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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大江,屬於海鮮缺乏那塊,平時池塘裏也會有魚,不過蘇珊嫌魚刺太麻煩,很少吃魚。村子旁邊倒是有一條小河經過,緩緩匯入極遠處的大江。哥哥平時就愛去河裏摸魚掏蝦,再收拾幹凈了,或炸、或煮、或煎成各種美味,既有得玩,又有得吃,哥哥蘇峰總是樂此不疲。
娘倆正聊著呢,院門響了,“肯定是你爸爸和哥哥回來了。”蘇媽媽一邊說,一邊攙起袖子準備做晚飯。
蘇珊走出去一看,年輕版的爸爸和哥哥正站在院門處換鞋,脫下腳上灰撲撲的老式膠鞋,換上家裏穿的涼拖鞋。
父子倆都穿著顏色款式一模一樣的白色背心,爸爸的那件洗得有點發灰,下面是一條軍綠的長褲。哥哥的還有八成新,不同的是,他下面穿了一條淺棕色的短褲。
蘇爸爸的身上沾了不少的木屑,用手拍打著身上,掉落了不少的殘渣。哥哥直奔洗手臺邊,就著盆裏幹凈的水撈起來就往頭上澆,澆透了,澆舒服了,才在一旁的架子上取下自已的毛巾,就著水痛快的擦了把頭發。
蘇珊看著爸爸和哥哥,不禁感慨萬千,胸腔裏熱騰騰的,有許多的話想說,脫口而出的卻是:“爸爸哥哥,你倆幫張大爺幹活,他家咋不留你們吃飯呢?”
“吃什麽飯呢?”蘇爸爸走過去跟著洗手,邊洗邊說:“幹這麽點活哪用得著他家請吃飯,他家修房子得花一大筆錢呢,再說人家又沒請人幫工,我在家反正沒事,不如幫把手。”
“你趕緊提桶水先去洗澡,洗完我好接著洗,這天太熱了。”蘇爸爸對閑在一旁的蘇峰說道。
蘇峰抄起兩只桶,奔了出去,沒一會兒就拎著滿滿的兩桶水,大步流星的走了回來。在洗手間裏放下桶,回房間拿了換洗的衣服,關上洗手間的門就開始洗澡。
“你媽呢?”蘇爸爸一邊往正屋去,一邊問蘇珊。
“正在做飯呢,今晚吃面條。”蘇珊屁顛顛的跟在後面。想著現在時機不對,人員還不夠到位,讀高中的事還是等吃了飯再說吧。
等父子倆都洗完了澡,一家四口圍坐在桌邊吃飯。爸爸和哥哥面前是兩大海碗的面條,蘇媽媽和蘇珊則都是小碗的面條,桌上擺了兩盤菜,一盤是中午剩下的肉菜,一盤是新炒的青菜。
蘇珊先夾了一口青菜,清淡爽口。又嘗了口面條,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蘇珊猶記得以前長大後,對於記憶中超級美味的東西卻嘗不出當初那驚艷的味道,不知是心境變了,還是食物真的變了。當時一朋友噴她:“你就是好吃的吃太多了,舌頭吃刁了,餓你幾天,你喝板藍根都是絕味~~”
一家子正吃著呢,院門響了,有人推門進來了。蘇媽媽趕緊站起身出去看,“張大嬸,你來了,吃飯了沒?我們正吃呢,坐下來一起吃點?”
門口進來了一位大嬸,蘇珊認出是隔壁的張大嬸,她手裏端了只碗,不知道裝得是什麽。
“珊珊,吃飯啊?”大嬸對蘇珊格外熱情。
“嗯,張大嬸,你也坐下一起吃點。”蘇珊趕緊站起來讓座。
張大嬸直擺手,“不用不用,我家的飯也做好了,正準備吃呢,我這是給你們送了一碗菜。”
大嬸自來熟的把碗放在桌子中間,是一碗豬腳燉蘿蔔海帶。笑著對蘇爸說:“你看,你和小峰在我家忙活了一天,臨走留你吃飯,你說什麽也不肯。這不我只好給你送一碗菜來,做的粗糙,別嫌棄呀。”
蘇爸趕緊站起身來:“哪裏哪裏,幹那麽點活又不累人,我在家也沒什麽事,能幫一點是一點。”
蘇媽媽也跟在後面進來了:“你也太客氣了,專門送什麽菜,留著自家吃呀,”蘇媽媽看菜碗已經擺在桌子上了,就轉了話頭,“你等下,我去拿副碗筷你也坐下一起吃點。”
“不了不了,家裏還有兩小子呢,你們趁熱吃。”張大嬸直搖頭。
“那謝謝你了,等吃完了我再把碗給你送過去。”蘇媽媽道。
“ 不用送不用送,回頭我來拿也一樣的。”張大嬸一邊說一邊往外面去了。
送走了張大嬸,一家子重新在桌前坐了下來,蘇峰先是挾了一塊豬蹄放在蘇珊的碗裏。蘇珊習慣性的說了句謝謝。蘇峰挑眉笑了:“喲,一天沒見,這麽客氣懂禮貌了呀。”
蘇珊無語,夾了一塊海帶放在哥哥的碗裏,瞪著他:“對,我現在就是超級懂禮貌,怎麽樣?不用謝我,我連你要說的話也一並幫你說了,真的不用謝。”
蘇媽媽撲哧一聲笑了,說:“好了好了,別鬧了,快吃飯,等下面條都要糊了。”
吃完了飯,蘇媽媽去洗碗。蘇珊在院子裏轉起了圈,想消消食。剛轉了幾圈,瞥見蘇峰從正屋出來,便喚住他,“哥,幫我拎桶水唄,我想洗澡。”
“好。”蘇峰二話不說,提起桶就出去了。
洗完澡出來,發現大家都在正屋看電視,蘇爸最愛看的就是新聞聯播。看了眼時間,還有差不多十分鐘才結束,蘇珊趕緊去搓洗了內衣褲,晾在外面的鐵絲繩上。
進屋的時候新聞聯播正好結束,找了把椅子坐下,組織了一下語言,清清喉嚨,說:“爸,媽,哥哥,趁著大家都在,我想跟你們商量點事兒。”
蘇珊接著就把自已的想法說了一遍。屋子裏靜悄悄的,除了電視上廣告的聲音。看來大家都被她震住了。
“啪”蘇爸煩躁的關掉了電視,說:“珊珊,你是認真的?你可要想清楚了,你這個中專學校可是省重點中專,好多人想考還考不上呢。你讀高中能保證自已一定考上大學嗎?”
“就是呀,珊呀,好好的,你怎麽想一出是一出呢?”蘇媽媽也有點急了。
“妹妹啊.”蘇峰跟個大尾巴狼似的咳了下,接著說,“我當初要是能考上中專就好了,就不用受高中的折磨了,你考上了還不想去讀,自動迎接折磨,你別是著涼了吧?”說著伸手出來想摸摸蘇珊的額頭,看看到底燙不燙。
蘇珊偏偏頭,躲了過去。
蘇珊一直不明白,在外人眼中老實木訥的哥哥為何屢屢在自已面前犯軸,難道是他倆太熟的原因?難道這才是他的本質?想起夢裏的哥哥,工作一直不如意,家庭也不和睦。也許就是生活的各種磨難把哥哥雕磨成了那副小心翼翼、行事越來越畏縮的性子?
