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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你別哭了,我疼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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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我真是無力反駁,想了許久才說出一句,“你能做到嗎?”

指責別人的時候,總是有很多的話要說,可是自己呢。真的能做到嗎?

彭震沈?半晌,停紅燈的時候,才扭頭看我說:“我這不是正在努力麽。”

這倒是句實在話。

話說的太滿,反而不美。

誰能想到這一刻還在說甜蜜話的我們倆會在回到霞公府公寓的路上,吵的不可開交。

這原因自然就是我想要回我媽那裏去住。

彭震聽到這個,哪裏還有還聲氣,瞪圓了眼睛吼:“你晚上不跟我一起,還想跑到哪裏去?”他自然是接受不了我離開他半步的,這個男人的霸道從來如此,讓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這麽長時間都是在我媽那裏睡的,這突然夜不歸宿,我媽不擔心才怪。你就讓我再回去一晚上,我撒個慌,明晚就能出來陪你了。”我之前完全沒有想到彭震會提前回來,所以跟我媽也完全沒有提前報備,現如今突然間就晚上不回去了。這事情說不通啊。

我知道彭震是決不會容忍我徹底搬回去跟我媽睡的,但是總歸是要給我一點點的時間,讓我能回去跟我媽說清楚吧。

誰知道我說了這樣服軟的話,彭震反而更加生氣起來,“什麽叫跟你媽撒個慌,你跟我在一起很丟人?”

這話就是蠻不講理了,“你能不能講講理?”

彭震氣的音量更高。“誰不講理了!”

他又說:“人季賀同都能跑你媽那裏去吃飯了,憑什麽我掛個名字都不成?!”他心裏還是很介意季賀同去了我媽家裏吃飯的事情。

畢竟去長輩家裏吃飯總是被人賦予不一般的意義,象征著某種身份。

其實這種問題在我跟彭震之間是很敏感的,從前不想去考慮,不想去碰觸,總想著能這麽悄無聲息的結束才是最好的。

可彭震這樣不依不饒的說出來,我心裏更是壓不住的委屈。“你讓我跟我媽怎麽說你?你跟霍小姐訂婚的事情,不僅是金融版、娛樂版,甚至是新聞裏都報道過,我媽能不知道,你讓我跟她說什麽?說我跟你住在一起,可你已經訂婚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娶我?”

我心裏多麽想跟我媽說。我已經有了男朋友,他叫彭震,雖然脾氣不怎麽好,可是對我是真的不錯的。可是可能嗎?

先不說我媽對有錢人,對富豪有種天然的排斥,就說彭震現在的身份,只要不是缺心眼兒。就絕不會在自己母親面前說出來。

誰家當媽的能受的了女兒找了這麽一個人。

一個永遠不可能娶自己的男人,我要永遠活在陰影之下,別說跟外面說,就是我自己想起來都會覺得難堪。

既然話頭都說到這裏了,我似乎有了那麽一點點的勇氣,我輕聲跟彭震說:“咱們的關系,開始的時候就不是我情願的,但這幾個月你確實對我很照顧,這個我認,也很感謝。如今你跟霍小姐的事情已經定下了,那我們是不是就算了。”

“什麽叫就算了?”彭震直盯著我,語氣開始危險起來。

我心裏其實打鼓的厲害,可是就是一股子氣在胸口亂闖,一下下的撞著我疼。甚至有那麽一刻,我想,就算是再去一次精神病院,我也認了。

虧我剛才還聽彭震說他父親的事情,彭震的父親再怎麽不好,他都是彭震母親的丈夫,名正言順的丈夫。就算是傷痛,彭震的母親也能理直氣壯的說出來我這輩子就是那一個男人。

可我呢?我又是什麽?

