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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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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亂。”

“那。這件事我們就先不提。”

她一怔。

他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怡性齋那邊我都已經收拾好了,如果我們不說,誰都不會發現。”

她咬了咬牙,臉色有些發白。

他笑了,只是這個笑容有些無力。他親親她的臉頰,低聲道:“等你想好了再說怎麽樣?等你想嫁給我了,我們就成親。現在我不逼你,你不用怕的。”

“……”這一刻,說她不心動,絕對是假的。她擡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柳睿低頭輕輕地親吻她,低聲道:“我可以……等你。我總是在這裏等著你的。無論什麽時候,只要你記得給我一個答覆就可以。”

安明兒只覺得自己的神魂都要被蕩掉。剛剛驚慌失措的那顆心也漸漸地落回了原地。她知道自己欠了他的,已經越來越多……最終,都不知道要拿什麽來還。

他再翻身壓住她,她就沒有拒絕。

空靈的鳥鳴好像就在耳邊,鼻子裏還有清新的竹子的味道。卻沒有使人清醒。她好像被一陣清風抱了起來,完全找不到自己在哪裏。

他扣住她汗濕的手,十指連心,漆黑的頭發輕輕搖曳,好像有一種華美的光彩。可是他的眼睛更深,更亮。

突然被深入地撞了一下,又脹又疼。

她輕輕地叫了一聲,伸手把他摟緊,不敢再面對他那雙眼睛。

安家大小姐徹夜不歸,又在自家花園裏被撞到和安夫人十分忌諱的柳睿在一起。安夫人一大清早就發了飆,安織造怎麽哄都哄不住,只得大張旗鼓地派人去找。

自然就找到了柳睿的別院。

來人是司徒。

柳睿這個別院是很山林的,到處都是怪石嶙峋,山野情趣。安明兒睡到大中午,想要回去,結果走出屋子沒幾步,就摔倒了,白嫩嫩的小腿上劃了可怖的一個創口,血流不止。這下她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司徒趕到的時候,她正臉色蒼白地坐在別院的廳堂裏,眼淚汪汪地抱著手爐。

柳睿把司徒領到一邊,小聲對他交代了幾句。司徒也松了一口氣,表示待會兒會回去請示派轎子來接。

司徒走後,安明兒還驚魂未定。

柳睿跪在她面前,捧著她的腳看了看,無奈地道:“這都要過年了,還……還是怨我。”他替她把褲子拉好,然後用兔絨靴包住腳踝。

安府很快派了轎子來接,安明兒昏昏欲睡地被擡回了安府。

見了臉色鐵青的安夫人,安明兒只低著頭不敢說話。

“昨晚你到哪兒去了?”

安明兒從來不對安夫人說謊。但是現下不說謊是不可能的。她只得輕聲道:“昨晚,到外面去看了看花燈……”

“然後呢?怎麽到現在才回來?”

安明兒眼淚汪汪地道:“表哥說他有個別院很漂亮,晚上去更有一番風味,所以領我去看看……晚上路滑,我摔傷了,所以挨到今天。”這是柳睿教她的說法。

安夫人著人來看過她的腿,又氣又心疼:“你啊你,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讓你少跟那個小子在一起,你說你怎麽就是不聽?還摔成這樣,眼看都要過年了,你怎麽就不知道小心著點?”

安明兒低著頭不敢說話。

安夫人又道:“那你就挨到現在?都大中午了。如果我不讓人去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不回來了?”

“……”她有點心虛,還是低著頭。

安夫人還把她當那個老實巴交的孩子,眼下又受了傷,也不忍心責備她,最終只嘆了一聲,重覆道:“以後少跟那小子在一起。晚上更不能跟他出去。”

“嗯。”

安夫人看了她一眼,又道:“昨晚……他沒對你做什麽吧?”