仔細看了看哥哥的臉,雖然這時的哥哥讀書不行,可眉目間自有一股自信飛揚,哪像後來的滄老絕望。哥哥,我不要你象前世那麽落魂潦倒。
蘇珊看著心疼的媽媽、心焦的爸爸,勇敢的說:“爸媽,你們別擔心,我不會胡亂做決定,我們老師都說了,希望我去念高中,讀大學。”蘇珊聰明的將話題引向老師,對於父母這輩沒讀過多少書的人來說,老師是一個神聖又可敬的存在。
“老師說,社會在發展,將來中專的學歷肯定是不夠用的。不管怎麽說,大學肯定比中專更好,學到的東西更多,就算我將來考不上好的大學,哪怕只考大專呢,也比中專強了好多倍。”
蘇珊抿抿嘴唇,“我會努力的,認真讀書,爭取考一個較好的學校。而且,我讀中專三年,肯定比高中三年花費更大,畢竟中專是在省城讀,高中就在縣城,等我考上了大學,我會去打工,做家教,自已掙學費、生活費,不會讓你們負擔太大的。”
蘇珊的聲音低沈起來,卻透著一股堅定:“我真的很想讀高中,你們讓我去吧,以後是好還是更壞,我都能接受。不試一次,真的不甘心。”
“好了好了”蘇爸擺擺手,“孩子想去高中就去吧,你也快到15歲了,自已做決定也行,我私心裏也希望你能讀的更好,之前只是擔心過了這村沒這店,既然說到這了,你可就得好好努力了。”
蘇爸很高興,家裏出個大學生可比出個中專生強多了,走出去脊梁骨都能硬上一截,孩子想去為什麽不去,只要她肯讀,就是砸鍋賣錢的也給送。
蘇媽媽還有些慌亂:“這可真是的,將來萬一你考不上大學可怎麽辦呢?”
蘇珊沒想到爸爸這麽容易就同意了,心裏一陣高興輕快,挽著媽媽的胳膊,撒嬌道:“媽媽,你女兒我這麽聰明,只要認真努力,就沒辦不成的事。你看一本二本三本這麽多大學,總能撈著一個的吧,你得對我有點信心啊。”
蘇媽媽揉了揉她的頭發,慈愛的說:“你想讀就讀吧,正好跟你哥哥做伴,雖然他讀的是普通班,總是在同一個學校的,好歹也能相互照應點。”
蘇峰更是開心:“妹妹,以後我倆又可以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了,對了,我的高一課本你要不要?”
蘇珊想,還高一呢,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重新學習認識初中課本啊,不過如果進度良好的話,時間夠的話,也可以先看看高一的課本。
“你的高一課本都在家吧?先放那,等我把初中的再覆習一遍,聽說開學要分班考試。”
蘇峰:“好,想看隨時來問我要。”
“好了好了,都去睡了,早睡早起。”一家之主的蘇爸爸發話了,眾人就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不好爬呀,昨晚我試圖上來,結果卡的很~~
☆、發現秘密
蘇珊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原本以為要費很大功夫才能辦成的事,沒想到這麽輕而易舉的就舉家通過了。本打算著如果不行,她就大哭大鬧,甚至絕食抗議。
你擦著槍桿,檢查著子彈的數量,身後放了一排排的手榴彈。沒想到剛把槍拿出來,‘敵人’就告訴你,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內心有點唏噓、惆悵。
這到底算怎麽回事兒呢?那真的是夢境嗎?或者現在才是做夢?蘇珊咬過掐過自已,那痛感,真實得不能再真實了。可那些像照片一樣的場景,也真實的不能再真實。夢裏的失望、難過、沮喪、享樂、辛苦。。。。。。被車撞倒時的痛疼感,那麽的真實,那麽的感同身受。
如果不是夢境,只能說是這賊老天跟她開了一個玩笑。不過她挺高興的,能重來一次,誰不高興啊?許多未做的事、未認識的人都可以重新彌補遺憾。
翻了翻身,木板床一陣咯吱響。 “還不快點睡,翻什麽呢,烤紅薯嗎?”蘇媽媽的聲音從正屋傳來,在靜謐的夜裏極為清晰。
蘇珊收回思緒,沖正屋的方向喊道:“睡啦,馬上就睡。”
清晨五點半,盡責的大公雞早就敞開喉嚨咯咯叫了,小鳥也在枝頭嘰嘰喳喳,蘇珊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晃晃腦袋,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
趿拉著拖鞋走到院子裏,蘇媽媽已經在掃院子了。天邊泛著魚肚白,太陽還未升起來,清晨的空氣特別清新,蘇珊深深的吸了口氣,爽快!
挽起袖子,洗了臉,梳好頭。搶過蘇媽媽手裏的掃把,說:“媽,我來掃,你去做飯吧。”
“好,那你掃吧,我姑娘懂事了呀,知道幹點家務活了。”蘇媽媽一臉欣慰之色。蘇珊撇撇嘴,心想:這算什麽,前世我工作後一個人住,不知多勤快,屋子多幹凈,簡直可以競選衛生標兵。
掃好院子,爸爸也起來了,哥哥還賴在床上。蘇珊回到屋子,翻了翻舊書,語文和英語還好,背一背啃一啃就差不多了,數理化就慘了,看著跟天書似的。還好有公式在,先把公式記熟吧,再把這些題全部重做一遍,估計也就能記個七七八八了。
蘇珊翻開英語書,一晃眼看到自已的手腕。剛才洗臉時沒註意,現在才發現這圈花環的顏色深了些,昨天還是朦朧的一片陰影 ,只有一個花環的大致雛形,今天就變淺綠了,明顯能看出是一株不知名植物的一截根莖纏繞在手腕上,莖上還有一些葉子。找來找去,沒發現根在哪,尖端在哪。就像隨手在路邊掐了一截柳枝,纏在手腕上做成的一樣。
仔細摸了摸手腕,沒有任何異樣感。湊到鼻子下嗅了嗅,隱隱約約的有一股花香味。蘇珊拿不準這東西是福是禍,看著有,摸著又無,難道是眼睛出了問題?本來有那樣的經歷就夠驚悚了,蘇珊不想再嚇壞家裏人。
正想著,突然看到哥哥起床推開門,正在院子裏洗臉。蘇珊心念一動,拿起桌上的一條小手鏈,這還是昨天和同學逛街時買的。
走到哥哥身邊,拿著手鏈在兩只手腕上比劃著,問蘇峰:“哥哥,你看這個手鏈好看嗎?我帶哪只手更好看?”說著就把兩只手腕都湊到哥哥眼前。
蘇峰楞了楞,覺得女孩子的思維真是難以理解:“帶哪支手不是帶?能有什麽區別?你要是問我帶手好看還是帶腳好看,我倒是能給你一點意見。”
蘇峰一邊說,一邊把盆裏的水沷到了院子的角落裏。
蘇珊默默的翻了個白眼,這頭豬!看他這樣,應該是手腕沒什麽問題,他看不到那條植物手環,如果他能看出來,估計早就叫出來了。
蘇珊轉身走了,覺得還是去問問蘇媽媽。來到廚房,蘇媽媽正在蒸包子,包子已經上了蒸籠,正在竈上蒸著。旁邊的一口小鋁鍋裏是熬煮著的稀飯,咕嘟咕嘟的正煮的歡實。
“肚子餓啦?再等等,再有個10分鐘包子就蒸好了,今天我包了你最愛的豆腐皮包子。”蘇媽媽關切的說著。
“我不餓”蘇珊走到蘇媽媽跟前,舉起手腕給蘇媽媽瞧,“媽,你瞧,我這兩支手腕。”
“怎麽啦,受傷了嗎?”蘇媽媽一聽急了,一把拉過蘇珊,抓住她的兩只手就翻來覆去的瞧,蘇珊心裏也很忐忑。
蘇媽媽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麽。一把拍在蘇珊的手上,“你這孩子,盡嚇人,好好的叫我看什麽?”
蘇珊不好意思的笑了,心裏松快了許多,拿出兜裏的手鏈:“我昨天和同學買了一條手鏈,不知帶哪支手更好看。”
蘇媽媽含嗔帶怒的在蘇珊的額頭一點:“你這孩子,想什麽呢?這麽點的事還特意的問人,帶哪支手不是帶,要不你就帶左手吧,右手要寫字,不方便。我這正忙著呢,你出去玩。”
“還是媽媽聰明,想得真周到,那我就帶左手吧。”蘇珊蹦跳著出去了。看來媽媽和哥哥都沒發現我手腕的不同,爸爸那都可以不用問了。原來只有自已才能看到它嗎?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應該是無害的吧?再壞又能怎麽樣呢?反正現在都是撿來的時光,好好的過,認真的過,努力的過,哪怕現在是做夢,也得做一個好夢不是?
