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的鈴響時,楊老師兩手空空的走進教室。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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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原叫了一聲。
蘇峰擡頭張望,見是向原,便笑了,沖他招手。
等向原走到蘇峰面前,才發現這位昔日單純憨厚的同學似乎變了樣!他的目光不那麽懵懂了,含著某種堅定。原來憨厚的舉止仍然有憨厚感,卻增添了絲熱情。
他從一個單純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
這就是向原最大的感受。
蘇峰招呼向原進店來,此時過了午飯時分,店裏暫時沒什麽客人,舅舅在廚房坐著休息——小地方房屋面積都超大,租金卻極便宜,廚房也布置了一角休息的地方。
“這是你家的?”向原試探著問,因為蘇氏面館四個字太容易讓人想到這是他家的了。
“是啊!”蘇峰憨厚的笑著,語氣很熱情,“這是我折騰著開的,賺點零花錢。讓你見笑了!”
“哪裏哪裏!”向原頓時對蘇峰充滿了敬佩感。小小年紀就自已賺錢了,很了不起啊。像他和楊行遠仍還花著家裏的錢呢,在未來的四年裏,仍得花家裏的錢讀大學。
“這也是一份事業嘛。挺好的!”向原環顧四周,店裏幹凈整潔,讓人一看就頓生食欲。“哪像我們,還得花家裏的錢!跟你一比,我們可太沒用了!”
“哪裏呀!我是讀書不行,沒辦法的事。哪能和你們考上大學的比!”蘇峰的話聽著很謙虛,臉上卻笑的很開心。
“不不,在這一方面,你比我強!看來我讀了大學也得想辦法自已賺錢才行。”向原也笑著說。
“你先坐一下,我去給你調碗涼面。”
“不用啦,我吃了午飯的。”
“這都過去幾個鐘頭啦,也不差這一碗。不管怎麽說,進到我的店裏,哪能不讓你嘗一嘗呢,正好試試我做的怎麽樣?”
蘇峰這麽一說,向原也就不再說什麽。
不一會兒,蘇峰調好一碗超辣的涼面,端著過來了。
向原嘗了一口,心裏很感動,笑著說:“你還記得我吃辣。心真細!這味道真不錯,你可以在我們學校附近去開一家店,旁邊的生意肯定會被你擠下去的!”
“哈哈!”蘇峰高興的笑起來,“你和我妹妹說的一樣呢。去市裏,那是以後的事了,現在先不談。”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愉快啊,大家!
☆、去游泳吧
向原對蘇峰說,他除了來看望姑姑,還是來兌現諾言的。
雖然蘇珊最後報了文科班,但文理科還是有很大一部分的課程重疊,向原整理了蘇珊能用得上的書本試卷,就這樣,竟然也裝了兩大箱。
現在箱子放在姑姑家,問蘇峰什麽時候有空過去拿。
蘇峰想了想,妹妹的學習是不能耽誤的,這會兒不是飯點,店裏還有舅舅呢,媽媽也在。他倒是可以走開一下。
等向原吃完面,兩人便一起去了姑姑家,一人抱一個箱子,慢慢的向蘇峰家走去。
時值盛夏,烈日當空。街道兩旁的樹葉被曬的微微打起了卷。在外面走動的大人極少,只有一些調皮的小孩子不懼酷暑在街上嘻笑打鬧著。路過游泳館時,裏面一片歡聲笑語。游泳館的老板頭腦很靈活,近年來增加了幾個游樂設施。從門口的鐵檻欄縫隙裏能看到裏面好多人,不時有小孩子笑著從滑滑梯上滑到水中,激起一片水霧。
“你要是悶了,也可以來這裏游泳。”蘇峰見向原盯著裏面看,“傍晚的時候人更多些,現在太曬,只有一些不怕曬的小孩子在這裏玩。一個暑假過完,個個跟黑猴似的!”蘇峰邊說邊笑。
“這裏倒是個好地方。”向原想了想,又輕聲問道,“你和你妹妹來不來這裏玩?”
蘇峰笑著說:“我忙呢,自從畢業後,哪還有時間來這玩?妹妹嫌會曬黑,白天都不來的,傍晚天陰了才會來一下。天熱起來,她的跑步都改成游泳了。她常抱怨這裏開門太晚——十點才開。若是早點開,她能每天早上五點半過來游泳。”
向原笑笑,不再說話。
等兩人走到蘇峰家時,已經被曬出了一層汗。蘇峰剛進院門,就大呼小叫的喊著妹妹。蘇珊放下筆,出來一看,見是向原,稍一想便知他肯定是來他姑姑家玩的。
蘇珊見這兩人熱出了汗,先去冰箱拿了兩瓶冰凍飲料。兩人把箱子放在地上,趁著兩人喝飲料的功夫,蘇珊蹲下身子看起來。
是覆習資料啊!這是向原帶來的吧?
“這是向原帶給你的,你可得好好謝謝他!”蘇峰猛灌了幾口飲料,冰冰涼。全身都舒爽起來。
“謝謝你啊!”蘇珊從一堆資料中擡起頭,笑容燦爛。這些東西可太好了!正是她需要的!
“嗯。”向原被這笑容弄的怔了一下,蘇峰的妹妹越長越標致了!他突然忸怩起來,一時不知手腳該往哪裏放。
幸好蘇峰解救了他,“進去坐吧,天氣可真熱!”蘇峰招呼向原去客廳坐。又回頭對妹妹說,“那兩箱你別管,等下我替你搬到你房間去!”
蘇珊趕緊去櫃子裏拿了一些瓜子花生之類的零食,擺在沙發上,請向原吃。
蘇峰在心裏琢磨開了,向原來他家玩,總得留人吃個飯。再說人家是做好事來的,就沖這兩箱覆習資料,怎麽款待也不為過。只是店裏怎麽辦呢?
向原稍坐了會,問明了洗手間在哪,就去了趟洗手間。蘇峰趁著他去了洗手間,趕緊打電話找媽媽——店裏也裝有電話,家裏的電話在客廳,當著向原的面,還真不好打這個電話。
跟媽媽商量了一番,媽媽說一定要留人吃飯。晚一點她就回來做飯。今天蘇爸爸沒什麽事,他一會兒就能回來,店裏就讓蘇爸爸和舅舅先照管著。也耽誤不了什麽。
蘇媽媽心疼兒子。勸兒子今天陪同學好好玩一下。自從蘇峰從學校回來,先是找店鋪,然後裝修,買各種用具,再後來開張,兒子更是一天也沒歇過。仿佛在一夜之間,兒子由原來那個不好讀書、只知玩鬧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懂事上進的青年。
蘇媽媽心裏很欣慰,又很感慨。別人家的兒子這會兒正愉快的過著暑假,準備來年去讀大學呢,她兒子卻早早的承擔起了一間店鋪的生意。
別說她了,就連蘇爸爸也沒這個膽量。這麽多年,她們兩口子從未想過要在街上開店,害怕唄!怕自已照弄不好,怕賠錢,怕……
沒想到兒子卻做的挺好,簡直快支撐得起一個家了。
該讓他歇歇了,再怎麽能幹,也才剛18歲呢!
