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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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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年輕男子一臉的怒容立馬變為笑容滿面:“是雅麗嗎?現在有空嗎?我是徐川東呀。有件事兒要請教你……”

一會兒後,這人掛了電話,他的幾名朋友就趕緊問怎麽樣了。

徐川東臉色古怪,他訥訥道:“我同學說,麻衣門有些本事,她公公也不便過問,還要我息事寧人。我同學還說,麻衣門的掌教我也是認識的。要我不看僧面看佛面。”

“什麽,麻衣門掌教你居然也認識?”幾名同事全都睜大了眼。

這男子語氣有些郁悶:“我同學說我認識他,只是不肯告訴我是誰。她也真是的,什麽時候說起話來也說一半藏一半了。”

暗處的淩陽也相當納悶,這家夥認識自己麽?怎麽自己半分印像也沒呢?

正想著,手機響了。

拿出來一瞧,頓時無耐,是朱雅麗打來的。

“淩陽,你現在在哪?”朱雅麗聲音輕言細語的。

淩陽說:“是雅麗呀,找我有事嗎?”

“是有一點事,是這樣的,我們大學時的同班同學,徐川東,你還有印像吧?”

“沒。”其實淩陽已經想起來了,那個走後門當了公務員,又還與區委書記的千紀喜結良緣論及婚嫁四處發請貼的家夥。

手機裏傳來朱雅麗的輕笑聲:“你真不記得徐川東了?以前在班上總愛牛逼哄哄地說他根本不需要努力,因為他舅舅早已給他安排好了,一等大學畢業,就可以參加公務員考試,做個公務員。以至於班上好多同學都跑去巴結他。他剛才還給我打電話,要我出面收拾麻衣觀了,可把我嚇得不輕,我趕緊與他說,麻衣觀千萬不要去惹,麻衣觀掌教他還是認識的,聽他一頭霧水的,顯然不知道麻衣觀掌教會是你。”

淩陽笑了笑說:“現在有點印像了,就是那個……傑克徐?”

“是,就是他。”朱雅麗哈哈大笑。

徐川東也驚喜地來到淩陽面前,道:“哈哈,你想起我了?”

朱雅麗忽然問:“徐川東就在你跟前麽?”

淩陽“嗯”了聲,“我先掛了呀。”

正在這時,徐川東忽然看了過來,淩陽也正看著他,目光迷惑。

而徐川東在迷惑了一會兒後,又試著叫了聲:“淩陽?”

“你認識我?”淩陽故作納悶。

這時候的徐川東,早已上下打量淩陽一番,哈哈大笑道:“真是你,淩陽,你怎麽來廣州了?自從畢業後就再也沒聽到過你的消息,也沒見過你的人了。最近在哪高就?”

把手機放進包裏,淩陽上下打量徐川東,說:“到處混著,倒是你,看起來混得相不當不錯。”

徐川東就有些自得了,只是嘴裏卻謙虛道:“一般般啦,畢業後就參加了公務員考試,名次不大好,也就只分到了法院去做個法務登記,搞行政的,活兒雖輕松,卻沒什麽油水。”

徐川東上下打量淩陽,眼裏閃過一絲妒嫉,淩陽比以前更高了,身高腿長,氣質卓然,尤其長著一張是人都要妒嫉的好皮膚和標準好身材。反觀自己,雖然也是名裝堆砌上身,可身高達不夠,一切也枉然。

在廣州這邊,明明算是中等身材的徐川東,在淩陽面前,就淪落為矮人國的一員,徐川東相當不是滋味,趕緊退開一大步,盯著淩陽笑道:“你小子,怎麽到廣州來了呢?什麽時候來的?”

“有些事兒需要處理,所以就來了。”

“那什麽時候來的?”自覺在廣州買房買車又有穩定工作的徐川東又問。

淩陽說:“上個月,18號還是19號來著,都忘了。”

“這都一個多月了呀,你來廣州做什麽呢?”

