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倆個沒義氣的，笑夠了沒有？”封柔和慕端二人自打那群媒婆離開，就一直笑個不止。

“說說吧，最後相中哪家公子？”持盈臉皮子即便再厚，也經不住她們倆個聯手打趣。

“就是，說說嘛，讓咱們也給你參詳參詳。”

“究竟是劉家公子？還是董家公子？”

封柔尤在嗤嗤的笑，持盈氣急，伸手在樹枝上摟了把雪，攢了雪球，上前來，就要給封柔領口裏塞，封柔躲躲閃閃直給慕端身後藏。

“我只要喊一聲墨，你知道是什麽下場。”持盈拿眼看慕端。

呃，那小黑豹子麽，確實棘手。

阿柔，對不住了。

慕端嘿然幹笑一聲，下一瞬，突然彎腰，封柔呆住，這是哈情況？

封柔一楞神工夫，讓持盈逮個正著，手中雪球向封柔領口招呼過來，封柔縮著脖子，瞇著眼睛，雙手合十連連告饒，“別，別，怕了你還不成。”

“這還差不多。”持盈當下扔了雪球，一邊呵手，一邊嚷嚷：“冰死我了！”

封柔和慕端二個面面相覷。

臭丫頭，太會演戲了！

她們兩個都被持盈給騙過了。

那二個捋了袖子，追著持盈就打，三人笑做一團。

封柔揉搓了持盈俏臉一番，直到粉面紅紅白白，封柔這才饒了她，又嚷嚷口渴，“你現在可是主人家，請我們喝茶不過分吧。”

慕端聽了，連連點頭，“我還沒喝過呢，今兒可要沾沾郡主的光。”

“少來，我算哪門子郡主，看看端福郡主就知道了。”

“她哪裏能和你比，她家早都沒人了，現在的晉江侯可是我爹，趙綺節那人又狂又傲，可不走哪兒都不受待見。”慕端想起趙綺節給她娘難堪，就心中有氣。

封柔也說：“南明世家可是皇族後裔，你隨隨便便跟那一站，都足以讓人仰望的了，叫我說一個郡主的銜都屈了你。”

“行了行了，都別扯那些，難得咱們仨聚一起，玩他給昏天黑地。”持盈左右兩邊各挽一個，朝著蘊真齋方向去了。

蘊真齋，紅泥火爐汩汩泛著熱氣，一股清幽茶香溢滿蘊真齋。

暖閣裏溫暖如春，三人玩推牌九，玩得正興起，慕端說起，慕方偷偷跑去玄天門的事兒，封柔一駭，“慕方去玄天門幹嘛？”

“誰知道呢，攔也攔不住，天不亮慕方不告而別，母親氣壞了，跑了慕方，下一個就輪到我了，趁母親沒發現前，我先給避了出來，跟你們在一起後，我膽兒也肥了不少。”

“你娘肯定怨死我們倆把你給拐帶壞了，你以後再想出門可就難了。”羅氏那人氣量小，自是和她姨母沒法比的。

“可我就是喜歡和你們玩，母親總拘著我，這也不能幹，那也不能碰，我真該是個布偶娃娃任她擺布。”

“誰說不是呢，你還有人管，像我們這些沒娘疼的孩子咋辦呢？可不就任其自生自滅，順帶的心野了。”封柔一聲輕嘆。

慕端想到了一個可能：“你說他們幾個不會事先約好要一起出家修道去？”

“他們幾個？還有誰？”封柔問。

“你弟弟封棲啊，對了，還有封茂那小子，聽說夜裏留書跑了，趙綺節發了好一通脾氣呢，我娘早起心情大好，要不，能允我出門？”

“小七去玄天門了？”這是幾時的事，她都不知道，封柔還就納悶了，“怎一個二個都給玄天門跑？”

