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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終會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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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梓,你別喝了。”白星玥搶過尹梓手中的酒瓶,“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覆,你幹什麽這麽糟蹋你自己呢。”

“讓我喝,讓我喝。”尹梓已經呈半醉狀態,可是她覺得她還沒醉,不然痛苦不會那麽顯而易見。

“讓她喝。”周梵手裏端著杯牛奶,“你把這牛奶喝了,我就讓你繼續喝酒。”

白星玥拼命使著眼色,他到底是不是來幫忙的?

尹梓慢吞吞接過,一口氣喝掉了牛奶,“給我酒,給我酒!”

尹梓覺得她的頭好疼,好像要爆炸了一樣,可是她卻軟綿綿的癱軟了下去……

“醒了?”白星玥的聲音飄進尹梓的耳朵,“我還以為你今天還要睡呢。”

她拿著熱毛巾輕輕擦拭著尹梓的額頭,“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有多瘋狂。”

尹梓真的想不起來。

“你啊,真是服了你了,還好最後周梵他把安眠藥放進了牛奶裏,要不然你現在可醒不了。”

尹梓揉著她的眉心,“那周梵呢。”

“他可不是無業游民,他可是要上班的。”白星玥將熱毛巾遞給她,“來,你自己來,我今天也必須去工作了,要不然,我可得被炒魷魚了。”

“嗯,對不起。”

白星玥手搭在尹梓的肩上,“我們之間還需要說對不起嗎?”

“對了,伯母等一會過來。”

尹梓聽著門被關上的聲音,將已涼透的毛巾捏在手裏,她起身走到窗戶前,烏雲包裹著不願出來的太陽,如同她的心被藏的嚴嚴實實的。

尹母將雞湯從保溫盒裏端出來,“來,趁熱喝了吧。”

“媽。”

“不用這麽看著我,我是你媽,你出了這樣的事,你還想瞞著我多久,要不是星玥她告訴我,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對不起你沒有告訴我,還是對不起你瞞著我?”尹母輕輕擁住尹梓,“傻孩子,無論你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都會站在你身邊的。”

“媽。”尹梓低低抽泣著。

“不要哭了,你現在身子太弱了,得補補。”尹母將湯匙遞給她,“什麽事都不要想,先顧好你自己的身體。”

“嗯。”尹梓慢慢的喝著雞湯,眼淚混合著濃湯,總有股說不出的味道在悄悄蔓延。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一切都很平靜,就像暴風雨前的一片寧靜。

尹梓每天都會來看佟凡年,他的下巴上有些新長出的胡渣,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那樣熟悉。

她輕輕擰著毛巾,為他擦拭著胳膊,他修長的手指。

“你的指甲又長了。”尹梓喃喃的,“不是前幾天才剪的嗎?”

“你怎麽還在這?”尹梓收回手,轉過身,看著王愷麗挽著佟正峰出現在病房門口。

“我來看他。”

“你不要留在他身邊了,只要你在他身邊一天,他就受傷害一天。”

“您怎麽可以這麽說呢。”

“不是嗎,要是他當初出國,決心不在你身邊,他現在還會躺在這嗎!”

“不是這樣的。”

“那你告訴我,是怎麽樣的,我已經好言勸過你很多次了,要是這次你還不放手,別怪我狠心!”

“我不離開他。”

“你!”佟正峰撫著胸口,王凱麗擔心的喊著,“正峰,正峰,尹梓,你就先出去吧,好嗎?”

尹梓跑出來,靠在墻上,面前有一張紙巾遞過。

尹梓擡眸,就看見佟邵勳的臉。

“尹梓。”

尹梓現在誰都不想理,她只好安安靜靜的呆著就好。

佟邵勳拽住尹梓冰涼的手臂,“尹梓。”

“我想靜一靜。”

佟邵勳輕輕放開了手,看著她越走越遠,輕喃著,“尹梓。”

“你在這做什麽。”佟邵勳猛拽起梁昀纖細的手。

“放開我。”梁昀輕輕的開口,卻有著不容拒絕的口吻,“我會是你未來的嫂子,你這樣對我似乎不好。”

“我的嫂子只有尹梓一個。”

“你是在高估她,還是在低估我?”梁昀抽回她微青的手,“你對你所謂嫂子的暧昧情愫,我可聽聞不止一丁點。”

“你胡說些什麽。”

“急了?”梁昀輕輕起身,從包裏抽出一沓照片,“你自己看看,我可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佟邵勳一把搶過,這裏面,不止有他和尹梓的照片,還有和桑琪的照片,更有他和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開房的照片。