蘇珊想通了,頓覺周身輕快。一只小花母雞踱著步子來到蘇珊身旁。“去去,一邊去。”蘇珊用腳去拔它,小母雞嚇的咯嘰亂叫著跑掉了。
蘇珊在後面看著小母雞驚慌失措的跑掉,肥肥的雞屁股一搖一晃的。呀,對了,雞蛋!怎麽能把撿雞蛋這美差給忘記了呢。
蘇珊從小最愛做的事就是撿雞蛋。家裏養了幾只母雞和一只大公雞,每天早上和傍晚都放出來溜溜,平時關在一旁的雞籠裏。雞籠是緊挨著蘇珊家柴房的外墻堆徹起來的,用細木條做成的一個籠子,寬敞通風。在墻角處開了一個小洞,最肥壯的公雞都能輕松通過。洞那邊是柴房,在裏面用泥土徹了一塊地方出來,上面蓋著用茅草編織的蓋子。能很輕松的打開,雞卻飛不出來。
晚上的時候,雞從這個洞口鉆進去裏面睡覺,在裏面下蛋,天亮了再從洞口出來,在籠子裏散步、閉目睡覺。
蘇珊每天傍晚都會去柴房檢查雞睡覺的地方,看有沒有雞蛋。旁邊放著一個用舊掉的大勺子做成的工具,大勺子的尾端牢牢的綁了一根長長的竹竿,想取雞蛋的時候,只需把竹竿伸進去,舀起雞蛋,再慢慢的把竹竿抽出來,就可以取走雞蛋了。
蘇珊進去揭開茅草蓋子,瞧了瞧,裏面有兩只白花花的雞蛋。偏頭找了找,伸手拿過一旁豎著的竹竿勺子,取出了雞蛋,蓋好蓋子,轉身便去了裏屋,將雞蛋放在平時盛放雞蛋的籃子裏。
一家人圍坐在桌旁吃早飯,主食是濃稠的白粥,香噴噴的豆腐皮包子,一碟泡菜,一碟榨菜,還涼拌了一盤青瓜。自家地裏種出的青瓜,一口咬下去脆生生的。
蘇媽媽看了一眼蘇珊,問道:“珊珊,你的手鏈怎麽沒帶?早上還眼巴巴的跑來問我帶哪只手好看呢?”
“想帶就帶,不想帶就不帶唄。”蘇珊回答的理直氣壯。
蘇媽媽作勢拍打了一下蘇珊的胳膊,口裏說道:“這孩子,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蘇爸爸盯著蘇珊瞧了半晌,想著姑娘大了,知道打扮了,剪了新發型,還別著一只新發夾。
“珊珊,等下我給你點錢,你去街上買點新衣服,再買點學習用品吧。”
“新衣服?不用了,鎮上有什麽好看的衣服呀?等開學前和哥哥提前一天去縣裏,到時再買幾套換洗的就行了。”蘇珊受不了鎮上清一色的喇叭褲,倒是真的想過提前去縣裏買點普通大方的款式就行了。
蘇媽媽夾了一個包子遞給蘇珊:“過幾天就是初一,蓮花廟肯定很多人,你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玩一下?”
蓮花廟是這鎮上唯一的一座寺廟,平時香火還挺旺。哪年建的已不可考,時逢初一、十五便人滿為患。蘇珊以前去過一次,寺廟建在大山裏面一座山頂之上,上山的小路蜿蜓曲折,自行車都不好使。大家幾乎都徒步上去。一是顯得心誠,二是實在沒法騎車上山。
蘇珊去的那次,走路兩個鐘頭才到。可把她累壞了。廟裏也沒多好看,就很普通的一個廟,有著幾間房,每間房都有一座菩薩的塑像。廟門口擺賣東西的人倒是多,簡直形成了一個小集市。
蘇珊看看外面升起來的日頭,說:“不去,一個來回得大半天,天這麽熱,路上曬死了,不如在家多看會兒書。”
“你這傻丫頭,我這不是想著,你去廟裏拜一拜,讓菩薩保佑你高中三年讀書順利,將來一準考個好大學麽,去吧,拜一拜吧,討個心安。”蘇媽媽一邊給蘇珊夾菜,一邊嘮叨著。
蘇珊想想,去一下也行,就隨口應了。蘇媽媽笑瞇瞇的,叮囑蘇峰道:“到了那天,你和妹妹一起去。坐車去,坐到山腳下,再走路上山,只需一個鐘頭就好了,省得累著。”
蘇峰大口的吞著包子,含糊的應了。
☆、羞澀的大堂哥
吃完飯,蘇珊回到屋裏,拿出書本來啃。語文和英語需要多讀多寫多記。她打算上午啃語文和英語,下午啃數物化。晚上就重溫白天學過的,以便鞏固加深印象。
期間蘇峰進來只看了一眼,就出去了,不知跑哪去了。蘇媽媽也來了兩趟,見她正用功,幫她倒了杯水放在桌邊,沒出聲就出去做自已的事了。蘇爸爸估計又去隔壁幫忙了。
等到夜間躺在床上,回想白天學習過的內容,蘇珊竟覺得自已腦子像開竅似的,所有的內容都可以完整的背出來,頭腦清晰無比。雖則一天覆習了五門,竟絲毫不覺混亂,更不會頭暈糊塗。
本以為自已這樣的高齡,又長久沒摸過書本,怕是一時半會兒的也撿不起來,誰知竟這樣的容易。蘇珊摩娑著手腕上那個唯獨自已才能看見的手環,內心詫異,該不會是這個手環帶來的好處吧?所以我才能學得這麽快,記憶如此深刻?
想到這,蘇珊又爬起來,開了燈,在鏡子裏仔仔細細的觀察自已的臉。膚色似乎好一點了,眼睛好像也更有神了,眼珠似乎烏黑多了,至於臉型,倒是一時半刻的看不出太大的不同。
是我想太多了嗎?還是我的眼睛自帶濾鏡,把自已給美化了?蘇珊晃晃腦袋,算了不想了,隨它去吧。關了燈,摸黑鉆進被子裏,沒一會兒就沈沈的睡了。
這幾天,蘇珊的日子過的很是規律。每天早早起床,洗漱完畢就站在院子裏,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或默讀或背誦課本。上午和下午都是雷打不動的學習時間。先把課本捋一遍,記熟之後,再找課後作業來寫。
蘇珊還找到了以前所有的試卷,被她分門別類的編好順序,該學的知識點學完了,就把相應的卷子拿出來做一遍。大大的提高了效率,才一個星期的時間,初三的課本幾乎快看完了。
蘇珊對自已的記憶力和學習能力感到大為吃驚。如果當年學習也能有這功能該多好啊?