蘇媽媽極力勸兒子今天歇半天,店裏的事情不用管。蘇峰心思活絡起來,他也想玩!再怎麽說,他才剛18歲呢。
和同學們自學校分別以來,他都是一個人經營著這個店面。平時能說的上話的人很少。再說他也忙,沒空去尋舊日的同學老友。那晚的聚餐一結束,大家便各奔東西似的。
好難得,向原主動找上門來了。雖說以前兩人差別太大——一個學神,一個學渣。但好歹也同宿舍住了一年,多少有點香火情。大家有許多共同的經歷,共同的好友。聊起學校的事情也熱切。
於是,蘇峰便放開心思,拉著向原東拉西扯的說著閑話。在客廳坐了一會兒,身上的汗珠幹了,蘇峰便邀請他去摘些水果。
對於摘水果這事,向原也是很興奮的,只是他不像楊行遠那麽狂野的表達出來而已。蘇珊提著籃子跟在後面。
一行三人,還是摘了些時令水果,一籃青皮梨,半籃蜜猴桃。太陽照射最多的那塊地方,有幾株早熟的蜜猴桃。因為日照不一樣,蜜猴桃成熟的戰線拉的很長。從八月底直到十月底一直都有。
又裝了半籃子的新鮮瓜菜,向原很不好意思。每次來他家,都是拎幾籃子東西走。蘇峰豪爽的笑笑,拍著他的肩膀,大聲說:“你能來,我很高興!多久沒遇見能說得上話的同學了!今晚你無論任何也得在這吃飯!”
“吃飯就不必了。摘了這些水果我就夠不好意思了。”向原推辭。
“在家吃吧!你別嫌棄就行。我也難得休息半天,吃完飯我們一起去游泳。”蘇峰再勸。
蘇珊也跟著勸了一句。
向原一時不好再說什麽,他倒真的挺想一起去游泳。三個人一起。
正在這時,蘇媽媽推開院門進來了。
蘇媽媽手裏拎了好些袋子,這是她聽說兒子的同學要留在家裏吃飯。她等蘇爸爸來了店裏,這才急急的去買了些排骨之類的肉菜。
“阿姨好!”向原很有禮貌的打了招呼。
“哎。”蘇媽媽應了一聲,招頭一看,楞住了!她一直自認她兒子長的很好看,雖然這裏面有很多的感情分。但不可否認,眼前這個小夥子長得更好看!氣質也很不錯,兒子站他旁邊,兩人一對比,兒子完全成了個糙老漢!
聽說他成績很好,是這屆市裏的狀元。長的不錯,讀書又很好,聽說考的大學也很好。這是誰家兒子啊?怎麽養出來的?
聽說給珊珊帶了兩箱覆習資料!
蘇媽媽心裏想著,臉上更熱情了:“進屋坐,進屋坐。外面還曬呢。”
蘇峰拉著向原進了客廳,兩人聊著閑話,看著電視。蘇珊則進了自已的屋子,把哥哥搬進來的箱子整理了一番。目前能看的擺在書桌上,得趁著暑假擠出時間來,全部過一遍。不能看的,標上標簽,扣緊蓋子推到角落放好,來年再看!
蘇珊整理好,也不好意思讓媽媽一個人忙活。家裏來了客人,菜必定要比平時多些。媽媽一整天都在店裏忙,現在又在家裏忙著。再怎麽能幹,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蘇珊能幫一點是一點。
母女倆合作,很快飯菜便準備好了。蘇珊問媽媽:“爸爸和舅舅怎麽辦?”他們守在店裏,不能回來吃飯。總不能家裏人吃好的,留他們兩人在店裏又啃涼面吧?
“沒事,你們吃。我給他們裝好了,呆會兒就送過去。”
蘇媽媽和蘇珊一起,把飯菜擺上了桌,擺擺滿滿一桌,全是硬菜。向原稍紅著臉,說:“真是太麻煩阿姨了!”
“不麻煩,不麻煩!”蘇媽媽笑笑,她喜歡懂事的孩子。“你能來陪蘇峰說說話,我心裏高興呢。平時我們這些老家夥和他也聊不到一起,他整天忙,我們也想讓他歇一歇,等下吃完飯你們一起去玩啊!”
蘇媽媽在廚房就將分出來的飯菜裝好了。她見都差不多了,便最後一次來到客廳。三個孩子都圍著桌子坐了下來,桌上擺著飲料,還有兩瓶啤酒。
蘇媽媽笑著對向原說:“向原,你多吃點!”又對著兒子說,“蘇峰,你多顧著點你同學。我得給你爸送飯,等下我和他們在店裏吃。你們三個在家吃個自在飯!反正你們說的我也聽不懂!”
向原立刻站起身來,臉上顯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蘇媽媽按著他的肩膀把他按坐下去,溫柔的說:“別和阿姨客氣!你們好好吃。吃完了再去玩一玩。我呀,還是去店裏跟你叔叔吃飯更有話聊。”
蘇峰和蘇珊都笑了起來,向原只好微紅著臉說聲阿姨你慢走。蘇媽媽便拎著幾個大飯盒出門去了。
蘇媽媽一走,屋子裏陡然間安靜下來。蘇珊咬著筷子看著他倆。蘇峰反應很快,倒了兩杯啤酒,遞了一杯給向原,說:“來,先喝一個!很久沒人陪我喝酒啦!”
向原笑笑,也舉起杯子。
蘇珊也跟著笑起來了,她拿起旁邊的搖控,按大了電視音量。一邊吃飯,一邊看著電視。
蘇峰和向原邊吃邊喝,聊著學校的事情,聊起楊行遠。向原說楊行遠放假在家苦讀,準備明年再來一次。蘇峰替楊行遠嘆了口氣,又舉起杯子,遙祝他明年取得好成績……
蘇珊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只是看著她的電視。向原偶爾悄悄的看一眼側對面的蘇珊。她安靜的吃著飯,時不時的把目光放在電視上,完全沒看過自已這裏。
向原突然覺得很失落。
蘇峰喝了幾杯啤酒,臉色紅起來。他完全沒註意到向原的想法。蘇峰原本的酒量還不錯,一個人喝兩瓶啤酒完全不在話下,可能最近太勞累了,才喝了幾杯就有了醉意,他紅著臉,看著自家妹妹,得意的說:“我妹妹長得漂亮吧?向原?她讀書也很棒,我家就指望她考個好大學啦!”
向原的臉一下子紅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正拘促的時候,蘇珊扭回頭,看了哥哥一眼,悄悄的對向原說:“他醉了!別理他!”
“嗯。”向原紅著臉笑了笑。
“誰說我醉了?我清醒的很!”蘇峰不服。
“嗯,你沒醉!”向原面對蘇峰就不再臉紅,一邊應道,一邊悄悄的把啤酒瓶放到一邊,還是喝飲料吧,這麽喝下去,游不成泳了!
吃完飯,趁著蘇峰去找泳褲的時間,蘇珊快速的把碗洗了,桌面也收拾幹凈。不然擺著太難看了!總不能等媽媽回來洗吧?她已經夠忙碌的了。
蘇峰拎著袋子,裝著自已的泳褲,蘇珊把自已的泳衣也裝了進去。
從家裏走到鎮上的這幾分鐘裏,蘇峰那點酒意早就發散完了。兩兄妹站在路邊,等向原。他要回姑姑家拿他的泳褲。
向原回到姑姑家,姑姑和姑夫都在,他們已經吃完了飯,向原之前給姑姑打過電話,說了不回來吃飯。
姑姑一見到他就問:“吃的好嗎?還要不要再吃一點?我給你留了些飯!”
“不了,我吃飽了。我回來拿泳褲,和同學一起去游泳。”
“就是街上那家吧?今年他家新裝了幾項設施之後,價格也提高啦!以前五毛錢一次,現在是一塊錢了!不過也不貴,玩的人很多。”去游泳館沒問題,只要不是去水庫就行。姑姑就擔心他膽子大跑去挑戰水庫。
“嗯,就是那家。”
等上向原,三人來到了游泳館,蘇峰搶著付了三塊錢。向原只好放下錢包。買好門票了,進去裏面,便分開,各自進男女不同的更衣室換衣服。
蘇珊的泳衣是媽媽陪著一起買的,蘇媽媽不許她穿太暴露的衣服。上面小背心的樣式,下面是小短裙。整體是粉底帶白色小碎花。就這樣,蘇媽媽還嫌腰露出來了!