“你不必這麽驚訝,我只是剛好認識一個做私家偵探的朋友,我托他幫忙的。”梁昀懷抱著胸,“也許這些照片對你這個花花公子沒有什麽殺傷力,可至少會讓你收斂一點。”

梁昀輕輕望著熟睡的佟凡年,“我這麽做,是因為太愛他。”她拿起皮包,“對了,我再好心提醒你一下,和你開房的那個女人,她好像懷孕了。”

佟邵勳震驚的擡起頭,只看到梁昀莞爾一笑,亮亮手機,“她現在的住址我會短信你的。”

佟邵勳緊緊的攥著這些照片,心裏久久不能平覆。

佟邵勳開著跑車來到一處簡陋的民居,他皺著眉看著一道熟悉的人影穿過他的跑車,走上樓梯。

他快人一步扼住她的手腕。

她都來不及躲閃,只能楞在原地,擡眸看著他。

佟邵勳緊緊的盯著她,可是從她的眼神中,他什麽都看不懂。

“你幹什麽。”

佟邵勳聞言,輕輕松了松手,“你不認識我了?”

“我該認識你嗎?”

“你是不是叫周黎?”時隔這麽久,他居然還能叫出這個一面之緣的女人的名字。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刺骨的微風劃過冰涼的跑車,裏面的空調溫度開的很高。

佟邵勳看著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你懷孕了?”

“是。”周黎不假思索的開口,“是你的孩子。”

佟邵勳有些震驚,不自禁的看向她微凸的小腹。

“你不用擔心,我不要你負責。”周黎輕輕撫著她的肚子,“我懷孕只是為了守護我卑劣的愛。”

“什麽意思。”

“這和你無關,你只要知道,我不需要你的負責。”周黎想要開門下車,卻被他拉住,“我想知道原因。”

“我們之間並不熟,一夜情並不能代表什麽,至於原因,我也不要向你報備。”周黎輕輕甩開,小心翼翼的走著,消失在佟邵勳的眼裏。

佟邵勳雙手捶著方向盤,嘴裏在咒罵著。

冬日的腳步越來越近,在冰冷的心尖漫步著,款款走來。

“尹梓,你在發什麽呆。”白星玥匆忙挎上包,穿上高跟鞋,“尹梓,我在跟你說話呢。”

尹梓從窗外收回視線,定定的落在白星玥的高跟鞋上,“你穿這個鞋,要註意防滑,現在天冷。”

“啊。”白星玥有些搞不明白她的意思了,“尹梓,你該慶幸你有一個好老板,不然你早就被炒魷魚了。”

“是啊,你怎麽還沒走,快遲到了。”

白星玥惱火的搖著她的胳膊,“尹梓,你到底聽沒聽見我說的話啊!”

“嗯,噢。”尹梓迷迷糊糊的應付著,讓白星玥有點擔憂她現在的狀況。

“算了,我先去上班了,有什麽事打給我。”白星玥摸著尹梓的臉。

一聲不輕不重的關門聲將尹梓拉回了神,她呆呆的環顧整個屋子,冬天越來越近了,她已經感覺有飛舞的白雪落在她的眼眸裏,將她眼裏的一點星光打的更亮,更黯淡。

她穿著居家棉拖從花店出來,本想買花送給他,可是把花選好之後才想起來,她錢包沒有帶,只能灰溜溜的走回家。

她伸手揉搓著她的手臂,她現穿的米白色毛衣在溫柔的風裏顯得有些單薄。

“下雪了。”

