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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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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因為日思夜想的詛咒,所以她才會出現幻覺麽。

但是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他仍在雨中。

李秋元驚得一下子從馮將軍的腿上站起,卻聽見撲通一聲,將軍頭朝後從回廊上栽倒下去了,她臉色霎白,跑進雨中探了探他的鼻息,才發現他只是醉死過去了。

雨水濕冷,她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三分,這才發現他撐傘站的地方是她剛剛發現地面幹燥沒有雨水的地方。

原來他一早就站在那裏了。

“你永遠比我想象的更無恥。”她伸手發顫的指著他,冷冷的看著他說:“你來幹什麽?來殺我嗎?”

他撐著傘沒有動,表情在夜色中看不清晰,“你也比我想象的更沒有底線,宛宛。”

李秋元強忍住再度落淚的委屈,有種被壓抑許久的憤怒,“誰都有資格說我沒有底線,唯有你沒有。你就是個惡心狠毒的劊子手。”

他並不接話,只是說:“原來你這麽恨我,恨到不惜出賣身體也要殺我……”

李秋元不覺好笑,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今天才知道麽,你做了那些事,難道還能指望別人感恩戴德?”

“我知道我傷害過你,但那時你只是很怕我。”他眉眼安靜,不動聲色的問:“恨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知道我騙你感情的時候,還是我毀柳寒塘妖丹的時候?”

“有區別麽?”

“很有區別。”

“你問我,我就得乖乖回答你麽?”她慢慢抹掉臉上的雨水,盯著他低聲說:“我一個字都不會和你多說,你就是個無恥又心機叵測的混蛋。”

“真高興你能說出這些話,看來你不再那麽怕我了,是麽宛宛。”

“住口,不許叫我宛宛,你這個騙子!”

“憤怒給了你勇氣,可惜你理智也不清醒了,”頓了頓,他輕輕一笑,“你是真的不記得自己已經連累多少人了是麽?”

“什麽意思?”

“今天你若出賣了自己請這位將軍來殺我,下一個死的就是他。你是故意推他進火坑,還是真的那麽天真,以為一個普通的武將就能取我的命?”頓了頓,他揚眉,“哦,我忘了,你一向都這麽天真。”

李秋元的眸子裏結著寒霜,但她說不出什麽話,只是轉身往檐下走,想要離他越遠越好。

雨澆透了她身體,但她心裏卻有一團火在燒,壓都壓不住。

身後忽然傳來嗒的一聲,她下意識回頭看,發現他手中那把傘被隨意的丟在院子裏,視線裏有白影晃動,那個人踩過馮將軍的臉靠近了她,並猛地攥住了她胳膊。

李秋元的心驀的沈了一下。

他臉色不大好看,甚至有些陰沈,漆黑的眉眼和發絲都被雨水潤濕了,她不知他又發什麽神經了,剛剛明明還好好的。

偏他語調是一種極平靜的溫和,她最怕他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讓人覺得頭皮發麻,“我今天若是沒來,你們會發生什麽?”他輕輕摩挲著她耳垂,諷刺的說:“你總讓我對你刮目相看,宛宛。”

李秋元掙開他撫摸她耳尖的手,咬著牙說:“我自己的身體,願意和誰發生什麽就發生什麽——”

他用狠力掰正她的下頜骨正對他,面無表情道:“哦,自甘下賤是麽?”

李秋元還來不及回答,瞳孔驟然一縮,因為感覺唇上一熱,他滾燙的薄唇在冷雨中吻上來,舌頭也攻城略地似的侵犯進來,她整個人被壓在了回廊下的朱紅柱子上。

被父親鞭打過後的後背被撞的生疼,她隱約感覺到傷口上好不容易結的痂被柱子蹭掉了,也許正在流血。

兩人的衣服很快都被夜雨淋的濕透。

“自己自甘下賤,就別怪別人待娼妓似的對你。”擡頭回味了一遍她的柔軟,頓了頓,他神情莫測的一笑,“你不是對將軍說,我汙了你的清白麽?”

李秋元猛地瑟縮了一下,預感不好的看他,聲線繃緊,“你想做什麽?”

“你說都說了,我不做點什麽,好像很對不起這項罪名,你說是麽?”他溫和的撫過她頸側的線條,眼裏的溫度灼燙,卻又似乎冰冷。

李秋元的雙手被他折到背後,動彈不了,她覺得從頭冷到腳,身體抑制不住的微微發抖。

他察覺到了,低著頭身體微微前傾替她擋了大半的雨,之後面無表情的把她抱起來跨過回廊,進了她的廂房。

房門被他重重扣上,李秋元牙關顫動,“這裏是我家,你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他毫不放在眼裏的輕輕嗤笑,“發現了又如何?”