“肯定是玄天門的女修長得好看唄。”慕端笑呵呵說：“要不朱栩世子樂不思蜀了呢，聽緋衣說，那位叫青凰的女修，長得老漂亮了，多少弟子爭著搶著想跟青凰雙修。”

封柔八卦的問：“有多漂亮？”

“天上的仙子漂亮不漂亮？”慕端不答反問。封柔切的一聲，“妖精也有漂亮的呢。”封柔突然想起件事，十分臭屁的跟持盈顯擺：“明崇禮昨兒邀我去度量衣裳，聽明崇禮說裴玄度這兩天就要回來了，你說怪不怪，我以前聽到他名兒我就心撲通撲通的

跳個不止，我現在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了，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前陣子一定是魔障了，才會想嫁給他。”

“啊？封姐姐喜歡裴老板？”

“說了那是之前，之前，現在我心裏只有一個明崇禮，你不許跟我搶。”封柔臉紅了。

慕端抿嘴直樂，“我就是想搶也搶不過啊。”

“去你的。”封柔伸手去擰慕端，驀然發現，持盈捧著杯子發呆，久不曾做聲。

“持盈，你怎麽了？”自從她們說起玄天門，她反應就怪怪的，後來她提到裴玄度要回來了，她的表情就更奇怪了。

“郡主，有客人造訪，指名要見你。”扇雉得了信兒進來稟報。

“可知什麽人，這麽橫？”慕端看扇雉。

扇雉搖頭，表示不知。

封柔說：“你去吧，我和阿端可以照顧自己的。”

“你們坐，我去去便來。”

持盈放下茶盞，出去了。

“哎，阿端，你有沒發現持盈今兒興致不高，上回我提到裴玄度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我總覺得她有事瞞著我。”

“或許吧。”

廳內空無一人，持盈問：“人呢？”

小丫鬟說：“剛還在裏面呢。”

持盈舉目四顧，沒找著人，正想著是不是哪個在耍弄她，然後，左肩給人輕拍了一下，持盈左轉，沒人，然後右轉，一枝紅梅伸了過來。

“裴老板！”要不是方才聽封柔提及他，持盈幾乎都要忘了這個人的存在，忘了與他的那個交易。

“許久不見了，持盈。”裴玄度一雙灼灼鳳眸落在持盈左臉上，極地紅花，果然有效。

持盈望著面前橫生的紅梅，默了會兒，終還是接了，不甚在意說：“裴老板到底是個生意人，精打細算，送禮竟然折我院中紅梅？”好一招借花獻佛。

“你怎知一定是你院中紅梅？”

“難不成還能是別處的？”斷茬還是新的呢。

裴玄度但笑不語。

“如意好嗎？”

“除了如意，你就不能關心關心如意她大哥。”

持盈垂眸，再擡眸時，言笑晏晏：“那麽請問，如意她大哥旅途可還順利？”

“不順，一點都不順。”

“哦？”

“如意非要騎馬，結果路上染了風寒，時好時壞，折騰了我一路，以致路上耽擱了些時日。”

走的時候她尚是封棲的婢女，待他回來，她已經是南平郡主，可他還是願意直呼其名，叫她持盈。

“小小年紀，久離家園，確實難為她了。”如意能回家園，持盈自然替她高興，只不過裴玄度的到來，令持盈不得不直面這個問題。

“謝謝你的幫助。”封棲命中註定有一場死結，那個死結正是她！

“緋衣是我弟弟，我雖請不動他，段王爺和我交情還不錯，他可以。”玄明尊者也就是昔日的段王爺，段擎瀾。

“裴老板今日來，可是收賬來了？”封棲已經按照之前約定去了玄天門，而她，也如當初約定，該履行她的諾言了。

“你非要這麽說，也無不可，持盈，我只想你知道，我不喜逼迫，我希望你心甘情願。”

裴玄度雙手揉了持盈削肩，一雙含情目溫柔的能掐出水來。持盈臉上笑容滯了滯，勉強扯出一抹笑：“待我爹回來，你去向他提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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