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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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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坐在沙發上,翻著黃歷,一會兒搖頭,一會點頭的,看得一家人心驚膽顫。

“大姐,您幹嗎呢?”還是大哥明樓有膽量,問了出來。

“選日子啊。”明鏡頭也不擡的回答。

“選什麽日子啊?”明臺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湊了過來。

“當然是給阿誠和小芙選訂婚的日子啦。”明鏡的一句話激起千成浪,本來閑適的看雜志的明誠明芙兩人,聽見後立馬坐正了身子,對視了一眼,無聲的交流了一下感想。

明誠:“什麽情況?”

明芙:“我也不知道。”

明誠:“大姐沒和你說?”

明芙:“大姐都沒和大哥說,怎麽會和我說。。。”

明誠:“好吧。。。怎麽辦?”

明芙:“你說呢?”

明樓看了眼眉目傳情的兩人,對明鏡說道:“大姐,依我看這事不著急。”

“哎,你什麽意思啊?”明鏡放下黃歷,問道。

“小芙還小,何必讓她這麽早就嫁出去呢?”

“什麽叫嫁出去?她嫁了會搬出去嗎?真是。再說了,是訂婚,又不是結婚。”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這個家到底誰說了算啊?”

“您。”

“這還差不多,所以這事聽我的。”明鏡一錘定音。

明樓給明誠打著眼色,明誠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大姐,那你選哪天了?”明臺撿起黃歷翻了翻,問道。

“我看了一下,最近的好日子是下個月8號,還有不到半個月,有點趕,我怕不夠時間準備,可是錯過這個日子就得等到下半年了。”明鏡為難的說道。

明芙探頭看著明臺手裏的黃歷說道:“那麽著急幹嘛?下半年就下半年唄。”

明鏡點點頭:“可是我就是想讓你們兩個早點訂婚啊。”

“大姐,你急什麽啊?阿誠哥和小芙又不會跑了。”明臺嘟嘴說道。

“你這孩子胡說什麽?”明鏡嗔怒的拍了明臺一下:“對了,明臺,昨天蘇太太來過了。蘇醫生有個表妹叫程小姐,說是百裏挑一的賢惠女孩子,又能幹又聰明,要比你大兩歲,不過大有大的好處,知道疼人。”明鏡溫和的說。

明臺一個勁的給明誠和明芙使眼色求救,可是那兩人好像沒看見一樣,打算在一邊看好戲。

“蘇醫生的表妹,我有點印象,我在蘇醫生的診所見過兩回,不俗,是個美人坯子。”明樓點頭道。

明鏡一聽更是高興。“姻緣兩個字可不能錯過了,一旦錯過,後悔一輩子。”明鏡似有感慨的說道。

“那就找個時間約出來見見吧?成家立業,成了家,也就能立業了!”明樓提議。

“我覺得也是啊,所以問問明臺,後天中午怎麽樣?”

明臺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攤在沙發上。

“後天啊,我看可以啊,反正明臺整天在家也沒什麽事。”

明臺猛的跳起來,大叫道:“我不想相親,我也不想結婚!”

“你不想結婚,你跑去煙花間幹什麽去了?”明樓瞪眼,問道。

“大哥,你怎麽知道的?”明臺嚇得向後一跳,吃驚的問道。

“你都敢做了,我還不能知道?”

“誰告訴你的?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明臺剛要說汪曼春三個字,就被明樓十分鎮定的擋了回去:“阿誠告訴我的。”

“嗯?煙花間是什麽地方啊?”明芙好奇的看向明誠。

明鏡也是一臉疑惑的樣子。

“額。。。”明誠扶額,偷偷的瞪著明樓,心裏已經把明樓狂揍一萬遍了。

“阿誠哥?”明臺瞪向明誠。

明誠趕緊搖頭,表示自己冤枉。

“煙花間到底是什麽地方啊?阿誠怎麽也去了?”明鏡奇怪的問道。

“我去煙花間怎麽了,我已經是成年男人了,我。。。”還沒等明臺說完明鏡就反應過來了,擡手就拍了一下明臺:“你跑到那種做什麽啊?”