李秋元被他重重丟在床上,濕透的衣服很快被他扯下來,他用被子裹著她,按著她親吻,勾纏著她丁香小舌糾纏不休。她的唇很快充血,麻木。

兩個人呼吸亂作一團,他潔白齊整的袖袍被壓出褶皺,衣衫不整一副被輕薄過的模樣。

等到他終於松了力道,她終於能喘一口氣,在被子裏猛地推開他道:“滾。”頓了頓,她同樣報以冷嘲熱諷的一笑,“你總不會入了戲,真的把你自己當成我的情人了罷?你知不知道,我寧願同一條狗做這樣的事情,也不願和你做這件事,你讓我覺得惡心。”

他輕薄的動作微微頓住,眼裏暗流湧動翻滾著黑潮。

靜默良久之後,他嗤的一笑,低頭仍在她唇瓣上細細碾磨,慢條斯理的低聲重覆:“一條狗……”頓了頓,“你讓我對你的底線更感興趣了,你的底線到底在哪兒,宛宛?”

他起了身。

她原本該是松一口氣的,但是她知道他是個瘋子。

果然,他在屋子裏撿起了一個雪白瓷器,像空中擲去,一只白色一人多高的大狗瞬間出現在屋子裏,彈跳著蹦上床,搖著尾巴趴在她身上嗅,乖巧的蹭她的臉。

“你若真做得到,我倒也佩服你的勇氣,不再碰你。”他無動於衷的站在床下,表情冷漠,一字一句的輕聲說:“如果你做不到,今晚我非要你不可。”

李秋元震驚的看著他,又看了看趴在被子上沖她搖尾的大狗,眼睛紅絲遍布,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奪眶而出。

她此生受過不少委屈冷眼,卻從未遇此奇恥大辱,又哭又笑,瘋了一樣道:“你怎知我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上次當面自盡時剪刀被他一腳踢開,她知道他若有心阻攔,她根本死不了,當下牙關狠狠一合,血瞬間汩汩從唇角湧出來。

咬舌太痛了,咬下去後她就眼前一黑,幾乎立刻要暈過去。

下一秒他一步上來兩指捏住她兩頰,迫使她張嘴。

牙關一松,血流的更厲害,她迷迷糊糊聽見他急促的呼吸和怒極反笑的自嘲低語,“很好,很好。”

“你有種……”

“我竟然會難受,宛宛,我當初真該讓你死了……”

她張嘴想說話,血卻嗆在了她喉嚨,她猛烈的咳嗽起來。

“我從不想這樣對你,你總是有法子讓我生氣……”他抱著她,托著她後腦勺說:“我已經殺不了你了,報應大約在來的路上了,你開心嗎?”

明明來之前,他是不想再傷害她的。

她是抱著求死的心下的口,舌頭上的傷口被她咬的極深,他用了止血止疼的丹藥,情況依舊棘手。

李秋元已經疼暈了,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床上的狗早已變回當初的那個小瓷器靜靜的在她懷裏躺著。

屋外忽然傳來一道女子的驚呼,“呀,馮將軍怎麽醉倒在院子裏啦?姐姐怎的竟也如此狠心?也不知道將馮將軍扶進去避避雨……”

李妙儀原以為帶著下人來必能看到些有趣的場景,萬萬沒想到這畫面令她大失所望。

在外頭喋喋不休了半天她這姐姐如何怠慢貴客,不懂規矩後,她才不大開心的讓下人們將馮將軍扶回去歇著了。

時辰尚早,房裏還亮著燈,她萬萬不相信她這位姐姐已經歇下了,在外頭罵了半天也不見屋裏有何反應,她忍不住支開下人想要進去奚落嘲諷她一番。

然而將將推開房門,她便覺這屋裏似有一股血腥味。

擡頭再一看,她這姐姐正躺在一個白衣男人的懷裏,光裸著身子,濕透的衣裳散亂的扔在床下,她頓時一喜,像抓住了什麽把柄似的罵道:“你這不知羞恥的小娼婦,竟還敢帶奸夫回家裏茍且,李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賤人。”

然而,她的這位姐姐卻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頭依舊枕在男人的臂彎裏。

李妙儀終於察覺到不對,仔細看去才隱約發現她唇角的血跡,驚得忍不住後退,各種可能性都在腦裏過了一遍,以為家中進了采花賊將人先毀清白後殺害,忍不住顫聲道:“你……你是誰?”頓了頓,“我父親是太府少卿,你若要錢也有的……”

男人放下了懷中少女,衣衫不整的起了身,慢條斯理的漸漸走近她,片刻後意味深長問了句,“馮將軍為什麽會知道李紀宛的閨房在這裏?”頓了頓,笑道:“你告訴他的是麽?”

李妙儀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樣子,難以置信的張大嘴,一個字都說不出。

是那個天子身邊謫仙一樣的男人。

也是令她唯一念念不忘,覺得配得上她的男人。

“仙師……為何是你?”她睜大眼看著他,又看看床上不著寸屢的女子,忽然覺得怒火中燒,“是那個下作的小娼婦勾引你的是不是?”

“下作的小娼婦……”男人低聲重覆了一遍,忽然輕嗤了聲,捏住她下頜骨擡起她頭目光專註的看她說話時一張一合的櫻唇還有那條丁香小舌。他仍在笑,眼裏卻只有冰霜,“你這條舌頭,不怎麽討喜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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