彭震如果跟霍小姐結婚,那麽我的身份,說一句小三都是擡舉了我自己。

插足別人婚姻的人,見不得光的女人,曾經因為雅美的事情,我恨這種女人恨的發瘋,到了如今,我似乎也成了這樣的女人。

我不想這樣。

盡管彭震口氣危險。盡管我也明白真的惹怒了他,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可是每件事的性質不同。曾經我害怕是因為怕彭震這個人,我當時根本不想跟他在一起。但是現在不同了,我並不排斥彭震,可我厭惡自己。

吞下一口唾沫,我鼓起勇氣說:“我們分手吧!”

盡管從來沒有說過在一起,可是我們是真的在一起住了四個月,感情要說沒有那是騙人。真的說出這五個字,我心裏墜墜的疼,可能很多事情開始的時候滿心的排斥與反感,可是真到了放手的時刻,又覺得心裏酸軟的厲害。

跟彭震在一起的每一天,經歷過的每一件事。都是從前二十幾年人生中從未有過的,真的像是一場冒險,現在這場冒險該結束了。

我該回到我原本的生活中去了。

彭震沒出聲。

我不敢看他,就盯著車子的把手,心裏準備只要他一發怒,我第一時間就跳車跑。

心裏是徹底慌了的,我有些語無倫次,“你看,當初你跟我在一起就有些莫名其妙,現在我們分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位霍小姐雖然我只見過一次,可是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是很能幹的人,在事業上對你肯定有幫助的。不像我,只會拖你的後腿,上次許豎他們說的都是實話,我確實對你的事情都不懂,我就是個初中語文老師,最喜歡的就是自己的學生考出好成績,實在沒辦法幫你什麽。所以你以後要好好的啊,跟那位霍小姐在一起,要收斂著脾氣,她又不是我,可能讓你隨著心情欺負。”

“林枷。”彭震把車停在路邊,突然扭頭來看我。

“嗯?”我絮絮叨叨的話說不下去了,呆楞楞看著他。

彭震問我,“我什麽時候欺負過你?”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下子眼睛裏就有了眼淚,特別難過的說:“你把我丟進精神病院裏,我的腿折了,還有我們的第一次,也是你......強...迫我的.....還有......還有.....你霸道.....還有.....還有你不讓我穿我喜歡的裙子.....還有......”

在一起的時候覺得這人身上簡直罪行累累,要是說出來,那簡直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恨不能將他釘在恥辱柱上,一輩子都不讓他下來。

可是此時他問我,我又說的磕磕巴巴的。

而且越說越有些詞窮,真的說不下去了。

彭震一臉的懊惱,伸手掐掐自己的眉心,郁悶的問我,“你怎麽這麽記仇,把你丟療養院是我不對,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嗎?你的腿......你要是不亂跑,對著外面求饒兩句,不出三個小時我就能把你帶出來。至於第一次,那次是我氣瘋了,我也想跟你好好開始,第一次去你家,原本我可以做些什麽的,我不都忍住沒做嗎?你忘了後來你受傷的那一次。我不是也沒碰你,不僅沒做什麽,還好好的伺候了你一整夜。”

“至於裙子......”說起這個彭震是真的頭疼,“你年紀又不大,成天穿的灰蒙蒙的難道就好?我後來不是給你買了好些你喜歡的裙子嗎?!”

我被他反駁的沒話說,其實我跟彭震要算到最開始的時候,他還真的幫過我很多。

要不是他出面。我沒辦法逃出程非昂的控制。要不是他那晚出現,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熬過親眼看著雅美跟章旭上床的夜晚。

我們的關系開始變質,是從我跟季賀同一起去萬豪吃飯開始。

那時候他可能就是誤會了。

他的性格暴烈,尤其容忍不了背叛,我心裏都明白的。

可是話都說到這裏了,我絕不能服軟下去,如果錯過了這一次的機會。我自己都不能肯定我往後還會不會有這樣的勇氣,說出要離開他的話來。

我用盡全力讓自己惡聲惡氣,“反正你就是壞!我現在要回家,你都不讓我回去!我就是要跟你分手!就現在!”