蘇珊覺得這很像海邊沙灘上賣啤酒的小妹穿的!但拗不過蘇媽媽,因為這是最保守的一套了,敢換?那你就別游了!老老實實在家呆著!
蘇珊從更衣室出來,哥哥和向原早就等在一邊了。向原一擡頭,猛的楞住了!果然長成大姑娘了,全身肌膚雪白,身材玲瓏有致,再加上一張青春漂亮的臉蛋,整個人像探照燈一樣吸人眼球!
蘇珊在游泳館一眾年輕姑娘中都是很打眼的,更別提那些領著小孩來玩的各式腰間肥內縱生的婦女了。
“咳。”向原輕輕清了清嗓子,突然覺得這游泳館的燈太亮了吧?其實早上來游也挺好的,五六點的時候人肯定沒這麽多。
蘇峰見怪不怪,妹妹剛來游泳的時候還是他抽空陪著的呢,最近這幾次妹妹才自已來的。蘇峰拉著妹妹手,向原跟在後面。幾人便下了水。
蘇珊不太會游泳,什麽蛙泳、自由泳統統不會!她最厲害的就是閉著氣、睜著眼睛在水裏游一段夠憋氣的距離。
不過就這麽在水裏隨便亂刨也挺累人的,每次游完都會肚子餓,運動量是夠了。
蘇峰試圖教她,但她總學不會。自已帶著泳圈撲騰的挺高興。蘇峰也就由她去了。
游泳池分成了深水區和淺水區。蘇珊肯定不會去淺水區,那是兒童樂園。深水區的邊緣有著波浪形的地形,越到裏面才越深。蘇珊總是站在邊邊上撲騰。偶爾深入一點點,又馬上縮回來。
蘇峰一下水就幾個猛子紮進了深水中心。向原站在不遠處,看了蘇珊一眼,又看一眼遠處的蘇峰,這才慢慢的走過去,有些不自在的對蘇珊說:“你不會游啊?我來教你吧!”
“教我?不用了吧?我學不會的!”蘇珊正帶著泳圈在水裏撲騰的歡實,兩條大白腿一上一下的撲打著水面。
“沒關系,反正我也沒事。”向原走近了些。蘇珊見他是說真的,只好停下來,在水裏站了起來。
“你得先把泳圈拿開。”向原一邊說,一邊挨近了。他剛把手伸向蘇珊的泳圈,蘇峰突然出現了。
蘇峰一把抓過向原伸向妹妹的手,笑著說:“別管她了,就讓她帶著泳圈游吧。她學不會的,我們去深處玩……”蘇峰一邊說,一邊扯著向原向深處一撲。
向原被他帶的差點一個趔趄,滿心沮喪,你為什麽不能自已玩一會兒?
☆、筆友你好
向原在姑姑家只呆了兩天就被向媽媽電召回家。因為向媽媽打算在向原臨走前,要在小範圍內辦幾桌酒席。
這是A市的傳統,誰家的孩子出息爭氣了,比如考上大學這類,你都可以辦一次。來參加的長輩都帶著各自的“心意”。這份心意,在絕大多數時候,都用紅包來代替。
向媽媽只請了向原姑姑家、姥爺和姥姥以及這邊的親戚還有平時向媽媽玩得好的幾位朋友。向媽媽這些年沒上班,到了打電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已認識的人真少啊!
至於向爸爸,向媽媽是不想和他通話。向原則認為只要通知了姑姑,爸爸多半也就知道了,沒必要專門給他打電話,愛來不來。
一共訂了5桌酒席。那天,非常熱鬧。向媽媽手裏有錢,酒席的規格很高,大人小孩都一片歡聲笑語。不時有家長指著向原對自已家小孩說:看,這就是今年的狀元,你將來可得向他學習!
每到這時,向媽媽就樂得合不攏嘴。
臨近開席,還沒見到向爸爸的影子。姑姑不停的張望著門口,期盼能看見她哥的身影。姑姑越等越心焦,後面的向媽媽完全死心了,對服務員說:可以上菜了!
姑姑掛了電話——她已經催了哥哥四五次了,那邊不知在磨嘰什麽。姑姑走過來,把向媽媽拉到一邊,不好意思的說:“我已經催過他了,可能路上堵車……”
向天國此時一個頭兩個大。妹妹前幾天就給他打電話,通知他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到。他昨晚趁著小嬌妻張麗麗看上去心情還不錯的時候,稍提了提這事。
張麗麗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下來。前妻有一個即將讀大學的狀元兒子,她的女兒才剛出生。為了在肚子大起來之前盡快領證辦酒席,他們不得不接受了前妻苛刻的離婚條件。
一想到向天國大半輩子奮鬥的成果被前妻拿了去,她就恨得直咬牙!
盡管前妻有兒子,可她心裏一點也不怵。可能是沒有女兒的原因,向天國對她生的這個女兒是極盡疼愛,換尿布、哄著睡覺都不假他人,她家請的保姆可是最清閑的了!
向天國離婚雖然帶走了整個公司,可手裏的現金實在是太少了,結婚、生孩子七七八八的各項算下來,從前妻手裏帶回來的50萬現在只剩下20多萬了。
現在他還要去給前妻那個有錢人送錢!她越想心裏越氣!
剛才向天國的手機響了好幾遍,看他的神色,她就猜到定是那邊在催他過去。看著床邊白白嫩嫩、睡的直打呼的女兒,她的眼淚就忍不住要往下掉。
向天國見小妻子傷心,抱著她輕輕的哄起來:“你生什麽氣呢?我的心在哪你還不知道?就算……就算是普通的親戚遇到這樣的事,也得去一下的。我保證,我送了紅包,馬上就回!”
“你不許去!你妹妹去了就行了。離婚她們得了那麽多錢,又不差你的這一點。”張麗麗抓著他的襯衣使勁揉搓他。
“你乖。我只去一下就回。我妹妹去是妹妹的事,怎能混為一談呢?”
“反正你不許去!”
“你聽話,我真的很快就回。”
張麗麗見老公不聽勸,脾氣上來,扯著向天國的衣服,掏出他褲兜裏的錢包,抽出二百塊,扔給他,大聲叫道:“你要去就帶著這兩百塊去吧!多的錢沒有!”說完就把錢包塞到自已身下。
向天國見溝通不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只好撿起地上的兩百塊,匆匆的出了門。
來到樓下,向天國還想著要不要找個朋友先借一點?兩百塊實在拿不出手啊!哎,算了,這攤子事,就算那些朋友不說,他心裏也明白,大家都在嘲笑他。他們的想法是:在外面玩玩就行,怎麽能動真格的呢?
他是真的喜歡張麗麗,喜歡她的年輕朝氣,喜歡她的熱情。甚至連她發脾氣沖他大吼的樣子也漂亮極了。
向天國一邊想著,一邊發動了車子。
等他到的時候,酒席已經開始了。
姑姑一看到她哥來了,大松一口氣,遲到總比不到好。她站起來,親熱的喊了聲“哥。”眾人一齊看去,向天國腳步匆匆,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爬到酒店二樓居然是大喘氣的樣子,身上的襯衣也皺巴巴的……
向天國訕笑著走進來,不好意思的說:“堵車堵車……路上太堵了。”
向天國先走到姥姥姥爺的身邊,小聲的叫“爸,媽”。姥姥擡頭看了他一眼,姥爺卻連眼尾也沒給他。
向媽媽在心裏冷哼一聲:臉皮真厚!離婚了還叫爸媽!
