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這丫鬟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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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徒兒，這些事呢最好放到飯後再說，且看看今兒封侯爺為你設的這頓螃蟹宴，十年也吃不到一回啊，全都托了你的福，我老頭子也跟著沾光不少。”
封淮何等吝嗇之人，對皇帝自是不同的。
彭竹安勺子舀了蟹黃呈給小徒兒賀樓空見，意思大抵是，你可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老子對你的一腔厚望都包含其中了，莫辜負了老頭子。
賀樓空見何等聰明，自然聽得懂彭竹安話中深意，笑道：
“那就飯後再議，餐桌上不論君臣，大家毋需拘謹，都開動吧。”他的皇帝身份令膳廳的氣氛都變了味兒，賀樓空見不喜這樣沈悶的用餐氛圍。
要說造勢，還得屬彭竹安會來事。
筷子擊打青花瓷碗，哼哼嚀嚀就唱開了。
封淮瞅著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搖頭，笑笑，不做二話。
持盈等幾個小輩兒聽得一臉興奮。
“老先生，你這唱的都什麽呀？是什麽名目？”如意寶寶好奇發問。
彭竹安收了聲，笑道：“這是老頭子當年闖蕩江湖時自創曲目《清平調》，好聽吧。”
“好聽，如意敬先生一杯。”如意斟酒敬彭竹安。
此例一開，可不得了，賀樓空見也把酒敬封淮與彭竹安。
封淮受寵若驚，皇帝長大了，而他，貌似真的老了，光這一番祝酒詞，聽得封淮格外受用。
當然，賀樓空見也有敬大鄴最有錢的那位‘貴客’。
如意遞了茶杯給他大哥，對賀樓空見說：“大哥近日身子不適，不宜飲酒，還是喝茶吧。”
“就依如意的。”賀樓空見並不勉強。
裴玄度摸摸如意發髻，寵溺一笑，“這個發型很適合你。”
“大哥也覺得不錯是嗎？”
“大小姐還會梳很多發型的。”持盈先聲奪人，這可是推銷封柔的絕好機會，一定不能錯過。
主子沒說話，那容得你一個丫鬟多嘴，蔣廣田重重咳了一聲，算是警告持盈。
這丫頭莫不就是……持盈？
像，太像了。
滿囤一張滿布褶子的老臉浮升重逢後的一抹狂喜，看著持盈，眼裏皆是喜悅，落在封七眼裏，那就是不懷好意。
封七寒著一張芙蓉面，瞪向滿囤。
接收到封七射來的冷銳目光，滿囤又是一驚，想必這位就是侯府那位‘七’小姐！
這這這……
滿囤越看越是心驚。
尤其封七剝蝦的手法，與那人何其神似！
封七剝好蝦仁餵持盈，桌上眾人皆是一楞，什麽情況？主子剝蝦給丫鬟吃？曠古至今，還是頭回遇到。
不得不說，這丫頭是個有福的。
“持盈姐姐好幸福喔。”七姐姐對她可真好。
“不就是剝蝦，我也會。”
素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皇帝陛下誇下海口就得付諸行動，結果囫圇的一只蝦到了他手，登時變得面目全非，皮肉不分。
顯見是丟醜了。
“不剝了，不剝了。”賀樓空見索性將殘蝦扔到一邊，兀自生悶氣。
在如意眼裏，封七什麽都好。
而他連個蝦都剝不好。
裴玄度抿唇淺笑，持了蝦尾一端示範給賀樓空見看，賀樓空見細細瞧了會兒，得了要領，終於成功剝好一只蝦餵給如意，換來如意甜甜一笑。
封柔有些不淡定了，會剝蝦的又不止封七一人，她也會。封柔動作麻溜兒剝好了蝦，筷子夾了餵持盈，封七也剛好夾了蝦仁，筷子伸過來。
持盈就一張嘴，面前有兩只蝦仁，吃哪個？
“大姐何苦總跟我過不去？”
封柔不甘示弱，“我不愛吃蝦，可不就便宜她了。”這個理由倒也勉強過得去。
持盈夾在封氏姊妹中間有些哭笑不得，“兩位小姐稍安勿躁，我真的吃不下了。”
“這丫鬟有點意思。”裴玄度二度發聲。
如意悄聲說：“她是七姐姐的丫鬟，柔姐姐跟她也很熟稔，總之，持盈姐姐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大家都喜歡她。”
