樣，每天要戴面具示人。”
皇帝癡癡地望著他。
“小鳳，你，能不能再將面具摘下來，我想再見見月兒的臉。”
鳳赤皺眉，拒絕。
被一個大男人死命盯著看實在太惡心了。
“你身邊那些女人是怎麽回事？”他冷著臉問，“工具又是怎麽回事？”
“你看不出來嗎？”皇帝湊到他跟前來，“這是報應。”
“是我對不起月兒的報應。”
“當年，月兒離開後，我中了沅湘君的毒，這種毒相當霸道。”他身子微微顫抖，“每隔十二個時辰，都必須要有解藥才能活下去。”
“解藥，就是女人。”
鳳赤咬了咬牙。
“你應該不會相信吧？”皇帝嘆著氣，“以前我也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如此霸道可怕的毒藥。但，我親身經歷過之後才知道，那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小鳳，我已經廢了。”他的聲音中滿是哀傷，“我對不起月兒，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九思。”
“我……”
“我相信。”鳳赤說。
他盯著皇帝的眼睛，“以前我有很多不相信的事，現在也都有了些了解。”
“我相信你以前的所作所為不是故意的。”
鳳赤說這句話的時候，手緊緊攥起。
前段時間，魏沾衣也曾經中了某些奇怪的毒，身體和思想都被人控制。
腓腓說，那是一種名為催眠的東西。
催眠，大概就是控制人的思想，人會做出跟平常完全不一樣的行為來。
這樣，也就能解釋當年皇帝性情大變了。
“皇上，我這次回來，是想給你一些東西。”鳳赤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來，“喝下去。”
皇帝微微一楞，“這是……什麽？”
“靈丹妙藥。”鳳赤說，“雖然只有很少，但，能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你的病情。”
“我的身子，不必浪費這種寶貴的東西了。”皇帝語氣淡淡，“你還是留著備用吧。”
“皇上！”
“小鳳，我已經是個廢人了。”皇帝的表情依然像是在哭，“你應該能看出來吧。”
“像我這麽窩囊的皇帝，還活著已經是恥辱，何必要浪費那些好東西。”
“我現在希望能早點死，這樣，就可以見到月兒來。月兒……”他伸出手，想要碰觸到鳳赤的臉頰。
鳳赤一下子躲開，“你別對著我露出這種眼神。”
皇帝輕輕一笑，“誰讓你的臉跟月兒幾乎一樣？小鳳，你好像，變了點。話比以前多了很多。”
“先別說這些，喝了。”鳳赤將小瓷瓶遞給他，“快點。”
“都說了我這破敗的身子，沒必要喝這種寶貴的東西。”皇帝說，“你還是留著給有用的人吧。”
“我已經，是個徹徹底底的廢人了。”
鳳赤的臉色不太好。
皇帝現在的狀態，相當不好，身上的氣息汙濁不堪，樣貌也因為常年不節制而變得精神全無。
“你一心想尋死？”他問。
“我死不成。”皇帝笑得淒慘，“我在這裏，連自盡的權利都沒有。”
“吃飯所使用的碗筷都是木制的，邊緣也已經被磨圓滑。這帷帳也是輕紗的，承受不住一個人的重量。”
“還有這墻壁，這地面，這桌子，椅子，床，都經過了特殊處理。”
“每天的飯菜也由人專門嘗試。”他苦澀地笑著，“我現在連生死大權都掌握不了，只能在這裏坐吃等死。”
在這座名為靈庭的塔中，見不到陽光，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更沒有自由。
“小鳳，我一個皇帝淪落到這份上，是不是特別失敗？”他說，“我已一心求死，不想再茍活下去。我已經預感到，這破敗的身子已經持續不了多久。”
“所以，就讓我隨風去吧。我不想活，更不想吃什麽靈丹妙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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