蘇爸和蘇媽看到蘇珊努力的樣子,大感欣慰。雖然以前蘇珊也愛學習,但遠不到這地步。根本不用人催,每天自已安排好時間。看書可用心了。蘇峰也受到了感染,竟然每天也會抽空看一個鐘頭的書。
雖然只有1個鐘頭,但也比以前強多了。以前蘇峰可是下課堅決不摸書本的主。
蘇珊學習的興趣越來越濃厚,攻克一個個的題目,就像玩游戲打怪通關一樣,濃濃的滿足感以及對自我的肯定。蘇珊沈浸在課本的世界裏,對自身的變化沒太註意。倒是蘇媽媽有好幾回瞧得目不轉睛。
瞧我姑娘,現在頭發可真好看,發質都發亮,眼珠也越大越黑,皮膚滑溜溜的,可能是最近少出去瘋玩了,整個人更是白了幾圈。
有一回,蘇媽媽沒忍住,在午飯的飯桌上問蘇珊:“珊珊,你最近變好看了呀。”
蘇珊從碗裏擡起頭來,想了想,指著洗手間的方向說:“我買了洗面奶,就擺在洗手間裏,你們隨便用,面霜在我房間的書桌上,想用就拿。”
“這孩子,我都一把年紀了,哪還用這個。”蘇媽媽笑道。
蘇峰也打趣道:“你們女孩子就是麻煩,一大堆瓶瓶罐罐,又洗又抹的,也不嫌累的慌。”
說著,蘇峰仔細的瞧了蘇珊半天,認真的說道:“哎,妹妹,你最近真的越來越好看了。這才幾天時間,怎麽變化這麽大?”
蘇珊心裏一咯噔,腦子轉了幾轉,沖蘇峰一瞪眼:“你懂什麽?我這叫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難道我還必須一輩子都是小時候的模樣嗎?”
頓了頓,又接著道:“我們班有好幾個男同學,都是一個假期就高了一大截呢。跟竹子似的,一天一截的長,你要不要去量量?”
蘇媽媽給兄妹倆分別夾了菜,輕斥道:“我姑娘就是好看,現在這是長開了,別少見多怪的。”
蘇峰摸摸鼻子不吭氣了,接著埋頭大吃。
吃完飯,蘇珊幫著媽媽收拾了碗筷,放到了廚房,蘇媽媽洗碗。蘇珊沒事幹,想著剛吃完飯就坐下來容易長小腹,便找了掃把,把屋子掃了一遍。蘇峰早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了。蘇爸爸坐在一邊也看著電視。
電扇呼呼的吹著,帶來一陣陣的涼風。蘇珊家地理位置很低,夏天基本不熱,除了正午最熱的時候需要吹一吹電扇,晚上睡覺是不需要風扇的,甚至還得蓋薄被,哪怕是七八月的天氣。前世蘇珊老公在熱天時去了蘇珊家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夏天晚上蓋薄被,才相信她家真就是自然涼。
蘇媽媽洗完碗,也圍坐在一邊看電視。此時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外面幾乎沒什麽人。一般要過了三四點才會有人出來走動。一家人正看著電視,院門響了,卻是大堂哥帶著一頂草帽,手裏提了一個籃子,走了進來。
“大鵬,你這是提的什麽?吃過飯沒有?進來坐,這兒有電扇,涼快涼快。”蘇爸爸一見是他,就喊了起來。
大鵬,全名蘇大鵬。原本寓意他將來長大後大鵬展翅高飛。誰成想也是個讀書不成氣的,初中未畢業就回家務農,做農活倒是一把好手。大堂哥比蘇珊哥哥還要大個四歲,聽說已經在說親了。
“這是早上地裏摘的一點瓜果,我媽讓我給送過來。”大鵬遞過手裏的籃子,說道。
蘇媽媽接了籃子,笑道:“你們自已留著吃呀,我家也有呢。我家的雞最近下的蛋挺多的,呆會兒我裝一點給你家送去。”
農村人就這樣,你送我點什麽,我也送你點什麽。長此以往,交情越來越深。大家都崇尚禮尚往來。如果誰只喜歡收東西,不喜歡送東西。村民一準在背後送他‘鐵公雞’的綽號。這家人的名聲就算毀一半了。
蘇峰看到大堂哥來了,很是熱情,從沙發上蹦起來,拖過一把椅子,按著他坐下來。蘇珊也跟著對大堂哥打了個招呼。
大堂哥看了看蘇珊,試探著問:“珊珊,你真的決定去念高啦?那考上的中專不是可惜了麽。”
村子就這麽點大,誰家有個風吹草動的不出一會兒功夫全村人都知道了。更何況是這個考上省重點中專的蘇珊。
蘇珊前世之所以要去讀中專,大堂哥當時勸她的那句話,算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以前蘇珊曾埋怨過大堂哥一段時間。認為要不是他,她就不會去讀中專,也就不會有後面那樣的混日子了,更不會有後來那樣的苦楚。
蘇珊在很久以後才想明白,這人哪,還真應了那句話,是金子總會發光發亮的。
如果你是金子,即便擺個探照燈在一旁,還是會閃閃發光。如果你不是,放在黑夜裏,也會找不著。假如你夠努力了,再艱難的條件都能走出一條大道。如果不夠努力,再好的條件也是白瞎。
大堂哥人挺好的,只是他的學識、他的眼界決定了他思想的限度。你不能說他這人壞,從他的角度出發,他真心是給了你在他當時認為是最好的建議。
想到這,蘇珊笑了笑,沒打算把話說太滿:“我是想著,好好努力三年,哪怕考個大專也比中專強。”
“哎,可是。。。。。。”大堂哥話還沒說完,又被蘇珊打斷了,“我算過了,我讀高中三年肯定比中專三年花的少,而且我讀大學的時候還能邊上學邊打工。”
蘇爸這時出聲了:“誰讓你邊打工邊上學?讀書的時候就好好讀書,只要你考得上,學費那些你不要操心,有我們在呢。”
“就是,妹妹,你放心學。我是讀書不行,家裏就指望你考個好大學了,到時我去打工,給你掙學費。”蘇峰也在一旁幫腔。
蘇珊心裏暖暖的,有這麽疼愛自已的家人,是多麽的幸福。
蘇珊發現大堂哥似乎有些局促,便起身倒了杯水,遞給大堂哥,問道:“大堂哥,聽說你在說親?對方是哪兒的呀?”
大堂哥那僅有的一點局促瞬間便轉化成臉紅,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扭捏道:“是隔壁鎮上的,這事詳細的得問我媽。”說完一口氣喝完整杯水,丟下句‘我還有事,先走了’便轉身逃跑似的跑走了。
“.。。。。。”眾人對著他的背影,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太好笑了,這事可以笑他一整年。”還是蘇峰最先回過神來,大笑出聲。
蘇珊也跟著笑了笑,說道:“大堂哥這是害羞了吧?我還想問問那姑娘長什麽樣,性格好不好,家裏幾口人呢。”
蘇峰摸摸蘇珊的腦袋:“你才多大點兒,你懂個什麽。”
蘇媽媽瞅了蘇峰一眼,說:“好像你很懂似的。”
蘇爸爸也笑了笑,喝了口茶,便轉頭看電視去了。
☆、你愛吃梨嗎
蘇珊看著電視,耳朵卻聽著蘇媽媽在那科普家裏相親的事情。
“哎喲,大鵬這個姑娘也不知談不談得成。”蘇媽媽很滿意的看著蘇珊和蘇峰都被她的話題吸引的轉過頭來,接著道,“如果兩人看對眼了,還不知這姑娘家有什麽要求。”
蘇珊不明所以,這才哪一年呀,能有多大的要求?總不會象後世那樣某些姑娘開口動輒就是彩禮30萬吧?蘇珊當時和李志結婚,兩人都沒談彩禮房子的事,在蘇珊心裏,彩禮給了我,我也是帶去小家的,房子麽,自已有出力才硬氣呀。所以當時兩人收拾收拾啥也沒弄就去領了九塊錢的本本。哦對了,這九塊錢是李志一人掏的。
蘇珊是個不懂就問的好孩子,便問道:“結婚有哪些要求呢?”