“有些私事。”

“哦,你知道朱雅麗嗎?她快要結婚了。”徐川東又問。

“知道,剛才還與我打電話。”

徐川東“哦”了聲,又問:“她還與你打電話?她,她……嘿嘿……”一副暖味至極的笑。

朱雅麗在大學裏,倒追淩陽的事兒,可是全班皆知,只是淩陽一直冷淡得可以。後來朱雅麗畢業後就與高官子弟李華在一起了,靠著李華的扶持,也有了相當不錯的職業,如今已是班上混得最不錯的同學之一了,更是嫁得最好的女生,這是唯一,沒有之一。

當朱雅麗與官二代李華結婚的喜訊傳來時,徐川東就暗笑淩陽,有眼無珠。

“朱雅麗與李華結婚了,嫁的還是京城的高官子弟,她還有與你聯系吧?”

徐川東一副八卦模樣,淩陽相當反感,冷淡地道:“你是說李華吧?認識。”

徐川東滯了滯,心頭就有股說不出的滋味,只是他很快就振作心神,問他:“看樣子你混得不錯嘛,在哪高就呢?”

“在一間房地產公司上班,混口飯吃,哪比得上你。”淩陽不想再與他多說,又問:“你們剛才這是做什麽?”

而徐川東卻覺得淩陽在轉移話題,料想工作應該不怎樣,近年來房地產行為本來就不景氣,他一個小年輕,能有多大成就,能有口飽飯都不錯了,於是徐川東又重拾回優越感,把麻衣觀說得一文不值。

“還不是我未來老丈人,”徐川東有些無耐,“我老丈人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非要成為麻衣門外圍弟子,每個月雷打不動都要來麻衣觀上香還願。我老丈人馬上就要走馬上任,也算是主管一方的官員了。每月還要朝麻衣觀跑也有些難看是不?我就勸他,要他註意影響,他倒是聽進去了,說不會再去了。我還沒松口氣,誰知他居然跑到麻衣門請了什麽真人的畫像回家,每日供奉著,簡直比供奉祖宗還要虔城。真不明白,麻衣觀的道士究竟給他灌了什麽迷湯。”

徐川東一邊說一邊抱怨他岳父讓麻衣觀的道士給洗了腦,前幾天他去岳父家中,就說了兩句,岳父就臉色大變,把他痛罵了一通,還跑到那副從麻衣觀請回來的畫像前又是鞠躬又是賠禮,嘴裏念念有辭的,可把徐川東給氣慘了,又列舉了相當多的江湖騙子誆騙官員的事兒,被準岳父給罵得狗血淋頭。最後還被趕出了岳父家門,連女朋友都不站在他這邊,氣慘了的徐川東真想越氣,今天就跑來麻衣觀撒氣來了。

聽了徐川東的話,淩陽大概有譜了,第一個來麻衣門請祖師回家供奉的,除了一個叫田國華的官員外,不作第二人想。

田國華請的祖師爺正是自己的師父元陽子,那副畫還是自己親自畫的,所以相當有印像。田國華有官運,為人也還不錯,是個難得的實幹派官員,只是沒什麽靠山,五十歲了吧,也還是小小的副處級幹部。也因為是夏祿恒舉薦來的,又加上為人還不錯,所以淩陽破例給他指點了些迷津,這近幾年來官運方有了起色,居然成了一把手了。也不枉他的一番心血了。

淩陽敷衍了徐川東幾句,說了幾句毫無誠意的“以後來蓉城一定要找我玩呀”,就與徐川東告別。

……

淩陽一路閑逛,忽然想到岳父大人就在咫尺處的省委大院裏上班,而自己來廣州這麽久了,居然還沒去拜見過岳父,暗道一聲罪過,又悠然去了省委大樓。

省委大樓是一省行政最高機關,其保安功能自是非同小可,淩陽這樣的“閑人”,即沒開車,又不像是下級機關的政府官員,自然就被武警攔了下來。

“先生,請出示您的證件。”武警上前說。

淩陽一拍腦袋說:“我來找人,稍等,我打個電話。”

