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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柔弱又絕美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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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沾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便恭敬地聽著。

紫煙嘆了口氣,“想當年老太太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從得了那個怪病之後,一天天蒼老下去,我們這些當丫頭的也看著心疼。”

魏沾衣有些感慨。

老太太不像五十歲的樣子,那蒼老的模樣,像是六七十歲的。

睡眠太少,會讓人變得蒼老,這是毋庸置疑的。

“你說神奇不神奇,自從那天老太太吃了你做的飯,難得睡了個好覺。”紫煙說,“也難怪她老人家對你念念不忘。”

“這十幾年來,老太太每天被折磨得痛不欲生,若不是因為牽掛公子,說不定早就隨著老爺去了。”

“從那天開始,老太太的精神頭恢覆了些,她把你認定成了福星。”

魏沾衣只能點著頭。

她不知道紫煙對她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那些不太尊敬的話,紫煙竟也脫口而出,這倒是讓她有些不知該如何應答。

氣氛有些尷尬。

紫煙也不在意,她帶著她穿過幾個月牙角門,進了一個院子。

“啊……”

“抱歉抱歉。”她突然停下來,“魏姑娘,你的院子就在前頭。”

她指著前方說,“公子說你今晚要留宿,早早讓人安排好了房間,等下會有人送飯菜過去。”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件要緊事忘了做。”

“你瞧瞧我這記性。魏姑娘,你先過去,等下我就過來。”

說完,她急匆匆往回走。

魏沾衣看著紫煙快速跑開的樣子,總覺得有些奇怪。

這個紫煙,是那麽冒失的人麽?

她有些無奈。

要留宿麽?

不知道鳳赤和九思他們怎麽樣了,九思怕是嚇著了。

鳳赤應該能明白她不會出什麽事,希望他不要沖動。

她嘆著氣,看著一個個的小院子,好像都長得差不多。

走到紫煙所指的一所院子裏,門是開著的。

院子裏很雅致,應該是種滿了花草和樹木,只是此時是隆冬時節,花葉雕零,平添了幾分淒涼。

她往前走了兩步,天寒,想著推開門時,聽到不遠處有咳嗽聲。

轉過頭一看,原來是這院子裏還有個小小樹林。

樹林中,一個白衣人正坐在輪椅上,將一根白繩懸掛在樹上。

從她的角度看去,能看到白衣人正拽著白綾慢慢從輪椅上站起來。

樹木,白綾,輪椅……

如果踩著輪椅,將白綾懸掛到樹上,再將人掛上去!

這些元素組合到一起時,她嚇了一跳。

這個人要自殺!

他想自掛東南枝。

“餵,不要沖動。”魏沾衣慌忙跑過去,從他身後一把將他抱住。

“你年紀輕輕,為什麽要自殺?”

被抱住的人明顯一楞,聽著身後人是個女人,聲音冰冷,“放開我。”

“不放。”魏沾衣說,“如果沒被我發現,你死就死了,但現在我已經發現了你,別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自殺。”

“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在這裏自殺,但,你既然碰到了我,我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杜微之蹙眉,聲音冰冷,“誰說我要自殺了?”

“你把白綾掛在樹上,還想從輪椅上站起來,這不是自殺是什麽?”魏沾衣咬著牙,“不要想不開。”

“人活著或許會很痛苦,但,只要活著,就能碰到開心的事不是嗎?”

“你一死了之,得到的並不是解脫。”

“……”杜微之微微楞了一下。

只要活著,就能遇見開心的事?

可真是幼稚又膚淺的言論。

“你放開我。”

“不放。”魏沾衣緊緊地抱住他,“我不能見死不救。”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手臂收得更緊。

這個男人,真的好瘦。

明明穿著厚厚的棉衣,那腰身細得讓人震驚,若不是那聲音是確確實實的男人,她甚至覺得,這個人是女扮男裝。

“誰說我要尋死了?”杜微之有些不耐煩,“別抱我,放開。”

“你那不是尋死是什麽?”魏沾衣咬了咬牙,“別想騙我。”

“我……”杜微之臉黑了黑,“我只是……”

他踟躕了好一會,感覺不說清楚,身後那一根筋的女人是不會放開他,只能嘆了口氣,“我在練習站立。”

“啊?”魏沾衣一楞。

“我雙腿廢了,我想重新站起來,又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每天都會獨自練習一會站立。”他說,“我不想被人知道,便用白綾掛在樹上,拽著白綾站起來。”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魏沾衣額角抽了兩下,“你在練習站立?”

“不信?”

“誰會用這種方法練習?”她提高了聲音,“練習的方法有很多種,你選擇了一種最令人懷疑的方式。”

她放開他,將他放回輪椅。

來到他的正面,才算看清眼前人的面容。

眼前的人,面色蒼白,瘦削,一看就是常年被病痛折磨的人。

有帽子遮蓋,她方才也沒能發現,他的頭發竟是白色的。

白發之下,那張臉卻很好看。

不同於鳳赤的妖孽,他就是單純的好看。

眉梢微微挑起,額間帶著一抹紅色的朱砂痣,臉頰瘦削,卻不影響他的美感。

他坐在輪椅上,眉頭緊皺又不耐煩的樣子,頗有些公子無雙的模樣。

“你看夠了沒?”杜微之有些氣惱,“你是哪個院子的丫頭?沈行舟沒告訴你規矩嗎?我的院子,閑雜人等不準進來。”

“啊,抱歉。”魏沾衣這才發現她盯著一個男人看了好久。

“我好像進錯了院子。”她有些納悶。

紫煙指的院子,應該就是這個吧。

杜微之冷哼一聲,“今天的事萬萬不要往外說。”

“你抱了我的事,也不準往外說。”

“……”魏沾衣嘆了口氣,“我有什麽好說的?你剛才真的不是在尋死?”

將白綾懸掛在樹上,那種姿勢和動作,怎麽看怎麽像是要自掛東南枝的。

“出去。”杜微之不想回答她,語氣也有些不耐煩。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魏沾衣在他跟前蹲下來,“一個喝醉的人從來不承認自己喝醉了,自然,一個要自殺的人也不可能承認自己要去死。”

“你眼神裏,有死氣。”

說著,她掀開他的下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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