蘇媽媽想了想,回道:“這得看女方家,有些人啥也不要,只要兩個小的過得好就行了。有些人就是獅子大張口,我娘家那邊一個侄兒,說親的時候本來就快成了,結果女方家提出必須在鎮上有一套房子,不然就不嫁。”
說完蘇媽媽便盯著蘇峰看了一眼,想著孩子們都還小,這時候也不便明說,反正將來盡全力給他們兄妹倆置辦就行了。
蘇珊從蘇媽媽那短促的一眼裏看出了某些東西,嘿嘿的笑了起來。蘇峰更加不自在了,假裝咳了幾下,沒話找話的說道:“笑什麽呢,顯得你牙白是吧?還不快去看書,我還等著你考上大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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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倆正聊著呢,院門響了,“肯定是你爸爸和哥哥回來了。”蘇媽媽一邊說,一邊攙起袖子準備做晚飯。
蘇珊走出去一看,年輕版的爸爸和哥哥正站在院門處換鞋,脫下腳上灰撲撲的老式膠鞋,換上家裏穿的涼拖鞋。
父子倆都穿著顏色款式一模一樣的白色背心,爸爸的那件洗得有點發灰,下面是一條軍綠的長褲。哥哥的還有八成新,不同的是,他下面穿了一條淺棕色的短褲。
蘇爸爸的身上沾了不少的木屑,用手拍打著身上,掉落了不少的殘渣。哥哥直奔洗手臺邊,就著盆裏幹凈的水撈起來就往頭上澆,澆透了,澆舒服了,才在一旁的架子上取下自已的毛巾,就著水痛快的擦了把頭發。
蘇珊看著爸爸和哥哥,不禁感慨萬千,胸腔裏熱騰騰的,有許多的話想說,脫口而出的卻是:“爸爸哥哥,你倆幫張大爺幹活,他家咋不留你們吃飯呢?”
“吃什麽飯呢?”蘇爸爸走過去跟著洗手,邊洗邊說:“幹這麽點活哪用得著他家請吃飯,他家修房子得花一大筆錢呢,再說人家又沒請人幫工,我在家反正沒事,不如幫把手。”
“你趕緊提桶水先去洗澡,洗完我好接著洗,這天太熱了。”蘇爸爸對閑在一旁的蘇峰說道。
蘇峰抄起兩只桶,奔了出去,沒一會兒就拎著滿滿的兩桶水,大步流星的走了回來。在洗手間裏放下桶,回房間拿了換洗的衣服,關上洗手間的門就開始洗澡。
“你媽呢?”蘇爸爸一邊往正屋去,一邊問蘇珊。
“正在做飯呢,今晚吃面條。”蘇珊屁顛顛的跟在後面。想著現在時機不對,人員還不夠到位,讀高中的事還是等吃了飯再說吧。
等父子倆都洗完了澡,一家四口圍坐在桌邊吃飯。爸爸和哥哥面前是兩大海碗的面條,蘇媽媽和蘇珊則都是小碗的面條,桌上擺了兩盤菜,一盤是中午剩下的肉菜,一盤是新炒的青菜。
蘇珊先夾了一口青菜,清淡爽口。又嘗了口面條,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蘇珊猶記得以前長大後,對於記憶中超級美味的東西卻嘗不出當初那驚艷的味道,不知是心境變了,還是食物真的變了。當時一朋友噴她:“你就是好吃的吃太多了,舌頭吃刁了,餓你幾天,你喝板藍根都是絕味~~”
一家子正吃著呢,院門響了,有人推門進來了。蘇媽媽趕緊站起身出去看,“張大嬸,你來了,吃飯了沒?我們正吃呢,坐下來一起吃點?”
門口進來了一位大嬸,蘇珊認出是隔壁的張大嬸,她手裏端了只碗,不知道裝得是什麽。
“珊珊,吃飯啊?”大嬸對蘇珊格外熱情。
“嗯,張大嬸,你也坐下一起吃點。”蘇珊趕緊站起來讓座。
張大嬸直擺手,“不用不用,我家的飯也做好了,正準備吃呢,我這是給你們送了一碗菜。”
大嬸自來熟的把碗放在桌子中間,是一碗豬腳燉蘿蔔海帶。笑著對蘇爸說:“你看,你和小峰在我家忙活了一天,臨走留你吃飯,你說什麽也不肯。這不我只好給你送一碗菜來,做的粗糙,別嫌棄呀。”
蘇爸趕緊站起身來:“哪裏哪裏,幹那麽點活又不累人,我在家也沒什麽事,能幫一點是一點。”
蘇媽媽也跟在後面進來了:“你也太客氣了,專門送什麽菜,留著自家吃呀,”蘇媽媽看菜碗已經擺在桌子上了,就轉了話頭,“你等下,我去拿副碗筷你也坐下一起吃點。”
“不了不了,家裏還有兩小子呢,你們趁熱吃。”張大嬸直搖頭。
“那謝謝你了,等吃完了我再把碗給你送過去。”蘇媽媽道。
“ 不用送不用送,回頭我來拿也一樣的。”張大嬸一邊說一邊往外面去了。
送走了張大嬸,一家子重新在桌前坐了下來,蘇峰先是挾了一塊豬蹄放在蘇珊的碗裏。蘇珊習慣性的說了句謝謝。蘇峰挑眉笑了:“喲,一天沒見,這麽客氣懂禮貌了呀。”
蘇珊無語,夾了一塊海帶放在哥哥的碗裏,瞪著他:“對,我現在就是超級懂禮貌,怎麽樣?不用謝我,我連你要說的話也一並幫你說了,真的不用謝。”
蘇媽媽撲哧一聲笑了,說:“好了好了,別鬧了,快吃飯,等下面條都要糊了。”
吃完了飯,蘇媽媽去洗碗。蘇珊在院子裏轉起了圈,想消消食。剛轉了幾圈,瞥見蘇峰從正屋出來,便喚住他,“哥,幫我拎桶水唄,我想洗澡。”
“好。”蘇峰二話不說,提起桶就出去了。
洗完澡出來,發現大家都在正屋看電視,蘇爸最愛看的就是新聞聯播。看了眼時間,還有差不多十分鐘才結束,蘇珊趕緊去搓洗了內衣褲,晾在外面的鐵絲繩上。
進屋的時候新聞聯播正好結束,找了把椅子坐下,組織了一下語言,清清喉嚨,說:“爸,媽,哥哥,趁著大家都在,我想跟你們商量點事兒。”
蘇珊接著就把自已的想法說了一遍。屋子裏靜悄悄的,除了電視上廣告的聲音。看來大家都被她震住了。
“啪”蘇爸煩躁的關掉了電視,說:“珊珊,你是認真的?你可要想清楚了,你這個中專學校可是省重點中專,好多人想考還考不上呢。你讀高中能保證自已一定考上大學嗎?”
“就是呀,珊呀,好好的,你怎麽想一出是一出呢?”蘇媽媽也有點急了。
“妹妹啊.”蘇峰跟個大尾巴狼似的咳了下,接著說,“我當初要是能考上中專就好了,就不用受高中的折磨了,你考上了還不想去讀,自動迎接折磨,你別是著涼了吧?”說著伸手出來想摸摸蘇珊的額頭,看看到底燙不燙。
蘇珊偏偏頭,躲了過去。
蘇珊一直不明白,在外人眼中老實木訥的哥哥為何屢屢在自已面前犯軸,難道是他倆太熟的原因?難道這才是他的本質?想起夢裏的哥哥,工作一直不如意,家庭也不和睦。也許就是生活的各種磨難把哥哥雕磨成了那副小心翼翼、行事越來越畏縮的性子?