安明兒驚得連手裏的茶壺都要打掉,最終她低著頭道:“娘,您胡說什麽啊……我的腳都……”

安夫人這才松了一口氣,道:“也對。他也不至於這麽禽獸。”

“……”安明兒很悲劇地想,禽獸的不是他,是我……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口。

因為受了傷,倒是很好就搪塞過去了,安夫人也疼她,不忍心真的責備她,只讓她好好養傷。

安明兒心亂如麻,這下也老實了,自己天天蹲在閨房裏,也不肯出來見人。柳睿很正式地登門拜訪過幾次,但是安夫人鎮守著,他楞是沒能見上安明兒一面。安明兒也有心躲他,自己貓著不肯出來見他。

沒過幾天,就過年了。柳睿也回家過年去了。

安明兒的腳受了傷,被人用小軟轎從後院擡了出來。吃了年夜飯,看了一場歌舞表演。席間被安雲滿不動聲色地鄙視了幾句,被安夫人教育了幾句,她又蔫蔫地讓人擡回了晚晴樓。

初一禁足,初二開始走親戚。她沒什麽精神,又是用腳傷做借口,搪塞了過去。

安夫人開始籌備著讓她回平陽去。安家已經默認了這個女兒是在平陽自立門戶了,不想束縛了她。

安織造表示該關心一下她的終身大事,都被安夫人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安夫人的看法是女兒年紀還小,不急。今年才十九,身子也嬌弱,成親就算了,生孩子太傷身。對此很多人不以為然,安夫人也不在乎,安織造也沒有辦法。

若論親近的關系,誰比得過安家和柳家。柳家的大小姐嫁到安家本家做了家主,二小姐嫁到旁支做了主母,就是安夫人。晚輩裏柳大公子和安大小姐又有婚約在身。柳大公子要走親戚,不走到安家都難。於是大約是初六的時候,安明兒的腿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柳睿上門來走親。

安夫人始終對柳睿抱著戒心,一直親自陪坐。在安夫人的坐鎮,他們就是想說親近的話都難。

何況,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明兒的錯覺,柳睿對她很冷淡。他一直與安夫人說笑,甚至連眼神都很少落在她身上。她不禁有些茫然。

她也意興闌珊,也沒想再見其他人,便回了晚晴樓發呆。

侍女在伺候她梳頭,她就懶洋洋地趴在窗臺上發呆。因她的脾性溫柔,屋子裏的侍女就都很活躍,當著她的面也會竊竊私語。

“那個連家的大小姐,這下可算是毀了。”

安明兒的耳朵豎起來,她記得那個連小姐,那是一位蓮花似的孤傲的美人。

no.068:(妥協篇 )各奔前程

“是啊,白公子不肯認,她又有未婚夫。搞不好會被弄去浸豬籠。”

“是啊是啊,怎麽就這麽傻呢。又沒有成親,偏偏要跟人家……”

安明兒突然道:“跟人家什麽?”

侍女也不畏懼,回答道:“聽說她和白公子不幹不凈的。現在事出了,她已非完璧,白公子不認。所以現下也不知道連家人要怎麽收場。”

安明兒心中一咯噔,不說話了。

侍女以為主子有了興致,便繼續道:“其實這種事情,每年都要出幾個。做閨女的就是傻,聽了男人哄。可是男人是說走就走的,女人可就吃虧了。”

“是啊,所以還是要本本分分地,挨到嫁人,相夫教子才是。”

安明兒還是不說話。

侍女們大約也是覺得無趣,給她梳了頭,換了屋子裏的香爐,就下去了。安明兒就一個人坐在屋子裏看書。

她手裏拿的是一本園藝書,可是直到天黑,也沒有翻一頁。

侍女來傳膳,她也吃不下,稍稍動了動,便讓人送走了。侍女便點了溫柔的未央燈,讓大小姐在燈下看書。

她還是看不進去。

到了如今,她才算是消化掉,自己已經失貞這個事實。如今擺在她面前的路無非是兩條,一是嫁,二是浸豬籠。

可是這年頭,連個侍女都知道,男人是可以拍拍手就走的。女人卻要留下來承擔這許多。柳睿要不要她還是個問題。

再則,就算柳睿肯要。她也覺得,似乎不太願意,就這樣拋下平陽的基業,嫁入大宅門……

總之她覺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又忐忑不安。

燈火突然晃了一下,手裏的書被人抽了去。

安明兒回過神,卻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泰然自若地走到桌邊把書放下了。回過頭來沖她一笑。她傻了眼:“表。表哥……”

柳睿笑著走過去,很自然地把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坐好。

“……”

他好像沒有發現她的僵硬,笑道:“好不容易把姑姑哄過去了,現下我來看看你。”

安明兒垂著睫毛,不敢說話。

他摸摸她的臉,輕聲道:“你別生氣,我不是不來看你,實在是姑姑看得緊。今天。我也不是故意冷落你,是為了把姑姑哄過去。”

她輕聲道:“沒有,我沒有生氣。”

柳睿於是不說話了。

有些話,她也不知道從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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