持盈是嗎？
“如意喜不喜歡她？”
“我當然喜歡了，可是，七姐姐將她看得很緊，你剛剛不是看見了，就連柔姐姐對持盈姐姐好點貌似都不行呢。”
“你要真喜歡，大哥讓她跟了你可好？”
“啊？這樣不大好吧。”這和搶有什麽分別？七姐姐一定會拼命的。
“只要如意喜歡，一切都不是問題。”
“還是不要了，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難道你不想每天都梳好看的發型？”
“咦，大哥你知道是持盈姐姐給我梳的發麽？”如意不明白，持盈姐姐為什麽一定要把功勞推在柔姐姐身上。
裴玄度但笑不語。
彭竹安老眼昏花，但是耳朵不聾，裴家兄妹一番耳語聽在他耳中，很有些磕應，他不是不喜歡裴家人，只是，持盈本是封七的人，憑什麽他們兄妹要橫加幹預。
“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持盈丫頭哪兒都不去。”彭竹安一番話算是替持盈解了圍，封七親把壺斟酒敬彭竹安，算是答謝。
裴氏兄妹對話，封七悉數聽見了，他正想發難，彭竹安就替他擺平了。
裴玄度與封七四目相撞，眼裏皆是旁人看不懂的暗潮洶湧。
用餐到了尾聲，賀樓空見終於又一次開腔：“大家都吃好了吧，朕現在就來公布才剛那幾樁喜訊。”
你樁你都做不了主，還幾樁？
封淮有些無語。
“皇上公布喜訊為何要背著哀家，哀家含辛茹苦十載，將你養大，難道還不及魏其候一飯之恩？”佟太妃突然駕臨侯府。
“母妃？”
看到攜裹怒意而來的佟太妃，賀樓空見目瞪口呆，不是說太妃去了禪魚廟要到明天才能返回，為何提前一天回來了？
“臣等參見太妃。”封淮領頭伏地參拜。
“魏其候何須行如此大禮，哀家委實受不起你這一拜呢。”
“臣惶恐之至。”
好一句惶恐之至？
佟太妃一聲冷笑看著封淮，也不叫起，居高臨下掃了侯府伏地叩首的一眾人等，驀然發現，餐桌上，除了皇帝，偏就有一人坐著大快朵頤，並沒有對她行參拜大禮。
“信不信哀家治你藐視之罪？”
“太妃是跟我說話？”彭竹安背門而坐，並不曾轉身，僅憑寥寥數字，驚得佟太妃搖搖欲倒，臉色變了數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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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淮何等吝嗇之人，對皇帝自是不同的。
彭竹安勺子舀了蟹黃呈給小徒兒賀樓空見，意思大抵是，你可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老子對你的一腔厚望都包含其中了，莫辜負了老頭子。
賀樓空見何等聰明，自然聽得懂彭竹安話中深意，笑道：
“那就飯後再議，餐桌上不論君臣，大家毋需拘謹，都開動吧。”他的皇帝身份令膳廳的氣氛都變了味兒，賀樓空見不喜這樣沈悶的用餐氛圍。
要說造勢，還得屬彭竹安會來事。
筷子擊打青花瓷碗，哼哼嚀嚀就唱開了。
封淮瞅著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搖頭，笑笑，不做二話。
持盈等幾個小輩兒聽得一臉興奮。
“老先生，你這唱的都什麽呀？是什麽名目？”如意寶寶好奇發問。
彭竹安收了聲，笑道：“這是老頭子當年闖蕩江湖時自創曲目《清平調》，好聽吧。”
“好聽，如意敬先生一杯。”如意斟酒敬彭竹安。
此例一開，可不得了，賀樓空見也把酒敬封淮與彭竹安。
封淮受寵若驚，皇帝長大了，而他，貌似真的老了，光這一番祝酒詞，聽得封淮格外受用。
當然，賀樓空見也有敬大鄴最有錢的那位‘貴客’。
如意遞了茶杯給他大哥，對賀樓空見說：“大哥近日身子不適，不宜飲酒，還是喝茶吧。”
“就依如意的。”賀樓空見並不勉強。
裴玄度摸摸如意發髻，寵溺一笑，“這個發型很適合你。”
“大哥也覺得不錯是嗎？”
“大小姐還會梳很多發型的。”持盈先聲奪人，這可是推銷封柔的絕好機會，一定不能錯過。