仔細看了看哥哥的臉,雖然這時的哥哥讀書不行,可眉目間自有一股自信飛揚,哪像後來的滄老絕望。哥哥,我不要你象前世那麽落魂潦倒。
蘇珊看著心疼的媽媽、心焦的爸爸,勇敢的說:“爸媽,你們別擔心,我不會胡亂做決定,我們老師都說了,希望我去念高中,讀大學。”蘇珊聰明的將話題引向老師,對於父母這輩沒讀過多少書的人來說,老師是一個神聖又可敬的存在。
“老師說,社會在發展,將來中專的學歷肯定是不夠用的。不管怎麽說,大學肯定比中專更好,學到的東西更多,就算我將來考不上好的大學,哪怕只考大專呢,也比中專強了好多倍。”
蘇珊抿抿嘴唇,“我會努力的,認真讀書,爭取考一個較好的學校。而且,我讀中專三年,肯定比高中三年花費更大,畢竟中專是在省城讀,高中就在縣城,等我考上了大學,我會去打工,做家教,自已掙學費、生活費,不會讓你們負擔太大的。”
蘇珊的聲音低沈起來,卻透著一股堅定:“我真的很想讀高中,你們讓我去吧,以後是好還是更壞,我都能接受。不試一次,真的不甘心。”
“好了好了”蘇爸擺擺手,“孩子想去高中就去吧,你也快到15歲了,自已做決定也行,我私心裏也希望你能讀的更好,之前只是擔心過了這村沒這店,既然說到這了,你可就得好好努力了。”
蘇爸很高興,家裏出個大學生可比出個中專生強多了,走出去脊梁骨都能硬上一截,孩子想去為什麽不去,只要她肯讀,就是砸鍋賣錢的也給送。
蘇媽媽還有些慌亂:“這可真是的,將來萬一你考不上大學可怎麽辦呢?”
蘇珊沒想到爸爸這麽容易就同意了,心裏一陣高興輕快,挽著媽媽的胳膊,撒嬌道:“媽媽,你女兒我這麽聰明,只要認真努力,就沒辦不成的事。你看一本二本三本這麽多大學,總能撈著一個的吧,你得對我有點信心啊。”
蘇媽媽揉了揉她的頭發,慈愛的說:“你想讀就讀吧,正好跟你哥哥做伴,雖然他讀的是普通班,總是在同一個學校的,好歹也能相互照應點。”
蘇峰更是開心:“妹妹,以後我倆又可以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了,對了,我的高一課本你要不要?”
蘇珊想,還高一呢,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重新學習認識初中課本啊,不過如果進度良好的話,時間夠的話,也可以先看看高一的課本。
“你的高一課本都在家吧?先放那,等我把初中的再覆習一遍,聽說開學要分班考試。”
蘇峰:“好,想看隨時來問我要。”
“好了好了,都去睡了,早睡早起。”一家之主的蘇爸爸發話了,眾人就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不好爬呀,昨晚我試圖上來,結果卡的很~~
☆、發現秘密
蘇珊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原本以為要費很大功夫才能辦成的事,沒想到這麽輕而易舉的就舉家通過了。本打算著如果不行,她就大哭大鬧,甚至絕食抗議。
你擦著槍桿,檢查著子彈的數量,身後放了一排排的手榴彈。沒想到剛把槍拿出來,‘敵人’就告訴你,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內心有點唏噓、惆悵。
這到底算怎麽回事兒呢?那真的是夢境嗎?或者現在才是做夢?蘇珊咬過掐過自已,那痛感,真實得不能再真實了。可那些像照片一樣的場景,也真實的不能再真實。夢裏的失望、難過、沮喪、享樂、辛苦。。。。。。被車撞倒時的痛疼感,那麽的真實,那麽的感同身受。
如果不是夢境,只能說是這賊老天跟她開了一個玩笑。不過她挺高興的,能重來一次,誰不高興啊?許多未做的事、未認識的人都可以重新彌補遺憾。
翻了翻身,木板床一陣咯吱響。 “還不快點睡,翻什麽呢,烤紅薯嗎?”蘇媽媽的聲音從正屋傳來,在靜謐的夜裏極為清晰。
蘇珊收回思緒,沖正屋的方向喊道:“睡啦,馬上就睡。”
清晨五點半,盡責的大公雞早就敞開喉嚨咯咯叫了,小鳥也在枝頭嘰嘰喳喳,蘇珊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晃晃腦袋,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
趿拉著拖鞋走到院子裏,蘇媽媽已經在掃院子了。天邊泛著魚肚白,太陽還未升起來,清晨的空氣特別清新,蘇珊深深的吸了口氣,爽快!
挽起袖子,洗了臉,梳好頭。搶過蘇媽媽手裏的掃把,說:“媽,我來掃,你去做飯吧。”
“好,那你掃吧,我姑娘懂事了呀,知道幹點家務活了。”蘇媽媽一臉欣慰之色。蘇珊撇撇嘴,心想:這算什麽,前世我工作後一個人住,不知多勤快,屋子多幹凈,簡直可以競選衛生標兵。
掃好院子,爸爸也起來了,哥哥還賴在床上。蘇珊回到屋子,翻了翻舊書,語文和英語還好,背一背啃一啃就差不多了,數理化就慘了,看著跟天書似的。還好有公式在,先把公式記熟吧,再把這些題全部重做一遍,估計也就能記個七七八八了。
蘇珊翻開英語書,一晃眼看到自已的手腕。剛才洗臉時沒註意,現在才發現這圈花環的顏色深了些,昨天還是朦朧的一片陰影 ,只有一個花環的大致雛形,今天就變淺綠了,明顯能看出是一株不知名植物的一截根莖纏繞在手腕上,莖上還有一些葉子。找來找去,沒發現根在哪,尖端在哪。就像隨手在路邊掐了一截柳枝,纏在手腕上做成的一樣。
仔細摸了摸手腕,沒有任何異樣感。湊到鼻子下嗅了嗅,隱隱約約的有一股花香味。蘇珊拿不準這東西是福是禍,看著有,摸著又無,難道是眼睛出了問題?本來有那樣的經歷就夠驚悚了,蘇珊不想再嚇壞家裏人。
正想著,突然看到哥哥起床推開門,正在院子裏洗臉。蘇珊心念一動,拿起桌上的一條小手鏈,這還是昨天和同學逛街時買的。
走到哥哥身邊,拿著手鏈在兩只手腕上比劃著,問蘇峰:“哥哥,你看這個手鏈好看嗎?我帶哪只手更好看?”說著就把兩只手腕都湊到哥哥眼前。
蘇峰楞了楞,覺得女孩子的思維真是難以理解:“帶哪支手不是帶?能有什麽區別?你要是問我帶手好看還是帶腳好看,我倒是能給你一點意見。”
蘇峰一邊說,一邊把盆裏的水沷到了院子的角落裏。
蘇珊默默的翻了個白眼,這頭豬!看他這樣,應該是手腕沒什麽問題,他看不到那條植物手環,如果他能看出來,估計早就叫出來了。
蘇珊轉身走了,覺得還是去問問蘇媽媽。來到廚房,蘇媽媽正在蒸包子,包子已經上了蒸籠,正在竈上蒸著。旁邊的一口小鋁鍋裏是熬煮著的稀飯,咕嘟咕嘟的正煮的歡實。
“肚子餓啦?再等等,再有個10分鐘包子就蒸好了,今天我包了你最愛的豆腐皮包子。”蘇媽媽關切的說著。
“我不餓”蘇珊走到蘇媽媽跟前,舉起手腕給蘇媽媽瞧,“媽,你瞧,我這兩支手腕。”
“怎麽啦,受傷了嗎?”蘇媽媽一聽急了,一把拉過蘇珊,抓住她的兩只手就翻來覆去的瞧,蘇珊心裏也很忐忑。
蘇媽媽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麽。一把拍在蘇珊的手上,“你這孩子,盡嚇人,好好的叫我看什麽?”
蘇珊不好意思的笑了,心裏松快了許多,拿出兜裏的手鏈:“我昨天和同學買了一條手鏈,不知帶哪支手更好看。”
蘇媽媽含嗔帶怒的在蘇珊的額頭一點:“你這孩子,想什麽呢?這麽點的事還特意的問人,帶哪支手不是帶,要不你就帶左手吧,右手要寫字,不方便。我這正忙著呢,你出去玩。”
“還是媽媽聰明,想得真周到,那我就帶左手吧。”蘇珊蹦跳著出去了。看來媽媽和哥哥都沒發現我手腕的不同,爸爸那都可以不用問了。原來只有自已才能看到它嗎?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應該是無害的吧?再壞又能怎麽樣呢?反正現在都是撿來的時光,好好的過,認真的過,努力的過,哪怕現在是做夢,也得做一個好夢不是?
