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問蕊緩慢地走在後面，自出事以後，她的左腿就不太利索，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她平日裏走得極為小心，才不至於太過狼狽。

葉暖回過頭，試探性地提議。

“姐，要不我們坐下吧？”

她搖了搖頭，似是考慮了許久，才小聲地開口。

“暖暖，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雖然我知道不應該，但我實在控制不住自己……”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葉暖杵在那裏，心慢慢地往下沈。

良久以後，葉問蕊才擡起頭看向了她。

“暖暖，姐姐對不住你……我……我好像愛上了傅臻……”

僅此一句，就令她整個人都怔住。

她是怎麽都想不到，會從姐姐的口中聽見這麽一句話。

本來之前她還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如今看來，那已然是隱約能夠察覺到了，是她始終不願意去承認。

葉暖放在身體兩側的手緊攥成了拳頭，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從腳底冒升，在一瞬間傳至了四肢百駭。

她強迫自己扯起一抹笑，卻是怎麽都看都顯得勉強。

“姐，你在說什麽？為什麽我聽不懂……”

葉問蕊直視著她，那雙眼裏是連一絲玩笑的意味都沒有。

“暖暖，姐知道我的請求可能有點過分，但是，我是真的希望你能答應我……”

她說著，牽起了葉暖的手，聲音裏帶著期盼。

“我希望你能把傅臻讓給我。”

葉暖驚鷙般地縮回了手，往後蹌踉了好幾步才稍微站定。

她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就連雙唇也在發抖。

她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明明，葉問蕊就站在她的面前，自葉世文去世以後，葉問蕊就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她也曾發過誓，但凡是姐姐的要求，她都會努力地去滿足她。

但是，直到這一刻，她的心裏有一道聲音在咆哮著，她不想把傅臻讓給她。

她的一聲不吭，落在了葉問蕊的眼裏，便成了不願意，瞬間，她的臉色沈了下來，明顯有些不悅。

風吹起了她的頭發，讓她臉上的那道疤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空氣中。

那猙獰的痕跡，是她曾經保護過她的證據。

“暖暖，你不想把他讓給我嗎？我為你做過的事，你都忘了嗎？”

葉問蕊的聲音隨著風飄來，聲聲撞擊著她脆弱的神經。

她看見，葉問蕊的手落在了那道傷疤上，眼神充滿了哀傷。

“那一天，要債的人到家裏來鬧事，他們沖著你揮刀子，是我擋在了你面前，結果，我被劃花了這張臉，甚至還被他們推下了樓梯，跛了腿……我什麽都沒了，沒了爸爸，沒了未婚夫，沒了家……曾經我以為，我不會再擁於像平常人那樣的生活了。直到我遇見了傅臻，我愛上了他，我想要跟他在一起……暖暖，你能成全我的幸福嗎？你能把幸福還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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