向天國又走到向媽媽面前,他楞了一下。這麽多年,特別是向原出生後,向媽媽就不再熱衷於打扮了,總是穿最舒適簡單的衣服,頭發也是隨便一紮,便一頭埋進家務活裏。
現在,向媽媽穿上了一身合體又修身的衣服,看上去瘦了很多,她臉上帶著喜氣,隱隱透著紅潤,燙了一個時髦的短卷發,很襯她的臉型。她整個人像年輕了十歲似的!
向天國只楞了短暫一瞬,笑著和向媽媽打招呼:“紅玉。”
向媽媽扭了頭,不搭理他。
向天國毫不在意,徑自對著兒子說道:“向原,你這次考得很好。”說著,從兜裏摸出一個紅包,遞給兒子,“這是爸爸給的,拿著。”
向原只叫了聲爸,卻沒接紅包。向爸只好將紅包放在向原面前的桌子上,又轉頭對著大家說:“家裏事多,我就不吃飯了,先走了……”
姑姑一聽他要走,心裏就著急。自已兒子考了個好成績,怎麽也該坐下喝杯酒。這能耽誤他多少事?眼見哥哥往外走了,向媽媽和姥姥姥爺以及向原,誰都沒有開口留他。
姑姑急忙追出去,在門外面拉住哥哥,焦急的說:“有什麽著急事啊?總得坐下來喝杯酒吧?”
對著妹妹,向天國沒有遮掩,無奈的說:“麗麗才剛出月子呢,家裏離不得人……就為了我來這一下,還在家裏和我好一番吵鬧……”
姑姑看著自家哥哥,無言以對。真是鬼迷了心竅!
“你遲早會後悔的!”姑姑對著哥哥的背影喊了一句。
向天國停頓了一下,又大踏步的走了……
時近九月,蘇珊回到了學校。大慶也完成了中考,考進了市裏的二中。雖然只是二中,已然讓青裙嬸笑得合不攏嘴。
兩家住的這麽近,本該一起走的。可兩邊開學時間不一樣。蘇珊高二,面臨文理科分班、換宿舍之類的一系列事情,所以比大慶早了幾天開學。再說,一中在城南,二中在城北,相隔太遠,只好各自分散了。
蘇峰把店裏的事情交給蘇媽媽和蘇爸爸打理,他陪著妹妹一起去報名。
新的學年,當然要交新一年的學費!蘇爸爸認為讓女兒身揣巨款不合適,便提出讓蘇峰陪著。
面館的生意上了軌道,人手又足夠,蘇峰離開一天半天的也沒事。舅舅做事認真勤勉,雖然臉上有點嚇人,但他一般不出廚房。
偶爾有幾次從廚房出來,客人雖然被驚了一跳,但旋即明白這是蘇峰的舅舅,又見舅舅為人很誠實,一來二去的,倒也挺多人來了面館會主動找舅舅拉閑話。
舅舅在這裏過得越來越自在了。時常有客人誇讚他涼面調的好,更讓他增添了信心。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見人就想躲了。
蘇峰幫妹妹交清了這一年的學費,又幫著搬了宿舍。陳誠意也沾光不少,大件事物都由蘇峰動手搬了。陳誠意悄悄的跟蘇珊說:“還是有哥哥好。你看你哥哥多好!可惜我弟太小了,等到他能幫我搬東西時我早就畢業了!”
蘇珊抿嘴一笑:“將來他可以幫你搬家呀!”
“哈哈。”陳誠意笑起來。
新的宿舍,認識的人只有蘇珊和陳誠意以及蘇雪,其他的人都分散開了,要麽在理科班宿舍,要麽就在文科班的其他宿舍。
整理好宿舍這一攤子,蘇峰領著妹妹出去吃飯的時候,順便把生活費也給妹妹存進去了。單獨另拿出三百塊,說:“哥哥掙錢了,這是哥哥私下給你的。”
蘇珊不要。爸媽給的足夠使了。她在班裏算是花費中等的那一拔人,既不特別節省,也沒有特別誇張。哥哥的店才開了沒多久呢,需要錢的地方還多。再說了,他不讀大學,將來找老婆,對方提的要求肯定會更高。
“我不要。我的錢夠用了,你留著吧,存起來買房子。”
“我自有打算,還用著你cao心?”蘇峰不依,硬把錢塞過來。
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不好看,蘇珊沒辦法,只好接下了。
蘇峰不要妹妹送,這裏他熟的很。他在這裏呆了三年,妹妹才來了一年,哪有他熟?蘇珊只好站在路邊,眼看著哥哥出了學校,直到看不見了,這才折轉身回去了……
高二的分班和高一不同。高二分為文科1、2、3、4班,理科1、2、3、4班。一班是重點班。蘇珊和陳誠意屬於文科一班,也就是文科的重點班。
新的班主任是一個女老師——王敏芬。她教語文。學校一直把她看成是劉淑娟老師的接班人。雖然劉老師資歷更好,但年紀也更大,實在撐不起班主任的這一堆事。
劉子君進了理科班,他仍是第一名。因為他不在文科班,蘇珊這個年級第二就成了文科班的第一。沒有了理科生們擋著,陳誠意也進了班級前三。
令人驚奇的是,劉之泉也進了文科重點班。
不知楊老師會不會失眠?班長走了,學習委員走了……不過,舊的雖然去了,但新的也來了呀!之前高一一班的大多數尖子生也選擇了理科。
在晚自習的時候,王老師走進來,她年約四十多歲,和劉老師一比,就顯得非常年輕健康!她長相中等,身上有著一股在家相夫教子、在校教書育人的溫婉氣息,和棱角分明的楊老師完全不同。
她的聲音很溫柔,態度和藹,眼角眉梢都是笑。她剛自我介紹完畢,全班同學幾乎馬上就喜歡上了她。
介紹完自已,王老師按照點名冊認識了學生,又按高矮順序以及她心目中的喜好將座位安排了。這才著手挑選班委。
她看著大家,溫柔的問:“有沒有同學願意毛遂自薦的?”
下面一片安靜。
王老師沒出聲,她在等待。
過了一小會兒,劉之泉站了起來,說他願意出任班長。
王老師點點頭,表示通過了。看來王老師之前也對本班學生有過了解。知道劉之泉在高一就是班長。
陳誠意在開學前私下和蘇珊說,她不想再當學習委員了,感覺壓力好重!可惜,事不遂人願。王老師見接下來沒人再主動站起來,便自已指定班委了!
陳誠意被選為副班長!蘇珊則是學習委員。
對於這個結果,陳誠意表示還能接受。在她心裏,學習委員就是給班級第一名準備的!只要不是讓她當學習委員,其他的什麽都行!
高二的學習驟然緊迫起來,各班都在趕進度。這一學年得把剩下的課程全部學完,包括高三的,以便給高三時騰出充足的時間覆習。
這次分班也給同學們帶來了不小的震動,不少當初高一時身為重點班二班的同學,在這次分班時被涮到了普通班。比如之前的文娛委員張玉桐。她報的文科,這次進的是高二文2班。
分班的後遺癥、緊迫的課程讓同學們都變得老成起來。能夠“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只有剛進校的高一新生了。
時間就這樣匆匆的流過。蘇珊由原來的一個月回家一次變成兩個月才回一次。陳誠意也緊跟她的腳步,兩個月回一次家!
開學一個多月的時候,蘇珊突然收到了一封由省城發來的信件。
這時候,電腦還不是很普及,雖然學校也有計算機。家庭用的電腦也只是有錢人家才有的。外面的網吧倒是如雨後春筍般的開始崛起了。
做為一個學生,網吧多不多關你什麽事啊?你能抽出那個空去上網?
文科班不少女生挺文藝的,交筆友的現象比之前高一二班時強烈多了!筆友就像一個身份象征符號。就像後世電腦橫行的年代,你若沒一個□□號,會遭人恥笑的!