明芙也明白過來,憤怒的瞪著明誠。明誠咧著嘴角,弱弱的解釋:“小芙,我是去工作,跟人談事情去了,我沒幹什麽,只喝了點酒,絕對沒叫姑娘。”

明芙氣憤的哼了一聲,轉頭對明鏡說道:“大姐,日子就訂在下個月8號吧。”

“啊?什麽日子”話題轉變太快,原諒大姐沒反應過來。

“訂婚啊!”明芙急的跺腳。

“哦,好的呀!不過禮服得趕緊做了,要不然來不及的。”明鏡連忙說道。

“大姐,小芙的禮服不用做了,我已經準備好了。”明誠笑著說道。

“你什麽時候準備好的?”這是明鏡吃驚的問道。

“你準備什麽樣子的?”這是明芙好奇的問道。

明誠神秘一笑:“保密。”

“切。。。”明臺心裏不屑的切了一聲。

以明家在上海灘的地位,即便是只是訂婚,那也是極隆重的。接下來的時間,明芙忙的是天昏地暗,雖然明芙的禮服不用做了,但是明誠的禮服還是要做的。還有酒宴的糕點,菜品,會場的布置。。。忙的明芙後悔不跌。

終於到了訂婚前夜,明芙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明誠的房間:“阿誠哥,您的神秘禮服是不是可以拿出來了?明天就要穿了,你總得讓我知道它長什麽樣子吧?”

“好吧,那你先閉上眼睛。”明誠調皮的說道。

“幼稚。”明芙嘴上說著,可是眼睛卻已經乖乖的閉上了。

明誠走到衣櫃旁,小心的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明芙打開一看,立刻感動的濕了眼眶。原來這件禮服,就是明誠剛剛回到上海時,陪明芙去買參加76號舞會時,試的那條紅色禮服。明芙驚喜的看著明誠:“你什麽時候買的?”

“就在那天啊。”明誠抱著明芙,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道:“你穿上它真的好美。”明誠溫熱的氣息惹得明芙一陣斯癢,條件反射的躲了一下,卻不想被明誠牢牢地摟在懷裏:“明天,穿著這件禮服做我最美的新娘,好嗎?”

明芙微微點頭,毛茸茸的頭發蹭著明誠的下顎,弄得明誠心裏發癢,低頭對著明芙的一張一合的小嘴就吻了上去。明芙一開始被動的接受著,後來漸漸的配合著明誠的每一次挑逗,兩人吻得意亂情迷,明誠的手不經意的在明芙的背上游走,本身就穿的單薄的明芙可以完全感覺到明誠手掌的灼熱,明芙心裏一顫。明誠感覺到明芙走神,不滿的輕咬了一下明芙的舌頭,“呃”明芙吃痛低呼。只是這輕巧的一聲,便讓明誠幾乎不能自持,他更加用力的吻著她,就在明芙以為今晚會發生點什麽的時候,明誠放開了她,兩個人都重重的喘著氣。

明誠為明芙整理好衣服,頭抵著明芙的額頭,聲音暗啞:“為什麽只是訂婚?”

“你說什麽?”

“沒什麽,你回去吧。”明誠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想再呆一會。”明芙靠著明誠,不舍的說。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不能保證我的自制力了!”明誠認真的看著明芙,告訴她自己不是開玩笑。

明芙羞怯的低頭,小聲嘟囔:“登徒子。”

“你說誰?”明誠挑起明芙的下巴,問道。

“沒。。。沒誰。。。”明芙矢口否認,抱起禮服,跑出了房間,獨留明誠一人對月哀嘆。。。。。。

明芙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回味著剛才的那個吻,既幸福又羞慚,想著明天自己就要和最愛的人訂婚,激動的一夜未睡,只是在天快亮了的時候,才迷瞪一小會就被大姐叫起來化妝。

當明芙換上婚典禮服的時候,明鏡驚嘆道:“怪不得阿誠那麽自信說你穿著好看,原來這麽漂亮,阿誠可真有眼光!”

明芙照著鏡子轉了個圈,想起自己頭一次試這件禮服時明誠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明鏡奇怪的問道。

“沒什麽。”明芙隨意的回答。

明誠站在門口,癡癡的看著明芙,眼裏再沒有其他人。

明鏡招手,帶著許如眉出去,將地方留給明誠明芙。

“我後悔了。”明誠抱著明芙低聲說道。

“什麽?”明芙疑惑。

“我不應該讓你穿這件衣服的。”

“為什麽?”