主子沒說話，那容得你一個丫鬟多嘴，蔣廣田重重咳了一聲，算是警告持盈。
這丫頭莫不就是……持盈？
像，太像了。
滿囤一張滿布褶子的老臉浮升重逢後的一抹狂喜，看著持盈，眼裏皆是喜悅，落在封七眼裏，那就是不懷好意。
封七寒著一張芙蓉面，瞪向滿囤。
接收到封七射來的冷銳目光，滿囤又是一驚，想必這位就是侯府那位‘七’小姐！
這這這……
滿囤越看越是心驚。
尤其封七剝蝦的手法，與那人何其神似！
封七剝好蝦仁餵持盈，桌上眾人皆是一楞，什麽情況？主子剝蝦給丫鬟吃？曠古至今，還是頭回遇到。
不得不說，這丫頭是個有福的。
“持盈姐姐好幸福喔。”七姐姐對她可真好。
“不就是剝蝦，我也會。”
素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皇帝陛下誇下海口就得付諸行動，結果囫圇的一只蝦到了他手，登時變得面目全非，皮肉不分。
顯見是丟醜了。
“不剝了，不剝了。”賀樓空見索性將殘蝦扔到一邊，兀自生悶氣。
在如意眼裏，封七什麽都好。
而他連個蝦都剝不好。
裴玄度抿唇淺笑，持了蝦尾一端示範給賀樓空見看，賀樓空見細細瞧了會兒，得了要領，終於成功剝好一只蝦餵給如意，換來如意甜甜一笑。
封柔有些不淡定了，會剝蝦的又不止封七一人，她也會。封柔動作麻溜兒剝好了蝦，筷子夾了餵持盈，封七也剛好夾了蝦仁，筷子伸過來。
持盈就一張嘴，面前有兩只蝦仁，吃哪個？
“大姐何苦總跟我過不去？”
封柔不甘示弱，“我不愛吃蝦，可不就便宜她了。”這個理由倒也勉強過得去。
持盈夾在封氏姊妹中間有些哭笑不得，“兩位小姐稍安勿躁，我真的吃不下了。”
“這丫鬟有點意思。”裴玄度二度發聲。
如意悄聲說：“她是七姐姐的丫鬟，柔姐姐跟她也很熟稔，總之，持盈姐姐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大家都喜歡她。”
持盈是嗎？
“如意喜不喜歡她？”
“我當然喜歡了，可是，七姐姐將她看得很緊，你剛剛不是看見了，就連柔姐姐對持盈姐姐好點貌似都不行呢。”
“你要真喜歡，大哥讓她跟了你可好？”
“啊？這樣不大好吧。”這和搶有什麽分別？七姐姐一定會拼命的。
“只要如意喜歡，一切都不是問題。”
“還是不要了，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難道你不想每天都梳好看的發型？”
“咦，大哥你知道是持盈姐姐給我梳的發麽？”如意不明白，持盈姐姐為什麽一定要把功勞推在柔姐姐身上。
裴玄度但笑不語。
彭竹安老眼昏花，但是耳朵不聾，裴家兄妹一番耳語聽在他耳中，很有些磕應，他不是不喜歡裴家人，只是，持盈本是封七的人，憑什麽他們兄妹要橫加幹預。
“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持盈丫頭哪兒都不去。”彭竹安一番話算是替持盈解了圍，封七親把壺斟酒敬彭竹安，算是答謝。
裴氏兄妹對話，封七悉數聽見了，他正想發難，彭竹安就替他擺平了。
裴玄度與封七四目相撞，眼裏皆是旁人看不懂的暗潮洶湧。
用餐到了尾聲，賀樓空見終於又一次開腔：“大家都吃好了吧，朕現在就來公布才剛那幾樁喜訊。”
你樁你都做不了主，還幾樁？
封淮有些無語。
“皇上公布喜訊為何要背著哀家，哀家含辛茹苦十載，將你養大，難道還不及魏其候一飯之恩？”佟太妃突然駕臨侯府。
“母妃？”
看到攜裹怒意而來的佟太妃，賀樓空見目瞪口呆，不是說太妃去了禪魚廟要到明天才能返回，為何提前一天回來了？
“臣等參見太妃。”封淮領頭伏地參拜。
“魏其候何須行如此大禮，哀家委實受不起你這一拜呢。”
“臣惶恐之至。”
好一句惶恐之至？
佟太妃一聲冷笑看著封淮，也不叫起，居高臨下掃了侯府伏地叩首的一眾人等，驀然發現，餐桌上，除了皇帝，偏就有一人坐著大快朵頤，並沒有對她行參拜大禮。
“信不信哀家治你藐視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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