有些話不說出來可能永遠都在逃避問題。

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會跟彭震長久的,我會離開他的,可是沒想到真到了這一天,心裏會這麽的難過。可越是難過,我越要這麽做,這才只是幾個月的功夫,我心裏就已經有了這麽多的不舍,如果再繼續下去,那麽未來的我要如何才能瀟灑的離開。

太知道女人死纏爛打會是多麽的掉價,我不想成為那樣子的人,所以就在此刻結束吧。

我以為彭震會發怒。會像從前一樣對我手段兇狠。

可是沒有,他就靜靜的看著我,看著我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然後妥協說:“好,我現在送你回你媽那裏好不好?你別哭了,我疼的慌。”

我扭頭不理他。

到了現在這時候,他的每一句甜言蜜語都成了利劍,我是真的疼。

彭震沒再說話,重新啟動車子掉頭,把我往我媽那裏送。

我一路就是哭。

總覺得這就是我跟彭震在一起的最後一段路了,甚至鼻息中他身上那種屬於男人的凜冽的味道往後都不會再聞到。

他從今往後就會跟我在沒有瓜葛,他終將屬於別的人。

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說起來容易,真的要抽離的時候,才知道其中的痛。

恨恨的撕扯著衣角,真的覺得女人太可憐了,無論開始與過程,女人都太容易動情,而割舍又是如此的難。

盡管我心裏難舍,可是路終究會有盡頭。

車子停在我媽家附近,因為施工的原因,車子根本是開不到太裏面的地方的。

我哭完了。擦幹眼淚下車。

剛拉開車門,彭震就捏住了我的手,“我從來沒想過你心裏會記得這麽多我的不好,如果早知道這些事情會讓你念念不忘這麽久,我當時絕對不會那麽做。”

他說的冰冰冷冷的,似乎沒什麽感情。

我根本不敢看彭震的眼睛,猛甩開他的手,開門下車。

原本是想跑開的,以最快的速度,距離他越遠越好,可是現實情況根本做不到,這地方樓下到處都是施工的垃圾還有磚塊什麽的,我不但跑不起來,反而要小心翼翼的走。

突然腳下有亮光,轉頭看過去,是彭震開了車前的大燈給我照明。

我用手指遮了遮眼睛。

知道彭震此時必然是看著我的,所以就算是心裏再怎麽難過,我也不能表現出來,我挺起腰桿,盡量讓自己走的決絕一點。

一路跌跌撞撞。

進了單元門,我突然就繃不住了,不是哭,而是覺得全身沒有力氣。

我抱著膝蓋蹲在了原地,原本我覺得跟彭震大概是不會結束的,畢竟他的占有欲那麽強烈。也曾幻想過跟他說分手的時候,他會表現的如何暴怒,強逼著我不準我離開他身邊。

但是真到了這一刻,似乎從前的一切幻想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

他很平靜。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脾氣,好好的把我送了回來,像個體貼的紳士。

這樣的彭震其實更讓我心涼,看來他對我們關系的結束是早就已經想好了的。我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從他知道跟霍小姐訂婚開始,就已經在籌劃跟我的分手呢?

我今晚的主動提出,是不是完全就是合了他的心意。

拍拍自己的腦門,讓自己別在想那些有的沒的。也許每個女人在提出分手後都希望得到對方的挽留,這樣至少證明曾經還是愛著的,可是在彭震這裏,我應該慶幸,他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

邁著沈重的腳步,我開始上樓。

疲憊,是真的疲憊的緊。

開門進家裏的時候。我連聲音都是垂頭喪氣的,“媽,我回來了。”

我媽立馬說:“你這都到那裏去了?賀同在家裏等了你一整晚!”

等我轉身過去,果然看到了等在我家裏,等到了深夜的季賀同。他今天穿的很休閑,不如平時那麽正式,閑適的坐在我家裏。跟在自己家一樣的放松。

季賀同看到我回來,站起身,有些責備有些嗔怪的說:“你下午見完蕭齊的媽媽之後去哪裏了?我過去接你的時候,怎麽找不到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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