蘇珊想通了,頓覺周身輕快。一只小花母雞踱著步子來到蘇珊身旁。“去去,一邊去。”蘇珊用腳去拔它,小母雞嚇的咯嘰亂叫著跑掉了。
蘇珊在後面看著小母雞驚慌失措的跑掉,肥肥的雞屁股一搖一晃的。呀,對了,雞蛋!怎麽能把撿雞蛋這美差給忘記了呢。
蘇珊從小最愛做的事就是撿雞蛋。家裏養了幾只母雞和一只大公雞,每天早上和傍晚都放出來溜溜,平時關在一旁的雞籠裏。雞籠是緊挨著蘇珊家柴房的外墻堆徹起來的,用細木條做成的一個籠子,寬敞通風。在墻角處開了一個小洞,最肥壯的公雞都能輕松通過。洞那邊是柴房,在裏面用泥土徹了一塊地方出來,上面蓋著用茅草編織的蓋子。能很輕松的打開,雞卻飛不出來。
晚上的時候,雞從這個洞口鉆進去裏面睡覺,在裏面下蛋,天亮了再從洞口出來,在籠子裏散步、閉目睡覺。
蘇珊每天傍晚都會去柴房檢查雞睡覺的地方,看有沒有雞蛋。旁邊放著一個用舊掉的大勺子做成的工具,大勺子的尾端牢牢的綁了一根長長的竹竿,想取雞蛋的時候,只需把竹竿伸進去,舀起雞蛋,再慢慢的把竹竿抽出來,就可以取走雞蛋了。
蘇珊進去揭開茅草蓋子,瞧了瞧,裏面有兩只白花花的雞蛋。偏頭找了找,伸手拿過一旁豎著的竹竿勺子,取出了雞蛋,蓋好蓋子,轉身便去了裏屋,將雞蛋放在平時盛放雞蛋的籃子裏。
一家人圍坐在桌旁吃早飯,主食是濃稠的白粥,香噴噴的豆腐皮包子,一碟泡菜,一碟榨菜,還涼拌了一盤青瓜。自家地裏種出的青瓜,一口咬下去脆生生的。
蘇媽媽看了一眼蘇珊,問道:“珊珊,你的手鏈怎麽沒帶?早上還眼巴巴的跑來問我帶哪只手好看呢?”
“想帶就帶,不想帶就不帶唄。”蘇珊回答的理直氣壯。
蘇媽媽作勢拍打了一下蘇珊的胳膊,口裏說道:“這孩子,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蘇爸爸盯著蘇珊瞧了半晌,想著姑娘大了,知道打扮了,剪了新發型,還別著一只新發夾。
“珊珊,等下我給你點錢,你去街上買點新衣服,再買點學習用品吧。”
“新衣服?不用了,鎮上有什麽好看的衣服呀?等開學前和哥哥提前一天去縣裏,到時再買幾套換洗的就行了。”蘇珊受不了鎮上清一色的喇叭褲,倒是真的想過提前去縣裏買點普通大方的款式就行了。
蘇媽媽夾了一個包子遞給蘇珊:“過幾天就是初一,蓮花廟肯定很多人,你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玩一下?”
蓮花廟是這鎮上唯一的一座寺廟,平時香火還挺旺。哪年建的已不可考,時逢初一、十五便人滿為患。蘇珊以前去過一次,寺廟建在大山裏面一座山頂之上,上山的小路蜿蜓曲折,自行車都不好使。大家幾乎都徒步上去。一是顯得心誠,二是實在沒法騎車上山。
蘇珊去的那次,走路兩個鐘頭才到。可把她累壞了。廟裏也沒多好看,就很普通的一個廟,有著幾間房,每間房都有一座菩薩的塑像。廟門口擺賣東西的人倒是多,簡直形成了一個小集市。
蘇珊看看外面升起來的日頭,說:“不去,一個來回得大半天,天這麽熱,路上曬死了,不如在家多看會兒書。”
“你這傻丫頭,我這不是想著,你去廟裏拜一拜,讓菩薩保佑你高中三年讀書順利,將來一準考個好大學麽,去吧,拜一拜吧,討個心安。”蘇媽媽一邊給蘇珊夾菜,一邊嘮叨著。
蘇珊想想,去一下也行,就隨口應了。蘇媽媽笑瞇瞇的,叮囑蘇峰道:“到了那天,你和妹妹一起去。坐車去,坐到山腳下,再走路上山,只需一個鐘頭就好了,省得累著。”
蘇峰大口的吞著包子,含糊的應了。
☆、羞澀的大堂哥
吃完飯,蘇珊回到屋裏,拿出書本來啃。語文和英語需要多讀多寫多記。她打算上午啃語文和英語,下午啃數物化。晚上就重溫白天學過的,以便鞏固加深印象。
期間蘇峰進來只看了一眼,就出去了,不知跑哪去了。蘇媽媽也來了兩趟,見她正用功,幫她倒了杯水放在桌邊,沒出聲就出去做自已的事了。蘇爸爸估計又去隔壁幫忙了。
等到夜間躺在床上,回想白天學習過的內容,蘇珊竟覺得自已腦子像開竅似的,所有的內容都可以完整的背出來,頭腦清晰無比。雖則一天覆習了五門,竟絲毫不覺混亂,更不會頭暈糊塗。
本以為自已這樣的高齡,又長久沒摸過書本,怕是一時半會兒的也撿不起來,誰知竟這樣的容易。蘇珊摩娑著手腕上那個唯獨自已才能看見的手環,內心詫異,該不會是這個手環帶來的好處吧?所以我才能學得這麽快,記憶如此深刻?
想到這,蘇珊又爬起來,開了燈,在鏡子裏仔仔細細的觀察自已的臉。膚色似乎好一點了,眼睛好像也更有神了,眼珠似乎烏黑多了,至於臉型,倒是一時半刻的看不出太大的不同。
是我想太多了嗎?還是我的眼睛自帶濾鏡,把自已給美化了?蘇珊晃晃腦袋,算了不想了,隨它去吧。關了燈,摸黑鉆進被子裏,沒一會兒就沈沈的睡了。
這幾天,蘇珊的日子過的很是規律。每天早早起床,洗漱完畢就站在院子裏,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或默讀或背誦課本。上午和下午都是雷打不動的學習時間。先把課本捋一遍,記熟之後,再找課後作業來寫。
蘇珊還找到了以前所有的試卷,被她分門別類的編好順序,該學的知識點學完了,就把相應的卷子拿出來做一遍。大大的提高了效率,才一個星期的時間,初三的課本幾乎快看完了。
蘇珊對自已的記憶力和學習能力感到大為吃驚。如果當年學習也能有這功能該多好啊?
蘇爸和蘇媽看到蘇珊努力的樣子,大感欣慰。雖然以前蘇珊也愛學習,但遠不到這地步。根本不用人催,每天自已安排好時間。看書可用心了。蘇峰也受到了感染,竟然每天也會抽空看一個鐘頭的書。
雖然只有1個鐘頭,但也比以前強多了。以前蘇峰可是下課堅決不摸書本的主。
蘇珊學習的興趣越來越濃厚,攻克一個個的題目,就像玩游戲打怪通關一樣,濃濃的滿足感以及對自我的肯定。蘇珊沈浸在課本的世界裏,對自身的變化沒太註意。倒是蘇媽媽有好幾回瞧得目不轉睛。
瞧我姑娘,現在頭發可真好看,發質都發亮,眼珠也越大越黑,皮膚滑溜溜的,可能是最近少出去瘋玩了,整個人更是白了幾圈。
有一回,蘇媽媽沒忍住,在午飯的飯桌上問蘇珊:“珊珊,你最近變好看了呀。”
蘇珊從碗裏擡起頭來,想了想,指著洗手間的方向說:“我買了洗面奶,就擺在洗手間裏,你們隨便用,面霜在我房間的書桌上,想用就拿。”
“這孩子,我都一把年紀了,哪還用這個。”蘇媽媽笑道。
蘇峰也打趣道:“你們女孩子就是麻煩,一大堆瓶瓶罐罐,又洗又抹的,也不嫌累的慌。”
說著,蘇峰仔細的瞧了蘇珊半天,認真的說道:“哎,妹妹,你最近真的越來越好看了。這才幾天時間,怎麽變化這麽大?”