筆友的對象也是豐富多彩的!有軍哥哥、大學生、外地某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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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峰擡頭張望,見是向原,便笑了,沖他招手。
等向原走到蘇峰面前,才發現這位昔日單純憨厚的同學似乎變了樣!他的目光不那麽懵懂了,含著某種堅定。原來憨厚的舉止仍然有憨厚感,卻增添了絲熱情。
他從一個單純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
這就是向原最大的感受。
蘇峰招呼向原進店來,此時過了午飯時分,店裏暫時沒什麽客人,舅舅在廚房坐著休息——小地方房屋面積都超大,租金卻極便宜,廚房也布置了一角休息的地方。
“這是你家的?”向原試探著問,因為蘇氏面館四個字太容易讓人想到這是他家的了。
“是啊!”蘇峰憨厚的笑著,語氣很熱情,“這是我折騰著開的,賺點零花錢。讓你見笑了!”
“哪裏哪裏!”向原頓時對蘇峰充滿了敬佩感。小小年紀就自已賺錢了,很了不起啊。像他和楊行遠仍還花著家裏的錢呢,在未來的四年裏,仍得花家裏的錢讀大學。
“這也是一份事業嘛。挺好的!”向原環顧四周,店裏幹凈整潔,讓人一看就頓生食欲。“哪像我們,還得花家裏的錢!跟你一比,我們可太沒用了!”
“哪裏呀!我是讀書不行,沒辦法的事。哪能和你們考上大學的比!”蘇峰的話聽著很謙虛,臉上卻笑的很開心。
“不不,在這一方面,你比我強!看來我讀了大學也得想辦法自已賺錢才行。”向原也笑著說。
“你先坐一下,我去給你調碗涼面。”
“不用啦,我吃了午飯的。”
“這都過去幾個鐘頭啦,也不差這一碗。不管怎麽說,進到我的店裏,哪能不讓你嘗一嘗呢,正好試試我做的怎麽樣?”
蘇峰這麽一說,向原也就不再說什麽。
不一會兒,蘇峰調好一碗超辣的涼面,端著過來了。
向原嘗了一口,心裏很感動,笑著說:“你還記得我吃辣。心真細!這味道真不錯,你可以在我們學校附近去開一家店,旁邊的生意肯定會被你擠下去的!”
“哈哈!”蘇峰高興的笑起來,“你和我妹妹說的一樣呢。去市裏,那是以後的事了,現在先不談。”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愉快啊,大家!
☆、去游泳吧
向原對蘇峰說,他除了來看望姑姑,還是來兌現諾言的。
雖然蘇珊最後報了文科班,但文理科還是有很大一部分的課程重疊,向原整理了蘇珊能用得上的書本試卷,就這樣,竟然也裝了兩大箱。
現在箱子放在姑姑家,問蘇峰什麽時候有空過去拿。
蘇峰想了想,妹妹的學習是不能耽誤的,這會兒不是飯點,店裏還有舅舅呢,媽媽也在。他倒是可以走開一下。
等向原吃完面,兩人便一起去了姑姑家,一人抱一個箱子,慢慢的向蘇峰家走去。
時值盛夏,烈日當空。街道兩旁的樹葉被曬的微微打起了卷。在外面走動的大人極少,只有一些調皮的小孩子不懼酷暑在街上嘻笑打鬧著。路過游泳館時,裏面一片歡聲笑語。游泳館的老板頭腦很靈活,近年來增加了幾個游樂設施。從門口的鐵檻欄縫隙裏能看到裏面好多人,不時有小孩子笑著從滑滑梯上滑到水中,激起一片水霧。
“你要是悶了,也可以來這裏游泳。”蘇峰見向原盯著裏面看,“傍晚的時候人更多些,現在太曬,只有一些不怕曬的小孩子在這裏玩。一個暑假過完,個個跟黑猴似的!”蘇峰邊說邊笑。
“這裏倒是個好地方。”向原想了想,又輕聲問道,“你和你妹妹來不來這裏玩?”
蘇峰笑著說:“我忙呢,自從畢業後,哪還有時間來這玩?妹妹嫌會曬黑,白天都不來的,傍晚天陰了才會來一下。天熱起來,她的跑步都改成游泳了。她常抱怨這裏開門太晚——十點才開。若是早點開,她能每天早上五點半過來游泳。”
向原笑笑,不再說話。
等兩人走到蘇峰家時,已經被曬出了一層汗。蘇峰剛進院門,就大呼小叫的喊著妹妹。蘇珊放下筆,出來一看,見是向原,稍一想便知他肯定是來他姑姑家玩的。
蘇珊見這兩人熱出了汗,先去冰箱拿了兩瓶冰凍飲料。兩人把箱子放在地上,趁著兩人喝飲料的功夫,蘇珊蹲下身子看起來。
是覆習資料啊!這是向原帶來的吧?
“這是向原帶給你的,你可得好好謝謝他!”蘇峰猛灌了幾口飲料,冰冰涼。全身都舒爽起來。
“謝謝你啊!”蘇珊從一堆資料中擡起頭,笑容燦爛。這些東西可太好了!正是她需要的!
“嗯。”向原被這笑容弄的怔了一下,蘇峰的妹妹越長越標致了!他突然忸怩起來,一時不知手腳該往哪裏放。
幸好蘇峰解救了他,“進去坐吧,天氣可真熱!”蘇峰招呼向原去客廳坐。又回頭對妹妹說,“那兩箱你別管,等下我替你搬到你房間去!”
蘇珊趕緊去櫃子裏拿了一些瓜子花生之類的零食,擺在沙發上,請向原吃。
蘇峰在心裏琢磨開了,向原來他家玩,總得留人吃個飯。再說人家是做好事來的,就沖這兩箱覆習資料,怎麽款待也不為過。只是店裏怎麽辦呢?
向原稍坐了會,問明了洗手間在哪,就去了趟洗手間。蘇峰趁著他去了洗手間,趕緊打電話找媽媽——店裏也裝有電話,家裏的電話在客廳,當著向原的面,還真不好打這個電話。
跟媽媽商量了一番,媽媽說一定要留人吃飯。晚一點她就回來做飯。今天蘇爸爸沒什麽事,他一會兒就能回來,店裏就讓蘇爸爸和舅舅先照管著。也耽誤不了什麽。
蘇媽媽心疼兒子。勸兒子今天陪同學好好玩一下。自從蘇峰從學校回來,先是找店鋪,然後裝修,買各種用具,再後來開張,兒子更是一天也沒歇過。仿佛在一夜之間,兒子由原來那個不好讀書、只知玩鬧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懂事上進的青年。
蘇媽媽心裏很欣慰,又很感慨。別人家的兒子這會兒正愉快的過著暑假,準備來年去讀大學呢,她兒子卻早早的承擔起了一間店鋪的生意。
別說她了,就連蘇爸爸也沒這個膽量。這麽多年,她們兩口子從未想過要在街上開店,害怕唄!怕自已照弄不好,怕賠錢,怕……
沒想到兒子卻做的挺好,簡直快支撐得起一個家了。
該讓他歇歇了,再怎麽能幹,也才剛18歲呢!