武警也看出淩陽不像是普通人,也沒有惡言相向,而是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盯著他。

淩陽翻出手機,又苦笑一聲,說來慚愧,他手機裏居然還沒有張靜鴻的號碼,現在就是給張靜鴻打電話也是不成了。

身後傳來汽車喇叭聲,淩陽回頭,往旁邊移了移。

這是一輛奧迪車,車主看到淩陽後,也是睜大了眼,忽然車主從車上下來,上下打量淩陽。

“淩陽,是你麽?”車主是位年輕人,個頭較矮,足足比淩陽矮了一個頭。

淩陽看到前不久才見過的徐川東,就又苦笑起來。

“是我。”

徐川東甩著手頭的車鑰匙,問:“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你要找誰?”

“找我一個長輩……”

“那就進去唄,堵在這兒做什麽?”

淩陽苦笑說:“我手機裏沒有長輩的號碼。”

徐川東就有些了悟了,應該只是遠房親戚吧,否則不會連電話都沒一個,於是他就說:“你長輩在哪個部門工作?我帶你去吧。”

徐川東是廣州白雲區法院裏上班,未來岳父是區裏的一把手,他舅舅剛好是省組織部裏的常務副部長,經常往省委機關跑,以至於這兒的武警都熟悉他了。

“我是來找我舅舅的,走吧,我帶你進去。”然後又與武警道,“這是我大學同學,我現在就帶他進去了。以後我同學來,不許再攔他了。”

武警對徐川東也相當的不爽,只是人家有靠山,也只能忍了。

沒了張靜鴻的電話,又不願就此打道回府,淩陽只能沖武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與徐川東說了聲謝,上了他的車子,駛進省委機關,停好車子後,劉建川就問:“你長輩在哪個部門?說不定我也認識的。”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就是了。”

徐川東說:“別與我見外,整個省委大樓我都比較熟悉的。”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男子,徐川東馬上熱情地招呼著:“鄧主任,要出去嗎?”

叫鄧主任的男子意外地看了徐川東,說:“原來是小徐呀。”

徐川東說:“鄧秘書,好久不見了,鄧秘書這是要去哪?”

“出去辦一些事兒了,領導交代下來的,可馬虎不得呀,我先去了,回再來聊哈。”鄧秘書與徐川東寒暄了幾句,就夾著公文包走了。

徐種東則與淩陽說:“這是秘書處的秘書,先前還只坐冷板凳呢,後來被副書記看中了,提拔做了隨身秘書,這才水漲船高,是秘書處副主任。”

淩陽不可置否,來到一處樓梯處,見徐川東沒有上樓的打算,就說:“我長輩就在樓上,我先上樓了。”

徐川東怔了怔,說:“你長輩在幾樓?”

“九樓。”張靜鴻的辦公室好像在九樓吧。

徐川東想了想,說:“九樓我沒去過,不過九樓只有書記和副書記的辦公室,還有會議室,以及秘書工作室,檔案室,九樓很重要的,一般人可不是上不去的,你可得小心些。”頓了下,又說:“要不,你就這兒等?反正再過不久就要下班了。”

淩陽說:“不用,我上去碰碰運氣吧。”

徐川東見他如此沒分寸,心頭鄙夷,不過卻沒阻止他。

淩陽坐電梯上了九樓,張靜鴻的秘書看到淩陽,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淩陽?”