蘇珊心裏一咯噔,腦子轉了幾轉,沖蘇峰一瞪眼:“你懂什麽?我這叫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難道我還必須一輩子都是小時候的模樣嗎?”
頓了頓,又接著道:“我們班有好幾個男同學,都是一個假期就高了一大截呢。跟竹子似的,一天一截的長,你要不要去量量?”
蘇媽媽給兄妹倆分別夾了菜,輕斥道:“我姑娘就是好看,現在這是長開了,別少見多怪的。”
蘇峰摸摸鼻子不吭氣了,接著埋頭大吃。
吃完飯,蘇珊幫著媽媽收拾了碗筷,放到了廚房,蘇媽媽洗碗。蘇珊沒事幹,想著剛吃完飯就坐下來容易長小腹,便找了掃把,把屋子掃了一遍。蘇峰早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了。蘇爸爸坐在一邊也看著電視。
電扇呼呼的吹著,帶來一陣陣的涼風。蘇珊家地理位置很低,夏天基本不熱,除了正午最熱的時候需要吹一吹電扇,晚上睡覺是不需要風扇的,甚至還得蓋薄被,哪怕是七八月的天氣。前世蘇珊老公在熱天時去了蘇珊家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夏天晚上蓋薄被,才相信她家真就是自然涼。
蘇媽媽洗完碗,也圍坐在一邊看電視。此時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外面幾乎沒什麽人。一般要過了三四點才會有人出來走動。一家人正看著電視,院門響了,卻是大堂哥帶著一頂草帽,手裏提了一個籃子,走了進來。
“大鵬,你這是提的什麽?吃過飯沒有?進來坐,這兒有電扇,涼快涼快。”蘇爸爸一見是他,就喊了起來。
大鵬,全名蘇大鵬。原本寓意他將來長大後大鵬展翅高飛。誰成想也是個讀書不成氣的,初中未畢業就回家務農,做農活倒是一把好手。大堂哥比蘇珊哥哥還要大個四歲,聽說已經在說親了。
“這是早上地裏摘的一點瓜果,我媽讓我給送過來。”大鵬遞過手裏的籃子,說道。
蘇媽媽接了籃子,笑道:“你們自已留著吃呀,我家也有呢。我家的雞最近下的蛋挺多的,呆會兒我裝一點給你家送去。”
農村人就這樣,你送我點什麽,我也送你點什麽。長此以往,交情越來越深。大家都崇尚禮尚往來。如果誰只喜歡收東西,不喜歡送東西。村民一準在背後送他‘鐵公雞’的綽號。這家人的名聲就算毀一半了。
蘇峰看到大堂哥來了,很是熱情,從沙發上蹦起來,拖過一把椅子,按著他坐下來。蘇珊也跟著對大堂哥打了個招呼。
大堂哥看了看蘇珊,試探著問:“珊珊,你真的決定去念高啦?那考上的中專不是可惜了麽。”
村子就這麽點大,誰家有個風吹草動的不出一會兒功夫全村人都知道了。更何況是這個考上省重點中專的蘇珊。
蘇珊前世之所以要去讀中專,大堂哥當時勸她的那句話,算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以前蘇珊曾埋怨過大堂哥一段時間。認為要不是他,她就不會去讀中專,也就不會有後面那樣的混日子了,更不會有後來那樣的苦楚。
蘇珊在很久以後才想明白,這人哪,還真應了那句話,是金子總會發光發亮的。
如果你是金子,即便擺個探照燈在一旁,還是會閃閃發光。如果你不是,放在黑夜裏,也會找不著。假如你夠努力了,再艱難的條件都能走出一條大道。如果不夠努力,再好的條件也是白瞎。
大堂哥人挺好的,只是他的學識、他的眼界決定了他思想的限度。你不能說他這人壞,從他的角度出發,他真心是給了你在他當時認為是最好的建議。
想到這,蘇珊笑了笑,沒打算把話說太滿:“我是想著,好好努力三年,哪怕考個大專也比中專強。”
“哎,可是。。。。。。”大堂哥話還沒說完,又被蘇珊打斷了,“我算過了,我讀高中三年肯定比中專三年花的少,而且我讀大學的時候還能邊上學邊打工。”
蘇爸這時出聲了:“誰讓你邊打工邊上學?讀書的時候就好好讀書,只要你考得上,學費那些你不要操心,有我們在呢。”
“就是,妹妹,你放心學。我是讀書不行,家裏就指望你考個好大學了,到時我去打工,給你掙學費。”蘇峰也在一旁幫腔。
蘇珊心裏暖暖的,有這麽疼愛自已的家人,是多麽的幸福。
蘇珊發現大堂哥似乎有些局促,便起身倒了杯水,遞給大堂哥,問道:“大堂哥,聽說你在說親?對方是哪兒的呀?”
大堂哥那僅有的一點局促瞬間便轉化成臉紅,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扭捏道:“是隔壁鎮上的,這事詳細的得問我媽。”說完一口氣喝完整杯水,丟下句‘我還有事,先走了’便轉身逃跑似的跑走了。
“.。。。。。”眾人對著他的背影,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太好笑了,這事可以笑他一整年。”還是蘇峰最先回過神來,大笑出聲。
蘇珊也跟著笑了笑,說道:“大堂哥這是害羞了吧?我還想問問那姑娘長什麽樣,性格好不好,家裏幾口人呢。”
蘇峰摸摸蘇珊的腦袋:“你才多大點兒,你懂個什麽。”
蘇媽媽瞅了蘇峰一眼,說:“好像你很懂似的。”
蘇爸爸也笑了笑,喝了口茶,便轉頭看電視去了。
☆、你愛吃梨嗎
蘇珊看著電視,耳朵卻聽著蘇媽媽在那科普家裏相親的事情。
“哎喲,大鵬這個姑娘也不知談不談得成。”蘇媽媽很滿意的看著蘇珊和蘇峰都被她的話題吸引的轉過頭來,接著道,“如果兩人看對眼了,還不知這姑娘家有什麽要求。”
蘇珊不明所以,這才哪一年呀,能有多大的要求?總不會象後世那樣某些姑娘開口動輒就是彩禮30萬吧?蘇珊當時和李志結婚,兩人都沒談彩禮房子的事,在蘇珊心裏,彩禮給了我,我也是帶去小家的,房子麽,自已有出力才硬氣呀。所以當時兩人收拾收拾啥也沒弄就去領了九塊錢的本本。哦對了,這九塊錢是李志一人掏的。
蘇珊是個不懂就問的好孩子,便問道:“結婚有哪些要求呢?”
蘇媽媽想了想,回道:“這得看女方家,有些人啥也不要,只要兩個小的過得好就行了。有些人就是獅子大張口,我娘家那邊一個侄兒,說親的時候本來就快成了,結果女方家提出必須在鎮上有一套房子,不然就不嫁。”
說完蘇媽媽便盯著蘇峰看了一眼,想著孩子們都還小,這時候也不便明說,反正將來盡全力給他們兄妹倆置辦就行了。
蘇珊從蘇媽媽那短促的一眼裏看出了某些東西,嘿嘿的笑了起來。蘇峰更加不自在了,假裝咳了幾下,沒話找話的說道:“笑什麽呢,顯得你牙白是吧?還不快去看書,我還等著你考上大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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