蘇媽媽極力勸兒子今天歇半天,店裏的事情不用管。蘇峰心思活絡起來,他也想玩!再怎麽說,他才剛18歲呢。
和同學們自學校分別以來,他都是一個人經營著這個店面。平時能說的上話的人很少。再說他也忙,沒空去尋舊日的同學老友。那晚的聚餐一結束,大家便各奔東西似的。
好難得,向原主動找上門來了。雖說以前兩人差別太大——一個學神,一個學渣。但好歹也同宿舍住了一年,多少有點香火情。大家有許多共同的經歷,共同的好友。聊起學校的事情也熱切。
於是,蘇峰便放開心思,拉著向原東拉西扯的說著閑話。在客廳坐了一會兒,身上的汗珠幹了,蘇峰便邀請他去摘些水果。
對於摘水果這事,向原也是很興奮的,只是他不像楊行遠那麽狂野的表達出來而已。蘇珊提著籃子跟在後面。
一行三人,還是摘了些時令水果,一籃青皮梨,半籃蜜猴桃。太陽照射最多的那塊地方,有幾株早熟的蜜猴桃。因為日照不一樣,蜜猴桃成熟的戰線拉的很長。從八月底直到十月底一直都有。
又裝了半籃子的新鮮瓜菜,向原很不好意思。每次來他家,都是拎幾籃子東西走。蘇峰豪爽的笑笑,拍著他的肩膀,大聲說:“你能來,我很高興!多久沒遇見能說得上話的同學了!今晚你無論任何也得在這吃飯!”
“吃飯就不必了。摘了這些水果我就夠不好意思了。”向原推辭。
“在家吃吧!你別嫌棄就行。我也難得休息半天,吃完飯我們一起去游泳。”蘇峰再勸。
蘇珊也跟著勸了一句。
向原一時不好再說什麽,他倒真的挺想一起去游泳。三個人一起。
正在這時,蘇媽媽推開院門進來了。
蘇媽媽手裏拎了好些袋子,這是她聽說兒子的同學要留在家裏吃飯。她等蘇爸爸來了店裏,這才急急的去買了些排骨之類的肉菜。
“阿姨好!”向原很有禮貌的打了招呼。
“哎。”蘇媽媽應了一聲,招頭一看,楞住了!她一直自認她兒子長的很好看,雖然這裏面有很多的感情分。但不可否認,眼前這個小夥子長得更好看!氣質也很不錯,兒子站他旁邊,兩人一對比,兒子完全成了個糙老漢!
聽說他成績很好,是這屆市裏的狀元。長的不錯,讀書又很好,聽說考的大學也很好。這是誰家兒子啊?怎麽養出來的?
聽說給珊珊帶了兩箱覆習資料!
蘇媽媽心裏想著,臉上更熱情了:“進屋坐,進屋坐。外面還曬呢。”
蘇峰拉著向原進了客廳,兩人聊著閑話,看著電視。蘇珊則進了自已的屋子,把哥哥搬進來的箱子整理了一番。目前能看的擺在書桌上,得趁著暑假擠出時間來,全部過一遍。不能看的,標上標簽,扣緊蓋子推到角落放好,來年再看!
蘇珊整理好,也不好意思讓媽媽一個人忙活。家裏來了客人,菜必定要比平時多些。媽媽一整天都在店裏忙,現在又在家裏忙著。再怎麽能幹,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蘇珊能幫一點是一點。
母女倆合作,很快飯菜便準備好了。蘇珊問媽媽:“爸爸和舅舅怎麽辦?”他們守在店裏,不能回來吃飯。總不能家裏人吃好的,留他們兩人在店裏又啃涼面吧?
“沒事,你們吃。我給他們裝好了,呆會兒就送過去。”
蘇媽媽和蘇珊一起,把飯菜擺上了桌,擺擺滿滿一桌,全是硬菜。向原稍紅著臉,說:“真是太麻煩阿姨了!”
“不麻煩,不麻煩!”蘇媽媽笑笑,她喜歡懂事的孩子。“你能來陪蘇峰說說話,我心裏高興呢。平時我們這些老家夥和他也聊不到一起,他整天忙,我們也想讓他歇一歇,等下吃完飯你們一起去玩啊!”
蘇媽媽在廚房就將分出來的飯菜裝好了。她見都差不多了,便最後一次來到客廳。三個孩子都圍著桌子坐了下來,桌上擺著飲料,還有兩瓶啤酒。
蘇媽媽笑著對向原說:“向原,你多吃點!”又對著兒子說,“蘇峰,你多顧著點你同學。我得給你爸送飯,等下我和他們在店裏吃。你們三個在家吃個自在飯!反正你們說的我也聽不懂!”
向原立刻站起身來,臉上顯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蘇媽媽按著他的肩膀把他按坐下去,溫柔的說:“別和阿姨客氣!你們好好吃。吃完了再去玩一玩。我呀,還是去店裏跟你叔叔吃飯更有話聊。”
蘇峰和蘇珊都笑了起來,向原只好微紅著臉說聲阿姨你慢走。蘇媽媽便拎著幾個大飯盒出門去了。
蘇媽媽一走,屋子裏陡然間安靜下來。蘇珊咬著筷子看著他倆。蘇峰反應很快,倒了兩杯啤酒,遞了一杯給向原,說:“來,先喝一個!很久沒人陪我喝酒啦!”
向原笑笑,也舉起杯子。
蘇珊也跟著笑起來了,她拿起旁邊的搖控,按大了電視音量。一邊吃飯,一邊看著電視。
蘇峰和向原邊吃邊喝,聊著學校的事情,聊起楊行遠。向原說楊行遠放假在家苦讀,準備明年再來一次。蘇峰替楊行遠嘆了口氣,又舉起杯子,遙祝他明年取得好成績……
蘇珊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只是看著她的電視。向原偶爾悄悄的看一眼側對面的蘇珊。她安靜的吃著飯,時不時的把目光放在電視上,完全沒看過自已這裏。
向原突然覺得很失落。
蘇峰喝了幾杯啤酒,臉色紅起來。他完全沒註意到向原的想法。蘇峰原本的酒量還不錯,一個人喝兩瓶啤酒完全不在話下,可能最近太勞累了,才喝了幾杯就有了醉意,他紅著臉,看著自家妹妹,得意的說:“我妹妹長得漂亮吧?向原?她讀書也很棒,我家就指望她考個好大學啦!”
向原的臉一下子紅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正拘促的時候,蘇珊扭回頭,看了哥哥一眼,悄悄的對向原說:“他醉了!別理他!”
“嗯。”向原紅著臉笑了笑。
“誰說我醉了?我清醒的很!”蘇峰不服。
“嗯,你沒醉!”向原面對蘇峰就不再臉紅,一邊應道,一邊悄悄的把啤酒瓶放到一邊,還是喝飲料吧,這麽喝下去,游不成泳了!
吃完飯,趁著蘇峰去找泳褲的時間,蘇珊快速的把碗洗了,桌面也收拾幹凈。不然擺著太難看了!總不能等媽媽回來洗吧?她已經夠忙碌的了。
蘇峰拎著袋子,裝著自已的泳褲,蘇珊把自已的泳衣也裝了進去。
從家裏走到鎮上的這幾分鐘裏,蘇峰那點酒意早就發散完了。兩兄妹站在路邊,等向原。他要回姑姑家拿他的泳褲。
向原回到姑姑家,姑姑和姑夫都在,他們已經吃完了飯,向原之前給姑姑打過電話,說了不回來吃飯。
姑姑一見到他就問:“吃的好嗎?還要不要再吃一點?我給你留了些飯!”
“不了,我吃飽了。我回來拿泳褲,和同學一起去游泳。”
“就是街上那家吧?今年他家新裝了幾項設施之後,價格也提高啦!以前五毛錢一次,現在是一塊錢了!不過也不貴,玩的人很多。”去游泳館沒問題,只要不是去水庫就行。姑姑就擔心他膽子大跑去挑戰水庫。
“嗯,就是那家。”
等上向原,三人來到了游泳館,蘇峰搶著付了三塊錢。向原只好放下錢包。買好門票了,進去裏面,便分開,各自進男女不同的更衣室換衣服。
蘇珊的泳衣是媽媽陪著一起買的,蘇媽媽不許她穿太暴露的衣服。上面小背心的樣式,下面是小短裙。整體是粉底帶白色小碎花。就這樣,蘇媽媽還嫌腰露出來了!