“你這麽漂亮,要是被人搶去了,可怎麽好?”明誠狀似擔憂的說道。

“沒正經。”明芙嗔笑,伸手為明誠整理了一下領結。

“你們兩個能不能不在這膩歪了?樓下一大群人等著呢!”明臺不合時宜的打破了一室的暧昧。

“知道了,就來。”明誠牽起明芙的手,向樓下走去。

“新郎新娘出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本來喧鬧的大廳瞬間變得雅雀無聲,全都齊齊的向樓梯方向看去。

只見明誠穿著白色襯衫,套著黑色的小西服,身長玉立,盡顯華貴儒雅,而他手中牽著的明芙一身艷紅色一字肩長裙,顯得極為高貴嫻雅,既有成熟女人的嫵媚多情,卻又不失年輕女孩子活潑可愛。

在場的單身男士無一不為自己惋惜,如此佳人,卻是別人家的!

阿香上前送上戒指,兩位新人相互戴上,在眾人的祝福聲中,相擁相吻。

音樂聲響起,金色的夕陽下,碧綠的草坪上,一對璧人翩翩起舞,兩人優雅合拍的舞姿處處體現著和諧美好,高貴典雅。

明堂和明樓碰了下酒杯,笑著問道:“這小的都訂婚了,你還不抓緊啊?”

“我不急。”明樓笑著打哈哈。

“我可聽說你和汪家的那個丫頭還有來往?”

“工作上的來往。”

“我勸你還是收收心吧,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找個合適的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得了。”

“您就別操心我了,今天怎麽沒看見明軒啊?”

“你別跟我提那丫頭啊,提她我就頭疼。自從知道阿誠和小芙訂婚,她就沒消停過,昨天晚上那可是哭了一宿啊,今天早晨一看,好家夥,那眼睛腫的跟蟠桃似的,還怎麽出門啊?”明臺誇張的比劃。

“我早就和你說過,你們家明軒是搶不過我們家小芙的,小芙那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明樓抿了口紅酒,說道。

“得了吧,真當你家阿誠是神仙啊?天上有地下無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明堂沒好氣的瞪著明樓。

明樓舉了下酒杯,自得的一笑,不打算再說話刺激這個堂兄了。

王天風站在會場邊緣徘徊,不想背後響起了一個溫潤的聲音:“沒想到真的是你。”

王天風回頭,正對上明鏡深沈似水的雙眸。“我聽說你妹妹今天訂婚,恰巧我在上海,就來看看。。。”王天風解釋的說道。

“你什麽時候回的上海?”

“剛剛回來。”

氣氛一時間有些沈悶,兩人都將目光投向遠方,看著遠處翩翩起舞的一對新人,明鏡感嘆道:“年輕真好啊!”

“是呀。”王天風垂眸。

“這麽多年不見,你老了。”明鏡柔聲說道。

“是嗎?”王天風自嘲:“二十多年不見,也該老了。不過你還不是認出我了?看來我的樣子也沒太變。”

“我就是看著像,便過來看看。”

“你年輕的時候可沒有令妹這般溫婉。”

“我年輕的時候?”明鏡仿佛回憶起自己年輕時的樣子,抿嘴笑道。

“是呀,我至今記得初見時,明大小姐的高傲,跋扈,氣勢淩人!”王天風笑道。

“我當時年輕,若是不跋扈一些還不被你們這些人欺負了去?”明鏡追憶往昔,臉上多了一絲平日沒有的柔情。

“呵呵。。。”王天風淺笑,看著如今的明鏡,一副大家長的模樣,看著弟妹時從心底透出的疼愛。心中酸楚,低聲說道:“對不起。”

明鏡一楞,隨即豁達的笑道:“都二十多年過去了,我不怪你。。。”

王天風頷首,知道明鏡誤會了他的意思,可是他卻沒打算解釋。“我要走了。”王天風說道。

“這麽急?進去喝杯喜酒吧。”明鏡有些不舍的挽留。

“不了。”王天風幹脆的拒絕。在轉身的瞬間又低聲說了句:“對不起。”只是這聲音極小,小到明鏡根本就沒有聽見,而王天風本來也沒打算讓她聽見。

夕陽下,明鏡看著王天風剛毅筆直的背影,懷念著年輕時的愛戀,淚水打濕了雙眼。

明鏡,對不起,是我親手把你最疼愛的弟弟送入了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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