淩陽笑道:“周秘書,正忙呀。”

周秘書趕緊起身,繞過辦公桌,雙手熱情地與淩陽握了握:“您是來找書記嗎,他正在裏頭,不過現在辦公室裏頭還有人,一會兒再進去吧。”

“也好。”

周秘書四處瞧了瞧,接待室裏還坐著不少前來向張靜鴻匯報工作的各官員,並且位置大都坐滿了,於是就把淩陽領到自己辦公桌後的位置,“您請坐,我給您泡茶。”

“謝謝。”淩陽坐了下來,發現有不少人打量自己,回以微笑,眾人見省委大秘對這麽一個年輕人如此客氣熱情,料想也是不簡單的,也趕緊回以微笑,

周秘書泡了茶同來,用的還是少有的青花瓷,遞到淩陽面前的茶幾上:“知道您喝茶講究,我給您泡的是鐵觀音,希望合乎您的胃口。”

“謝謝,剛剛正好。”

而一群各部門的人看著被周秘書侍候得周到體貼的淩陽,紛紛在心頭猜測淩陽的身份。

張靜鴻的辦公室門打開了,出來一個大腹便便的官員,周秘書趕緊起身,進入辦公室,一會兒就出來了,身後還跟著張靜鴻。

一群官員趕緊起身,“張書記”的招呼聲彼此起伏。

張靜鴻團團與眾人打了聲招呼,目光集中在淩陽身上。

淩陽起身,輕叫了聲:“岳父。”

眾人下巴掉地上,這年輕人居然是張靜鴻的女婿?

張靜鴻對淩陽笑道:“你來了?怎不事先給我打電話?我現在還沒空,你先去家中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淩陽說:“反正現在也沒事,就在這兒等您吧。”

張靜鴻環視了還等著給自己匯報工作的一群人,說:“也好,”又進入辦公室裏。

又有官員趕緊跟著進去了,而候在外頭的官員則帶著異樣的目光打量淩陽。

一些見縫插針的人就開始找淩陽套近乎,“年輕人是張書記的女婿?以前怎麽一直沒見過?”

淩陽回答:“因為我很少呆在廣東。”

“哦,我聽說張書記的千金是少見的大美人,能娶到張書記的千金,小夥子可真有福氣。”

淩陽笑了笑:“我也這麽認為。”

一群人就投去羨慕的一瞥。張靜鴻是共和國最閃耀的政治新星,馬上就要進行新一輪敘職,即有可能更進一步。因此,盡管張靜鴻任期將滿,眾官員對他依然恭敬。

張靜鴻的女婿淩陽也得到這些官員的格外註目,因為淩陽氣質在那管著,加上張靜鴻的秘書以及張靜鴻本人的態度,讓這些人明白,張靜鴻這個女婿應該也不簡單。

一些正想削尖腦袋微張靜鴻身邊鉆的人,就決定紆回而戰,準備從淩陽這兒下手,只是淩陽過於冷淡的態度使得他們望而卻步。

一名官員身上的手機響了,接了起來,原來是自己的外甥給自己打來的,與外甥說了幾句話就掛了。

而淩陽卻從報紙裏擡頭,看了這官員一眼。

從這官員臉上,還能依稀看到徐川東的影子,果然,外甥肖舅這句古話著實不假。

這名官員掛了電話後,迎上淩陽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外甥來找我,這小子,再過不久就要結婚了,要請我去做證婚人呢。”

淩陽附和地笑了笑,就低頭看自己的報紙。

很快,就輪到這名官員進入辦公室,過了不一會兒,這名官員也從裏頭出來,只是面色有些難看,大概是挨了批評吧,臨走前,也沒與任何人打招呼就走了。

淩陽也沒去在意,過了不久,張靜鴻總算得以空閑,與淩陽一前一後出了省委大樓。

司機老楊早已開著車子侯在大樓門口,坐上了車後,張靜鴻這才問淩陽:“今兒怎麽有空來找我?”

淩陽笑著說:“來廣州也有一個多月了,今兒剛好空下來,這才想到,還沒來拜見岳父。”

張靜鴻呵呵一笑:“又不是外人,沒必要見外。你的事兒辦妥了吧?”

“差不多了。”

張靜鴻又問:“明年就是兩會了,你給我瞧瞧,我有沒有需要註意的地方。”

開車的老楊訝異地從後視鏡看了張靜鴻一眼,有些不明白,老板的女婿又不是官場中人,是不是問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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