蘇珊覺得這很像海邊沙灘上賣啤酒的小妹穿的!但拗不過蘇媽媽,因為這是最保守的一套了,敢換?那你就別游了!老老實實在家呆著!
蘇珊從更衣室出來,哥哥和向原早就等在一邊了。向原一擡頭,猛的楞住了!果然長成大姑娘了,全身肌膚雪白,身材玲瓏有致,再加上一張青春漂亮的臉蛋,整個人像探照燈一樣吸人眼球!
蘇珊在游泳館一眾年輕姑娘中都是很打眼的,更別提那些領著小孩來玩的各式腰間肥內縱生的婦女了。
“咳。”向原輕輕清了清嗓子,突然覺得這游泳館的燈太亮了吧?其實早上來游也挺好的,五六點的時候人肯定沒這麽多。
蘇峰見怪不怪,妹妹剛來游泳的時候還是他抽空陪著的呢,最近這幾次妹妹才自已來的。蘇峰拉著妹妹手,向原跟在後面。幾人便下了水。
蘇珊不太會游泳,什麽蛙泳、自由泳統統不會!她最厲害的就是閉著氣、睜著眼睛在水裏游一段夠憋氣的距離。
不過就這麽在水裏隨便亂刨也挺累人的,每次游完都會肚子餓,運動量是夠了。
蘇峰試圖教她,但她總學不會。自已帶著泳圈撲騰的挺高興。蘇峰也就由她去了。
游泳池分成了深水區和淺水區。蘇珊肯定不會去淺水區,那是兒童樂園。深水區的邊緣有著波浪形的地形,越到裏面才越深。蘇珊總是站在邊邊上撲騰。偶爾深入一點點,又馬上縮回來。
蘇峰一下水就幾個猛子紮進了深水中心。向原站在不遠處,看了蘇珊一眼,又看一眼遠處的蘇峰,這才慢慢的走過去,有些不自在的對蘇珊說:“你不會游啊?我來教你吧!”
“教我?不用了吧?我學不會的!”蘇珊正帶著泳圈在水裏撲騰的歡實,兩條大白腿一上一下的撲打著水面。
“沒關系,反正我也沒事。”向原走近了些。蘇珊見他是說真的,只好停下來,在水裏站了起來。
“你得先把泳圈拿開。”向原一邊說,一邊挨近了。他剛把手伸向蘇珊的泳圈,蘇峰突然出現了。
蘇峰一把抓過向原伸向妹妹的手,笑著說:“別管她了,就讓她帶著泳圈游吧。她學不會的,我們去深處玩……”蘇峰一邊說,一邊扯著向原向深處一撲。
向原被他帶的差點一個趔趄,滿心沮喪,你為什麽不能自已玩一會兒?
☆、筆友你好
向原在姑姑家只呆了兩天就被向媽媽電召回家。因為向媽媽打算在向原臨走前,要在小範圍內辦幾桌酒席。
這是A市的傳統,誰家的孩子出息爭氣了,比如考上大學這類,你都可以辦一次。來參加的長輩都帶著各自的“心意”。這份心意,在絕大多數時候,都用紅包來代替。
向媽媽只請了向原姑姑家、姥爺和姥姥以及這邊的親戚還有平時向媽媽玩得好的幾位朋友。向媽媽這些年沒上班,到了打電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已認識的人真少啊!
至於向爸爸,向媽媽是不想和他通話。向原則認為只要通知了姑姑,爸爸多半也就知道了,沒必要專門給他打電話,愛來不來。
一共訂了5桌酒席。那天,非常熱鬧。向媽媽手裏有錢,酒席的規格很高,大人小孩都一片歡聲笑語。不時有家長指著向原對自已家小孩說:看,這就是今年的狀元,你將來可得向他學習!
每到這時,向媽媽就樂得合不攏嘴。
臨近開席,還沒見到向爸爸的影子。姑姑不停的張望著門口,期盼能看見她哥的身影。姑姑越等越心焦,後面的向媽媽完全死心了,對服務員說:可以上菜了!
姑姑掛了電話——她已經催了哥哥四五次了,那邊不知在磨嘰什麽。姑姑走過來,把向媽媽拉到一邊,不好意思的說:“我已經催過他了,可能路上堵車……”
向天國此時一個頭兩個大。妹妹前幾天就給他打電話,通知他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到。他昨晚趁著小嬌妻張麗麗看上去心情還不錯的時候,稍提了提這事。
張麗麗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下來。前妻有一個即將讀大學的狀元兒子,她的女兒才剛出生。為了在肚子大起來之前盡快領證辦酒席,他們不得不接受了前妻苛刻的離婚條件。
一想到向天國大半輩子奮鬥的成果被前妻拿了去,她就恨得直咬牙!
盡管前妻有兒子,可她心裏一點也不怵。可能是沒有女兒的原因,向天國對她生的這個女兒是極盡疼愛,換尿布、哄著睡覺都不假他人,她家請的保姆可是最清閑的了!
向天國離婚雖然帶走了整個公司,可手裏的現金實在是太少了,結婚、生孩子七七八八的各項算下來,從前妻手裏帶回來的50萬現在只剩下20多萬了。
現在他還要去給前妻那個有錢人送錢!她越想心裏越氣!
剛才向天國的手機響了好幾遍,看他的神色,她就猜到定是那邊在催他過去。看著床邊白白嫩嫩、睡的直打呼的女兒,她的眼淚就忍不住要往下掉。
向天國見小妻子傷心,抱著她輕輕的哄起來:“你生什麽氣呢?我的心在哪你還不知道?就算……就算是普通的親戚遇到這樣的事,也得去一下的。我保證,我送了紅包,馬上就回!”
“你不許去!你妹妹去了就行了。離婚她們得了那麽多錢,又不差你的這一點。”張麗麗抓著他的襯衣使勁揉搓他。
“你乖。我只去一下就回。我妹妹去是妹妹的事,怎能混為一談呢?”
“反正你不許去!”
“你聽話,我真的很快就回。”
張麗麗見老公不聽勸,脾氣上來,扯著向天國的衣服,掏出他褲兜裏的錢包,抽出二百塊,扔給他,大聲叫道:“你要去就帶著這兩百塊去吧!多的錢沒有!”說完就把錢包塞到自已身下。
向天國見溝通不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只好撿起地上的兩百塊,匆匆的出了門。
來到樓下,向天國還想著要不要找個朋友先借一點?兩百塊實在拿不出手啊!哎,算了,這攤子事,就算那些朋友不說,他心裏也明白,大家都在嘲笑他。他們的想法是:在外面玩玩就行,怎麽能動真格的呢?
他是真的喜歡張麗麗,喜歡她的年輕朝氣,喜歡她的熱情。甚至連她發脾氣沖他大吼的樣子也漂亮極了。
向天國一邊想著,一邊發動了車子。
等他到的時候,酒席已經開始了。
姑姑一看到她哥來了,大松一口氣,遲到總比不到好。她站起來,親熱的喊了聲“哥。”眾人一齊看去,向天國腳步匆匆,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爬到酒店二樓居然是大喘氣的樣子,身上的襯衣也皺巴巴的……
向天國訕笑著走進來,不好意思的說:“堵車堵車……路上太堵了。”
向天國先走到姥姥姥爺的身邊,小聲的叫“爸,媽”。姥姥擡頭看了他一眼,姥爺卻連眼尾也沒給他。
向媽媽在心裏冷哼一聲:臉皮真厚!離婚了還叫爸媽!