尹梓輕輕停住腳步,聽著有人看見落雪的歡呼聲,她擡起頭,是的,下雪了,有鵝毛般絨絮的雪鋪天蓋地而來,漸漸浸暖她的眼角。

她微笑的看著,笑的連嘴角都有些麻木,卻怎麽都舍不得松垮。

有人輕輕的為她披上一層溫暖的外衣,她收回流浪在雲間的心,她小心翼翼的轉頭,她怕打破這個夢境。

可是真的看到他的臉後,她真的不敢相信了,他溫柔的笑著,將她剛才沒有買下的花遞到她的面前。

尹梓嘴巴微微半開著,千言萬語化成片片雪花,融化在他們溫暖的掌心。

他伸出手輕輕的撣去她發絲上的雪花,將她輕擁入懷,在她耳邊廝磨著,我想你……

佟凡年,尹梓在心裏輕喃著,手指微微曲緊,他身上厚重大衣絲毫不起皺,靜靜的招搖著拂面的風。

他和衣坐在床上,看著縮在他身邊的尹梓,安靜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

他伸手幫她掖好被子,靜靜看著她睡著的模樣,她睡著的樣子很恬靜,像個睡著的公主。

桌上的手機在不安分的叫囂著,他迅速的接起,只聽見白星玥聒噪的大嗓門,他不得將手機遠離他的耳朵一公尺。

尹梓有些輕微的皺眉,他不假思索的掛掉她的電話,發送了一條短信給白星玥,他們才終於耳根清靜。

下雪了,他們在一起,在一起靜靜地聽著雪花的心跳,撲通撲通,勾起他們未落的唇角,熠熠的閃著一抹亮麗的白光。

尹梓微微蠕動著她的身子,她感覺她好像伏在一朵雲彩上,暖暖的讓她舍不得睜開眼睛。

“懶蟲,你可以醒了。”尹梓不安分的動來動去,她漫不經心的睜開眼眸,眼裏倒映著的全是他溫柔如水的眸子。

她伸出手輕輕摸著他的心跳,還好,他在她身旁,她悄悄挪近他的身邊,頭側在他的臂彎裏。

“佟凡年,有你在真好。”

他寵溺的揉著她糟亂的頭發,“那是當然。”

“尹梓。”

“嗯?”

“我要去趟國外。”

尹梓驀地睜開眼睛,半坐起來,靜靜的看著他。

“為什麽。”

“因為梁昀……”

“怎麽是她!”尹梓尖銳的大聲著,她有些顫抖的下巴在顯示著她的憤懣,她不願意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這個對她有威脅的女人。

“尹梓,你先冷靜,聽我跟你說。”

“你想和她私奔是不是?”尹梓騰的從床上下來,卻一個踉蹌差點用額頭去蹭門角。

佟凡年著急的跑到她的面前,扶起發楞的尹梓,“沒受傷吧。”

尹梓抹去豆大般的淚珠,倏的轉身,緊緊的抱著他,“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不要和她走,我錯了,我不該對你發脾氣的,我應該要相信你的。”

他輕輕的撫著她的背,像哄著個孩子似的,“好,我不走,我不會離開你的……”

尹梓迷迷糊糊般從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脫離至床上,他溫柔的為她蓋上被子,整理貼在她臉上的發絲。

白星玥從公司急忙忙的趕回家,就看到一道熟悉的影子在廚房煮著粥。

她嘆口氣,倒了杯熱茶,將外套隨意摔在沙發上,“你剛才還敢掛我電話,不過還好我知書達理,大人不記小人過。”她見他沒有反應,只得湊到鍋前,“你還會煮粥?真是稀奇。”

白星玥直起腰,“你剛才短信裏說的不清不楚的,還好我理解能力不錯,餵。”白星玥輕拍著他的肩,“周總?”

周梵微微回過神來,“嗯?”

“嗬,敢情我剛一直對牛彈琴。”白星玥無力的翻個白眼,“尹梓呢。”

“睡著了。”

“又睡著了?”白星玥張望著緊閉的房門,“她還好嗎?”

“嗯。”周梵淡淡回應著,她很好,她只是認錯了人,錯把他當成了佟凡年……

“剛才下雪了。”白星玥跑到窗戶前,看著地面上鋪滿的一層銀灰,像極了天邊蔓延的一圈銀邊,靜靜的烙印著腳印,留下刻骨銘心的一段雪白記憶。

你的肌膚猶如白雪,美得攝魂,讓人不願離開一步,緊閉的房門裏透出一絲光亮,周梵輕輕踏著步子,走入尹梓熟睡的夢裏,將熱氣騰騰的粥輕擱在床頭櫃前,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緊揪著被角的尹梓,她似乎在囈語著什麽,但他知道,她的囈語裏沒有他,只是另一個男人……

冰冷的病房裏,有著令人發顫的溫度,梁昀輕靠著冰冷的墻壁,看著一如昨天的佟凡年,她嘴角輕輕扯起,眼裏有著微微的濕潤。

一切都不是在原地踏步了,終究要邁開的一步,推脫不了。

沈睡中的王子,在靜靜的等待著春暖花開的囈語,將他喚醒,只是他深情走來的步子太快,趕在了冬日的蒞臨。

佟凡年垂直擺平在床上的手像觸摸到了雪花的心跳,輕輕的顫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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