向天國又走到向媽媽面前,他楞了一下。這麽多年,特別是向原出生後,向媽媽就不再熱衷於打扮了,總是穿最舒適簡單的衣服,頭發也是隨便一紮,便一頭埋進家務活裏。
現在,向媽媽穿上了一身合體又修身的衣服,看上去瘦了很多,她臉上帶著喜氣,隱隱透著紅潤,燙了一個時髦的短卷發,很襯她的臉型。她整個人像年輕了十歲似的!
向天國只楞了短暫一瞬,笑著和向媽媽打招呼:“紅玉。”
向媽媽扭了頭,不搭理他。
向天國毫不在意,徑自對著兒子說道:“向原,你這次考得很好。”說著,從兜裏摸出一個紅包,遞給兒子,“這是爸爸給的,拿著。”
向原只叫了聲爸,卻沒接紅包。向爸只好將紅包放在向原面前的桌子上,又轉頭對著大家說:“家裏事多,我就不吃飯了,先走了……”
姑姑一聽他要走,心裏就著急。自已兒子考了個好成績,怎麽也該坐下喝杯酒。這能耽誤他多少事?眼見哥哥往外走了,向媽媽和姥姥姥爺以及向原,誰都沒有開口留他。
姑姑急忙追出去,在門外面拉住哥哥,焦急的說:“有什麽著急事啊?總得坐下來喝杯酒吧?”
對著妹妹,向天國沒有遮掩,無奈的說:“麗麗才剛出月子呢,家裏離不得人……就為了我來這一下,還在家裏和我好一番吵鬧……”
姑姑看著自家哥哥,無言以對。真是鬼迷了心竅!
“你遲早會後悔的!”姑姑對著哥哥的背影喊了一句。
向天國停頓了一下,又大踏步的走了……
時近九月,蘇珊回到了學校。大慶也完成了中考,考進了市裏的二中。雖然只是二中,已然讓青裙嬸笑得合不攏嘴。
兩家住的這麽近,本該一起走的。可兩邊開學時間不一樣。蘇珊高二,面臨文理科分班、換宿舍之類的一系列事情,所以比大慶早了幾天開學。再說,一中在城南,二中在城北,相隔太遠,只好各自分散了。
蘇峰把店裏的事情交給蘇媽媽和蘇爸爸打理,他陪著妹妹一起去報名。
新的學年,當然要交新一年的學費!蘇爸爸認為讓女兒身揣巨款不合適,便提出讓蘇峰陪著。
面館的生意上了軌道,人手又足夠,蘇峰離開一天半天的也沒事。舅舅做事認真勤勉,雖然臉上有點嚇人,但他一般不出廚房。
偶爾有幾次從廚房出來,客人雖然被驚了一跳,但旋即明白這是蘇峰的舅舅,又見舅舅為人很誠實,一來二去的,倒也挺多人來了面館會主動找舅舅拉閑話。
舅舅在這裏過得越來越自在了。時常有客人誇讚他涼面調的好,更讓他增添了信心。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見人就想躲了。
蘇峰幫妹妹交清了這一年的學費,又幫著搬了宿舍。陳誠意也沾光不少,大件事物都由蘇峰動手搬了。陳誠意悄悄的跟蘇珊說:“還是有哥哥好。你看你哥哥多好!可惜我弟太小了,等到他能幫我搬東西時我早就畢業了!”
蘇珊抿嘴一笑:“將來他可以幫你搬家呀!”
“哈哈。”陳誠意笑起來。
新的宿舍,認識的人只有蘇珊和陳誠意以及蘇雪,其他的人都分散開了,要麽在理科班宿舍,要麽就在文科班的其他宿舍。
整理好宿舍這一攤子,蘇峰領著妹妹出去吃飯的時候,順便把生活費也給妹妹存進去了。單獨另拿出三百塊,說:“哥哥掙錢了,這是哥哥私下給你的。”
蘇珊不要。爸媽給的足夠使了。她在班裏算是花費中等的那一拔人,既不特別節省,也沒有特別誇張。哥哥的店才開了沒多久呢,需要錢的地方還多。再說了,他不讀大學,將來找老婆,對方提的要求肯定會更高。
“我不要。我的錢夠用了,你留著吧,存起來買房子。”
“我自有打算,還用著你cao心?”蘇峰不依,硬把錢塞過來。
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不好看,蘇珊沒辦法,只好接下了。
蘇峰不要妹妹送,這裏他熟的很。他在這裏呆了三年,妹妹才來了一年,哪有他熟?蘇珊只好站在路邊,眼看著哥哥出了學校,直到看不見了,這才折轉身回去了……
高二的分班和高一不同。高二分為文科1、2、3、4班,理科1、2、3、4班。一班是重點班。蘇珊和陳誠意屬於文科一班,也就是文科的重點班。
新的班主任是一個女老師——王敏芬。她教語文。學校一直把她看成是劉淑娟老師的接班人。雖然劉老師資歷更好,但年紀也更大,實在撐不起班主任的這一堆事。
劉子君進了理科班,他仍是第一名。因為他不在文科班,蘇珊這個年級第二就成了文科班的第一。沒有了理科生們擋著,陳誠意也進了班級前三。
令人驚奇的是,劉之泉也進了文科重點班。
不知楊老師會不會失眠?班長走了,學習委員走了……不過,舊的雖然去了,但新的也來了呀!之前高一一班的大多數尖子生也選擇了理科。
在晚自習的時候,王老師走進來,她年約四十多歲,和劉老師一比,就顯得非常年輕健康!她長相中等,身上有著一股在家相夫教子、在校教書育人的溫婉氣息,和棱角分明的楊老師完全不同。
她的聲音很溫柔,態度和藹,眼角眉梢都是笑。她剛自我介紹完畢,全班同學幾乎馬上就喜歡上了她。
介紹完自已,王老師按照點名冊認識了學生,又按高矮順序以及她心目中的喜好將座位安排了。這才著手挑選班委。
她看著大家,溫柔的問:“有沒有同學願意毛遂自薦的?”
下面一片安靜。
王老師沒出聲,她在等待。
過了一小會兒,劉之泉站了起來,說他願意出任班長。
王老師點點頭,表示通過了。看來王老師之前也對本班學生有過了解。知道劉之泉在高一就是班長。
陳誠意在開學前私下和蘇珊說,她不想再當學習委員了,感覺壓力好重!可惜,事不遂人願。王老師見接下來沒人再主動站起來,便自已指定班委了!
陳誠意被選為副班長!蘇珊則是學習委員。
對於這個結果,陳誠意表示還能接受。在她心裏,學習委員就是給班級第一名準備的!只要不是讓她當學習委員,其他的什麽都行!
高二的學習驟然緊迫起來,各班都在趕進度。這一學年得把剩下的課程全部學完,包括高三的,以便給高三時騰出充足的時間覆習。
這次分班也給同學們帶來了不小的震動,不少當初高一時身為重點班二班的同學,在這次分班時被涮到了普通班。比如之前的文娛委員張玉桐。她報的文科,這次進的是高二文2班。
分班的後遺癥、緊迫的課程讓同學們都變得老成起來。能夠“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只有剛進校的高一新生了。
時間就這樣匆匆的流過。蘇珊由原來的一個月回家一次變成兩個月才回一次。陳誠意也緊跟她的腳步,兩個月回一次家!
開學一個多月的時候,蘇珊突然收到了一封由省城發來的信件。
這時候,電腦還不是很普及,雖然學校也有計算機。家庭用的電腦也只是有錢人家才有的。外面的網吧倒是如雨後春筍般的開始崛起了。
做為一個學生,網吧多不多關你什麽事啊?你能抽出那個空去上網?
文科班不少女生挺文藝的,交筆友的現象比之前高一二班時強烈多了!筆友就像一個身份象征符號。就像後世電腦橫行的年代,你若沒一個□□號,會遭人恥笑的!
筆友的對象也是豐富多彩的!有軍哥哥、大學生、外地某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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